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那是你能开的么？（四更）
这是个旧小区，前后两栋楼之间的楼间距并不远。
只需要一个低倍数的望远镜，对面房间内的情况就可以一览无余。
镜头中出现了一扇窗。
虽然是大白天，但窗帘依然拉的严严实实。
不过宁璃并不担心，又加了一个摄像头，布置好一切后，才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隔壁主卧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转身出了房间，将门锁死。
来到主卧，手机上是NULL的消息。
是一张图片。
一辆银灰色超跑，似乎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碰撞，保险杠已经完全掉落，车前身引擎盖扭曲变形。
几乎相当于是彻底报废了。
【接吗？】
宁璃点开图片看了几眼。
【毁成这样，修的费用都够重新买一辆了。】
而且，很明显的是，这辆车是定制款。
那价格就更为高昂，修理起来也更麻烦。
【钱不是问题。对方只要求能够尽快修好。】
宁璃喝了口水，并不意外。
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当然都是不差钱的。
不过她兴趣不大。
【但这款车五年前就已经停产了吧？怕是不好修。】
消息很快回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对方会提供所有原厂零件。只要求修复的和之前一模一样。】
NULL给出了对方的报价。
宁璃盯着那串数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接。】
虽然她现在不缺急用钱，但能多赚点总是好的。
【行，那这单就接了。哦，对了，忘了跟你说，这车现在就在临城第二车库，你尽快抽个时间过来就行。】
宁璃：”......“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接？】
他在临城有两个车库，第一车库是对外的，和寻常的修理厂没什么区别，但第二车库极其私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他直接把车接到了第二车库，就是打定主意宁璃一定会接这一单了。
过了会儿，NULL回了消息。
【你都考虑加入LY了，还不给人个面子，帮人老板修个车？】
宁璃愣住。
【LY老板？】
【那辆车是顾思洋送过来的。】
宁璃了然。
NULL的消息比季抒灵通的多，对这些也了解的更多些。
她之前也只是透露过这个想法，没想到他这就接了顾思洋的单。
【放心，他还不知道这单是派给你的。】
顾思洋目前只知道宁璃会玩赛车，但并不知道NULL那边的很多业务都是宁璃负责的。
宁璃想了想。
【多谢，暂时不用告诉他这些。我下周六过去。】
【OK。】
......
“车已经送过去了？“
书房，顾听澜坐在书桌后，面色平静的问道。
顾思洋站在他身前，紧张又局促。
“......送、送去了......”
顾听澜没说话，只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顾思洋可怜的双手合十。
“小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只是想开那辆车出来转转，没想到——“
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和一辆车撞了。
人倒是没什么事儿，受了点小伤，但关键是，车被撞坏了！
顾思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顾听澜这个样子了。
他这是真的动气了！
”小叔，你放心，那家厂子名声很响，肯定能修好的！我、我......我下次再不敢了......”
顾听澜脸上看不出情绪。
“家里那么多车，你偏偏要选那一辆？那是你能开的么？”
顾思洋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就那么一小段路，开一下也没什么，谁知道......
顾听澜捏了捏鼻梁。
要不是考虑到顾思洋也差点出事儿，他这会儿绝对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这些话。
“你最好抓紧时间，另外，这件事不要让你爸知道。”
那辆车被顾思洋撞了，这消息要是被顾听风知晓，顾思洋的两条腿怕是都保不住。
顾思洋自己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感激涕零：
“谢谢小叔！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顾听澜嗤笑。
“你不用高兴太早，那辆车你爸上心的很，他看出来问题是迟早的事儿。“
顾思洋神色一垮。
他太知道他爸的脾气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厂子那边能尽量将车恢复原样。
这样他存活的概率还能更大一些。
顾听澜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问：
“你说车已经送去临城了？”
顾思洋连忙点头。
“那边有个私人修理厂，业内名气很大的。”
不只是临城，连云州以及附近这些区域的地下赛车，一般也都会送去那边。
顾听澜对这些兴趣不大，但那辆车太重要，他必须亲自看看。
“过几天你跟我去一趟临城。”
顾思洋知道他这是想看车，连忙答应。
......
和苑小区。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宁璃输入最后一组数据，合上笔记本，起身去了隔壁的卧室。
对面那栋楼某个房间的灯光已经亮起。
她拉过一张椅子，又点开手机，研究了一会儿那张车的照片。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对面的灯熄灭。
宁璃按灭手机。
又等了十分钟，她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题外话－－－－－－
七点更~
第211章 苹果和奶糖（五更）
天彻底黑下来，宁璃才回了叶家。
回去的时候，叶家人正准备开饭。
晚饭是苏媛亲自下厨做的，很是丰盛，也都是叶明和叶瓷喜欢的。
叶明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或许是顾及着叶瓷和叶晟都在，就给了苏媛台阶。
苏媛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看到宁璃，她压了一天的火又起来了。
宁璃和往常一样，只简单打了招呼，就自己上了楼。
苏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勉强吃完这顿饭，苏媛就立刻上去找宁璃了。
......
宁璃的房门一向是锁着的，苏媛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宁璃才出来。
苏媛看着她，脸上隐隐发青。
“宁璃，昨天的事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最开始的震惊之后，她仔细回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是宁璃故意为之。
她就是要公然和叶家作对，让叶家难堪！
宁璃就那么淡淡看着她。
“你希望我说什么？”
“昨天的庆功宴，是你叶叔叔专门为你和小瓷举办的，你是怎么做的？宁璃，你有再多的不满，直接说出来就是，何必非要这样做？”
苏媛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宁璃眉梢微扬。
不得不说，是挺满意的。
陆淮与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给人留半点后路。
如此一来，不仅公然打了叶家的脸面，还相当于间接告诉所有人，他和叶家关系不和。
这些人再和叶家往来，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一层了。
所以宁璃很清楚，她欠陆淮与的，绝不只是一顿饭。
“大家不是都挺高兴的吗？”
宁璃道，
“之前是你让我辅导她，现在这个成绩，你不满意吗？”
苏媛语塞。
是的。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她先开的口，叶瓷能考到全省第五，也的确是少不了宁璃的帮忙。
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有昨天晚上的庆功宴。
“她考得好，我祝贺她。我考得好，别人来祝贺我，这难道也是错？”
宁璃淡声问道。
苏媛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过了许久，她才道：
“可是你......”
“放心，再过几个月，我就会搬出去住，不会在这妨碍你们了。”
宁璃道，
“所以，你的耐心最好多一点，撑到那个时候。”
苏媛脸色微变。
距离宁璃十八岁生日，还剩下七个月左右的时间。
而那个时候，她正好也高考完了。
本来她想的就是，时间一到，宁璃上了大学，她就没有继续抚养宁璃的义务了。
届时宁璃一走，和叶家也就再无瓜葛，和她也是。
可这样的心思，就这样直接被宁璃戳穿，却令她十分难堪，脸上如同被狠狠扇了两个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宁璃转身关门。
这一次，苏媛没有再纠缠，只在门前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
......
宁璃拉过椅子，开始收拾背包。
一颗糖掉在了桌上。
正是昨天晚上陆淮与塞到她手里的那一颗。
她带到了云鼎风华，又带了回来。
她剥开糖衣。
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充斥口腔，中间还夹杂着榛果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是很甜的气息。
宁璃看向桌上的玻璃糖罐。
陆淮与给过她好几次糖了，但她不是每次都吃。
留下的，就都放在了这里面。
最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纸船。
宁璃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神色静静的看着。
房间内很是安静，台灯的光映落，照得那玻璃糖罐上反射出七彩的颜色。
良久，她才轻声喃喃。
“......陆淮与......”
......
周一。
宁璃来到自己座位，刚打算把背包塞进去，就发现桌肚里面好像多了点东西。
她掏了掏，拿出来一堆礼物盒子。
这是......
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颜色，宁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今天是平安夜。
这些盒子里面，大多装的都是苹果。
当然，里面也夹杂了一些情书。
虽然宁大学霸一心向学，投来的情书全部石沉大海，但在这样的特殊日子，大家的情绪还是非常高涨，送来的礼物当然也就多了起来。
“哇，宁璃，你这是种了一棵苹果树吗？”
何晓晨走进来，看到这些堆积的礼物，眼都花了。
她说着，有些遗憾的看着手里的小盒子。
“这样显得我的好丑啊！”
宁璃明白了什么。
“这是你送我的？“
“对啊！”
何晓晨把那小盒子递过来，哀叹。
“我昨天挑了半个小时呢！结果还是输了！可恶！“
宁璃唇角微弯，把盒子接过，单独放在了书架上面。
“谢谢。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准备礼物——“
“不用不用！”
何晓晨见自己的礼物得到了独宠，顿时高兴起来。
“你喜欢就好！”
每天能近距离欣赏到这样的绝色，她已经很赚了！
“可是这么多苹果，要怎么处理？扔了就太浪费了吧？”
宁璃环顾一圈。
“那就给大家分了吧。”
林周扬第一个冲过来。
“学霸你真好！”
在他的帮忙下，这些小盒子倒是很快分完了。
裴颂正好走进来，似乎刚来。
宁璃顺手递了一个过去。
裴颂一怔，目光落在那些已经被分得干净的盒子上。
林周扬忽然道：
“哎，宁璃，这里面除了苹果，怎么还有一颗奶糖啊？”
－－－－－－题外话－－－－－－
我废了
第212章 偷偷（一更）
宁璃扭头看了过去，果然见林周扬手里正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苹果，还有一颗奶糖。
何晓晨惊讶：
“咦，这谁送的，居然知道宁璃你喜欢吃奶糖啊？”
“学霸，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奶糖？谁这么用心？”
林周扬嘿嘿一笑，又将盒子翻了翻，却发现除了这些再没其他东西了，
“诶，没有情书么？”
其他人都送的千篇一律的苹果，唯独这里面多了一颗奶糖，可见对宁璃很上心。
但别说情书了，连个字条都没有。
林周扬挠挠头，把东西递过去。
“学霸，那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这份还挺特别的，他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宁璃摇摇头。
“不用，你拿着吧。”
林周扬奇怪的挠挠头：
“真的？可你不是喜欢奶糖吗？”
宁璃把桌肚收拾干净，确定东西都已经处理完了，这才摇摇头。
“一般。”
裴颂把书包放下。
他的桌子里也堆了很多小礼物。
大多数是苹果，还有一些巧克力之类。
一同附带的，还有很多精致的情书。
他把东西拿出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淡漠。
对于裴颂而言，每年的几个节日，都会遇到类似情况。
林周扬也早就习惯，主动道：
“裴哥，那这些我都处理了？”
裴颂点点头。
林周扬大手一挥，直接上来抱了一堆去分了。
一堆人围了过去，整个教室热热闹闹。
“啧，这就是和校花校草一个班的福利吗？爱了爱了！”
“羡慕了，班长和宁璃这都能一起搞个批发市场了吧？”
“悲伤！我今天一个礼物都没有收到，唯二的两个苹果，还是从班长他们这领的！呜——哎，别说啊，这苹果还挺好吃......“
东西太多，林周扬抱了两次。
裴颂顺手将宁璃送的那个装了苹果的小盒子放到了书包里。
众人忙着热闹，倒是都没注意到这点。
林周扬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还举着那颗奶糖：
“学霸，你真的不要了？那我就都收啦？“
裴颂的视线从林周扬手上扫过，很快便收回，眉眼疏淡。
宁璃随意的点点头。
她对这些向来没什么兴趣，何况盒子上也没有署名，想找人还回去是不太可能的。
林周扬倒是高兴的很。
他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奶糖。
“学霸，谢了啊！”
他说着，剥开糖衣，把糖吃了，满足的眯起眼睛。
“好吃！“
裴颂翻开书。
何晓晨凑到宁璃旁边，小声问道：
“宁璃，之前你不是说挺喜欢奶糖的吗？”
宁璃想了想，道：
“最近不是很喜欢了。“
”哦。“
何晓晨也没在意，很快聊到了别的话题。
裴颂眼帘微垂，似是在看题。
林周扬侧头看了一眼，连忙道：
“哎，裴哥，这道题昨天我没写出来，正打算今天来了问你呢，这怎么解的啊？”
说着，他的脑袋已经凑了过来。
浓郁香甜的奶香扑鼻而来。
裴颂放下笔，神色冷淡。
“我也还没写出来。”
林周扬一脸震惊。
“不会吧！？还有裴哥你不会的题！？”
他跟了裴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这句话！
裴颂淡淡“嗯”了声。
林周扬催促道：
“那裴哥你多看看，肯定很快就能写出来的！”
看样子是准备坐等了。
裴颂顿了顿，忽而站起身，拿了水杯往外走去。
“我去接水，你先自己看吧。“
林周扬奇怪喃喃。
“裴哥每天早上来的时候，水杯不都是满的么？今天这是忘了？“
说着，任谦正好也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谦子，接着！“
林周扬扭头，随手从桌上拿了个剩下的苹果扔了过去。
任谦一把接住，怀疑的看了林周扬一眼。
“你行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周扬恨不得给他一拳。
“瞎说什么？这咱班长和宁大学霸普度众生！”
任谦恍然。
就说呢。
他咬了一口苹果，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诶，对了，你刚才进来，看见裴哥了吧？”
林周扬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门，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裴哥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啊。“
“有吗？”
任谦看了眼裴颂已经收拾干净的桌子，摸了摸下巴。
总不可能是因为收到的礼物和情书太多了吧？
这种情况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林周扬也是想不通。
“有啊！难道是因为那道题没写出来？”
任谦若有所思。
嗯，按裴哥的性格，这个可能性还真是更大一点。
不过——
他还有不会的题？
“哪个题？裴哥都不会？”任谦随口问道。
林周扬抬手一指。
“诺，就这个函数题。“
任谦瞟了一眼。
“嗯？这不是——”
昨天他刚和裴哥讨论过的那一道么？
当时裴哥还给出了两个解法。
任谦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周扬茫然：“不是什么？”
任谦看了他一眼，隐隐带着几分同情。
“这不是我也不会的那一道吗？算了，今天上课等老师讲吧。”
这两位数学大神都不会，那就是真的难了。
“行吧。”
林周扬倒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把这件事儿抛到了脑后。
任谦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侧头看了眼宁璃。
她正在背英语。
似乎这些热闹，都和她无关。
那些送过去的苹果都被分了，唯独一个被留在了她的书架上。
仔细看，不难瞧见上面硕大的金色大字：宁璃唯一官方指定同桌何晓晨。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她送的，还被宁璃收了。
任谦揉了揉眉心，余光撇过那道被空下的题，无声叹气。
......
叶瓷一来到班里，就发现气氛很是热闹。
她并不意外。
二中是出了名的风纪严肃，但到底都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撞上这种节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躁动起来。
老师们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那么多。
她来到自己的位置，却发现这次收到的礼物比以往都要少。
林周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宁大学霸分的苹果还剩一堆呢！还有谁没领的？赶紧来了啊！学霸的光可不是每天都能沾的！”
叶瓷神色微僵。
第213章 平安夜与圣诞节（二更）
自从宁璃转学过来，校花的名号便自然而然的从叶瓷这转落在了她的头上。
虽然对于这些表白和追求，宁璃从来没有过回应，但依旧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叶瓷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
程湘湘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
“有什么好得意的！敢喜欢她，也不怕被她逼着下跪磕头！”
宁璃来二中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声名大噪。
人是真漂亮，成绩是真的好，脾气也是真的不好惹。
孙慧慧就是前车之鉴。
想欺负和教训宁璃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成功的，反而还全都被反教训了回去。
那些人都吃了亏，唯独宁璃一直好好地。
这么可怕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有人喜欢？
程湘湘看向叶瓷。
她和叶瓷一直关系很好，当然看的出来，这次叶瓷收到的礼物，比以前都少了很多。
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小瓷，你别生气。喜欢她的都是眼睛不好使的！”
叶瓷笑了笑。
“没有啊。礼物这种东西，重要的不是数量多少，而是要看谁送的。”
“说的也是。“
程湘湘赞同的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
“哎？你这话的意思......你有喜欢的人了！？”
叶瓷在二中一直很受欢迎，追她的人数不胜数。
各种或大方或浪漫的手段，叶瓷也都见识过。
但她的态度从来都是那样，不温不火。
程湘湘很清楚，那些人里面，并没有叶瓷喜欢的。
但现在......
林周扬也听到了这一声，望了过来。
叶瓷脸微微一红。
“你小声点儿。“
没有否认。
那就是真的了。
程湘湘顿时八卦起来，神色难掩兴奋。
“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班的？还是其他班的？“
一边说，她一边往教室里看去。
平常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叶瓷同进同出的，也没见叶瓷对哪个男生另眼相待啊。
叶瓷坐下来，整理着卷子，轻声道：
“不是咱们班的，你别猜了。”
林周扬愣怔一瞬。
程湘湘正好无意扫过这边，他立刻低头。
“不是咱们班的？”
程湘湘并未在意林周扬，听了叶瓷的话，把椅子往她那边拉了拉。
“那是哪班的啊？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叶瓷却是不肯多说了。
程湘湘好奇的不得了。
“那、那你们没有——”
“没。”
叶瓷这才开了口，
“他.......应该不知道。”
“什么？那个人还不知道你喜欢他？你这——暗恋啊！“
程湘湘惊叹不已。
在她看来，以叶瓷的条件，居然会暗恋，实在是稀奇。
“这谁啊，居然能被我们家小瓷喜欢？你要是跟他说了，他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叶瓷抿了抿唇。
“现在不合适，再等等吧。”
“等高考结束？”
“嗯。”
程湘湘一手托腮，
“那还得好久呢！我倒是觉得，不用非得等到那个时候啊。三月不是就要进行全国物理竞赛总决赛了吗？等成绩出来，你签了西京大，还用参加什么高考啊？到时候，还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说起这个，程湘湘就满心羡慕，也就没注意到叶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消散了几分。
她看了眼桌上放着的几张物理卷子。
省里的物竞赛，她是考的很好，但那是因为上面的题，她几乎都在宁璃的笔记本上见过。
可竞赛真正涉及的大纲内容是非常广泛的。
她只是那部分的题做的比较顺手，可一旦涉及到其他的知识点，或是几个点进行交叉考核，她就力不从心了。
眼下她要准备全国赛了，还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她找了几份往年的全国决赛真题，只觉得头都大了。
那么多点，那么多题，谁知道最后会考什么？
学校里对她拿奖的质疑声，一直没有彻底消失过。
她心理承受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叶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轻的笑来。
“希望吧。”
......
HG大厦。
程西钺看着面前大开的商场大门，十分无语。
“陆二少，感情您是来自家商场买东西？那您还找我这个苦劳力？”
他为什么不去找冯遥他们！？
陆淮与没理会他这个问题，视线在广场中间布置的巨大圣诞树上停留了一瞬。
各种玩偶彩带和彩灯悬挂其上，下面还堆积着很多精致的礼物盒子。
明天就是圣诞节，商场专门搞了抽奖，气氛很是浓厚。
“今天平安夜？”他问道。
程西钺愣了一下。
“是啊，怎么了？你不是从来不过这种节日的么？”
陆淮与收回目光，往商场里面走去。
“你自己去逛，记在我账上，当今天的劳务费。”
程西钺简直受宠若惊。
“真的？”
虽然他不缺那点钱，但陆淮与的便宜可不好占啊！
今天心情这么好，居然肯主动让步？
陆淮与懒得理他，很快往楼上去了。
程西钺后知后觉。
等等。
他好像是被甩脱了？
......
今天是周一，又是上午，商场的人还不多。
陆淮与在几个店门前看了看，最终进了其中一家。
冯遥等人很快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二少，您今天怎么来了？”
陆淮与来这里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这也太突然了。
陆淮与一边在货架上选着，一边道：
“没什么，我今天过来只是随便买点东西。”
冯遥和几位高管紧张的不行。
“您缺什么，直接说一声就是，何必劳烦亲自跑一趟呢？”
陆淮与笑了笑。
买给小朋友的东西，还是他亲自来挑比较好。
“没你们的事儿，都回去吧。”
眼看陆淮与似乎真的只是来挑点物件，冯遥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淮与忽然又开了口。
“等等。“
冯遥回头，神色试探：“二少？”
陆淮与偏头想了想，问道：
“这次HG的圣诞活动策划案，好像没给我看？”
冯遥傻了。
“这、这个......级别不够......吧？”
不过是一个商场节日活动方案，还不够资格呈递到陆淮与的手里。
陆淮与了然。
“那就现在拿来，我看看。“
－－－－－－题外话－－－－－－
下午六点更~
第214章 圣诞小礼（三更）
陆淮与的确从不过这样的节日。
但小朋友应该是要过的。
冯遥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十分懵。
方案是早就定了的，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所有策划活动也都已经执行或者待执行了。
现在看方案，是不是晚了点？
但这话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既然是陆二少要，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好的，您稍等。”
陆淮与想了想。
“拿会议室，我等会儿上去。”
好像还挺着急......
冯遥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是。”
......
会议室。
陆淮与翻看着手里的方案。
冯遥等人分坐两边，略带忐忑。
尤其是几个活动负责人，紧张的不行，不断的朝冯遥使眼色。
——冯总，这怎么回事儿啊？二少怎么忽然要看圣诞活动方案？难道是他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冯遥也是头疼的要死。
——他哪儿知道！
HG又不只有他们这一家，不过是因为这一年陆淮与一直待在云州，他们才有机会和他有多一些的接触。
他肯偶尔过来亲自露面开个会，这边的高层就已经非常受宠若惊了，哪儿还敢想别的？
冯遥隐隐有点后悔。
当初他们把这方案呈上来的时候，他只是粗略的过了一遍，就全权交给他们自己去做了。
要知道陆淮与会这么在意，他怎么也该多看几遍啊。
”就这些？“
陆淮与合上方案，问道。
会议室一众人等齐齐挺直了腰背。
冯遥小心翼翼的试探：
“二少是觉得这活动方案......不好么？”
陆淮与若有若思。
“手链、领带、包......就这些？“
几人茫然。
一个负责人鼓足了勇气，问道：
“二少，您说的是购物抽奖那些？”
陆淮与点点头。
“这些，小孩儿喜欢？”
众人：“......”
“二少，HG面向的消费群体普遍是中产及以上，这次抽奖的礼物也是我们做了充分的调研之后精心筛选的，都是各大奢侈品牌的经典款单品。至于小孩......因为不是主要客户群体，所以——”
HG是顶级商场，陆二少怎么忽然问起小孩的问题来？
陆淮与没说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这些他当然知道。
但他估摸着，那些小姑娘可能都没什么兴趣。
她手里是有零花钱的，要真是喜欢这些，自己直接买也行。
但是，没有。
校服几乎是她穿的最频繁的衣服，成天也只背着那一个黑色背包。
最近的新衣服，还是他买了她才穿的。
冯遥瞧着，忽然福至心灵。
“二少，其实除了方案上的这些，HG的公关部今年还有一个策划，主要是针对在HG年消费超过一百万的VIP客户的。对于这些客户，HG专门准备了圣诞礼，家中有未满十八岁孩子的，还有额外的一份小礼。”
陆淮与抬眼看他。
”哦？“
冯遥神色认真：
“小礼盒的礼物清单，主要包括玩偶、甜点、香氛等等。”
陆淮与问道：
“没有电影票？”
冯遥一顿，颔首：
“有的。全家套票。”
陆淮与眼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那倒不错。”
他起身。
冯遥等人也立刻站了起来。
陆淮与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淡声道：
“明天就是圣诞，这些还是尽快落实比较好。“
冯遥当即应了：
“好的二少。“
陆淮与回头看了眼。
“不用跟了，各自忙去吧。”
“二少慢走。”
几人送陆淮与到了电梯。
直到陆淮与下了楼，几个负责人才齐齐看向冯遥。
“冯总，您刚才说那个活动，我们怎么不知道？”
冯遥咳嗽一声。
“现在不是知道了？”
几人蒙了。
合着......这是刚决定的！？
“冯总，这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啊！现在咱们去哪儿准备这些东西？再说，寄送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冯遥按了按眉心。
“VIP客户的名单直接从系统里面调出来就是，满足这条件的，整个云州也没有很多。另外，从后勤和安保抽人，尽快从仓库把需要准备的礼物都打包好，同城快递，十二个小时必达。现在是十一点，还是来得及的。”
他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人只好照做。
“......就算是来得及，这也太突然了......”
“二少现在对咱们这么看重了么？居然过来亲自指导维稳客户？京城HG总部怕是都没这个待遇吧？”
“我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呢......冯总，您怎么看？”
冯遥不怎么看。
“单独备一份，送去二中给宁小姐。“
宁小姐。
这名号早在HG内部成了一个特殊代表。
“宁小姐？宁璃？”
冯遥不耐烦。
“除了这位，还能是谁。”
几个负责人这才回过味儿来。
其中一个迟疑着问道：
“那......宁小姐的这份圣诞小礼，是放在叶夫人名下，还是——”
冯遥瞥了他一眼。
“是二少今年在HG投的钱不够一百万么？”
那人立刻比了个“OK”的手势。
剩下几人十分叹服。
“冯总，要么大家总说您前途无量呢。“
就这份通透心思，几个人能比？
冯遥紧张了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下，这会儿也忍不住笑了。
“行了，都赶紧去干活儿，业绩好了说不定奖金翻倍。“
“好嘞！”
.......
宁璃是在下午六点接到了快递短信的。
正好下课，她吃过晚饭就去传达室那拿了。
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她掂了掂，并不是很重。
等她抱着快递回班，何晓晨一眼瞧见，很是好奇。
“咦，宁璃，还有人给你寄快递啊？难道是外校的？“
毕竟宁璃的名字，现如今在整个云州的高中里，都很是响亮了。
宁璃摇摇头。
“不是，是HG寄过来的。”
“HG？是那个所有东西都贵的没有人性的HG？“何晓晨一脸震惊，”你在他们那买东西了？“
“没有。好像是专门给客户送的圣诞小礼。”
宁璃已经提前收到了那边发来的短信，
“应该挺多人都有。”
不过，她没想到居然寄送到了学校。
“哇，这么贴心？”
宁璃拿小刀划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张贺卡，一个兔子玩偶，一份香薰，一块千层芝士蛋糕，两张电影票。
第215章 看电影（四更）
东西都不算贵重，但胜在精致用心。
她把那个兔子玩偶拿起来，绵绵软软的，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香氛是海盐和柠檬草的味道，疏淡清新。
芝士蛋糕应该是新鲜做出来的，打开盖子，浓郁的甜香瞬间充斥鼻尖。
虽然她已经吃过饭了，但闻到这块蛋糕的味道，还是觉得很诱人。
至于电影票——
“还送了两张诶！”
何晓晨叹服，
“有钱真好，嘤。”
HG的东西贵到离谱，但不得不说，这服务也确实很好。
”但是宁璃，他们怎么会给你送这个啊？“
宁璃想起那条短信。
“应该是沾了二哥的光。”
“诶，对哦。你二哥好像很有钱来着。”
何晓晨对陆淮与的身家背景了解不多，只从宁璃这听过一点。
“正好最近好几部大片上映，你可以抽时间去看看啊！”
HG顶层IMAX巨幕电影票，可以兑换明天的任意一电影。
这送的圣诞小礼，实在是没得挑。
“宁璃，你想要和谁一起去？”
宁璃看着那两张票，脑子里忽然划过一张清隽矜贵的脸。
“没想好。“
她把玩偶和香氛都收了起来。
何晓晨看她对这事儿好像不是很上心的样子，连忙道：
“不要浪费啊！”
宁璃把电影票折起来，夹在了书里。
“马上要期末考了，时间挺紧的。”
何晓晨感觉有点难受，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宁璃，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你是怕看了这一场电影，期末就考不到七百四了？”
作为宁璃的同桌，何晓晨对宁璃的学习情况是最为了解的。
一般来说，宁璃正常上课下课，但她不记笔记，各科布置的基础性作业和卷子，她也只是挑着做。
要是别人，估计是真的没时间，可这话从宁璃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未免也太低了！
“哎，高三都这么紧张了，难得过个节，放松一下也可以理解啊！”
何晓晨算是非常勤勉的那种学生了，连她也这么说，宁璃就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何晓晨眼睛一亮，旋即又暗淡下去，恨恨的捂脸：
“啊！我好想去！可是明天晚上我已经和爸爸妈妈约好一起出去吃饭了！”
明天是周二，他们还有不少课程要上，只有晚上有时间。
她两手托腮，一声长叹。
“而且明天是我爸爸妈妈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对不起啊宁璃，我不能陪你一起了。“
宁璃唇角微弯。
“没关系，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一家人在一起。”
何晓晨撇撇嘴。
“我去了也就是个电灯泡。他们俩在一块儿，眼里就没有我。”
她知道何晓晨的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家里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很是宠爱。
一家人相处极其融洽，是非常让人羡慕的三口之家。
何晓晨忽然道：
“诶，你可以请你二哥一起去看嘛！”
宁璃眼睫轻轻一颤。
“他应该挺忙的。”
“忙？”
何晓晨有些意外，
“之前你不是说，他家是京城的，来云州只是休假吗？”
宁璃动作微顿。
”而且之前他还为你的事儿来了学校好几趟呢？“
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忙的样子啊。
宁璃没说话。
其实她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人选就是陆淮与，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莫名觉得有些......
她不是很想张这个口，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不也说了嘛，这份圣诞小礼是沾了他的光，那回请他看个电影，不是很正常？”
何晓晨不甚在意的说道。
宁璃心脏一跳。
这话听来......好像有点道理？
她合上书。
“看情况吧。”
......
晚自习。
教室里一片安静。
宁璃翻出一张数学卷子，写到一半，还是停下，把手机拿了出来。
点开陆淮与的对话框，她有些纠结。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没有一边打一遍删，只是微微皱着眉，反复思量。
请陆淮与看电影？
他对这些好像兴趣不是很大。
而且，在圣诞节，两个人的话......好像不太合适。
但这电影票是别人送的，不去看确实有点浪费。
何晓晨说的也有道理，这票本来也该是他的。
宁璃想了半天，发了一句话过去。
【二哥，平安夜快乐。】
发完她觉得有点不合适。
印象中陆淮与好像从来不过这样的节日吧？
是不是显得有点幼稚？
宁璃想到这，又迅速撤回。
但陆淮与的消息马上就来了。
【送出来的祝福，还能收回的？】
宁璃微微睁大眼。
她这条发出去，不过五秒钟！
陆淮与这就看见了！？
看着这行字，她几乎都能想象到他眉梢微挑，似笑非笑说出这句话的神色。
宁璃懊恼的把额头磕在了课桌上。
咚。
一声轻响。
裴颂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看宁璃正捧着手机，低着头，脸上神色看不太清。
正当宁璃犹豫着怎么回的时候，陆淮与又发来一条。
【下楼。】
－－－－－－题外话－－－－－－
次个饭，七点半更昂
第216章 初见（五更）
陆淮与来了？
宁璃一怔，犹豫片刻后，起身。
一班的晚自习很少有老师在，但纪律一直非常好。
宁璃这点动静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何晓晨小声问了句：
“宁璃，你出去呀？”
宁璃点点头。
“很快回来。”
说着，她正要离开，走出一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把电影票从那本书里拿了出来，揣在了兜里。
......
晚上八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
从外面依稀可以看到教室里道道伏桌学习的身影。
宁璃站在走廊，往楼下看了一眼。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路灯之下。
这会儿大多数学生都在教室，所以陆淮与的到来，并未和之前一样引起很大的躁动。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陆淮与抬头看了过来。
路灯映照下，越发显得他五官立体，眸色深邃。
犹如一幅深沉而宁静的油画。
宁璃往楼下走去。
......
“二哥，你怎么来了？”
宁璃来到陆淮与身前，站定。
陆淮与递过来一个袋子。
“平安夜快乐。“
宁璃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拿出来，是一个半圆形的透明玻璃盒，里面放着一个苹果。
看起来颜色格外浓郁纯粹，路灯的光落在上面，很漂亮。
“这是......”
宁璃迟疑着开口。
“糖。”
陆淮与薄唇微挑，
“分子料理。”
宁璃恍然。
怪不得，就说这苹果看起来和一般的不太一样。
但......
分子料理做起来都很费时间和精力，他这趟过来，就为了给她送这个的？
“谢谢二哥，但这真是太麻烦了。“
宁璃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陆淮与垂眸看着她。
小脸瓷白清透，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便像是小扇子般带起一阵风来，轻而易举的吹到人心里。
“不麻烦。“
他声调散漫，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
“总比发一条祝福又撤回来的干脆。”
宁璃耳朵烧红。
“我......我以为二哥你不过这种节日......”
“你不是过吗。”
陆淮与抬手，屈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下。
小姑娘，想的这么多。
随便想想都知道，小姑娘今天不知道会收到多少苹果。
他当然是要陪着一起过的。
“回去吧。“
宁璃一愣。
“二哥，你这就要走了？”
陆淮与笑了声。
“怎么，想我跟你一起去上课？”
宁璃一窘。
她是没想到陆淮与专程过来这一趟，送来这个苹果，只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搞得她这话问的，很舍不得一样的......
她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窝在校服兜里。
那两张电影票，此时就在她的手心。
她的心脏莫名跳的有点快。
陆淮与眉梢微挑。
“嗯？“
宁璃问道：
“二哥，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陆淮与的视线从她的校服兜扫过。
“应该有，怎么了？”
宁璃把电影票拿出来，递了过去。
“HG那边给我送了两张电影票，好像是挂靠在你的账户下面的。你......要不要去看？”
陆淮与接过。
“只能明天看？”
“嗯。”
宁璃也觉得这个日期太微妙，听陆淮与这么问，便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二哥不方便，那就算——”
“那明天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陆淮与把票收了起来。
宁璃抬眼看他。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清冷慵懒，看起来，似乎并不觉得在这一天一起看电影有什么。
好像真的只是答应了一场平凡而普通的邀约。
宁璃心里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憋闷。
“你想看什么？”陆淮与问道。
宁璃摇摇头：
“二哥定吧。”
反正对她来说，看什么都没太大差别。
陆淮与颔首。
“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
“二哥再见。”
陆淮与扬了扬下巴。
“我看你上去再走。“
宁璃转身往回走。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她沿着楼梯一层层台阶往上走。
直到回来到教室后门，她才又往楼下看了眼。
陆淮与微微偏着头，淡笑着望过来，冲她扬了扬手。
那张电影票随风摇曳。
宁璃转身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坐好，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外面的风分明是很凉的，但她在外站了一会儿，脸上居然还有点热。
她翻开书，重新看了起来。
.......
晚上，宁璃回到卧室，把陆淮与送的那颗苹果拿了出来。
她盯着看了会儿，还是用手机拍了张照。
附赠的有专门的小勺子和小叉子。
她用勺子在苹果上敲了几下，外壳裂开，里面是冰激凌。
红色的脆皮外壳和奶黄流心混在一起，是极甜的气息。
她尝了一口。
奶香和苹果香混杂在一起，清甜冰爽。
的确是一颗糖。
一颗，很甜的糖。
......
第二天。
晚上七点。
陆淮与准时来到二中校门口。
过了几分钟，宁璃走了出来。
华灯初上。
她一眼看到站在路对面的陆淮与。
他今天穿着一件高领黑毛衣，越发衬得下颌锋利流畅，黑发垂落，隐约遮住眉骨，只剩一双浓稠如海的凤眸。
人群熙熙攘攘，唯独他独身而立，便轻易令周围的所有景致全部褪色。
宁璃听见自己的心脏用力跳了一声。
她第一次见陆淮与，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他。
－－－－－－题外话－－－－－－
我废了
第217章 他就是喜欢她（一更）
而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陆淮与看到她，朝着这边走来。
宁璃捏紧了背包带，也往前走去。
“二哥。”
她喊了声。
陆淮与伸手，越过她的肩头，将她的包拎在手里。
宁璃是打算看完电影直接回叶家的，所以就连同背包也一起拿过来了。
那只背包在他手中，与他这一身禁欲矜贵的模样，当真是格格不入。
但他似乎并不介意，打量了宁璃一眼。
“穿的这么少，不冷么？“
云州的十二月，气温已经很低。
二中的校服共有三套，春秋、夏、冬各一套。
这个时候，很多学生上下学都已经换上冬季校服了。
宁璃身上还是穿的春秋那件单衣，里面套了一个宽松白色针织衫，头上带着个黑色棒球帽。
看起来不像是初冬的装扮。
她摇摇头：
“还好。”
每天上下学都是叶家司机接送，教室里也暖和，并不太会感觉到冷。
陆淮与颔首。
“那走吧，七点四十的场子。”
两人打车前往HG。
......
车子朝着HG驶去。
圣诞节的夜晚，街道上十分热闹。
道路两边的群体建筑流光溢彩，圣诞元素满满。
到处都是圣诞树、花环、灯光和彩带。
宁璃朝着车窗外看了会儿。
在学校的时候，圣诞气氛已经颇为浓厚，但和外面这些还是没得比。
陆淮与靠在椅背上，偏头看她。
“好看？”
宁璃点点头。
“挺热闹的。”
她在疗养院待了很久。
在那段时间里，日复一日，每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一样的场景。
昨天，今天，明天，没有什么不同。
白色的墙壁和床单，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成了她无法挥散的梦魇。
算起来，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一次这样热闹的节日了。
路上的人笑着闹着，玻璃墙上流光闪烁。
很久没见过了。
她望着窗外的热闹景象，清澈干净的桃花眼里映出璀璨光芒，整个人安静又乖巧。
陆淮与轻轻颔首，唇角氤氲了几分笑意。
“是很好看。”
......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HG。
广场中央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周围堆积着各种各样精致的礼物盒子。
灯光闪烁，周围人来人往。
宁璃跟着陆淮与往里走。
因为四周人挺多，宁璃就跟的比较近。
忽然，旁边跑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捧玫瑰。
“大哥哥！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
她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淮与。
这个哥哥长得好帅！他旁边的姐姐也好漂亮！
陆淮与站定，宁璃被那小女孩的话惊住，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到陆淮与背上，抓了一下陆淮与的胳膊，这才勉强站稳。
陆淮与侧头，挑眉看了她一眼。
宁璃连忙松开手，余光瞥见小姑娘怀里的玫瑰，整个人都懵了。
这小女孩好像误会了？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呢啊！
怎么就把她和陆淮与扯到一起了？
“小妹妹，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宁璃连忙上前解释。
小女孩瞬间也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陆淮与，又看了看宁璃。
不是？
怎么可能？
她眼光一向很准的啊！
她又不信邪的看向陆淮与。
“大哥哥，原来你还没追到啊？那就更要买了呀！”
宁璃万万没想到她会接这么一句，一时间整个人呆在当场。
身后，陆淮与忽然低笑了声。
宁璃一瞬间连头都不敢回了。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
“小妹妹，你这些花我都买了。但我现在拿不了，所以还是送给你，你带回家吧。”
天气挺冷的，这小女孩守在这，吹风吹得脸颊和鼻子都红红的。
听宁璃这么说，小女孩顿时高兴起来。
“谢谢姐姐！”
她举起怀里挂着的二维码。
宁璃付了钱，就催着小女孩赶紧回家。
小女孩又谢了好几声，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宁璃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转身。
“二哥，我们——”
一回头，才发现陆淮与竟然不见了。
她心下一慌。
“二哥？”
四下里人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但那些都是陌生的脸容。
他们都不是陆淮与。
她眉头蹙起，抬脚就要往某个方向走去。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我在这，要去哪儿？”
听到这熟悉的低沉慵懒的声音，宁璃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她回头，果然见到是陆淮与。
她喉间有些发紧。
“二哥。“
陆淮与敏锐的发现宁璃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对。
她好像......格外紧张。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那瞬间望过来的时候，眼底依旧带着尚未褪去的慌张。
陆淮与眸光微动。
这样子的她，倒是和那天醉酒时候的样子有点像。
但宁璃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再看的时候，已经瞧不出任何异常。
陆淮与没有追问，只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宁璃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气球？
是一个小蛋糕模样的气球。
宁璃：“......”
这好像是哄小孩的吧？
陆淮与刚才离开，原来是去买这个了？
她觉得陆淮与好像对她有什么误解。
“小孩子在卖的，就选了这个。”
听他这么说，宁璃顺着他刚才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个小男孩已经卖掉了最后一个气球，准备离开了。
瞧着和刚才那小女孩年龄差不多。
她拉着气球，有点犹豫。
”二哥，这个......不好带吧？“
陆淮与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不大，回头系在书包上带回去就行。”
他特意选了一个大小合适的。
他都这么说了，宁璃只好答应。
“好吧。”
陆淮与看了看时间。
“走吧，快开场了。”
说着，他带着宁璃往HG电梯走去。
宁璃这才发现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应该是因为周围人太多了吧。
宁璃想着，跟了过去。
到了电梯前，陆淮与果然松开了手。
宁璃拉着气球，跟着进了电梯。
......
那厢，两个孩子凑在了一起。
小男孩笑嘻嘻的炫耀：
“我都知道啦！你刚刚把人家认错了！”
小女孩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我才不会认错呢！那小哥哥就是喜欢那个小姐姐！“
第218章 小朋友，好奇心太重（二更）
小男孩挠挠头。
“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怎么不买你的花，反而去买我的气球？”
小女孩怀里还抱着花，一边走，一边想。
但她也想不出原因来，只好道：
“我怎么知道？反正他都帮那个小姐姐拎包了，还能是不喜欢？而且、而且......“
她也说不出那种感觉。
但她也不是第一次出来卖花了，对这个向来是看的最准的。
她刚刚还看见那小哥哥在笑那小姐姐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得出结论：
“哼，反正按这个进度，他想和小姐姐在一起，还有的追呢！”
......
影院在HG顶楼。
电梯直达。
出了电梯，宁璃才发现人比想象中的要多。
圣诞节本就热闹。
打眼一扫，大部分居然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对了，这附近有两所高校。
难怪来了这么多了......
宁璃顿时觉得自己和陆淮与站在这十分不和谐。
陆淮与身量很高，本就极容易引人注意，加上这样一张清隽矜贵的脸，一进入影院大厅，就立刻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许多女生不断往这边看来。
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倒是还好，那些和小姐妹一起来的就放开了许多，一边偷偷看，一边难掩兴奋的低声议论着什么。
至于宁璃......
穿着校服，在这里也的确是独树一帜。
她压了压棒球帽。
“二哥，我们看哪个？”
陆淮与指向影院里挂出来的宣传画。
宁璃顺着看过去，是一个动画电影。
这电影上映两三天了，评分很高，排片率也高。
同期能够竞争的，还有一部爱情片，以及一部喜剧片。
综合来看，陆淮与会选这个，也很正常。
如果她手里没拿着那个气球，就更好了。
“你先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宁璃顺着看了过去，发现陆淮与竟是要去买爆米花和饮料。
她道：
“二哥，不用这些的。“
她吃过晚饭了，而且对这些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陆淮与看了眼，笑了笑：
“她们不是都有么？”
宁璃一时语塞。
所谓的“她们”，基本都是还在候场的小情侣。
人家买这个，只是因为这属于小情侣约会套餐的一种，真的只是为了吃的应该很少。
可这话好像也不合适说。
不等她说话，陆淮与已经过去排队了。
他姿容出众，偏偏自带气场，清冷矜贵。
只可仰慕，不可触碰。
所以看他的人虽然多，真正敢过来搭讪的却几乎没有。
任谁看也知道，这男人虽然极年轻，却并不是周围这些年轻男孩可以相提并论的。
手机震动了下，陆淮与拿出来看了眼，是程西钺的消息。
【陆二，有空吗？老秦晚上有个局，来不来？】
陆淮与回的十分简单。
【没有，不去。】
程西钺很意外。
【你有事儿啊？】
一般这种陆淮与还是会来的，这次拒绝的这么干脆？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柜员小姐姐看到陆淮与，笑容都热情了几分。
陆淮与抬头看了一眼，似是十分随意的指了一个。
“就那个吧。”
“情侣套餐A是吧？一共是199元。”
陆淮与忽然朝着旁边看去，宁璃正一个人在那边坐着，并未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嗯”了声，扫码付账，顺便回了程西钺的消息。
【看电影，马上进场了。】
【你家那个星空顶私人影院不是才装上不到半年吗？】
【坏了。】
【坏了！？这质量也太堪忧了吧？！不是，你不是不喜欢进影院的吗？什么片这么好看？】
陆淮与懒得回，收起手机，抱着东西往宁璃那边走去。
他把爆米花递给宁璃，宁璃只好抱在了怀里。
开始检票，两人排队入场。
......
位置是陆淮与选的，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
这场上座率挺高，两人进来的时候，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陆淮与走在前面，把两杯饮料放好，又将她的背包放在了没人坐的隔壁。
宁璃跟着坐下，摘下了帽子随手放在了旁边。
这场动画电影是3D的。
宁璃带上了眼镜。
黑色镜片几乎遮住她半张小脸。
陆淮与看了她一眼，也戴上了。
他五官立体，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如雕塑般流畅完美，从侧面看，更添几分清冷禁欲。
宁璃把爆米花送过去。
“二哥？”
陆淮与唇角似是弯了弯。
“我不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他说着，又帮宁璃把吸管插好。
宁璃对此并不意外，又把爆米花抱了回来，捏了一颗塞入嘴里。
灯光忽然关闭，整个影厅都黑了下来。
一束光投向巨大的幕布。
音乐声起，电影开场。
......
这个电影宁璃上辈子已经看过，但此时再看，还是觉得很不错。
原本有些纷杂的心情随着剧情的展开，渐渐平静下来。
这段时间的确一直在忙，鲜少有这样能放松的时候。
其实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陆淮与挨得这样近，共同看一场电影。
她靠在椅背上，看的十分专注，只偶尔吃颗爆米花。
荧幕上的光不断变化，映落在她的脸上，宁静又梦幻。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宁璃前面的座位传来小小的动静。
那似乎是一对年轻小情侣。
男生把中间的扶手放下，抬起胳膊，把女生搂在了怀里。
宁璃没在意。
但很快，她发现事情好像朝着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
那对小情侣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电影上。
女生歪在男生怀里，男生的头低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宁璃眼前忽然一黑。
陆淮与一把将棒球帽扣在了她的头上，顺手压低了帽檐，遮住了她的视线。
宁璃反应了一瞬，下意识的扭头。
其实这个时候，她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还是第一时间去“看”陆淮与。
陆淮与也在看她。
她大半张脸都被帽子遮住，茫然的微微仰脸，只露出尖翘的下巴，饱满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开。
“二哥？”
她极轻的喊了一声。
暧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黑暗中，听得就格外清晰。
宁璃瞬间蒙了。
这是......
下一刻，那股清冷雪松的气息骤然靠近。
他的声色低沉微哑，似是带着笑，又似是带着蛊，轻盈又滚烫的落在她耳畔。
“这么好奇？”
－－－－－－题外话－－－－－－
好消息好消息：他们已经在我脑子里亲亲了！
插播：今天帮朋友搬家，尽量下午六点更，么大。
第219章 他，触手可及（三更）
宁璃瞬间就明白了他在笑什么。
她脸颊微热，立刻道：
“我没有......”
她怎么想得到前面那对小情侣会这么旁若无人的......
陆淮与看着她唇瓣张合，有些急急的模样，眸色幽深。
幸好此时她带着棒球帽，幸好此时他带着墨色的眼镜，幸好这一刻她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渴求与贪妄。
他往前面看了一眼。
那对小情侣还抱在一起。
于是，他没动。
很莫名的，宁璃也跟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画面似是定格。
空气好似凝固。
电影的光影音乐似乎在此时都变得渺远了。
宁璃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唯独能听到前面传来的细微声响，以及陆淮与轻缓的呼吸。
他身上的雪松气息越发浓郁，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难以挣脱。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羞窘，他低笑了声：
“小朋友非礼勿视。”
她的耳尖烧红。
似乎过了很久，前面的两个人终于停下，又抱在一起开始看电影。
他这才将她头上的棒球帽掀起。
几乎就在这一瞬，他敛起眼底神色。
宁璃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一贯清冷散漫的模样。
好似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她迅速收回目光，捏了一颗爆米花以掩尴尬。
陆淮与忽然偏了偏头：
“蜂蜜奶油味儿的？”
宁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说爆米花。
“嗯。”
她点点头，把那一桶递了过去。
“二哥要吃么？”
陆淮与没有去接，只微微俯首，就着她的手，吃了她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的那一颗。
微凉柔软的薄唇极轻的从她指尖擦过。
宁璃呼吸一窒。
陆淮与便已经退开，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片刻，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有点太甜了，还是你吃吧。“
宁璃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下意识又捏了一颗，刚喂到嘴里，碰到指尖，就想起刚才那一瞬微妙的触感。
她垂下眼睛，把这一颗咽下，剩下的却是再没动了。
这场电影的后半程，宁璃看的七七八八。
一个小时的时间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
宁璃看着前面的电影幕布，脑海中却断断续续的浮现一些画面。
陆淮与就坐在她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似乎看的很入神。
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
即便她不去想，不去看，她也清晰的意识到，陆淮与就在她身边。
触手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欢快的结尾曲响起。
灯光大亮。
宁璃抬眼。
像是瞬间从一个梦境醒来。
”阿璃，走了。”
陆淮与说道。
宁璃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摘下眼镜，跟着起身。
......
出来已经是将近十点。
HG依旧十分热闹。
宁璃看着，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我送你回去。”陆淮与道。
宁璃点点头。
......
路上，两人一同坐在后排。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后，陆淮与才问道：
“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宁璃本来正在看窗外的景色，听到这句，轻轻颔首。
“好看。”
陆淮与唇角微弯。
“你好像很喜欢，一直看的很认真。”
“嗯。”
宁璃是挺喜欢这个电影的。
但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前面那对小情侣。
不过这些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车内安静下来。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叶家。
宁璃把背包抱到怀里，那个气球还系在上面，摇摇晃晃。
她和陆淮与告别。
“二哥，那我走了，你路上慢点。”
”等等。”
陆淮与忽然喊住了她，而后递过来什么东西。
是宁璃送他那张电影票的票根。
宁璃有些不解：
“二哥，这个是......“
“你请我看电影，我自然也是要回请的。这张票根你拿着，以后可以来我这换东西。只要我有，就都可以换。“
宁璃下意识婉拒：
“二哥，这就不用了，只是一场电影，不值——“
想要在陆淮与这找到什么比一张电影票更便宜的东西，怕是难得很。
尤其她这电影票还是HG赠送的。
她要是答应了，真就成了无本买卖了。
陆淮与眉梢轻挑。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看电影，当然值这个价。”
语调散漫，又带着骨子里的矜贵清傲。
宁璃眨眨眼。
陆淮与......以前没跟其他人一起看过电影？
片刻，她把票根接过来。
“那......二哥，我先走了？”
陆淮与颔首。
宁璃推门下车。
刚走出一步，陆淮与忽然又喊了她一声。
“阿璃。”
宁璃回头，就见他摇下车窗，望过来的目光深邃清幽，像是有旋涡一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像是可以轻易将人吞噬。
他唇角噙了笑。
“圣诞节快乐。”
宁璃眼睛弯起。
“二哥圣诞节快乐。”
......
宁璃上楼。
这会儿已经很晚，不过叶瓷的房间还亮着灯。
宁璃并未过多理会，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她把背包放下，又将气球解下，想了会儿，系在了角落的小凳子上。
气球不大，不仔细看的话，并不会被人注意。
她把陆淮与给的那张票根放在了桌子上，又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张，并列摆在一起。
本来这种东西，看完也没什么用，她几乎都会扔掉。
但......
她将两张票根折起，放入了玻璃糖罐。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亮起。
是何晓晨发来的消息。
【宁璃，我今天好像在HG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和你二哥一起的呀？】
宁璃眉心微跳。
尚未等她回，何晓晨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这个是不是你们？】
照片应该是隔了一段距离，匆忙拍下的。
看视角，拍摄的人应该是在HG的正门位置。
人群熙攘，圣诞树华丽璀璨，到处是闪耀的灯光。
距离镜头稍远的位置，是她和陆淮与。
他一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递给她一个气球。
两人的身形被拥挤的人群遮掩了大半，但面容清晰，熟悉的人不难看出，这就是他们两个。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陆淮与。
照片看不出来。
可那一瞬见到他的心绪，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宁璃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点了保存。
【是。】
－－－－－－题外话－－－－－－
帮朋友搬完家送走，才回来。
剩下两更大概九点更。
第220章 小阿璃（四更）
【真的是你们啊！我就说看起来那么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何晓晨瞬间激动起来。
【我和我爸妈去HG吃饭，正好看到！】
她当时本来是想过去打招呼的，但因为预约的晚餐时间快到了，她妈妈就催着她走了，还说应该是她看错了，怎么会那么巧。
但——这种颜值的两个人，她怎么可能认错！
她匆匆拍下这一张，就跟着爸妈上去吃饭了。
出来后她又到处看了看，可惜再没遇上了。
【宁璃，你是和你二哥一起去看电影吗？】
宁璃回了个“是”，又附上了电影的名字。
何晓晨之前就建议过宁璃和陆淮与一起去，听她这么说也不意外。
不过——
【呜呜呜宁璃你二哥还给你买气球？！这是什么神仙哥哥啊啊啊啊！】
旁边那些送花送礼物的小情侣都俗爆了好么！
何晓晨躺在床上，又点开那张照片，露出一脸姨母笑。
这张照片仙女璃成了小阿璃！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还有这位陆二哥，绝色就是绝色，高不可攀清贵无双，和这气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尤其把气球递过去的样子——好可！
【正好碰见小孩子在卖，就买了。对了，电影也挺好看。】
何晓晨本来就对这个片子挺感兴趣，听宁璃这么说，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电影上。
两人聊了会儿，又讨论了一道阅读理解，这才结束。
......
临近期末，整个二中的学习氛围都比之前浓厚了许多。
高三一班尤其如此。
走廊和楼梯拐角时不时能看到捧着书在背诵的学生，课余时间，操场上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教室里，大多数学生都在埋头苦读，不停的写着各种卷子和题目。
相较而言，宁璃的状态倒是和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从陆淮与那借来的书，她看完了一本，正在看第二本。
不过这个上面就没有他的笔迹了。
那一行小小的“8.17”，也就被宁璃压在了心底。
......
时间转眼来到了周六。
这天上午，宁璃请了假，坐最早的一趟高铁去了临城。
云州和临城之间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高铁二十分钟就到。
出了高铁站，她很快看到一辆熟悉的SUV。
她走过去。
季抒从车窗探出头来，冲她一笑。
“璃姐！”
宁璃脚步一顿。
“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间，季抒不是应该在云州么？
季抒笑道：
”NULL把那辆车的照片给我看了，还说你亲自接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那辆银灰色的超跑是多年前的经典限量款，全球不超过一百台，何况还是定制款，更是珍贵。
他早就想亲眼见见了，可惜一直没遇上。
这次当然说什么都要过来。
何况，宁璃答应了亲自来修。
那就更没的说了。
宁璃上了副驾驶。
“去第二车库。”
季抒吹了声口哨，直接发动车子。
宁璃朝着车外看去，道路两边的景色不断倒退。
这边是规划的新区，高铁站开通不到两年，附近已经陆续建设起来。
高楼林立，颇有点繁华热闹的意思。
她和奶奶住的旧城区，与这里几乎是两个世界。
自从离开临城，这是将近三个月来，她第一次回来。
“哎，要不是想着璃姐你还要上课，昨天我就该带你一起过来的。”
季抒一见到宁璃，就忍不住吐槽，
“本来想提前看看那辆车，可NULL说什么都不肯，只说等你来了才行。”
真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
宁璃回神，并不意外：
“你又不会修，提前看有什么用？”
“......”
季抒其实是会修车的，毕竟也玩了很多年了。
可是当着宁璃的面，这话他真是说不出口。
“我就是想看看。璃姐，你知道那辆车当年的售价吗？”
季抒比了个数，啧了一声。
“关键是，这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而且到现在，那车又涨价了。“
季家算是云州顶级豪门了，能让季抒都觉得贵的，那是真的贵。
收藏级别的车，本就不同。
要不是这么稀奇，他也不能专程跑这一趟。
“对了璃姐，我记得那车前些年就停产了，这次修理用到的所有相关物件，全都是原厂产的？”
宁璃颔首。
也正因如此，她才肯答应。
季抒竖起大拇指。
“有这车就够牛的了，居然还能搞到这么多原厂的东西来，这可真是不服不行啊！”
宁璃道：
“那车是顾思洋的。”
季抒显然还不知道这事儿，顿时惊住。
“他的！？顾家！？“
难怪。
毕竟是顾家的小少爷。
这么一想，倒是合理了很多。
季抒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他知道这次是请你——”
“不知道。”
宁璃往后一靠，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
“不用跟他说。”
......
另一边，顾思洋和顾听澜也开车来到了临城。
第221章 碰面（五更）
开车的是顾听澜。
顾思洋坐在副驾，整个人都比以往乖顺了许多。
他看着窗外的景致。
“......原来临城是这样的啊......”
之前他就说想来临城，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直到上次出事儿，他亲自把车送了过来，但那次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车上，根本没顾得上其他。
也就这次跟着顾听澜一起，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这才开始注意这些。
顾听澜淡淡”嗯“了一声。
他来的次数也不多，但因为回国之前就对临城做了不少相关调查和了解，倒是比顾思洋熟悉的多。
顾思洋看了会儿，有点感慨。
“这里.......还挺不一样。”
其实这话说的委婉。
顾家的产业多在国外，顾家人也基本都是从小在国外长大。
这些年，他们逐渐开始往国内发展，顾听风也带着顾思洋回来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大多数时间，顾思洋都还是呆在京城这样的地方。
如临城这样的十八线小城，他在这之前，还真是机会从没有来过。
顾听澜道：
“景色挺好。”
顾思洋扭头看他，犹豫片刻，还是道：
“小叔，真的确定是临城吗？”
顾听澜摇摇头。
他上次过来，几乎是一无所获。
这的确让他产生了几分动摇。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临城的印象。
他的确是觉得这里挺好的。
“本来说，等再找到点线索再来，不过，托你的福，倒是提前了。”
顾思洋理亏的闭嘴。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大祸，如今真是夹着尾巴做人。
目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那辆车能尽快修好。
这样他爸发现了，他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他指向前面：
“小叔，这路口右拐。再有半小时，咱们就差不多能到了。”
......
季抒开着车，朝着城西而去。
越是往这边来，越是古旧。
最后，车直接开到了浇郊区一个废弃的修理厂。
这场子占地面积挺大，院子里停了七八辆车，落满了灰尘，看样子搁置了很久了。
里面是两个破旧的铁皮简易厂房。
季抒把车停在了院子里。
宁璃跳下车，直接朝着后面的那个厂房走了过去。
门是锁着的。
季抒在后面跟了过来。
“NULL说他在第一车库呢，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回来，让咱们先等——”
宁璃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去开门。
咔哒。
锁开了。
季抒剩下的话看就卡在了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璃姐，你有钥匙！？”
这里不是NULL亲自看管的吗？！
那这钥匙——
宁璃点头，推门而进。
“我离开临城的时候找他要的。“
季抒：“......”
他想进来看一眼，都要各种求爷爷告奶奶，还不一定能成。
结果宁璃连钥匙都有了！
她不但能来，还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啊！
季抒很受刺激。
“璃姐，我酸了！”
宁璃往里走去。
“你也可以直接找他要。”
季抒：“......谢了，我不想自取其辱。“
他敢提这种要求，NULL就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区别对待。
他一边说，一边跟着宁璃往里去。
这地方从外面看，只是一个简易破旧的厂房，但其实里面完全不同。
一眼看去，这里放置着十多辆车。
有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面包车，还有最顶级的赛车。
旁边是各种工具器械和零件。
忽然，季抒眼睛一亮。
“璃姐！就那个！”
宁璃已经看见了。
那是放在最里面位置的一辆银灰色超跑。
尽管已经见过照片，但真正亲眼见到，所带来的视觉震撼感，还是难以描述。
哪怕这辆车的前车身已经被撞得扭曲变形，但流畅完美的线条，质感绝佳的车身，还是一眼就令人叹服。
宁璃走过去。
季抒跟在后面盯着看，眼睛都像是黏在上面了。
“果然漂亮啊......这车要开起来——“
宁璃的目光落在车窗上。
内侧有着一行极小的标号。
她微微挑眉。
顶级加厚防弹玻璃。
看来这辆车的主人......有点意思啊。
虽然这车是顾思洋送来的，但这车有些年头了，很显然不是他的。
她把背包放下。
......
“小叔，这就到了，咱们车停在这就行。”
顾思洋指着前面的破旧厂房，说道。
顾听澜看了眼。
顾思洋连忙道：
“小叔，这地方就是看起来破，其实很正规的！”
顾听澜笑了声。
专门搞改装与修车的私人厂子......和“正规”两个字有半点关系？
但他也没和顾思洋计较这些。
“下去看看。”
顾思洋应了声，立刻下了车，朝着院子里走去。
......
季抒正站在旁边看的认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有些奇怪。
他看了眼手机。
“NULL回来了？时间还不到吧？”
他往门外看了眼。
前面还有一个厂房挡着，看不见人。
“璃姐，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往外面走去。
刚出去，就和顾思洋打了个照面。
“顾思洋？”
季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宁璃脚步一顿。
－－－－－－题外话－－－－－－
亲亲还在我的脑子里哈哈哈哈哈哈
第222章 你认识宁璃吗（一更）
看见季抒，顾思洋也很是意外。
“季抒，你也在？”
他朝着季抒身后看了一眼。
大门半掩，不太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季抒笑着走了过去。
“这不是听说有辆顶级珍藏被送过来了吗，我特地从云州赶过来看的。顾小少爷，你这不厚道啊，有这么辆车，之前居然藏得那么严实！”
他的夸赞和羡慕都是真的，顾思洋想哭也是真的。
能不能别说了？我小叔在后面呢！
“那不是他的车。”
顾听澜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下了车，目光随意的从院子里停着的那些车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前面的两个厂房。
季抒看到他，当即收敛了许多。
“顾医生？”
他一边打招呼，一边跟顾思洋递眼色。
怎么这位也来了？
不是说顾听澜向来很少操心顾家的事儿的吗，这次怎么跟着顾思洋过来了？
顾思洋有苦说不出。
他倒是也不想让顾听澜过来，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那的确不是我的车。”
顾思洋老老实实的道，
“我不小心开坏了，这才送过来修的。“
季抒想了想那辆车，的确，时间对不上，而且那个定制的风格，和顾小少爷这张扬劲儿不太一样。
难怪他这么紧张。
季抒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早说过吧，您那技术，上路真得小心点儿。“
顾思洋瞪大眼，不服气：
“我那真就是不小心——”
“大家都这么说，思洋，你该认清形势。”
顾听澜不留半点情面的开口。
“.....”
顾思洋选择了闭麦。
季抒这么说他，他肯定是不承认的，但顾听澜——
难得瞧见一向风光潇洒的顾小少爷吃瘪，季抒看的直乐。
“放心，既然送到这了，肯定给你们修好！”
顾思洋眼神怀疑的扫了他一圈。
“......别告诉我，这次负责修车的人是你？“
他和季抒认识了有段时间了，也一起跑过几次。
季抒在比赛上的确有天赋，但这修车......水平真的很一般。
季抒被他那满是嫌弃的眼神看的十分无语。
他的水准真就这么次？
“放心，不是我！“
再说了，那辆车那么贵，万一他不小心搞出什么毛病，估计是真赔不起。
顾思洋这才松了口气。
“里面是不是修着呢？要不过去看看？“
说着就要往那边去。
季抒脚步一错，不动声色的拦住了他，笑道：
“这会儿里面有点忙，还是晚点儿吧？”
顾思洋一愣。
“你们这......还不让看？”
NULL在这一片地下赛车的圈子里都很有名，季抒和他认识也很正常。
按照季抒的性格，的确会为了看那辆车过来一趟。
其实他对看修车过程也没太大兴趣，但这辆车不一样，何况这一次他还是专门带了顾听澜过来的。
“哪儿啊，就是里面有点乱。”
季抒往旁边一让，
“你们要真是想去看也行。”
正在这时，又一辆车开了过来。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临城的郊区，早上还挺冷，他却只穿着一件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
头发是利落的寸头，五官硬朗，是很男人的帅气。
他笑着走过来。
“聊什么呢？“
季抒看是他回来了，顿时放松了不少。
“NULL。”
顾思洋之前已经和他见过一面，顾听澜却是第一次见。
几人依次打了招呼。
顾思洋就说了想进去看看的请求。
NULL拒绝的倒是干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次负责修理你们这辆车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你们实在是想看，等她全部整理完了再看不迟。”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态度显然十分坚定。
顾思洋看向顾听澜。
他们这趟过来，其实就这一个目的，要是不成......
顾听澜神色温和。
“别误会，我们之所以想去看看，是因为那辆车是定制的，车上有很多地方，可能需要格外注意一些。我想当面沟通或许能更有效率。”
NULL笑容不变。
“这很简单，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也是一样的。”
他都说到这一步了，顾听澜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他往后面的厂房看了一眼。
“这样也行。不过就是不知道，这辆车修好大概要多久？”
NULL眯起眼睛思考了会儿。
“三天。”
“这么快？“
顾思洋有点吃惊。
”你们提供了所有需要的原厂零件，这样处理起来当然轻松很多。“
NULL不以为意。
实际上应该是一天就能结束的，宁璃来之前说的很清楚，她这次是专门请假过来的。
周一还要上课，所以她并不会在这边待上很久。
想起这个NULL就想叹气。
要不是手底下那些真是干不了这一单，他也不能这样。
顾听澜点点头。
“那我们就在临城待上三天。“
这次轮到NULL惊讶了。
顾家是什么家世，他当然是清楚的。
那辆车是珍贵，可对于顾家而言，也不该重视到如此地步。
除非——那辆车对他们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上次顾思洋来送车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现在听顾听澜这么说，就更肯定了。
顾思洋问道：
“小叔，那这三天，我们要不要四处转转？”
他其实对临城也挺好奇的。
顾听澜点点头。
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NULL问道：
“对了，你和宁璃应该是认识的吧？”
季抒一怔。
NULL双手插兜，靠在了车门，姿态随意，
“认识，她车开的不错，怎么了？“
季抒和宁璃相熟，季抒和NULL认识，那宁璃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宁璃本身就是临城人。
顾听澜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事儿想问问，不知道方便吗？“
第223章 家里小孩喜欢（二更）
几个人来到了前面的厂房。
里面有间办公室。
整体布置的都很简单，就桌子上放着的三块电脑屏幕比较显眼。
不过这会儿屏幕都是黑的。
顾听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NULL随意的往椅子上一坐。
“你是问，她是怎么接触到赛车的？“
顾听澜坐在他对面，颔首。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顾思洋说过，NULL在这周边的地下赛车圈子里，是很有分量的一个存在。
宁璃既然以前也玩儿这个，他当然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NULL眯了眯眼睛。
“挺久了吧？她以前小时候喜欢跑我们厂子里玩儿，后来我看她在这上面挺有天赋，就带了带，顺便也让她赚点零花钱。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顾听澜看着他。
这话说的坦诚，他听得出来。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儿。
“我听说，宁璃的父亲当初就是因为出了车祸才入狱的？”
他忽然提到这个，NULL皱了皱眉。
这对宁璃而言，是一道疤。
她很少提，他们就更是如此。
顾听澜忽然问这个，是几个意思？
看NULL的反应，顾听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笑了笑，态度温和客气。
“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我最近在进行相关的调查和研究，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和创伤，人会下意识忽略和逃避。但宁璃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
他接触过很多类似背景家庭的孩子。
他们通常都会对造成他们不幸的物件避之不及，满心厌恶。
比如车，比如酒。
宁海舟出事儿的时候，宁璃七岁，是已经开始懂事儿记事儿的年龄。
但她和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她非但对车没有任何避讳，反而玩起了地下赛车。
顾听澜看过宁璃在小松山的赛车视频。
坚定、执着、无畏。
NULL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大概了解顾听澜问这些的意思了。
但是......
“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还是亲自去问她比较好。”
顾听澜沉思片刻，笑了。
“也是。”
......
顾听澜和顾思洋很快离开了。
看着那辆逐渐远去的车，季抒靠着门，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璃姐会开车的事儿他们都知道了，那修车这事儿又何必瞒着呢？”
NULL打开电脑，头也没抬。
“要不是当初你碰巧撞上，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后面喊璃姐，你以为她会告诉你？”
季抒：“......”
当初他的车坏了，特地送过来修，就正好撞见了宁璃。
纯属凑巧。
“行吧。反正璃姐现在一心向学，这样也能少很多麻烦。”
季抒说着，又往后面的厂房走去，
“我还是去学着点——璃姐，你怎么出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宁璃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的外套已经脱了，袖子挽起，脸上和手上沾着点污渍。
季抒语塞：
“璃姐，你这刚从底盘爬起来？”
宁璃没理会他，径自走来了这边，冲着NULL说道：
“看过了吧？”
NULL正盯着屏幕，神色有些严肃。
季抒看两人这个样子，有点莫名。
“这......怎么了吗？那车有问题？”
NULL往椅子上一靠。
屏幕上出现的是那辆车，三个方位视角。
其中一个，看的很清楚，主驾驶侧的车门内部，把手的位置，有一个极其清晰的弹痕。
看样子，竟是从车内开的枪。
不过应该是早些年的了，而且后续竟是也没有修复过。
他忽然想起刚才顾听澜给的一些交代，抬头看向宁璃。
“这个不用管。”
宁璃走到旁边，拿了瓶水拧开。
“知道。“
这是顾家的车，而且很显然，他们对这辆车极其重视。
估计也是和这个弹痕有点关系。
或者说，和这辆车的主人，以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关系。
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她只是负责修车，本来也没必要过问那么多。
季抒被两人这打哑谜一样的交流折磨的要疯了，抬腿就往这边走来。
“到底是什么啊，我看看——”
NULL直接关了电脑，屏幕黑下去。
季抒：？？？
NULL抬腿翘在桌上，
“没你的事儿，好好练车去。”
季抒：“......”
他求助的看向宁璃。
宁璃思忖片刻。
“那你过来帮我递工具吧。”
季抒：谢谢，感觉受到了羞辱。
他虽然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但这两人显然都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宁璃歇了会儿，起身重新过去。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看了眼季抒。
“真不去？”
季抒立刻跟上。
“去！”
不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还是这个比较重要，毕竟机会难得！
......
云鼎风华。
二楼大书房。
陆淮与正站在书架前挑书。
算算时间，宁璃上次拿走的那几本应该看得差不多了。
估计很快会过来换。
他回想了一下她拿走那些书的内容，大概能猜到她的喜好，以及目前的进展。
在书架上找了会儿，他拨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声音很是惊喜。
“淮与，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陆淮与唇角微弯。
“想跟您借几本书。“
开口是流畅标准的德语。
随后，他报上了几个书名。
对方听了会儿，有些奇怪。
“这些你以前不是都看过了吗？“
陆淮与“嗯”了声。
“家里小孩挺喜欢的，所以想借来给她看看。”
对方笑起来。
“能让你亲自开这个口，可是不容易啊。回头我让助理整理好，给你寄过去。哦，对了，其中一本被隔壁的博士借走了，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给你。“
陆淮与并不介意。
“那就多谢您了。”
挂了电话，陆淮与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起来，又有人打过来。
他看了眼，是自家老爷子的。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了。
“喂，爷爷。”
陆老爷子生气：
“跟谁打电话呢打那么久？”
陆淮与盘算了下，刚那个通话时间总共不到三分钟。
不过自家老爷子时间概念一向如此，他都习惯了。
“您这么着急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陆老爷子哼了声。
“马上就元旦了，你小子不回家？”
－－－－－－题外话－－－－－－
出门啦~今天好冷呜呜呜
第224章 身体很诚实（三更）
陆淮与笑了声。
“您是让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回去？”
马上就是元旦，老爷子现在这电话，来的有点晚。
这个回答在陆老爷子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十分不满。
“你自己算算，这几个月你回家几次？你大哥出任务不回来也就算了，你在云州待着，也一直不回来，这算怎么回事儿？”
上次好不容易见了一次，还是他装病，用了苦肉计。
不然连那一面都没得见。
要不是顾听澜说，陆淮与这段时间在云州状态休养恢复的挺好，陆老爷子早就按捺不住来找人了。
这次也就趁着元旦的名头才打了这个电话。
“元旦不回，难道过年也不回？”
陆老爷子越说越生气。
“回的。”
陆淮与道。
“你说别人家过春节都——诶？你刚才说什么？“
陆老爷子惊了。
“真的！？”
陆淮与薄唇微弯。
“嗯，再过两个星期应该就回去了，直到过完年。”
惊喜来的太突然，陆老爷子懵了好一会儿。
但既然陆淮与这么说了，可见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的。
他的心情一下子畅快起来。
“这才对啊！你说说，你这一年都在云州，要是连过年都不回来，别人都要以为你小子在外面有个家了！”
回京好，回京好！
陆淮与眉梢微挑，却是没反驳这句话。
他过年回去，一方面的确是想抽时间回去好好陪陪老爷子，另一方面......
“您放心，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去的。”
总算是从陆淮与这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陆老爷子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陆淮与目光随意一扫，看到书架上并列摆在一起的两本书。
那是宁璃第一次借走的书，中文译本和德文原版。
他想了想，又给之前通话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除了中文版本，原版也麻烦您一起寄来。】
对方似乎很是意外。
【都要？不是给小朋友看的吗？】
德文原版，小孩子看得懂吗？
【既然看了，自然还是原版的表述更加精确。】
对方很快答应。
【这么说也有道理。何况有你在的话，有看不懂的地方，也能随时请教啊。】
陆淮与看着那行字，若有所思。
也是。
......
临城。
宁璃从厂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季抒跟在后面。
“璃姐，那些基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结束了吧？”
“嗯。”
剩下的都是喷漆等等这些外部问题，费不了什么功夫。
“璃姐，那你今天晚上在哪儿休息？“
宁璃扣上棒球帽。
“回家。”
季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是回叶家，而是回她在临城的那个家。
季抒有点犹豫：
“但是璃姐，你挺长时间没回去了，现在——”
也不知道还方不方便住了？
宁璃笑了笑，却没多解释，只径自上了季抒之前开的那辆SUV的副驾。
NULL下午已经有事儿离开。
季抒本来是打算帮她定个酒店的，但看宁璃已经做好了决定，只好跳上车。
“那我送你回去。“
......
季抒开着车往旧城区开去，最终停在一个熟悉的路口。
宁璃背着包下车。
季抒道：
“那璃姐，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啊！“
宁璃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便径直走进了胡同。
周六的傍晚，这里很是热闹。
几个小孩在欢快的跑来跑去，楼栋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宁璃上了楼，在一扇门前站定。
看起来很旧了，防盗门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打砸的痕迹。
不过这些都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了。
那时候宁海舟刚出事儿，进了监狱，在那场车祸中身亡的被害人家属来闹了很多次。
宁璃拿出钥匙开门。
啪。
灯光亮起。
这是个很小的房子，房间里的布置也很是简单，而且看起来就很有念头了。
不过胜在干净。
宁璃离开临城后，专门雇了人，每个月会定期过来打扫收拾。
她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走到一旁。
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老人笑得温暖慈祥。
“奶奶，我回来了。”
她轻声道，
“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人回答。
只那双温和的眼，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
宁璃把相框仔细擦拭干净，又拿着看了很久，这才放下。
房子里的一切还是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一身换洗的衣服。
当初去云州，她只带走了一部分东西，这里还留了一些。
在厂子里折腾一天，她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她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
半个小时后，宁璃才从浴室出来，拿了一条新毛巾，一点点擦着头发。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往外看去，能见到对面一扇扇亮灯的窗。
她随手拿起手机，这才看到上面竟然有陆淮与的一个未接电话。
是一个小时之前的。
宁璃回想了下，应该是她刚离开厂子那会儿。
她忙了一天，当时坐在车上整个人都有些疲倦，手机调成了静音，就没再管了。
这才错过了他的电话。
她想了想，发了条消息。
【二哥，不好意思，我手机静音了，刚刚在忙，就没接到。】
很快，陆淮与的电话打了回来。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就干脆点了外放，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擦头发。
“阿璃？”
陆淮与的声音传来。
宁璃应了一声。
“二哥，你找我有事儿吗？“
陆淮与笑了声。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宁璃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从那天和陆淮与一起看过电影之后，她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但又不太明确。
陆淮与似乎不以为意，声调散漫：
“这么忙，我记得你们是快期末考了吧？”
“对，就下星期。”
陆淮与显然是以为她刚才是在学习，才没有接到电话。
不过她忙，却不是因为考试，而是因为那辆车。
陆淮与“嗯”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
氛围微妙。
宁璃主动开口：
“二哥，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宁璃其实没吃，但还是乖乖回道：
“吃了的。“
咕噜——
宁璃的肚子应景的叫了一声。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