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头不见了
这个问题，在他说到返回教室装尸体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以为他是漏了说，但现在都清理完现场了，他也只说到带走了尸体，未曾提到头颅，以至于他出声询问。
“头？对，头呢？”孟航神情一征，放在桌面上的手摊开，双眼迷茫，似还未从自己的讲述中走出来，他还往桌子底下望了望，四顾找寻蔡茜茜头颅的样子。
常队长和何平飞对望一眼，眉头都轻拧着，孟航的状态不太对，他的话也很怪。
叶梵倒是不太意外，孟航本就跟她说过，他不知道蔡茜茜的头颅在哪里，按照他的刚才的述说，如若没有说谎，那就是蔡茜茜的头颅被人拿走了，但又是谁会拿走？是真正的凶手？
“茜茜的头，不见了。”孟航垂下了头，轻声呢喃，眼中甚至还有着不解的困惑与害怕惊悚。
“不见？怎么会不见了？”何平飞不相信地沉着脸，声音冷沉，加重力度喝问道：“孟航，你是不是将蔡茜茜的分开扔在了其他地方？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别想着这样说就能脱罪。”
常队并没有阻止何平飞，他也觉得孟航是在耍花样，这人的心智和心机可不是普通的罪犯所能比的。
或许是何平飞的冷喝将孟航从当时那种惊惧的心境中拉了回来，他神色猛地一震，脸上的冷汗更是不要命地往外渗，好在迷茫失焦的眼神终于重新凝聚起来，眨了眨眼，两滴汉珠就从他的眼睫毛往下掉，双眼有些涩然。
常队深深地看着他，然后转头看向叶梵。
叶梵漆黑的眸光也是深深地凝视着孟航，不放过他的每一点的神情变化，虽然她觉得他既然同意开口，就没有必要说谎，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像他这般混官场心机深沉的人，说话本就爱三分真渗着四分假，究竟是否所说所表现皆为真实，以她现在的道行，还无法完全确定。
坐在叶梵腿上的小冥九垂下一直盯着叶梵的目光，眸光轻瞥向孟航，白白胖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继续把玩着叶梵纤细的手指。
他元神虽然受损严重，实力十不存一，但要让一个凡人亲口吐出实话轻而易举，甚至不会让人发现异样，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即便沧海桑田，人面全非，但有些深刻在灵魂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如他的爱，就如她的真。
而且他也答应过她，没得她同意，绝不会对凡人出手。
叶梵不知怀中沉默的小人儿瞬间的心思转动，以她现在的眼力，孟航这般的情绪波动并没有破绽，便只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孟航剧烈的情绪波动随着思绪的回归也稍稍平复了下来，只是依旧心头狂跳，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捏得咯咯作响，青筋凸起。
他深吸了两口气，抬眸瞥了何平飞一眼，声音虽轻，但也还能让人听得清。
“我没有想耍花样，既然开了口，我就不会想着还能脱罪。”
常长和何平飞不置可否，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晚我很慌乱，将茜茜的尸体装进垃圾袋后，我就急于清理现场，等到将教室恢复了原状，搬走茜茜的尸体后，后知后觉地恍惚记起，在装尸体的时候，我好似并没有将头颅一并装进去。”
直至此刻，孟航说起这个，还有点不太确定，主要是因为当晚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看似很冷静地处理了现场，但实则整个人的神志都是恍恍忽忽的。
等到清理完现场，将尸体搬上车，坐上车，凉风一吹，他的理智能渐渐回归，恍惚忆起他将蔡茜茜尸体装进垃圾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连同头颅一起装进去。
只是如果没有装进去，那么他后来清理现场的时候不可能将那么大的一颗头颅放任不管，所以其实他应该是有将头颅连带着装进去的吧？
孟航不是太确定，在心绪不定的情况下，他越想越觉得应该是有将头颅一起装进去的。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匆忙之下，我也没有再去打开检查，记忆里不断地告诉我，头颅是有一起装了进去，所以我就没多想，开着车离开了学校，同样是从正门走，还是那个保安开的门，当时他有问了一句蔡茜茜，被我打发了。”
接下来跟常队他们之前预想差不多，孟航将蔡茜茜的尸体藏在了后备厢，然后开出的市区，在这过程中，还未完全凝固的鲜血顺着没完全扎紧的垃圾袋口渗了出来，也这是为何苏亮在后备厢缝隙能发现蔡茜茜血迹的原因。
将车子开出了市区，孟航先是漫无目的开着，直至开上了环山公路，他看着山路两旁掩于夜色之下的重重山林，心思一动，这样的地方，岂非是抛尸最好的地点，若无意外，蔡茜茜的尸体只怕就此难见天日。
然而世间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最不缺的便是这意外两个字。
抛完尸后，孟航便将车子开回了别墅，那是他的私人产业，并不在市区内，以前他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市内的公寓，自从和蔡茜茜在一起后，两人就在别墅里同居。
叶梵也没有猜错，别野厅间原本确实挂着四幅油画，是孟航和蔡茜茜两人共同完成的画作，虽是不同的画风，却意外的和谐，就是两人的心灵一般。
孟航很珍爱那四幅画，找人精心裱框，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每天都能看到，都能欣赏得到。
回到别墅之后，孟航就在车库将车子从里到外地仔细清理了一遍，其实找人直接把车子处理掉是最好的，但这辆车对他有不一样的意义，也是心存侥幸，便只是清理，也因此埋入了祸根。
清洗完车子，他还将别墅内，有关蔡茜茜的痕迹也一并清理掉，只是衣帽间的几件女士配饰，也不知道他是心存侥幸留着做个念想，还是清理得不干净。
但是很肯定，那两幅由蔡茜茜亲手所画的油画，孟航只是收了起来，他舍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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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人性阴暗
隔天，他让人查了美术学校那边那两个保安的资料信息，也查了一下后勤处老师的信息，然后就如他们的口供所说的那样，威胁和利诱他们压下他去过学校的事，也教了他们要如何应对警方的查问。
做完这些，孟航也没有再去多想其他，就一个人躲在别墅里喝酒，他自然不会跟警方述说他那些天的心境，倒是之前和叶梵提过。
叶梵多少也能理解他那些天的心境。
他对蔡茜茜是有真实情感的，她突然就死在他的面前，慌乱过后，他自是悲痛哀伤，这也是他眉宇间总染着消淡淡哀愁的原因，在这些情绪中自然也夹着愧疚和悔意。
当处理好一切，抹去了蔡茜茜的痕迹，孟航只要一冷静下来，就会懊悔，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想着报警，而是为了自己的前程选择了毁尸灭迹。
惊慌失措时，他没有多想，但他又不是傻子，只要有一丝理智，他就知道蔡茜茜的死不是意外，毕竟哪家学校的教室会无缘无故在天花板上悬挂铡刀，所以这是一起故意的谋杀。
若是他当时不一时想岔，或许就能抓到杀害蔡茜茜的凶手，可是就因为他的私念，毁尸灭迹，清理现场，成为了凶手的帮凶，别说就算他再去报警，警方不一样能查出什么来，就是在做了那些事后，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报警自首。
更甚至于，心中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怯懦，即便愧疚悔恨，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大约他还是会做出与当晚一样的选择。
便是这般无法说与外人知的阴暗心理，还有蔡茜茜死时的画面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夜不能寐，又时刻觉得蔡茜茜阴魂不散，跟在他的身边，让他既害怕又期待，即便心性坚韧如他，也在这种日夜折磨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且时不时还会出生幻觉，就好似蔡茜茜真的是时时跟在他的身边一样。
直至被叶梵坑进了警局，直至警方在他的车里发现了蔡茜茜的血迹，反倒让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时，他的理智才终于回归，却又陷入另一种挣扎之中。
蔡茜茜的尸体被发现了，他既是欣喜于杀她的凶手终有被绳之于法的一天，却又担忧起自己毁尸灭迹的罪行败露，一生前途依旧尽毁，更怕警方会被蔡茜茜的死安在他的身上。
毕竟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后，他很清楚他匆忙之下所做的掩盖漏洞百出，警方一查就能查到他的身上，而且蔡茜茜的死况太过离奇，当时现场就只有他一个人，种种证据都将会指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既让关胜去毁灭监控证据，却又没有向孟家向他父亲求助，更没有不顾一切对警方手中的人证物证下手。
他看似心性沉稳深沉，实则总会让自己处于矛盾挣扎之中。
或许是警方查到的证据越来越多，他心里明白无力回天，再挣扎无用，或许是在拘留室呆久了，他的思绪与越发地清晰，一些之前想不明白之处也想清楚，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和盘托出。
如今，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孟航才是真正地放下心底的枷锁，陡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的挣扎是多么的阴私可笑。
何平飞记下了孟航口供的最后一笔，抬眸见他一直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下来，眼中似还有劫后重生的轻快之意，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对他的口供便又多了几分存疑。
常队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不了解孟航的心境，自是只有从他的情绪变幻去推断他口供的真假。
咚！
常队手中钢笔重重地点在了桌面上，在有些寂静的审讯室无限扩大，对于心中有鬼之人会带来压力和心里暗示。
“孟航，你说完了？”常队声音比往常更沉了几分，不等孟航回答，便又质问道：“我有几个疑点，希望你能解疑。”
孟航下意识看了叶梵一眼，然后平静地点了下头，心里多少明白常队会问他什么。
“你刚刚说你记不清楚蔡茜茜的头颅是否和尸体装在了一起，那我可以告诉你，警方在发现蔡茜茜尸体的荒野搜寻多日，并没有发现蔡茜茜的头颅，而且技术组做过分析，以作来装尸身的垃圾袋是很难再塞下一颗头颅，就算勉强塞入，也要颇费一番功夫，绝不可能顺手而为。”
常队目光如矩地落地孟航的身上，沉沉道：“如果你是将头颅与尸体装在了一起，想来应该不会记不清楚吧？”
毕竟他都能记清楚他是如何清理现场，既然装尸不可能是顺手而为，就不会记不清。
孟航紧皱了下眉头，还未开口，常队又问了一句疑点：“还有你口中的那柄铡刀，它是怎么悬在了天花板？你和蔡茜茜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好，就算你们真的没有发现，那么它铡下蔡茜茜的头后呢？这柄铡刀，你又是怎么处置的？这一点，你似乎并没有说清，是不是又是记不清了？”
孟航征愣住，他拧着眉头回忆了一下，然后猛然看向叶梵，手掌也不自禁拍了一下桌面。
“干什么，干什么？”何平飞立刻站了起来，手指着孟航严厉喝道。
孟航却没有去看他，而是继续看着叶梵，神情有些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我拿着垃圾袋重回到教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铡刀，而且……也没有看到茜茜的头颅，对，我可以肯定了，我没有将头颅一起装进去。”
这些天冷静下来后，他就已经对当时是否将蔡茜茜的头颅一起装进垃圾袋产生了怀疑，和叶梵谈过之后，他更是基本能肯定，只是他当时受惊过度，神色恍忽，对这一段回想起来并不清晰。
但是一提起铡刀，他脑海里就犹如惊雷落下，劈散了迷雾，不再对自己的记忆产生犹疑。
可能是铡刀落下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至今说起来依旧心有余悸，难以正面去回忆，就连记忆也在刻意回避，才会让他一直对自己的记忆犹疑不定。
“你的意思是，在你慌乱逃出教室的时候，有第三者进入教室，不仅收走了杀人的铡刀，还带走了蔡茜茜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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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扑朔迷离
“你的意思是，在你慌乱逃出教室的时候，有第三者进入教室，不仅收走了杀人的铡刀，还带走了蔡茜茜的人头？”
常队扯了扯嘴角，神情已经很明显地露出质疑之色，何平飞更是毫不掩饰的不相信。
主要是孟航的话太可疑了。
记忆出错？他能在那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清理现场，抛尸荒野，却连最重要的杀人凶器铡刀，还有死者头颅都能遗忘？甚至要在他的提醒之下，才想起来？
呵，怎么看都更像是在他的提醒之下，想起还有谎没有圆好吧。
孟航思维似还有点混乱，他没有注意常队和何平飞怀疑的目光，很是郑重地点头道：“是。”
常队看了一眼叶梵，但叶梵此刻正垂着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便将目光转向孟航，冷沉道：“这么说，杀害蔡茜茜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你只是受到无妄之灾？”
孟航听出常队话语中暗含的讥讽，他抿了抿嘴角，说了这么多话，心绪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再开口声，声音含着暗哑：“我今日所说的每一句皆为实话，清理现场，抛尸荒野的罪，我认下，但是杀人之罪，我不认。”
他的语气虽轻，但是表情与声调都是郑重而严肃。
常队和何平飞同时放下手中的笔，往椅背上一靠，眉宇间的神色比审讯之前还有冷凝。
原以为今天这场审讯之后，这个案子差不多就可以结了，哪知道孟航不仅没有认罪，还说出凶手另有其人，让这个案子更加扑朔迷离。
审讯结束后，孟航在被带出审讯室时，还深深地看着叶梵，诚恳道：“请你们一定要找到茜茜的头颅……”莫让她魂灵不全，魂无所依，亦无所归。
后面的话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叶梵能看得懂，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点了下头。
出了审讯室，过来一名看守警员压着孟航离去，苏亮几人从审讯室隔壁出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你们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常队收回沉沉的目光说道。
苏亮想了想道：“抛尸那部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但是蔡茜茜死的那部分，太……不可思议。”
韩涵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赞同苏大哥所说，杀人凶器是柄铡刀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从天而降，这个说法太过离奇，现场我们都有亲自看过，天花板上并无异样，总不至于那柄铡刀虚空悬浮着吧？当拍灵异电影吗？”
钱千也是点了点头道：“他后面所说的话更是漏洞百出，从他进入警局留置盘问，再到拘留，他有多冷静自若，大家都能看得到，我不相信这样的人，在处理尸体，清理现场的时候，会把头颅和杀人凶器完全遗忘，他在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神情也明显不对劲。”
最后，何平飞更是噗笑一声：“不愧是孟家的人，心机深沉，机敏狡辩，他这分明是对警方掌握证据了若指掌，早已想好的脱罪说辞，壮士断臂，以全自保。”
何平飞的说法得到大家一致赞同，纵观警方手中掌握的证据，从XX西餐厅的监控录像，学校附近小商场的录像，再到保时捷后备厢的血迹，车轮胎与抛尸起源点的车痕吻合，最后到证人们的供证，他留在蔡茜茜身上的痕迹，无一不指向孟航与蔡茜茜的死有关。
这些证据一摆出来，任他再会狡辩，也无法否认，就算摆上法庭，也足够判罪，但是他今天的供词却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一句话，谁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没有！
这些证据充其量只能证明他确实是载着蔡茜茜去过学校，确实与蔡茜茜做过那种事，并且由于他们是情侣的关系，连****都能否认掉，也确实行迹可疑，清理过案发现场，并且抛尸。
事实上，这些证据所能指向的罪行，他都认了，全部招供。
但他要是如他口供那样说的话，这些证据又确实无法指认，他就是杀人真凶。
抛尸罪和谋杀罪，罪行轻重，是个人都明白。
正如何平飞所说，孟航这是在壮士断臂，重中取轻。
常队心头也自是赞同大家的看法，只是他见叶梵没有出声，不禁又想深了一层，问道；“叶梵，你怎么看？”
叶梵收回了目光，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只是说道：“既然他口供这么说，那就照他的供词继续查，我相信，真相不是任何言词所能掩盖，一切，以证据说话。”
常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嫌疑犯不认罪，又扯出另有凶手，他们不可能不查就上报检察机关，就算知道他是在说谎为自己脱罪，也不得不查。
其他人并没有多想，只当叶梵也跟他们一样无奈。
“常队，那我们接下来从哪里查起？”何平飞吐了一口浊气，他现在是恨不得立刻就查出证据甩在孟航的脸上，看他如何狡辩。
“既然孟航提到了铡刀是从天花板掉下来的，那就到现场再去查一遍。”常队想了一下，又对苏亮道：“技术组也将现场带回来的物证再细查一遍。”
说到现场带回来的物证，叶梵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画面，那天晚上，她从桌子底下出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桌沿有被削掉一小片的痕迹。
如果孟航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那一小片削痕，会不会就是铡刀落下时削掉的？
如此一想，叶梵在常队说完后，立即补上一句：“那张画桌要重点细查。”她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好在大家都对她无条件信从，也没有深究，苏亮当即点了点头道：“明白。”
常队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便说道：“大家先去吃饭吧。”接着问叶梵道：“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回学校吗？”
出警案发现场，叶梵不太适合出现，因此常队才有如此一问。
叶梵想了想道：“我想去见一下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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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是真是假
叶梵想了想道：“我想去见一下张诚。”
“张诚？”常队几人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他怎么会提到这个人。
想到之前她传回来余思透露的信息，常队眸光动了动，一脸严肃道：“你怀疑他？”
叶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若有所思道：“有几个疑点，或许他可以为我解答。”
对于叶梵的判断，常队还是很信服的，即便他心里觉得张诚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点头道：“让韩涵和你一起去吧。”
“好。”叶梵自是没意见，她不是警务人员，张诚末必肯配合，有韩涵在旁边也好。
案子因孟航的口供又平生波澜，专案小组还偷不到半日闲就又忙碌起来。
在会议室和大家一起吃完盒饭后，韩涵还有些工作在忙，叶梵便到警察局外面的绿荫小道散步等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梵就喜欢上这样边漫无目的走着，边思索着困扰着她的难题。
小冥九乖巧的跟在她的身边，明明是个小豆丁的模样，但没来由的却有种护卫的姿态。
他依旧是穿着一身小红袍，原本披散的头皮却被叶梵束了起来，只是她的手艺有些惨不忍睹，她原本是想给精致漂亮的小冥九扎个总角发型，结果太过高估自己，只会给自己束个马尾的糙姑娘，就别想她有多好的手艺了。
小冥九柔顺漂亮的头发被她扎着两个大小不一的丸子不说，还是一上一下，着实有些辣眼睛。
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头顶凌乱的小丸子，小冥九一脸的愉悦喜色，他家阿梵就是心灵手巧，手艺一如以往，还是那个味。
可惜他现在是元神状态，没能让其他人欣赏到，尤其是小秦那个混小子，要是在就好了，可惜没得让他得瑟的对象，还是颇为遗憾。
叶梵不知小冥九心里将给她吹上了天，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推敲着案子细节。
专案小组其他人都不相信孟航的口供，她倒觉得有几分可信度，她将他所说当晚的案发情况在脑海里扮演了一番，再结合手中所掌握的人证物证，还有对蔡茜茜的尸检结果，发现吻合度比孟航是真凶还要高。
如果孟航是凶手，他的作案动机经不起推敲，蔡茜茜只是一个依附于他的无权无势的女子，就算他所说的两人感情是假的，他腻了蔡茜茜，而蔡茜茜粘着他不放，以他的心智与势力，多的是无数的办法摆脱她，实不至于走上杀人毁尸这一条同归于尽的道路，还是在学校那样的公共地方。
除非他精神有问题，但是很显然，他的精神并没有问题，也没有当初像赵瑞那般，背后有异生物作祟，他很正常，正常到无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件非常不正常的事。
而且从打心底里，她是相信孟航对蔡茜茜的感情，或许她理解不了他口中的灵魂契合，艺术情感，但是孟航在说着蔡茜茜时的神情，虽没有张诚那样浓烈的情感表达，她也确实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甚至审讯之前，专门找她过来，便是为了蔡茜茜死后魂灵是否安好，还提出想要与她魂灵见面，若这些是为了演戏，当真没必要，这种不能喧之于口的事情，说与不说，都与他是是否能脱罪毫无干系。
再说，他在知道蔡茜茜魂灵不全，魂不无依，亦无所归时，他的哀伤与悔恨，并不像是作伪，起码她看不出作伪的痕迹。
还有杀人的凶器，之前她预想过很多种凶器，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都想过，但结合现场还有尸体切口，皆不太符合，但若是铡刀的话……
确实符合，只是她还有点犹疑之处就正如常队他们所怀疑的那样，若是铡刀，它是怎么悬在天花板的？总不至于真的是有灵异力量在作怪吧？
这个世界虽不是她从小所认知的无鬼神世界，但身处其中，她更知道，异生物在天道的压制下是很难生存的，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四处为祸。
都说人怕鬼三分，实则鬼更怕人七分，人之所以怕鬼，大都只是心中有鬼而已。
铡刀从天而降，失踪的头颅和铡刀，这是孟航口供中的疑点，但这几个疑问，细深下来，反倒让她觉得他的口供又多了几分真实。
铡刀可以说是孟航为了切合蔡茜茜脖颈断口而编出来的，但是若是他能结合证据编出另有凶手这么完美的谎言，他就没理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只须说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将铡刀还有头颅也一并清理掉，扔在哪座大山里也好，扔进大海都好，警方想查明真伪都查不了，而且给警方的可信度会更高。
他这样的口供带上了几分灵异色彩，上到法庭，对他更不利。
但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反其道而行，比如她不就因此觉得他的口供有可信度吗，毕竟孟航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
“哎，九宝宝啊，你说孟航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叶梵抬起双手枕于脑后，目视着前方，叹了口气道，她也不是真想和小冥九讨论，毕竟小冥九在眼里就是个小屁孩，还是个刚诞生不久的花魂，哪懂得人间的东西，何况还是这么复杂的案件，她就是想得有些头疼，想找人说说话。
开口后，她也没想小冥九会回答她，便又自顾地思索着。
但没想到小冥九会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说到那个女子被铡刀断头，还有遗忘了头颅和铡刀时的状态很不对劲。”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神智很不对劲。”
若是以前的他，他可以很自负地说，三界之内无人能在他的面子说一个字的假话，但数千年前人间的一番游历与浩劫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人性太过复杂，所戴的面具能连自己都骗过，纵是他，也有看不透，看错的时候。
“嗯？”叶梵没想小冥九不仅回答了她，还答之有物，一时不禁扭过头，惊奇地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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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精神错乱
“嗯？”叶梵没想小冥九不仅回答了她，还答之有物，一时不禁扭过头，惊奇地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小冥九迈着两条小短腿跟随她的步伐走着，双手负在身后，一张粉嘟嘟的小脸露出沉吟之色，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扇小扇子般轻轻抖动着，如同一个装着大人的福娃娃般又萌又Q，就是……
看着一眼他头上那两个大小不对称的丸子，作为罪魁祸首的她都觉得辣眼睛，亏得他照镜子的时候还能一脸的喜滋滋，叹为观止，哎，这诡异的审美观啊。
正当她垂下目光看着他头顶那个两个丸子时，微垂着眼睑的小冥九突然掀起眼帘，一双如紫宝石般深邃的眼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入她的眼中，猝不及防地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小人儿恍惚间变成那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
裤子被轻轻扯动着，叶梵骤然回过神来，那双让她失神的紫眸正疑惑而纯真地看着她，让她心里突生罪恶之感，她竟然对着一个豆丁心跳失齐，简直是在玷污纯情的小花朵，嗯，真正的花朵儿。
难道是她太过空虚了？等这个案子了结了，她是不是该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找个人谈场恋爱啊？
这个念头一起，脑海里又不自禁闪过某人的身影，还有那声让她既羞愤又暗喜的‘九蛋夫人’，哦，后来是从善如流地改了个现代化的叫法——九蛋媳妇。
“混九蛋。”叶梵猛地扭过头，自我羞愤地嘟囔了一声。
她这一声嘟囔是含在了嘴里，小冥九并没有听到，看着她突然‘咬牙切齿’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他刚刚说的话有不对劲的对方吗？怎地又惹恼了她？
小冥九不断地自我反思，心有怯怯然。
若是他的狗头军师秦小界主在这里的话，一定嗤他一脸，就他这感人的情商，难怪总能将浪漫演绎成奇葩，真不知道数千年前，他是怎么入得了那位主的眼的。
“咳。”在小冥九晶亮的目光下，叶梵轻咳了一声，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脸，像是真的在跟他讨论重要问题般，严肃道：“孟航的神智哪里不对劲？”
说到这个时，她的心思也已收敛好，回想孟航当时的神情还有表述，她也后知后觉觉得有些怪异。
按理说案发至今都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即便当时受到的冲击真的很大，但是以孟航的心智，不至于这么多天还深陷其中，他却在提起时却犹如事件刚发生一般，甚至发生记忆错乱的情况。
难道这其中，真有不知名的力量在作祟，还是他真的是在演戏？
见叶梵神情恢复自然，小冥九松了口气，也学着她严肃的口吻道：“他是在回忆当晚时突然陷入神智错乱的情况，这应该不是他现在的问题，而是在案发当晚，他的神智就出了问题，细致的回忆不过是勾出这一段记忆，重现当晚的错乱。”
叶梵脚步一顿，蹙着眉头，迟疑着道：“你是说，案发当晚他精神出了问题？人，有可能真的是他的杀的？”
难道这个案子查了这么久，这么错综复杂，到头来却只是一起因精神错乱而误杀人命？
她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个结局。
小冥九抿着饱满的小嘴，小脑袋瓜摇了摇，道：“神智错乱，不是只有自己本身精神出问题这种可能，本君……我只要意念一动，便可使一个正常人神智错乱，你修习的术法也可以，此外，我知道你们人间界还有药物，催眠等多种手段亦可办到。”
叶梵此刻因他的话陷入沉思之中，没有注意到他话中自称的不对劲。
铃铃铃~~~~~
手机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叶梵的沉思，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韩涵打来的，估计是处理好工作。
电话接通好，果然是韩涵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叶梵说了位置后就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日头，抬手拍拍了小冥九的头顶的两个总角，道：“你出来也够久了，该回花魂世界去了。”
小冥九粉嘟嘟的脸色确实有丝苍白，今天他在外面呆得时间也确实够久了，他可还想着尽快恢复元神，才能以真正冥九的样子与她厮守，而不是被她当儿子一样养着。
虽然她时不时会对现在的他做着亲密的举动，让他心摇旌荡，但那是把他当小孩子亲近，看他的眼神偶尔还露出见鬼的慈祥，让他直想吐血。
伸手小手握了握叶梵的温柔纤细的手，小冥九对着叶梵咧嘴露出两个小酒窝，身子渐趋虚化，化为一缕紫烟飞入叶梵的眉心。
叶梵习惯性地抚了抚眉心，嘴角扬着‘慈爱’的笑容，若是小冥九见着，一定又得呕出一口血。
论被媳妇当儿子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没过一会，韩涵就开着车过来，两人打了声招呼，叶梵就坐上了副驾驶座。
张诚依旧住在医院里，自从拘留了孟航，专案小组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对于张诚都没怎么理会，也没有派人专门看着，毕竟张诚不是嫌疑犯，行动是自由的，也就是说，是他自己留在医院的。
医院距离警察局有点距离，叶梵想着刚才小冥九说的话，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上了专案小组专门的内部网，手指从资料上划过，点开XX西餐厅的监控视频。
当日因为急于对孟航拘留，确认了她从关胜那里掉包来的U盘是真的后，就迫不急待地作为证据拘留了孟航。
虽然这个视频有从头到尾看过，但是此刻，叶梵还想再多看一遍，看看当晚孟航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韩涵一边开着车，一边瞥向叶梵手中的手机，见她是在看XX西餐厅的监控视频，疑惑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监控视频的开始是西餐厅的大门，叶梵一边看着蔡茜茜挽着孟航走了进去，一边回答道：“没有，左右无事，看看是否有看遗漏的地方？”
韩涵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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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个插曲
韩涵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专心开车。
叶梵也专心看起了视频，在大门口这段没什么异常，大庭广众之下，孟航一派贵公子，蔡茜茜也是优雅知性，虽举止亲密，但无逾礼的地方。
接下来，餐厅的服务员将他们引上了二楼，在拐角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和孟航轻轻撞了一下。
XX西餐厅是高档的餐厅，来往都是上流社会有钱人，出门在外，礼仪必不可少，虽有摩擦，双方也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笑说了两句就一笑而过，各走各道，并无异常之处。
“嗯？”叶梵眸光一动，将视频退回去一点，然后点了暂停，在双方和善地各走各道后，与孟航他们相撞的那两个人就要走出了监控范围，但是在此时，叶梵暂停的界面上，在最边沿的地方有一双脚顿在那里。
叶梵又再次将进度条往后退了一步，这下看出来了，这双脚是与孟航相撞的两人中其中一人的，从监控视频的走向来看，是双方擦肩而过后，那人快要走出监控范围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一只脚还往回转了一下。
也就是说，当时这个人应该是走到一半，因为什么事顿住了脚步，还转动一只脚，侧过身。
是发生了什么而顿住脚，还是看到什么？
叶梵重看这个视频本就是为了从中查找疑点，不仅孟航和蔡茜茜的一举一动是她关注的重点，还有与他们有所接触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双顿住脚的主人是不是因为孟航他们而停下来的，她还是将视频再次又返回到双方相撞的地方。
监控录像比较模糊，但也能看出这是两个男人，与孟航发生相撞的那个是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副金丝框眼镜，从穿着打扮上看，像是一位学识博渊的学者。
与他同行的那个人，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一小半身体，从衣着上看，应当也是位上了年纪的学者，两人都穿着西裤皮鞋，看不出那双停住的脚是其中的哪一个。
叶梵的手指轻点了下手机，连点了三下，然后将最先清晰看到这两个男人的画面截图下来，然后保存下来，准备过后让常队他们去查查，虽然或许是她多想了，但是现在她是宁杀错，不放过。
录像视频继续看下去，小插曲过后，孟航和蔡茜茜被服务员引到预订好的包厢。
包厢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据西餐厅服务员的口供，两人在包厢里并没有异常的事发生，就如其他的客人一般，只是点了两瓶高档红酒，酒精度还颇高，两人之间气氛很好，在包厢这种私密的空间自然亲密些，就像对热恋中的情侣。
大概九点多，两人终于用完烛光晚餐出来。
前一段的监控录像，大都只看到两人的背影，出来后这段，两人倒是正面着监控摄像，所以叶梵可以比较清楚地看着两人泛红的脸，还有有些虚浮的脚步。
孟航一手揽着蔡茜茜的腰枝，一只手弯曲，挂着件西装外套，斯文有礼，蔡茜茜虽然竭力保持优雅的步伐，但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歪在孟航的怀里，而孟航更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在下楼梯的时候，蔡茜茜因为穿着高根鞋子，脚步不稳崴了一下，孟航立刻紧张地揽住了她，两人瞬间贴得很近。
蔡茜茜嘴里似发出一声惊叫，被孟航揽住后，抬头与他相视一眼，眼中是柔情似水的光芒，脸上的表情羞涩而幸福，孟航揽着她的腰，垂眸说了句什么，脸上的笑容宠溺而温柔。
叶梵至今也没有真正的爱人，也没有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但两人这样的表情还有眼神，分明让她看到了粉红的泡泡，她想，这或许就是爱吧！
两人的表情动作很自然，不像作伪，不像是在逢场作戏，也没有必要。
看着定格的这一幕，对于孟航口供的真假，心里的天秤已很明显倾向真的那一方。
叶梵继续看下去，两人因为喝了酒，举止间比进门时亲密了些，但在人前也没有失礼的地方，直至两个人出了门，录像视频也中止了。
除了和那两个男子撞到的插曲，还有蔡茜茜脚步不稳差点崴到的插曲，两人之间并没有不妥之处，孟航神情间也很是正常，即便喝了些酒，有些醉意，也是一派沉稳端正。
这个视频也只是用来证明当晚两人确实有在一起，再次细细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叶梵轻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指正想关掉视频，手指一划间不小心划到了进度条，视频画面往前拉了一点，正是两人从二楼下来后，向着大门口走去的画面，监控摄像头正拍着他们的正面，而她手指好巧不巧正停在蔡茜茜的胸口处。
这倒有些尴尬了，要是被云雪霜看到，指不定还以为她真对女人有意思，看个视频都能袭胸。
想想云雪霜骂她色胚的画面，叶梵就不自禁暗笑了一声，却在将手指移向关闭键的时候，眸光陡然一凝，愣愣地盯着蔡茜茜的胸口，还将手机拿近眼前几分。
韩涵一直都有在关注叶梵，眼角余光见她整张脸都快埋进手机里了，还当她看完了监控录像，正在用手机看什么娱乐视频呢，于是笑了笑道：“叶梵，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是看到哪位帅哥小鲜肉吗？”
叶梵从手机界面上抬起眼，眼神有些奇怪，眉宇间的沉思更重，并没有立即回答韩涵的问题。
“怎么了？”韩涵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子驶入医院的停车场，熄了火才严肃问道：“是不是在XX西餐厅的视频发现了什么？”
叶梵神色严肃地点了下头，见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韩涵拿过来，视频正停在孟航和蔡茜茜向大门口走去的画面，她仔细看了看，从两人的举止再到表情动作，并没有奇怪的地方，便疑惑地看向叶梵。
叶梵伸出手指指向蔡茜茜的胸前。
韩涵凝神细看，突而她也是双眼圆睁，惊讶道：“这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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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项链不对
韩涵凝神细看，突而她也是双眼圆睁，惊讶道：“这条项链……”
叶梵点了点头，语气凝重接上道：“这条项链明显不是在抛尸现场发现的那一条，虽然乍一看很像，但仔细一看，不论是款式，还是质材都不一样。”
XX西餐厅是高档餐厅，灯火通明，蔡茜茜胸前的项链在灯光之下，折射着点点细碎的光芒，仔细看能看出吊坠上点缀着细小的钻石，这可不是那条铂金项链所能比的。
“这，怎么会？”这个发现让韩涵有些瞠目结舌，她有点想不通道：“如果当晚蔡茜茜戴的不是那条铂金项链，而是这条钻石项链的话，为什么抛尸现场会出现铂金项链？总不至是她在去学校的路上换上的吧？”
韩涵散发着思维，猜测道：“难道是蔡茜茜戴上了张诚送给她的定情项链，所以惹怒了孟航，才会被他杀了？”
这个猜测明显很不合理，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为什么蔡茜茜戴着的钻石项链，在抛尸现场却变成了与张诚定情的那条铂金项链。
“其实我本来心中就有疑问。”叶梵看着视频中的孟航和蔡茜茜两人，若无所思道；“蔡茜茜和张诚分手后，游走于富二代圈子里，身上所穿所戴皆是名牌，就算她心里真的不能对张诚忘怀，但是她既然想攀龙附凤，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一直戴着前男友送她的定情项链？”
韩涵闻言赞同地点头，上流社会的人对穿衣打扮很讲究，蔡茜茜既然一直在努力地想打进这个圈子里，就不可能穿着几万的裙子戴条几百块的铂金项链让人耻笑，这也是在打那些富二代男友的脸。
“何况，那天晚上，她是和孟航约会的，两人之间看着也是情意绵绵，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戴着张诚送她的项链？”
叶梵向来衣着打扮都简单，对于女孩子的配饰首饰也从未在意过，自是对抛尸现场的铂金项链没有存疑，但是此时发现不对，细细想来，便觉得铂金项链的出现，哪哪都不劲。
再想到余思提过，当晚蔡茜茜和张诚吵过架……
“如果当晚蔡茜茜死时戴的不是铂金项链，那么……”韩涵想到一个可能，惊诧地看向叶梵。
叶梵点了点头，沉着眉眼道：“或许张诚能告诉我们答案。”
韩涵原本只当叶梵专门来找张诚没有必要，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张诚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告诉他们。
两人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医院的住院部走去。
警方虽然没有专门派人看住张诚，但还是对他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叶梵？”
叶梵和韩涵刚从电梯出来，一声惊讶的女声就在她们耳边响了起来。
叶梵转眸看过去，就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窗户边的云雪霜，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讶异之色，粉红的小唇微张，冰眸微睁。
“雪霜？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梵也很是惊讶地走了过去，随后脑袋瓜灵光一闪，恍然道：“你是陪着余思过来的？”
“嗯。”云雪霜很快就收起惊讶的神色，点头。
叶梵叹息了一声，都这样了，余思依旧还是放不下张诚，情之一字，比利刃还在伤人。
利刃伤过后，你会知道痛知道避开，但是情字，即便伤得体无完肤，依旧会如飞蛾扑火般栽进去。
云雪霜对她学姐也有点恨铁不成钢，这都被伤了多少次了，蔡茜茜没死的时候，张诚就‘身在曹营心在汉’，现在蔡茜茜死了，活人就更是争不过死人，此后，蔡茜茜就是刻在张诚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挖都挖不掉。
也是暗叹了口气，云雪霜抿了抿嘴角道：“学姐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只是这话，她并不相信，因为余思跟她说过不下三次了，但是每一次还是忍不了两天就又跑来找张诚，然后再被伤一次。
叶梵看着云雪霜的模样，就知道余思如果没能真的想开，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叶梵，这是？”韩涵站在一旁，见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禁出声道，对于她们口中的余思是谁，她倒是知道，看样子，这个冰美人是余思的学妹，也是美术学校的？
“哦，韩姐，不好意思，忘记介绍了。”叶梵习惯性地拍了下自个的额头，道：“她叫云雪霜，是我的舍友，也是A大法医系学生，余思是她的同乡学姐。”
“雪霜，这是韩姐，泸市刑侦队的警察。”
“你好，韩姐。”云雪霜礼貌地点头，虽然神情还是冷冰冰的，但不会让人觉得她傲慢不无礼。
对于叶梵跟一个刑侦警察在一起她也不惊讶，毕竟她是知道叶梵加入了警方的专案小组，在参与蔡茜茜的案子。
“原来是叶梵的舍友，你好你好。”韩涵的态度热切了许多，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不熟，就客气了两句。
既然余思现在在张诚的病房里，叶梵也就没有马上过去，韩涵本就是陪她来的，于是三人就站在窗边聊着。
主要还是韩涵在说，云雪霜性格冰冷，不会聊天，叶梵也不是会拉家常的人，韩涵虽然会聊，但和云雪霜不熟，所以场面还是比较尬的。
就在这时，一声比较大的开门声将她们的目光吸引的过去。
张诚的病房在出了电梯后过去第三间，距离她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所以她们很清楚地看到一个女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力拉开门跑了出来，在门口的时候还顿住了脚步，冲着里面的人愤怒地吼着：“张诚，算我余思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孬种，告诉你，现在不是你不要我，是我甩了你，以后我要是再对你有一丝余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吼完后，余思扭头就朝她们跑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洒落，她一边跑着一边粗暴地探擦拭，却是越擦越多，她没去注意看她们，按了下电梯后没等电梯上来，就转头从对面的安全通道跑进去。
“学姐。”云雪霜脸色大变，顾不及和叶梵说什么，就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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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三百九十九章 逃避问讯
“学姐。”云雪霜脸色大变，顾不及和叶梵说什么，就急忙追了上去。
叶梵和韩涵对视了一眼，也举步向前走去，不过她们不是去追余思，而是走向张诚的病房。
病房房门大开着，她们一走过去就看见张诚身着病服，坐在病床上，背对着她们，抱着头埋在腿间，看上去整个人很烦燥。
韩涵曲起手指在门板上敲了敲了。
咚咚咚~~~~
张诚听起声音，似是更烦地站了起来，还未转过身，嘴里就吼着道：“不是说分手吗？还想再说什么，滚，滚啊！”
他边吼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暴躁，双眼泛着血丝，待看到门口站着不是余思时，他神情征了一下，身上的暴躁气息陡然一泄，凭生几分颓然失落之感。
叶梵眼尖，看到他眼角泛着点点湿润，眉梢不禁微微一挑。
“张诚，我是泸市刑侦队的韩涵，这是我的警察证。”韩涵走了进去，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
张诚双手在身上擦了擦，看了眼警察证，有些拘束道：“韩警官，你……们找我有事？”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叶梵的身上，虽然她看起来还像个在校学校，但他没有多想，以为她是个刚毕业的小警察，于是又将目光落回到韩涵的身上。
“有几个关于蔡茜茜的问题想问你。”韩涵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张诚。
蔡茜茜这三个字现在就是张诚的死穴，一提就发疯。
果然，一听到韩涵的话，张诚的呼吸就急促了几分，本就泛着血丝的双眼开始变得通红，就在他又要发疯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坐下说话吧。”
突而其来的话让张诚的注意力被引开了一些，他看向开口的叶梵，双手紧握成拳，不知怎么地就真的听话地坐回到病床上，自然也就没有再发疯。
这还是在他知道蔡茜茜死后，第一次在警方的问讯下没有因蔡茜茜这三个发疯。
张诚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虽然聚起了泪水，嘴里喃喃着：“茜茜。”但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韩涵暗暗地朝叶梵竖起了大拇指。
叶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拢起来，不管张诚是真疯还是假疯，她都能让他疯不起来。
情绪这回事，一旦泄了，就很难再一下子酝酿起来。
两人在房内的两张椅上坐了下来，叶梵面对着张诚，摆明以她为主，而韩涵却是侧坐一旁。
“张诚，你和蔡茜茜是怎么认识的？你这么爱她，你们一定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吧。”叶梵一开口并没有直接提出问题，倒像是寻常的聊天。
张诚看着叶梵，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嘴角也挂起了浅浅的笑意道：“是的，我们曾经真的很快乐，那时我们虽然在小县城里……”
韩涵在张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找开了录音笔，虽然他说的这些忆往昔与凶杀案或许并不无关联。
叶梵认真地听着，同时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曾经热恋的美好时光让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稳了下来。
等到他讲述到两人上了大学，蔡茜茜要去参加比赛时，叶梵突然措不及防地插嘴道：“蔡茜茜参赛的名额是你给她的？”
“是。”张诚含笑地点了下头，然后神色一僵，徒然间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叶梵，通红的眼中眸光闪烁不定。
叶梵狡狤一笑，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并没有真疯，只是一直逃避警方的问讯而已，是也不是？”
如果她之前只是在怀疑，那么当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打他个措手不及时，他下意识的反应就告诉她，她的怀疑并没有错。
张诚是借疯在逃避着什么！
韩涵讶异地看向张诚，最开始他们没还没查出孟航的时候，每个与蔡茜茜有关系的人都有嫌疑，那时不是没有怀疑过张诚是在装疯卖傻，但是他们有请了精神科专家来给他看过，确认他确实受刺激过度，也就没有再怀疑。
现在却说他一直在假发疯？
张诚心跳如鼓，双手紧紧地拽着床单，一脸慌张地看着叶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你，你是谁？”她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有种被剥光的惊恐，好似在她的目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叶梵勾了勾唇，手指轻点着膝盖道：“说吧，为什么装疯逃避警方的问讯，是不是心中有鬼？蔡茜茜的死与你有关？”后面两个问题，她加重的音调，也悄悄释放了一丝威压力。
张诚瞬间汗如雨下，然而他并没有被叶梵的威压压下，却是直接蹦跳了起来，脖颈青筋曝起，冲着叶梵大吼：“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装疯，茜茜死了，我的天也塌了，你们懂什么，你们都不懂，不懂茜茜对我有多重要，她是我的命啊！”
见张诚又疯了，红着眼睛冲着叶梵嘶吼，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一样，韩涵着急地站起身，“张诚，你冷静点，坐下。”
叶梵给韩涵递去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面对暴跳如雷的张诚，依旧安然地坐着，只是微动了一下眉梢，待张诚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既然她对你很重要，为什么要逃避警方的问讯，难道你不想找到杀人凶手？”
她的淡然无波显得张诚像一只暴躁的小丑，他粗喘着气，胸口急剧起伏，像只恶兽般恶狠狠地盯着叶梵，却又拿她没办法，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便也只能在她平淡却又似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渐渐冷静下来。
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在床沿，张诚挫败地垂下眼睑，两行清泪就这么从他的眼中滑出。
张诚哭了！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哭过，刚得知蔡茜茜死的时候，他直接哭晕过去了，但此时在大吼大叫之后的无声落泪更让人觉得不忍与悲伤。
“我对不起茜茜，是我害死了她，是我，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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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这个案子比较复杂，线索逐渐浮出水面，前文还有一些伏笔，大家要安心看下去哦，么么哒~~~~
第四百章 认识孟航？
“我对不起茜茜，是我害死了她，是我，都是我……”
张诚抬起双手，捂住脸上，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地哭泣着，就像是憋了很久的情绪一朝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叶梵和韩涵精神一震，不过两人都没有开口追问，任由张诚发泄，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边呜呜哭着，一边说他害死了蔡茜茜。
等到他情绪发泄地差不多了，叶梵这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张诚抽了抽鼻子，接过纸巾，哑着声音道：“谢谢。”
擦干的脸上的眼泪，张诚不好意思地看着叶梵，这一通发泄让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竟不用叶梵再开口，就自顾说道：“是我害了茜茜，如果当初不是我鼓励茜茜去参加比赛，还帮她弄来名额，她就不会遇到郑弈宏那个畜生，就不会性情大变，现在，也不会死。”
说到茜茜的死，他依旧浑身颤抖，双眼紧闭，似是在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好在，他终于肯开口，不再要死要活了。
韩涵松了口气，目光看向叶梵。
叶梵轻嗯了一声，没有很急切地问问题，也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的情绪外露，连带看着张诚目光都平淡寻常，像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倾听者。
张诚又缓了缓提到蔡茜茜的激动情绪，瞅了韩涵一眼，低着声继续开口道：“我，不是故意要逃避警方的问讯，我，是在逃避自己啊！”说着，他眼角又开始湿润。
只是等了一会，他都没有继续说在逃避自己什么，韩涵都有些急了，但是看着叶梵依旧不动如山，她也就压急躁的心，怕打乱叶梵的节奏。
“警官，谢谢你点醒了我，我不能再逃避下去，我要找到杀害茜茜的凶手，为茜茜报仇。”半响，张诚感激地看着叶梵，说到后面，他通红的双眼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如果此刻凶手就在他眼前，他绝对会一刀捅过去。
全程都和叶梵在一起的韩涵一脸懵，叶梵什么时候点醒他了？就一句‘难道你不想找到杀人凶手’？
这些话，难道之前几次来医院尝试问讯的时候，警方没有说过？
不仅说过，还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毫不用处，就连精神科专家都说不动他，现在叶梵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他点醒了？
韩涵表示，她是真的看不懂。
“你能想得通最好，我也不怕跟你透露，警方已经抓到了嫌疑犯，所以希望你能配合，知无不言，助警方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慰蔡茜茜在天之灵。”叶梵对他能‘想通’并不意外，一张凝神符出手，比任何精神专家都有用。
“真的？已经抓到凶手？是哪个畜生？”张诚激动地又站了起来，那咬牙切齿的凶恶模样哪有半分以前的气质。
“暂时还不能透露。”叶梵摇了摇头，眸光微眯，依旧如同在聊天一般，漫不经心地掌握着节奏，顿了顿又道：“证据不全。”
张诚双手握拳，深吸了口气，竭力地压制着体内升腾起来的暴躁，暗哑着声，恨恨道：“是不是孟航那个畜生？”
叶梵的淡淡的表情终于变了，一抹异色闪过，悄然抬手压下韩涵即将出口的话，神情严肃问道：“你认识孟航？”
张诚知道孟航？
这点确实大大出了叶梵和韩涵的预料，照孟航的口供，两人谈的是地下恋情，警方在他们两人身边的人查访过，确实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可见两人的保密功夫有多好。
而张诚和蔡茜茜已经分手一年多了，还和余思谈起了恋爱，按理说两人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蔡茜茜连学校的都少回，两人估计连面都没再见过几回，但现在看样子他不仅知道蔡茜茜和孟航在谈恋爱，还知道得不少。
张诚见叶梵没有反驳，便已认定是他，当即恨极了道：“果然是他。”
想到那个男人，他就压制不住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躁，脑里那根理智的弦欲断还断，若是平常，他早就气极发疯了，然而今天他的神智却总是能很清醒地提醒他冷静，竟比镇定药物还好用？
不过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多想，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后，再次坐回床沿，急切而配合道：“警官，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叶梵对韩涵点了点头，身子微倾，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孟航这个人？据我们所知，他和蔡茜茜在一起，并没有公开。”
“他当然不会公开，像他那样的富二代官家子弟，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是茜茜傻，才会信了他的甜言蜜语，以为他是真心待她。”
张诚又是悲愤又是哀伤，神情颓然道：“茜茜虽然跟我分手了，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也怪我，知道她和郑弈宏那个老匹夫在一起后，对她说了不好的话，还，还因一时控制不住嫉恨，打，打了她，让她伤心失望，才会想不开自甘堕落。”
叶梵听了眉头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倒也没有说什么，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张诚神色悲哀，也没去注意叶梵的脸色，继续说道：“茜茜被郑弈宏甩了之后，我找过她复合，被她拒绝了，没过多久就和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在一起，性情也都变了，我虽然伤心难过，但也不忍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就，就暗中去查那个富二代……”
说是查，其实就是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蔡茜茜和她的富二代男友，也就是说，两人分手之后，张诚对蔡茜茜的生活其实是了如指掌，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是怎么在一个又一个的纨绔之弟间婉转献媚，怎么变成那个圈子的交际花，玩物。
“那些个富二代一个个都只是看上茜茜的身体，他们只是想玩她而已，后来，在她又被一个富二代甩了之后，我终是鼓起了勇气，多次想找她复合，可是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再也配不上我了，呵，她真傻，我那么爱她，怎么会介意。”张诚悲愤欲加，可却又无能为力，他只恨自己穷，不像那些浪荡子弟一个个有钱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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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项链扔了
现在说着不介意，刚还说不仅对蔡茜茜说了辱骂的话，甚至还打了手，呵，这人啊，到底是深情还是无情。
韩涵暗暗撇了撇了嘴，不过也只是在心里嘲弄而已，面上却是神色不变。
“被茜茜多次拒绝后，我也想让自己死心，就和余思在一起。”张诚说到余思的时候轻描淡写，只是眼底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涩意划过。
“即便如此，我还是放不下茜茜，她和孟航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叶梵看着张诚握得青筋暴起的拳头，若有所思，他在说到蔡茜茜之前那些富二代前男友的时候，情绪是厌恶不屑嘲讽，但是说到孟航，他是愤恨和暴戾，如果不是她的凝神符，她毫不怀疑他会暴怒而起。
“九月五号，也就是你和蔡茜茜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叶梵也没去纠结他为什么就独独恨上孟航，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问道。
孟航身体又是一震，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腮梆子绷得紧紧，半响缓缓道：“我无意中知道一个消息，茜茜竟然要退学了，她，怎么可以？当年我们有多辛苦才能考上大学，她的梦想还没实现，怎么可能退学，一定是孟航逼她的，所以那天晚上我知道她回了学校就把她约出来，想要劝一劝她。”
“她不听你的劝？还跟你吵架？”叶梵问道。
“嗯。”张诚点头，愤愤道：“茜茜单纯，被孟航的甜言蜜语给骗了，执意要退学，张口就是孟航，闭口就是孟航，像他那种的官家子弟，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穷人家的女孩有真情，何况茜茜还是……那样。”
叶梵扯了扯嘴角冷笑，也不想再听他继续表达他的深情，眸光一闪，便突兀地打断他的话道：“你送给蔡茜茜的定情项链，她是什么时候还给你？”
张诚神色猛地一变，脸色唰地变得很难看，但是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眼现悲色，低落道：“你们警方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个都知道。”
其实叶梵并不确定，蔡茜茜的项链有没有还给张诚，不过是唬他而已，没想到居然被她猜对了，只是他的反应却与她所预料的不同。
韩涵听到叶梵突然间这么问，也是心头猛跳，蔡茜茜早已将定情项链还给了张诚，可是却在抛尸现场出场，难道……
韩涵看向张诚的目光隐晦变了，心头一寒，孟航的口供如果是真的，那张诚，这个一直表现得对蔡茜茜深情不悔的男人，会是凶手吗？
张诚陷入自己低落的情绪中，拉了一下脖颈间戴着的项链，将掩在衣服下的铂金项链拉出来，轻柔地握在掌心，满脸柔情说道：“我和茜茜都是来自偏远的农村，家里穷，为了给给茜茜买件生日礼物，那年暑假，我打了三份工，攒了几百块钱，在网上找了家口碑很好的作坊定制了两条项链。”
“我的这条，刻着茜茜的英文名，茜茜的那条刻着我的名字，收到礼物的那一天，她开心极了，说要一辈子戴着，绝不会脱下来。”
“呵。”张诚愤然笑了一声：“可是那天晚上，她不仅脱了下来，还还给了我，哈哈，她还给了我了，她还让我也放下，放下，我怎么放得下，她怎么能，那么绝情，怎么能……”
张诚双手捧着项链吊坠，捂着脸，闷闷的质问声从他的掌心发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问死去的蔡茜茜，还是在问自己。
叶梵和韩涵此刻没心思去感同他的悲伤，只是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九月五号那天晚上，蔡茜茜将项链还给了张诚，那么她死时就必然戴着的是钻石项链，可是抛尸地点出现的却是应该在张诚手中的铂金项链。
未等叶梵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张诚猛然抬起头，哀伤的神情突而闪过一抹阴狠，露出似哭还休的冷笑：“她说她不需要了，她戴上了其他男人送她的项链，钻石项链，几十万的钻石项链啊，警官，如果是你，你也会选择钻石项链吧，所以我真的不能怪她，是不是？”
叶梵目光沉了下去，脸上露过一抹厌恶，声音冷然道：“蔡茜茜的选择没错。”无关乎是几百块的项链还是几十万的项链，就凭他说出这句话，他就不配再对蔡茜茜说一个爱字。
叶梵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张诚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点头赞成的韩涵，嘲讽冷笑道；“呵，我就知道。”
这样的人，叶梵真的懒得再听他说废话，直接生硬地问道：“蔡茜茜还你的那条项链呢？还在身上吗？”
张诚看着叶梵的目光此刻隐带着一丝蔑视，垂眸摩挲了着掌心的铂金项链，摇头道：“
不在身上，我扔了。”
他这个回答却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但又好似并不意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叶梵不动声色道：“你扔了？扔在了哪里？”
“我扔在了……”张诚顿了一下，警醒道：“你为什么一直问项链的事，这和茜茜的死有关吗？”
“与蔡茜茜有关的东西，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叶梵道。
张诚敛起戒备之色，点头道：“我扔在了学校的情人湖里，那里是曾经我和茜茜最爱去的地方。”
扔到湖里去了？
叶梵深深地看着他的表情，没能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要么他说的是真的，要么他就是个演戏高手。
如果是真的，扔到湖里的项链是怎么跑到荒郊野岭去的？
叶梵思考着又问一遍：“你确定？”
被叶梵又问一遍，张诚神色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肯定地点头。
他这一下迟疑还是被叶梵捕捉到了，她目光如矩地看着他，直接道：“你迟疑了？是不确定？”
“我确定。”张诚摇了摇头道：“当时我虽然酒醉了，但不会记错，我确实将项链扔出去了。”
“你喝醉了？和蔡茜茜吵完架之后？”叶梵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就说一说，当晚，你和蔡茜茜吵完架之后去了哪里，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你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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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案子源头
“你喝醉了？和蔡茜茜吵完架之后？”叶梵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就说一说，当晚，你和蔡茜茜吵完架之后去了哪里，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你又在哪里？”
张诚情绪波动那么大，反应倒是很灵敏，眼睑一抬，看着叶梵，声音低低道：“你在怀疑我？”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证据。
“例行询问。”叶梵耸了耸肩，她没有受到专业的问讯审讯培训，只在警局看过几次常队他们问讯，自然不会那么专业，问讯起来比较随性，反倒能降低被问讯人的警惕人。
张诚的背脊果然不再绷得那么紧，想了想还是答道：“当时，我和茜茜吵完架后，心真的很痛，她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么让我伤心的话，即便是当初分手的时候，她也没那么绝情，那么不留余地。”
“我在学校漫无目的走了一会，然后买了啤酒到情人湖边坐了很久，边喝酒边回忆着曾经，再想想茜茜将项链还给我时的绝情，我一生气就将项链扔了出去，然后就回宿舍，当时我已经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等隔天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宿舍了。”
“那你知道你回宿舍的时候，你的舍友有在吗？当时大概是什么时候？”叶梵又问。
“我依稀记得回宿舍的时候就我一个人，舍友都不在，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是什么时间，我也没注意。”张诚也很实诚地回答。
叶梵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无论是在情人湖独坐，还是在宿舍喝酒，都只有他一个人，没人能作证。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叶梵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之前说，大一那年，蔡茜茜去参加比赛的名额是你给她弄来的。”
张诚点头。
叶梵便疑惑问道：“据我所知，当初那场比赛是泸市三大画廊联合举办，名额有限，我很好奇，你一个学雕塑的学生，是怎么弄到画画比赛参赛名额？”
叶梵这话只是说得客气，说得难听点，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屌丝，泯灭于众的普通学生，哪来的门路能得到难求的参赛名额。
一讲起当初的那场比赛，张诚就一脸的悔恨，咬得牙痒痒道；“是一个学长给我的，他算起来是我的远房表哥，一直很照顾我，他比我大三届，我大一的时候，他已经在外实习了。”
“茜茜曾说过导师本有意想推荐她去参赛，但后来想想她觉得她灵气有余，技艺不够就把名额给了别人，为此，她很伤心，我不想让她伤心，可是我又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学生，想帮她又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次，我和学长聊天的时候，很苦恼地说起这事，学长当时没有说什么，后来很高兴地跟我说，他实习的画廊正是主力方三大画廊中的弈舍画廊，已经帮我想办法拿到一个名额了。”
“当时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是现在，我真的好恨啊！”
叶梵看着恨地面目扭曲的张诚，眼底掠过嘲弄，面上神色不动，道：“你的学长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他叫王光，他现在，呵，自从茜茜的事情后，他就得到郑弈宏那个老畜生的赏识，带在身边当助手。”张诚虽然没有明说，但只怕心底是认定了，他那位学长是靠卖了蔡茜茜，给郑弈宏拉皮条上位的。
又扯出来一个王光？
叶梵若有所思，不过直觉上，重点不是王光，而郑弈宏。
警方之前有对郑弈宏做过调查，也对他做过传唤，不过据说他去国外，暂时联系不上，后来也就没有消息，现在看来，就算和国外警局交涉，也要把这人给找到。
她倒是没有觉得张诚在说谎，因为没有意义，只要找到王光，就能证实这些话的真假，如果是谎话，太容易被拆穿了。
从张诚的病房里出来，韩涵就将张诚这边的情况通报给常队。
这个时间，常队带着何平飞他们还在现场，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并没有发现异样。
天花板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现场也没发现有其他异常，但是在听了韩涵传过去有关张诚的几个疑点后，原本准备收队的常队改变了主意，将搜查范围从案发的教室往外扩大。
蔡茜茜的死在学校还是闹得很大，毕竟还有一栋教学楼至今被封着，虽然学校高层一直跟警方交涉，可惜警方一直没有松口，在破案之前，教学校还是需要继续封着，而且这事并身就有学校管理不严的责任，学校也没法硬气。
“叶梵，你觉得张诚的话，有几分可信？”韩涵将信息通报给常队后，看向走在旁边的叶梵道，张诚的口供信息量可不小。
叶梵眉宇拧着思绪，并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韩姐觉得呢？”
“他的样子不像作伪，除了在表达他的深情那些话让人听着不舒服外，他所回答的问题听起来都很真实。”韩涵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之前能装疯骗过警方，也不排除他又是在作戏，比如被他扔出湖里的项链却出现在了抛尸现场，就说不通。”
叶梵点了点头，提醒道：“他所提到的王光，还有郑弈宏，该好好查查，我有种直觉，这件案子的源头，还是在当年那场比赛，只有牵住了线头，才能将这一团乱的案情捋直。”
郑弈宏！
叶梵脚步忽地一顿，突然间就想到了XX西餐厅监控摄像中那双停住脚步，还有那两个像是学者的男子，不过，应该不是郑弈宏，这个人目前都还在国外。
“韩姐，我之前看XX西餐厅监控录像时，发现一点异样情况，并不确定是否与案子有关，我稍后发给你。”
“好。”
两人说着，出了住院部，正向停车场走去，叶梵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本该离去的云雪霜身影，于是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看，果然是她。
“韩姐，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事。”叶梵对韩涵说道。
韩涵本来是要载她回学校的，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云雪霜，便点了点头，独自朝停车场走去。
而叶梵也转了脚步朝云雪霜走去，也看到了她旁边的还在哭泣的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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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第四百零三章 油据惊魂
而叶梵也转了脚步朝云雪霜走去，也看到了她旁边的还在哭泣的余思。
这么久了，她们还没离开医院？
叶梵微蹙了下眉头，缓步走了过去。
云雪霜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住院部后边的绿化地，四周植着花草树木，地面几条小径铺着鹅卵石，她们两人正站在绿化旁。
余思呜呜地哭泣着，云雪霜站在她的对面，手中拿着纸巾，美艳的面容虽然一惯的冰冷，神情却没有一丝的耐烦。
真厉害，这哭了得有一个小时了吧？
随着走近，叶梵还能听到余思对于张诚的咒骂，现在她相信云雪霜说的了，余思真的能骂张诚三个小时不重复。
“云……”叶梵正欲开口唤出声，忽而瞳孔巨缩，身体如利箭般冲了过去。
余思和云雪霜站的位置是在绿化地的边缘地方，在她们身边不远处，一个绿化工人拿着一把油据在给灌木做整形和打枝的工作，在下木梯的时候突然一个站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去，而手中的正开着的油据也由于惯性的原因抛了出去，方向正是她们两人所站的位置。
还不知道死神的镰刀正在向她们割来，余思狠跺了一下脚，流着眼泪又骂骂咧咧个不停，云雪霜再次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正在这时，嗡嗡嗡的油锯震动声已近到身边，伴着一道疾驰而来的劲风，云雪霜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绿化工作本就离她们不远，机器震动了声音听得她都麻木，也因为心思都放在余思身上，因而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雪霜只感到腰间一股力量扯着她往后退，同时，斜地里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还完全不知危险驾临的余思推开。
余思原本正在伤心难过之际，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推得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正在震动的油据澎地砸落在她刚刚所站立的地方，力道之大砸直接在地面砸出个小窟窿，泛着锋利的据齿嗡嗡地震动着。
如果刚刚这一把油据砸在了她的头上……
“啊……”脑袋一片空白的余思浑身一颤，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尖叫，脸色唰地吓得惨白，双唇哆嗦，这时，什么情伤心伤都见鬼去了，她只有劫后余生的恐惧，还有……
看着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的云雪霜，再看自己被粗鲁地推开，坐在地上的狼狈样，余思感觉整个画面都灰暗了，悲凉的秋叶打着旋地飘落。
“呜呜……”心头陡生悲凉的余思禁不住再次泪流满面，这次不是为男人而哭，而是为心酸的自己而哭。
云雪霜被扯后退了几步，腰间一只手稳稳地揽着她，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跌进一道熟悉柔软的怀抱之中，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关切的眼瞳。
“叶梵……”看到熟悉的小脸，云雪霜惊魂不定地叫了一声，不等她再说什么就被余思的惊叫声拉去了注意力，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吓懵在地上，哭得无比伤心的余思，还有嗡嗡震动的油据。
“学姐。”云雪霜也是被吓地心头猛地狂跳，看着油据双脚直发软。
“哎，小心。”叶梵赶忙将软了脚的云雪霜又揽了起来，手臂不禁加重了力量，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了些，然后她就感觉到额头一阵滚烫，分出一点心神进入花神世界。
在冥灵焰花展开的小花瓣上，小冥九正如一个别扭的小孩一般暴躁地原地跳脚，嘴里还在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放开放开，还不放开，抱得那么紧干嘛……哎，怎么就老改不了怜香惜玉的臭毛病……”
叶梵好笑地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屁孩莫不是在吃醋？倒也没怎么在意他话中的异样。
在叶梵分神的这一会，云雪霜微微挣开了她的怀抱，跑向哭得越发伤心的余思，在这附近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其中有就有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学姐，没事吧？”云雪霜弯着身想扶起余思，奈何她也是手脚发软，不仅没把人拉起来，还差点被带下去，所幸叶梵跟着走了过来，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将余思拉了起来。
医院工作人员赶紧关掉还在震动的油据，余惊未消地走过来，担忧问道：“你们没事吧？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医院的失误，让你们受惊了。”
余思被叶梵及时推开，只是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手掌有点擦伤，云雪霜更是被叶梵护得一点轻伤都没有，两人只是被吓得不轻而已。
见她们没有被伤到，医院工作人员大大松了口气，到现在他全身都在颤抖着，绿化工人摔在草坪上倒只是受了点小擦伤，并无大碍，可要是没有这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把人推开的话，这两个女孩子早已成了油据的据下亡魂了。
想想那个血腥的画面，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个个直道；“好险好险啊。”
这个事故是医院的全部责任，很快就来了住院部主任把她们三人带进门诊，原本是想给她们检查一遍，不过被叶梵拒绝了，最后也就给余思擦破的手上了下药。
至于赔偿问题嘛，在征得云雪霜和余思的同意后，也是和平解决，不用医院赔偿，就当是虚惊一场。
从医院里出来，叶梵和云雪霜各扶着余思一只手臂，到了此刻，她都还没缓过劲来，走路都是用飘的，双眼都是直的。
“学姐。”云雪霜担忧地叫了一声，这刚被张诚又狠狠地伤了一回心，又险些丧命，死里逃生，她还真怕她一口气缓不过来，直接被吓失魂了，还想着，需不需要转道去趟精神科查下，反正费用也是由医院来负担。
余思双眼眨了眨，好似被吓掉的魂魄终于归位，她转过头，瞅着云雪霜的目光尽是哀怨之色。
云雪霜冰眸了眨了眨，总觉得她学姐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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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三百零四章 再见贾曼
云雪霜冰眸了眨了眨，总觉得她学姐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学姐，怎么，怎么了？”云雪霜心里有点毛毛的，声音都不禁颤了颤。
“怎么了？”叶梵见她们神情都有些不对，不禁安抚道：“没事了，别怕，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有叶梵在，云雪霜就觉得满满的安全感，心头安定，目光不再冰冷，带着暖绒绒的暖意，感谢道；“叶梵，今天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和学姐就没命了，谢谢。”
余思也收起哀怨的心思，诚恳向叶梵道谢道：“谢谢你。”不过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只听云雪霜叫好叶梵。
云雪霜也想起来忘记了什么，赶忙道：“学姐，她是我的舍友，叫叶梵。”
“哦，原来你就是叶梵啊，我听雪霜提起过你，上次我喝醉了，也是你和雪霜送我回宿舍的吧，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你真是我的恩人。”余思恍然道，看向叶梵的目光感激不已。
“你是雪霜的学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叶梵轻轻一笑，礼貌而客气。
倒是缓过劲来的余思很是热情，叶梵几次见她，不是为爱买醉大哭，就是因蔡茜茜的案子被带到局里，害怕怯懦，此刻却又见到一个不一样的余思，落落大方，热情开朗，就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
难怪冷冰冰的云雪霜跟谁都不太爱亲近，但跟她这学姐这般要好，多次陪伴在她的身边，为她的事担心奔波。
这样的女生，叶梵觉得张诚根本就配不上她。
然而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无法置啄。
因为刚刚的死里逃生，余思似乎也不再陷入情伤之中，没再去想去张诚，叶梵和云雪霜自然也是不会主动去提起这个人，三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很不错。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余思便想请叶梵吃饭，一来叶梵救了她和云雪霜，她请客吃饭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也是应当，二来她对云雪霜总是提起的舍友叶梵早就好奇，毕竟她这个学妹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能被她放在嘴边的人，除了她妈妈，叶梵是第一个。
叶梵自是不会拂了她的好意，便也答应。
于是三人便叫了辆车，朝着一家私菜馆而去。
若是平时，再次被张诚伤得体无完肤的余思一定是叫来一大堆啤酒，喝个酩酊大醉，但是这次她倒是乖乖只点了饮料，并且眉宇间好似不再夹着深深的愁伤。
云雪霜暗暗与叶梵对视了一眼，对余思的反常更加担心。
趁着余思在和服务员点菜的功夫，云雪霜凑近叶梵，压低声音道：“叶梵，怎么办？学姐不太对劲，我怕她吓出问题。”
叶梵也压低声音道：“她是不是顾忌着我，要不，我点些酒，让她喝醉了，估计就能恢复正常。”
云雪霜瞥了眼余思，有些犹豫道：“这样好吗，这段时间她喝得太多了，我怕再喝会喝出问题。”
叶梵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道：“那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
余思点完菜就见她们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眼神一阵恍惚，眼角不禁泛起了湿润，曾经她也有这么一个亲密的舍友，可现在，就算她孤独一个人了。
叶梵和云雪霜在她的眼里变成了自己与蔡茜茜，嘴角缓缓地扬起暖暖的笑容。
“学姐。”一声轻唤将余思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她神思震了震，就见云雪霜两人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我没事。”余思扯着嘴角，摇了摇头，然而她们还是担心地看着她，那目光让她不自在，摸了摸脸，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竟是又流泪了，于是赶紧抽出纸巾擦了擦。
云雪霜是她最亲近的学妹，她在她面前已经不知哭闹了多少回了，而且她也是多次在别人面前买醉，因为张诚，她早已顾不得任何里子面子了，就连她的舍友都受不了她。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刚认识的叶梵面前，她竟会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在她面前丢脸，或许是因为她救了她一命，是她恩人的原因吧。
云雪霜以为她又是在为张诚哭，虽然担忧，但心里更松了一口气，哭着的余思比笑着的余思更让她觉得正常。
不一会儿，点的菜就上来了，包厢的门打开着，服务员上完菜正要退出去，一个惊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余思？”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包厢内的三人闻声看了过去，余思也惊讶地站了起来，对那个年轻女子叫道：“曼姐。”
叶梵看到那个女子眼中划过抹讶异，是她？
她现在的记忆力非常好，即便只是见过一面也能记得清楚，何况这个女子对她来说也有不一样的意义。
年轻女子身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脸上化着淡装，看着素雅，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这么静静地站着，和……蔡茜茜以前照片里的气质有些相像。
虽然她的穿着打扮与曾经那一缘之面的她几乎是判若两人，但叶梵还是认得出来，她就是在赵瑞那件案子，给她爸当时间证人，让他能脱罪的那个穿着唐装的女子——贾曼。
还记得那次，是她指使的应樱樱，利用鬼打墙吓得她狼狈不堪。
以为彼此不过是陌生人，倒是没想到竟然在千里之外泸市还能再见到。
说起来，她还欠她一个人情，虽然她本人并不知道，也不认识她，但有机会的话，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
“真的是你啊，我刚才就觉得眼熟。”贾曼挂着欢喜的笑容走进来，然后看到云雪霜和叶梵，微微一愣，便又扬起和善的笑容道：“和朋友吃饭呢？”
“是啊，曼姐。”余思迎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欢喜开心，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带进来，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学妹云雪霜，她是叶梵，我学妹的舍友。”
“这是曼姐，未来的雕塑大家。”
对于余思的介绍，贾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啊，又打趣曼姐了。”
－－－－－－题外话－－－－－－
二更~~~~~
抱歉亲爱们，九九今天有急事，只有两更，亲们见谅见谅哈，等九九忙过后，后面会补上，也会有爆更的，么么哒~~~~
第四百零五章 贾曼邀请
对于余思的介绍，贾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啊，又打趣曼姐了。”
“我说的是实话嘛。”两人说话亲昵自然，看起来关系不错。
“曼姐好。”叶梵和云雪霜也站起来打招呼。
“哎，你们好。”贾曼颔首点头，然后扫了包厢一圈，对余思道；“张诚呢？没一起出来吃饭？”
张诚两个字一出，余思脸上的笑容就僵住，叶梵和云雪霜脸色也是变了一下，目露担忧地看向余思。
“他，没跟我们一起。”余思重新扯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低声道。
贾曼当即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张诚出了什么事了？几天前的展览，他怎么没去，我还等着看他最新的作品呢。”
余思双眼泛红，虽然竭力忍着，但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滑出眼眶，她仰了仰头，似想将眼泪逼回眼眶，吸了吸鼻子道：“曼姐，我们，分手了。”
贾曼神情征愣了一下，抽起桌面上的纸巾，连给她擦眼泪，边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云雪霜动作慢了一步，主要是听到余思说分手这两个字把她说愣住了，下午在医院里，她听他骂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虽然是恨极了气极了，但并未听她说要一句分手，还以为只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吵架，却原来已经分了吗？
如此倒也好，分了干脆，一了百了，就怕明天一觉醒来，余思会忍不住找上门去复合。
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余思并没有大哭，反倒止住了泪水，眼框红红，不好意思道：“曼姐，不关你的事。”我们早就该分了。
后面的话，她说得很小声，即便是站在她身边的贾曼都没有听到，但是耳尖的叶梵却是隐约听到，心中不禁暗叹。
贾曼是一个人来吃饭的，正好遇上余思，自是再添一个位置一起用餐，叶梵和云雪霜自是不会有意见。
饭桌上，没人再提起张诚，余思的情绪也缓和起来，和贾曼坐一起有说有笑，叶梵和云雪霜偶尔附和一两句，场面气氛倒是很和谐。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加一起也挺热闹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余思和贾曼在聊着，云雪霜甚少开口，叶梵倒是也掺合进她们的聊天。
因之前和贾曼的那一段渊缘，叶梵倒是对她颇为关注，主动找话题和她聊天，没一会就混得挺熟的，也对贾曼的情况有所了解。
贾曼和叶梵一样，来自G省，不过不同市，说起来也能算得老乡，无形中关系又亲近了一点。
贾曼比她们大了快十岁，早已经出社会工作，她大学读的是雕塑专业，不过不是什么重点大学，自然也没什么成就，毕业后由于对古文化和雕塑专业的喜爱，她开了一家小型的彩陶作坊，勉强能糊口饭吃。
几个月前，雕塑技艺大赛在全国各个省份进行海选比赛，贾曼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暂时关闭了作坊，千里迢迢跑到海市参加比赛，就租住在叶梵小区附近的居民楼，还在那里一段离奇的经历。
贾曼把这件事当笑话说，没有说得太具体，但叶梵却是心知肚明她说的，便是她半夜遇鬼，冲进警察局求救，意外为一件凶杀案无辜嫌疑犯洗冤提供了证据的神奇事。
那件事之后还让她做了好几天恶梦，从此不再敢从那条路经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淡化了那种恐惧，还当成一次离奇的经历。
而且从这件事后，她发现自己的运气变得特别好，她参赛的主题得到了比赛主办方的赞赏，唐装人俑也得到了大众的喜爱，在海洗中脱颖而出，之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进入到总决赛。
而总决赛就是在泸市举行，于是她收拾包裹又从海城来到了泸市，在一次雕塑展览中和张诚，还有陪伴在张诚身边的余思认识。
张诚能让余思这么念念不忘，就是源于他的才华，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学生，但在导师的推荐下，已经有了代表作品在展会上展览。
余思虽然是学油画的，但也是艺术生，三个同样喜爱的艺术的人颇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尤其是余思和贾曼开朗的性格颇为相似，更是一见如故。
只是毕竟认识的时间还短，在一起也是聊一些艺术问题，贾曼只知道他们两人是男女朋友，对他们的感情生活并不了解。
而且她早已出了社会，又忙于比赛的事，跟他们她差不多得有半个月没见了，自是不知道两人因为蔡茜茜的死而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提到两人认识的过程不免得提到张诚，贾曼虚长十岁，自是不着痕迹地略过，讲了些她比赛的事。
“后天就是总决赛了，到时候还有个颁奖晚会，我这边有主办方送的几张入场票，希望你们到时候能来。”
贾曼从跨包里拿出了三张入场票分别递给她们，脸上神彩飞扬，意气风发，看样子她对这个总决赛是信心满满，倒是与几个月前的状态大相庭径。
叶梵自认没有艺术细胞，什么雕塑艺术她也欣赏不了，不过贾曼的好意，她也不好意思推拒，又见云霜雪很感兴趣的样子，便也答应到时候一定过去。
拿着入场票看了一眼，倒是设计得很有艺术感觉，看着就非常有档次，看来这个比赛含金量还是蛮大的。
“嗯？”叶梵余光瞥过举办单位，只是上面用烫金写着四个大字‘唐氏集团’。
是泸市第一望族的唐氏集团？
商人也搞起了艺术了？
不过唐氏集团所属的唐氏家族是有深厚底蕴的百年望族，自是和寻常的商业家族不同。
吃完饭后，四人也就分道扬镳，贾曼先一步离开，叶梵和云雪霜就想先将余思送回学校。
虽然吃饭的时候，余思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和贾曼有说有笑的，但她们还是不放心她，别等她们回去后，她又一个人伤心过度跑去喝酒。
铃铃铃~~~~
走出饭店的时候，余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下，叶梵和云雪霜目光瞥过去，正好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张诚
－－－－－－题外话－－－－－－
一更~~~~~
第四百零六章 挂断电话
走出饭店的时候，余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下，叶梵和云雪霜目光瞥过去，正好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张诚
叶梵眉头蹙了起来，张诚不是一直对余思无情吗？据云雪霜所说，每次两人大吵后，都是余思放低姿态去求和，现在居然打来了电话。
云雪霜本就冰冷的脸色看到来电显示就变成更冷了，目光担忧而无奈地看着余思。
出乎她意料的，她竟没有从余思征愣的表情下看到窃喜。
余思看到来电显示，脸色确实变了，原本挂着的淡淡笑意完全收敛起来，神情征愣而悲伤。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余思就这么握着手机，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叶梵和云雪霜对视了一眼，对她没有立刻接通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去打扰她，感情的事，总得自己想通。
嘟~~~
余思忽而抬起头，眼中划过一抹坚决，还不犹豫地点了挂断键，又将手机关机，收了起来，看着她们扯了扯嘴角道：“走吧。”转身的瞬间，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叶梵和云雪霜自是也没错过她流下的泪，对于余思竟然挂断张诚的电话，两人都是毫不掩的惊讶。
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余思明显是处于卑微的那一方，即便被伤了一次又一次，只要对方稍为给点甜头，她就会忘记他给的伤害，屁颠颠地扑进他的怀抱。
现在她敢于挂断他的电话还直接关机，是真的如她所说的，分手了吗？那么是否也放下了。
“跟上。”叶梵对云雪霜点了下头，两人跟在余思的后面，也不去打扰她，她们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会很乱。
三人一前一后走了有一会，余思站在路旁，对着开过来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她们抿了抿嘴道；“回学校吧，我送你们回去。”
“学姐，你，还好吧？”云雪霜快走两步站在她的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余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扯了扯嘴角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开了。”顿了一下，又感慨道：“雪霜，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我很高兴能你这个妹妹。”
“学姐。”云雪霜感性叫了一声，但是她冰冷的性子也注定她说不出什么搧情的话。
余思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冰眸里染着的关心与暖光，什么也不用说，她都懂，原本勉强扯起的笑容上扬了几分，露出真心的笑容，晒然轻笑道：“是我钻牛角尖了，其实想想，生活中爱情不是全部，有些人有些事，比伤人的爱情更重要。”
云雪霜不会安慰人，听她这么说，心里高兴，只干巴巴抿唇道：“学姐想通了就好。”
叶梵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眉宇也是一松，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受伤的总归是自己，能自己想得通最好。
三人上了车，在余思的坚持下，先送了她们回A大。
下车后，余思坐在车里跟她们挥了挥手，临走时，余思看着叶梵，扬着真诚而感激的笑容道：“叶梵，谢谢你。”
叶梵看着远去的车子，不解地眨了眨眼，谢她什么？
云雪霜与她并排站在一起，声音清冷道：“学姐是谢你下午救了她。”
叶梵收回目光，侧眸，道：“下午不是已经谢过吗？晚上还请了我吃饭答谢。”
“不一样。”云雪霜摇了摇头，转身朝学校里面走去。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叶梵也转身跟上，思索也一下，也渐渐明白过来。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想得通就福。
“叶梵，你们今天去医院，是去找张诚问话吗？他和蔡茜茜的死有关吗？”两人走了一会，云雪霜突而开口问道，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叶梵双手插在裤兜里，眸光映着黑沉沉的夜色，缓缓道：“我只能说，这个案子越查越复杂。”
云雪霜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两人散着步回到宿舍。
邹晴晴和祝盛阳都在学校，看着她们两人一起进来，都讶异地睁了睁眼。
祝盛开眼中盛放着百合的光芒，看着她们忽而露出一抹姨母笑，笑得她们头皮阵阵发麻，感觉两人像是去偷情回来的一般。
邹晴晴倒是直白地问出来：“你们又刚好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
她就奇怪了，这两人每次出门都是一前一后，然后回来的时候都是携手一起来回来，就像这次，叶梵一大早就出门了，云雪霜中午接了个电话才出门，然后晚上，她们又一起回来。
得亏得她有一颗笔直的心，否则她也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嗯，刚好遇上。”叶梵点头，虽然不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的，但也是偶然遇上的，也不算说谎，若要说是在医院遇上的，还得好一通解释，还解释不清楚，只能模糊以对了。
祝盛阳捂着嘴嘿嘿笑着，云雪霜正好走到她身边，疑惑地看着她道：“阳阳，你笑什么？”总觉得她的笑，与她和叶梵有关，看她们的目光更是总让她不自在。
“没，没什么，看到一条冷笑话。”祝盛阳憋住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还热情地将手机递了过去，道：“你要看看吗？”
云雪霜就连看爆笑喜剧都能从头冷脸冷到尾，别说笑了，嘴角都没扯一下，怎么会看什么冷笑话，当即摇了摇头，径自走进了房间。
祝盛阳松了口气，回眸却是撞上了叶梵似笑非笑的眸光，唬得她一跳，心虚地咧了咧嘴，双手将手机递上去，她以为叶梵也如云雪霜一般不会看，哪知她却将手伸了过来，吓得她赶紧收回手，抱着手机跑回房间。
“哈哈。”叶梵笑了几声，邹晴晴在一旁看着，一脸的懵圈，完全看不懂她们在玩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叶梵今晚并没有入睡，在舍友们都入睡后，坐起了身，身上贴了伪灵符后朝着阳台外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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