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放下酒壶，道：“什么是常识。”
“大多数人对一件事物的日常共识。”修远停止揉穴回道。
楚烨追问：“那你的常识里，有坟墓开古玩交易会的吗？”
“没有，但这跟视力没有联系吧。”
“常识本身也是人们一种对事物认知，快速且偷懒的做法，它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更迭，且只适用大范围，有些特定的圈子就不适用。”
楚烨顿了下，继续道：“别的不说，特殊的视力和坟里蹦迪，就都不属于普通人认知的范畴内。”
修远认真思索，还真是。
别说在坟墓里举办商贸会，就挖个坟，在普通人认知里都是不道德的。
“真有人，能看清二十米外蚊子翅膀的视力吗？”
“有，百分之百存在，但你无法达到。”楚烨说道。
修远闻言来气，道：“自然达不到，你还跟我说，是想让我羞愧自杀吗？”
“人有触、视、听、嗅等六感，你打小就爱偷听八卦，听力很好，修习……”
“等下，偷听八卦的是你，而我顶多是被你带着，且比你大两岁也在县城读小学，相处的时间基本是周末寒暑假，不信你去问章笑他们。”修远严肃纠正。
“打个比喻，计较那么多。”
楚烨嫌弃一声，喝了口地瓜烧，继续道：“你搬到东南沿海后，自学算卦风水术，虽是找死行为，但也让你强化听力，就此刻给你技巧，五米外的苍蝇翅膀扑打声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好好练习，到时候苍蝇扑打翅膀，是为了吃大便还是在找大便，也分得清楚。”
“就非要用苍蝇形容吗？”
“我乐意。”楚烨微笑道。
修远做呕吐状。
楚烨喝了口酒继续讲述圈里最根源的事。
修远接受了认知说没有的事物，就不再头疼了，拿出笔记本和笔记录，来不及写还会叫停，不懂的当场就问。
学习态度，让楚烨满意不得了。
“大尘门的每座仓库外围，都有上千个小隔间？”修远再次打断楚烨发出询问。
楚烨点头解释，道：“每一座的外围耳室的布局都不一样，我们这一座是按照天圆地方来，所谓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个围绕着核心仓库的盘旋圆柱体，总监核心仓库必定是四方形的。”
“意义呢？”修远三个字，包含着太多疑问了。
楚烨清楚，很耐心的解释。
大尘门每一个核心仓库，都不是为藏宝，至少第一目标不是，比如他们所在的这一座，当年出现过一个几万人部落被坑杀的情况，为镇邪而建造。
有没有邪先不讨论，初衷都是为了外面人们好。
外围的设计，一来是防止不懂的人误闯，二来是为了配合镇压邪物。
最初小格子空间，都是用来放置阵法材料物件的。
世间任何事物，都经不起岁月洗礼，大尘门也不能免俗。
物件总要替换，于是大尘门的门人，就会按照自己学习的技术，找到对应仓库置换。
一样的，在岁月不断流逝中，有些非大尘门的人，出于各种不同目的，也会放入物件，于是慢慢的变成一个仓库。
“可你不是说，没有大尘门对应绝技，也打不开仓库密码门，比如你也说了，赶尸派符咒的源头，就是对应我们脚下这座。”修远忍不住插嘴。
楚烨喝了口酒，才回道：“大尘门的人故意放出消息，以及残缺的密码方式，同时放出法阵所需要的物件、材料，然后各种人怀着不同目的主动送上门，之后大尘门的人就不用东奔西跑，只要进仓库外围，改变了物件位置就好了。”
“大家都不傻，凭什么就会听呢？”修远认为手段太粗糙了。
“他们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修远追问。
楚烨眯眼道：“长生甚至是永生。”
修远立马道：“不要搞封建迷信，我可是听说了，古董圈的上层，钱、权、技术都不缺，会跟古代那些人一样，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玩意？”
“有一点你就错了，古代是物资条件没有现代充裕，并不是他们比我们傻，另外一点……”
楚烨摇头，道：“不要认为历史上皇帝吃仙丹很滑稽，你进入协会内部，只需要呆一个月，就会发现想吃仙丹的人，比比皆是。”
“正是因你说的那几个东西都有了，才有闲情逸致去想。”楚烨补充。
“可以认为是欲望的极致表现？”
“可以这么说，实在无法接受，也可以换个说法…”
楚烨顿下喝口酒，继续道：“普通人焚香发财升官、祷告事后上天堂一样，虔诚不得了，可在不信的人眼中，很傻很天真，可不妨碍他们，继续耗钱耗精力。”
“你的意思，就是大尘门的人，会顺带透露仓库有长生的物件，让人们心甘情愿的送上物件咯。”修远说道。
楚烨点点头，道：“也不仅仅是长生，方式各种各样不计其数，归结起来，就是以人的欲望为饵，钓愿意相信的人。”
“先不说无耻，东西塞满了，是不是丢核心仓库去？”
“大尘门可不想阻断市场的繁荣。”
楚烨摇头，接着道：“市场上流传很多信息，比如仓库可以随便拿，就是他们放出去的。”
“他们自己不会拿吗？在巨大宝库，我不信他们都是圣人，能无动于衷。”
“古话说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任何事都要有代价，更别说大尘门自诩为，最了解天道运转的人了。”
楚烨眯眼道：“大尘门的门主其中一个职责，就是监督门人是否违背规则，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仓库分在不同地域，他就一个人，管得过来吗？”修远提出质疑。
楚烨绝对是个好师父，面色没有一丝不耐烦，回道：“四两拨千斤。”
“什么意思？”
“监督的方式可以是灵活的，比如向市场放进消息，仓库格子有类似许愿功能，放个物件提出自己的条件，谁拿走要帮忙完成，否则厄运缠身，世间可没多少人意志坚如磐石，能挡住不去想诅咒。”
楚烨微笑着，道：“这样一来，可斩断掉绝大部分私吞的想法，其他算作损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