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三天后来接
苏崇文尴尬的抿抿唇,眉峰紧紧蹙着。
虽然我也觉得苏崇文说的话,是我本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可我还是给了张书营一个眼风,让他止住笑意。
“你可以不信我的话,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在你和你母亲身边保护你们。”苏崇文伸出手,冰凉的带着腐烂气息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满脑子想起来的,都是他在病榻上被痛苦折磨到嘶吼。
偏偏我家又特别的贫穷,连止疼药都买不起。
只能看着他穿着女人的旗袍,自损尊严的保住性命。
看着他病痛缠身,还能和玄梵音之流蝇营狗苟。
我低低吐了一口气,小声的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不知道我和我妈几天吃不上饭,不知道我们走到哪都被人欺凌,不知道二叔对我们的算计。”
“对不起,菀菀,我的宝贝女儿,爸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娘俩。”苏崇文将我紧紧搂进怀中。
我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我现在过的很好,哪里需要你保护。”
可能是眼前父女情深,太过肉麻。
一旁张书营看的目瞪狗呆,下巴骨都要脱臼掉地上了。
“现在也许暂时不需要,可是你可以跟着我,让我弥补对你的缺憾。”苏崇文摸着我的脑后,轻柔的道,“菀菀,以后跟着爸爸一起,好吗?”
“恩,可以,但不是现在。”我往他带着腐烂气息的怀中蹭了蹭,“突然离开不好,我还没跟我妈说,跟师父说。不如你告诉我要怎么找你,我处理好了一些事,去找你。”
“先跟爸爸走,我们出去就带上你妈一起走,等以后再找你师父告别。”苏崇文拉着我的手,就要把我往外带。
我面无表情,淡淡的抬头看着苏崇文没有半点血色的侧脸,心里盘算着他到底带我走有什么目的。
刚才靠近他我仔细探查了,苏崇文本身没什么实力。
全靠身上这身用名门高手灵力本源滋养的重生衣,揠苗助长的让他看起来很有实力,其实是个空壳子。
别说是张自道或者御龙霆了,就是我随便冲着他弱点的一掌,都能把他打坏。
见我要被带走,张书营玩世不恭的神情一收。
他胳膊拦在了门口,轻笑的道,“岳父大人,你带菀菀走,怎么可以不带我走呢?”
“你是……张书营吗?”苏崇文看了一眼张书营,唇角一勾,也抓住张书营的胳膊,“好,如你所愿,我带你一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少年玩世不恭的声音,“乖徒儿真的不是脚踩两条船,暗恋张书营吗?又是找我求情,又是给这个孽障送饭。”
“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书营弑父都是有原因的。”张澈无奈的道。
张自道声音近了,也变得沉冷下来,“出事了,让人给闯进家门里,还被杀了个精光!!哦豁,你这个白脸僵尸是从哪来的?”
“岳父,有点凑巧,你今天可能带不走我和苏菀了。”张书营抖着腿,一脸自得的笑。
苏崇文似乎也没想到,会和张自道和张澈直接打了个照面。
他缓缓松开了我和张书营的手腕,堂而皇之的从张自道和张澈面前,以诡秘的七星天罡玄步踏过,“今天就算了,菀菀,爸爸三天后来接你和你母亲。”
第1217章 怎么变性了?
苏崇文的玄步很厉害,跟老赵一个级别。
当着张自道的面踏步而过,张自道愣是没能拦住。
口吐出赤金长剑,一路追击过去。
张自道说那剑不见血,是不会回来的。
就见带赤金剑带了血飞回来,张澈一看上面的血,就说是苏崇文喷出来的一口心血。
他用自己的心血迷惑了赤金剑,躲过了赤金剑追击。
“那黑袍人到底是什么人?”张自道看着自己剑鸣不断的赤金剑,有点郁闷了。
张澈口吻不悲不喜的道:“他是苏崇文,你方才没听他,自称是苏菀的父亲吗?”
“一个死鬼罢了,怎么感觉他的实力在我之上?”张自道更加郁闷了。
带着稚气的少年模样的脸上,像是做不出算术题一样的苦恼。
我说:“他也许不是苏崇文。”
张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话。
垂着头,如一座冰冷的山。
我从来没见过张澈如此挫败过,在他眼里我这个举动,怕是像故意包庇苏崇文。
“就算不是苏崇文,也不该比我强啊。”张自道幽怨的看着我。
我沉思三秒,对他道:“可能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乖徒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张自道眼睛放光,跟我又养了一个好大儿似的。
我摇摇头,“得下次再见到他,我重新试探一下他的力量本源。”
“老祖宗,可以把书营放了吗?”张澈问道。
张自道盯了一眼张书营,“你真的跟我乖徒儿,没有什么暧昧关系?”
“没有吧,我们就是哥们。”张书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没成想张自道劈头盖脸的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骂咧咧的道:“没用的东西,长得也不比蛇君差,还跟菀菀有婚约,连个妾室都混不到。”
“妾……妾室……死老头,你他妈有种再讲一遍吗?你为了让自己的徒弟坐稳家主位置,是疯了吧,想要让我出卖身体。”张书营豁出去,骂了回去。
后脑勺上又挨了张自道一巴掌,“我看你是想出卖身体都没机会,你巴不得给我乖徒儿当男人,帮她留在张家,可惜她不买账罢了。”
他们在那闹,不过是开开玩笑。
我心里面一直不安,所以正低头给御容凌发信息。
问问他御龙霆是不是还安好,团子过如何。
久久没有得到回信,心里面焦躁的很。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张澈忽然开口。
张自道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办法?你再和苏菀的娘生一个?”
“我……”张澈应该是想到了刚才苏崇文的话,脸色异常的灰败,隔了半分钟才低低的道,“张书营马上结婚,生个女儿和林玉团结婚。”
“林玉团是谁啊??”张书营和张自道同时道。
发现自己跟对方说同样的话,他们两个相互嫌弃的白了一眼对方。
张澈解释,“就是菀菀生的孩子。”
“不是男孩吗?怎么变性了?”张书营和张自道再次异口同声。
一开始他们说的那些我都忍了,最后这个我忍无可忍,一人白了一眼,“孩子的名字是奶奶起的,觉得这个名字更符合君子的模样。”
第1218章 不会舍不得吗
“这TM哪里像君子了?像小丫头才是。”张书营吐槽道。
张自道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哦,是君子如玉是意思吧?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服了我服了,可惜我没人要,娶不到老婆,澈叔和你的心愿都落空吧!”张书营在铁床上躺下,一副摆烂的模样。
张自道摸着下巴淡笑,“菀菀,你和阿澈先回去,明天我会去找你们,现在我和这小子有点事聊聊。”
“别介,我没事跟你聊,你把我继续关着吧,爱关多久关多久。”张书营翘着二郎腿道。
我和张澈相继点头,一起离开这片阴森的牢狱。
走到了外面,我和张澈并肩而行。
“澈叔,你和师父办事还顺利吗?”我问张澈道。
张澈摇摇头,“蛊解不开,他老人家还吃了内伤,差点也中了蛊。”
“那您呢?您没事吧?”我的心一紧。
张澈看了我一眼,“我站得远,跑的也快。”
随后,他跟我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其实张家是有不少人中蛊的,所以他对苏崇文下的怪蛊的特性是了解的。
蛊虫传染性一般,只针对特定的人下蛊。
如果有人想要解蛊,才会被反噬中蛊。
当时张自道在给欧阳家的家主解蛊,房间里有七八个人。
只有张澈及时离开房间逃跑,才没有中蛊,其他的都被牵连了。
张自道中蛊后,用身后的功力逼出来了。
要不是他炼化了三尸神,这次恐怕也要栽了。
“攻击三尸神的蛊?倒像是仙家之物。”我无意中感慨了一句。
张澈马上来劲了,“仙家之物?苏崇文二十岁出头就死了,算上他死掉的阴寿,顶多四十,哪里来如此大本事?”
不等我说话,他又咀嚼回味我的话,“他不是苏崇文?你刚才说他不是苏崇文??”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个啥,只能有七八成把握,用的躯壳是苏崇文的。”我说出了心里话,又道,“澈叔,他临走时的话,是说三天后,才会过来把我和我妈带走。”
“三天后,老祖宗就不在了,他其实是忌惮老祖宗的。”张澈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苏崇文”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虽然他的能力已经达到了非人的状态,但其实很大一部分是重生衣加持。
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罢了。
要是张自道出手,他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我低叹一声,“澈叔,其实……在我和我妈心里,苏崇文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菀菀……”张澈顿住脚步,错愕的看着我。
我把头垂的更低,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他连人都不算,就更不可能是家人。我妈掉过一回坑,不可能掉第二回。”
“我……”张澈刚要说什么。
我妈老远看到我们,跑了过来,“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书营怎么样了?老祖宗消气了吗?”
“我跟老祖宗说了书营的事,他应该能回族谱。”张澈视线有点回避我妈。
我妈却微微红了面颊,一边手牵一个带进房,“你们俩还没吃饭吧?我下厨做了点,我知道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但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对付苏崇文。”
张澈是跟着张老道出去大半日,而我是没吃饭就给张书营送饭,俩人的确都没吃晚饭。
“好。”张澈眸子很沉,“你和菀菀不会舍不得吗?”
第1219章 劫持
这话听着有些尴尬。
却是直来直去的,没有任何转弯抹角。
至少对我来说是我觉得,恋人之间最好的问话方式。
“为什么舍不得?”我妈回眸,错愕的看着张澈。
张澈的薄唇紧抿。
少顷,我妈反应过来,“我除了感谢他给了菀菀生命的,其他的我跟苏崇文,没有半分情分在。”
“恩,我也要感谢,没有他就没有菀菀。”张澈恳切的道。
在旁边的我,打了个饱嗝。
有种哪怕三顿不吃,都不会饿的既视感。
“出事了,我怕是不能吃晚饭了。”偏这时,我收到了御容凌的回信,心立马飞到了春风镇。
我给御容凌回拨短信,“什么叫你哥不见了?”
“嫂子别急,他可能就是出去散散步。”御容凌解释道,“他只是不在房间,小团子和陈家那两个小孩都很健康,一切如常。”
“你在搞笑吗?你哥会持续失明三天,更会被剧痛折磨的丧失行动里,你告诉我他会去哪散步??”我情绪失控的对着御容凌吼了一声,来不及对我妈和张澈多交代一句,便提步赶回去。
御容凌终于紧张起来,跟我说:“嫂子,我马上去找,一定找到哥。”
“看到团子,不要让他落单。”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到了春风镇停下步伐,才发现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
他在夕阳的余晖下,眸光沉沉如深井,“我和你一起。”
“谢谢你,澈叔。”我混乱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宁,踏进小楼里。
里面安静的可怕,到处被冰棱封住。
角落里瑟瑟发抖着四个人,是陈德成夫妻抱着俩双胞胎。
这楼里都是昆仑玄冰,是参参跟人打斗过的痕迹。
“出什么事了?”张澈问陈德成夫妻。
他们夫妻却看向我。
不等我开口介绍,张澈又道:“我是苏菀的父亲。”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下。
陈德成夫妇立马会意,把经过说了一遍。
御容凌接了我的电话出去找御龙霆,团子由参参带着。
结果进来一个,提着银色笼子的黑袍男人。
男人笼子里是一条青蛇,他进门便去攻击陈德成的双胞胎孩子。
团子和参参一个去保护了陈德成夫妻,一个保护那俩双胞胎小宝宝。
结果黑袍男子其实是调虎离山,他掳了团子就走。
参参见团子和小青蛇御容凌都被抓走,立刻红了眼睛切换成冰蚕状态,用玄冰攻击那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居然不怕玄冰,被玄冰打中很快化了冰块,带着团子和御容凌逃走。
参参去追黑袍男人了……
“还是晚来一步。”张澈蹙眉。
我一屁股跌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恍惚起来,“他是为了三天后做准备,师父那时候不在了,他手头还有人质劫持。”
“菀菀,到了这时候,你务必告诉我实话。”张澈在我面前单膝下跪,低沉的询问我,“苏崇文到底需要你做什么?他已经吃下了整个仲裁会了,早已唯我独尊,为什么还要……”
因为看到有一滴眼泪,自我的眼角垂落,张澈的话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刚才在牢里,我就该跟他走。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针对的只是我,不会牵扯其他人……”
我心里很担心团子和容凌,但是我最担心的还是双目失明的御龙霆,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还被那么强大的人劫持了……
第1220章 点香大会
大颗大颗的泪滴,从我眼眶里涌出。
巨大的惊恐盈满了我的内心,我真的无法承受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至少我们知道,三天之内苏崇文不会伤害他们。”张澈跪着给我擦眼泪,满眼都是温和。
我用力的摇头,声音嘶哑,“不是的,没那么简单的,澈叔。”
“怎么了?”张澈极有耐心的追问。
我有了倾诉的对象,隐隐找到了主心骨,“他们三个对我来说,都无比重要,他却把他们都劫持了。”
我很小的时候苏崇文就死了。
对于苏崇文我一点不了解,他不择手段的事却见的多。
哪怕对他的脾气秉性有一点点了解,我都能推测出御龙霆他们三个的情况。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未知,苏崇文会不会已经开杀戒了?
张澈想了一会儿,问我:“你是觉得,苏崇文有可能会毫无逻辑的,杀掉一个两个?”
“差不多……吧。”我都不知道张澈是想要安慰我,还是想要打击我。
将如此血淋淋的一面,如此直白的摆在我面前。
张澈了解的点点头,郑重的告诉我,“如果他是这种疯批,三天后至少有一个人是活着的,我们得为这个人努力。”
“……”我呆呆的把眼睛瞪的很大,只觉得心脏支离破碎。
还没有经历结果,便已经把最悲痛的都经受了。
张澈摸了摸我的发顶,“怎么?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没错。”我缓缓的道出三个字。
虽然他说的很残酷,但却是半点毛病也没有……
无论苏崇文怎么丧心病狂,他一定会留一个活口,在三天后掣肘我。
按说,苏崇文得到了仲裁会的最高理事职位。
应该要呆在仲裁会里,但是他把蛊虫种在高层身体里。
完全不用他出面,就会有人为他卖命。
再加上他现在超乎寻常的实力,我们是没办法三天内找到他的。
就算找到,他手里有人质,我们也是被动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三天过去,等到张自道离开。
这三天里张澈会想办法帮收集线索,再跟张自道商讨,找到苏崇文身上的弱点。
翌日,张家天师门召开点香大会。
张自道把我领到人前,告知所有人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让我用火符放一只带锐金之气的火凤,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并且拉着张书营一起歃血立誓,我的子嗣必须有一个和张书营的子嗣联姻。
本来我被整个家族反对,张书营的誓言一立。
四两拨千斤的把反对派全部抹平,还把张书营变成了香饽饽。
再没人会自讨没的趣想着给我送男人,反而是找着借口给张书营送女人。
族老们非常热络给张书营塞完女人,就开始跟我客套寒暄,不少人惊异我是怎么修出混元锐金之气。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修的,对方则是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说知道内门机密,他们是没资格多问。
“菀菀,真没想到,老祖宗是真的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你了。”张澈面色凝重,等我跟族老寒暄完,低低和我道了一句,“这几百年里,他挑的几个传人,都只是学了皮毛。”
第1221章 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真的假的啊,他什么都没教我啊。”我看了一眼,坐在那吃酒酿吃的狼吞虎咽的张自道。
少年人眉目清秀,冠玉一般的人儿。
吃完酒酿,又去吃核桃酥和榴莲酥、娘惹糕……
他真是把这辈子我能叫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糕点,都一次全吃个够。
张澈蹙眉,“他什么都没教你,你的一身锐金之气哪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是他送我身体里的。”我看张自道吃下去得有一百多斤糕点,忍不住替他觉得撑,打了个嗝。
张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是他养了多年的他修行的本源,以后你学张家的东西只要看一眼就会,他当然不会肤浅的教你具体的内容。”
“对了,澈叔,你跟……我师父讨论过了吗?”我眼看夕阳西下,一天又过去了,心里别提有多焦急。
明天天一亮,多半是熬不到傍晚,张自道随时会走。
张澈摇了摇头,“我还没找到机会,我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什么,所以昨天见到患者身体里的子蛊以后,便一直避免私下和我碰面。”
“你们见过子蛊?子蛊长什么样?”我还没问完,张澈就把一张素描图给我。
那是一只古怪的甲虫,长着很硬的外壳。
有点像是七星瓢虫,但是张澈跟我说它的壳是金色的。
并且燃烧着金色的火光,温度非常高。
可它也有温和的一面,火焰进入到人的身体里。
人不会被灼伤,只会被控制。
我一筹莫展,我和蜈蚣蛊心意相通。
却是小红红却是没见过这种蛊,也说不上来蛊的名称。
张澈在我看图的时候,对我说道:“我拿去给龙婆婆看,她让我不要招惹,于是又去找颜巴水,他也是回避的。后来,我发现整个林家对苏崇文的事都置身事外,他们即没中蛊,也打算插手其他玄门被控制的事。”
“我外公一向看不上苏崇文,我妈要跟苏崇文走时,他还把我妈逐出家谱,没道理会帮着苏崇文。”在我看来,不作为就是帮衬,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张澈沉沉的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不管是什么缘故,龙婆婆统领的赶尸人,颜巴水统领的苗寨,林焕统领的林家,他们三足鼎立,都不肯说出实情,对我们来说着实棘手。”
我陷入了一筹莫展,林家、天英寨、龙向葵他们明显是说好的,不想被拉下水……
张书营答应下来好几门相亲之后,好容易躲过族老们的夹击,跑过来道:“你们两个真是卖友求荣,通过我卖我,得了一身清闲,真是太损了。”
我便问张书营,“书营,你看看认不认识这种蛊?”
“你万一不认识,可以问问你的金蚕蛊,它寿命长,必定见多识广。”张澈补充道。
张书营拿起来一看,冷笑:“这是澈叔你给人解蛊时,看到的苏崇文下到人身体里的子蛊吧?”
这家伙聪明绝顶,我们没跟他说原委,他看了图片就知道。
“你认识?”我激动道。
张书营摇头,然后走到张自道旁边。
把桌上的蝴蝶酥和椰子糕扫到地上,将图片拍在桌上,“他们两个猜来猜去,却不来问你,肯定是你这个死老头不肯说。你马上要归西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第1222章 仙蛊之秘
“归……归西??”张自道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跟仓鼠一样,听了张书营的话差点把自己噎死,喝了好几口茶才缓过来,“我那是驾鹤仙去,不是归西。”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反正就是归天,去了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张书营不客气道,“你死都死了,何必遮遮掩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菀菀,你过来。”张自道把我叫过去以后,问我,“你和你后爹,能不能不管这档子事,或者整个张家都不要管?”
“澈叔,这态度怎么跟林家一个样?”我发现了共同点,但是又发现了。
林家和天英寨以及龙向葵,都是商量好的。
但是张自道却是跟人家不约而同,他应该是没闲心联合他们的,完全是自己发表的看法。
张澈对我点点头,站在了张书营旁边的位置,低声的对张自道说:“我们不管也可以,告诉我们,缘由。”
“说了也无妨,反正损失的是苏菀。”张自道老神在在,戏虐的扫了扫张书营和张澈,“你们视她如命,想必你们听了以后,也会赞同。”
“有屁就放,老头!!”张书营不耐烦的叫骂。
张自道挑眉,“下蛊的母蛊,应该是天英寨守护了几千年的仙蛊。那仙蛊本来应该找上我乖徒儿认主,让乖徒儿当他的主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上苏崇文了。”
我内心惊骇莫名,让苏崇文如此厉害的存在,是仙蛊。
可是仙蛊为什么会选择苏崇文??
又为什么要绑架御龙霆他们?
“有机会,万毒堂不是一直想要那只仙蛊吗?”张书营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们可以去万毒堂找赵筝,她带着万毒堂的人出手,就不需要我们对付苏崇文。
张澈颔首,“虽然万毒堂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我说难怪天英寨要置身事外,林家估计也是被天英寨拉上的。”
“赵筝已经被我杀了。”我张口说出实情。
张澈和张书营都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赵筝死了,万毒堂现在群龙无首,找他们没用。”
我蹙眉道,“万毒堂不会是苏崇文的对手。”
“你们干嘛非要和苏崇文作对,那仙蛊想要治世,就让它治世,应该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毕竟是仙。”张自道言道。
我看向张自道,“原本是可以按照你这法子做,不过……团子、御龙霆、御容凌被苏崇文绑架劫持了。”
“什么??”张自道猛的站起来,眸底里泛起灵力金光。
看着震惊的张自道,我把始末跟他说了一下。
张自道又听了我和张澈的猜测,对我们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的猜测都不对,仙蛊是仙家之物,怎么可能让苏崇文操控,它做这一切,我觉得是……”
听完张自道的见解,我、张书营、张澈面面相觑。
如果照这么说,根本没什么东西能拦住仙蛊。
张自道连连摇头,说我们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仙蛊劫持他们做什么用,那就有了对付的办法。
与其任人宰割,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这玩意如愿。
第1223章 想长寿,想活的久一点
今夜,是张自道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天。
白天他尝遍的天下糕点,现下要喝遍天下美酒。
老头儿的昊天峰上珍藏了无数佳酿,他就带我一个人上去。
我这人不会喝酒,闻到坛子里的酒气。
都忍不住有些馋酒,但我不敢乱喝他的酒。
怕酒的年份太长,酒劲大的我无法抵御。
“乖徒儿,好好保管。”张自道喝空了一坛子玉液,从酒坛子里面掏出了一枚铜印。
我接过铜印,看着上面的九叠篆书,一时没搞懂上面的字意,“这是什么??”
“别看张嘉当了家主,手里有家主印信,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吉祥物。”张自道又掏开一坛酒,咕咕的灌了好几口,“此物是我的随身印信,家主印信在它面前,啥也不是。”
“师父放心,我会好好保存。”我把印信攥紧,郑重答应道。
此间房间典雅庄严,很有我初见张自道的风骨。
抬头开的天窗,能见外面月明星稀。
满地都是被喝干的酒坛子,张自道的肚子就是无底洞。
怎么也填不满一般,而且他根本无需去尿尿。
忽然,张自道打了一声特别清亮的酒嗝,“菀菀,你……为什么要修道?”
“我不知道。”我对张自道实话实说。
从始至终我没想过要修道,莫名其妙就踏上这条路。
张自道开始解裤腰带,我吓死了。
急忙背过身躯。
身后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
这老头啊!
居然当着女徒弟的面当场放水,好生不要脸。
过了很久很久,水声都没停下。
我想着他这是要搞的如同山洪爆发,这房间还不得淹了。
突然,就感觉后背被人拍了拍。
我想着他不至于不要脸到撒尿还要叫我,就回过头去。
就见张自道手里拿着一瓶类似琉璃仙瓶的瓶子,瓶子里不断的有葡萄酒液倒出。
是那种清新的干白,而且怎么都倒不完。
于是,张自道就问我:“乖徒儿,这酒壶里的酒怎么倒不完?”
“你这是乾坤术,古有玄门变戏法,还有位移术,花瓶女。”我早就见过类似的术法,早已见怪不怪了。
张自道眉头蹙的死紧,“我过去怕以后没酒喝,就装的……装的有点多,真是烦死了。”
话音刚落,酒壶里最后一滴酒倒出。
从酒壶里掉下来一把钥匙。
他又把钥匙交给我,跟我说这事开昊天峰藏书阁的。
告诉我想学哪种玄术就学哪种,也可以让团子进来昊天峰学。
此时此刻,我才觉得他在跟我交代临终遗言。
双目不由酸涩,被泪水浸透。
脑子里幻灯片一样的播放从认识张自道,到他一路对我的引领,就好似是做梦一样。
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的前辈高人。
“乖徒儿,你现在再回答我一次,你为什么要入道?”张自道醉醺醺的眼眸看着我,像是在探索宇宙终极的奥妙。
我定了定神,脑海中出现的是落入幽冥潭的那段记忆,脱口而出一个最接近真实情况的答案,“我……不想死,想长寿,想活的久一点。”
第1224章 城头金笼
“哈哈哈……”张自道仰天大笑了三声,声音洪亮异常。
把头顶的瓦片震破一大片,瓦片碎了一地。
外面已经破晓,在晨曦的辉光中。
堪堪打开了一闪白亮的大门,那在辉光里大笑的少年郎,如风又如雾的消散了……
我整个心神都被震撼了,从来没见过天上开出这么大一扇门。
张自道都消失不见了,大门还一直都在。
不仅我能看到,整个张家。
乃至于附近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玩意……不得闹出大轰动??
“老头故意的吧,什么时候走不行,非要天没亮就走?”张书营推门闯了进来,看着瓦片破碎的地方,眼神带了点阴鸷。
我晃了晃神,对他说道:“我也没想到,师父会走的这么早,严格来算,他说的三天差几个小时才到。”
“天门是要在天上挂一天的,张家怕是有好戏看了。”张书营找了个大点的酒坛子一屁股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坐着,“我说件事,你可要淡定。”
“你说吧。”我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平静无波的和张书营对视。
大概是我太冷静了,张书营反而不太信任我的反应。
从酒坛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耳语,“东西南三个城门上被挂了三个金丝笼,笼中各关了一条蛇。”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面色一下煞白。
张书营往我手机里发了三张图片,“天门一开,就被挂上去。”
我一打开三张图片,视线就被深深的吸引。
三个铁笼子里分别是一条白蛇,一条青蛇,一条血红色的小蛇。
虽然他们被困着,没精打采的让人心疼。
可是能继续看到他们还活着,我的内心便没那么焦躁了。
“这红的是你儿子吧?怎么化蛇了?”张书营指着血红色小蛇问道。
我也不清楚团子为什么会变成了血色小蛇,可是一看到照片里他无助的眼神,内心便一阵揪通。
“他被强行剥去了人身,身体非常虚弱,苏崇文是在羞辱我的选择。”我手指控制不住颤抖,眸底控制不住染上恨意。
我第一时间来到了关着团子的金笼子下,底下已经多了很多晨练的人围观。
“团子。”我仰望着被日头晒的近乎脱水的小红蛇,心碎了一地。
团子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低下头看向了我,虚弱的喊我:“妈妈。”
听到了小孩子说话声,围观的人吓得脸色惨白,“是那条蛇在说话吗?”
“蛇说人话,看来是妖孽。”
“不是妖孽怎么会被挂在城头。”
我还没试过用玄步走那么高,即便有那样的能力。
但没有一定的练习和技巧,多半是要失败的。
“书营,帮我找个云梯,我要上去。”我对张书营道。
张书营显得格外的谨慎,“挂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很可能是陷阱,莞菀。”
“顾不了那么多了,张书营,你要是能帮我,你这辈子都是我苏菀的大恩人,我为你肝脑涂地。”我一字一顿的道。
张书营道:“不就是搬个梯子吗?至于那么严重吗?”
这座城张家势力很大,张书营弄到云梯很容易,还找来熟人疏散群众。
他陪着我一起上去,我打算用簪子劈开金笼,团子突然吐出一口血。
他好像用自己力量压制住语言障碍,对我道:“别……救我,只可以救一个,你救了我,二叔和爸爸就会死。”
第1225章 陨铜
“什么意思?”我动作一滞,沉沉问道。
小团子又吐出一口血,“外公把我和爸爸还有二叔抓住,挂起来,就是让你三选一,咳咳咳……”
我的团子啊,本来先天就不易开口。
现在每说一个字,都要靠自损。
“别说话了,妈妈自有办法,谁都不会死。”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金笼子,金笼子上有暗器孔,还有信号接收器。
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苏崇文的计划看破。
但我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掏出张自道送我的铜章,堵住暗器发射孔,先把信号接收器用发簪破坏。
然后再破坏笼子,第一时间把团子从金笼子里抱出来,“团子,妈妈这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妈妈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团子小宝贝。”
“爸爸,二叔!”小红蛇在我怀里激动的颤抖,稚气的央求我救他的二叔和父亲。
我把他裹在事先准备好的小号修灵衣里,隔着修灵衣,摸摸他的小脑袋,“我说到做到,不要担心。”
“看来你早有准备,你那个印章给我看看,我怎么觉得眼熟。”张书营找我要印章。
我顺手丢给他。
他看了一眼,哇哇大叫了一声,“这是鬼针,还好是扎入陨铜里,不然就是精钢也得射穿!”
“这是天外陨石提炼的铜?”我马不停蹄赶往御容凌悬挂的城墙下,果然城墙上的青蛇眉心中了针。
他倒在笼子里生死不知。
张书营一边按照刚才一样叫人去拿云梯,一边回答道:“是啊,一般陨石里都是铁矿,这是老祖宗得到那一年亲自炼化的,可是他身份的证明,能统领整个玄门。”
“这样啊。“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云梯才刚刚放好,我拿起铜章冲了上去。
按照刚才的办法把暗器口堵住,将御容凌救出来。
我怀里抱着二十多斤的大青蛇跳下云梯,手里的铜章也扔到张书营手里,“小心被鬼针刺伤,它没有完全没入铜章里。”
实在是御容凌块头太大,手里拿着铜章再抱着他,我容易被扎伤。
“二叔,二叔~”团子奶声奶气喊着昏迷的御容凌。
我看了眼御容凌额头上的鬼针,一咬牙徒手拔了出来。
登时我的手指上被缠绕了一缕黑气,可我却无法多管其他,丢下了鬼针之后,将另外一件修灵衣也披在御容凌身上。
“帮我照顾好容凌,我去找御龙霆!”我怀里死死抱着团子,飞奔去找御龙霆。
在我的心里,第一个要找的其实是御龙霆。
可是我的心里却非常清楚,团子已经为了我们的决定死过一次。
即便我们夫妻双双遇难,也不能再牺牲他一次。
还有容凌,容凌根本是飞来横祸。
被我连累的……
我只能最后去救御龙霆,来到城下。
看到空空如也的笼子,以及笼子里鲜红的血液,和遗落的白色鳞片。
我的心脏,就如同是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
“我就说嘛,苏崇文让三选一,你一下救了两个,御龙霆肯定就不会让你轻易救下来了。”张书营紧赶慢赶追上我,给容凌和小团子嘴里都塞了药丸,护住他们的心脉,“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第1226章 玄宫龙角
“等。”我看了眼苍穹。
天门如日中天,半分没有要合上的征兆。
隐隐约约我好似感应到一丝端倪,又好似仍旧琢磨不透真相。
张书营摸摸口袋,掏出红塔山来抽。
结果从烟盒里掏出一张纸条,他看着上面的字,气的眼尾发红,“太嚣张了,侮辱我智商了,往我烟盒里塞字,是笃定我发现不了。”
盒子上的不是字,而是手绘的地图。
“这什么玩意,什么都没标注,谁知道是哪……苏菀,你去哪?”
张书营追着我的背影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追上。
比起刚才有目标的城门,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他未知的,所以他压根就追踪不上我。
本身这事也不是他能管,张书营不认识地图我认识。
这是赵四海那所山中大宅的宅中布局,终点貌似是一处巨大的湖泊。
当时我个御龙霆路过,顶多觉得赵四海活的讲究。
眼下看来,那座湖泊肯定不简单。
而且苏崇文是个死人,他进出宅邸,是不会触发禁制的。
来到大湖前,我看了眼怀中逐渐恢复人身的团子,低声的问:“团子,害怕吗?你只需要摇头,或者点头。”
选择把团子带在身边,一部分是我忘了把他给张书营。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潜意识觉得他跟在妈妈身边是最好的。
我知道团子会点头,还是选择了问他。
团子点点头,小手抱住我的脖子,低低的唤我:“妈妈。”
随着小奶音落下,我坚定了内心,果断的跳入了湖水中。
下潜到一定深度,便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水下古墓。
古墓完全由金刚石密封在其中,一部分是在水中,一部分是修建到了山体里。
湖底还有很多不同年代的各种武器,还有几根红色的狐狸尾巴。
这里,应该就是当初名门正派追杀云皓、狐祖、玄镜这邪派三人组的古代战场。
所以上面的大宅子,很可能是大战以后修的。
赵四海估计是吃过那个亏,才故意设下了禁制,不许任何人进入。
大门看着非常结实厚重,想要推开应该很困难。
可是当我靠近大门的那一刻,它自己便朝两边打开。
更神奇的是,湖水没有一滴闯进墓穴里。
这处,正是赵四海给自己修的地下玄宫吧。
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我潜入了古墓中,刚一进去便吸入了满满的墓土气息。
里面含氧量低的可怕,呛的我直咳嗽。
我要不是身体里有灵力维持,只是一个普通的话。
恐怕吸入这些气体,便会当场暴毙。
大门口进入的甬道很长,千年不灭的长明灯幽幽的发着亮光。
本来以为里面会很安静,或者有什么机关等着我,却是传出了少女娇蛮的威胁声,“你把我少主人藏在哪了?你不告诉我,我就冻死你,冻死你!!”
是参参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激动,我就在地上看到了鲜血。
沿着地上斑驳的鲜血往前走,先是看到了零零散散十几片白色的鳞片。
然后,又看到了带血的龙角。
一根……龙角……
两根……龙角……
甬道的尽头,是一张血淋淋的蛇皮。
“御龙霆……”我拾起蛇皮,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心脏被扯碎了一般的疼。
第1227章 石棺中人
小团子难过的流下了眼泪,“爸爸。”
他的小手一遍遍的轻轻抚摸着,被剥下来的蛇皮。
“团子,没事的,你爸爸他肯定会没事的。”我除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恨意。
憎恨苏崇文从我没出生,就做伤害蛇哥哥的事。
这么多年他死都死了,本以为受到了他应得的报应。
可是这个无耻的东西居然又活过来了,再次对蛇哥哥做这样的事。
就算是天诛地灭,我也……容不下他……
我发现双眼充血的情况下,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一片的血红。
双腿不自觉的朝着参参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幽深的玄宫深处青色的火焰一蹙一蹙的。
各种各样诡异的雕像林立其中,一只石棺前站着一个娇蛮的少女。
少女的袖子里不断的喷出白色的寒气,对着石棺里的狂喷,“冻死你这个大坏蛋!”
石棺里正躺着一脸晦气的苏崇文,他被冰封以后,很快会解冻。
不过参参反复冻结他,导致了他动弹不得。
看到我以后,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朝着我转个不停,“菀菀,快救我,救救我!!这个疯婆子,不停的冰冻我。”
“少……少夫人……”参参转过头看到我,一脸的惊讶莫名。
我朝没有回应参参的眼神,而是看着棺材里的苏崇文,“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看到她,菀菀,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她了。”苏崇文朝我喊冤,“要不是她困着我,我早就去接你和你母亲了,菀菀!!你杀了她,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不是的,少夫人,他绑架了两位少主人,和小少主人!!我追他追到这里的!!”参参极力朝我解释,“这个人是坏人,少夫人不要信他。”
苏崇文冷笑出声,“我是苏菀的亲生父亲,你说苏王是信我的话,还是信你这个孽障的鬼话。”
“你……是少夫人的……父亲??”参参彻底震惊了,不确定的看着我。
我对参参道:“你暂时不要冰冻他,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好吧。”参参低着头,推到了我身后。
我不等苏崇文完全解冻起身,手中的簪花低在他的眉心,“爸,御龙霆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菀菀,难道连你也不信爸爸吗?”苏崇文冰冷的带着尸气的手握住我的手腕,恳切的道,“小时候,爸爸把最好的都给了你,明明可以自己吃下御龙霆的内丹保命,却给了你,爸爸对你这么好。”
“苏崇文,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没空跟你扮演父女情深。今天要见不到御龙霆,你就得给他陪葬。”我之前还有耐心和他演戏,是因为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眼下他的力量被参参的玄冰封住,我便没什么顾及,飞快的打出手手诀,对苏崇文用了吐真咒,“我再问一遍,御龙霆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苏崇文斩钉截铁的道。
我差点因为自己的吐真咒失效,看着他完全失魂落魄,眼神涣散的样子。
并且锐金之气专门克制邪物,他既然是死尸,必然是被克制的死死的,又道:“我换一个方式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春风镇,抓走御龙霆他们三个?”
第1228章 赶紧出来为我办事
“我当然是想要吞掉青、白蛇哥俩。”苏崇文表情变得狰狞,“留着那个小崽子,是要威胁我的好女儿,每日以心血喂养我七七四十九日,肉身成圣。”
“既然他们都是你抓来的,你会不知道御龙霆在哪?“我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齿,把蛇皮和团子抱的更紧了。
要不是想要快点找到受了重伤,还眼盲的御龙霆,苏崇文已经被我碎尸万段了。
苏崇文表情从狰狞,变得莫名,“我抓那三个回来以后,就被死丫头追到,不停的冰封我!!要问那三个孽障的下落,该去问那个死丫头。”
他猩红的双眼,瞪向了参参。
“你少胡说,我追来的时候,你躺在棺材里,被抓个正着!”参参怒气冲冲的道,小脸都气红了。
此时此刻我猛的抓住了一道线索,撒谎的不是参参,也不是苏崇文……
这件事情当中,存在了第三个人参与了。
我往后倒退了小半步,半眯着眼睛看着身上穿着重生衣的苏崇文,“你是不是得到了一只仙蛊?”
“我从天英寨抢的,颜巴水还说只有你才能用,我不是一样用的得心应手??”苏崇文身上的重生衣亮了亮,缓缓的从棺材里坐起来,抖落了身上的冰渣子,“仙蛊,过去,将苏菀拿下,胆敢对父亲无礼,我要她先痛不欲生。”
我眼神发寒,看着眼前陌生的血缘上的父亲。
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任何蛊虫出现。
苏崇文愣了愣,又大喊了几声:“仙蛊!!出来,赶紧出来为我办事,你这只没用的虫子。”
突然,苏崇文在谩骂中仰头倒下。
摔回了石棺内。
不到三个呼吸间后,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冰凉的长指牢牢扣住我的手腕,阴测测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有点本事么。”
“你不是苏崇文?”我瞄了一眼苏崇文,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金色的火光,心神似乎都被他摄了去一般。
急忙移开视线,看向怀中的团子,“他说的是蛊语?”
团子点点头。
因为我是蛊语者,所以听到虫鸣,也是直接听到了的是人话。
小团子作为旁观者,他可以帮我判断。
从苏崇文的嘴巴里发出嘎嘎的笑声,他的冰冷冷的手指从我的脸颊上掠过,“很聪明的蛊语者,我本来……是一直一直在天英寨等你的,是这个货闯进天英寨把我抢走了。”
“你为什么会被他抢走??还当了他驱使奴役的对象,你完全可以反抗,看来你也不是一定需要蛊语者才会认主。”我试着运转灵力抵抗他,发现身体里的灵力一点都激发不出来,眯了眯眼眸。
不愧是仙蛊,我的力量跟他不是一个层级的。
跟他打架要吃亏,眼下唯有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我也很惊讶,这个货的身体,我居然可以居住超过两个月,才会弄坏。以往除了蛊语者的身体,不管是谁,我只要一上身,就会马上暴毙。”仙蛊借着苏崇文的身体“啧”了一声,低头盯着自己的身体道,“他貌似是杀了要成真龙的蛇妖,导致自己遭报应患上重病身死,不过他自己却好似早有准备,把自己的尸身和一株妖藤的根系绑在一起,滋养到了现在,穿上重生衣,还能用出我一成功力……啧啧~”
“所以你见到苏崇文,就借用了他的身体,他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你的鼎炉而已!”
我听完仙蛊的自述,马上猜出了他的行为,“把御龙霆他们三个挂在城头引我营救,是你占领了主导意识做的,所以苏崇文才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1229章 人心险恶
“重、回、天、门!”仙蛊舔了舔下嘴唇,毫无血色的面上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我的身体陡然生寒,抱紧怀中的团子。
天门出现时,我就感觉到一丝蹊跷。
得道的人飞升的方式,原来是打开一扇大门。
偏偏仙蛊挑在这个时候动手……
可是他重回天门,为什么要折腾我,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晃神中,仙蛊抓着我手来到另外墓室中。
穹顶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血水,整个墓室只有血水滴落和流动的声音。
而上面,只悬挂着
“御龙霆……你把御龙霆放下来!”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脏剧烈收缩。
仙蛊低低的笑了一声,在耳畔阴冷的开口,“很难过吧?蛊语者。”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全部……全部都配合你。”我从一开始极度愤怒,到浑身无力抖如筛糠,“只要你不折磨他,我求求你了。”
团子的小脑袋被我死死压在怀里,尽量不让他看到血腥的一幕。
轰的巨响,金色的牢笼落地。
整个地面被砸出了一个窟窿,震起了碎石烟尘。
金笼中被剥去了蛇皮的巨蟒受到颠簸,在金属栏杆上砸动。
他低哑的嘶吼了一声,皮开肉绽的身体流血更多,“菀菀,是你吗?”
巨蟒失去了双眼,眼窝黑洞洞的。
引以为傲的龙角被拔去,同样留下两个血洞。
“是我,蛇哥哥,我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着师父乱跑,撇下你一个在家里。”我再也经受不住,抱着团子冲到了笼子旁。
笼子上有特殊的禁制,用手触摸就会被弹开。
我把灵力运在掌心,隔开了禁制,轻抚上御龙霆的蛇头。
御龙霆没在说话,只是将蛇头轻轻的朝我掌心靠来。
“爸爸。”小团子眼泪直流,眸底里有无穷无尽的哀伤。
身后传来仙蛊走来的脚步声,“看到那个雕像了吗?”
“看到了。”我进入到墓室里,注意力一直都在金色的笼子上,和满地御龙霆的鲜血里。
看着仙蛊所指的地方,才注意到这件墓室里,居然有赵四海的等比例雕像。
站在赵四海旁边的,便是他的发妻赵夫人。
赵夫人怀中抱着一架石头古筝,手指落在古筝的弦上。
“去,把古筝取过来。”仙蛊言道。
我心下已经差不多明了,这家伙虽然貌似是蛊虫。
但是它和赵四海和赵夫人来自同一地方,更是对他们夫妻的事了如指掌。
“你为什么不去取古筝,让我来?”若论功力,苏崇文不在我之下,仙蛊没必要让我出手。
仙蛊冷笑道:“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话虽如此,难道好奇问一句都不行吗?”我抿了抿唇,朝古筝走过去。
如果只是让我拿筝,仙蛊没必要这么对御龙霆。
他一定还有别的后手等着我……
当我走到雕像面前的时候,仙蛊浑厚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戴着她送你的仙珮铃,只有你才能取下她的断魂筝。”
“仙珮铃?你说的是我戴的风铃耳坠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了御龙霆跟我说的人心险恶四个字。
赵夫人到底是好意,还是在利用我??
仙蛊见我动作迟滞,不但没有说劝说我的话,反而进一步刺激我,“看来你是察觉了,不妨告诉你,阿黛知道你是蛊语者,唯一能听懂我的话的人,故意留在你身上的。”
第1230章 御龙霆,你得先死,
“这么说,你和赵夫人有一腿?”我从仙蛊自豪的口吻中,能够感觉到。
这货绝对不会是宠物一类的,地位应该是跟赵夫人平起平坐,甚至高了赵夫人一截。
仙蛊没怎么把我放在眼里,便不对我隐瞒,“我是她师兄,蛊语者,反正你今天都要死,你知道再多也无妨。”
“你的目的是要我死?”我踮起脚尖,把赵夫人怀中的古筝取下来,抱在了怀中。
几乎没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只是耳朵上的铃铛无风而起,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时,笼子里的御龙霆忽然开口,声音有几分凉薄和戏虐,“老婆,他会让你先成就金身,后成为他的鼎炉。”
“你这条土蛇,倒有几分本事,连我的秘密都能窥破!!”仙蛊从怀中一把夺过古筝。
为了防止团子受伤,我抱紧了小团子。
快速的回旋转身,任由仙蛊把古筝从我怀中夺走。
此刻我的心脏跳的极快,急促的喘气。
站定在仙蛊对面,半眯着眼睛观察着他。
受了重伤的御龙霆没让我反抗仙蛊,也没怪我把团子一起带到这里。
反而是道破了仙蛊的秘密,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御龙霆扭动着鲜血淋淋的蛇躯,把没了眼睛的蛇头探出来了一些,像是在戏虐仙蛊,“弄错了啊,我是属水的,不是属土的,你好歹是个金仙,怎么连个五行八卦都搞不清楚。”
要是以往我肯定觉得他很有幽默感,嘴毒的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可是看着如此伤重狼狈的他,我的心底里反而带着深深的,无数小针同时扎中的刺痛感。
“嘴贫啊嘴贫,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快。御龙霆,你得先死,然后是你儿子,最后才是你老婆……”仙蛊突然从古筝内,拔出一柄银色的软剑。
软剑自身散发着月的辉光,在墓室中抖动如骇人苍遒的闪电。
御龙霆明明被困在笼中,连蛇皮都没有了,却是有种难以言状的优越感,“哦?雷渡虔,你有求于我老婆,却觉得能把我们全都杀了,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妖蛇!!哈哈哈,你个直娘贼的货,你居然知道老子的名字,有点意思。”雷渡虔被激怒,软剑自上而下劈下。
电光火石的,把笼子劈成了两半。
将御龙霆的蛇躯也劈成两半,他饶嫌不够。
狂笑着问御龙霆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狂,把御龙霆的蛇头也斩下,“都说蛇有九命,我今天把你剁成碎肉,吞了你的妖丹,看你拿什么活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无法接受。
粘稠的血水和软组织,雨点一样的落下来。
浇了我满头满脸,眼睁睁的看着雷渡虔把御龙霆砍的什么都不剩下。
浑身都僵硬了,想哭又哭不出来。
像是有着什么巨大的悲惘的阴影出现在身后,压抑着胸中的情绪。
“爸爸……爸爸……爸爸……”小团子哭的撕心裂肺,他把小嗓子哭哑了。
不断的咳血,他在我怀里踢蹬,想要挣脱我的怀抱,去跟雷渡虔拼命。
我只觉得他的哭声都变得渺小了,怀里的蛇皮冰冰冷冷的。
触感很真实,就好像他还在一样,“不哭不哭,都是幻觉,团子,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很快就会醒来,不要害怕,一切……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