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来钱路子
YY010：“八八，你的伪灵符都是你自己画的吧？”
叶梵眼珠子动了动，回道：“是啊，练了好久才画成功，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YY010：“那八八以后有多的符，能给哥几张吗，不，是卖给哥几张吗？要是有其他什么镇灵符，锁灵符，哥也想要，价格随你开。”
叶梵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故作不悦道：“十哥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个团队的兄弟姐妹，谈钱伤感情。”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就一张符嘛，葛灵道人卖给哥一张三万八，咱自己人就收点材料费，就三千八一张好了。”
一扎质量好些的黄纸五百张才不到一百块，平均一张黄纸不到一块钱，以她现在的符道修为，画一张伪灵符毫不费力，成本价不过几毛钱的东西卖出三千八，她自己说出来脸都燥得慌。
但是YY010听在耳里却是感动得不行：“妹子，以后你就是哥的亲妹子，哥也不能坑你，我知道你画符也需要耗损精力和元气，怎么也得加点辛苦费，这样吧，就九千九一张，行不？”
九千九？
叶梵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声音有些虚：“十哥，不用那么多……”
YY010：“那就这么定了，哥一会给你发地址过去，你先给哥发十张过来。”
十张？一张九千九，那十张就是……九万九？
我靠，土壕啊！
叶梵狠狠咽了下口水，她要发财了！
“好的，十哥。”
挂断电话的时候，叶梵整个人都是飘的，她不会是在做梦吧！这么容易就赚就了十万？
叮咚！
是YY010发了地址过来，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嗯啊！”对着幽灵手机狠狠亲了一口，叶梵仰头无声大笑，一符在手，天下我有，发财致富不是梦。
如果这时有人正好过来，看到她手舞足蹈的样子，一定会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从楼顶下来，叶梵简直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接下来的三节课，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过，笑得王雅总是分神看着她，就怕她受刺激过大，精神失常。
她决定了，以后要把叶梵当最好的朋友，关心她，爱护她，让她感受到世间还是有温暖的。
“叶梵，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上完最后一节课，叶梵刚收起书本，王雅就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友好地邀请她一起同行。
“好啊。”叶梵回以一笑，转头对刚睡醒的陆君语邀请道：“陆哥，一起？”
叶梵此话一出，旁边几个女生和陆君语都愣了。
和大姐大陆哥一起去食堂？呜呜呜，传闻陆哥所到之处，不是‘血流成河’，就是‘尸横遍野’，她们还不想死啊！
陆君语瞥了瞥那几个女生恐惧的表情，恶劣地咧开一口大白牙：“好啊！”
“那个，叶梵，我们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不去食堂了，再见。”几个女生冲着叶梵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得连影都见不着了
叶梵哭笑不得地看着陆君语，调侃道：“陆哥威名之甚，足以让小儿止夜啼。”
陆君语耸了耸肩，表示不关她的事，是她们太胆小了。
第四十六章 叫嫂子吗？
叶梵和陆君语相携走出教室，同学们对这一幕表示惊悚，居然有女生敢走在陆哥的旁边？真乃勇人也。
“哎，等等我。”王雅咬着唇，在好朋友和害怕之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以大无畏的勇气战胜对陆哥的害怕，追了上去，不过却始终离陆君语五步远。
男生的友谊有时就建立在一顿饭上，女生的友谊有时就是几分钟的事，即便是她们三人这种奇葩的组合。
等到了食堂的时候，王雅已经陆哥长陆哥短地叫着，还主动承包着打饭的活。
然而凭咱陆哥在江湖上的地位，还真没她出力的机会。
三人刚一进食堂，就听得一嗓子变声期如鸭子般的吆喝：“陆哥，这儿呢。”
叶梵打眼看过去，十几个男生占了几个餐桌，每个人身上的校服穿得都歪七扭八的，一看就是学校里的不良学生，其中一个长得最壮硕的正冲着她们猛挥手。
王雅被这阵势吓得猛缩在叶梵的身后。
陆君语一手插着裤袋，帅气无比地带着她们两人走了过去，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然后对着那一群不良学生道：“她叫叶梵，她叫王雅，现在是我的人，你们罩子给我放亮点，谁敢欺负她们，都给我往死里揍。”
“好哩，陆哥放心，您的人，咱兄弟一定当宝贝护着。”声音如鸭子般的壮硕男生啪啪地拍着胸脯，一脸豪迈道。
“陆哥，认识您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身边带着妹子，小伙伴们表示惊呆了。”
“陆哥就是陆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俩，陆哥，兄弟们要叫嫂子吗？”
王雅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瞥向陆君语的目光怪怪，以她神奇的脑回路，不是在怀疑她的性别，就是在怀疑她的性取向，这情景实在像是黑老大带嫂子给兄弟们认识。
叶梵也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满脸通红，这场景太诡异了，害她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陆君语的胸口。
陆君语剪的是一头男女皆宜的短发，穿着一身男生的校服，行为动作没有一丝女气，比男生还爷们，如果不是胸前确实能看到出两个小笼包的形状，她也要怀疑她是不是男扮女装。
啪！啪！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老子一天不打你们，就皮痒了。”陆君语一人赏了说话的两个沙雕男生一巴铁沙掌，打得他们哇哇直叫讨饶。
“别理他们，每次说话都是在挑战人类智商的底限。”陆君语松了一顿筋骨后，对着叶梵她们两人介绍道：“声音像鸭子叫的这个叫熊世峰，脸上长痘的叫汪旭，只长肥肉不长智商的这个叫郝飞，他们都是我兄弟，以后也是你们兄弟，我要是不在学校，有麻烦找他们就好。”
“你们好。”叶梵和王雅朝他们点了点头，以前要是在学校见着他们，绝对吓得有多远跑多远，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们居然会跟他们同桌吃饭，还称兄道弟，世事真是奇妙。
叶梵却喜欢上这样的氛围，轻松自在。
汪旭和郝飞朝其他兄弟使了个眼色，然后齐齐道：“两位嫂子好。”
“欠揍？”陆君语拳头刚举起来，十几个男生哗啦一下就跑没了，那横冲直撞的势头吓得食堂里的其他同学都躲的远远的，当真是‘鸡飞狗跳’。
叶梵看着这一幕笑开了：“他们挺可爱的。”
陆君语挽了挽袖子，笑道：“都是些不打不老实的家伙，等我有空教你两招，哪个不听话，就给我揍。”
第四十七章 警察上门
下午上完三节课，叶梵婉拒和王雅同路回家，去了隔学校不远的叶家饭馆。
她背着书包，脚步轻快，一路都带着愉悦的心情，今天对她来说真是美妙的一天，既小小报复了渣男贱女，又交了两个好朋友，最重要的是有了来钱的好路子，以后她爸妈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然而当来到叶家饭馆，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叶家饭馆门前围着不少人，叶梵脸上笑容收敛起来，用力拔拉开人群挤进去，看见的一幕让她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雪白。
小小的饭馆里站满了人，却不是吃饭的客人，而是身着制服的警察和便衣刑警，她的爸爸手中带着手拷，满脸惊惶地摇着头叫道：“我没有杀人，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
她的妈妈一手拉着叶父的手臂，一手推桑着要带走叶父的民警，哭叫着：“你们抓老叶做什么？我家老叶不会杀人的，你们别冤枉人。”
杀人？她爸爸杀人？
叶梵觉得这两个字放在她爸身上实是天方夜谭，她直接突破阻拦的警察，冲到爸妈身前，将他们两人护在身后，像只准备战斗的小兽，怒视着眼前的警察：“你们不能抓我爸。”
“小妹妹……”一名制服警察见叶梵穿着校服，摆出好言相劝的态度，话还没开始说，就被人按了下手臂阻止。
“妹子，是你啊，咱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叶梵这才注意到其中一个便衣刑警竟然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刑侦队长冯森，他此时正满脸笑容，若是忽略他锋利如刀的眼神，真当让人以为他们是两熟人见面在寒暄。
“冯队长，我爸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抓他？”叶梵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漆黑的眼中染着惊怒之色。
“妹子，他是爸爸？那还真是巧了。”冯森依旧是一副老友寒暄的样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梵戒备地盯着他。
“没啥意思。叶卫国先生涉嫌与种花籍女子李巧静被杀一案有关，我们就是来请他回去协调调查，妹子，别那么紧张嘛。”冯森说着示意身后的两名警察上前押上叶父。
叶梵身子刚一动，冯森笑咪咪的声音就响起：“妹子，警民合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哦，你别让我们难做，我们自不会做得太难看。”
叶梵听出他话中的威胁，咬着下唇，没有再动。
“啊，你们别过来。”叶母见警察又要带走叶父，尖叫着不断将警察推桑开。
“妹子，劝劝你妈，不然妨碍公务的罪也不小。”冯森朝叶梵靠近，抬了抬下巴，语气非常欠揍：“我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叶梵紧咬着牙垠，真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但冷静下来她也明白，警察既然上门，连冯森都出马，一定是有什么证据指向她爸，她们再胡搅蛮缠也没什么用，还得再加一条妨碍公务罪。
叶梵拉住叶母，眼睁睁看着叶父被押走，还有警察从后厨房里拿走了几把刀和几样器具装在证物袋里。
“叶妹子，若是想起点什么，记得到警局来找我哦。”临走前，冯森对叶梵说道，话里总是藏着话。
第四十八章 安抚叶母
“妈，妈。”看着丈夫被押上警车带走，叶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场晕倒。
叶梵焦急万分地扶着叶母，周围人群站得远远，对着她们母女和饭馆指指点点，就连那些昨天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熟客也站得远远的，就怕和她们叶家扯上关系，好似已经给她爸判上了死刑。
叶梵脸皮烧红，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她相信她爸不会杀人，她一定要找出真正杀害李阿姨的凶手，还她爸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最后还是在张大爷的帮忙下，把饭馆给关了，叶梵把叶母送回了家，她只是一时急气攻心晕了，回到家里给她喂了点葡萄糖水就醒了过来。
叶母一醒过来就紧紧抓着叶梵的手，第一句话就是：“梵梵，快，打电话给你姐，你姐聪明，她一定会有办法的。”随即，呜呜哭道：“我的芸芸，你怎地还不回来，你爸出事了，妈该怎么办，呜呜。”
叶梵神情一顿，反手将叶母粗糙的手包裹在她小手里，无声给予她力量：“妈，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那是你爸。”叶母哭得满脸都是泪，慌乱无措：“对了，打给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大伯他们，找找人，找找关系，一定要把你爸给救出来。”
“还有你李叔，听你爸说，他门路很广的，对，打电话给你李叔。”
叶母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庭主妇，一遇事就没了主力骨，叶父出事，她的世界更是塌了一半，除了哭和打电话打人帮忙，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叶梵按住她掏手机的手，声音低缓道：“妈，你别急，好好休息，就算要找人帮忙，也得先打听清楚情况，我这就去警局了解下，再打电话给爷奶他们，行不？”
叶母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叶梵的话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安稳了下来，一边流着泪一边点头道：“对对，梵梵说得对，那你快去。”顿了一下，猛地站起来道：“不行不行，你还是只是个小孩子，你在家好好呆着，妈去警局。”
叶母这般状态，叶梵怎么放心让她一人在外面乱跑，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面容严肃，口气沉稳道：“妈，你就听我，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相信我，我一定会让爸爸平平安安回来的。”
看着叶梵稚嫩的小脸上坚毅严肃的表情，叶母整个人真地奇异地冷静了下来，心头酸酸，家里突生变故，自己又是个没用的，逼得孩子快速成长来撑起这个家，这时她又忍不住想，要是她的芸芸在家里就好了。
“妈，你还记得楚一尘吗，他是局里的法医，李阿姨这个案子，他也有参与，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爸的情况，你一个在家别乱想，爸一定会没事的。”为了给叶母一颗定心丸，叶梵把楚一尘给拉了出来。
果然，一听到楚一尘是法医的身份，并且和叶梵有联系，叶母不再犹豫，点头同意让她出门。
叶梵刚走出大门，就听到屋里叶母打了个电话出去：“芸芸，你爸出事了……”
第四十九章 前往警局
夜幕降临，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海城三月的风，还带着丝丝湿冷。
叶梵身上只穿着校服，坐在滴滴车后座时，手脚都是抖的，她背靠在椅背，双掌盖住了脸，掩去脸上的无助。
她在叶母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其实她只是在强撑，她心里也在害怕，也很惶恐。
她有系统，她修习道术，她在慢慢变强，但是当她爸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才发现当真的有事发生的时候，现在的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她更怕她爸真的和李巧静被杀一案有关。
海城警察局门口，叶梵下了车，脸上已经恢复了沉静，漆黑的双眸在灯光下显得比以前更为深邃。
望着警察局里面的灯火通明，叶梵脑海里不禁浮现，叶父被冯森刑侦问讯的一幕，疲劳轰炸，心理战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身心受折磨。
叶梵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她骗了她妈妈，她不是来找楚一尘，她是来找冯森的。
“叶妹子，若是想起点什么，记得到警局来找我哦。”冯森今天临走前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响着，既然他还在怀疑她，那她就送上门。
刑侦大队会议内，刑侦警员和技术组正在开案情分析会，一个技术组女警员站在投影幕布前。
投影幕布上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拍的死者后颈伤口的照片，一张是一把十字型螺丝刀，上面染满了血迹。
技术女警员手中拿着只笔点在死者伤口的照片上，说道：“法医组提供过来的验尸报告上，依据死者这个伤口的深浅，肌肉萎缩和血液凝因，判断是死前造成，且并非是致命伤，从伤口的形状上来，与在死者家中找到的这把十字型螺丝刀很吻合。”
随手指向另一张照片继续说道：“我们技术组做了对比，证实死者后颈这个孔状伤口正是这把十字型螺丝刀造成的。”
“这是我们目前确认的第一把凶器，上面的血迹，技术组做了血样分析，证实是属于两个人的，一个是死者李巧静，另一个是属于男性。”
“是叶卫国的吗？”刑侦队员小钟问道。
坐在会议桌旁的另一个技术组男警员翻着桌上的一份报告，看着坐在上首的刑侦队长冯森，点头道：“叶卫国的血液分析与凶器上面的血迹分析完全符合，可以证实凶器上面的血迹正是属于叶卫国。”
“法医对叶卫国进行了活体取证，他的右手背有一条新的划痕，也与凶器符合。”
“再加上在死者家门口发现的那枚金色袖扣，也证实是属于叶卫国所有，种种证据表明，叶卫国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并极有可能与死者发生过打斗。”
“那没跑了，这个叶卫国就是凶手无疑了。”另一名新来的刑侦队员丁一凡一拍桌子激动说道。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看着他，丁一凡年经的脸上闪着激动自傲的光芒，信心十足地分析道：“我觉得是这样，叶卫国想杀死者李巧静，李巧静反抗时扯掉了他衣袖上的袖扣，并顺手拿了把螺丝刀划伤了他，叶卫国恼怒，抢过螺丝刀扎进李巧静的后颈，最后将她残忍地杀害。”
第五十章 大胆假设
冯森点了点桌面，问道：“杀人动机呢？其他凶器呢？我们从叶家饭馆带回来的刀具等经过验证无一是凶器。”
“杀人动机？”丁一凡挠着头，双眼忽而发亮道：“我觉得是桃色纠纷，小区里的居民都说，死者李巧静天天打扮地时髦妖艳，不安于室，和很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和叶卫国家关系很好，两人之间一定是双双出轨了，然后叶卫国想回归家庭，结束两人的关系，李巧静不让，还威胁他，最后叶卫国把心一横，将人给杀了。”
“其他凶器嘛？”丁一凡想了一下，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被他给扔掉了。”
话音刚落，迎头一本报告就砸了过来，冯森火大地指着丁一凡骂道：“你是怎么从警校毕业的？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靠想像，不是靠你觉得，你这么会想，怎么不去写小说，来当什么警察。”
丁一凡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服地嘀咕着：“办案不就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也是你自己说叶卫国嫌疑最大。”
“我叉……”所以说冯森最讨厌这种毫无经验，又自以为是的新人。
“你特么有认真看过资料吗，有认真看过叶卫国的供词吗？”这个案子，上头很重视，限他限期破案，他已经很上火了。
“看看，李巧静是做美容产品推销，每天画妆，打扮时髦有什么问题？说她不安于室的都是些嘴碎主妇的主观臆断，没有一人能肯定，且有证据证明她和婚外男子有亲密关系，相反，有大部分的证词，都说李巧静和丈夫赵瑞感情深厚，夫妻恩爱，性格开朗，乐于助人。”
冯森拿着资料报告在手中甩了甩，声音哄亮道；“我们也对叶卫国问讯，他的供词是怎么说的，小钟，你说给他听听。”
小钟轻咳了一声，看着丁一凡说道：“叶卫国否认自己是凶手，螺丝刀上的血迹，和他手背上的伤，还有他掉在死者家中的袖扣，他说是当晚他下楼时，正好看见李巧静在修她家的大门，他好心上前帮忙，在接过螺丝刀的时候，一时不小心被划到手背，袖扣掉了都不知道，修好门之后，他就离开了，停留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说完，他笑嘻嘻地看着冯森，缓和气氛道：“冯队，新人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哪知这个丁一凡还真是个不懂看眼色的铁憨憨，他还看了一眼叶卫国的供词，反驳道：“李巧静死了，那栋居民楼里又没有装监控，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洗脱嫌疑，给的假口供，他说的也太巧了。”
“那就去查，去找证据，来证明你的大胆假设。”冯森霍然站起来，拍着桌子大怒道：“都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去查证叶卫国口供的真假，去查叶卫国和李巧静的关系，去查其他凶器的下落……”
“冯队，我们先出去了。”丁一凡还想再说什么，小钟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给扯出会议室，其他人也赶紧收拾着往外溜，冯队的怒火连他们局长都要退避三舍，也只有新人无知无畏。
“冯队，外面有个小女孩说要找你。”溜出去的小钟从门外伸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说道，然后他就惊悚看到，方才还一副暴怒狂狮样的冯队笑了，笑得……嗯，有那么丝丝猥琐。
第五十一章 正面交锋
“妹子，喝茶。”小钟给叶梵端了杯茶，然后别有深意了看了自家队长一眼，带着淫淫的笑容退出会议室。
刚一关上门，刑侦队里的同事就乌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开。
“怎样怎样？那个妹子是冯队的什么人？是小女友吗？”
“哎哟妈呀，老冯这条万年单身狗，居然偷偷藏了个小女友。”
“看她穿着校服，还是个高中生吧！卧操，冯队这个禽兽，老牛吃嫩草，玩养成啊？”
“不是，那个……”
“啪，老陈，别说了，你妹是没希望了，你刚没看到冯队听到他小女友来了，脸上那笑容，啧啧，跟偷着腥的老猫似的。”
“小钟你这是什么鬼比喻，不怕冯队拉你去健身室？”
“那个妹子她……”
“老陈啊，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吧，这个妹子她……”
“这个妹子她是叶卫国的女儿。”一直被打断的老陈突然发出狮子吼，把所有人都给吼蒙了。
“我XXX，不是吧，冯队这玩得够大的，把老丈人给抓局里来了？难怪人小女友杀上门来，给冯队点个蜡。”
“叶卫国的女儿？姓叶？哎，这么说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下午去叶家饭馆，队里也就老陈跟着过去，但发现李巧静死亡那天，队里有好几个人跟着冯森一起出警，这时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妈呀，原来是她呀！我就说那天冯队态度不对，这是一见钟情了呀。”
“她不是楚法医的妹子吗？我看楚法医对她很爱护耶，这是两男争一女？”
会议室外吱吱喳喳的声音毫不影响到里面的两人。
冯森像个拿着糖诱骗无知少女的怪叔叔，坐在叶梵旁边的桌子上，推了推桌面上的茶杯，扬着亲和的笑容道：“叶妹子，来哥这不用客气，快喝，暖暖胃。”
“不用，冯警官，我想见我爸。”叶梵将茶杯推远一些，开门见山道，面色沉稳，眸光漆黑深邃，面对冯森刻意施下的压力，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是个还在校的高中生。
冯森暗自啧啧了两声，很是为难道：“按照规定，你爸叶卫国是重大嫌犯，不给探视，但是……”
冯森故意拉长了音，直到叶梵抬眸看他，才笑眯眯道：“但是，咱俩谁跟谁，为妹子破例，是我的荣幸。”
这个变态！
叶梵暗暗在心里给他比了个中指，面上表情不动，高冷地点了点头：“谢谢冯队。”话音未落，人已经站了起来，示意冯森带路。
冯森表情一噎，既而笑开，比起之前的带着阴谋的笑容，这个笑容多了那么点深意。
审讯一室，冯森打开了门，对着叶梵轻柔道：“你爸就在里面，进去吧，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好。”叶梵压抑心头的激动与紧张，面无表情地点头，走了进去。
冯森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小钟及一干队员立即冲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叫开。
“冯队，你这是以权谋私，叶卫国是重大杀人嫌犯，你让跟他女儿单独见面，这是违反纪律的。”丁一凡一脸气愤，率先发出指责。
“你小子还年轻，冯队这是真爱，万年单身狗的痛，你不了解。”小钟一把扯开丁一凡，冲着冯森挤眉弄眼道：“冯队，你说对吗？”
第五十二章 父女相见
“对你个头。”冯森白了这群没个正经的下属一眼，转身进了隔避的监控室，里面有两名刑侦人员在操作着，其中一台显示器上显示的正是叶卫国所在的审讯一室的情景。
冯森对他们点了下头，一名刑侦人员在操控台上扭了个按扭，叶卫国和叶梵的对话便在监控室内响了起来。
下属们面面相觑，小钟讶异道：“冯队，你是故意的？你不怕小嫂子知道，跟你拼命吗？”
“你小子能别整天想这些情情爱爱吗？”老陈名叫陈桐，是个老警员，对这些小年轻真是无语，直接对着他的后脑勺拍了过去，然后面色凝重地对着冯森道：“冯队，你想用叶卫国的女儿套他的话。”
“叶卫国的口供乍一看并没有漏洞，但我总觉得他还隐瞒了一些事。”冯森摸了摸下巴，目光却是凝视在监控中叶梵的身影上，低吟道：“叶梵这个女孩子，从一见面就给我很奇怪的感觉，面对凶案现场，普通人再怎么好奇都不敢接近，她却故意接近……”
“冯队你是怀疑叶卫国的女儿知道些什么？或者她也是同谋？”老陈惊诧不已。
其他刑侦人员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小钟更是直接惊呼：“冯队你在怀疑小嫂子？”冯森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小钟讪讪闭上了嘴。
“她既然也是嫌疑人，那更不能让她和叶卫国呆在一起，要是两人趁机串口供怎么办？”丁一凡转头就要出监控室，“我去把人给抓起来。”
“站住。”冯森喝斥了一声，颇为头疼道：“老陈，这小子以后由你带着，再这么冲动不用脑的话，就给我滚出刑侦大队。”
“我……”丁一凡不服，黑着一张脸就想和冯森理论，被老陈一把拉住。
审讯一室内，叶卫国紧紧拉着叶梵的手，老泪纵横，不停地重复着：“梵梵，爸爸没有杀人，爸爸没有杀人……”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
叶梵看着心里疼痛无比，她吸了吸鼻子，动作轻柔地为父亲擦拭脸上的眼泪，语气轻缓地重复道：“爸，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我相信你没有杀人……”
在叶梵的安抚下，叶卫国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梵梵，你怎么会来警局？你妈呢？她没事吧？”
“爸你放心，妈没事。”叶梵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单刀直入问道：“爸，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警察会说李阿姨是你杀的？”冯森只给她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浪费了一分多钟了，她必须尽快搞清楚来龙去脉。
一提起这事，叶卫国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又惊恐起来，说起话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杀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晚，那晚，我去你钱伯伯家，李，李巧静门坏了，我给她修，划伤了手，她还用消毒水帮我，我离开的时候，她，她还活着，后来不知怎么死了……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那后来呢？你就去了钱伯伯家？”叶梵按住了叶父颤抖的身体，心头恍然，一定是她爸给李阿姨修门时落下了什么痕迹，才让警察找上门。
第五十三章 见到凶手？
叶卫国看着女儿幽深沉静的黑眸，惶惶不安的心忽然就被安抚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用力抓着她的双手道：“对，我去了你钱伯伯家，聊了会天，喝了会茶，当天你刚出院，因为不放心你，我就回家了，回来的时候……”
像是想到了什么，叶卫国浑身又颤抖起来，脸上惊悚的表情比之前还要可怕，像是……见鬼了一般。
叶梵眸光一凝，反手握住叶卫国的宽大的手掌，急切问道：“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什么？爸，你是不是见到杀害李阿姨的凶手？”
监控室内刑侦大队的警员听到这话，精神顿时均是一震，都趴在监控电脑前，感觉这个让他们头疼多天的案子就要破了，唯有冯森冷静地看着监控中的叶梵，眼露思索之下。
“凶手？什么凶手？”叶卫国的精神有些恍惚，他茫然地看着叶梵：“我不知道什么凶手，我只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古代女人，她有两个头……好可怕，梵梵，真的好可怕……”
叶卫国像是疯了一样，突然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把叶梵和监控室内的警员都给吓了一大跳。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叶梵害怕地紧张着叶卫国，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监控室内，一直关注着叶梵的冯森突而凝神看着她抱着叶卫国的手，然后扭头吩咐道：“叶卫国情绪不对，去请楚法医过来。”
说完率先走出监控室，去了隔壁的审讯一室，跟在他身后的小钟和丁一凡会意上前分开叶家父女，并将叶卫国带出审讯室。
叶梵想追出去，被冯森给拦住：“妹子，时间到了，我送你出去。”
叶梵泪眼婆娑地看了冯森一眼，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点头。
两人刚走出刑侦部门，就看到老陈带着楚法医匆匆而来。
楚一尘看到叶梵，脸上表情止不住的讶异，脚步一停，惊问道：“叶梵？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冯森，眉头蹙起：“冯队，你这是……”
“楚法医，叶卫国状态不太好，麻烦你给他看看。”冯森拍了拍楚一尘的肩膀，笑了笑打断他的询问。
楚一尘闻言担忧地看着叶梵。
“楚大哥，我爸麻烦你了。”叶梵只是客气地说道，并没有说其他。
楚一尘顿了一下，点头说了声好，然后跟着老陈往里走，临走时深深地看了叶梵一眼。
“叶妹子和楚法医很熟？”两人并肩往外走，冯森若无其事问道。
叶梵脚步猛地一顿，转过身，正面对着冯森，犹带稚嫩的脸上严肃而镇重，声音沉缓道：“冯警官，我只说一次，第一，我和楚大哥的关系只是比你多见过一面的朋友，第二，我爸绝不是杀李阿姨的凶手，第三……别再试探我，我比你更想抓住杀李阿姨的凶手，与其揪着我不放，不如换个方向调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完，叶梵不再理会冯森，直接转身离去。
冯森摸了摸鼻子，无声轻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
第五十四章 法则力量
叶梵离开警局后，径自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确定身后并无人跟踪，一个闪身拐进一个僻静的角落，反手掏出一张伪灵符，往身上拍去。
她实在放心不下她爸，而且今晚这次见面，她爸精神崩溃，思绪有些混乱，她没能得多少有用的信息，她想着，以伪灵体之身进去，或许能得有用的信息，她不能单靠警察去查明真相，还她爸一个清白。
而且最后她爸那个样子，没有亲眼看到他没事，她真的很担心。
然而当她走到离警局差不多百步的距离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她给震开。
叶梵往后倒退了数步，周身如水纹般震荡了下，现出了真身，所幸她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并没有人看到，低下看了下身上贴着只用过两次的伪灵符，已经化为灰烬消散于天地间了。
“好强的力量。”叶梵后怕地抬头看着警局的方向，目光落在正中央那一枚大大的警徽上，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那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就是从警徽上发出来，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将整座警察局包裹在里面，阻挡任何邪物的靠近。
“这难道就是人间信仰法则的力量？国家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力量？”警察是官家执法机关，打击不法，诛灭罪恶，维护着人间法纪，是人民的保护神，拥有着世间最正义最阳刚的法则力量，是一切阴邪异生物的克星。
她以伪灵体之身接近自然会受到警徽的攻击。
“这可怎么办？”叶梵颓然看着警局大门，现在只能希望她偷偷塞给她爸爸的符能帮助他了。
刑侦大队拘留室，小钟先走了出来，抬手摊开手掌，递给冯森，表情怪异道：“冯队，在叶卫国的口袋里搜出来这个东西。”
“果然有东西，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冯森笑了一下，拿过来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钟问道：“这是在叶卫国身上搜出来的？没有其他的？”
“没有，我确定，除了这个东西，叶卫国的身上没有藏其他东西。”小钟确定道，当他从叶卫国身上搜出这个冯队所说的‘可疑物品’时，鬼知道他当时都给石化了，就这玩意，冯队跟人小姑娘都玩上特务游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冯森眉头蹙得都能夹死苍蝇。
“咳，朱砂黄纸，传说中的符纸。”小钟轻咳了一声，好心地给冯队普及常识。
冯森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爆粗口：“我特么还能不认识这是张破符啊。”问题是，叶梵那个小姑娘好不容易见着她爸，就给塞了张神叨叨的符？是他太敏感了？可小姑娘不像是那么迷信的人啊。
冯森发现，他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对方还是个在读高中的小姑娘。
“冯队，那这张符要不要拿去检验？”小钟摸着屁股，见冯森脸色很不好，小心翼翼问道。
冯森差点又想一脚踢过去，“把这玩意送去检验科？检验什么？检验它有什么功效还是检验它是不是有神力？你是想让刑侦大队成为整个局里的笑话吗？”
“还真说不定呢，叶卫国刚才就跟被上身了一样，发疯说什么两个头的古装女人，可我带楚法医进去时，却看到他睡得很安详，这个案子这么邪门，说不定……”
“说不定，说不定你个头，你想说什么，说杀人的凶手是只异生物，还是想说那个小姑娘是个下凡的天仙？”冯森简直要被气得原地爆炸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刑侦队都得被送去接受思想再教育。
“冯队长。”冯森正好着怒，楚一尘绷着脸从拘留室里走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毋枉毋纵
“楚法医。”冯森转身，脸上已换上亲和笑脸，“叶卫国怎样了？”
“没事了，只是情绪激动过度，我给他打了镇定剂。”楚一尘看着叶卫国道：“冯队长，能和你聊聊吗？”
“来我办公室。”冯森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眯了眯眼道。
“冯队，那这个……”
“从哪来，就还哪去。”冯森甩下这句话扭头就走，他怕再看着这玩意会忍不住直接给撕了，真是见鬼了。
两人一进办公室，冯森边往椅上子随意一坐，边先一步道：“楚法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管你和叶梵是什么关系，但我有我的办案方法，希望你能谨记你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也希望冯队在办案的时候能不先入为主。”楚一尘黑着脸，直接顶了回去，“我知道案件性质太恶劣，上头给你的压力很大，你们急于破案，可也不能草率下定论。”
“呵，楚法医，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办案吗？”冯森冷笑：“我冯森从警十年，破过的案子比你摸过的尸体都多，你来教我办案？不觉得可笑吗楚法医？”
“我不是在教你办案，只是给你提醒……”
“楚法医，你是法医，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办案抓凶手是我们刑警的工作，我冯森从当警察的那天起，就告诉自己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罔顾法纪凶徒。”冯森睨了楚一尘一眼：“还有，我希望你在做报告的时候，也别带上个人感情，年轻人就爱感情用事，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调你来顶替老白的位置。”
老白是前法医组组长，是个老法医，冯森和他合作惯了，猛不丁地换了个年纪轻轻，毕业还没两年的什么法医博士生，他是怎么都看不惯，这不，才刚一起办的第一件案子，两人就起摩擦了。
“冯队长，我也告诉你，从我学习法医专业的那一天，我就告诉自己，要为死者说话，绝不冤枉一名无辜者，还死者公道，予生者清白，对得起‘毋枉毋纵’这四个字。”楚一尘一脸正气，目光清朗卓然，一向绷着的冷脸焕发着灼燃的光辉。
“毋枉毋纵。”冯森咀嚼着这四个字，心头微震，第一次正视这个在他看来‘毛还长齐’的博士生，嘴上却没一丝放软：“你所谓的毋枉毋纵，就是对我一个刑侦队长指手划脚？”
楚一尘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才道；“OK，您是老刑警，你有你的判断，但是身为一名法医，我也有责任为死者说话，李巧静的死状，死因，身体上的伤口，是我从业以来见过最残忍最复杂的一个案子，在法医组的最终报告没出来之前，希望冯队长能别那么快妄下定论。”
冯森能靠着自己坐上刑侦队长这个位置，反应自是非常人的敏锐，一下子就嗅出楚一尘这句话隐含的某些信息。
“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冯森鹰眸凌厉射向楚一尘。
第五十六章 案情疑点
在警察局大门外守了半个钟头，叶梵一时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走，无计可施之下还是厚着脸皮给楚一尘打了个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
直到叶母打来了电话，叶梵才无奈先回了家。
回到家中自然先安抚了下叶母，跟她说她已经过见叶父，捡着能说的大概说了下。
听说丈夫在警局目前还好，而且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很快就会回来，叶母提了一天的心总算回落了些。
关上房门，叶梵颓然躺倒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地在想着对策，还有她爸爸说的，什么两个古装女人，还有两个头的怪异的话。
“李阿姨被杀难道是有往生者在其中作祟？”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怪异，从她在现场看到的可怖场景，再到李巧静灵体的失踪，如今还有她爸说的话，无一不在说明，这可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
随着思索，脑海里不禁浮现当日一瞥到李巧静的脸的画面，叶梵眼中精光一闪，霍然坐了起来，喃喃道：“不对，太不对了，按照楚一尘当日的说法，李阿姨死亡时间在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那个时间段，她在家里，为什么会化着精致的妆容，难道是刚外出回来？”
说完又很快自我否定地摇头：“妈之前提过一嘴，那天晚上他们回家的时候顺带给李阿姨带过外卖，当时李阿姨穿着居家服，并表示因为懒得出门所以才在她家饭馆点了外卖，而爸的描述虽有点混乱，但也能肯定，当时李阿姨并未出门或打算，而当时已经是九点多快十点了。”
“如果李阿姨未曾出门，那么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她在凌晨画着精致的妆容？”
叶梵百思不得其解，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点。
“如今想想，她的面部表情很奇怪，不是痛苦，不是惊恐，而是……怎么形容呢？”叶梵努力想着当时她看到的李巧静的表情，一时也形容不出来像什么，只是觉得很怪异，不像是一个被凶徒残忍杀害的受害者临死前该有的表情。
“啊，能知道的线索太少了。”叶梵苦恼地捂着额头，她要是能得到李巧静这个案子的全部资料就好，她就能好好分析，可惜，她不是刑侦人员，更不是法医。
正当叶梵冥思苦想对策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诡异地闪了闪，她的脑海徒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呯地炸开了。
“啊……”咬牙压抑住溢出口的惨叫，顷刻间，叶梵已是满头大汗。
“是魂域。该死的，怎么把赵大军给忘记了。”
叶梵感应到是自身魂域受到了由内的冲击，立即拿出一张新的伪阴魂往身上一贴，接着强行凝聚精神，打开魂域，一团黑雾立即从她的魂域蹿了出来，房间里的灯瞬间暗了。
黑雾一蹿出来就冲着窗户而去，叶梵早有准备，随手一张定灵符朝着黑雾甩了出去。
“定。”
黑雾急速翻滚，慢慢凝聚出一道人形，一道缺了半边脸的人形，形容恐怖骇人。
第五十七章 无惧无悔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儿子，放开我。”赵大军狰狞着脸嘶声大吼，今晚是他头七，如果再没有他儿子的消息，他就要被接引入往生界，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见到他儿子了。
“赵大军，你冷静点。”叶梵手中已拿出锁灵链，比起去接引赵大军那一回，现在她面对他恐怖的形象，已经淡定了许多，怎么说也完成了十几个任务，连一级往生者都正面杠上过，不再只是个萌新小使者了。
“你欺骗我，你答应我，要帮我找儿子的，你欺骗我。”赵大军不仅没听劝，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定灵符居然出现了松动。
叶梵脸色一变，该死的，她总算尝到了不听前辈同事们忠告的苦果了，她的承诺让她和赵大军之间产生了很深的因果，身为接引使者的威势已经对赵大军起不了效果，如果他的执念很强的话，她可能会反受他压制。
如今的办法只能让他冷静下来，她则要完成自己立下的承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她，就是她的妈妈都会有危险。
“赵大军，本使者没有欺骗你，本使者已经知道怎么帮你找到儿子了，你先冷静下来。”叶梵故作淡定，端着一副使者的高人范，暗地里已经捏紧了一张镇灵符，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强制打开往生门，把他送走了，至于要承受的因果，她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赵大军只是瞪着双幽绿的眼睛盯了她半响，便慢慢冷静下来，面容也渐渐恢复正常的人脸，一张刻满苍桑与坚毅的国字脸。
“使者大人，你能找到我儿子？他在哪里？”因为动不了，赵大军只能将那双绿眼瞪得更大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叶梵轻呼出一口气，暗暗收起镇灵符，轻咳一声道：“咳，我还没有找到你儿子……”看着赵大军面容又开始扭曲，赶紧接下后面的话道：“但是我已经想到办法，让你，自己找到自己的儿子。”
“自己找？”赵大军不解，整个灵体也平静了下来。
“嗯。”叶梵点了下头，拿出画符的家伙在桌面上摆好，做好一切准备，转眸看着静静等侯在一边的赵大军，解释道：“你虽已身死了，但七天未过，魂未离界，与人间血缘亲情尚未完全斩断，我可画制‘寻人符’，借这未断血缘，助你魂入亲人梦。”
赵大军一听，若非往生者无泪，早已喜极而泣，多年的心愿，总算有了希望了。
“但是……”叶梵顿了一下，还是将事实说清楚。
“寻人符乃是本使者初次画制，未曾用过，也不知是否真有用，或是中途恐有险，你是否还要坚持？”
赵大军连考虑都没有，迫不及待道：“我坚持，使者大人，无论是否有用，这都是我见我儿子的最后机会，纵是魂飞魄散，我也不惧，请使者大人成全。”
“好，那便一切都从听我的吩咐。”叶梵严肃地点了下头，拼了。
第五十八章 纯阳罡气
黑暗的房间，叶梵将书桌搬到窗下，正对着窗外的月亮，借着洒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书桌上已摆着一个全新的小巧铜炉，上面插着三根清香，袅袅烟雾萦绕，铜炉前摆着一张黄纸，旁边是朱砂和毛笔。
看着似模似样，却全是淘宝货。
叶梵神情严肃，面容端正，闭目站于桌前，体内元气运转，当月亮照射在她身上时，她猛然动了起来，脚踏五行八卦步，双手于胸前舞动结印，嘴里默念着咒语，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周遭形成一股非常奇特的气场，那便是道家所说的纯阳罡气，于黑暗中如初晨升起的旭日，灼灼生辉。
赵大军的灵体顶受不住这股罡气，已经缩到最角落去了，若非他是叶梵的接引对象，只怕会顶受不住，轻则灵体受损，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叶梵动作突而一停，闭着的双眸睁开，漆黑的双瞳如同神秘的黑洞，旋转着玄奥的金色光纹，在月华之下，似旋转着化为太极八卦。
起笔蘸上朱砂，叶梵左手抚在右手腕，右手执起毛笔，元气运于毛笔，但普通材质的笔杆怎么承受得住元气，只听得细微的一听啪声，笔杆绷裂出丝丝细缝。
无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叶梵凝神口中高念：“一点天清，二点地明，三点诸圣显神灵，书就灵符，光芒万丈，大显威灵，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音落，毫无犹豫便在黄纸上落笔，笔落成纹。
在赵大军的眼里，他能看到，随着她的落笔，黄纸散发着皎白的光华，如同天上的月光。光华之中，丝丝金红的线纹如同交横纵错的线路蜿蜒盘旋而成，带给他心悸的恐怖威压。
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已经成为灵体的赵大军都目瞪口呆了，对叶梵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就是现在了，赵大军。”叶梵忽而大喝一声，惨白的脸庞而精神力过渡使用而显得扭曲狰狞，她画符的手势停滞住，手中的毛笔崩裂已将她的手指划伤，为防鲜血滴落损坏符纸，而不得不用元气包裹住，使得她的手仿若涂满了鲜血。
赵大军早得到吩咐，想要完成‘寻人符’，需要在成符之时，注入他的魂精，它就像是人类的心头血，一身精气所在。
无论最后是否能成符，他损失的魂精将是永久失去，对他的灵体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下辈子投胎人道，极有可能不是天生体弱多病易夭折，就是天生愚傻不健全。
然而赵大军明知后果，却毫无一丝犹豫，叶梵一声令下，他就抬起手往自己的胸腔处插了下去。
“啊……”随着他一声惨叫，丝丝碧绿的血雾从他的胸腔喷涌而出，在叶梵元气的指引下朝着桌上的黄符汇聚而去，最终汇成一滴碧绿血珠。
叶梵左脚一踏，将体内仅余的元气全部调动出来，以意念操纵着碧绿血珠融入黄纸之中。
“成。”随着叶梵的一声暴喝，手中的毛笔终于不堪重负，完全崩碎，叶梵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使者大人。”赵大军焦急上前，却因慑于她此时身上未散的纯阳罡气而不敢近前一步。
第五十九章 魂入子梦
“我没事。”叶梵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脸色白得比赵大军还要恐怖，但双眼晶亮得犹如天边的两个小太阳，灼热刺目。
“赵大军，‘寻人符’已成，速做准备。”叶梵一手执符，扭头对着赵大军说道。
想到就能见到儿子了，赵大军激动非常，连连点头：“使者大人，请你开始，我准备了二十年了。”
叶梵点了点头，施展术法，手中‘寻人符’一甩，无火而自燃，燃烧的烟雾奇特地盘旋在符纸上空，并未随风而散。
“赵大军，种花国东省陇阳市曲林镇江屯乡人，寻子赵立诚，祖天师在上，弟子叶梵恳请相助，助赵大军魂入其子梦，急急如律令，呔。”
随着叶梵施法，盘旋不散的符烟一阵扭动后，缓缓朝着窗外飘去，看到这一幕，两人皆是一喜，符烟未散，表示赵大军的儿子尚在人世。
“赵大军，去吧，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十一点之前必须归来。”叶梵对着赵大军严令道，当然如果他不准时归来，时间一到，她自有办法强制收了他的灵体，到时他便抵抗不得。
“我会回来的，谢谢您，使者大人。”赵大军感激地向叶梵鞠了个躬，身化为黑雾随着符烟而去。
“噗……”叶梵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半膝跪在了地上，精神力和元力同时被抽空的感觉比她当日被车撞死还要痛苦，那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若不是靠着毅力支撑着，此时她早已昏死过去了。
看了一眼三根清香上面袅袅飘浮的烟雾，在无风的房间里，它如蜿蜒的烟蛇朝着窗口方向游动，且始终固定着同一个方向。
叶梵稍微放了下心，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运转《道元诀》，经过上次试验，她知道元力枯竭之后是最好的修炼时刻，但她不敢放任自己沉浸在修炼之中，不然耽误了送赵大军入往生界，她就惨了。
只能趁着这点时间，恢复下元气和精神，还有修补下因赵大军差点狂化而受到冲撞的魂域。
十一点整，叶梵霍然睁开双眼，眼中光华瞬间收敛。
赵大军没有回来？
叶梵眸光一凝，看着三根清香已只剩小一小段，烟雾飘散不再如之前般规律，开始有凌乱乱蹿之势。
叶梵立即站起来，口念咒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着烟雾一指，只见烟雾一时如同受到刺激一般，剧烈翻滚起来。
“赵大军，时辰已到，速归。”
烟雾顿时翻滚得更厉害，似有一股力量在与之拉扯抗拒。
“赵大军，莫要抵抗，速归，否则后果自负。”
烟雾滚动顿了一下，继而直接沸腾起来，接着隐隐可见中间形成一个‘十’字。
叶梵拧着眉头，终是妥协道：“好，再给你十分钟时间，若再不归，莫怪我使用强制手段。”
烟雾缓缓摆动了两下，像是在她道谢，接着便如之前般徐缓而有规律地飘向窗口。
十分钟很快过去，三根清香只剩最后的底，火光时亮时暗，随时就要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