第164章 机会和不甘
尚浩志与颜菲的对话无果，倒是解决了他的另一个问题酒店和家的取舍。
既然沈昕和颜菲都提到了王闻弘，他觉得有必要和王闻弘见一面。
于是，返回骏昊酒店，就成为了他的最优选择。
尚浩志回到酒店，已经将近十二点，但酒店仍在营业。
漫画盛典刚刚结束，这里作为漫画盛典评委会的办公和住宿地点，营业时间要无限期的后延虽然在平时，骏昊酒店就已经是24小时营业了。
尚浩志来到前台，前台人员立刻询问有什么要求。
“让王闻弘见我。”
“王闻弘？”前台人员一愣，一时间没想到这个人是谁。
“就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做后勤的，让他到一楼的咖啡……呃，算了，让他到我房间找我。”
刚喝了一肚子红茶，尚浩志暂时不想再和咖啡打交道了。
前台人员听了尚浩志的话，连连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尚浩志解开领带，稍微洗了把脸，便听到门铃响了。
打开房门，他便看到一名戴着眼镜、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
他可以确定，他绝对见过这名年轻人。
“你就是王闻弘？”尚浩志问道。
“是。您找我有事？”王闻弘轻声说道。
“别装了，不是我找你，而应该是你找我吧？”尚浩志转身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可乐，丢给王闻弘，自己则坐到沙发上，“逗我玩，很有趣是吧？”
王闻弘来到客厅，把可乐放在茶几上，“我并没有逗您。”
“那《y's》是怎么回事？所有总编的卧室都有《y's》，为什么单独我的房间没有？”尚浩志忍不住问道。
“您错了。是《icfuture》、《mangafly》和《漫周刊》三家总编的房间没有。”
从尚浩志的一系列问话，王闻弘能推测出颜菲或者沈昕把他推荐给了尚浩志，现在到了摊牌的时候，胜负在此一举。所以，他说起话来，便没有顾忌。
“我想知道原因。”
“真心话？”
“嗯。”
“你们三个人没有‘新人奖’的投票权，所以，你们对《y's》的看法，无关紧要。”
“……”
尚浩志握着可乐，想要将可乐罐捏瘪。
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叫“无关紧要”！？
虽然真实情况也确是如此。
“酒店所提供的每一部漫画的数量都是固定的，我必须把这些漫画充分利用起来。如果放在你们的卧室，其他地方就没得放了。”
尚浩志微微颔首，王闻弘说的也是事实。
“而且，您没看过《y's》，其实并不怪我。虽然您的卧室里没有，但会议室、休息室、餐厅都有《y's》的单行本。只是，您，还有另两家杂志的总编，始终觉得《y's》上不了台面。”王闻弘握紧拳头，眼神突然凌冽起来，“事实证明，漫画的质量高于一切。只要在漫画行业待过一段时间，都会知道《y’s》的进步有多大。”
尚浩志摸着小胡子，这也是他最在意的。新人画出一部出色的漫画，并不稀奇。但沈昕的进步速度却让他感到了惊讶。
第一卷的画风略显稚嫩，但到了第五卷，已然相当成熟，并且质量很高。
这是让尚浩志心动的最重要的原因。
陷入沉思，他又瞟了一眼王闻弘，“听说你之前也是编辑，为什么不干了？”
“我手下的作者输给了沈老师，我觉得，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那你为什么不再投简？”
“投了。你们杂志社没给过。”王闻弘翻着白眼，如果你们要的话，我还会费这么大的劲。
尚浩志手上突然用力，易拉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说你投过简历？”
“嗯。”
我怎么不知道？
尚浩志心中郁闷。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y's》？你刚才说，你的作者被沈昕击败了，你应该恨他才对。”
“总编，我是成年人。影响我和对方关系的不是输赢，而是利益。”王闻弘解释道。
“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利益？”
“第一，我是云海人，《y's》是云海杂志的漫画。如果没有其他利益冲突，我当然要支持《y's》。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其他因素干扰我。第二，我想做沈老师的责编，所以，必须尽快地往上爬，否则，我怕没机会和他合作。”
尚浩志终于捏瘪了易拉罐，可乐滴溅到地毯上。
“有趣……”尚浩志嘴角翘起，“但我觉得沈老师和颜小姐依然会合作。你认为，你能成为他的编辑？”
“我只能说有机会。”王闻弘也不太确定，“如果杂志社有足够的诚意。”
尚浩志抽出抽纸，擦掉手上的可乐，“《icfuture》有一个编辑的空位，你可以先在试用期做一下。后面，我会在你和颜小姐之间做出选择。”
“哦……如果是二选一的话，那我就不要这个职位了。”王闻弘摊开双手。
“为什么？”尚浩志诧异道。
“她是女孩子，比我更适合在大公司……而且，我之前有机会和沈老师合作，但我自己放弃了，有些损失，我自己能背。再者，我如果抢走颜菲的位置，就真的没机会和沈老师合作了。”王闻弘叹了口气，看来事情的发展，和他的预期并不一致。
向尚浩志鞠了躬后，王闻弘转身离开，在开门的瞬间，尚浩志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
“嗯？”王闻弘诧异的回过了头。
“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很优秀，我会同时考虑你们两个人。但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就请你让出位置。《icfuture》不养闲人。”尚浩志沉声说道。
“没问题。”王闻弘斩钉截铁地说道，内心却缓缓的出了口气。
与王闻弘的谈判，让尚浩志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简晓眉的心情却极糟。
在漫画盛典之后，她就找不到了叶和煦。
打电话不接，到处找不到他，简晓眉甚至一口气跑到嘉怡酒店，让服务员打开叶和煦的房间，却发现房间没有一个人。
这时候，简晓眉才察觉到事情不对。
她立刻打车，前往叶和煦的工作室，一边又和叶和煦的助手联系，最后，中年助手告诉她，叶和煦正在工作室作画。
直到这时，简晓眉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混蛋，等见到他再说。”简晓眉咬着牙说道。
等到了叶和煦的工作室外，简晓眉深吸一口气，强调自己，一定要放平心态，以尽量平稳的心情和叶和煦沟通。
助手打开房门，简晓眉也终于看到了叶和煦，他正蹲坐在椅子上，伏案作画。
“你回来也和我说一声啊，我很担心你。”简晓眉走到叶和煦的身边，叶和煦依然没有回答她。
简晓眉下意识的以为叶和煦戴着耳机，但耳机却挂在他的脖子上。
“你……”简晓眉担心道，视线移动到叶和煦面前的画稿上，上面有两滴水滴。
简晓眉惊慌失措起来，“叶老师，你怎么了？”
“简晓眉，怎么办？”叶和煦扭头看着简晓眉，倔强地咬着嘴唇，眼泪却从眼角溢出，滑过了脸颊，“我不在乎新人奖，但是……我真的不想输给沈老师……”
简晓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抚摸着他的后背，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做的也很好，真的。”
第165章 返程
漫画盛典后的第二天，沈昕就听到了宋泰住院的消息。
经过医生的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据说，就算康复，身体也大不如以前。因此，宋泰有大权下放的意思至少，在他住院修养的这段时间内，杂志社的一切事物都给宋任解决。
宋任得知宋泰住院的消息后，连夜前往燕京，看望宋泰。
颜菲随后也准备打车前往，却被宋任告知留下来，陪着沈昕处理后续的事情。
所谓后续，接受一下媒体采访，发表一下感言，再就是漫画盛典的晚会。
但沈昕却把采访通通推掉。
他是个漫画家，不是明星。
人气能帮他拿到“新人奖”吗？
明显不能，如果名气有用，那“新人奖”应该是叶和煦的。
不过，在骏昊酒店举办的晚会，还是要参加的，顺便拜访一下邱宫雨和其他前辈，又见一下其他的获奖者。
邱宫雨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见到沈昕后，便紧拉着沈昕的手腕，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松开了手。
沈昕摸了摸手腕，有些痛。
在骏昊酒店，沈昕并没有见到王闻弘，后来听说王闻弘已经离职，便知道，王闻弘很可能已经达成心愿，和某一家杂志社敲定了合同。
颜菲则了解的更多一些，那家杂志社就是《icfuture》，毕竟，她昨天，才向尚浩志推荐了王闻弘。
在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袁哲叫住了沈昕，表明想让沈昕前往《mangafly》的想法，却被沈昕婉言拒绝。
原因有二，第一，他现在和《newworld》还有合同，而且他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不能离开云海；第二，他想把《y's》画完，再考虑下一阶段的事情。
对此，袁哲表示遗憾，同时各给了沈昕和颜菲一张名片，希望两个人如果有需要，再和他联系。
翌日，沈昕一觉睡到中午，这时候，已经有一部分漫画家离开酒店。
尽管组织方会承担晚上的住宿，但每个人都是职业漫画家，他们都要为画稿而忙碌，再者，他们在看了漫画盛典、参加了晚会后，一个个斗志高昂，纷纷发誓要在明年的漫画盛典上，有所斩获。
高航和陆柠两个人也非常开心，他们参与了漫画的制作，所以，对《y’s》也极具信心。沈昕获得“新人奖”，两个人都认为毫无争议。
周洋则对沈昕带有一些崇拜，一直强调除了《y's》外，其他作品真的不行。
“你怎么不在漫画盛典之前说？”高航纳闷道。
“我也想说，但要有人相信啊。”周洋嘟着嘴道。
其他人听到后，一阵大笑。
看到沈昕收拾行李时，高航略显惊讶，“老师，今天就要走吗？”
“你们可以在这里再呆两天，我要先回去了。”沈昕笑道。
这一趟出来五天，小晗一个人在家待着，虽然他已经和小丫头通过电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稍等，我也要回。”陆柠说道。
她这一趟见了不少世面，也认识了几名漫画家和编辑，但始终没有信心，向这些杂志社投稿。
听到沈昕说要回去，她也没有异议。
已经休息了很少时间，再不碰画笔，手都要生疏了。
高航见其他人都要回去，自己也没有单独留下来的意思。
该买的东西，前两天都买了，就算再待下去，也只是逛一下南家滩，去几家咖啡厅而已。
于是，沈昕一行五人收拾好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
沈昕趁着这段时间，又和叶和煦通了电话。
接通后，叶和煦的第一句话便是：“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赢过你。”
“不会的，下次赢得人还是我。”沈昕毫不示弱。
“那我们就等着瞧。”叶和煦底气十足。
沈昕挂断电话后，眉头扬起。
“怎么了？”颜菲追上沈昕，瞥了一眼沈昕的脸，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一年多，像是在做梦一样。谁能想到，一个穷小子竟然在一年后，竟然拿到了‘新人奖’。”沈昕患得患失。
“我能想到。”颜菲笑道。
“你？”
“嗯。一方面，来自于《y's》的质量，而另一方面则来自于你的自信。《y's》还会继续辉煌下去，对吧？”颜菲问道。
“那是当然。”沈昕伸了一个懒腰，以《y's》目前的势头，说不定在明年或者后年，便能拿到最佳长篇奖呢？
梦想还是要有的。
一行人回到云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汽车先将陆柠和颜菲送回住处，又将高航送到家。
等到沈昕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轻轻打开房门，沈昕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灯。
没有动静。
沈昕稍微喘了口气，考虑到现在已经是深夜，小晗应该已经睡着了。
明天早上再和她打招呼吧？
轻轻关上门，沈昕将行李放下，捋起袖子，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却发现郗慕晗竟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远处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和一本书。
沈昕悄悄走过去，看了一眼笔记本旁边的书。
“《最轻语》？”
沈昕念着杂志的名字，隐约记得郗慕晗向他提到过这本杂志，貌似在轻小说界还有一定名气，至少比《newworld》在漫画界中的名气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文字可以通过邮件发送，但这个世界的漫画，还是以纸质稿件为主，更重要的是，编辑和漫画家的沟通，也不像小说那么方便。
什么时候数位板（屏）成为主流，什么时候，电子稿件才会被杂志社接受吧？
沙发上郗慕晗蜷着腿，侧身躺着，额头的斜刘海垂下，细长的柳眉下是长长的睫毛，眼睛闭起，嘴角微翘，带着轻微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和。
粉红的睡裙一直延伸到膝盖，白色的长筒袜裹着细长的小腿和玉足。
沈昕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郗慕晗，长叹一声，明明都已经说过，不要等他，可是小丫头偏偏不听，他也很无奈。
如果现在叫醒郗慕晗，估计会休息不好，影响明天上学的状态。而如果不叫醒，这里又不是睡觉的地方，再说，现在已经是10月，天气转凉，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感冒。
就在沈昕纠结的时候，郗慕晗眉头微动，睁开了眼睛。
第166章 郗慕晗的好消息
郗慕晗睁开眼睛，让沈昕摆脱了“叫醒”还是“不叫醒”的尴尬。
然而，郗慕晗在看了一眼沈昕后，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喂喂，不是已经醒了吗？
沈昕不明所以，稍作思考，还是决定叫醒郗慕晗。
“咳咳，小晗，醒醒，这不是睡觉的地方？”
“讨厌，昕哥……梦里就别出来了，我想现实中看到你。”
咱俩到底谁在梦里呢？
“小晗、小晗……我真的回来了。”沈昕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说道。
郗慕晗动了动眼皮，突然坐起，睁大眼睛，看着沈昕，随后脸上露出了惊喜。
“昕哥，你回来了？”
“是啊，看你的脸，被压得红一块、白一块的。”沈昕苦笑道。
郗慕晗小脸一红，说了一句“稍等”后，立刻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整理了一下发型。再次出来，已经几乎和平时一样了。
“昕哥，稍等。”郗慕晗进入厨房，捧着一个蛋糕出来，“恭喜昕哥获得新人奖。”
“多谢”
沈昕双手接过蛋糕，轻放在桌子上。
昨天晚上，组织方专门订做了一个大蛋糕，只不过那个一人高的蛋糕，宣传意义多余实际意义，在拍完照后，每个获奖者都没了太多兴致，蛋糕也没怎么吃。
现在看到郗慕晗端出来的小蛋糕，沈昕心中感到了温暖。
郗慕晗“嘿嘿”一笑，“昕哥，你昨天造型真的帅呆了，我们班里好多小女生都在谈论你。”
“你不比她们还小吗？”沈昕切开蛋糕，轻笑道。
“不一样，我又不花痴。”郗慕晗眯起眼睛。
“是是是……来吃一块。”沈昕将蛋糕放在郗慕晗的面前。
郗慕晗摇头，“晚上吃甜点容易胖。”
“那你就不怕我胖？”沈昕没好气的说道。
“男人胖一点没什么。”
沈昕不想辩解，直接吞下了一口蛋糕。
“对了，‘新人奖’的奖杯，你还没见过吧？”沈昕问道。
“在电视上看了，好像是小人。”
“嗯，稍等。”
沈昕擦了擦嘴，随后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个金色的长方体包装盒，把包装盒打开后，里面又是一个红色的盒子，再次打开，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玻璃盒，里面装着一个金色的小人。
“因为是新‘人’奖，所以，是一个小人。”
“我记得昨天没这个玻璃盒。”
“这是起保护作用的。”沈昕在下了舞台后，工作人员才把这些包装送给他，“除此之外，还有20万的奖金。”
“奖金？对了，昕哥……”郗慕晗把茶几上的杂志拿了过来，“我的短篇连载了，挣了一小笔钱。”
“是吗？”沈昕惊喜地接过杂志，翻到了郗慕晗指着的一页，“《蝶变》？”
看故事确实是一片童话类的小说。
“这还不算……昕哥，我的长篇连载已经确定在11月份下期连载。第一次连载十期，三十五万字，千字一百。因为是新人，所以有版税8%。”
沈昕听了郗慕晗的话，有种想哭的冲动。
千字一百，他在做网络作者的时候，很向往这个定价。
“昕哥，你怎么了？”郗慕晗察觉到沈昕神情沮丧，便不解的问道。
“没……我是有些感慨，小晗你也长大了。”
“嗯，长大了。”郗慕晗脸颊微红。
沈昕则想着郗慕晗所说的合同。
网络小说中，一般作者很难拿到千字一百的稿费。但这个价格在实体杂志中，却比较普遍，一方面，因为杂志对文字的要求更高，有时候，编辑不满意，会需要反复修改，而另一方面，则由于网络小说更容易灌水，随随便便，字数就非常可观。
但杂志却不一样，每次在刊登之前，编辑都要反复审查，所以灌水的现象几乎不存在，稿费也更难挣。
“你要做好改稿的准备。”
沈昕叹口气，说实话，他真不希望郗慕晗活得这么累，但她现在已经从当初的事故中，恢复了过来。
或许，郗慕晗更想着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吧。
“嗯，我知道。”郗慕晗连连点头。
看着郗慕晗一脸认真，沈昕不由自主地轻摸她的头，“加油。”
选择了这条路，注定会非常艰难，沈昕只能在心里，默默支持她。
在返回云海的第二天，沈昕便前往工作室，开始绘制下一话的草图。
沈昕获得“新人奖”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漫画盛典已经过去了三天，很多人依然觉得，这件事就像是奇迹一样。漫家网论坛里，讨论最多的，就是沈昕获得新人奖这件事。
与此同时，蓟音萱也放出了游戏的首段pv（promotionvideo，相当于mv），并将“沈正”和“新人奖”，作为卖点，放在视频中。
首段的pv放出，意味着《恋爱百分百》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或许，真的能在明年上半年开售。
除此之外，颜菲也带来了宋泰的消息。
“幸好，那一天救护车来得及时，社长算是保住了命。不过，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医生也要对他进行观察，是否需要做手术。至少短时间内，大概三个月吧，是没办法来杂志社了。”颜菲解释道。
“哦。”沈昕伸展了一下筋骨，“这么说，宋任要干三个月的代理社长了。”
“不止如此。万一动了手术，社长的身体能否长时间工作，还是未知之数，甚至，社长有可能退居幕后。”颜菲解释道。
沈昕鼓起腮帮，“以后有得玩了。”
“我过来的时候，宋任也刚好回到杂志社，听说好像正在谈《y's》的游戏版权。他要把版权从80万提到100万。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谈成，对你，还有对《y's》还不错。”颜菲解释道。
“一百万？”沈昕眼皮跳动了一下。
如果只是制作恋爱游戏，一百万的版权费用确实有些高。
这倒不是说沈昕不喜欢钱，而是因为在通常情况下，一部游戏，一部动画，其相关费用基本是固定的。如果版权费过高，为了达到收支平衡，必然要降低制作或者宣传费用。如果游戏的质量太差，最后伤害的还是《y's》。
宋任热衷于这件事，沈昕也不想管太多，只是默默点头。
“对了，既然社长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是不是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沈昕问道。
“别，求你了，千万别。”颜菲连忙阻止了沈昕，“你要是打了电话，社长估计还要再抢救一次。”
“……”
沈昕有些不开心，他又不是柯南。
第167章 宋任
宋任回到云海后，便不断和各大游戏厂商接触，经过一个星期的洽谈，最终敲定一百万出售《y’s》的游戏版权，虽然没有最终签下合同，但也属于板上钉钉的事。
一时间，杂志社内对宋任的看法，有了些许转变。
这个看起来一事无成、胸无大才的二代，竟然也有本事敲定这么大的合同，真是看走眼了。
宋任也察觉到了大家的变化，嘴角翘起。
打脸，不只存在于小说或者漫画里，现实中也完全可以打脸。
当然，如果只是宋任一个人，做起这件事或许还稍微有些困难，但他的背后还有宋泰。
如果遇到难题，宋任可以和宋泰商量。
搞定了游戏的版权后，宋任在公司内部威信大涨，也让其在说话时，多了几分底气。
手里握着《y's》这张王牌，如果不傻不瞎，当然要好好利用。
游戏版权的卖出只是他的第一步，虽然价格不错，但说到底，游戏对杂志、漫画单行本的带动，并不如动画来的直接。
所以，出售游戏版权只是牛刀小试，需要他真正对待的，是动画版权。
为此，宋任偷偷地放出风声，立刻便有七八家公司表达了合作意向，但大部分是云海本地的公司，价格也并不出众，多是一百万出头，这让宋任很不满意。
如果《y's》是普通的漫画，给出一百万的价格也就算了，但沈昕凭借《y's》摘得“新人奖”，价格肯定要往上翻几番。
一百万？打发叫花子呢？
虹川也有几家动画制作公司表达了合作意向，给出的价格在150万以上，但播放时间却在凌晨。
版权价格先放到一边，在凌晨播放是怎么回事？
这几家公司中，也有和宋任一起去酒吧的公子哥。
但那又怎么样？现在是卖家市场，卖或不卖，宋任说了算。
价格不合适，不卖！
宋任抱定了这样的决心。
终于，一家来自虹川的动画公司得到了他的关注。
虹川映音动画有限公司提出了购买申请，资金为180万元。
这个金额，说实话，稍微有些低，但考虑到不久前，映音公司刚刚制作了《狩猎深渊》的动画，并且有了不错的反响，这让宋任有些纠结。
不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是宋泰在他耳边不停灌输的一句话。
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被骗，直接让人查一下和《y's》同档次的动画版权报价，不就行了吗？
宋任便让李记明去查一下相关数据。
其实，这件事本应该让颜菲去查，毕竟颜菲是《y's》的责编，调查起来也会更细致。
然而，漫画盛典当天晚上，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却如鲠在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icfuture》的总编和颜菲单独在一起喝茶，这是什么意思？
原因不言自明。
宋任也怕误会颜菲，所以，便压下这件事，尽量与颜菲保持距离。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把颜菲开了。
“咚咚……”
“请进。”
宋泰深吸一口气，把桌上的文件收拾起来，放进了文件夹。
李记明进入办公室，翻身关上房门。
“社长，这是您要的资料。”李记明一脸谄笑，将文件轻放在桌面上。
“什么社长？只是代理而已。”宋任摆了摆手。
“不不不……社长您正值壮年，才智俱佳，而杂志社现在的势头正好，《y's》在国内市场，如日中天，又有几名比较知名的漫画家投稿。这时候，更需要您带领我们向前冲。
“老社长已经找好了舵手和水手，现在《newworld》正是要一展宏图的关键时刻，缺谁都不能缺您。再说，不久前，谁能想到，你能把《y's》的游戏版权，卖了一百万。光是这笔交易，就把很多杂志社的一把手比下去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没事拍拍马屁，终归是好的。
现在老社长退居幕后，新社长刚刚掌权，正是杂志社职务变动的时候。
他在杂志社过的颇不如意，现在到了搏一把的时候了。
如果能让宋任开心，他或许还有得到重视的机会。
“合同还没正式签下呢？”宋任摆了摆手，脸上笑意却愈浓，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件上，“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您说。”李记明连忙笑道。
“你说，一名普通员工，和另一家同行业公司的老总见面，意味着什么？”宋任轻声说道。
“啊？见面？还能是什么，跳槽呗。”李记明随口说道。
“跳槽。”宋任轻揉着下巴，稍作沉思，“跳槽……确实有可能。但两个人的地位相差很多，公司也不是一个规模。那名员工有什么资格跳槽呢？”
“这个要从两方面来说了。”李记明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一笑，“一方面，那名员工真有本事；另一方面，或许那名员工有什么资源。”
“资源？他只是普通员工……”宋任欲言又止。
“但他可能有人脉，或者，利用职务之便，知道一些别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职务之便！？
宋任灵光一闪，想到了沈昕。
《icfuture》想挖的人，该不会是沈昕吧？所以，想让颜菲从中做什么动作？
“社长，您怎么了？”
“没……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那是我从网上看到的故事。”宋任干笑两声。
李记明立刻点头，“是，我明白。如果没事，我就先离开了，下午要开会，我想过去准备材料。”
“去吧……下午决定连载？”宋任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是。”
“哦，我知道了，迟会儿我会过去看一下。”
等到李记明离开，宋任长叹一声。
“难道……《icfuture》真的想通过颜菲挖沈昕？但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怀着心事，宋任低头看向李记明递来的资料，渐渐眉头皱起。随后又拿出映音递公司来的企划，一遍敲击桌面，一遍对比着两份文件，心中渐渐有了不满。
如果不调查，还真被对方给骗了。
宋任耐着性子，把两份材料认真地看了三遍，最终，拨通映音公司的电话。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报价。”
第168章 火气
沈昕拿下新人奖，不仅让《y's》和《newworld》的销量增加，也打响了《newworld》的名气，一些在漫画界稍有名气的漫画家，也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一些试探性的短篇漫画，纷纷寄到了编辑部。
编辑部的编辑，一边讨论这些漫画的取舍，一边讨论新漫画的连载与否。
大部分杂志社的步骤，都几乎一样，先是确定需要连载的新漫画，再根据新漫画的数量确定要腰斩的漫画。
一般情况，新连载的漫画不超过4部。
在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讨论之后，需要刊登的短篇漫画全部确定，新连载的漫画也展开讨论。
但这些漫画的质量并不能让总编满意，在讨论两遍之后，也只确定了一部。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中的name上，迟迟下不了决心，做出取舍。
就在这时，宋任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会议室内瞬间肃然。
总编耐着性子，斜眼看向宋任，心中有种莫名的火气。
身为社长，不把控全局，反而跑到编辑部，旁听连载会议，真是够闲的。
然而，这一次，宋任并没有打算只是在一侧旁听，而是直接坐在了会议室的另一个远端，正对着总编。
“宋少，有什么事吗？”总编喘着粗气，压低声音。
“听说你们开连载会议，我过来看看……连载的作品都已经确定了吗？”宋任问道。
“短篇选了两篇，连载只选了一篇，还要继续讨论。”总编解释道。
宋任微微颔首，拖着腮帮，敲了两下桌子，“我听说一些老作家也投稿了，都过了吗？”
“没有，过了一个，另两个没过。”总编说道。
“为什么？”宋任不解道。
“质量不行。画的分镜太乱，创作漫画的态度极为敷衍，故事也没有趣。”总编解释道。
“哦？我看一下那两部没过的短篇。”
宋任敲了两下桌子，总编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李记明便将两部没过的name传给了宋任。
总编瞪了一眼李记明，李记明则摊开双手，一副“我也没办法”的神态。
宋任没有留意两个人的小动作，而是仔细看了两遍name。
“这样吧……两篇都给过。”宋任说道。
“可是，这两篇漫画达不到刊登的要求，刊登在上面不太好吧？”总编纠结道。
“这两名漫画家应该还算比较有名，我记得其中一位，好像也在《icfuture》连载过，年初才完结的漫画。这样有实力的漫画家，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宋任合上name，看着总编。
“宋少……”颜菲举起手，认真说道，“这名漫画家在连载结束之后，也给《icfuture》投过四次连载，但每一次都被拒绝了。我觉得他需要再调整一下状态，认真对待漫画，否则，画不出好作品的。”
“哦，是吗？”宋任揉着下巴，“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份稿子分到了我手里，我看了一下，觉得质量不行，就查一下他的近况。”颜菲解释道。
“所以，你就连他投了几次稿，每一次投稿的状态都知道了？他应该不会给你说这些吧？”宋任冷声说道。
颜菲神色微变，“宋少，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宋任敲了两下桌面，刚想质问颜菲，但最后的理智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我的意思就是，作者也有隐私，我们应该考虑到他们的感受。就像沈老师，在来《newworld》之前，也是一事无成，最后，还是在我们杂志社才证明了自己。或许，这名画家不适合《icfuture》，反而是适合我们呢？树挪死，人挪活，对吧？”
李记明看了一眼颜菲，又看了一眼宋任，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便立刻说道：“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而且，这些老作者向我们杂志社投稿，如果我们拒绝了他们，其他老作者怎么看？肯定会说，《newworld》牌子还没开始打响，就挑三拣四。”
宋任打了一个响指，“老李，你说的没错。我们也要借助他们的名气，去吸引更多的作者和读者。就这样吧，老李，你去负责和这两名老作者联系，让他们尽快画质原稿。至于长篇……”
宋任刚想敲桌子，李记明手疾，把几份连载name也递了过来，“这些都是需要讨论的。”
总编拧着眉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记明。
幸亏保温杯是不锈钢的，否则，非被他捏碎不可。
宋任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又大致翻了几页，便兴致缺缺地合上了name，“这些就听你们的，毕竟你们是专家。你们继续开会吧？”
你自己都开完了，我们还开什么会？
总编心里窝着一团火。
前一段时间，宋任空降编辑部就已经让他很难受了，而现在直接越级审核name，更是让他感到恶心。
这样大包大揽，还要编辑部干什么！
总编很想大声吼出来，但却没敢发出声。
“对了，颜菲，你还没告诉沈老师，《y's》准备制作动画吧？”宋任询问道。
“啊？我已经告诉他，有几家公司正在洽谈。”颜菲一脸迷茫，不清楚宋任的心思。
“没戏。艹了！只给了180万，两年前的动漫都给了200万，‘新人奖’就这么不值钱吗？没有三百万，动画版权是不会卖的！我不能让沈老师吃亏！”宋任冷哼一声，直接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颜菲听了宋任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是为沈昕考虑，呵呵……恐怕是卖游戏版权尝到了甜头，舍不得松口吧？
300万……估计是没戏了。
在漫画盛典结束后的几个月里，获奖作品的版权最火，价格也最高。
如果拖的时间太长，下一届的“新人奖”都快出来了，倒时候谁还买《y's》？
不知道宋任到底是怎么想的？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每一名编辑互看彼此。
“老李。”总编看向李记明。
“嗯？”
“你去，拿着name通知这三名漫画家，让他们准备原稿。”
“哦……”李记明应声说道。
“现在就去。”总编看到李记明没有动身的意思，再次强调道。
“可是……会议还没……”李记明看着左右，却发现大家都低头不语，立刻明白总编这是在整他，便握着拳头，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等李记明离开会议室，总编才开口说道：“继续开会！”
第169章 舆论
会议直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终确定了三篇短篇漫画，和一篇长篇漫画。
下班之后，颜菲来到沈昕的工作室收下一话的name。
“颜姐，你今天情绪不高啊。”高航看了一脸木然的苏菲，小声说道。
“啊？哪有？”颜菲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对了，沈老师，《y's》的第六卷确定11月7日发售，你还要不要进行签名售书了？”颜菲问道。
“算了吧。”沈昕摇头，“漫画盛典都结束了，还搞什么签名售书？”
“嗯，我回去把你的意思传达一下。”颜菲叹了口气。
“颜姐，你有事？”沈昕也看出了颜菲的异常。
“没……唉，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y's》的动画，估计在最近几个月没戏了。”
“为什么？”沈昕不解道。
“本来，映音动画准备花180万购买版权，宋任没同意。他说，非要300万才行。”
“180万！”高航吸了口气。
陆柠也是一脸惊讶，对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这个价钱……是偏高还是偏低？”沈昕好奇道。
“中等偏上。但如果有‘新人奖’的加持，稍微有些低。去年的新人奖《伏妖志》动画版权卖了240万，但考虑到《伏妖志》更有市场，所以，比《y's》高出60万，也有它的道理。而《y's》也打破‘新人奖魔咒’，也有一定的噱头在，但300万肯定卖不到。”
沈昕伸了伸筋骨。
“说到底，还是要看市场了。但既然没有公司给出高价，说明肯定有它的原因存在。如果真不行，那就算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有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沈昕心里有些遗憾。
“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颜姐，量力而为。”沈昕劝说道。
颜菲微微颔首，“放心，我心里有数。”
时光荏苒，转眼进入11月。
秋风高啸，天气转凉，枯黄的树叶随着秋风卷起，在飘荡了片刻之后，最终落入尘土。
在这样的天气下，《y's》第六卷也单行本终于发售了。
首印30万册，第二天中午，便超过了50%，官网宣布再次加印20万册。
许久没有活跃的漫画网论坛的“其他版块”，随着《y's》的热卖，再次活跃起来。
“还是那个味道，沈老师画功不减。”
“呵呵……沈老师的画功一直在提升，你们都是什么眼神。”
“我……我当然知道。新一卷出现了新的女角色，是易贵的学妹，长相也很可爱。”
“啊易贵那种人有什么好的？花心、优柔寡断，长相也很普通，连我都比不上。为什么我没妹子追呢？”
“可悲的人啊，连现实和漫画都分不清。”
“我当然分得清，我是羡慕易贵。羡慕，你们懂吗？（捂脸哭）”
“别说了……我懂！”
下面一连串“+1”。
“话说你们这些人，都没追《y's》吗？”一名网友突然插了一层楼。
“没有。我真的追不动了。一本20元，只为了看沈老师，真的不值，还不如只买单行本呢？”
“没错。之前或许还有好的短篇可看。最近这一段时间，简直差太多了。”
“不知道编辑部从哪儿找来的老漫画家，画风老旧也就算了，故事也没趣。”
“那几个作者我知道，是被《月刊icfuture》、《漫周刊》淘汰的作者。他们上一部漫画被腰斩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漫画刊出。”
“啊？《newworld》的编辑都是傻x吗？这种漫画也收？真的想要他们的作品，就让他们创作有趣的漫画啊？我要是社长，非被他们气死不可。”
“呵呵，还以为《newworld》会是华夏漫画杂志的新贵呢？闹了半天，也就那样。真是白瞎了沈老师和《y's》了。”
“如果沈老师去《icfuture》或者《mangafly》就好了，实在不行，《漫周刊》也成。我想追《y's》。”
“楼上，如果沈老师去了其他杂志，《y's》就没了。”
“那也行。我也想看沈老师画其他漫画。”
“嘘嘘嘘，楼上先别闹。马上都要一月了，《y's》的动画，一点消息都没，什么意思？获得‘新人奖’的漫画都没资格制作动画吗？”
“是啊，为什么不制作？”
“我想看彩色的伊织，我想看彩色的秋叶季。”
“我想看彩色的易贵，还有彩色的谷靖雅。”
“我想看彩色的写真和彩色的泳装。”
“我想看彩色的果体和……”
“楼上滚出去！”
不止这些网友不解，《y's》的铁粉刘浩也很纳闷。
按照惯例，这时候早就应该有动画制作的消息了，最快春季，最慢夏季，应该就会播放。
今年却没一点动静。
心有不甘的刘浩在“其他版块”上发了一个签到楼《y's》制作动漫了吗？
“1天，没有，想它。”
“2天，没有，想它。”
渐渐地，开始有粉丝模仿刘浩的格式，在这个帖子内留言，很快达到了100楼。
然而，无论网友怎么“盖楼”，宋任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y's》的游戏版权都可以卖到100万，动画版不可能只卖200万。”宋任看着面前身穿黑色西服的人，面有愠怒。
“刘总，这上面已经把成本都列出来了。200万真的是极限。”中年人面带焦急。
他明白宋任的意思。
漫画的游戏版权和漫画版权孰高孰低，是要看具体情况的。像《y's》只能做恋爱游戏，而制作游戏的资金也就几十万。
《y's》的版权能卖到一百万，已经很夸张了。但对动画来说，制作费才是大头，公司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你们可以多找一些人，仿照11区，组建委员会。”宋任摇动手指，“上半年的时候，《y's》的版权只要一百万，你们怎么不在那个时候买？现在想要摘果子，当然要多花费一点儿钱。我们在这部漫画上砸了血本，必须要把这些成本收回来。”
中年人微微张嘴，看到宋任脸上的冷笑，叹了口气，宋任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当时谁能想到，《y's》能获得新人奖。
从座位上站起后，中年人向着宋泰微微鞠躬，轻声说了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宋任微微点头，“请便。”
中年人郁闷地进了电梯，电梯刚下了一层，便又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两名女士走了进来。
第170章 映音的难处
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脸上带笑，性格挺活泼，另一个人则留着长卷发，看起来比较稳重。
“颜姐，我现在有些紧张。”丸子头女生不安地搓着手，“马上《鬼势》第一卷就要发售了，我真害怕成绩不好。”
“新人的第一本书，先保持平稳心态，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颜菲梳了一下头发，“我觉得能在一周内完成重版就是很好的成绩了。沈老师的第一卷第一版，也只是印了5万册。”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一周内，卖出2.5万册。要不然沈老师写一两条推荐语，夹在腰封上，怎么样？颜姐，帮我问一下沈老师，拜托。”小丽双手合十，放过了头顶。
沈老师？
中年人瞥了两眼颜菲，心中嘀咕道：“这个沈老师，说的不会就是沈正吧？”
等出了大厦，颜菲和小丽分开，中年人立刻跟了上去颜菲。
“请问，你刚才说的沈老师，是沈正老师吗？”
颜菲停下脚步，牛头看着中年人，对方穿着黑色的职业西装，满头大汗，一脸焦急。
端详片刻，颜菲确定，她并不认识面前中年人，微微颔首，“没错。”
“那你和他的关系是……”
“我是沈老师的责编。”颜菲点头说道。
“哦……原来你就是《y's》的责编。”中年人面露喜色，从卡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你好，我叫邹南，是映音动画的项目经理，负责动画版权运营。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时间倒是有，但如果你想购买版权，应该去找社长吧？我不负责《y’s》的版权。”
“唉，我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邹南一脸苦笑，“如果能和他谈的通，我也不用那么愁了。”
“怎么回事？”颜菲不解道。
“能借用你一点儿时间吗？我想把大致情况，向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毕竟也关系到《y's》，沈老师如果能帮忙，或许这件事情能谈妥。”邹南耐心说道。
颜菲看着邹南焦急的神色，点了点头。
据她所知，邹南不止来了一次，说明对方对《y's》真的很上心，而且，映音制作的动画质量，也有口皆碑。
离现在最近的《狩猎深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听一下他的说辞，也没什么问题。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邹南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各要了一杯咖啡。
“我听说，映音准备出180万，购买《y's》的制作版权？”颜菲首先开口道。
“现在是200万。”邹南纠正道。
“就算是200万，也太少了。去年《伏妖志》的人气远比不上《y's》，还卖了240万呢？”颜菲质疑道。
“你没怎么接触过动画制作吧？”邹南问道。
颜菲点了点头，“我多是接触漫画，动画方面确实不怎么熟。”
“这就难怪了。颜小姐，动画虽然拍出来后，效果都差不多，但事实上，动画和动画是不一样的。”邹南叹了口气。
颜菲不知道这些细节，端起咖啡杯，轻喝了一口。
“一般来说，动画公司购买版权，制作成动画后，会把电视播放权卖给电视台，换取制作费。动画的dvd、bd以及网络版，依然属于动画公司。很多动画都是这种制作模式，比如《龙王传》、《狩猎深渊》。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动画公司制作出动画后，免费交给电视台播放，制作费用由动画公司承担。”
颜菲眉头紧皱，“为什么要免费交给电视台？”
“宣传，动画公司要靠电视台的宣传，出售dvd。”邹南解释道。
“等等……你该不会说，《y's》属于后一种吧？”颜菲诧异道。
“其实，考虑到《y’s》不可能放在黄金时段播放，电视台提供的制作费用也不会太高，所以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而已。如果想制作《y's》的动画，单集成本也很高。”
“多少？”
“这样告诉你吧，我们刚刚制作了《狩猎深渊》。狩猎深渊一集的制作费用是65万。所以，一季13集，制作费用不到900万。《y's》的制作费用，预计80万起步。”
“80万！”颜菲被吓了一跳。
一集制作费用多出15万，一季就要多花费一百多万。
“等等，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y's》制作费用这么高？”颜菲有些头大，两个不都是动画吗？
“因为《y's》的情节更加细腻，角色的表情变化更加复杂，再加上沈正老师画风偏写实，我们也要找高质量的画师，才能完成创作，所以，费用要比普通动画更高，这可能还不包括音乐的制作费用，后期我们还要找唱片公司合作。”
邹南揉了揉脸，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如果我们只制作12集，费用就要960万起步，再加上200万的版权，就算我们加入广告，寻找其他合伙人，但制作费用还是压不下来。不是我们不想提价，是根本没法往上提了。”
颜菲仔细思考，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多找几家公司呢？像11区那样，组成委员会。这样的话，你们的压力也会小很多吧？”
邹南再次叹气，汤匙在咖啡杯里轻搅。
“颜小姐，那是由不同行业的公司组成的。有的公司对游戏开发有需求，有的公司对影视有需求，为了降低风险，这些公司才会组成委员会，在制作动画的同时，开发其他版权。但贵社已经把《y’s》的版权拆开来卖，我们已经不可能拉游戏公司进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公司对《y’s》的电影感兴趣。
“再就是玩具公司，但说句实话，《y’s》最多做个手办，或者其他周边，但都不解决根本问题。”
颜菲揉着下巴，或许邹南说的都是真的，但她对动画制作一窍不通，甚至连邹南的数据，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因此，也只能干巴巴的听邹南解释。
“说实话，我虽然也很想帮你，但这件事上我真说不上什么话。”颜菲摇头，“我只是个责编，只负责漫画的质量，并不涉及其他方面。”
“那能不能让沈老师帮忙问一下？他是漫画作者，应该有一定的话语权吧？”邹南连忙问道。
“抱歉……这件事，沈老师也很难帮上忙。”颜菲一脸歉意。
第171章 颜菲的决定
听了颜菲的话，邹南一脸疑惑，“为什么？”
“前不久，我询问过沈老师，但他对制作动画的态度不是很坚决。”颜菲叹口气说道。
颜菲并不像把沈昕牵扯前来，因为宋任和沈昕之间并不融洽。
如果此刻《newworld》的掌舵人是宋泰，那么，沈昕直接与宋泰商量，并无不妥，但现在掌舵人是宋任，两人见面，就有了讲究。
当然，宋任或许会给沈昕一些面子，降低要求，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会进一步变糟。
沈昕目前确实风光无限，但只要他还在《newworld》，就注定受到宋任的牵制。与管理层相比，除非沈昕现在是顶级漫画家，否则，他始终是弱者。
颜菲不想让沈昕和宋任之间，有太多冲突。
“那……我去找老社长怎么样？”邹南抬头问道。
“这倒是可以。不过，老社长有心脏病，你确定不会刺激到他？”颜菲反问道。
而且，宋任敢开出300万的价格，要说宋泰不知道，根本不可能。
只是如果宋泰负责这件事，肯定会有弹性，如果实在拿不了高价，可能会向映音索求其他无形条件，比如下一次合作，或者帮助《newworld》来作交换。
宋任却不一样，一方面年轻气盛，你说他不行，他非要证明给对方看，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有想搞几个大事的想法；另一方面，有可能是宋任做事死板，不知变通。
就算邹南去燕京找到宋泰，由于宋泰对整个事件细节的不了解，最后还是要回到宋任这里。
宋任和邹南之间的说辞，宋泰明显更相信宋任。
不过，《y’s》制作成动画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而且，映音动画的制作水平，在业界也有不错的口碑。就算牺牲一些版权费用，如果能带动杂志和单行本的销量，也是双赢的结果。
在此之前，颜菲要判断邹南所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万一邹南所说的话真假参半，那问题就大了。
看到神态沮丧的邹南，颜菲叹了口气，“要不然……我帮你问一下总编，看他有没有办法。”
考虑到现在杂志社的情况，恐怕也只有总编才有希望说得上话。
虽然总编和宋任的关系也不甚融洽，但他作为老人，还能找宋泰商量，而且，看在宋泰的面子上，宋任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前提是，邹南所说的话，全部是真的。
“真的？这是再好不过了。”邹南心中一喜，立刻打开文件包，从中取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关于《y's》的企划，希望对你有用。”
“但你最好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只能尽力而为。”
“就算效果不佳，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吧？”邹南苦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颜菲接过文件，大致翻了两页，放进了手提包里。
想确定邹南话中的真实性，颜菲必须有第二个数据源。
在云海根本查不到这些情报，颜菲只能另辟蹊径，找王闻弘帮忙。
王闻弘倒是好说话，满口答应了下来，但事先也有声明，只能找相关资料，结论的真伪只能让颜菲自己来判断。
“那你觉得，200万对《y's》来说，是高还是低。”颜菲在企鹅号上直接问。
“单说《y's》，我认为是低，但把《y's》和《newworld》捆绑在一起，我觉得还挺合适。”
“为什么？”
“平台对漫画也有一定宣传作用。就拿你说的《伏妖志》来举例，如果不是连载在《飞跃》上，它也不可能卖240万。《飞跃》的名气注定了《伏妖志》不会亏钱。说到底，《y's》还是吃了平台的亏。怎么样？你和沈老师要不要来《icfuture》，我和总编说好了，只要你们那边完结，这边就可以过来。”
“别闹。”
颜菲喝了一口奶茶，随手打了几个字。
“不信拉倒，但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里真有你的位置。如果找到材料，到时候发你邮箱。”
“嗯。谢了。”
“对了，我其实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什么话？别说什么暧昧的话。”
颜菲随手打了一行字。
“怎么可能？其实……”
“？”
过了三四分钟，王闻弘才把话写出来。
“你不用太着急，宋任目前是想搞点儿业绩，树立威信。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和他硬扛。否则，你肯定要吃亏的。”
“我知道。但等这股热潮退去，《y's》的收益肯定会降低当初，我在请沈老师签合同的时候曾经说过，该是他应得的利益，一个都不能少。这是我向他的保证。如果责任编辑不能和漫画家站在一起，那老师们就真的成为弱者了。”
王闻弘一愣，他还不知道颜菲和沈昕之间的约定。
如果是这样……
王闻弘打了一行字，刚想按下“enter”键，手指已经触碰了按键，又连忙停下，慌忙删了这句话，只是回了一句，“那……加油。”
“加油。”
关掉企鹅号，王闻弘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不安。以颜菲的性格，一旦认了死理，很容易出事。
思考再三之后，王闻弘拨通了尚浩志的手机。
“什么事？”尚浩志开门见山。
“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王闻弘问道。
“什么话？”尚浩志不解道。
“就是颜菲过来的事情。”王闻弘询问。
“沈老师要完结了？”尚浩志连忙问道。
“这和沈老师没关系。”王闻弘解释道，“以防万一吧？”
还是有些担心颜菲。
“这样的话……《icfuture》没位子了，《少年future》倒还有。要不，你去《少年future》，怎么样？”尚浩志小声问道。
“……”
尚浩志没听到王闻弘的回答，也不生气，而是继续问道：“喂，沈老师是不是要完结？”
“不知道，您老……要不继续等消息吧？”
“……”
有王闻弘的帮忙，颜菲也稍微放下了心，从手提包里取出了邹南给的文件，认真地看了一遍。
她之前没接触过动画制作，但并不妨碍她阅读这份材料。
在看过一遍之后，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份材料至少写的像是真的。
这份企划中，几乎细致到每一笔开销，从制片人、导演、演出（注1）、编剧、画师、制作进行（注2）等人的费用，也包括器材、录音、餐费……一系列的预算，让人很自然地认为上面都是真的。
只根据这份企划，颜菲也判断不出真假，思考再三之后，她决定把这份企划，交给总编来判断。
（以后如果需要注释的地方，我会写在作者的话里。写在正文要收费，作者的话里，不另收费）
第172章 偷窥
翌日，颜菲把这份材料交给了总编。
总编看了一眼材料，立刻起身，把颜菲叫到了隔间的休息室。
“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东西？”
“昨天，在外面见到映音的人，他给我的。总编，这上面写的数据，真的还是假的？我对这些不太懂。宋少没给你看这份材料？”颜菲惊讶道。
“没有。”总编快速浏览了一遍材料，“单集80万的制作费确实有些高，在云海估计花不了这么多钱。”
“那个人骗我？”颜菲诧异道。
“那倒也不是……”总编挠了挠头，“不同的城市，制作成本不一样。而且，虹川画师的画技或许更高。当然，制作的动画也会更好。只能说，物有所值吧。但我更倾向于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
“为什么？”
“开公司的，有几个是傻子？在一份企划出来之前，各种预算都会提前做出来，包括收入和支出是否平衡。如果制作《y's》的利润大，就不会只有那几家公司了。之前，我也在思考其中的原因，现在看来，有可能真的是制作成本太高。”总编推测道。
“映音给的价钱最高，条件也是最好。我怕等到过年，《y's》的热度下降，各方面费用都缩水。”颜菲注视着总编，“现在怎么办？”
总编再次翻阅一遍文件，沉思了三四分钟，才抬头看着颜菲，“这样吧，我托人问一下，如果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我去向社长提一下这件事，争取和映音达成合作。”
“真的？”
颜菲的内心突然一松。
总编称呼宋任为“宋少”，只有在称呼宋泰时，才会说“社长”。
如果宋泰能够介入，以他的见解，应该能看得出其中的利弊。
颜菲心情愉悦地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小丽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把手提包放在桌上后，小丽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
“好累，没想到和书店沟通这么麻烦。”小丽连喘几口气，心脏砰砰乱跳，却始终静止不下来。
“知道我当时有多不容易了吧？”颜菲笑道。
“知道了。主要是销售部的那帮人不给力，老是让我来回跑。”小丽无奈道。
“定在几号？”颜菲问道。
“这周末。颜姐，周老师对第一次签名售书很期待。”小丽眯起眼睛。
“别欺负人家。”颜菲输入笔记本的密码，鼠标点下了确定。
“怎么可能？我宝贝他还来不及……”
“咦？怎么回事？”颜菲看着笔记本的屏幕，脸色骤变。
“怎么了？颜姐。”
“有人动我电脑。”颜菲眉头皱起。
“不会吧？你不是有密码吗？我都不知道的。”小丽一脸迷茫。
“我知道……”颜菲喃喃自语，揉着额头。
“是不是你记错了？或许根本没人动。”小丽不解道。
“不可能。”颜菲摇头，“这是别人通过企鹅号，给我发的材料……但是，我昨天和他的聊天记录，出现在对话框里了。除非刻意有人往上翻，否则，这些内容不会出来。”
颜菲接收了王闻弘传来的文件，刚刚转好的心情又突然变糟起来。
小丽环视了四周，屋里的人都在伏案办公，也有几个不在办公室，想要查出是谁翻了颜菲的笔记本，不太现实。
“哦……我知道了。”颜菲叹了口气。
“你知道是谁动了你的电脑？”
“不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忘记关电脑了。估计是那个时候，有人翻了我的电脑。”颜菲感到有些疲惫。
“要不问一下别人？”小丽再次环视四周，刚想从座位上站起，却又被颜菲拉住了。
“算了。没必要，就算你问，也不一定有人会说。”
如果事情闹大了，她让王闻弘查找资料的事情，就会路人皆知。她不想这样。
颜菲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王闻弘传来的材料也并没有被人下载，这才是最关键的。
小丽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对周围的人有了警惕。
偷看别人电脑，那是触犯他人隐.私的事情，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如果被她知道是谁偷看的，肯定要臭骂他一顿，说不定还会报警。
颜菲却快速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王闻弘传来的资料。
王闻弘传来的资料并不多，只有三份。其中两份是不同动画的制作费用，而第三份则对不同动画的费用进行了分析。
看完这些材料后，颜菲总算清楚了为什么映音会在《y's》的制作上，花费那么多的费用。
邹南说的没错，不同的漫画，制作成本并不一样。
一般来说，观众年纪较小的动画的制作成本，要低于观众年龄较大的动画。
这是因为，前者除了出售动画之外，还会出售动画的周边，但后者主要出售的是动画本身，为了让观众自觉掏腰包，购买dvd和bd，动画的制作必须要精良。
总之，如果让映音公司制作《y's》的动画，成本会很高，如果再往上加版权费，预算确实会有不少的压力，毕竟映音虽然公司不小，但同一时间，不一定只做一部动画。
唉，现在只能看总编那边，能不能说服老社长了。
颜菲揉了揉额头，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午休过后，颜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刚刚倒了杯开水，放在桌头的座机电话便响了起来。
颜菲赶忙拿起话筒，对方立刻问道。
“喂，小颜吗？”
是总编的声音。
“是我。”
“来社长办公室一趟，我在这儿等你。”
从语气上，判断不出总编的情绪好坏。
颜菲应答一声，立刻站起身来。
“颜姐，怎么了？”小丽打着哈欠说道。
“没事，睡你的觉。”颜菲轻摸了一下小丽的额头，拿着记事本，走出了编辑部。
敲开社长办公室，颜菲看到屋内只有两个人。
宋任坐在老板椅上，总编则站在桌子旁边，两个人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看，显然已经经过了激烈的讨论。
“颜菲，我叫你过来是为了《y's》动画制作的事情，我父亲和总编的想法，我已经知晓，我现在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颜菲没想到宋任直接开门见山，一时间有些语塞。
第173章 冤诬与眼泪
总编看到颜菲有些紧张，便干咳一声。
“你别紧张，映音的那份企划，我已经找人问过，里面有一点儿出入，也可能是因为不同制作公司，对质量的要求不同。映音的要求会更高一些。所以，大体可以确定是真实的。而且，那人也说过，200万的版权费也比较合理。所以，我对映音的方案持认同态度。社长的意思，和我差不多。但他把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了宋少。”
交给宋任？
颜菲的心里突然一凉，难道会有变故？
“我现在也在犹豫之中。二百万的价格算是中间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我始终觉得二百万对于一部‘新人奖’作品来说，并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颜菲连忙问道。
“还是那句话，价格有些低，所以，我想听一下你的解释。”
宋任双眼死死的盯着颜菲，这让她感到了一种厌恶。
“我查过一部分资料，基本认可上面的话。考虑到《y's》的题材，如果制作成动画，很难在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由此带来的利润也不如其他少年漫画。我看过类似动画的报价，基本低于200万。
“此外，沈老师刚刚凭借《y's》，获得了‘新人奖’，人气正旺。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对《y's》的热情散去，价格会更低。如果借着动画，提升杂志和单行本的销量，对杂志社的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颜菲把能想到的理由，一股脑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也认同出售动漫版权？”宋任问道。
“没错。”颜菲点头。
“抱歉，我不同意。”宋任回答道。
颜菲立刻看向总编，总编的脸色剧变。
“宋少，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总编沉声说道。
宋任摇动手指，“张叔，你听我把话说完。颜菲，我想问你，你刚才所说的资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朋友那里。”颜菲说道。
“朋友？是大杂志社的朋友吧？”宋任冷笑道。
颜菲立刻感到宋任话里有话，“宋少，你是什么意思？”
总编稍微一愣，随后为颜菲辩解道：“咳咳……小颜之前参加过漫画盛典，或许在虹川认识了几个朋友。”
“哦，认识了几个朋友啊……”宋任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也是，我去虹川也是为了交朋友，毕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嘛。虽然很不愿意，但也要陪着他们喝酒、跳舞，有时候陪他们到深夜，还要送他们回去。就这样，还是比不上颜小姐，不露声色地和《icfuture》的总编，交上了朋友。”
“《icfuture》的总编？不是吧？”总编连连摇头。
二流杂志的小编辑怎么可能认识漫画第一刊的总编？
“你自己问她！”宋任猛拍着桌子，怒瞪着颜菲，“你问她，在漫画盛典结束之后，她和谁在咖啡厅聊天！沈老师刚刚获奖，你就迫不及待地拉着《icfuture》的总编吃饭！颜菲，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搞这点儿小动作，别人会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颜菲嘴巴张了几张，她不知道宋任为什么清楚的这件事，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件事。
她可以告诉别人，她在那之前根本不认识尚浩志，是尚浩志找到她，主动邀她喝咖啡。
有人信吗？
漫画第一刊的总编，会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辑？
开玩笑！
她也可以告诉别人，她直接拒绝了《icfuture》的邀请。
有人信吗？
《icfuture》的总编亲自邀请，无论是薪酬奖金，工作环境，还是接触的漫画家，和《newworld》相比，天差地别。
有这样的机会不跳槽，是傻x吗？
虽然这些都是真的，但说出去，却像是假话……不，像童话一样。
颜菲看着神色惊愕的总编，连忙解释道：“总编，我没答应他。我们只是喝杯茶而已。”
“看看，承认了吧？喝杯茶？他为什么不请我？”宋任冷笑一声。
“我怎么知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他。”颜菲也发了火。
“问他？我要知道他的电话才行。再说，他也不一定有一杯茶的时间，去帮你圆这个谎。”宋任咬牙说道。
“我在说一遍，我没说谎！”颜菲双手排在桌子上，怒瞪着宋任。
总编双手按着桌子，深吸了两口气，“宋少。我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大家都是一个行业的，长辈与晚辈见面也是常事，再者……沈老师是小颜的作者，或许他只是想询问小颜作为一名年轻编辑，有什么独到的经验。”
“是吗？原来《icfuture》的总编，还要询问年轻编辑经验？大概颜菲真有什么‘独到’的方法吧？”宋任冷笑。
总编老脸一红，说实话，刚才的解释他自己都不信。但以他对颜菲的了解，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将近一个月来，颜菲的工作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消极怠工。
“我就当张叔说的有点道理，不过，颜菲，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宋任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纸，分别递给了总编和颜菲，“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还真以为是别人杜撰的。”
颜菲心里有些发慌，她不知道宋任会拿出什么东西来，但等她拿到手后，背后立刻凉了下来。
纸张上打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内容是一个企鹅对话框。
……
“……说到底，《y's》还是吃了平台的亏。怎么样？你和沈老师要不要来《icfuture》？我和总编说好了，只要你们那边完结，这边就可以过来。”
……
这是昨天晚上，颜菲和王闻弘的聊天记录，这句话是王闻弘当时打的字，她也没怎么在意，后面随手回了一个“别闹”。
“是你翻了我的笔记本？”颜菲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眼睛因愤怒而充满了血丝。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别人给我的！”宋任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颜菲，“我本来还想忍你，但是你做了什么？帮着别人挖沈老师？你对得起《newworld》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颜菲，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颜……这是怎么回事？”总编诧异的问道。
“总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颜菲连连摇头。
“对了，张叔，你知道和她对话的人是谁吗？”宋任问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我认识？”总编不解道。
“何止认识，大家都很熟。我查了他的企鹅号，好巧，是王闻弘。颜菲，你和王闻弘联系，沈老师知道吗？”宋任追问道。
颜菲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但是她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我发现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颜菲，《newworld》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走吧！”宋任冷声说道。
总编嘴巴微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为颜菲辩解。
颜菲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没有从眼眶落下，对着总编鞠了一躬后，连带嘲讽地对着宋任微微颔首。
“宋任，你可以往我身上泼污水，我无话可说。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杂志社的事情。你让我走，没问题，希望你不要后悔。”
眼泪在颜菲的眼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少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后悔？”宋任咬牙说道，“后两个月的工资，我会照发给你。我对每一个员工，都仁至义尽！”
颜菲微微点头，指甲深深嵌在记事本里，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174章 怒气
沈昕伸了一下懒腰，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前方，高航和陆柠依然在低头作画。
“去吃饭吧？”沈昕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刚到六点，天却已经暗了下来。
“好嘞。”高航舒展了一下筋骨，“沈老师，我们去什么地方吃饭？”
“你们去吧？回来给我带一点儿就行了。画稿还有一点儿没完，明天就要收稿了。”沈昕说道。
“那好，我们就在附近随便吃点。”
高航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衣服，沈昕再次蘸取墨水，刚要作画，手机突然响了。
沈昕瞄看了一眼手机，是小丽打来的电话。
周末，《鬼势》要发售单行本，这一段时间，小丽也和他联系了几次，替周洋询问相关经验。
估计，这次也是一样。
“喂，小丽姐，有什么事吗？”沈昕接通电话。
小丽没有说话，话筒里只传来抽泣的声音。
“怎么了？谁欺负你？”沈昕惊讶道。
正准备出门的高航和陆柠，也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着沈昕。
“没人欺负我。沈老师……颜姐……颜姐她走了……”小丽声音哽咽。
“什么？”沈昕初听小丽的话，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小丽明显已经哭了一通，说明这是真事，“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颜姐去哪儿？”
“不知道……我联系不上她……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呜呜……”小丽坚持了二十多秒，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别急、别哭。”沈昕擦去额头的汗，他现在也很着急，而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着急解决不了问题，首要问题，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颜姐为什么走？杂志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任那兔崽子欺负颜姐……说她吃里扒外，不让她在杂志社继续干下去……下午，颜姐提交了辞呈，走了。”
“下午！？”沈昕听到这里，火气窜到了脑门，“下午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颜姐不让说……颜姐交了辞呈后，就没有再回来。我……我后来联系她……怎么都联系不上……呜呜……”
沈昕牙齿紧咬，紧握拳头，狠狠砸在画板上，画板上的原稿瞬间裂开。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小丽听到话筒中传来的声响，被吓了一大跳，哭声戛然而止。
沈昕深吸两口气，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我知道了。刚才……真是对不起。我有些着急……我现在去找颜姐，等会儿我再给你回电话。”
看到沈昕从座位上站起，高航连忙问道：“老师，颜姐怎么了？”
“辞职了，现在联系不上。”沈昕来到衣架边，取下衣服。
“你现在去找颜姐？”
“是。”沈昕穿好外衣。
“稿子怎么办？”高航有些迷茫。
“颜姐都走了……还要什么稿子！？”沈昕瞪了一眼高航。
瞬间，高航感到后背发凉。
他认识沈昕将近一年，第一次见沈昕发火。这一刻，愤怒的沈昕让他几乎忘记了说话。
“对了……”沈昕在停下脚步的瞬间，转过了身，“如果我今天晚上不通知你们，你们明天就不用过来了……等我消息。”
“那后天……”
高航话只说了一半，便被陆柠打断了。
“知道了，路上小心。别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
等沈昕离开工作室，高航看着身边陆柠。
“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找颜姐吧？如果宋任不给个说法，沈老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陆柠说道。
“我们没和颜姐有太多接触，去什么地方找她？”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没心思吃饭吧？”
高航摸着肚子，很饿，但却没一点儿胃口。
沈昕下了楼，立刻给小丽回了电话。
小丽的情绪，恢复了不少，虽然说起话来依然有些哽咽，但最基本的交流没什么问题。
不过，有些事情，小丽也不太清楚，只是道听途说，关键的地方却也打听到了一些。
宋任之所以针对颜菲，主要是两点，其一，是《icfuture》的总编和颜菲单独喝茶，被宋任看到；其二，就是颜菲和王闻弘的对话被人偷看了。
在对话里，王闻弘也说到了想要让她和沈昕来《icfuture》的话。而被偷看的人把对话拍成了照片，发给了宋任。
“混蛋！”沈昕怒骂一声，“和别人聊天就能问罪吗？这tm是我听过最搞笑的理由。”
颜菲和《icfuture》的喝茶，还有和王闻弘聊天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
但颜菲是人，有自己的私事，没必要什么事都和他说。再说，颜菲也没劝他去《icfuture》，她现在只想着如何把《y's》做好。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被“莫须有”的罪名给搞离职了。
宋任，玩得好。这笔账，咱慢慢算。
小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沈昕也没办法将整个过程联系起来，只能找到颜菲，再询问清楚。
“小丽姐，谁拍的照片，你知道吗？”
“不知道，当时我不在，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在办公，没人留意。”小丽叹了口气。
“你现在准备去哪儿找她？”
“我……我也不知道。我马上要到她的住处了，希望她在家吧？”
“嗯，我知道了。”
沈昕来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到沈昕坐下，立刻问道：“先生，您去什么地方？”
“啊？什么地方？”沈昕一愣，“我……我也不知道。”
“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我怎么载你？”司机一脸为难。
沈昕挠了挠头，他不知道颜菲在哪儿。
“师傅……是这样，我一个好朋友不辞而别，现在联系不上，您说，她现在会去哪儿？”
“哦，女的吧？”
“诶？”
沈昕一愣，这个司机怎么知道？
“生气了？”
“嗯。”
被人污蔑，能不生气吗？
“女孩子要哄，一定要及时认错。”司机苦口婆心道。
啊？这都哪儿和哪儿？
“不是，师傅，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啧，当然是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有……这种地方吗？
沈昕此刻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心思和司机打哑谜。
“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呢？”司机也发火了，“你们第一次在哪儿约会？”
“没约过……哦，我知道了。”沈昕拍了一下大腿，“师傅，星巴诺！”
那是他和颜菲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司机则偷偷撇了撇嘴，还说没约过。真是不老实。
第175章 缘由
沈昕没工夫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司机，刚想再和小丽联系，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稍作思考，沈昕立刻又拿起手机，拨通了王闻弘的电话。
先不管王闻弘说那些话的意图，单就他和颜菲聊过天这一点，他就应该知道一些细节，这也是沈昕最疑惑的地方。
王闻弘接到沈昕的电话，也是有些惊讶。
颜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也沈昕现在没心情和王闻弘闲聊。
“昨天，颜姐找你了？”
“是啊。”
“她找你有什么事？”
“她没告诉你？”王闻弘惊讶道。
“如果告诉我，我还用给你打电话？”沈昕情不自禁地提升了语调。
“颜菲找我问了一些和动画制作费用的事情，她希望《y's》能制作动画，但宋任一直在压价格，所以她才想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把动画制作的事情敲定。
她告诉我说……她在和你签合同的时候，向你保证过，一定要为你争取到所有权利。”
沈昕嘴巴微张，仔细回想，才想起确实有这回事。
当时，在签合同的时候，颜菲曾向他做过保证我虽然不能修改合同，但属于你的权利和利益，一个都不会少。我会给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做不到，我会向杂志社提交辞呈。
颜姐……
沈昕紧握着拳头，如果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宁愿不要这些利益。
“颜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闻弘问道。
“颜姐今天下午离职了。”
“果然……”王闻弘叹了口气。
“你知道？”沈昕语气生硬。
“我猜的。如果颜菲认为自己没错，她会死扛到底的。”
“说起来，颜姐离职和你也有关系。”沈昕咬着牙说道。
“嗯，我不应该给她找材料。对不起。”
好心办坏事，王闻弘也没办法，早知道当初应该劝一下她。
“和材料没关系，是你和颜姐的对话，让别人知道了，就是你说要她去《icfuture》的那些话。”
“喂喂，那是开玩笑，不过，尚总也确实想让你们过去……等等，你是说，宋任知道我和颜菲的对话？”王闻弘话说了一半，突然发现了问题之所在，“我和颜菲的私聊，他怎么知道？”
“有人偷看了颜菲的电脑。”
“fxxk！tmd这种事我都做不出来。”王闻弘愤怒道。
p！当时你挖人的时候，也不比这好多少。
沈昕心中抱怨，嘴里却说道：“你们总编也有责任，回头我再找他。”
“啊？尚总？他怎么了？”王闻弘不解道。
“回头再说。”沈昕挂断电话，对大致过程有了一个了解。
说到底，颜菲还是责任心太强了……估计宋任平时就看颜菲不怎么顺眼，这次正好遇到这种事情，也有了动手的理由。
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允许吃里扒外的人。
宋任……
沈昕眉头皱起，紧咬牙齿。
一路上，沈昕没有再说话。
出租车停下，沈昕看了一眼车窗外，正是星巴诺。
付了钱后，沈昕下了车，二话不说，推开了玻璃门。
咖啡厅内几乎坐满了人，但却格外安静，大部分人都抱着电脑办公，少部分人低头看着杂志或者手机。
沈昕环视四周，从里到外，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当看到坐在窗边，单手托着腮帮，看着窗外的颜菲时，沈昕的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
他缓步走过去，轻敲了两下桌面。
颜菲诧异地扭过了头，当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沈昕时，嘴巴微张，神色发呆，但泪水却沿着眼角流了出来。
沈昕不知道颜菲哭了多久，但此刻，她的眼睛红肿，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颜菲连忙扭过头，抽出了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所以，我猜……你或许会在这儿。”沈昕喘了两口气，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样的我。”颜菲努力保持平静，但声音依然有些发颤。
“颜姐……对不起。”沈昕微微鞠躬。
“没……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是我太依靠你了。”沈昕说道。
“我本以为和陪着《y's》走到最后，但我太乐观了。”颜菲再次扭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我不能作为编辑……看到伊织和易贵在一起。”
颜菲咬着嘴唇。
不甘心、愤怒、委屈、自责……
这种情绪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的内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
“不会的……我去找宋任，如果那混蛋不让你回去，我就不再画《y's》了。”沈昕连忙说道。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这是他唯一、并且有用的“武器”。
颜菲连连摇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沈昕。
“你现在才刚起步，‘新人奖’还没暖热呢！你如果突然断更，对得起那些评委老师吗？对得起读者吗？叶和煦又会怎么想？”
“但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有心思作画？”沈昕大声说道。
咖啡厅内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沈昕。
“你先坐下吧。”颜菲再次擦去眼泪，等到沈昕坐在她的对面，她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迫离开《newworld》吗？”
“小人。”沈昕说道。
颜菲看着满脸愤怒的沈昕，稍微一愣，口中喃喃自语，“小人？也对……那个偷看我笔记本的人，真的是小人。至于宋泰，真的太蠢了。
“其实，在你获奖的那个晚上，《icfuture》的总编尚浩志专门找我喝了杯红茶。说起来也好笑，对吧？华夏漫画第一刊的总编，既然请一个小编辑喝茶，就算我说真话，估计也没人相信。”颜菲自嘲道。
“我信。颜姐，你没必要骗我。”沈昕摇头道。
颜菲苦笑道：“问题是宋任不信呀。其实他的怀疑也有道理，毕竟，尚浩志确实想挖我，但我知道，他最想要的人是你。所以，我拒绝了。但是，有多少人会相信我的话？”
沈昕哑然，他如果处在颜菲的位置，也没办法向其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除非尚浩志亲自作证……不，就算亲自作证，也无法打消所有人的猜忌。
“再后来，就是《y's》的动画制作。我觉得，像《y's》这样的作品，如果不能制作成动画，真的太可惜。所以，在映音的人找到我时，我想争取一下。我知道，宋任可能会对我不满意，但我不在乎……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离开。”颜菲咬着嘴唇，血丝殷红了贝齿。
“我知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让宋任给你个说法。”沈昕沉声道。
“别……沈昕，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画《y's》。我已经不是《y's》的责编了，那至少……让我作为读者，看到《y's》的结局吧？”颜菲连连摇头，近乎哀求的看着沈昕。
第176章 微博
沈昕知道颜菲的心意。
编辑是编辑，作者是作者。
在穿越之前，他知道网络作者的责编离职后，会对作者带来一些不便，但网站的招牌作家却不会受影响。正如他现在在的《newworld》的地位，最多只是换一个编辑，除此之外，并不会受到其他影响，但即便这样，他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在离职之前，就已经向总编申请过，请小丽担任你的责编，总编也已经答应了。沈昕，别让小丽为难好吗？《y's》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而且，我也算是正常离职。这件事只是有几个人知道，对我造不成太大影响。”颜菲劝说道。
“你说的都对，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心里话……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抱歉。”沈昕摇头道，“我明天会找宋任，至于《y's》以后会是什么情况，等我见到宋任再说。”
“何必呢？”颜菲注视着沈昕。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再说，我明天找宋任……目的也不是找他麻烦，只是找他要个说法。”沈昕看着颜菲，终究忍不下心，把话说死。
“我知道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多克制一下自己。小丽……虽然人不错，但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小孩。你年纪比她小，做事却比她沉稳。有时候，如果她冲动了，你劝一下她。”颜菲依然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沈昕点头说道。
“沈昕……”
“嗯？”
“我能抱一下你吗？”颜菲小声说道。
看着颜菲梨花带雨的脸，沈昕微微颔首。
两人轻轻相拥，颜菲却紧抓着沈昕胸口的衣服，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次相别，就真不知道合适才能相遇了。
沈昕把颜菲送上地铁，两人挥手告别，地铁缓缓驶开。
转过身，沈昕挥舞拳头，狠狠地击打在石柱上。
回到家后，沈昕情绪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从屋子里出来的郗慕晗看到精神萎靡的沈昕，精神立刻紧绷起来，“昕哥，你怎么了？”
“啊？没……”沈昕微微摇头。
“还说没？平时的你又不是这个样子。”郗慕晗心疼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晗……”
“昕哥？”郗慕晗看着沈昕，心里越发担心。
“我……颜姐离职了？”沈昕突然感到喉咙发干。
“离职？”郗慕晗嘴巴微张，头有些发懵，“等等……颜姐离职？为什么啊？是工作不开心吗？还是工资太低？”
沈昕摇头，想向郗慕晗解释，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我……明天要去杂志社一趟，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沈昕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郗慕晗知道沈昕心中有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只能提醒道，“那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
虽然这么说，但沈昕也清楚，他今天晚上想要睡着觉，估计会很难。
郗慕晗进屋，沈昕休息片刻，也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便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沈昕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小丽的电话。
按照颜菲的说法，小丽现在是他的责任编辑，虽然他不确定是否还会画下去，但他也不想太为难小丽。
“小丽姐，我刚才找到颜姐了。现在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沈老师，别说这些事了。您快看《newworld》的官微。”小丽的声音非常急促。
“官微？微博怎么了？”沈昕不解道。
“您看看就知道了……我刚才一直没发现，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我都没敢告诉颜姐。”小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沈昕眉头竖起，该不会又是宋任那个混蛋搞事了吧？
他挂断电话后，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点开《newworld》的官微，却看到官微连发了两条微博。
其中一条是“关于对《newworld》责编颜菲的处罚决定”，第二条是“《newworld》的人事调整”。
沈昕看到这两条，尤其第一条的时候，神色一紧。
颜菲不是离职吗？怎么还有处罚？
沈昕连忙点开与颜菲有关的微博。
“通告：本杂志编辑颜菲，在工作期间私自接触外社的高层以及工作人员，商讨入职，并想借此挖走沈老师。对于这种行为，本杂志社坚决抵制，给予颜菲辞退处分，并保留追溯责任的权利。”
辞退和开除，看似都是离开工作岗位，但对颜菲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杂志社只是多付几个月的工资，但是却能恶心颜菲很长一段时间。
下面的评论对杂志社的做法更是一致叫好。
“像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应该开除。”
“正式有这样的编辑，《newworld》才不能一直做大。”
“挖沈老师？脑子秀逗了吧？《newworld》怎么可能放人？”
“傻x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沈昕看着下面的话，几乎一边倒，支持《newworld》，少数几个为颜菲说话的人，也很快被其他言论淹没了。
在资本面前，一切都是弱者，无论是责编，还是漫画家本身。
沈昕点开另一条微博，内容更是直接。《newworld》杂志社总编张如提升为副社长，原杂志社副总编李资提升为总编，李记明担任沈老师的责编。
李记明？是哪个混蛋？颜姐不是说，责编是小丽吗？而且总编升为副社长？副社长能干什么？
宋任这么快就想除掉不听话的人了？
不过，这样也更好，没有误伤的可能。
宋任……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谁先服软谁是狗。
沈昕先是给颜菲通了电话。这一次，颜菲没有关机，响了两下后，就接通了电话。
“《newworld》的官微，你看了吗？”沈昕问道。
“嗯。我现在正在写微博，解释这个事。放心，我没事。”颜菲说道。
“你不用解释。这件事，我来处理。”沈昕解释道。
“没必要。”颜菲连忙劝说道。
“有必要！”沈昕打断了颜菲的话，“我知道有人想吃瓜，但是，这个瓜不好吃……涉及到这件事的人，全部都要下水，一个都别想少。”
“啊？”颜菲一愣，连忙说道，“你该不会是……”
“你别管了，这次你当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沈昕挂断了颜菲的电话，随后又看了《newworld》发布的微博，越看越气，便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写下了一句话讲个笑话，《newworld》的管理层。
在微博发出之后，沈昕再次开始码写长微博。
第177章 决裂
沈昕转发的微博，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随着有人发现这条微博，并在漫家网上贴出后，它立刻成为了最火的帖子。
“沈老师不会被盗号了吧？这算是针对杂志社吧？”
“这句话有针对的意思吗？”
“这句话明显是嘲讽。‘讲个笑话’，就是说明杂志社的管理层就像是笑话一样。”
“这件事本来没有沈老师的事，沈老师这样硬出头不太好吧？”
“颜老师是沈老师的责编，发生这样的事，相当于动了沈老师身边的人，沈老师当然不愿意。”
“该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不管了，先保持中立，围观一段时间再说。”
“前排瓜子、饮料。”
“楼上，这都十几楼了，你算哪门子前排。”
“和后面相比，这当然是前排了。”
……
论坛的网友并没有等到太长时间，沈昕的微博随后便发了出来后会无期。
“先向各位《y's》的读者道歉，至于为什么道歉，我会在微博的结尾处，告诉大家。
“我是傍晚才知道颜姐出事的。很可能有人觉得我的看法或者意见，不太重要，我承认这部分人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当事人，甚至，在最开始，我不知道颜姐为什么辞职，也不知道她之前和某杂志社的高层、及工作人员有关联系。
“事情发生后，我多少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就我知道的一些情况，还原一下这件事的原貌。
“或许有人说我这样做太冲动了，但是‘人不冲动枉少年’。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要冲动几次。而且，颜姐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外人。
“通告中所提及的某杂志社高层确有其人，但据我所知，是别人主动和颜姐联系，而颜姐也婉言拒绝，她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便没有向其他人再提这件事。
“在从虹川回来后，颜姐和之前一样努力工作，作为一名责编，尽心尽力的做着本职工作，对此，我感谢颜姐为我、为《y's》做的一切。这便是颜姐和那位高层见面的情况，如果大家不信，就当我没说。但如果那位高层看到这条微博，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为颜姐证明。女孩子不应该被‘莫须有’的罪名伤害。
“通知中，也谈及颜姐与某杂志社工作人员的联系。很凑巧，我认识这名工作人员，所以这件事我知道的比较清楚，而就在刚刚，我也和那名工作人员才聊过这件事。事情的起因在《y's》的动画上。大家也知道《y's》的动画一直没有消息，根本原因是杂志社和动画公司的版权费没有谈妥，具体多少，因为我也是道听途说，就不说具体数字了。
“颜姐为了能尽快让《y's》制成动画，才向另一位同行，也就是某一家杂志社的员工询问动画行业的情况。在交谈中，那名员工随口说了一句想让她过来，却被有心人当作了证据。我也知道，宋任的手中有一张照片，但如果你想使用那张照片做证据，我希望你能解释那张照片的来源。
“不知道上面两件事给了宋任什么错觉，以‘莫须有’的罪名为难颜姐。并且，颜姐明明已经递交了辞呈，却扣下辞呈，单发一条微博，宣布辞退颜姐，还用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污蔑她。管理层的一系列神动作，让我对杂志社感到非常绝望。为颜姐感到愤慨的同时，内心也有一丝开心。因为，我相信有更好的前途在等待颜姐。
“在此，我说一下要向各位读者歉的原因。我和《newworld》的合同到年底到期，而我因为个人原因，将会休刊七周，届时不再续约。
“大家或许看不到《y's》的结尾，对此我向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道歉，辜负了你们的期待。当然，将来如果有一天，《y’s》的版权回到我手里，我也可能会完成这部漫画。
“另外，我也向我的两位助手道歉，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你们的工资，我会付到年底，祝你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最后，我想说一句，《newworld》，后会无期！”
沈昕把将近一千字的微博发出，很快，这份微博便传到漫家网论坛里。
“果然，此中必有蹊跷。”
“刚才的那些人，站队站早了。之前说别人吃里扒外，现在看来，是《newworld》管理层混乱。”
“如果沈老师说的是真的，那颜老师也太冤枉了吧？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但谁能证明沈老师说的就是真的呢？两边都提到了某杂志社高层，那他是谁呢？”
“我也好奇那张照片是什么！”
“你们这群单细胞的笨蛋，难道就没看到沈老师倒数第二段话吗？《y's》没了！”
“只是7个星期而已。”
“7个p。从现在到年底也就6周多的时间，沈老师说的7周，算上了这个星期。也就是说，上一周连载的就是《y's》的最后一话。”
“啊？不是吧？这就没了！？”
“老子艹了，我说怎么看不到《y's》的动画，原来是杂志社在搞鬼。”
“兄弟，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虽然我也想认同沈老师的话，但是沈老师的微博并不能说服我，我总感觉沈老师被人骗了。”
“喂，你说的该不会是颜老师骗沈老师吧？”
“有可能。”
“但沈老师也说了，他直接询问的那名员工。”
“有可能那名员工连同颜菲一起骗沈老师呢？没人证明能证明颜菲的清白。如果是这样，我反倒觉得杂志社做的没错。如果我是管理层，也不会让颜菲继续留在杂志社。”
“你说有没有是沈老师也参与其中？或者说，沈老师也被那名高层挖过？这些只是两个人跳槽的前奏。”
“如果是这样，我鄙视沈老师和颜菲。”
刘浩在看到论坛贴出的微博之后，第一时间有些发懵。
不画了？怎么会这样？
他没功夫看那些帖子，而是第一时间找到沈正的微博，发现微博下已经有了四五百条的留言。
二分之一是请求不要停止连载，而沈昕却在每一条留言的下面，写了“对不起”。
也有一部分不理智的人直接写了“太监狗”，沈昕依然写了“对不起”。
还有小部分人语言更是恶毒，甚至牵扯到了家人，骂的内容不堪入目，但这些留言也没删，只是挂在那里。
刘浩手指压在键帽上，犹豫了半分多钟，最终还是按下了键盘。
“沈老师，你还会画其他漫画吗？”这是他最想询问的。
只过了二三十秒，沈正便给他留言了。
“会。”
刘浩倍感意外，他没想到沈昕会这么快回复，便下意识地又打了一行字，“是微博中提到的那家杂志社吗？”
“不知道。我现在只想休息……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刘浩看着屏幕，脑子一时发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还会支持你的。”
“多谢。感谢你长久以来的支持。”沈昕由衷的打下了这样一行字。
第178章 尚浩志的心思
郗慕晗从沈昕回家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她看见沈昕发出了长微博，才稍微松了口气。
把事情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然而，等她把微博的内容看完，她的心里也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这怎么可能？分明是污蔑吧？颜姐不可能是这种人。”郗慕晗眉头微蹙，连连摇头。
她又看向下方的留言，一些辱骂的言论让她也感到很愤慨，却又无能为力。
她握紧拳头，紧咬嘴唇，却没有反驳她就算反驳，留言也只会淹没在骂声之中，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希望昕哥不要受到太多影响。
颜菲也几乎同时看到了这条微博。
在看完最后一句话后，颜菲轻轻摇头，沈昕果然为了她，选择了和《newworld》决裂。
但这样真的好吗？明明是事业的上升期，却因为她的事，中止了连载，先不说杂志社是否同意，读者都不一样原谅沈昕。
毕竟，上一本漫画没有完结，让读者心生芥蒂，下一本无论成绩多好，但单行本的销量注定会收到影响。
还是希望沈昕和杂志社有周旋的余地，她不希望沈昕为了她，损害自己的人气和声誉。
想到这里，颜菲长叹一口气，明天还是要和沈昕当面谈一下。
沈昕的长微博，如同往一滩湖水中丢入了一块大石头，激起了阵阵涟漪。
王闻弘没想到颜菲会因为几句玩笑话，而被开除。
在和沈昕挂断电话后，他立刻与尚浩志联系，寻求尚浩志的帮忙。
尚浩志起初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理解沈昕为什么说。
颜菲离职，和他有关系？又不是他怂恿的。
等《newworld》的官微被传到漫画网上，他才恍然大悟颜菲的离职和他还真有关系。
他不能说微博上所说是假的，因为他和颜菲接触过，也请颜菲喝过茶，但当时双方都没有真正想谈判的打算，只是在试探。
否则，如果有机会，哪怕付违约金，他也要把沈昕挖过来。
只是，这件连他都差点忘掉的事情，竟然在一个月后，被人拿出来单独提起，而且还被当作了证据。
整个事件最大的受害者是颜菲，莫名其妙地被人误解，甚至因此而被《newworld》解雇，从这一点儿来说，颜菲确实受到了他的牵连。
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他也被人当枪使了。而且，这不就证实，他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
咳咳……不过，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好像是有些不太光彩。
随后，沈昕发的长微博又让他烦躁起来。
“……如果那位高层看到这条微博，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为颜姐证明。女孩子不应该被‘莫须有’的罪名伤害……”
这句话读起来格外刺眼，仿佛一根尖刺，不断地戳刺他的心脏。
不过，当他把这条微博看完，特别是看到后半段时，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合同年底到期啊！咳咳……”
尚浩志脸色涨红，立刻坐直了身体。
在沉思片刻之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闻弘的电话。
“小王，你现在忙吗？”
“还行。”
“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先处理一下，明天陪我去一趟云海。”尚浩志说道。
“云海？”
“沈正的长微博看了吗？”尚浩志问道。
“看了。我现在正考虑是否澄清一下事实。”王闻弘说道。
“你澄清有什么用？一点儿名气都没有。就算你说了，别人知道你是谁？”尚浩志问道。
“……”
“你明天和我去找沈老师，顺便……也找一下那名小编辑。”尚浩志说道。
王闻弘知道在漫画盛典之后，尚浩志就特别中意沈昕，却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着急。
“明天？是不是有点儿快？”王闻弘问道。
“你以为是去超市买东西吗？是不是还要再等打折？慢就没了！”尚浩志没好气道。
王闻弘嘴一撇，“那……你如果想找沈老师，我建议还是先找颜菲比较好。”
“为什么？”尚浩志不解道。
“我不知道沈老师住哪儿？”
“……”
尚浩志揉了揉额头，王闻弘不知道沈昕住哪儿，确实有些麻烦。
“那把他叫出来……不行。”尚浩志刚说出口，便被自己否决了。
如果约沈昕在餐厅或者咖啡厅见面，而对方不来，他不就傻眼了吗？
还是把沈昕堵在家里比较保险。
“你会开车吗？”尚浩志问道。
“会……”
“走，我们开夜车。”尚浩志刚想站起，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稍等。”
“怎么了？”
“我先发条微博。”
尚浩志打开笔记本，稍微酝酿了措辞，很快便写了一条微博，并了“沈正”和《newworld》的官微。
“刚看到这条微博。没想到当初和颜小姐的一次简短会面，竟然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让颜小姐承担了诸多非议，甚至人品也得到了质疑，对此，我向颜小姐道歉。事情的真相如沈老师所说，我确实邀请了颜小姐，但因为颜小姐拒绝，并笃定沈老师不会在《y’s》完结前，离开《newworld》，这件事我们便没有再交谈下去，后面也没有联系。
“我当时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却引得颜小姐被人误解，再次向颜小姐道歉。”
尚浩志本来还想再邀请颜菲，但这样一来，又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于是，便又忍了下来。
这一条微博发出，让本来就热闹的论坛再次沸腾起来。
“我艹，那家杂志社竟然是《icfuture》，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了。”
“我也没想到。如果《icfuture》挖人，我觉得正常人都会犹豫吧？”
“颜菲真的拒绝了？”
“如果颜菲真的拒绝了尚总，那这波我绝对站颜菲。”
“还用得着你站？颜老师背的这口锅好沉啊。”
“万一这个编辑也说了假话呢？”
“拜托，请动动脑子好吗？如果是假话，《icfuture》的总编根本不用出面，好吧？两个微博都只是提到了某家杂志社，没提《icfuture》。尚总编完全没必要趟浑水。”
“没错，连《icfuture》都不知道，还看什么漫画？”
“我看11区的漫画不行吗？”
“我去，还看11区的漫画，我才不信11区的漫画比华夏好很多。”
“呵呵，如果不好，《mangafly》为什么购买11区漫画的版权？”
“如果真的好，《icfuture》为什么不买？”
“停停停，偏题了好吧？你们只是吃瓜而已，别自己吵架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对《newworld》非常不利。”
“兄弟们，又来了一个大瓜，映音动画也发表微博了。”
这一层回复出现后，大家立刻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映音动画的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