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饱时不忘饿时饥
雪下的很大，窗外的景物，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也越来越幽暗。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服部平次起身打开了门。
“年轻人...”
托里奥普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副眼镜，那双笑起来犹如弯月的眼睛，此时正透过玻璃镜片看向包厢内，“不准备一起去吃晚餐吗？”
“你的怀表坏掉了？”叶更一躺在床上，平静的声音飘了过来：“现在才4点30分。”
“甜点当然是守在炉子旁边吃最香。”
托里奥普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过，看起来你依旧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平次，请他进来喝杯咖啡。”叶更一说。
“这么突然的态度转变，太刻意了。”托里奥普嘴上抱怨着，可还是跟了进来。
两张床铺间的过道没有摆放椅子的空间。
叶更一躺在床上，托里奥普只好转头看向另一张床铺的主人，问道：“可以坐吗？”
“请便。”
服部平次好奇地看着来人，紧接着又问道：“你也是侦探？”
“也？”托里奥普的尾音拖得老长。
似乎是生怕对方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似的。
服部平次很机警，没有被激将到自报家门。
“喝咖啡...”叶更一从床上坐起，将置物桌上的杯子推了过去。
托里奥普接过，拿起嗅了嗅，而后皱起了眉头：“...凉的。”
“很精彩的判断。”叶更一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手掌。
一旁，服部平次的嘴角扯了扯，总感觉今天的更一哥很奇怪。
“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托里奥普把杯子重新放回到桌上。
“比如？”叶更一反问。
托里奥普笑了笑，看向服部平次：“年轻人，你呢？”
“4号车厢里有什么？”服部平次道。
“奥，你还真直接...”
托里奥普感慨完后，又想了想，吐出一个词，“货物。”
“货物？”
“是的，至少运货清单上是这么写的。”
“应该是一些违法的交易品吧？”服部平次直言不讳。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托里奥普问。
“因为你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服部平次道。
“嗯哼？”托里奥普脸上的笑容不变，“所以你认为我的朋友，那个列车长可能是罪犯？”
“我...”
“平次。”
叶更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转而道：“托里先生，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回答问题。”
“奥，抱歉，职业习惯，你知道的...”托里奥普微笑，“我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侦探。”
“好了，大侦探先生，”叶更一顺着他的话题问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闲聊，那么...”
“不，朋友，等一下...”
托里奥普忙道，“我是想说，我们能不能互换一下包厢？上帝，你肯定想象不出来，那个修女和贵族夫人的祷告声到底有多恼人，她们简直让我没办法休息，当然...作为酬劳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叶更一回绝道：“不过，倒是可以一起去吃甜点。”
“那还等什么？”
托里奥普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站起身来：“走吧，年轻人们。”
...
“你们好！”
2号车厢的厨师很敬业。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就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笑意。
托里奥普径直走到厨师台前。
看着他十分娴熟拿取餐盘的动作，服部平次怀疑这家伙绝对不是第一次搭乘这辆列车。
“更一哥，我们...”
“什么都别问，先吃饭。”
几人选了一张相对靠里的桌子。
用托里奥普的话说，这里比较安静。
不过，叶更一还有服部平次都知道，这边除了安静外，还能更好的观察到进入餐厅里的人。
没过多久，第二组乘客就进来了。
是那名老妇人的两个仆役。
厨师见到他们，立刻热情的拿出一盘，看起来像是香肠的小菜招待。
服部平次朝那边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蛋糕。
话说...他们今天晚上不是说好吃牛排吗？
现在吃这么多甜点，真不知道待会儿还能不能吃得下别的东西。
事实上，服部平次的担忧果然很正确。
5点以前。
当第三组客人来到餐厅的时候，他们刚好与之在门前擦身而过。
军官，富商。
一对奇怪的组合，而且两个人都疑似携带枪支。
服部平次装作不经意地朝那边扫了两眼，倒也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来到3号车厢的时候。
托里奥普又再次挤进了叶更一和服部平次的包厢里。
“毕竟是一起吃过甜点的交情，你们总不能忍心看我再去听那烦人的祷告吧？”
“不换。”叶更一很果断的回绝。
“真是绝情，那么...明天见。”托里奥普直接起身。
房门关上。
服部平次立即一个箭步冲了回来，他先是翻找了一遍自己的床铺，而后又模仿托里奥普走进房间里的模样，来回观察着可能藏有纸条或者其他物品的位置。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在干嘛？”
叶更一说话的时候，正站在置物桌上，去开通风窗。
“呃，找东西，”服部平次感觉这个对话很诡异，“更一哥，你这是...”
叶更一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找什么东西？”
“我以为他还会留下纸条什么的，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服部平次挠挠头，“所以，更一哥你这是...”
“倒咖啡。”叶更一将手探出窗外，抓紧咖啡杯用力一泼，以免部分水渍沾到玻璃上。
做完这些后，他看着某黑皮疑惑的目光，解释道：
“咖啡如果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弥漫在空气里的真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附着在咖啡杯上，而这些真菌中含有的一些有机成分，可以引起人体过敏反应和疾病。”
“更一哥....”
服部平次欲言又止。
说实话他很怀疑。
当然，他不是怀疑这个解释，而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开窗倒咖啡的行为，会是因为什么真菌。
结合那两人下午还有在餐厅时的诡异举动。
服部平次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更一哥，你发现了什么对吧？是不是和四号车厢有关，是不是...我们吃的东西有问题？”
“嗯...”叶更一点点头，“跟你想的一样，不过，你确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冷好个冬
服部平次不太清楚叶更一指的答案是什么。
但身为侦探，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压抑的气氛而拒绝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怀疑...”
叶更一低声道：“他们在吃人。”
！！！
服部平次震惊。
他本能地紧紧闭住了嘴巴，几秒钟后，他似乎觉得这样做还不够，又是用力地把手给捂了上去。
叶更一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服部平次调整情绪。
约莫几分钟后。
服部平次这才稍稍平复好了心情。
“还不错，我以为你会吐。”叶更一的一句话，直接让面前黑皮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服部平次苦笑道：“更一哥，你不要在吓我了，就算那些肉真的是...我们也没有吃对吧。”
叶更一摇摇头，“差一点我就要喝了。”
“嘶...”
服部平次脸色有些僵硬，囔囔道：“难道，那个老夫人吃的肉沫也是...”
“嗯，你猜的没错。虽然不清楚用意，不过隔壁的那个大侦探，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隐晦的提醒我。”
叶更一道：“当然，也是多亏了这杯咖啡，我才真正确认了这件事。”
突然想起叶更一以前常用的理由是‘听到的。’
服部平次顿时满脸地狐疑，“可是那种东西，不管是靠听还是靠闻，都不可能发现吧？”
“嗯，我用了些科技的手段，”叶更一道：“诺亚方舟的DNA溯源技术，尽管没有搞到它庞大的人员数据库，但若只是验证生物的种族还是可以做得到。”
诺亚方舟还有那场惊心动魄的体感游戏，服部平次也略有耳闻。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那后面的4号车厢该不会是...”
服部平次紧紧皱着眉头，他拼命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试图将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击碎，可越是假设，他就越是感受到事实的残酷。
待到最后，他那张漆黑如墨的脸，都隐隐浮现出了一抹苍白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列车......
包厢中，突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服部平次坐在原地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可更一哥的态度，他却已经知道了。
回忆之前两人的对话。
是啊...早一步了解真相的更一哥，曾几次隐晦地提醒过自己。
“想明白了吗？”叶更一突然问。
“啊？”服部平次木然的抬起头。
“当‘势’不站在你这边的时候，所谓的真相也就毫无意义。”
叶更一道：“你从登上列车开始，就一直对外面的谜团表现出了充足的兴趣，却从来也没想过，可能事实就在眼前。”
眼前？
服部平次顺着视线，看到了置物桌上的杂志和报刊。
难道...
“想来，应该是这趟专列受到当地法律的保护，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写有人物志传的杂志摆放在这里吧。”
叶更一翻阅了几页，递给服部平次道，“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嘶...这是那个厨师！他...他...以前居然是一艘邮轮的船长？”
服部平次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丝毫没能掩盖住他内心的惊骇。
“继续看，还有惊喜。”叶更一说。
服部平次定了定神，翻开了下一页。
照片上，又是一个年轻且充满笑容的脸。
可如果加上岁月的滤镜，对比起来这分明就是那个商人！
“他是副船长...”
服部平次继续向后翻阅着。
引导员、驾驶员、舵工、大副、二副...船员...
零零总总加起来36人。
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说是可怕，不如说那是真相。
“就像你之前在乘务员面前用的尿遁一样，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太多新鲜的故事，”叶更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道：“早点睡吧。”
“我...可能睡不着了。”服部平次叹了口气。
死人他见得多了，可一想到和那些吃死人的人同乘一辆列车，他的心情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该不会...自己这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早点休息吧，我守夜，毕竟白天也睡够了。”叶更一说。
“啊？”
服部平次先是怔了下，随即心头一暖，“更一哥，原来你白天睡觉是为了...”
“嗯，”叶更一说道：“主要是让你这个容易冲动的小子守夜，我不放心。”
服部平次：“......”
把他的感动还回来，谢谢。
车厢内的灯熄灭了。
窗外，不时飘来火车轮子撞击钢轨产生的‘咣当’声。
那份300万元的委托费，初听的时候感觉很多，但现在似乎又有些少。
还没到那个所谓的约克托奇堡，就遇到了这种事，真不敢想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赚钱果然不容易啊...
叶更一想着，拿出手机调节增强信号，给琴酒发了条邮件：
【辛苦了。】
几分钟后。
琴酒：【？】
...
一夜无话，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天空依旧还在飘雪。
还没睡踏实的服部平次，突然被隔壁的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下一秒，他们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叶更一过去打开门。
外面，是那个自称大侦探的托里奥普，还有年轻的列车长。
“出事了！有人死在了餐厅里，不要有可疑的举动，赶快过去集合！”
2号车厢。
昨天，还和他们几人擦身而过的富商，此时，整个人就仿佛一面破碎的旗子，被人用一根钢条垂直地钉在了，贴近一号车厢的墙壁上。
他身下的鲜血已经凝固，根本不用靠近也能判断的出，这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可恶...”
服部平次暗骂一声，下意识就要上前。
叶更一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某黑皮，转头问道：“托里侦探，看来需要你出马了。”
托里奥普点点头，也是赶忙过去进行检查。
“他的死因是？”
叶更一拉着服部平次，站在距离尸体几步外的位置问。
“嗯，应该是...”托里奥普还没说完，就被年轻的列车长有些惊疑不定的声音打断道，“难道不是那根钢条吗？”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就是他。
早上，他和副车长轮换，想要来餐厅找些吃的，结果就见到了这让人惊骇的一幕。
“不，他是被冻死的。”托里奥普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 当你强大时身边全是好人
“他的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皮肤有多处冻伤的痕迹，还出现了紫红色的斑块，很显然这些不是尸斑。咦？这是...”
托里奥普说着，掀开了那名富商的外衣，将一块因破碎而停止走动的怀表拿了出来。
“3点28分...”
“死亡时间？”列车长问。
“不一定...”
服部平次终于是忍不住，接话道：
“你们看他的胡子，距离昨晚5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至十三个小时，可上面还挂着食物的残渣没有清理。”
“你想表达什么？他是一个邋遢的人？”列车长对服部平次的插嘴很是不以为然，甚至露出了些许厌恶的表情。
“拜托！”服部平次无奈道：“他昨天中午吃的可是意大利面，如果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你现在应该还可以看得到那些干硬后的酱汁！”
“哦？年轻人，你很不错。”
没等列车长反驳，托里奥普把那块怀表包进手帕里，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会是这位朋友的糟糕助手呢，唔...抱歉，你知道的，每个名侦探身边，都会有这样一个人来衬托他。”
“嘿！托里！”一旁的列车长感觉自己有被影射到。
“安静点，我的朋友，要保持你身为列车长的绅士风度。”
托里奥普说完后，又望向服部平次，“所以，你的名字是？”
“服部平次。”某黑皮说。
“嗯...我记住了，服部平次，工藤新一，那么你们这两个年轻的侦探，对这起案件怎么看呢？”
托里奥普耍了个小心机，他想要从这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黑皮身上，套出叶更一的名字。
“工...工藤？”服部平次果然诧异的看向某人。
“提前适应一下。”叶更一道。
“哦哦！”服部平次想起那天晚上的请求，立即恍然大悟，道：“没错，他就是工藤新一。”
“那你为什么要叫他‘更一哥’？”托里奥普提出新疑问。
“那个...是他的外号啦，呵呵...呵呵...”服部平次干笑着。
叶更一：“......”
自己变成了工藤新一的外号？
突然发现，在涉及到帮忙掩饰‘工藤’这个名字时，这位大阪黑皮的智商，总是会意外地降低到另一个维度。
算了，随便吧。
这时，被乘务员叫醒的乘客们也是相继来到了餐厅。
老妪，军官，管家，女仆，修女，厨师...
由于副司机还有司炉还需要驾驶火车。
因此，即便刚下晚班的列车长十分的困倦，但他还是选择留在了2号车厢里，和乘务员一起维持秩序。
众人都找了张距离尸体较远的桌子坐下。
叶更一拒绝了托里奥普的邀请，并且还拉着某位满脸不情愿的黑皮，一起坐在餐桌前，等待那位大侦探的调查结果。
吃人的风波还没有平息，现在又闹出来一个杀人案。
一时间，叶更一也不清楚携带死亡光环的究竟是服部平次，还是这个自称大侦探的托里奥普。
当然，不管是谁，在面对这一车的食人族，恐怕都会感到莫名地压力吧。
让富商昏迷，并且将其放置在低温环境使之被冻死，在场的乘客中，除了那名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妪外，其他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实施犯罪。
可若是再加上将尸体弄回2号车厢，并且使用钢条钉在墙板上的话。
这种行为就有些奇怪了...
仇杀？
不对，应该是警告。
就像琴酒爱爆头，伏特加爱放火一样。
这种性格鲜明的作法，除了能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对目标彻底销毁外，还有着对敌人和潜在变成敌人的人，进行震慑的作用。
那么...他或者他们是想要震慑谁呢？
叶更一不着痕迹的看向，印象中最后一个和富商接触的人。
假设是这名军官...
“诸位！是这样的...”
托里奥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见这位大侦探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谁是杀人凶手，但是不想就这样告诉大家，所以，待会儿请你们以抽签的顺序，两人一组来车长室。”
不是吧？
服部平次惊讶地看向托里奥普，发现对方正在朝他们这边眨眼，顿时更迷茫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托里侦探，这真的可以吗？”列车长发出疑问。
“当然，”托里奥普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制作了五组标签道：“为了表示公平，这些签就交给列车长代为保管，至于我，先去里面等。”
“更一哥，我们...”
“别理那些签。”叶更一说。
服部平次懵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
而后他就见到，不止他们两个，身处餐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去列车长那边抽签的意思。
就感觉真相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过多久，托里奥普就像没事人一样又返回了餐厅。
他径直走到那名老妪的身前，弯身俯在她的耳边，两人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而后，托里奥普的脸上再次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他走到叶更一和服部平次的面前，用比较慢的语速道：“两位，聊聊？”
“在这？”叶更一问。
“去我的包厢吧，还没有邀请你们去参观过。”托里奥普说。
“但愿不要让我们大开眼界就好。”叶更一站起身跟了过去。
三人走的不慢。
但从2号车厢到3号车厢，服部平次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那是一种很少有过的体会。
就像一个经常考年纪前几名的人，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后，遇到问题时发现这里的每个人，都比自己要知道的多一点，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并非是压抑，更像是挫败。
托里奥普的包厢和他们的没太大的区别，如果非要说得话，那就是这里面真的只住着他一个人。
“你的委托人是那个老妪。”
“嗯哼~”
托里奥普对叶更一的开场白很不感冒，“看到我刚才的行为，这个不是很明显吗？”
“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叶更一又问。
这是他搞不懂的一点，明明昨天在餐厅的时候，这位大侦探可是对他抱有不小的敌意。
“你很聪明也很危险，但又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托里奥普耸耸肩，说道：“都是为了工作，我...并不想惹麻烦。”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妙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听他们这么聊天，服部平次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局外人一样。
“哦？年轻人！约克托奇堡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托里奥普认真道：“你还是赶快回包厢睡大觉去吧！”
“是啊，平次，去睡吧，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更一哥...我...”
被叶更一平静的目光盯着，服部平次突然感觉自己被嫌弃了，“我，我就在这听，哪也不去...”
“不再考虑一下？”托里奥普问。
“不用考虑！”服部平次很笃定，并且直接坐在床上：“连他们吃人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嗯...”托里奥普摸着下包：“既然如此，那我们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叶更一点点头，转身就走。
屁股还没坐热的服部平次：“？？？”
托里奥普转头看向他，“年轻人，我喜欢安静。”
服部平次：“......”
...
某黑皮回到包厢的时候。
叶更一就仿佛昨天一样，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见他没什么反应，服部平次赌气似的开始翻阅桌子上的杂志，试图想要从中找出些什么。
唰唰唰...唰唰唰...
纸张摩擦产生的噪音很大，不多时，某黑皮就感受到了，一道来自对面床铺上的目光。
“平次。”
“更一哥，你就告诉我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忘了，这是一辆合法的专列。”
叶更一几乎是重复了一遍托里奥普的话：“我们不想找麻烦，那个大侦探同样也不想给自己的雇主惹麻烦。”
“呃...可是，那个富商他死了。”
“嗯，虽然我也很意外，但这应该是他们在合法范围内，行使的一项权利。”
叶更一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一辆拉载食人魔的列车，如果上面的人都想返回人类社会，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服部平次一时间也给不出答案。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性很难，但或许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那个商人是曾经的副船长，他想要离开这里，对于剩余的人而言无异于背叛。”
叶更一顿了下，“这些人中，除了商人和那个修女外，其他人的职业其实并没有下车的理由，隔壁那个大侦探受雇，调查出了商人的心思，所以那个老夫人从修女的包厢祷告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让人将‘背叛者’钉在了餐厅的墙上，我想那些人现在应该正在他的‘注视’下用餐吧。”
“嘶...”
服部平次打了个寒颤，“可我还是想不通，他们会杀人的理由，就是因为那个商人想要离开这里吗？我们呢？不是也要在约克托奇堡下车吗？”
“这个就是我的猜测了。”
叶更一道：
“一艘游轮上面不可能只有船员，那个贵妇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在海难中活下来的一名贵族，即便是为了生存，可她毕竟犯了‘吃人’这种错误，命可以留下，但为了避免给家族蒙羞，所以才会有了这辆存在和意义都很‘畸形’的列车。”
“船长不能抛弃自己的船，但他又不能驾驶这辆列车，所以他才会被困在这里当厨子，至于副船长，也就是那个商人，想来这辆列车的物资还有一些首饰珠宝，都是由他带回来的。”
“不出去还好，一旦享受到了世界的精彩，总是会产生些其他心思的，毕竟，他们在这辆车上存在合法，出去了都会‘变成’杀人犯不是吗？”
他顿了一下，“至于我们，两个微不足道的旅客而已，难道你还妄图想用心中的法来管英国的贵族吗？”
包厢内再次陷入到了寂静中。
服部平次沉默了良久，说道：“我可以理解...但似乎没办法接受。”
“嗯，”叶更一应了声，“这件事说起来还挺伤人的，不过，人家似乎并没有非要让你接受的理由，不是吗？”
“啊，这...”服部平次感觉被泼了一脸的冷水。
“你能收敛自己的好奇心，我还是挺意外的。”叶更一道：“如果你今天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搞不好我们还必须要上演一出劫持事件，才能平安地下车。”
服部平次又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假设一点也不夸张，全员恶人怎么破？
“所以，那个叫托里的侦探...更一哥你从一开始就在提防他？”
“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听到有同行看到有案件，就热血上涌、不管不顾的小孩子。”
叶更一道：“那家伙昨天进门留下纸条，对我们的试探就开始了。我想他原本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打算遵守列车上的法律，先利用我们调查富商，最后在引起那名军官的注意，顺便把我们做成旅途中的口粮吧。”
“那个混蛋...”服部平次心头一惊，忍不住暗骂道：“我现在就想过去揍他一顿！”
“别急，”叶更一安慰道：“英国的大侦探托里奥普，也许以后会有机会的...”
“呃...”服部平次眨眨眼，总感觉这份安慰很有说服力。
他想了想，又道：“那后来，更一哥，你又是怎么让他改变态度的？”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了几句天而已。”
叶更一说：“这里面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就是了。”
我的功劳...
服部平次汗颜，“我哪有什么功劳啊，更一哥，你就不要再损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叶更一道：“你会直接询问他四号车厢的问题，还有刚刚怀疑死亡时间的行为，都是我们的筹码...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服部平次：“......”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住在约克托奇堡的委托人究竟是谁了吧？”叶更一问。
“他姓英格兰姆是王公贵族的后裔，我还没出生前他来过一次大阪，我能接到这份委托，也是因为和叶的老爸，当时曾经负责过他的安全防卫工作，至于委托内容似乎是和遗嘱有关，更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服部平次说完后，明显还对刚才的话题耿耿于怀：“不过，更一哥...就算这辆列车合法好了，你难道真的对4号车厢里是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应该是冷库吧，毕竟可以把一个活人冻死。”叶更一说：“还有那些‘货物清单’，我猜应该是当地一些死刑犯的处决令。”
“更一哥...”
“嗯？”
“我总感觉你这些都不是猜的。”服部平次说。
“那我是怎么知道的？”叶更一反问。
“呃...”
“你就当我是听到的吧。”
“呃...”
服部平次继续汗颜。
这算是个什么万金油的理由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雪天、傍晚、吊桥前
广阔的山谷中，列车驶离的鸣笛声依旧轰然作响。
厚重的云层覆盖了天空。
登山的路十分地崎岖。
高处俯瞰下去，从破旧朦胧的车站那边走出来的两道高瘦身影，他们的目的地正是眼前这幢，建立在山顶上的奇特古老城堡——约克托奇。
【盲目者，应及时认清离开的方向...】
吊桥的旁边立着一块石碑。
因为常年风吹雨打的缘故，后面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应该又是路标吧。”服部平次一边搓着手，一边朝手心不停地哈气。
鬼知道他们从车站出来后还要登山，走到这里居然用去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服部平次看着叶更一那副漆黑的手套...
羡慕...不，现在是嫉妒了！
“所以，看到就知道，说的就是这些充当路标的奇怪石头？”
叶更一无视某黑皮的目光，朝身后望了望。
一路走来，类似材质的石碑，他们已经见过至少几十块，当然唯独这块上面还残留文字。
及时认清离开的方向？
搞得好像恐怖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
不过，300万英镑的委托费，多接两次这种委托，就要赶上明美抢银行了。
...
与走雪路相比，走铺满雪的吊桥自然要更加小心，否则一个不留神，就会坠落悬崖。
“让我来试试！”
服部平次自告奋勇，刚一迈步脚底还没彻底落下，就被叶更一一把又给拽了回来。
“试什么试，你是金鱼吗？”叶更一死鱼眼。
他感觉心好累，话说这个黑皮要不要这么冲动，列车上学到的沉稳呢？在走出车站的那一刻，又都还给那些‘食人族’了？
“啊？”服部平次险些一屁股坐进雪里，稳住身形后，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可是这里只有这一条路。”
“我看你的大脑真是被冻迟钝了。”
叶更一道：“这座山少说也有800米高，真要踩空掉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先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编绳子的植物，我检查一下吊桥的稳定性。”
检查？怎么检查？
服部平次闻言一怔，呆呆地立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就这么片刻的工夫，叶更一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用纳米机器人拟态而成的音叉。
他把音叉的半截埋进雪里，然后曲指用力地弹在了上面。
瞬间，随着一阵嗡鸣声响起，一团无形的音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直至声音减弱至一个幅度，就这么来回重复了十几次。
叶更一这才将音叉拔起，假装放回了怀中，说道：“吊索还算结实，不过要注意一开始的脚下，还有五米、九米，十一米的位置，这几个地方的木板都被严重腐蚀了，已经没办法再承担人身体的重量。”
“我也不是非要怀疑更一哥你说的话啦...”
服部平次迟疑了片刻，模仿了一下刚刚那类似弹脑瓜崩的动作道，“可是，就这么弹两下就知道问题了？”
“不然呢？”叶更一说。
“呃...没什么...”
反正又会说是听到的吧...服部平次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为了谨慎起见，两人还是找了些韧性很强的植物，将其编织成绳子后，用轮滑的方式固定在了两侧的索道上，以此减少木板所承受的压力。
行进的过程也算有惊无险。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安全的来到了对面。
天色越来越暗。
从两侧伸展过来的树枝重叠交织在一起，仿佛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这森林寂静得让人感觉怪异，除了两人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按照这些奇特石碑指引的路线行进，几个转弯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两人没有犹豫，逐渐加快了步伐。
复行数十步。
森林缓缓地往后退去，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终于来到了平坦的山峰顶部，先前的那座吊桥似乎是此间最后的壁垒，约克托奇堡就这样在眼前屹立着。
这里没有围墙，只有一圈看起来像是玩笑般，仅有半人高的木栅栏。
“只看这个，可不像是贵族住的城堡...”
服部平次囔囔着，和叶更一一起走上前去。
栅栏边上，立着一个块斑驳的木牌，因为有遮棚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被大雪掩盖的字迹，很轻易地便映入二人眼中，上面写着几个不太工整的字——
【私人领土，非请莫入。】
“感觉很多余啊...”服部平次继续嘀咕。
叶更一没说话。
心中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的确，一般肯搭乘长途蒸汽火车来到这里的家伙，如果不是应主家邀请，恐怕没有几个会是单纯为了观光吧？
带着略微异样的心情。
叶更一和服部平次越过木牌和栅栏所标示的界线，迈进了这片私有领地。
城堡看起来完全是那种童话故事里，专门绑架公主的恶龙所居住的款式。
它的正前方是一级用石砖砌成的阶梯，尽头便是约克托奇堡的正门。靠近后抬头向上看去，反而因为外层墙壁的高度，没办法看到城堡的窗户。
“你好，有人吗？”
服部平次上前，用还算标准的英语叫着门。
门环撞击在门的上面，发出十分醒神的亢亢声。
然而，过了几分钟，城堡内仍旧没人应答。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这种荒山野岭，外出不在家的概率几乎可以直接去除掉。
叶更一想着，突然看到了角落边的门铃。
“平次，别敲了。”
他走过去，按了两下。
虽然依旧没能听到门铃的声音，不过从那略微亮起的指示灯可以看出，这东西至少连接着电源。
这次，两人没等太长的时间。
很快，一个发须皆白，意思管家模样的老者，就过来打开了门。
“你好，我们找...”
服部平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管家平举伸出的手掌制止了。
紧接着，就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而后越过两人，走出门边按下了那个门铃，随即两人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嗡嗡声。
老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盒子，朝两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太过顺利的进程往往缺少故事
这个老管家是聋哑人？
经过这么一番还算生动的‘讲解’，叶更一和服部平次自然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即，某黑皮就结印般的一通比划，大体意思：“我们受英格兰姆先生邀请，来这里帮他解决难题，请问他在哪？”
老管家点点头，表示自己看懂了，但却并没有予以手语答复。
他先是将城堡的大门关好上锁，而后对两人招了招手，带头朝着里面走去。
城堡很大，走廊很长，索性路并不曲折。
先左转，再右转，两个直角弯。
又是一扇大门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当然，这扇门比起外面那个要小上很多。
小但却很精致。
老管家把手放在门把上，回头再次朝两人露出了微笑，然而还不等他摆出请进的姿势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很肥胖的男人，个头不高，看起来大约三十七八岁。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外面是深蓝色的西服。
看到叶更一和服部平次时，他的迈步的动作明显停顿了片刻，而后用一股很不爽的语气道：“嘿！又来两个！”
房间中，先是传来一阵刀叉落在餐盘上的清脆声，紧接着就是沉闷物体撞击地面的嘭嘭声响。
在可视范围内，你可以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可以看到你。
所以，叶更一还有服部平次就看到了另一个，和先前那人不管是外貌，体型还是穿着都如出一辙的...胖子。
双胞胎...
“怎么搞的，一个亚洲人，一个非洲人？你们也是来分遗产的？”不知是哥哥还是弟弟的人说道。
闻言，叶更一没什么表示，服部平次的脸却是更加黑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都是英格兰姆先生的亲人？”
“当然！英格兰姆曾祖父的儿子的女儿的弟弟的妻子的哥哥就是我们的父亲！”两人仿佛排练好似的异口同声。
这关系还真是有够乱的...
服部平次没去计算他们那糟糕的族谱，直截了当道：“英格兰姆先生呢？”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呵，你简直比之前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还要愚蠢！”
两兄弟一人说了一句，而后又齐声道：“如果我们知道英格兰姆曾祖父在哪，就不会留在这里去研究那只没有表针的钟！”
没有指针的钟？
装模作样的蠢女人？
等等，关键不应该是，他们的雇主英格兰姆先生，居然没有在城堡里面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服部平次没有再去看那两个双胞胎，而是转头望向了那名老管家。
他刚想‘结印’。
老管家这次却是手掌平举抬起了两条胳膊，做出了一个轻轻朝前推的动作。
进去？
服部平次读懂了这个简单的动作，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办了。
叶更一也跟了进去，双胞胎兄弟紧随其后。
待到四人都进去后，“咔嚓”一声。
门被人从身后关上了。
“喂！”
服部平次心头一惊，下意识转身冲回去就要去拉那扇门，结果...
门被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
“噗嗤...又是一个愚蠢的家伙！”
“噗嗤...他居然会朝着一个聋哑人的背影喊‘喂’。”
两兄弟顿了下，又齐齐道：“可笑！”
“你们...”
这两个毫无危机感的蠢蛋，居然还有脸嘲笑自己？
服部平次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平次，你过来看，这应该就是那个没有表针的钟...”叶更一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来了。”
某黑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来到了和那扇房门互为夹角的墙前。
眼前的这个挂钟确实没有指针...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外形相近，这个连表盘上12个刻度都没有的‘大饼’，能不能被称为钟都可以挂上一个问号。
再者，与其计较钟的问题，他左右两边挂着的两人像画，不更引人注意吗？
时钟无盘，画像无脸？
这里的主人也太恶趣味了吧...
“你能看出什么？”叶更一问。
“呃...”服部平次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抱歉。”
“这不是很奇怪吗，”叶更一道：“假设没有任何的提示，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认为，解开这个钟的问题后英格兰姆就会出现？”
“因为他们是白痴！”服部平次不假思索道。
“平次先冷静些，”叶更一宽慰道：“你既然什么都懂，又为什么要去理会他们？”
“可是...我就是气不顺，明明我又不是来跟他们争遗产的！”服部平次很郁闷，“而且，换个角度来说，我们找英格兰姆，也是在帮他们的忙啊！”
“你觉得雇主去世的可能性有多高？”叶更一问。
“现在想想，他前两天突然和我中断了联系...”服部平次没有把话说完，不过心中也是对英格兰姆的存活概率不乐观。
“如果真的有遗嘱，那我们可以先把遗嘱找到，假设上面写的是分给那两个兄弟，想要出气，把它藏起来不就好了。”
叶更一顿了下，又道：“再者说，山路不好走，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从这里留宿一个晚上，如果你还能再忍忍，那就今天晚上摸黑潜进他们的卧室...”
“喂喂，更一哥，你不要乱来啊。”服部平次暴汗。
突然感觉，外出旅行的更一哥开始放飞自我了，还有这种疑似‘暴力解谜’法的操作，为什么聊着聊着就只剩下暴力了呢？
不过...
这些都是在玩笑吧。
“谢谢你，更一哥。我的心情好多了。”
“没事。”
叶更一顿了下，重拾话题，“考虑好什么时候动手了？”
Σ(⊙▽⊙；...
什么，原来不是玩笑吗？！
服部平次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摸黑揍人什么的，这样做不太好啦...”
“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叶更一说。
“嗯...”服部平次想了想，突然低声问道：“更一哥，你真的不是开玩笑？”
“这种事很好笑吗？”叶更一反问。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服部平次挠挠脸颊，“总感觉很奇怪...很纠结，明明感觉这样做心情真的会很爽，但我是不会那样去做的！”
“是吗，还是太年轻了，”叶更一说道：“如果委托费到手，就算是揍英格兰姆，我也没有压力。”
服部平次扭头，盯...
叶更一：“我是说笑的。”
服部平次：“......”
哪里好笑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奇怪的雇主和委托人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突兀地从门那边传来。
几人齐齐看去。
就见一个留着卷发，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作为女性来说，她的个头很高，如果无视那双高跟鞋，仅以目测观察的话，她也只比叶更一矮上一头。
“你看她，你看她...又要开始了。”
那对双胞胎夸张的捂着耳朵，还没来得及抱怨，女人却是反常地停住了她那张准备喋喋不休的嘴。
显然，叶更一还有服部平次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咦，你们是...新的继承人？”
这种容易背锅的误会，还是尽早澄清比较好...
服部平次有了判断，解释道：“不，我们是英格兰姆先生请来的侦探。”
“侦探？”
女人眯起了眼，朝前走了两步突然大声嚷道：
“这里没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走！”
叶更一和服部平次还没怎么样，离门较近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却被吓了一跳。
“噢！上帝，外面可是在下雪，你真是个疯子！”
“是啊，是啊，疯子！”
女人直接无视那对双胞胎兄弟，继续用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声调，叫嚷着，“城堡里的人早就死光了，你们还不走，迟早就会变成下一个！”
“好，这件事我们知道了。”
叶更一顺着对方的话题应了句，追问道，“不过你说的那些人，他们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
“英格兰姆小姐，原来您在这。”
又一道说话声从门的那边响起。
来的是一个长有标准亚洲面孔的青年，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西装革履，左眼还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
见叶更一几人望来，他十分绅士地回以和煦的笑容。
如果非要解读这个表情的话...
简单来说：放在别的故事里，他没有第一个被杀，那就是幕后真凶。
服部平次同样对这个人的感官不佳。
不过，比起毫无依据的‘第一印象’，对方刚刚唤出的名字，反而让他更加在意。
英格兰姆？
是这位看起来有些疯癫的女人的姓氏？
那么她和自己的雇主，英格兰姆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心中有了疑惑，以某位黑皮的性子自然是想要找机会问出来。
“两位侦探，我刚巧有听到你们先前的介绍，”青年笑着走上前来，朝服部平次伸出了手，低声道：“我叫佐守乙，是英格兰姆小姐聘请的律师。”
律师？
“呃，我叫服部平次，他是...”
“工藤新一。”叶更一说。
“咳...”服部平次忍不住干咳一声，神情有些古怪。
话说，那个适应游戏还没结束吗？再不结束，他都要不适应了...
“好的，服部先生，工藤先生，”佐守乙分别同两人握完了手，继续压低着声音，“我想你们能看得出，我的雇主英格兰姆小姐，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所以能不能麻烦两位，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和英格兰姆先生有关的事呢？”
闻言，服部平次忙道：“等一下，我们也是专程为了见英格兰姆先生才来的...”
“抱歉...”
佐守乙微微欠了欠身，“我知道这样做很为难，可是英格兰姆先生失踪了。”
果然是这样...
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回答。
服部平次还想着和叶更一来一次心照不宣的对视，结果，转过头看对方没这个意思后，只好悻悻然地省略了这个步骤。
他尴尬了片刻，“失踪？那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关于这个我不太清楚。”
“我想问一下，你的雇主和英格兰姆先生的关系是...”
“养父女。”佐守乙说。
“那她之前说的人都死光了，是指...”
“英格兰姆太太在几年前带小姐爬山的时候，不幸坠崖身亡，后来小姐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几天前，英格兰姆先生离奇失踪后，小姐几乎遣散了城堡内的所有佣人，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疑神疑鬼。”
“原来是这样啊...”
服部平次还想继续询问。
这时，叶更一却是突然接话道：“平次，既然委托人失踪了，剩下的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我们没理由去刺激人家的女儿，不是吗？”
他顿了下，望向那名律师道：“不过，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呢，你看外面的雪这么大，而且天也黑了。”
“当然没问题。”佐守乙说道：“我来的时候，有见到老管家去了厨房，待会儿吃完晚餐后，就由他为两位准备客房吧。”
...
这顿晚餐众人吃的很沉默。
但真要说交流，在这十几米的长桌前，也几乎只能各聊各的。
饭后。
那两位双胞胎兄弟，还留在餐厅里不肯离开。
他们固执的认为，如果英格兰姆先生躲在城堡里，那就肯定会忍不住饥饿过来用餐。
对此，不止叶更一和服部平次，就连那位一直神神叨叨的养女，似乎都懒得在对两人大吼了。
一旁候着的老管家，早已经准备好了客房的钥匙。
穿过走廊，他将四人领到了城堡一层东侧的区域。
客房就在拐角这边。
而英格兰姆小姐和佐守乙的房间还要更里面些。
与两人在走廊上告别，
服部平次一步迈进房间后，终于是忍不住道：“更一哥！你难道就想这样借宿一晚，然后我们明天灰溜溜的离开？”
“不然呢？”
叶更一说着，朝他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也来不及检查房间，直接把这个黑皮拉进了洗手间里。
索性城堡里的水龙头并不复古，随着哗哗的水流声撞击在大理石堆砌的池子上，叶更一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回什么回，还有200万委托费没到手呢。”
“呃...”
刹那间，服部平次感慨万千，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更一哥...你刚才那么说，是在提防什么人吗？”
“不是提防，是试探。”叶更一道：“这里也许比列车上还要危险。”
什么？！
服部平次大惊。
他倒不是因为潜在的危险，而是...
“试探？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是我打断你的话，问他可不可以在城堡留宿的时候。”
叶更一道：
“即便这种合理的要求很难拒绝，可他并没有去询问自己雇主的意见，而是擅作主张应承了下来，这种下意识的举动里，可是包含着很多的信息...”
“啊！”服部平次恍然，“更一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律师很有可能，控制了精神状态有问题的英格兰姆小姐...”
“或者，”叶更一接道：“她说城堡里有人被杀这件事，是真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晚上出门一定会发现什么
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城堡里的光束透过玻璃窗照映在雪地上。
冷风阵阵。
雪片，犹如鹅毛般跟随着风向转动。
服部平次看着窗外，不，准确来说是在看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突然他被一双出现在身后的冷漠眼神，给吓得浑身颤了一下。
“更...更一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某黑皮缓了半晌，这才把气喘匀。
天晓得，他刚才还以为，是哪个组织里的杀手潜进来了。
“已经全面检查过，没有摄像头，不过还是要防备更加隐秘的物理型窃听器，那些东西没有电波，虽然有着收信距离的弊端，但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城堡。”
是想说两人的交谈要更加小心吗？
这种事直接说就是了，为什么要铺垫这么多？
服部平次生怕自己理解的不够全面，连忙小意道：“所以，更一哥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改口叫我新一哥。”叶更一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闻言，服部平次连连摆手。
这种习惯要是养成后，那还得了？
回去以后，万一失口叫出这么一声，被那个臭屁的小子听到，尾巴还不翘上天去？！
这样一来，就不是‘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排名那么简单了，传出去后，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东藤西弟’这个样子。
...
熄灯休息后。
两人谁都没有聊夜探城堡的事。
似乎叶更一的提醒起了作用，不愿意叫‘新一哥’的某黑皮，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
服部平次朦朦胧胧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那声音似乎隔得很远，又似乎...就是他们所在卧室的走廊中传来的！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朝叶更一那边望去。
然而，床铺依旧是那个床铺，可上面没有人...
这个发现，顿时让服部平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赶忙拿出手机，确认时间的同时，又利用屏幕那微弱的灯光扫视了一圈屋内。
凌晨3点。
问：原本睡着两个人的屋子，醒来后发现只剩下自己，走廊上还传来了疑似物体拖在地上的声音该怎么办？
服部平次没有惊慌。
他先是轻轻来到了叶更一的床铺边，掀开被子伸手朝里面摸了摸。
已经冷了...
好吧，这样一来反而没办法判断出对方离开的时间。
服部平次没有迟疑。
又是赶忙来到了门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
很快那道奇怪的唰唰声彻底消失了。
似乎只能...出去看看....
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暗道：“房间里有厕所，这下如果被抓到，可不能用那个被更一哥说是很俗套的借口了。”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恐怖电影里，男主角都会做的事。
开门...
没有开门杀，也没有一张冒着寒光露出狞笑的脸。
左右两边自然还是走廊，不过此时灯光已经熄灭，浓郁的黑暗仿佛吞噬一切的漩涡般，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服部平次将房门轻轻关上，开始回忆先前那道声音消失的方向。
他们的房间，本来就在拐角靠前的位置，声音会这么快消失，只有可能是去了一个地方——大厅。
他依照记忆蹑手蹑脚地朝前走着。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刚进城堡的位置。
身后是客房。
前面左转再右转的位置是餐厅。
会去哪呢？
服部平次的视线落在了靠近中心区域的楼梯上。
那边，是他还没有涉足的领地。
抬头向上看去，因为缺少光线的缘故，十三蹬以上的台阶完全被包裹在了黑暗中。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蹬台阶上。
台阶在视线尽头的拐角处，那里竖立着一根承载楼板重量的大圆柱，而在柱子的侧面，似乎...露出了半只鞋。
白色的鞋，不...是袜子！
服部平次能这么快做出判断原因，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也是没穿鞋出来的，他的脚上刚好穿了一双黑色的袜子。
都穿了袜子。
所以，那边果然是个人，会是谁呢？又有谁像自己一样，大半夜跑出来，还不穿鞋...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对方的身子几乎完全被立柱遮挡，所以除非靠近去看，否则，根本就没办法从这片黑暗中分辨出什么。
过去...还是不过去？
服部平次心里有些犯嘀咕。
自己这么黑...那人应该没有看到我吧...
等等，不对劲...
如果，对方也是听到声音后跟出来的话，先前的那个人就可能还在一层，也许就在自己的附近！
糟了，绝对不能在待在这么空旷的地方...
自己虽然黑，但还没有黑到就算凑近了，也发现不了的那种地步！
服部平次想到这，感觉还是要先稳妥些比较好。
刚好正门进入大厅的的两侧也有石柱，他灵机一动猫着身也躲了进去。
不就是暗中观察比耐心吗，他也会。
瞬间，整个城堡仿佛再次陷入到了无人的寂静中。
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不多时，那道奇怪的‘唰唰’声再次传来。
服部平次目光一凝，连忙探头朝外看去。
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人是谁后。
反而更加疑惑了。
老管家？
他大半夜不睡觉，推着一辆挂着小夜灯的餐车，是在给谁送饭吗？
那个有些神经质的小姐，还是里里外外都散发着可疑气息的律师？
正当他观察时，目光突然被从老管家口袋里滑落的一根条状物吸引。
如果是普通的杂物也就算了了，偏偏这东西居然是钟表的指针，从那个表盘的大小来判断，应该是用来统计小时的那根。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在那个老管家的身上？
疑点更多了，服部平次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想过去捡起来啊...
这时，某黑皮的心思已经大部分放在了那根指针上。
城堡虽然都是石质地板，不过通过各个区域的路上都铺设有地毯。
因此刚刚指针掉落的声音，未必会被楼梯上的那个神秘人听到。
可万一他看到了呢？
服部平次不敢确认。
比起一根不明意义的指针，似乎借此机会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拿还是不拿...
必须要快些做出抉择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垂直排列纳米管阵列（Vantablack）
“唔...痛...”
服部平次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随着意识和感官苏醒，他贴着地面的身体，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触感渗来。
这是...哪啊？
服部平次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结果，没发现双手被绳子反绑在身后的他，一个踉跄，险些又趴了回去。
不用怀疑，自己又被绑架了，而且还不清楚昏迷了多久...
服部平次侧着身子躺在地上，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要这么弱啊...
还好绑匪的捆绑手法很不专业，从老刑警处学过逃脱术的他，只用了几分钟就解开了绳索。
身下，依旧是那坚硬且冰冷的地板。
服部平次这回没有着急起身，感受着手腕处不断传来的酥麻感，他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
瞬间枕骨处，一股难以言明的疼痛感，仿佛破壳的蛹蝶般，伴随着昏迷前的记忆一同钻了出来。
“呃...”
服部平次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想起来了。
为了寻找从房间里消失的更一哥，他跟着走廊里传来的声音，一个人来到了大厅，接着他看到了楼梯上，一个穿着白袜子的神秘人，还有半夜推着餐车的老管家。
然后，钟表的指针从老管家的口袋里掉在了地毯上，他走上去捡了起来...
“对了。”
他低声呢喃了句。
凶手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从他背后偷袭。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凶手的样子，意识就在遇袭的下一瞬间被黑暗吞噬了...
服部平次眨了眨眼睛，随着疼痛感消退，他隐约间已经可以看到这个空间的大致轮廓。
当然也只是隐约，具体的事物依旧看不清楚。
手腕上的酥麻感，已经逐渐变成蚂蚁爬食的痛痒。
应该是刚才挣脱绳子时摩擦出来的伤口，但愿不会倒霉到被真菌感染。
他将双手并拢，凑到眼前想要确认一下，结果，这下别说朦胧感了，简直比刚开始睁眼时还要黑。
自己肯定没有瞎。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这些微弱的光线能够解决的问题...
多思无益，现在还是要先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比较好。
服部平次起身，来到了一侧的墙壁前。
墙壁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粘稠的潮湿液体。
通过这些触感，大致能判断的出，这里应该是城堡里的密道或者暗室。
他口袋里的手机还有钟表的指针都不见了，掉在大厅里的可能性很低，应该...是被那个凶手给拿走了。
而且由此判断，对方还是一个熟悉这幢城堡的人。
根据这点，服部平次直接排除掉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嫌疑。
当然，从自己眼前推着餐车走过的老管家，也没有袭击自己的可能。
似乎...嫌疑最大的，只剩下英格兰姆小姐还有她的律师。
“更一哥该不会也遇到了危险吧...”
服部平次想着，缓慢挪动着步子，他时而垫起脚时而半蹲下身，尽最大可能用手摸索着附近的墙面和地板。
虽然没有证据为支撑，不过以自己身为侦探的经验判断，那个凶手将他扔在密室入口附近的概率很高。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表现，举个例子：
一个人在外面恪守规矩，遵守相应的公共场合礼节，不吵闹不喧哗，待人彬彬有礼，处事井井有条...
可谁也不能保证，这样一个不管干什么都十分讲究规矩的人，回到家后，会不会和普通人一样，将脱下来的鞋子还有衣服乱丢，甚至洗完澡后，不裹浴巾赤着身子在家里乱走。
简而言之，如果凶手也认为‘暗道’就是安全的，那么与其盲目地从里面乱转，还不如就近找找出口试试看。
诶？
几秒钟后，服部平次被脚边的某个东西给绊了一下。
他连忙蹲在地上摸索，而后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有着凹凸五官的...脸。
嘶...
他知道这是个人，但却没办法知道对方是谁。
这可是区别于摸箱游戏的刺激。
还好服部平次经验丰富，他定了定神，手继续摸索着移到了对方的脖颈处。
没有跳动，人确实已经死了...
紧接着，他的手继续下移，又摸到了衣领、纽扣、还有...
嗯，是个男人...
服部平次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找到照明设备，为从开始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太失望。
就是可惜没有照明，想要判断死者的死亡原因似乎有些难度。
附近没有血腥味，尸体上也没有摸到明显的伤口，这个人的双手没有被捆绑，嘴巴，喉咙，腹部没有明显的硬块，既然不是死于钝器或利器，也许是...毒杀或者窒息？
嘶...
这里该不会有蛇，蜘蛛或者蟹子吧？
想到这，服部平次寒了一下，那些东西虽然远比不上人类可怕，但在死亡面前，不管是‘手枪’还是‘冲锋枪’，非要较真的话，似乎也只有：
呃——啊...扑通，还有呃呃呃呃——啊...扑通；
的区别了吧。
“还是再找找看吧，既然是暗道的开关，就一定会设置在人可以触碰到的位置...”
沉默了片刻，服部平次站起身来，直接跨过了尸体，继续沿着墙朝前寻找着。
又过了五分钟。
服部平次无奈地停下了动作，他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开始轻微的喘息起来。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因为不断上举手臂的这个动作，已经拉扯到他后颈处，被凶手击打的部位再次肿胀了起来。
他倒是有想过这个时候，更一哥能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十分干净利落地化解眼前的危机。
不过这次，就算不去探究对方是否安全，他恐怕连自己被关在哪都不知道吧。
服部平次想着，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在这之后，他有过几次短暂的清醒，但每次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景物也和先前没有任何不同。
依旧是一片漆黑。
迷茫间，他身体的姿势也从背靠着墙壁，逐渐变换成向一侧瘫倒。
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缓慢到甚至在他的多次苏醒中，演变成了一个跳帧动画。
突然，服部平次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着先前那个尸体的方向看去。
第三百七十章 天晴了，雪停了
黑暗可以封锁视线，甚至还可以让人产生难以抵抗的疲惫。
不过有了切身体会后，一些先前忽视的细节，此刻反而变得更加明朗了起来。
尸体为什么会靠在墙边，他如果是自己去到那里的，又为什么没有倒在地上？
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没错，离开这里的开关就在那具尸体的附近！
自己真是傻了，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能忽略。
服部平次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强忍着勃颈后的疼痛，再次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还好更一哥没看到，要不然我这次可又要丢人了...”
他自嘲着囔囔着，如果非要用个十分贴切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苦中作乐。
“看到什么？你又做了什么蠢事吗？平次...”
一道平静又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服部平次先是一怔，进而是狂喜！
来了，更一哥真的来了！
他已经没办法在思考更加细致的问题，比如更一哥为什么会半夜离开房间，又会什么会在密道里恰好遇见自己。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刻终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下一秒，服部平次的眼前一黑，虽然之前也很黑，但似乎现在还要更黑一点？
昏迷前，他呢喃道：
“更一哥，你走路真的没有声音啊...”
...
“什么？！城堡里有鬼？”
当服部平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雪停了，和煦的阳光照亮了房间，要不是后颈处被敲击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房间里，他的床边。
那对双胞胎兄弟手拉着手，从那发白的指关节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
什么情况？
服部平次满头的问号。
话说现在是几点啊...
“你醒了。”
另一侧，依旧是那副平静到要死的声音。
虽然脱离危险后，就这么吐槽自己的救命恩人很不好，但是某黑皮怀疑，如果昨天晚上自己真的不幸死在密道里，这人发现后，会不会也是这么平静的说：
‘嗯？死了...’
这个样子...
“喂，你真的遇到了鬼吗？！”不知是哥哥还是弟弟的人小声问。
“？？？”
服部平次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好转头看向了叶更一。
“是了，是了...”
见状，那个总是喜欢一个词说两遍的双胞胎立即道：“你看他一副傻呼呼的样子，明显就是有被鬼魂附体！”
“配合的不错。”叶更一低声朝某黑皮说了一句。
转而又用英语对两兄弟道：“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们还不相信，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那对兄弟继续瑟瑟发抖的样子。
服部平次感觉有被嘲讽到。
喂喂，自己什么时候配合了！是说躺在床上装傻吗？
“不，我们相信！”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道：“其实...我们昨天晚上，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们顿了一下，开始争吵了起来：
“不！那是我！”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那明明是我！”
“等一下，”服部平次打断道：“你们两个不是长得一摸一样吗？”
“诶...”
两兄弟愣住了。
“你好像...”
“...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服部平次问。
当然，他问的是叶更一。
看这对双胞胎兄弟那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某黑皮不是怀疑，而是压根就不相信对方能讲的清楚。
“据说他们昨天晚上在房间里，遇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叶更一道。
“他们确定不是看到了对方，或者是不小心照到了镜子吗？”服部平次下意识给这个现象，提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猜测。
“谁知道呢。”叶更一说。
不...虽然没有证据，但你肯定知道！
服部平次斜视某人。
两兄弟还在旁喋喋不休，叶更一却是拍了拍手掌，拿出屋主的派头，将两人给请了出去。
他从房门处转身回来的时候。
服部平次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感谢的话还是要说。
某黑皮郑重道：“更一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叶更一没接话，他知道这个黑皮肯定还有事情要问。
果不其然，下一秒，“更一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暗道。”叶更一说。
服部平次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些，准备听一听这个一定很曲折的故事，哪曾想，他舒服的坐姿都换了两三个，叶更一的话却已经说完了。
要不是看对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翻看，服部平次甚至都不敢确定那也算是答案。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暗道。
这是回答吗？
(╯‵□′)╯︵┻━┻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啊！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服部平次压抑着怒火。
不生气，不生气，眼前这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来着...
“你不知道的？”
叶更一想了想，“比如...暗道的名字？”
“呃...也行。”服部平次挠挠头。
多少也算是个有用的信息，至少比之前那个特敷衍的答案，听上去要丰富一些。
“那个我也不知道。”叶更一说。
服部平次：“！！！”
(╯‵□′)╯︵┻━┻
所以，你说个大家都不知道的东西，是要做什么？？？
啊，头疼...
“平次，你看起来脸色很差，还是早点休息吧。”
叶更一道：
“我有问过英格兰姆先生，离开这里的方法不一定非要坐蒸汽火车，今天中午负责运送物资的直升机和货运车都会过来，我们刚好可以搭乘那个去附近的镇子转乘。”
我脸色差，除了受伤外，更多都是被你气的吧！
服部平次强忍着吐槽的欲望，突然...他抓住了上一句话的重点。
英格兰姆先生？
等一下！
瞬间，什么双胞胎三胞胎，什么神秘人和密道遇险，都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
“更一哥，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大概3个小时，现在是上午11点。”叶更一说。
“所以，我获救的时间是上午8点？在暗道里待了大约5个小时？”
服部平次试图用推理，来填补自己脑海中的空白时间。
可是他的记忆，完全定格在了昏迷前的那片黑暗中，除了这个以外，根本想不起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个白袜子的主人是谁，还有老管家手中的钥匙指针。
可恶啊...好多的谜团，5个小时...更一哥，一定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他转过头，希冀地望着某人。
然而，只等来了一句：
“回头再说。”
第三百七十一章 对待不同的事物存在不同的处理方法
“哦...”
服部平次应了声。
事实上，当一个人迫切想要知道某些秘密的时候，他的大脑真的很难能够平静下来。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
不过话都说出了口，服部平次也了解叶更一的性格，自然知道再怎么追问也没用，而且此时，外面的天空上还传来了螺旋桨旋转的声音。
从窗口望出去。
没过多久，一架直升机就降落在了约克托奇堡的空地前。
上面走下来六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大汉。
“这些人可不像是来送物资的...”
服部平次躲在浅色窗帘的后边，只露出半个身子朝外窥视着。
叶更一没理会他那看上去特别多余的举动，提醒道：
“我和英格兰姆先生约好离开的时间是12点左右，你要是休息够了，就去吃点东西。”
服部平次猫在窗帘后面，转头疑惑，“更一哥，我们真的准备就这么回去了？”
明明还有好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不然呢，”叶更一道，“委托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完成的还算不错，就算继续留下来，人家也不会增加委托费的。”
“等一下！”
服部平次突然怔住，“委托完成了？什么时候，还有我们...是指你和我？更一哥，你不要骗我，我真的只睡了了3个小时吗？”
“咚咚咚...”
他还要再问，突然敲门声响起。
叶更一刚巧还站在那边，直接伸手把门又拉开了。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来人笑着说道。
服部平次赶忙露出一副对窗帘很感兴趣的样子，顺便偷眼扫了一下对方。
那是一个不论身高还是体型都没有特点的年轻人，从鼻梁到脸颊的两侧还有些明显的小雀斑，看相貌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而且，这人是谁啊？
自己居然没见过...
“不会。”
叶更一则是很平静的和对方交谈道，“英格兰姆先生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还没有，”雀斑少年没有进房间的意思，继续道，“父亲说让我来邀请叶先生去餐厅，还有，关于如何处置我的姐姐和那个律师...父亲他也想要听听看你的意见。”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叶更一转身进屋，从衣架上取下风衣的同时，顺便道：“平次，别在那边装了，赶快收拾一下。”
“我...咳咳咳...”
还在摆弄窗帘的某黑皮被这句话噎得够呛。
要不要这么尴尬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还好说的不是英语...
于是，服部平次也只能假装没有听见，迅速收拾好行装后，他望向那个雀斑少年，果断转移话题，“那个...你的父亲，莫非就是英格兰姆先生？”
“没错，服部侦探。”雀斑少年点点头。
“你知道我？”服部平次有些惊讶。
“当然，因为我是英格兰姆·迪克，是父亲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儿子。”雀斑少年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而后说道：“父亲对电子产品很不擅长，他和您通话交流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旁边。”
“原来是这样，”服部平次迟疑了片刻，仔细打量着对方那张稚嫩的脸：“冒昧问一下，我记得英格兰姆先生，今年应该有80多岁了吧...”
“87岁，”迪克说着，似乎也明白了对方这个问题的用意，补充道：“我今年刚满15岁。”
呃...
服部平次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沉默了片刻后这才说道：“英格兰姆先生...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迪克说到这，眼神难免有些暗淡道：“如果我们没有被姐姐关进那阴冷又潮湿的地下室，或许...”
叶更一适时插入了两人的谈话，“迪克，别想那么多，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走吧，去见英格兰姆先生。”
“谢谢，叶先...呃...”迪克刚想对这番话做出一个积极的回应，结果脸上的情绪还没转换，就见叶更一从他的身旁走过，留给了他一个十分无情的背影。
“服部侦探...我，是不是哪里惹叶先生不高兴了？”少年自省着。
“不，”服部平次拍了拍迪克的肩膀，“你真的别想那么多...”
迪克：“？？？”
...
餐厅。
正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占据了那个位置。
他的身后，是那名年纪同样不小的老管家。
六名身穿冲锋衣的彪形大汉两两一组，分别站在餐厅的大门，老管家的左右两侧，以及那名跪着的义女和名叫佐守乙的律师身前。
见到叶更一推门进来后。
英格兰姆立即吩咐其中一名壮汉为他搬来了椅子。
“叶！来，来这边坐。”
叶更一走了过去。
服部平次也只好紧随其后，不过，一个还没搞清楚委托内容就被淘汰出局的侦探，显然不可能享受到前者的待遇。
椅子有，而且因为这里是餐厅的关系，还很多。
某黑皮倒是可以直接搬一个过来，甚至还能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不过，这样做不仅刻意，而且还太无耻了些。
以他的脸皮，尚且还做不到这种地步。
这叫什么事啊...
自己还没有出力，真凶就跪了。
唉...都怪更一哥解决事件的速度太快，让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吧。
就在服部平次进行自我的心理疏导时，叶更一也开始了和英格兰姆的交流。
“叶，你觉得怎么处理他们两个比较好？”
“这是您的家务事，我不方便发表意见。”
“可她伤害了你的朋友！”英格兰姆顿了下，“而且，还伤害了我50多年的亲情。”
“平次，你想怎么办？”叶更一将问题抛给某黑皮。
“啊？”服部平次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戏份，愣了好半晌，提出了一个建议：“...报警？”
“哈哈哈，叶，你的这位同伴还真是幽默，”英格兰姆笑了，不过却更像是一种礼节性的敷衍。
他转过头，“迪克。”
“父亲？”
“去把那根棒球棍拿来。”
棒球棍？
拿那个做什么？
服部平次有些惊疑不定。
他的视线锁定在那名雀斑少年的身上，就见对方快步走到了墙壁的一角，片刻后，就拎着一根棒球棍走了回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说话的方式委婉点
服部平次的眼神不错。
没等迪克走近，就发现了球棍上的血迹。
同时，他的枕骨部位，也莫名其妙地传来了几次诡异的跳动。
就好像身体的本能在排斥那根棒球棍一样。
该不会凶手昨天晚上，就是拿着这根球棒袭击的自己吧？
服部平次若有所思。
另外，
从凶器过渡到证物...
咦，这好像是破案的开端啊。
难不成接下来还有一场推理秀什么的。
某黑皮期待着，同时也对昨晚乃至几天前，发生在约克托奇堡里的真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结果...下一秒。
英格兰姆说道：“迪克，把棒球棍给他。”
这个他...是...
服部平次茫然。
然后，他就看到了雀斑少年迪克，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
什么情况？
“英...英格兰姆先生...”某黑皮转头，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年轻人，拿起来，去吧，去报仇吧！”
英格兰姆摆摆手，露出了一副‘你尽管大力，人死了算我的’样子。
服部平次惊了！
什么从凶器过渡到证物，这分明还是凶器啊！而且，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凶手了，喂！
“这...这样做不太好吧...”服部平次囔囔着，别说手臂，就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平次，你不是学过剑道吗？”叶更一从旁提醒。
原本他的意思是，这个黑皮至少也是个用武器的好手，过去随便打两下，让英格兰姆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到时候他们两个也能早点搭乘对方的直升机下山。
结果，服部平次却是会错了意，他还当更一哥这是让自己别忘了用绝招，这不是开玩笑吗，别说金属球棒，就算是木棒以他的实力，搞不好也会打死人的...
“不行，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服部平次摇头拒绝。
“哈哈，这种事？”
英格兰姆这次的笑容多出了几分冷意，他望向跪在地上的那名中年妇女，“连客人都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你做了什么，你...你居然为了财产鬼迷心窍，囚禁了养了你50几年的父亲！”
“呼哧...呼哧...”
老人重重喘息了几口粗气，突然一把夺过了那根棒球棍，丢到了身旁黑衣大汉的脚下，“你去！给我狠狠地打！”
黑衣大汉的执行力很高，听到命令后，甚至没有迟疑，就像不会考虑这样做可能造成的后果似的。
他捡起地上的球棍，迈着大步直接来到了那名养女的身前，抡起手臂朝下挥去。
“不...住手啊！”
眼前发生的这幕，在服部平次看来太过于简直匪夷所思。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直接飞奔着冲了过去。
夺剑和夺棍，从原理上来讲没有太大的区别。
应该...能拦的下来，他看到了机会。
然后，下一秒，真的拦住了。
不是球棍，而是另外两名黑衣壮汉，把他拦在了外面。
“啪！”
“呃...啊！！！”
毫无疑问，即便被遮挡住了视线，仅听声音和惨叫，这也是皮开肉绽的一棍。
叶更一没什么感觉。
他想着，如果换成柯南那小子来听，感触应该会更深一些。
那边，佐守乙趴在了那位义女的身上，这一棍抽在了他的背后。
“英格兰姆先生，请等一下。”叶更一说。
“住手！”老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黑衣大汉再次抡起的手臂停在空中，而后缓缓放下，依旧准确无误的执行着命令。
“叶，你难道也在同情他们？”英格兰姆皱眉。
这老家伙自己喊停那么快，还非要把锅甩给别人来背...
算了，谁让你给钱多呢。
叶更一道：“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很没有意思。”
“哦？听起来你似乎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帮我惩治这两个混蛋...”英格兰姆问。
“在那之前...平次，不要闹了。”
叶更一将某个正在和黑衣大汉僵持不下的黑皮叫了回来，这才说道：“其实我的方法，您也早就想到了。”
“我也...想到了？说来听听。”英格兰姆问。
“说出来，那样岂不是又会变的没意思，而且...”叶更一道：“英格兰姆先生，身为委托人和受雇方，我们这次的合作您还满意吗。”
“当然了，叶，你救了我和迪克的命！”英格兰姆的回答毫不迟疑。
“既然如此，那我对那个答案更有信心了。”叶更一说。
“可是一个不能说的答案，叶，你要怎么来证实呢？”英格兰姆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
至于，他心中的想法？
他现在也很纠结，就这样活生生把自己的养女还有那个律师打死？
正如叶更一先前说的，这样做真的很没有意思。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意义。
可是不给以惩戒。
将自己从暗道里救出来的叶更一，还有他那个同伴又会怎么看待他英格兰姆？
一个忍气吞声的贵族，还是一个连养女都教导不好的八十岁老人？
说实话，英格兰姆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听叶更一的意思，就仿佛他说出那个方法后，自己就会直接认同似的。
难道这个来自东方的神奇少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说实话，他开始期待了...
“叶，你想要怎么做？”
“我们下山后，发邮件告诉你怎么样？”
......
英格兰姆没有挽留。
这是他们早上就商量好的事。
叶更一和服部平次乘坐直升机到达山脚后。
憋了一肚子问题的黑皮，这个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发问了：
“更一哥！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英格兰姆先生该不会直接把他的养女还有那个律师给杀了吧，还有，还有，昨天晚上城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叶更一一边敷衍着，一边操纵着手机编辑邮件。
虽然这项功能也可以直接让叶小白代劳，不过若是以此养成习惯的话，反而会因为生疏感露出不必要的破绽。
这边，服部平次还在郁闷。
才三个问题，哪里多了！
不过，他还是把前两个问题总结了一下，“更一哥，你准备给英格兰姆先生发什么？”
“委婉的告诉他，没有咱两个在城堡里，他是不是就不用顾忌面子问题，非要用那根球棒敲死自己的养女。”叶更一说。
“诶...”
服部平次一怔。
感觉这似乎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
不过，委婉？
总感觉这个词和更一哥很不搭啊。
他很好奇，撇头望去，就见邮件上写道：
【怎么样？是不是不想打了。】
喂喂...确定这不是挑衅吗？！
服部平次侧目。
话说更一哥，你是不是对‘委婉’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细节不细也不粗
服部平次不知道的是，叶更一的这封邮件，还真是另有玄机。
山顶，约克托奇堡。
老英格兰姆这会儿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这封邮件的结束语，再一方面，则是这封邮件里服部平次没有看到的内容。
两份纠结，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了一处，自己的财产和自己的养女。
“他...居然是你的儿子？”
如果这个时候，大家想到的是迪克，还请去面壁。
事实上，老英格兰姆此时指着的，是那个名叫佐守乙的律师。
...
“什么？！更一哥，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见到的律师，是英格兰姆女士的儿子？”服部平次震惊脸。
“嗯，一个很俗套的家族伦理剧。”
叶更一想了想，“就叫它《继承者们》怎么样？”
喂喂，谁管这个...
服部平次汗，“话说更一哥，你能不能从头开始解释啊？”
“比如？”
“你昨天晚上是几点离开房间的，然后又遇到了什么？”
服部平次还想说，为什么你出去就把英格兰姆先生救了出来，顺便还制服了真凶，而他出去不仅挨了一闷棍，到现在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等一下！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尸体！
“对了，更一哥，暗道里还有一具尸体，你知道那是谁吗？”
“你的问题好多啊...”叶更一说着，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诶？”服部平次一怔，连忙道：“更一哥，你一个一个回答就行。”
“嗯...”叶更一点点头，“我离开房间的时间是10点47分。”
他说完后就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着服部平次接下来的提问。
“......”
某黑皮沉默了片刻，“所以，更一哥，你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出去，该不会是在故意等我睡着吧？”
“凑巧而已，”叶更一说道：“我是在等那对留在餐厅里，不肯走的双胞胎兄弟回去睡觉。”
“等他们离开...”服部平次眼睛一亮，“囚禁英格兰姆先生的暗道入口，是不是就在餐厅里面？”
“不是...”
“啊？”
“不管是那两幅画，还是钟表的指针，其实都和暗道无关，”叶更一说道：“暗道入口在客房尽头的一间储物室里，而我等他们回去的用意，也是想要确认一下，他们和英格兰姆先生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诶？？？”服部平次瞪大眼睛满头的问号。
“怎么？”
叶更一问道：
“将暗道的入口特意布置成一看有就机关的样子，然后在城堡内留下进入其中的暗号等人破解？所以...平次，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吗？为什么人家要为侦探做到这种地步。”
“呃...”某黑皮被问住了。
他沉默了良久，还是有些纠结，“可是...在餐厅里挂着的两幅没有脸的画像...还有那个钟...”
“画像上是英格兰姆先生和夫人，至于为什么没有画脸，因为有画的，都被英格兰姆夫人烧掉了。”叶更一道。
“烧...烧掉？”服部平次惊讶。
“嗯...”
叶更一道：
“英格兰姆先生的原配妻子不能生育，而他们的养女想要获得继承权，就必须在英格兰姆家族的旁系中，选择一个人来结婚，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养女当时爱上了一个亚洲人，而且还怀孕生下了孩子...”
“养女怀孕这种事，英格兰姆先生居然不知道吗？”
“人上了年纪，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不会那么敏感，更何况...你只需要仔细想一想他们的年龄，就会知道那段时间的英格兰姆家族到底有多混乱...”
叶更一说道：“养女瞒着家族在外面，和家族不认同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这件事她一直不结婚，于是老英格兰姆为了不让他们这一脉绝后，就在佐守乙出生后的十几年里，花重金找人代孕生下了迪克。”
“等一下，”服部平次说道：“我记得那个律师说过，英格兰姆先生的太太，是在几年前登山的时候不小心坠崖身亡...难道...”
“年近80岁的老人爬山，只是想想就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吧。”
“更一哥，这件事你有问英格兰姆先生吗？”服部平次好奇。
“没有，”叶更一摇摇头，“迪克的出生，成为了英格兰姆夫人和养女的心魔，尤其是随着他逐渐长大，还有几年的时间就可以继承英格兰姆家族的财产，家族矛盾的爆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可是...”服部平次有些迟疑，“这样一来，英格兰姆夫人的死亡，不是变得更加蹊跷了吗？”
“这件事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就算是，你想怎么办？冒着气死英格兰姆先生的风险，去揭露英格兰姆家族的丑闻？平次...”
叶更一顿了下，“难道你想杀人吗？”
“我...”
“永远不要以一种为别人好的心态去做蠢事。”叶更一提醒。
“......”
服部平次又沉默了。
见这黑皮没有闹着让司机往回开，叶更一略感欣慰的同时，闭上眼睛准备补一个觉。
结果，三分钟后。
“更一哥...”
叶更一：“......”
(?_?)...这孩子心态调整的那么快？就不能多郁闷几个小时？
他无奈睁开眼睛。
“那个钟表的指针又是怎么回事？”服部平次问：“昨天晚上我偷溜出来的时候，有见到指针从那个老管家的口袋里掉出来。”
“你都看到了居然没有猜出来吗？”叶更一反问。
“啊？”服部平次怔了下，连忙解释道：“当时整个大厅都很暗，老管家走后更是漆黑一片，我刚捡起那根指针，就被人从后面给打晕了。”
“这样啊，”叶更一点点头，“说起来，当时英格兰姆先生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关委托内容的那部分，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是说有人拿走了他和夫人的共同财产，想让我去调查那个小偷到底是谁...”
“所以，你就很想当然的认为，这是遗产问题？”叶更一扶额，“算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理解的也没有错。”
“更...更一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这个口气，服部平次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身为侦探的业务能力了，要不然怎么这一路上，不是在犯错就是在犯错的路上。
“那个钟表是英格兰姆先生和夫人结婚时，找工匠打造的纪念物，它的指针、表盘、刻度，乃至里面的零件，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叶更一解释道：
“原本这次委托我们调查的，就是从城堡里找到拿走指针和刻度的小偷。”
第三百七十四章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老管家...是小偷？”服部平次惊讶。
“你觉得可能吗？”叶更一死鱼眼，“几天前丢失的东西，今天却堂而皇之的放在口袋里，掉在地上还不自知？”
“呃...我头痛。”某黑皮赶紧寻找理由。
进入城堡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被凶手袭击。
然后第二天，同行的伙伴破案后，直接带他离开了城堡。
调查时间几乎为零，掌握的片面线索更是完全没办法拼凑起来。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指针和刻度是我找到后，英格兰姆先生又交给老管家，让他安装回去，不过当时，那个老人可能只想着，给自家被囚禁几天老爷的准备食物，一时心急没有留意指针掉在了地上吧。”叶更一分析。
服部平次眨眨眼：“所以，小偷是...”
“英格兰姆小姐的丈夫，也就是你在暗道里发现的那具尸体。”叶更一说：“几天前，英格兰姆小姐把她的丈夫和儿子偷偷接进了城堡里，并且让他们两个暂时住进了密道。”
“那他的死因是...”
“心脏病。”
叶更一说：“她丈夫的心脏不好，儿子也因为赌博欠下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赌债，原本英格兰姆小姐想要先试探一下口风，只可惜时机选择的不对，那几天刚好是逝去的英格兰姆夫人的生日。英格兰姆小姐的丈夫，趁夜把钟表上的指针和刻度藏了起来，我想如果真的要不到钱，他们应该也存着将这些东西变卖的心思吧。”
“原来是这样，”服部平次感慨：“所以...才有了这份委托，和后面发生的这些事啊。”
“嗯，没错。”叶更一点头。
“不过更一哥，你真的很厉害啊，从10点47分到我被人偷袭的时候，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已经调查出了这么多的线索，还把人给救了，”服部平次心悦诚服道：“不过，迪克那个小子还真是坏心眼，明明看到了我被人袭击...算了，可能他当时也很害怕吧。”
“你在说什么啊，平次？”叶更一奇怪，“迪克怎么可能看到你被偷袭？”
“诶？”
服部平次一怔，“就是当时在大厅里啊，我看到楼梯上有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袜子，躲在柱子后面窥视着下面，到后来老管家出现，我捡起了指针，他应该都看到了才对...”
“老管家去餐厅的时候，当时我，英格兰姆先生和他的养女还有迪克，才离开暗道并且一直都在老管家的房间...”
叶更一说：“英格兰姆先生和迪克因为被囚禁的关系，这些天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当时不在那个房间里的，就只有偷袭你的佐守乙，还有那对双胞胎兄弟。”
“什...什么？！”
服部平次惊了，“更一哥，你确定没有数错人数吗？”
“知道这是什么吗？”叶更一张开手掌。
“五。”服部平次直截了当。
“嗯。”叶更一说：“它也是一巴掌。”
“......”
服部平次汗了下：“不是啦，更一哥，我是想说，以那对双胞胎的胆量，怎么看也不可能半夜跑去漆黑的大厅里面吧？”
“当时大厅里很黑吗？”叶更一问。
“当然啦！”服部平次很笃定。
并且又仔仔细细地把自己听到声音后惊醒，然后又悄悄跑去大厅的经过说了一遍。
“嗯...你先等一下。”
叶更一想了想，转身似乎是从另一侧的座椅上拿起了一件物品。
由于动作太快，服部平次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件东西是什么。
就见叶更一双手并拢，将那个东西包裹在手掌里面，虎口处只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他伸手凑到服部平次眼前，说道：“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颜色吗？”
“啊？”
服部平次一怔，视线落在了那个黑点上。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
“自己拿过去试试。”叶更一张开手，里面是一个不知被谁落下的笔帽。
白色的...
服部平次怔怔的接过，放在手中试了几次。
虽然，随着缝隙的扩大，他确实也能看到笔帽的颜色，不过...昨天晚上大厅里的环境，真的有这么亮吗？
“怎么样？”叶更一问。
“这个...”服部平次有些迟疑。
“你能看到柱子的轮廓，那还记得当时那根柱子的颜色吗？”叶更一又问。
“金...”服部平次本能地就要把白天的印象重叠，旋即他又摇摇头：“不对，我当时看到的应该是更加偏向黑色...”
“这样一来不是很奇怪吗？”叶更一道：“如果光线不够充足，你应该没办法辨认出白色才对。”
“可是，我明明就看到了。”服部平次坚持。
“会不会是柱子本身的装饰。”叶更一说。
“不是！”服部平次摇摇头：“我之前在大厅的时候，有朝那边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白色的装饰品！”
(?_?)...
“...更，更一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头部遭受撞击的部位，是不是还在痛？”叶更一问。
“呃...有那么一点啦，只要不碰的话，问题不大。”
服部平次虽然没搞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关心自己的伤势，但还是解释道：“放心啦更一哥，以前练习剑道的时候，我经常受伤的，这些都是小意思啦。”
“经常受伤？能打赢你的人有很多吗？”叶更一好奇。
说起来，这个黑皮如果用剑的话，应该比常态小兰要厉害一些。
“也没有很多啦，其实为了提升应对危机的能力，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是故意不戴防具的...嗯...”
服部平次用食指挠着脸颊，“真要说的话，同级生在京都泉心高中的某个家伙，可能比我略微要强上一点点...真的，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啦。”
“...换句话说，就是你的推理比东京的某人差一点，剑道比京都的某人也差一点喽。”叶更一进行的总结。
“喂喂！更一哥，你真的好毒舌啊！”服部平次忍不了，大吼道：“我哪里比不过他们，只是这几次对决的运气...对！就是运气不好而已啦！”
“知道了，你小声些...”
叶更一揉了揉耳朵，“推理先放一边，下次剑道切磋的时候，还是戴上护具比较好。”
“呃...”
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刚刚大吼大叫过的某黑皮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其实，如果不是非要练习反应力，我们学校里的同级生，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平次，你误会了...”
叶更一解释道：“我想说是，如果你不小心再伤到脑袋的话，以后想要赢那两个高中生，恐怕就只能和京都的比推理，东京的比剑道...”
服部平次：“......”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园游会游园会会游园
“不要吧，你留下来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我？我和更一哥在外面破案...还不知道能不能赶的回去...”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地回大阪...好了，委托人有事找我，先不说了。”
机场内的洗手间。
服部平次挂断了电话，又赶忙检查了一下没有删除的邮件内容。
确认没有敏感类，例如给柯南发的消息里挂着‘工藤’的字样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乘坐长途车去机场，再到第二天的中午返回东京。
期间服部平次除了休息外，就是研究光线的明暗变化，还有分析那双白色袜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正是因为思考的太过认真，如果不是下飞机后，刚巧远山和叶打来的这通电话，他都没注意到自己遗落在约克托奇堡的手机，被更一哥给要了回来。
“说起来，明天就是那家伙学校的园游会了...”
离开洗手间，服部平次又去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罐装咖啡和矿泉水。
休息区。
叶更一正坐在长椅上看报纸。
毕竟这是一个不需要与世隔绝，就能够很轻易和社会脱节的世界。
很显然，他们离开的这几天，科技还没有大爆炸，死神柯南还有他的毛利工具人，也没有登上今天的报纸封面。
倒是八月份的日历和天气。
让刚下飞机的两人，直接脱下了御寒用的风衣和加绒内衬，否则真要违背自然规律，从这里COS琴酒和伏特加，一定会成为机场里最靓的仔。
季节，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不过，叶更一没问，服部平次也没说。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更一哥，给你。”
服部平次递过咖啡，凑头看到报纸的版面是科技专栏后，顿时没了兴趣。
“谢谢。”叶更一接过，正准备打开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铃木园子。】
“是那个超级有钱的大小姐啊。”某黑皮偷窥后，还不忘分享自己的发现。
叶更一没理他，直接按下了通话键。
“接了接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先是很远，似乎铃木园子的旁边还有其他什么人。
“喂？”
“更一哥！”
“嗯。”
“是这样...我听小兰说你去了国外，明天是咱们学校的园游会，你能赶得回来吗？”铃木园子问。
不行，不行...
某个正在偷听的黑皮闻言，顿时开始从旁挤眉弄眼，他不断用口型无声地重复某个词语，还拼命地摆着手。
“不太清楚，”叶更一没有迟疑，直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且问道：“舞台的控制器出问题了？”
“没有没有，那个超级好用啦，”铃木园子说，“就是准备了这么久，要是更一哥你也能来看的话，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家？难道之前是在和话剧社的人说话？
叶更一顺着话题问道：“你还在社团排练吗，听起来周围好像很安静。”
“唉...我在校医务室啦，”铃木园子叹了口气：“刚刚搬道具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扭到了...唉，我的黑衣骑士飞走了。”
说起飞，某千金大小姐似乎是联想到了，为了武道修行还远在他国的京极真，不由感慨：“不知道为什么，说起黑色...总感觉离我好遥远啊。”
校医务室？
贝尔摩德？
不，你离黑色已经很近了，如果电话线也算的话，可以称得上是两面夹击。
叶更一想要再确认一下，顺便搞清楚这个电话的用意：“新出医生也在吗？”
“嗯，就是医生在帮我涂抹扭伤药。”
铃木园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个时候已经又笑了起来，“嘿嘿，其实不管是更一哥，还是新出医生，你们两个谁来演这个角色我都没意见，不过，既然更一哥你没办法回来，我想黑衣骑士这个角色，就只能拜托新出医生来演啦！”
“嗯，他的演技一直很不错。”叶更一说。
“是吧，是吧！我们也这么认为！”铃木园子认同道：“不仅是医大的高材生，人长得也帅，又有表演的才能，还会打篮球...”
“园子...”
电话那头传来了新出智明疑似无奈的声音，“你就算再怎么夸我，叶老师他也不会因为吃味，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啊。”
“嘿嘿，我只是想着，如果更一哥和医生你，明天都在话剧社出现，之后高一...不，全校的女生们，一定会有很多人都愿意加入进来的！”
“你们聊，我还有事。”
见话题已经逐渐开始向闲聊靠拢，叶更一确认完一些信息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更一哥，我们是不是也该演练一下明天的园游会。”这边，服部平次斗志满满。
叶更一将报纸叠好收进口袋，又打开罐装咖啡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的计划被识破的概率很高...不，应该说一定会被识破。”
“哎呀，说什么一定，那也太夸张啦，”服部平次摆摆手：“只是我自己的话确实很难完成，不过，如果更一哥你也伪装成他，到时候假如我们一个人露出破绽，另一个人立刻出来补救...”
“除非你不说话。”
“诶？”
“你的大阪腔太明显了。”叶更一说：“而且我也不认为，从园游会上伪装成那个高中生，就会引诱他出现。”
“呵，呵呵...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服部平次干笑。
果然这个借口的漏洞很多。
说什么引诱出现，自己明明就是为了帮工藤那家伙掩盖真实身份啦。
“要不然，只有我自己伪装成他，更一哥，你就用原来的样子替我打掩护，就说和我是在飞机上遇到的怎么样？”服部平次继续出着主意。
(?_?)...不，就算是150万元的英镑，也不可能让自己去演一个白痴。
叶更一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按照第一个方案吧，我们两个都伪装成工藤新一，不过，计划上要有一点小修改。”
服部平次好奇：“怎么改？”
“既然是伪装，至少外表要有七八分相像。”
“可是，就算是普通的化妆我也...”服部平次说到这眼睛一亮，“难道更一哥你会...”
“想多了，我也不懂这些。”
“呃...那怎么办？”
“既然遇到了难题，那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