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 赌上一次
“这毒性怎样？”念安越过雀翎看向梦语。
梦语也是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念安把白羽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深吸了口气，看着雀翎说道：“那怎么也要一试了……”
雀翎又红了眸子，鼻子发酸，他有些哽咽：“族长，您可不要有什么事啊……”
另一边……
温言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她眼中满是怒火。
段宁的眼珠在滴溜溜的转着，心想：现在所有的都对自己不利，要想着怎么能向着自己这边发展……
“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段王。”百花谷主开了口。
段宁心想：有戏……
“谷主您讲。”段宁连忙客气的应道。
“这，要怎么办？你们所惹下的，要不要我去禀告天界……”
“不不不，千万别。”段宁忙摆摆手。
他可不想与天界牵扯上什么，那样，夜曦定是完蛋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犹豫的感觉。
他的内心在挣扎，心想：要不要赌一把？
他现在赌的就是百花谷主夫人在谷主心里的重要程度……
他想：我应该是能赢的，胜算很大……
“办法，是有一个……”段宁皱着眉，假装异常为难的样子。
“是什么？！”百花谷主显得有些激动。
段宁心想：可以了？
“这个……”段宁依旧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既然有办法，不妨说出来。”百花谷主有些按奈不住的样子。
他的心在紧张的跳动着。
温言的眸子也流转，看向他们，心中激动不已。
“这个，要……”
“段王您倒是说啊……”百花谷主有些焦急了。
段宁心想：嘿嘿，就是要这个目的……
“小儿之毒，需要‘赤脚大仙’的今世之人的血液……”
百花谷主怔了下，马上说道：“那我先早就找人把他寻来！”
“爹爹不要！”温言马上制止了百花谷主。
“温言！”
“爹……”温言低了头。
温言这么多年守在仁宗身边，就是为了保他这一世的平安。
可现在，最大的威胁竟然来自于自己的爹爹？
“温言你！”百花谷主有些无奈的叹了气。
他知道“赤脚大仙”对温言有恩，温言的这条命就是被他救回来的。
也知道温言为何去到皇宫。
他凝着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段宁心想：不好，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赤脚大仙”到底与百花谷有什么牵连？
能使他们这般的为难？
是啊，百花谷向来有情有义，有恩必报。
温言自小也是被百花谷主教导出来的。
怎么能这般的恩将仇报不是？
“只有这一个办法么？”温言皱着眉，目光有些凌厉，她看向段宁。
“这个……真没有了。”段宁摇摇头。
这么多年，他要有办法，早就有了吧？
不然也不会一直等了这么多年，还因为冲动牺牲了流素。
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试过了……
段宁突然眸子一亮：“办法还有一个……”
“是什么？！”温言与她爹爹异口同声。
段宁深吸一口气……
温言满脸焦急。
“喏，就和现在差不多这意思……”段宁瘪瘪嘴。
568 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意思？”温言追问。
“要不再找一个新的载体，要不不断地渡给他新的灵力……”
“渡给灵力只能维持现状不是么？那我娘亲不是还不能回来。”
“呃，是这个意思。”
“这不和没说一样？！”温言眸子有些愤愤。
段宁也显得无奈：“那，着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温言有些难过的看向百花谷主怀里的娘亲。
她回忆起那些童年的时光，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又开始滚滚滑落。
她眯着眼，似是在想些什么。
少倾……
“爹爹，温言有办法。”
“温言你？！”百花谷主的心“咯噔”一下。
“温言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姑娘！”织音也唤道温言。
温言轻轻摇摇头：“爹爹放心，我不会作为他的载体的。”
“那你是……”
“段王，不妨一试。”温言看向段宁。
“不知温言姑娘何有办法？”段宁也表示不解。
她想：自己这些年都找不到方法，这姑娘一下子就有了办法了？
温言微微低了头，她想起自己儿时再遇到赤脚大仙的那次。
赤脚大仙不是为了救自己把血液渡了给自己么？
当时把自己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所以，现在的温言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血液也有了一些解毒的功效？
因为后来的温言被路上的毒蛇咬过，她以为自己会中毒的，但是那次的她是安然无恙的。
但是，这个想法，没真的去印证过。
现在也只是博一下，试一下。
因为……
她看向她的娘亲。
在这种生死关头，是要救自己的娘亲的吧……
生养自己的娘亲，怎么能不救？
“温言？”百花谷主满眼担心的望着温言。
“爹爹放心，是温言回报爹娘的时候了……”
温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悲壮的感觉。
百花谷主的心不禁疼痛不已，他也红了眸子：“温言，你可不要做傻事！”
他现在担心温言想要以自己的躯体换回娘亲。
“姑娘！”织音奔到温言身边一下抱住了她。
温言微微笑的抬起双手也抱住了织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轻说道：“放心……”
“姑娘，不要做傻事啊！”
“不会的啊……”
“那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起赤脚大仙用血救过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血液也有这功效呢？”
“真的可以？”织音满脸泪痕的抬了脸。
“不知道所以要试试。”
段宁听温言这样说完，既期盼有些有担心。
他想：温言这姑娘这赌注和自己如出一辙……
有效果的话，夜曦也许能有救，没效果呢？夜曦从温言娘亲那里剥离出来的时候，就直接死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比温言还为难。
“段王，您刚听到了？”温言笑着看向段宁。
“是……”
“那您觉得可以一试？”
段宁看向百花谷主：“谷主，你不想有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么？”
“那是什么？”
“您家姑娘这偏差太大，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赤脚大仙那里啊！”
段宁有些不想冒险，因为失败的代价太大了……
569 自身解药
“对了！”段宁突然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刚刚的白羽。
“温言姑娘不妨对刚刚的白族长一试……”
温言眉头轻蹙：“白族长，试什么？”
“白族长不是中了毒么，实话说，我那解药，不一定有效……”
“你说什么！”温言显得有些激动。
因为解药不管用的话，那就意味着白羽……
她不敢再想，呼吸有些困难的样子。
现在的她多想现在是一场梦，天一亮，竹儿来唤自己，一切归于往常。
不像现在，不管是自己的娘亲还是白羽，都在垂死的边缘挣扎着……
她的腿突然能抬起来般，边跑边问道段宁现在白羽他们的位置。
织音也忙追在温言身后。
温言心想：管他呢，试试吧……
已经这样了，有一丝的希望都要争取一下不是么？
少倾……
她气喘吁吁的奔到了段宁的内寝。
她的眸子通红，上不不接下气。
白羽瘫软在一旁的椅子上。
念安与雀翎立在一旁，梦语也站在不远的地方。
她喘着大气：“小叔……”
“温言？”念安转了头，颇感诧异。
“白族长他，怎样了？”
念安摇摇头：“好像没什么起色……”
“段宁说了，他下毒就没想过给解毒……”
雀翎不禁攥紧了拳头，愤恨的说：“我就知道！”
“我！”雀翎现在很想奔去段宁那里直接给他一拳。
不，这样都不能解气的感觉……
但他更舍不得离开白羽身边。
温言稍稍缓了缓，慢慢向着白羽走去。
她的心也是紧张的，因为她一点底都没有。
能不能解毒她也不清楚，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里。
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推测。
她更怕因为年代久远，赤脚大仙那一点血液早就被自己稀释没了……
她紧张的攥起了拳头。
织音跟在她身后，抓上了她的手，紧紧攥了攥，给她鼓励。
“我来试试……”温言站到白羽身边。
雀翎向一旁稍稍退了退。
念安一脸不解：“温言你这丫头，做什么？！”
“织音，帮我把那屏风拉过来。”
“好的姑娘。”
织音应后，雀翎也是一脸懵的帮着织音拉过屏风。
“你们几个，向后退退……”
念安抓住温言的手腕：“丫头，你要做什么？”
“我试试能不能救他。”
“你救？！你怎么救？！”
温言狡黠的笑了笑：“小叔，你忘了当年药仙可是要收我为徒的。”
提到药仙二字，念安不禁怔了下，因为他想到了他“儿子”，不过他马上回了神。
“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你不没跟他学习么？”
“小叔，相信我。”温言的眼神无比坚定。
“我……”念安有些犹豫的放了手。
只留下温言与白羽在屏风里面。
“织音，那丫头要做什么？”念安轻轻的问道织音。
织音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姑娘也是试试……”
“试什么？！”
“试试她自己能不能解毒……”
“啊？什么？！这傻丫头……”念安说着想要进去。
织音一把拉住了他：“小叔，相信一下她……”
570 白羽苏醒
看着织音对自己摇着头，念安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想要进去的步子。
雀翎有些懵，听了织音的话才回过神。
“什么？织音姑娘您刚说什么？温言姑娘要怎么救我们族长？！”
织音简单的说了下。
雀翎眸子闪动，内心不禁感动不已。
他攥紧了双手，心想：温言姑娘，雀翎其实一直都对您有些偏见了。
不过这次，真的是另眼相看的……
不管我们族长能不能走过这一遭，放心，以后温言姑娘你一定在雀翎心里光芒万丈！
雀翎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气氛越来越紧张起来。
外面的嘈杂逐渐也有些小了。
怕是打累了吧……
梦语转头看向那看不到的地方，心想：伤亡惨重吧？
事情已经这么大了，会不会已经闹到天界了呢？
他们大王会不会接受天罚？
但她不知道的是，魔界早就被结界笼罩了起来，所以现在在这里面发生的一切，天界那边是一点都没有察觉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言终是从屏风后出现了。
“姑娘！”织音激动地唤道她。
温言轻轻试了试额头，冲着织音微笑着。
织音忙迎上去，一下搀扶住有些虚弱的温言：“姑娘，有没有怎样？”
“还好……”温言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她面色惨白，唇色惨淡……
雀翎踌躇了下，轻声说了：“谢谢……”
他很想问问我们族长……
但他看着这样的温言有些问不出口。
“去吧，去看看他。”温言对雀翎微笑。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雀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念着谢谢忙奔到屏风后面。
白羽的眸子微睁，嘴角微微上扬，竟有些笑意的感觉。
雀翎满脸泪痕，有些懵的用手在白羽的眼前晃了晃：“族长。”
白羽白了一眼雀翎，没有说话。
因为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温言姑娘好厉害！”雀翎不禁感叹。
不过他又觉得白羽似是有些傻了，不然刚刚怎么会恍惚的看到白羽在笑？
他那扯了嘴角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笑吧？
雀翎有些懵……
“族长，您感觉怎样？”雀翎关切的蹲在白羽身旁。
白羽轻轻眨了眨眼。
雀翎不禁心疼白羽，心想：您就是傻，偏要单枪匹马的创魔界……
再说，您这心意，温言姑娘怕是都不知道的吧？
“织音，我们回去……”温言虚弱的呃对织音说的。
“回哪？”
“爹爹那边……”
“您现在着身子还要救那魔界小王？”
“不，我救的不是他，是我的娘亲……”
此刻的温言定不知道，夜曦剥离的那一刻，也是她娘亲香消玉殒的时刻……
躯体一直在，是因为夜曦的灵魂在维持。
这么多年那身体早就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织音的泪又汩汩的流下。
她心疼温言。
不过她也有些欣慰，终是看到温言这般的成长了……
再也不那般幼稚的小女孩，不是有任何事都拽着念安的衣袖，问他小叔怎么办的姑娘了……
571 红叶出现
温言身子已经很是虚弱，有些步履阑珊。
“姑娘……”织音心疼的唤道温言。
温言微笑着轻轻摇了头。
温言幼年时候的那张稚嫩的小脸与这张憔悴的脸，不断的在织音眼前重叠着。
泪水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多想一把把温言抱在怀里，告诉她，姑娘，咱不去了，不救他了，不行么……
但是这毕竟也是温言的一片孝心，她想救回的是自己的娘亲……
织音也是百般心痛，万般无奈。
魔界前厅……
惊鸿也参与到了与魔界的混战之中。
她也想脱身去寻温言她们，但是有些脱不开身……
魔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有些败下阵来。
因为缠斗过久，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再加上她又不想真的伤人，所以连连的闪躲、阻挡，更加耗费体力。
她现在很担心温言……
她不知道的温言现在的情况，念安也进去寻了，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她有些出神，就在这时她的右手臂被魔兵冲过来的剑划伤了，刹那她的剑就掉到了地上。
惊鸿瞳孔放大，有些惊恐，因为眼见着那剑便直接冲着自己第二次的刺来了。
魔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吧。
瞬间，她脑海晃出了红叶的脸。
此刻的她竟甚是想念。
她又苦笑了下，心想：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再来救我……
惊鸿没有躲闪，她闭上了双眸。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有些悲凉，她是在是太累了，她不想再躲了。
都是命吧……她心里这么想着。
这么难过的一生，就此放弃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可是当她这么想完，她都没能等来那一剑。
她微微诧异的睁开了眸子，只见红叶在身边保护者自己。
他正在与那些魔兵们缠斗……
惊鸿有些难以置信，霎时间便红了眼眶。
“假的吧……”惊鸿呢喃。
“这都是假的吧……”她的泪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往下淌。
“小心！”红叶一个转身左手拦住惊鸿，帮她躲掉了一旁的攻击。
“真的是你么？！”惊鸿已经泣不成声了。
“怎么可能？！”她愣在那，回不过神。
她想：难道是自己的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象么？
刚刚想到的红叶怎么现在就在自己眼前了呢？
都是假的吧……
她依旧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红叶才不顾忌魔兵的生命，手起刀落刀刀干脆利落，他辗转在惊鸿一旁，没有人能贴近惊鸿。
惊鸿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那。
红叶一个个闪影击杀着想要对他们攻击的魔兵。
惊鸿的视线模糊，她的心那么痛，已经要窒息呃那种疼痛。
她没想到还会见到红叶，没想到他还会保护自己……
没想到……
她想：他的心里还有我么？
“别哭了。”红叶趁空档侧了头对她说道。
但是眼泪这东西，有的时候怎么能控制的住呢？
“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红叶有些微微抱怨的语气。
惊鸿的眼泪还是在止不住的流着。
她想：红叶，真的是你么？红叶……
她的心，依旧疼着。
572 曾经甜蜜
惊鸿此刻的心态有些崩。
她总觉得这恍然如梦。
红叶就在自己的眼前厮杀着，这怎么可能是现实不是梦境呢？
他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
再度遇到红叶，后来他走的时候，那么的决绝，他是带着愤怒离开的……
那时的惊鸿以为自己已经流干了眼泪。
那再次遇见，惊鸿依旧心动不已，她以为就可以这样与红叶长相厮守的。
哪知也并没有过多久的甜蜜时光。
就连丹枫的出生，红叶都没能回到她身边。
那时的她，心是凉的吧？
她以为就此对红叶便死了心……
可现在，可现在……
这般的难过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爱他么？
她也不知道了……
他是来救自己的么？
他的心里还有自己么？
惊鸿依旧找不到答案……
因为毕竟那般甜蜜的时候，红叶也说过不会离开她。
会长长久久……
会永远……
可永远又是怎样的定义呢？
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惊鸿红了脸，害羞的不知所措。
那时的她也是少女的，那悸动的心，甜蜜的感觉，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那时候的红叶也没有这般冷峻的面。
他会温柔的对惊鸿说：“这样一牵手，可就是一生了，你可愿意？”
惊鸿羞涩的点着头。
那时候的惊鸿也不是这般的冰山脸。
她也是温柔的，也是爱笑的。
每日都沉浸在与红叶甜甜的幸福之中……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红叶是杀手。
后来更知道了他是远近闻名的刺客……
大多人都对他闻风丧胆。
但在惊鸿的眼里，他那么帅，她迷恋他。
最幸福的那段日子就是等待红叶回来的日子。
红叶是忙的，常常两三日都不露面。
回来的时候也常常是伤痕累累的。
惊鸿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再者，红叶伤情过重的时候，他会托来口信叫惊鸿不要太等他，会耽搁些时日。
那是他在药仙那里的日子。
那时的惊鸿也像个小女孩一般，傻傻的等着，只要红叶的脸出现后，那些等待就不再那么煎熬的感觉，她满是喜悦。
她知道红叶有他的生活，但是她，只有红叶……
红叶会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这几日你自己做了什么？”
惊鸿会仰着脸，一脸幸福的对红叶说：“想你，等你。”
每每这时红叶都会感动的把惊鸿揽在怀里。
惊鸿能听到红叶的心跳，那时的他们，是相爱的吧？
在红叶没有接单的时候，他也会带惊鸿出去逛逛。
两只手牵在一起，惊鸿以为那就是永远……
幸福对于惊鸿来说，就是那么简单，只要看到红叶，那就是她的幸福。
不论等待的过程里，她多么的难熬，多么的难过，多么的想念。
但只要看到红叶，那些便都烟消云散了……
她以为她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的。
可永远又是什么呢？
新鲜感的过后，是不是都有一段比较难熬的日子？
温柔的红叶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般的暴怒呢？
他不再对惊鸿温柔，不再对她微笑，而是对她叫嚣了呢？
573 深林偶遇
那时的红叶会温柔的捏捏惊鸿的脸。
会唱歌给她听。
会在出单回来满眼深情的对她说：“我好想念你……”
可……
惊鸿还记得那日，自己出门准备食材，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她被困在一处。
大雨久久没有要停的意思，她想，索性就这么跑回去好了。
回去再烧水洗澡便好。
但是路上那般泥泞，被雨水冲刷的也有些分不清路。
她努力的辨别着方向，但是，脚边一滑，她滚落了下去……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那么痛，她那么无助。
雨水与泪水混在了一起，她就那样躺在泥水中，无声的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都疼到更加难以动弹。
“有人么？”
她似是听到一个声音。
但是她的喉咙也好似发不出声音一般。
她想：我这是死了么……
“没有人的么？”
惊鸿努力分辨了下，声音的来源并不远，且是一个男声的样子。
雨已经小了很多。
惊鸿用手划拉了下手边，她摸到一块石头，她随意的向上丢了过去。
“果真是有人的对吧？！”小男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的样子。
惊鸿又摸到了自己的提篮，她用尽全力抓过篮子啪啪的怕打着泥泞的雨水。
她突然又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她满心都是委屈……
她想：我可是百花谷的妖精啊，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呢？
在人界不能施法……
原来做人，是这般无助的感觉么？
少时……
有个男孩子遛到了惊鸿身边。
“姐姐！”小男孩声音略显兴奋。
“嗯。”惊鸿艰难的发出了个声音。
“姐姐，你等等，我这就救你。”
惊鸿的眼泪又开始汩汩而流。
她被这孩子感动了。
萍水相逢的这么一个人，想要这般的救自己……
后来……
惊鸿被这个半大的孩子救起了。
那男孩唤惊鸿姐姐。
“你多大了，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成年了，今年刚满十六。”
“十六，好小呀。”
“姐姐你呢？”男孩甜甜的一笑。
惊鸿有些恍惚，这孩子笑起来的感觉与红叶竟有三分相似。
但是她又微微低头，自嘲般的笑了笑，心想：惊鸿啊惊鸿，你是太想念红叶了么？这孩子的眼睛那么大，你家红叶哪有这般的大眼睛？怎么就看谁都像红叶了呢？
“姐姐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
“姐姐还没说，姐姐多大了？”
“我二十有一了。”
“那已经成亲了么？”男孩说着开始打量起惊鸿的这间小屋。
惊鸿的心疼了那么一下，她想：成亲？
她对小男孩摇了摇头。
男孩瘪瘪嘴：“好吧。”
“那你呢，还没说，怎么只身一人跑到这林子里了？”
男孩憋着嘴：“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可家里偏给我安排了另外的婚事。”
惊鸿眉头轻蹙，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成亲的嘛？
还有，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是很难过的吧？
不然怎么会跑出家呢？
“那你喜欢的那女孩呢？没和你一起？”
574 初次分离
男孩突然红着脸低了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她，她还，不知道……”
惊鸿这下便笑了，觉得眼前这就是个傻小子吧。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男孩抬了脸，又瘪瘪嘴：“怎么办？没办法，不出半日我爹就会找人搜遍整座城的。”
“那你要回去么？”
男孩又低了头：“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要不要试着去找爹娘说清，再找那女孩说出你心里的话？”惊鸿觉得眼前这孩子蛮有意思，想要他能得到幸福。
毕竟，那也算是救命之恩，不是么？
男孩在路边看到散落的物品，即便被大雨冲刷过，也能看出那散落的东西是才刚买来的。
所以他猜测是不是有人从那个位置滚了下去。
这才救了惊鸿。
恩将不能仇报不是？
所以惊鸿决定帮他。
“所以，姐姐的意思，我要先回家的？”
“嗯，试着沟通一下……”
“好。”男孩灿烂的笑了。
翌日……
男孩没有来，惊鸿还有些微微的担心。
红叶也没有回来，惊鸿依旧想念与担心他。
毕竟，刺客这个职业，是那般的危险的……
行刺成功还好，被捉的，一命呜呼的吧？
索性红叶还未被捉到过……
但有一定的可能性也是要担心下的不是么？
又过了一日……
男孩满脸兴奋的来了。
见他的表情，惊鸿便知男孩说通了他的爹娘。
“看你这样子，事情成了一半？”
男孩开心的点头应着：“是的姐姐。”
“那就好，所以，就差那个女孩子了？”
男孩红着脸笑着点了点头。
“你可以的！”惊鸿拍了拍男孩的肩，给他鼓劲。
好巧不巧……
红叶在这时候回来了。
他的眸子明显一怔。
见到红叶的这个表情，惊鸿便知道，完了……
红叶误会了。
“你还有什么事？”
男孩一怔，连忙摇摇头。
“惊鸿，我有话和你说。”
惊鸿的心紧张起来，“砰砰砰”的跳动着。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是红叶会听自己的解释么？
惊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误会了自己和这个孩子。
“再见吧……”红叶的脸面无表情。
再不是往日回来时那般温柔的样子。
他没有轻抚她的头，温柔的微笑，没有宠溺的问她：“想我没？”
都没有，而是另外的三个字……
再见吧……
“这是什么意思？”惊鸿有些颤抖。
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是说永远不会放开自己的手么？
不是说好永远在一起的么？
不是说好满心都是自己的么……
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再见？！
惊鸿眉头紧蹙，难以置信这三个字是从红叶的口中说出的。
“你同那个男孩一起吧，我不想再从你这耽误时间了……”
红叶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惊鸿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她有些恍惚。
“假的吧……”她哽咽了。
就这样，红叶与惊鸿的第一次分别，就这般突兀的画上了莫名其妙的一个句号。
惊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回不过神，也从那时候，她再也不会笑了。
575 悲痛不已
也是从那时起，惊鸿才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
她拒绝所有的人。
她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封闭起来，包裹起来。
她的心那么空，她没有了笑容。
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去微笑。
更不知道，怎么再去与人相处……
开始的那几日，她整日整日的睡不醒。
她总觉得睁开眼，红叶会对自己温柔的微笑着，轻轻摸着她的头，唤她：小鹿……
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也会断断续续的做梦。
梦里的红叶那么的真实，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脸歉意的对她说：“小鹿，对不起，我回来了……”
每当这时的惊鸿，只是泪流满面的在这梦中醒来。
“原来不过是一场梦……”她轻声呢喃。
但是梦中的红叶那么真实，真实到她不愿醒来。
她只能哭累了睡，睡醒了哭……
梦中的红叶那么温柔，会对她说：“等我……”
那不过就是梦啊。
惊鸿知道是梦，都不愿醒来的梦。
“什么是永远呢？”惊鸿自言。
那些山盟海誓，都是泡影么？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没有了惊鸿的红叶，他会快乐吧？
再没有负担了吧？
也没有了牵挂吧？
他是不是快乐的？
这么想着，惊鸿的眼泪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流着。
她那么难过，她以为自己和红叶会这么一直的幸福下去的。
不是说，牵了手就不会再放开？
不是说，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是说，她若一直爱，他就一直在的？
惊鸿的头，越发的发沉……
她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就能那么决绝？
刺客所谓的一生，就那么短暂么？
都说杀手无情……
呵……
惊鸿不禁冷笑一声。
从那一天……
她换掉了她喜爱的粉紫色衣裳，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黑色。
自此，六界之中再没有那个甜美爱笑，黏着红叶的惊鸿了。
只有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冰山惊鸿。
她的心冷了……
她总是希冀着他还能回来，但日复一日的等待过后，她那最后一点小希冀也没磨没了……
她离开了这间曾经相守的小木屋，那里面有他们所有的甜美记忆。
也留下了惊鸿最后那些难过的回忆。
她知道，自己再也等不会红叶了吧……
他走的那么决绝，竟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她也是不干的吧，可是她又能怎样？
她捉不到他，他的行踪一向都是那么飘忽……
从来她都是等待的，都是等着红叶来寻自己的。
惊鸿站在小屋前，眼底尽是悲伤。
她想：红叶，我们就此别过了……
自此，再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了……
她转身离开了那片林子，最后的眼泪划过了她的脸颊。
她的心，依旧那么痛。
她回了百花谷，自此守在那一方小院，不在出去。
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没有想念红叶。
更没有人知道红叶呃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惊鸿。
后来，就连惊鸿都开始怀疑，那段日子的真实性，怀疑红叶的心里有没有过自己……
她只记得红叶那决绝的背影，没有一丝的留恋……
576 二度相遇
惊鸿以为她与红叶之间，自此再无瓜葛……
她就这么守在百花谷，此生都不会再与他相遇了……
但是温言进宫后，她安排竹儿去保护温言的时候。
宫城之上，四目相对……
那么多年，红叶还是那样，手持一柄刺，一席暗紫色的衣裳，同色的面罩遮面，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
但，惊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不止记得他那随风而动的紫色披风，更是那双一眼不忘的眸子。
看着那随风摆动的披风，惊鸿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时的惊鸿，也做了个淡紫色的披风，她开心的披在身上，转圈给红叶看的时候。
“你瞧，我也有披风了……”
惊鸿满眼的幸福。
红叶则是温柔的微笑着对她说道：“我有你……”
惊鸿的心，像是停跳了那么一拍一样，感动不已。
她的眼中有泪，她说：“红叶，能遇见你，真好……”
“我也是。”
那时的他们，内心都是幸福的吧？
不像此刻，二人面对着站在城墙之上，之间都是陌生感。
这么多年……
惊鸿很想开口问他：你还好么……
她终是没有问出口，就这么站在那。
她的鼻子有些微酸，她想：面前这人，我们曾相爱，想想就心酸……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着。
二人站在那，谁都没有开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惊鸿的心不禁又开始连呼吸都疼痛着。
她心中呢喃：惊鸿啊惊鸿，你是不是傻了，这么多年，那么决绝的男人，你还在心痛什么？
这么想着，她的眼角不禁湿润。
她想逃离。
她先转了身。
瞬间，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她满眼含泪的惊异的回眸。
是，是红叶抓住了她……
她的眸子满是惊异。
“这么多年了，你过得还好么……”红叶看上去竟有些紧张。
“就，就那样吧……”惊鸿有些不知所措。
她转过头，微微低下，他不敢去直视红叶的双眸。
少倾……
“成亲没？”红叶才挤出这三个字。
他是故意么？
毕竟要是百花谷的惊鸿成亲，那必定会是惊动六界的事情吧？
惊鸿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原来一直都是有着红叶的。
她忘不掉他……
忘不掉两人一起的那些时光。
忘不掉那些柔情的话语。
那些只对自己说过的永远。
那些许给自己成亲后的憧憬……
那些……
“对不起……”红叶轻声说道。
“那你呢？”惊鸿哽咽着。
“呵……你知道的，刺客无家。”
惊鸿的心，一疼，是啊，无家……
红叶突然也有些哽咽，他说：“宝贝，还能回来么……”
那一刻，惊鸿觉得天塌地陷的眩晕感，她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
她的心似乎要跳出她这瘦弱的胸膛一般。
她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是开心么？还是什么？
她不清楚，只觉得意外，感动，兴奋，错综复杂的心情袭上自己的心头。
红叶好像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可惊鸿愣在那，全身麻木……她很无措……
577 犹豫不决
惊鸿不知道要不要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她的心中有些悸动，那些甜蜜的回忆掩盖了以往的痛苦，像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放映着。
惊鸿低着头，轻声自言一般：“红叶，还记得你带我去看的那场戏么？”
“记得……”
红叶怎能不记得，他们唯一一次看的一场戏。
戏里的阿紫爱着宝生，而宝生却爱着上一世的晶晶……
他留着上一世的记忆，在这一世遇到了仙子阿紫，阿紫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而他满心都是晶晶。
当时的惊鸿为阿紫不值，为她惋惜。
因为宝生最后还在欺骗着阿紫，与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阿紫的仙器，可以使自己能回到上一世去救晶晶。
后来，阿紫进到宝生的心里，才发觉那里一直都没有自己。
她才恍然，宝生对自己说的会爱自己一万年，不过就是想要自己手里的仙器。
她在宝生的心里，留了一滴泪……
满心伤痛的离开了……
惊鸿看的很是伤感，她侧目看向红叶。
红叶发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抓上她的手，对她温柔的微笑。
“惊鸿，放心，我不会像宝生那般，你是我这一世的阿紫，我满心都是你……”
惊鸿被红叶说的很感动。
她狡黠的笑笑，对红叶说：“红叶，有个地方，我想住进去……”
红叶微笑：“哪里？我的心么……”
惊鸿有些害羞的笑着：“你呀，抢了我的戏词啦。”
“好，这里，你要住多久？”
“嗯……”
“不，我不要你回答，我这里，只要进来，就不能离开，好不好。”
“好……”惊鸿羞红了脸，把头歪进了红叶的怀里。
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的甜蜜的吧？
他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宝生都没有爱过阿紫……”惊鸿低着头，有些哽咽。
“可我，爱过你……”红叶也哽咽着。
这些年，他也是想念着惊鸿的吧……
不然他的眼底不会这般的悲伤吧？
“爱过……”惊鸿轻轻像是自言一般。
“不，我现在还爱你……”
红叶的这一句话，惊鸿的眼泪便像泉涌般不可抑制的奔流而出。
“小鹿走了，我这里也空了。”红叶指了指自己的心。
但是惊鸿并没有看到他的这个动作。
惊鸿的本体是鹿树，所以很多时候红叶都喜欢唤她小鹿。
会宠溺的刮刮她的鼻翼，温柔的唤着：“这是谁家的小鹿呀……”
“对呀，这是谁家的小鹿呀……”
“哈哈，我家的。”
每每这时红叶就会把惊鸿揽入怀里。
满心都是甜的吧……
“可你当时……”
惊鸿低着头，她的泪水已经打到了地面。
“我后来去找过你，可你已经走了……”
“哦。”
惊鸿艰难的呼吸着，她紧紧攥紧了拳头，她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她内心踌躇：惊鸿啊，惊鸿……你该怎么办？
惊鸿久久没有回答，红叶有些激动地从后面把她揽进了怀里。
惊鸿的心“砰砰砰”地紧张的跳动着。
她也还是爱着红叶的吧。
不然怎么会这般的犹豫不决？
578 再度被伤
惊鸿其实是在犹豫，她不是不爱红叶，她满心都只有红叶。
“刺客先生，没有了小鹿，过得……”
“不开心。”
没等惊鸿说完后面的话，红叶抢先说道。
“哦。”惊鸿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应道。
她不是不想再与红叶在一起，而是她怕了，她怕会再一次就那样被丢下。
“小鹿，回来吧，好么？”红叶在惊鸿的耳边轻柔的说着。
惊鸿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想：惊鸿，你不是一直都在等他的么？再试一次吧……
毕竟你们曾经那么甜。
“好。”惊鸿应道。
红叶紧紧抱住了惊鸿。
“真好……”红叶哽咽着。
这一刻的惊鸿相信红叶是爱着自己的。
经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再次相遇，依旧心动……
翌日……
惊鸿等在昨日与红叶说好的地方，红叶从树上跃了下来。
“你已经到了哈。”
“是啊……”惊鸿一如少女般笑颜如花。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这般由衷的微笑了。
她没想到，与红叶还能够再度在一起。
满心，都是幸福的吧……
二人牵手又回了之前的木屋，小木屋已经只剩残垣，破败不堪了。
“看着这里已经不行了呢。”惊鸿瘪瘪嘴。
“是啊……不过……”红叶转头微笑着看向惊鸿：“我们重新开始，所以重新找个地方。”
“好。”
就这样，惊鸿与红叶再度在一起了。
但是甜蜜与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
红叶就突然的失踪了……
惊鸿像往常一样等着他的归来。
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等到红叶。
过了些时日，惊鸿眼见着自己的肚子大了起来。
她有些无措……
她有了红叶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她想弄掉这个孩子。
可是端着药碗的时候，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掉进了药碗里。
她用手附在肚子上，那一刻，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因为，毕竟这个小生命，是无辜的吧……
惊鸿在这里等了六个月，都没有再等回红叶。
她想：就这样在她心里死了吧……
她又再一次的站在木屋前，泪流满面。
她轻声呢喃：“再见红叶……”
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这六个月，她几乎夜夜以泪洗面，那些甜蜜往昔更加成为了她的负担。
“红叶，难道这次你是来报复我的么？故意的么？更加要我痛苦的吗？”惊鸿哽咽着。
这一次，她真的决定要放弃红叶了，带着属于他的孩子，又回了百花谷。
念安见到她的时候，愣在那，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惊鸿，你这是……”念安一直盯着惊鸿的肚子，难以置信。
惊鸿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她面容憔悴，身心俱疲。
“这，是谁的……”
“还能是谁……”
“你又和他在一起了？”
惊鸿点了点头，泪又止不住的开始流。
“那么渣的男人，你……”念安心疼惊鸿的同时，痛恨红叶。
他知道他曾经伤过惊鸿，可这么多年之后，怎么又一次卷土重来了？
他更加怨恨的是惊鸿，为什么要再一次被他伤？！
579 痛下决定
后来的故事就都衔接上了，红叶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丹枫是自己儿子的这件事。
并且带走了他……
惊鸿追过去之后也没有见到红叶。
而现在……
回到现在。
此时，红叶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厮杀着。
惊鸿看着红叶的侧脸，泪水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心中低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干嘛还回来？！”惊鸿有些愤怒的冲着红叶低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
“过会儿再说，行么？”红叶显得有些无奈。
“你跟我在一起，是觉得累了么？”
“是！累！”红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惊鸿整个人都怔在那，喃喃的说道：“什么……”
“小心！”红叶拉了一下惊鸿。
由于刚刚惊鸿的出神，险些又被伤到。
但是红叶也因为这下，险些受伤。
惊鸿依旧有些回不过神，她满心绝望。
竟然和自己在一起觉得累？
“还回的去么……”
“回不去了。”
“为什么……”
红叶略显无奈，因为刺客不能有家，这是他们圈子都知道的事情。
可他偏偏却对惊鸿动了情，有了牵扯，有了羁绊。
他曾被威胁，找不到他红叶还找不到惊鸿么？
所以……
那次他重伤之后，只能隐在惊鸿身边，偷偷的看着她，不敢叫她发现。
也和别人说了他已经与惊鸿分开了，不要再去打扰她。
否则……
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谁人都知道红叶的心狠手辣，接的单从未有过没完成的情况。
他们以为心狠的红叶终于有了软肋，但是……
也没想，他能放弃自己所谓的爱。
他们不敢轻易对惊鸿动手，也知道了红叶不再回去那里。
对于惊鸿，只得作罢。
惊鸿不知道这些，只知道红叶的不辞而别。
红叶也想忘记她，但是他，做不到……
惊鸿诧异红叶的突然出现，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红叶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其实红叶也是怕的，他怕真的会有人对惊鸿不利。
毕竟，惊鸿真的是自己的软肋……
并且是唯一的。
惊鸿有些出神，但终是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受伤了。
她下意识的去扶上手臂。
“怎么，很疼么？”红叶担心的看向惊鸿。
“还好……”
“可是……”
血，已经浸湿了惊鸿的衣袖。
红叶神色紧张的张望着，此刻的他很想带着惊鸿能冲出重围。
管他什么争斗，他现在只想他的惊鸿能好好的。
“跟我来……”红叶抓上惊鸿的手腕。
惊鸿一怔，有些犹豫不决。
但依旧跟在了红叶的身后。
她内心复杂，她不知道此刻红叶的心是怎样的，更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了。
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侵袭着惊鸿的心。
她很想讨厌他，可偏偏又讨厌不起来。
她愤恨，愤恨红叶为何又要出现。
每每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就出现……
难道还要他再伤自己一次么？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便有些释然了。
她决定不再去折磨自己了……
这些年，没有红叶，过得也不是那么难过……
580 救治夜曦
温言那边……
“姑娘，可以的么？”织音担心的看着温言。
温言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
“可是……”织音想要说，很担心她，但是终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理解温言，理解她想要救她娘亲的那种心。
生养之恩，总是要报的不是？
“温言……”百花谷主见到温言这般憔悴。
不禁有些心疼。
温言对他微笑了下。
“段王，我还可以。”
段宁有些喜出望外，眸子里闪了下：“温言姑娘所指的是？”
织音白了一眼段宁：“您还看不出么？我家姑娘的血也有解毒的效果，不过……”
“不过什么？！”段宁紧张的追问。
织音深吸了口气，皱皱眉，略微心疼的看向温言，又看向了段宁：“不过，效果远不及赤脚大仙的……”
“所以呢？”段宁追问。
“所以……要，多一些……”
段宁怎么会有所谓，这毕竟是自己的圈套，只要能救夜曦，再牺牲一两个，不管是谁，他都是无所谓的。
他假装担心温言，满面愁容的说道：“那温言姑娘身子可还能受得住？”
温言摆摆手，气息微弱的说道：“无妨。”
“温言……”百花谷主对温言轻轻摇了头。
“爹爹，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您放心。”
百花谷主依旧一脸的担心。
他也是为难的，他既想救自己的娘子，又不想温言受伤。
织音深吸一口气，不禁攥紧了拳头。
“那，段王，您找个地方？”温言示意段宁。
段宁忙回了神，应道：“好好好，这边，这边……”
出了魔界的牢狱，走了一小段路，段宁引着他们进了魔殿的客房。
客房布置的很是规整。
纤尘不染，但是一看就能看出没有人留宿过的样子。
“这里，可以？”段宁伸手示意温言。
“可以……”
段宁又嘱托了下温言，又给了温言一颗有少许破损的灵珠。
“这是？”
“夜曦分离出来，没有灵珠就不会有本体，这是我给他准备的，还有劳温言姑娘了。”
“段王您客气了。”
温言心想：这虽说是魔界的错，但还是各退一步的事情。
不然会是两败俱伤的吧？
夜，已经逼近了子时，温言很是乏累。
但她依旧强打着精神。
“段王，还请您与爹爹他们移步……”
“不能等在这么？”
“我不想有人看着。”
“好好好。”段宁忙应了下来。
只要能救夜曦，只要夜曦能回到自己身边，这些都是小事。
织音也被温言关在了门外。
她很是担心，贴着门，指尖冰凉。
因为温言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万一……
她不敢多想，只在内心碎碎念着：姑娘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没事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竟然两个时辰都过去了，不见屋内有什么动静。
“段宁这是？”百花谷主有些按奈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啊。”段宁也显得很焦急。
“不如进去看看？”织音说道。
“再等等吧……”段宁深吸了口气。
581 失去夫人
又一刻钟后，织音等不住了。
“不行了，谷主，我要进去！”
“这……”百花谷主既担心又为难。
但织音不管这些，她敲了敲门，唤道：“姑娘，姑娘……”
温言并未应答，织音一下子撞开门冲了进去。
霎时……
她愣在那。
“姑，姑娘……”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温言的娘亲昏在那，还有另一个男人也昏在那。
那应该就是夜曦了吧……
温言也是昏在那的，但是……
温言之前如瀑的漆黑长发，现在已然变得雪白，随着她倒在一旁的身子，散落一地……
织音颤抖着，蹲在温言身边，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捧起温言的白发，哽咽了。
“姑娘……”
百花谷主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他的心异常的疼痛。
只有段宁，见着了夜曦，满心欢喜。
他奔到夜曦身边，轻轻推推他，喜悦的唤着他：“儿子，儿子……”
夜曦头面着地面，没有反应。
段宁有些喜极而泣。
他抹着眼泪，看向百花谷主：“谷主，您这大恩大德，段某某齿难忘……”
可就在这时，百花谷主夫人的躯体，开始渐渐的消散……
百花谷主还在温言满头白发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这又……
他整个人都惊在那。
段宁心中喊道：不好！
他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毕竟这些年夜曦基本吸光了这具躯体上的所有灵力。
唯一就是夜曦的魂魄还在维持着。
可现在……
有这么一瞬间，他很想逃……
可是这就是他们魔界，他能跑去哪？
“谷主……”段宁轻轻唤了谷主。
但是他并没有听到，他蹲在他夫人的身边，伏在她身上，痛哭流涕。
到最后，他都没能保护好她……
当初结婚时的信誓旦旦，在这一刻，都成了谎言一般。
说好的相守一生，这就成了泡影了么？
那躯体，依旧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着。
百花谷主却只能眼见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以为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可却……
连最后的一面都没能见到。
最后，烟消云散，消逝不见了……
百花谷主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他在魔界不能太过于表现。
他愤恨的看向段宁，他猛地起身，对段宁嘶吼着：“就是因为你们！”
织音心想：不好，谷主要暴怒了……
段宁见状，连忙抱起了夜曦。
他想：夜曦可不能再受到什么伤害啊……
这才刚用骗局把他解救回来……
自己怎么能再失去他？
是啊，段宁不想再一次失去夜曦，但是这对百花谷主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样？
多年前他“失去”过一次夫人，现在又眼见着在自己面前消散。
这样的内心，有谁能体会？
他段宁不想体会，为何偏偏要让他体会？！
“你明明知道的，对么？！”百花谷主上前揪住了段宁的脖领。
“谷主，您稍安稍安……”
段宁把夜曦向身旁侧了侧。
夜曦的身子那么轻，那么虚弱……
段宁可不想他的宝贝儿子受到什么伤害。
“你叫我怎么安心！”百花谷主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