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景象
老鹰山脚下人声鼎沸，一派繁忙景象，山脚下每个村建了两个‘土高炉’。
‘土高炉’大概有两米多高，用的就是普通的砖头，再用一些石头，一堆就起来了。
'土高炉'上窄下宽，上面架一口坩锅，底下烧木炭，看起来更像一只大灶台。
为了达到炼铁所需的温度，需要用风箱鼓风。而且炼铁的‘土高炉’一点燃，就不能中途熄火，所以‘土高炉’边日夜不断人。
火不能熄灭，需要更多的燃料，老鹰山的树木根本不足以支撑。公社把任务下达给各个村，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各个村回村里砍一切能烧的材料呗！
炼铁的材料千奇百怪，有废旧铁锅、铁铲、柴刀、菜刀、锁头……有新有旧，甚至连铁门都有，反正只要是铁的就行。
几十个人围着一个‘土高炉’，用土办法炼钢，真是所谓的“土法上马，边干边学。”
这些人不分男女，昼夜轮班干活，人歇炉不歇。有负责往炼铁炉煽风点火的，有负责往炉里加铁的，每个人都有分工，各司其职，互相配合。
完全不管出铁不出铁，反正一不计成本，二不付工资，只要使劲烧就行了。
热情高涨的一群人，旁边还有专门唱歌助威的。见识了一群人的热情，李小玉决定去镇中学看看二哥和三哥。
一路经过几个公社，每个公社都在大搞‘土高炉’，围着转的全是壮劳力。
地里劳作的都是年老体弱之人，成片的水稻倒伏在田里，谷粒早已发芽、变质，根本没人去收。
看到别的公社倒伏在田里的大量水稻，李小玉才知道斑竹林还算是好的，至少都收回仓了。堪忧啊！
镇中学全面停课，学校建了三个‘土高炉’，学校里的桉树全被放倒，学校变得光秃秃地，一眼就能望到头。
在人声鼎沸中，李小玉费了老大的劲，才找到正在给锅炉拉风箱的李承继。
“二哥！”李小玉大叫一声，李承继拉风箱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小妹，你怎么来了啊？家里都好吗？”
“何志文，过来替我一会儿！”李承继朝何志文大喊道。
没办法，因为人太多声音嘈杂，不喊大声点，别人不会听见，所以每个人说话都是用大嗓门喊。
李承继把李小玉带到边上：“小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爸和妈没事吧？”
“没事，他们都挺好的。妈现在是记分员，没去老鹰山。老汉儿今天值班，他们轮班去老鹰山值守。
三哥呢？我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他人，他干什么去了？”
“他跟人砍树去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主动去给‘土高炉’投铁料的。被我知道后，把他给揍了一回，他才去砍树的。”
“二哥，你得把三哥看紧点，你也要注意安全。你们吃饭吃得好吗？”
“吃得好，天天有肉。”
……
兄妹俩聊着近日发生的事情，一阵钟声响起。李承继站起来，拉上李小玉。
“走，小妹，带你吃饭去，现在的食堂谁都可以去吃，管够！”
食堂里摆了一溜的盆子，每个盆子都装得满满的。要吃什么自己动手去盛，李承继给自己和小妹打了适量的饭菜。
兄妹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慢慢吃，李小玉观察着食堂里吃饭的人。
浪费成了最基本的现象，许多同学面前的桌上，扔着他不喜欢的菜，有的甚至还把肉也扔了。
饭就更不用说了，打一大碗，吃不完就往泔水桶里倒，有的同学还直接倒在桌子上。
扔得最多的还是馒头，馒头皮扔得桌子上倒处都是，有的馒头只吃了一小口，就被扔在桌上，这还算好一些的。
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有的同学把馒头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上一脚。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都没人说一句。
“二哥，这种现象普遍吗？”
“很普遍，每天都会有很多，也没人来阻止。”
“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三哥会这样做吗？”
“不会，他跟我一样，吃多少拿多少，不会存心去浪费。”
浪费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情况，有饱饭吃的人早忘了饿肚子的滋味。
等着吧，以后有你们受的，当你们回想起现在的浪费时，就会有多恨自己的不当行为。
李小玉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她还想平静地活下去，权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吧！
吃过饭李承继就回‘土高炉’边拉风箱，不能离开得太久。
“小妹，你自己当心点，这里人太多，别受伤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斑竹林，免得爸妈担心你。”
“我知道，等三哥回来了，我就回去。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来了，肯定也要见到人才能回去，不然怎么给老汉儿和老妈交待？
“小弟他们回来的时间大约在五点。”
李小玉见时间还早，给李承继说：“二哥，我去镇上转一圈，四点半的时候来镇中见三哥，三哥早回来了就让他等我一会儿。”
李承继想到去镇上转一圈，不会有什么问题，答应让小妹去，但要早去早回，不然回家晚了家里会担心。
镇上也建了几个‘土高炉’，大点的单位单独建一个，小点的单位几家合在一起建。
许多的人放下熟悉的工作跑到炉前，以惊人的速度学会了冶炼技术，镇上以前营业的门都是关着的。
自从一切公有后，镇上找不到一家私营开门，黄大厨的饭店变成了国营饭店。李小玉喃喃自语：包子啊，你以后都要粮票和肉票了，估计我是买不起了。
镇公所的‘土高炉‘建在镇公所的水泥坝子上，他们的燃料用的是煤炭。
围着’土高炉‘的人很多，有人大喊一声：”出铁水了，我们炼钢成功了。“
铁水流出冷却变成铁疙瘩，这就是所谓的’钢‘。
镇公所的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纸和毛笔，这是要向上面报喜的。这可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值得大力宣传。
茫然
小小的一个镇，建了八个‘土高炉’，全民都投入炼钢大业中，所有的单位、学校、居民，停工、停学都参与进来，这是想一步跨入工业时代咩？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有李小玉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游魂，不知该往何处去？明知道这一切是错误的，却不能说出来，更没法去改变。
现实啊！谁能改变？抬头看看烈日，刺眼，让人泪目……
擦擦脸庞的泪，回去吧！家里还有几个让她牵挂的人。
完全没有一点再逛心情的李小玉回到镇中学，见到的又是同样的场景，恨不得有手机录下这让人铭刻在骨子里的场面。
烈日下连个树荫都没有，晒得冒油，只得去门卫郭大爷的地盘上借坐会儿。
“郭大爷，我在你这躲会儿太阳，等我三哥回来就走，行不？”
“进来吧，你三哥和砍树的人出去了，要晚点回来，在这坐会儿。”
李小玉和郭大爷俩都没有说话，俩人都看着校园里热火朝天的场景，深深地叹息一声，似有同感地摇头不语。
一老一少就那么枯坐在门口看外面，李承义和大部队一回来，就见到门卫室门口的两人。
一老一少都坐在小凳子上，眼望着校内，时不时叹息、摇头一声。
“噗嗤！”李承义笑出声，实在是被这一老一少的样子逗得好笑，两人的叹息声和摇头的节奏都是一样的。
“小妹，我回来了！”
“三哥，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没受伤吧？”李小玉听到三哥的声音，高兴地跑过去。
“没事啊，你看我好好的！”
李小玉拉着三哥在校门外嘀咕，让他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二哥，又从小背篓里拿出一些外伤药和感冒药给他，让他千万要放好了。
“三哥，把药分一些给二哥，再跟他说一声，我回去了。你们都不许做危险的事哈！谁不听，回家肯定让老汉儿揍你们！”
“小妹，你回去可别给老汉儿告状哈！我肯定不会再做危险的事的，拜托拜托！”
“哼哼，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以后，你懂的！一定会让老汉儿和老妈给你来个双重揍！”
两个哥哥都好好的，李小玉这才放下提着的心，背着小背篓走山路回斑竹林。
一路上再没见到一棵树，连个树苗都没有，山上的草都被割干净了。这是既不让后人剩凉，也不为后人栽树，绝啊！
飞奔回斑竹林的李小玉，队里食堂的晚饭还没敲响钟声。在这一点上，跑得快的好处一下子就体现出来的，赶得上吃饭就是最大的好处啊！
这是既不用饿肚子，也不用吃自己的存货，还不够好的吗？
一家人打好饭，坐屋檐下边吃饭边听李小玉说两个哥哥的事。李父和李妈听到他们都很好，学校现在停课搞‘土高炉’，没什么可说的，也不是他们能说的。
“路上所过之处，都在搞‘土高炉’，地里的庄稼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收，倒田里发芽、霉变很严重。”
“知道了，这种事别对外面的人说。”李父对娘俩道。
“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这些事不是我们老百姓能管得了的。”李妈回道。
“小玉儿，你以后少往外面跑，会很危险的！”
“老汉儿，我知道的。”
一家人吃完饭，带上自己的盆，陪着老爷子慢慢地走回去。
大夏天的，家里既不能升火，又没有合适的锅，只能用大木盆晒两盆水在院坝里。兑上冷水，凑合着在浴室里简单地冲洗一下。
大热天的还能对付过去，到了冬天怎么办？一大家子人想到不能生火，想着就愁人！
九月底，包谷成熟，又全村老少出动，除去不能干活的，满打满算有一百二十五人。
年龄段在五十岁以上和十五岁以下，八岁到十五岁的男孩子，家庭条件好点的都在上学。最多的就是年龄小的孩子，几个月到七八岁的最多，其次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其中又以女孩子居多，还是有很多家庭不会让女孩子上学的。
村里把小奶娃全集中在保管室，让年纪大的老人统一看管。
早上六点钟被要求到地里掰包谷，早、中、晚饭都是送到地里吃。这次掰包谷，大家是争分夺秒，晚上打着火把加班干活。
包谷掰下来倒是容易，但要拉回去又是一个问题。队里原本是有两头牛的，但都赶到老鹰山干活去了，现下只能靠村里的这些老少来运回去。
李妈与李会计，是留在斑竹林唯二的壮劳力，这种搬运的活自然就落到他们的身上。
李妈的两个肩都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粘在衣服上，一动痛得她直吸气，但还是得咬牙继续担。
随时关注老妈的李小玉，见老妈是咬牙忍痛在干活，便跟她一起回家，拿出空间里的药粉撒在她肩上。
药粉让李妈破了皮的地方更痛，李小玉对她道：“妈，你看你的肩膀都烂成什么样了？你不能再去挑了，不然你的肩膀就废了。”
李妈看一眼自己血呼呼的肩膀，知道她不能再逞强了。她也实在是挑不动了，一天都在不停歇地挑，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行，妈不去挑了，别担心，我只去砍包谷杆。队里的活太多，我们这点人根本干不完，我也尽力了！”
李小玉原本是想给老妈喝空间井水的，但又怕她体力恢复后去挑包谷。只给她喝的水里加了一个杯底的井水，再倒满家里水瓶装的开水，（家里的水缸没再放空间井水，因为李奶奶喝后，身体倍好，作的更有精神，李小玉决定不再让她喝空间井水。）又放了两勺蜂蜜。
“妈，喝杯水歇会！”
李妈接过杯子，一口闷完。李小玉说的话，她根本没听清楚，水就喝完了。
也真是服了现在的老妈，以前闷不吭声的。现在却雷厉风行的，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
“妈，你就不能慢点喝吗？”
“不是还得上工吗？不能带头偷懒！”
全员出动
就你积极，也不看看现在你的样子能干什么？要是老汉儿回来看到了，又得心疼，咋就有这么让人操心的老妈？李小玉觉得自己的路好长好长，心累啊！
“那你只能去砍包谷杆，不能再挑包谷了，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行，妈听你的，你个小人还来管你妈来了，长本事了哈！”
“哼！天天就我们娘俩，我不管你谁来管你，老大的一个人了，还让个孩子来管你，好意思说我！”
李妈见小女儿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忙安慰道：“妈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不高兴了，小孩子应该开开心心的。”
回到地里继续干活，一直干到夜里十二点，所有的人都累得瘫在地上不想动。
李会计怎么喊，都没人再听他的起来干活，只得大喊一声：“好了，今天就干到这，都回去睡觉去，明天钟声一响就得出工，别耽误了！回去了！”
众人听到‘回去了’，爬起来东倒西歪，你扶我，我拉你的，相携着回去。
李妈和李小玉挨个地检查一遍，没发现有睡在地里的人，娘俩才一起回去。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娘俩这时才想起李父没在家，今天和明天是他在老鹰山值守。
“妈，你在院坝里坐会儿，我去给你倒点水来。”李小玉摸黑进厨房，拿出空间里的手电筒和蜡烛、火柴。
划过火柴点上蜡烛，漆黑的屋子有了亮光。她倒出一杯空间井水，给老妈拿出去。
又转身去厨房给老妈打出一桶空间井水，提到浴室：“妈，你先去洗澡，衣服放那明天洗。”
李妈撑起酸痛的身体去浴室冲了个澡，感觉一身都轻松了，只以为是洗了澡的原因，并没有想到李小玉的身上去。
等老妈进屋后，李小玉进屋关上门，进空间用井水冲了一下，出来倒头睡去。
超常的劳动，让村里的每个人都疲惫难当。如果这时候有贼人入村，偷完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一个个的睡得天昏地暗，呼噜声从村头响到村尾。
第二日，村民们疲惫的身体，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劳动效率与前一日相比，明显大打折扣。
没精神、打瞌睡的人随处可见，尤其是小孩子，掰包谷掰着掰着就没影了。原来是倒在地里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连轴转的劳动，让斑竹林的包谷掰到最后，还是大约有二十几亩，在包谷杆上就发芽了。
发芽的包谷中间部分已经霉烂、变黑，这部分是完全不能食用，给猪吃都不行。
收水稻时发芽的还能喂鸡鸭，霉烂变黑的包谷却不行，给家禽吃了准得生病。
收完包谷，又要抢种麦子，一村的老小已经没有精力去种了。
李会计急得满嘴燎泡，却怎么都加快不了抢种的速度。
派人去老鹰山，让队长派点人回来种麦子，再不种下去就要过时候了。
队长让带话的人回来告诉他，一个人也派不出来，让他在队里自己想办法。
李会计听到这话，欲哭无泪，怎么办啊？时节都要过了，还有那么多地没种。
无奈的李会计只得去找村里的老人们商量，看看他们能不能有什么好主意。
村里的老人们听说了此事，大家都很忧虑。不种粮就等于没有吃的，没有吃的就等于要饿肚子。
让这些经历太多的老人都着急起来，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快速的办法。
不用人工翻地，直接在土里‘挖荡荡’点种麦子。没劳力挑大粪溉，就用草木灰盖薄薄一层。
少人工翻地的时间，抓紧时间点种，还有可能赶上时节的尾巴。
李会计让食堂去杀鸡、杀猪，把伙食做好送到地里吃。
在大肉的诱惑下，村里留守的人再次全员出动。这次是真正的全员出动，不能做活的人都到地边看孩子，谁都不许偷懒。
终于赶在时节的最后一天点种完麦子，这一季麦子是糊弄着种下了，也不知道明年的收成如何？这是在哄土地佬还是在哄大家？
麦子是种下了，但包谷还没有脱粒，这脱粒的事李会计让自家老爸，带上与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去做。
李会计带着剩下的人，马不停蹄地去收地里的红苕。队里的红苕是土地在没有公有前种的，村里人都种在河边的沙地里，每家在这里都有一块地。
沙地里的红苕收起来容易一些，红苕不会沾上湿泥巴，抖几下就干净了。
现在人人都能吃饱饭，红苕在大家眼里就没了吸引力。
红苕吃多了烧心，胀气（俗称放屁），以前是家家户户的主粮，现在只能是猪的主粮。
收红苕的时候，也没人那么上心，反正现在都不吃这东西了，谁还会在意呢？
地里小根的红苕，挖烂的红苕，都是被遗弃的对象。甚至挖的人都没有挖干净，李小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人多，不能收起来，只能晚上的时候再来一趟。
夜里，李小玉等老妈睡着以后，一手手电筒，一手棍子悄悄地出门，朝白天的红苕地走去。
她用一块深蓝色的粗布蒙在手电筒上，只发出一点微弱的光，沿着挖过的红苕地走。
用神识收起地里没人要的红苕，全放进空间小院里。
几块地收完，空间小院里有近两千斤的红苕，有小的、挖烂的，甚至还有大的完好的。
连这都被遗弃，真是天天的白米饭让这些人忘了饿肚子的滋味了。
队里的红苕地不多，几天时间就收完了。队里收完，李小玉也同样收完，在她的空间小院里，堆有近六千斤的红苕。
她收的这些红苕，有队里收回去的三分之一多，可见现在的人有多浪费。这不是几斤的问题，而是几千斤的问题。
也许有的人发现了，但没有一个人提出来。真的是被白米饭胀晕头了，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事。
李小玉心里既恨他们的所做所为，也同情他们将来的遭遇。
混饭
这些人的做法，让她不知道将来该不该，帮助他们渡过困难时期？这些人值不值得她为他们付出？
李小玉自嘲地笑笑：想那么多干什么？天掉下来自然有高个的顶着，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孩子，来操心这些大事。
红苕收完，这些沙地是没法种麦子了，只能种一些当季的蔬菜。
西南的冬天，因为不太冷，冬天的菜是可以种在露天的地里的。它与北方是不同的，西南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菜吃，北方到了冬天就不能了。
现在是十月下旬，可以种白菜、萝卜、卷心菜。李会计安排人在河边的地，都种上这三种蔬菜。
撒下种子，盖上一层薄草木灰，同样的因为没有壮劳力，不能灌溉水，只希望老天爷能在种完之后下两场雨。
这次老天爷好似听到了村民们对他的深情呼唤，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两天，正好把地都浇透。
省了天大的事，偷懒一场还得到老天爷的眷顾，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村里的老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小玉陆陆续续地听到，老汉儿带回来的一些消息，老鹰山的‘土高炉’到现在还没有进展，已经有人去镇上向他们取经，是怎么炼出钢来的？
这所谓的钢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呢？就是铁溶化成铁水，流出来后结成的铁疙瘩，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所谓的钢。
‘土高炉’天天不停歇地燃烧，燃料告急，再不及时补充，就要熄火了。
公社干部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土高炉’熄火，眼看成果就要出来了，说不定下一分钟就会炼出钢来，到那时就可以申请煤来用了。
找不到现成的燃料，就把主意打到一些老房子上。
说是老房子，其实也不是。这里的老房子，是指以前的有钱人家的房子，现在没人住了。
里面的建筑多以一些木头为主，如果能把这些房子拆下来，肯定能用一段时间。
白沙村有一座房子，木结构为主，占地有十亩地，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是当时省城的一个大官给家里老人建的，后来老人去世。
解放后，大官跑岛台去了，这个房子就空了下来。听说这座房子闹鬼，曾有人不信邪进去过，但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了。后来越传越邪门，从此后没人敢进去。
现在被拆下来当燃料，确实有点暴殄天物，李小玉听说此事后，很想去探险，希望能捡点漏。
李父听她说要去白沙村，当时就不同意。
“小玉儿，不行，那座房子阴气重，你一个小孩子不能去。”
“老汉儿，我想去看看，就看看。”
“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等我有空的时候和你一起去。”
“老汉儿，是你也想去吧，嘿嘿！”
父女俩愉快地决定了，李父下一个休息日就带她去白沙村。
白沙村距离公社有五里路，公社位于白沙村与斑竹林的中间。从斑竹林到白沙村有十里路，李小玉没去过白沙村，对那里的地形一点不熟悉，有老汉儿一起去，还有个熟悉的人带路。
燃料是暂时解决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各个村回村里砍了能砍的树，实在没办法只有让村民凑。
于是一些老房子就遭了殃，只要是木头的都不放过，甚至有的人家，把家里的大门拆下来，拿去支持‘土高炉’。
现在斑竹林的农忙已忙完，小孩子不用必须上工，想去的人可以拿四个工分一天。
土地刚开始公有的时候，比队里给的工分多，但又比队长不在家时给的工分少。
现在不需要全村人出动，李小玉就不想去上工了，上工也没什么事，都是在那磨洋工，图的就是混一天的工分。
现在吃大食堂，工分还真不起什么作用，也没那么重视。
李小玉选了一个李父不值守的时间，和他一起去卫生院。
现在到卫生院看病的人变少了，因为大多数的人都去支持‘土高炉’建设，有什么伤病痛在现场就可以免费看。
父女俩在卫生院呆了一上午，没一个病人前来看病。中午饭是在公社食堂吃的，公社食堂的饭菜讲究个荤素搭配。
三荤两素，一个汤，菜色比队里的更具有色香味，让人看着就想吃。听老汉儿说，掌勺的人是从一家饭店里请来的，还是认识的人。
认识，又是从饭店里请的，那肯定是黄大厨了，因为他家就是公社背后的黄家坝村。
这么好的菜能免费随便吃，还是让李小玉很高兴的，吃到就是赚到。她选了最喜欢的红烧排骨，装了一大碗，又去给老汉儿装一碗拌白肉，一碗素菜。
李父端来两碗米饭，见桌上三大碗菜，忍不住头痛：“小玉儿，这么多，能吃得完吗？可不许浪费哈！”
“老汉儿，这不是有你在吗？”
“那我把饭倒回去一些，菜太多了，吃不完就浪费了。”
李小玉吃饭的同时，也不忘观察公社食堂里的人。在这里吃饭的人以公社的干部为主，还有就是离得近的卫生院。
在公社新开的供销社，有两个员工也在这里吃饭，所以吃饭的人并不多，在场吃饭的小孩子只有李小玉一个。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有点身份的人。吃像还是比较斯文，并没有随地扔东西的现象发生。但桌上有没啃干净的骨头，还有扔弃的肥肉，现在是开始嫌弃肉肥了吗？
往泔水桶里倒饭菜的现象还是很多，有八成的人吃不完碗里的饭菜，都是往泔水桶里倒，那里已经装满了两大桶，白白的大米饭啊！
黄大厨从后厨出来的时候，食堂里就剩李小玉父女俩，他端着碗走过去坐在旁边：“李医生，味道怎么样？”
“黄大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看我小女儿吃了好大一碗排骨，她很少吃这么多的。”
“黄伯伯，你做的菜真好吃！”
“好吃就经常来吃。”黄大厨一句慷慨的话，喜得李小玉笑眯了眼，直点头表示同意。
“来，一定来！”
烫伤
“吃不下就别吃了！”黄大厨见她实在是吃不动了，劝她倒掉。
“不行的，不能浪费！”李小玉坚持不能浪费，她不想自己成为浪费大军中的一员。
李父拿过她面前的碗，倒在自己的碗里，几口吃下去：“看你以后还眼大肚皮小不，等会儿回卫生院吃点消食丸。”
李父收起碗筷放入专门的框里，会有专人来清洗。
所以说现在人人都觉得吃食堂好，不做饭、不洗碗、有肉吃、能吃饱。
父女俩跟黄大厨告辞，回到卫生院，李小玉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颗消食丸吃了。
“老汉儿，我出去溜达一圈哈！”
“别跑远了，下班之前得回来。”
“知道了。”走远的李小玉不用听，就知道老汉儿会这么说，高高地回一声就跑没影了。
老鹰山脚下仍是一番热闹景象，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场的人脸上的倦意。快两个月不停歇的运转，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有的人歪在角落里睡着了，有的人边干活边打哈欠，头还一点一点的。
外围围了一些来看稀奇的村民，这样的大场面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李小玉也挤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村的人。她挤出人群向围观的人打听清楚方向，沿着山脚往镇上去的方向找去。
“不好啦，有人掉高炉里啦！”一声惊呼吓醒了打瞌睡的人，也吓得李小玉小脸一白。
掉锅里，多高的温度，人还能有救吗？
所有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跑，这个方向正是李小玉要去的地方，不会自己村里的人吧？
李小玉一想到这点，飞快地向人群追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自己村的，幸好并不是三队的，是五队的人。
李小玉凑不到跟前，也看不到人怎么样了？只听到有人在喊：“捞起来了，快找卫生院的人过来！”
“让让，医生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让医生快速通过。
过来的是小刘医生，他检查了伤者：“你这伤得太重了，百分之八十的烫伤，我没办法给他治伤，最好是送镇医院抢救，要快，不然来不及。”
“还说个屁啊，现在都这样了，怎么送？”有人大声地吼道，这人正是伤者的儿子李元亮。
本来今天是该他送料进锅的，只因他太累一直打瞌睡，被父亲看见就代替他上去送料，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志泽正是掉进高炉受伤的人，他今年四十五岁。有五个儿子，家里因为穷，五个儿子只有大儿子取亲，其他的四个儿子没钱取亲。
家里劳力多，这次都出来搞建设，也能趁机填饱肚子，这本是一件好事，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
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同时也在心里敲响了警钟，让自己时刻注意安全，这可是关系着一家人命运的事情。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一些眼窝浅的人当时就哭起来，哭声引来更多人的眼泪。
李元亮跪在他爸面前，不断地扇他自己的耳光：“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瞌睡的……”
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天塌下来般。
“你们不去想办法抢救，在这哭有什么用？”李小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李元亮的哭声一顿。
像濒死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谁能救我爸？快告诉我！”
“放手，你抓痛我了。”李小玉双肩被抓得生痛，她皱着眉头让李元亮放手。
快崩溃的李元亮，根本就没意识到他抓痛了李小玉，只是紧紧地追问：“你快说啊，谁可以救我爸？”
李小玉生气地点了李元亮的麻穴，从他手中挣脱。
“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想不想我告诉你了？”
“小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元亮，你喊错了，应该喊四孃，她是四老爷的小女儿。”旁边一个认识李小玉的人说道。
李小玉一听这话，额角的汗水都下来了，让一个大小伙子喊我四孃，是不是有点过了？
“四孃，快告诉我，谁能救我爸？”
“除了我老汉儿，你觉得还会有谁能救你爸，赶紧的，抬上人跟我走。”李小玉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都这么明显的事了，这个愣头青还问。
众人用床单制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抬上李志泽往卫生院去。
李小玉飞奔在前，跑进卫生院大叫：“老汉儿，快点，有人掉高炉里烫伤了，很严重！”
李父一听有伤患，扔下手中的书就去做准备：“小玉儿，进来帮忙！”
父女俩做好准备工作，抬的伤患还没到，李父对她道：“去看看，到哪儿了？”
“哎！”李小玉答应一声奔出卫生院，在院外两百米处遇到送伤患的一群人。几个抬床单的人不敢动作大了，只能慢慢地走。
“快点，抬进手术室。”
李父一看伤患，全身的烫伤面积太大，水泡成片，有的肉已经烫熟了。伤者因为疼痛，发生痉挛，造成水泡破裂的地方黄水流出。
与床单接触的地方水泡全部破裂，因天气炎热，没做好防护，伤情明显恶化。不尽快抢救，伤者性命不保。
“小刘医生，把液体给输上。”小刘医生听到李父的话，拿起处方跑去药房配药。
这时公社负责‘土高炉’的社长陈德海对李父道：“李医生，请你全力抢救伤者，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一定全力配合。”
“我会尽全力抢救的，先让大家都出去，伤者需要一个卫生的环境。”
“李元亮，你爸的情况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恶化，你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他的烫伤面积太大，破皮的地方好了以后肯定会留疤，这个是没办法恢复到伤前的程度的。你先把这个字签了，我马上要去处理伤患。”
“四老爷，只要能救回我爸一条命，留疤也没关系的。我保证！”李元亮朝李父深深地弯腰，请他尽全力救他爸一命。
只要命保住了，留疤又怎样？总比没命了强吧！
抢救
李元亮的几个哥哥闻讯都赶到了卫生院，兄弟几人全等在外面，几人恨不得揍他一顿，如果不是他，父亲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李父带上李小玉消毒后进入唯一的手术室，加上小刘医生，三个人在手术室里忙活了三个小时，才处理好伤患身上的烫伤。
当三人出来时，等在外面的大部分人已经回老鹰山，留在这里的只有李元亮兄弟和社长。
“李医生，情况如何？”
“伤情暂时控制住了，要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小刘医生，你留下观察，做好记录，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找我，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守着。”
李父转头对社长说：“社长，伤者需要大量的消炎药，卫生院的储备不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社长一听要大量的消炎药，眉头皱得死紧，这种药真的很难寻啊！恐怕县城都很难找到大量的消炎药。
“李医生，你也知道这种药的难寻程度的，我尽量地去找，你也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你能不能跟省城制药厂联系一下？”
“社长，太远了，恐怕来不及，现在哪怕是找到一支也好。”李父如果在卫生院只有一支消炎药的情况下，治好了一名严重烫伤的患者，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他不敢拿小女儿的安危去赌，更怕给家庭带来灭顶之灾。正所谓人要救，自家也要保重。
李父让小女儿自己回家去，今天晚上他要留在这里，怕病人晚上发烧。
李小玉临走之前，给李父留了几颗她自己在空间里炼制的药丸，让老汉儿在危急的时候用。
这几颗药只比普通的药高三倍的药效，在李小玉的眼里就是一普通的药，但在李父眼里这是能救命的药，不到生死关头他是不会给伤患用的。
“老汉儿，那你晚上注意安全哈，我回去会跟老妈说的，你不要担心家里，我走了哈！”
“路上别玩，早点回去！”
“知道啦，我那么乖，啥时候在路上玩过。”李小玉不满老汉儿对她的不信任，干脆溜了。
回家路上，经过河边时，本想去河边看看的。但想起临走时老汉儿的话，只得放弃自己的打算。
回到斑竹林，想到这个时间点，李妈肯定还在地里干活。急于告诉李妈今天的见闻，她家门都没进，直奔李妈可能在的地里。
到地里，还没看见李妈的身影，就扯开小嗓子喊：“老妈，我回来了！”
李妈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自家小女儿回来了。原来挺稳重的一丫头，现在变得爱咋咋呼呼的，每次回来都要来找她，还要扯着小嗓子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回来似的。
“四弟妹，你家小玉儿回来，天天都要来找你，可真乖！哪像我家那个，跟个哑巴似的，一天到晚喊都不喊我一声。”李二妈跟李妈在一块做活，她羡慕地对李妈说。
“这丫头呀，越来越咋呼，就爱大呼小叫的，真让人愁啊！”李妈言不由衷地叹道。
“老妈，老汉儿晚上不回来，卫生院有个重伤患，老汉儿要在那值班。”
“知道了，你看你一头的汗，过来我给你擦擦。”
“等会儿哈，老妈，我给你们讲今天的老鹰山，发生了一件惨烈的事。你们都不问我发生什么惨烈的事吗？”
李小玉见李妈和李二妈望着她，却不发一言，忍不住问。
“我们在听你说啊，你讲了不就知道了啊！”
行，你们的理由太强大，还是老实地讲吧！
李小玉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老鹰山发生的‘掉高炉’事件，让人如临其境，听到汗毛都竖起来了。
掉到高炉里，那才是真的不死也得脱层皮，还是本村认识的人，就更让人同情了。
队里的人都开始担心自家在老鹰山的人，都想去看看是否安全。
李小玉这时才发觉自己好像闯祸了，惹得一帮人都担心自家的人，这要是都去老鹰山，李会计会不会算到她头上？
依李会计那种人，很可能她要挨骂了。妈呀，赶紧跑回去找爷爷吧！
李小玉不待有人反应过来：“老妈，我先回去了！”撒腿就跑回家去找李爷爷去了。
“爷爷，我回来了！”
“早看见你回来了，家都不回就往山上跑，怎么又跑回来了？”
“爷爷，那个我好像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说来听听！”李爷爷饶有兴趣地道，没想到小孙女也有闯祸的时候，他得好好听听。
李小玉把老鹰山发生的掉高炉事件重复了一遍，又说到村里很多人担心自家的人，想去老鹰山看看家人。
估计明天会有好多请假的人，李会计等会回来肯定会骂她多嘴的。
“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早该派人去老鹰山看看了，现在地里的活也不忙。我都想去看看‘土高炉’是什么样的？那明天我也去凑个热闹。他要是骂你，我给你顶着！”
“不是，爷爷，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凑热闹啊！”
“年纪大怎么了，只要我能动，我就想去凑热闹。”
行，你老最大，你说了算。得了李爷爷保护的李小玉心里有了底，也不怕挨骂了。
吃饭的钟声响起，李小玉和李爷爷、李奶奶一起走向保管室。
现在家里不开火，李奶奶对她们一家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恶。
反正食堂有肉有饭，想吃多少都可以，大儿子一家也不用她操心怕没肉吃。
想多吃，去多装就是，可惜的就是不能带回家去，大儿子不允许那样做，说是丢他的脸。
刚到食堂，就听到李会计大声喊：“李小玉，你给我过来。”
“李会计，你想干嘛？真是当了几天会计，就耍威风了，收起你那一套，我还是你爸呢！”李爷爷怒怼他，当着老子的面就想骂小孙女，我老头子的脸不要的啊！
李会计不敢在人前跟自己的父亲争吵：”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孩子回来啥话都说，引得人心浮动，都不好好干活了，你说咋整？“
探望
”咋整？明天派人去老鹰山看看队里的人，都这么长时间了早该去看看了，有什么不好整的，明天老头子我也去。“
”那怎么行，人都走了，就没人干活了。“
”干活，你自己也是个庄稼人，难道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活？“
”就是，现在又不忙，有什么不能去的？反正我们明天都要去，要干活你自己干去。“李长辉的父亲说道，他就一个独子，早就担心得不行。
今天听了李小玉的话，就更担心了，要不是现在天晚了，他马上就要走。
村里人都跟着说明天要去看家人，李会计见没法阻止这些人，也只得同意。
他狠狠地瞪了李小玉几眼，都是这死丫头多嘴，老四一点都没教好，就该让我替他教教这丫头。
李小玉见李会计死鱼眼瞪着她，大声地对李爷爷道：”爷爷，你看，李会计想吃人！“
李爷爷一听这话，脱下脚上的鞋朝李会计扔过去，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
这下李会计心里更恨这死丫头了，让他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挨父亲的鞋底板，实在是丢人，等老四回来一定让他收拾这死丫头。
”老大，把鞋给我捡过来，快点！这么大一个人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你好意思！“
”爸，这孩子太欠揍了！“
”你揍一个给我试试，你要敢动手，我就先揍你！“李爷爷气得肝痛，这都是什么儿子啊？这么大年纪是白活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还能有点出息吗？怎么跟老婆子一样的短视？
最终决定，村里人休息一天，愿意去的都去。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阵欢呼。
最后一致决定，明早吃过早饭在保管室的晒坝集合，一起出发去老鹰山。
吃过饭村民们纷纷回家做准备，明天去看家人，都在商量要带什么东西去。
现在能带什么，家家户户都光得连老鼠都不光顾，能有什么好带的，即使你有也不敢带出去吧！
这时的村民才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最终只得给家人带一套旧衣服去，好让他们能多套换洗的衣服。
回到家里，李妈拉住小女儿道：“玉儿，别去惹你大大，他横起来咱娘俩打不过，妈不想你受到伤害。”
“老妈，我放心吧，要放倒他还是很容易的。”李小玉想回厢房，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回来对李妈道。
“老妈，我看见食堂里的热水有好多，晚上都没用完，我们明天可以去打点回来洗澡，天天这样洗冷水会感冒的。”
“行，明天我去跟人说说，能不能行我就不知道了！”
“老妈出马一个顶俩！明天你也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没出过村子了。”
“那就一起去，正好去看看你爸。”
李小玉回厢房，进空间劳作不提，这是她每隔一天必做的事情，在空间里用井水洗完澡出来。
因为常常用井水洗澡，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了井水的温度。也许是经常用井水的原因，她的体质增强了不少。
精神力只要不过度使用，她的身体都能承受，神识现在已经涨到直径七米的范围。
只要七米的范围内她都能感知到，感知到的东西都能收进空间里，有这么一个大作弊器，可是为她加成不少。
李小玉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修仙的潜质，说不定哪天真有可能哦！
作者君：一天天的尽想傻事，现在是末法时代，不是修仙或修真界面，现实点吧！
李小玉：行嘛，我现实点，只想着填饱肚子，这样现实了吧！
第二日，在食堂吃过早饭，村里每家都有人去老鹰山。有的是去探望家人的，有的是去看热闹的，像李爷爷这样的人。
一群人忽啦啦地出发，按正常人的速度，只要半小时就能到的老鹰山，他们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看到山脚下热闹的场景，对于没见到过这么多人的村民们来说，是具有很大的震撼力的。
‘土高炉’更是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和昨天的李志泽一样掉进高炉里。
李小玉让李爷爷和李妈坐边上等她回来，她把村民送到自己村子那边去。
“你去就是，我们先在这边看看。”
当李小玉回来找李爷爷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跟人家混熟了，别人左一句”大爷“，左一句”大叔“地叫他。
听得李小玉一阵汗颜，老爷子的交际能力这么强的，真不愧是年轻的时候闯过省城的人，就是有两把刷子。
人家还主动邀请他在老鹰山的食堂吃饭，老爷子还客气地说：“你们那么辛苦，应该多吃点，我们就不来给你们争那口饭了。”
听到这话的人心里多舒坦的，觉得这老爷子真会说话，哪象他们平时遇到的人，一个个的像饿狼似的，见肉就扑上去，还跟干活的人抢。
“爷爷，我们该去卫生院了。”
与老爷子说话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去，那不是昨天说有人能救那个掉高炉里的小姑娘吗？
“大爷，小姑娘是在叫你吗？”
“是呀，我小孙女，怎么了，你认识啊！”
那人拉着老爷子不让他走，非得让他去食堂吃饭，还给他讲昨天发生的事。
周围的人听了，更不能让老爷子走了，还有人过来把李小玉娘俩也留下，让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大爷，你都不知道，昨天的事多亏有了这小姑娘的提醒，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跟李医生是什么关系啊？”
李爷爷大声地道：“那是我小儿子，你认识他吗？”
“认识，认识，李医生待人好，医术也好，大家都认识他。既然是您老人家的儿子，那您怎么的也得跟我们去吃顿饭。”
“那这两位跟李医生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小儿媳和她的小女儿。”
一听都是李医生的亲人，那肯定不能让人走啊，还有人往食堂跑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
众人簇拥着三人往食堂去，早已有人等在门口，刚到门口就响起一片掌声。
借光
李小玉被这阵式吓一跳，太隆重了，让人有点意外。没想到老汉儿这么受他们的欢迎，自己可以借光一盘蹭顿饭吃。
李妈心里也有点慌，这么热情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李小玉靠近老妈悄声道：“老妈，别紧张哈，他们这是对老汉儿的肯定。”
李爷爷面色如常地走在前面，比这大的场面他都见过，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小儿子受那么多人的喜欢，心里怎么那么高兴呢？
食堂里出来一个人，正是社长陈德海，有人来通知他说是李医生的家人来老鹰山了。
李医生的家人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他们一次。
“李大叔，快请进，谢谢你养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他挽救了一条生命，挽救了一个家。我代表公社领导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又来了，当官的都喜欢长篇大论吗？再说下去人都要饿晕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李小玉松了口气，社长陈德海和三人坐一起。
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两荤两素，外加一个鸡蛋汤。
“李大叔，今天的饭菜有点简陋，改天有机会一定好好的谢谢你们一家。”
“用不着那么客气，他做为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本份。”李爷爷谦虚地说。
吃过饭陈社长和三人离开老鹰山，一群人送出老远才回去，再送就到卫生院了。
其实这些人的做法，李小玉很理解。这时代看病本就难，能与医生家属搞好关系，谁都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万一有用到的一天呢？至少现在混个脸熟，也能对自己有个心理安慰吧！
卫生院里，李父和小刘医生正在给伤患换药。伤患昨天晚上半夜发起高烧，伤口恶化。
李父给他用了卫生院唯一的一支消炎药，病情也没控制住，最终趁刘医生出去找药的机会，给他用了小女儿给的药，病情才得到很好的控制。
今天白天李父不敢再用小女儿给的药，要是好得太快就引人怀疑了。
早晨陈社长托人找的药从县城带回来后，就给病人用上了。他们看到的只是刚用药，烧就退了，恶化也得到控制，直把送来的药称为‘神药’。
李父让小刘医生回去休息，明天来换班，这两天病人处于危险期，他得亲自守着。
病人又一次度过危险期，李元亮就差没跪下给李父磕头了。
“四老爷，谢谢你又一次救回我爸的命，以后有什么要做的事，你直接招呼一声，我立马到。”
“还有我。”
“还有我。”
……
一家子五个儿子纷纷表态，只要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哪怕是打架，他们也愿意上。
“哪有那么严重，不需要你们感谢，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老汉儿，我和老妈，还有爷爷来了。”李小玉一声喊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几人。
李父呼出一口气，快步出去，终于摆脱这几兄弟，太客气了，有点整不住啊！
“爸，你们怎么都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来看看‘土高炉’是什么样的，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厉害，还救人一命，有你老子当年的风范！”
“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爷爷，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我们家的人都厉害！而我更厉害！”
“是，我们家小玉儿最厉害！”
得到表扬的李小玉更得意了，昂着脑袋，背着双手，小脚一点一点的，鼻子里还‘哼哼’两声。
李父给他们说了今天晚上还不能回去，伤患还没脱离危险期。李小玉想到老汉儿不能回去，肯定需要换洗衣服，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只能自己再跑一趟了。
陈社长见他们一家说完话，这才上前问李父伤患情况。
“李医生，病人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今天如果不发烧，就基本控制住了，后面需要慢慢地养就可以了。”
“那就好，真太感谢你了，李医生！”
“应该的！”
陈社长了解完病人的情况后，心里松了一口大气，又赶去老鹰山监督安全。
去老鹰山的村里人还没回转的，十月份的中午还是很热的。李小玉要回去给老汉儿拿换洗衣服，她让爷爷和老妈在卫生院等村里人一起回去。
午后的路上没人，她甩开小短腿，在路上全力奔跑。
从斑竹林拿上衣服回到卫生院，李父感觉怎么一个转身的时间，小女儿就把衣服给拿来了，这速度也是可以了。以后出去遇到什么事，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李小玉没想到，老汉儿时时想的都是，让她打不过就跑。她还想着怎么也得凭本事打一次吧，不能一遇到就跑，那成什么了？
斑竹林的大部队终于出现了，一家人和他们一起回家。看过家里人的村民心里都轻松了，这时才发现路上没见到一棵树，有些地里的包谷到现在都没收完，冬小麦就更不要说种了。
老人们意识到不对劲，怎么沿路都是这样的情形？斑竹林与公社只有五里路的距离，出了斑竹林，这种情况大多是如此。
不知道公社以外的情况如何？如果都是这样的话，就严重了。
回到村里，老人们又聚在一起商量：派个人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后果会很严重，村里要及早做防范。
这次让村里的老人们出去见见外面的情形，是李小玉早就设计好的。天天呆在村里，怎么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有发现外面的情况严重了，才会引起重视，不然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保住一个村人的命？
村里人的浪费，只有让老人出面制止，才能起到作用。谁敢不听老人的，可是要挨揍的，如果敢反抗，就等着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李小玉很希望能看到那样的场面，有些人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老人们商量好来找李会计，看看村里派谁出去最合适？
村里老的老，小的小，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出去。
出门
李小玉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出去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跳出来喊道：“我去，我去过县城和省城，镇上也常去，只有我去最合适！”
“你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啥都不懂！”李会计很不满地对她吼道。
“什么叫我凑热闹，李会计同志，你这是在歧视儿童。除了我，你觉得谁合适？”
李爷爷在一旁道：“还真只有小玉儿出去最合适，她经常一个人去镇上，又识字，年纪小，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最后李爷爷拍板决定，由李小玉出去看外面的情形。李小玉得了军令，这下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以出去了。
此时的她早忘了与李父约好的，去探白沙村老房子的事，正美滋滋地想着这趟出去，要去什么地方？
李会计递给她两张介绍信，一张填好的，一张空白的，还有两块钱，算她出门的费用。
还不错，知道主动给钱，就是这也没有粮票啊！
“李会计同志，这光有钱，没有粮票，怎么吃饭？”
“要粮票做什么，现在处处吃大食堂，拿着介绍信就可以去吃，还说自己经常出门，连这也不懂。”
“嫌我不懂，那你自己去啊！”李小玉很看不上他一个成年人，如此怼一个小孩子。还会计，心胸如此狭隘，心里恐怕想的是如何算计别人吧！
“你……”
你什么你，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不就是一个会计吗？李小玉懒得理他，拿上介绍信就回自己家去了。
回家告诉老妈她要出去几天，领的是公务。李妈知道这趟非出去不可，只能对她再三地嘱咐，要注意安全，别逞强。
李小玉不停地点头答应，不让老妈说完了，耳朵是不能清静的。
第二日，吃过早饭，李小玉背上她的小背篓和小书包，往卫生院方向去。
在卫生院找到正在给伤患检查的李父，站在门口向里望一眼，病人已经清醒，他的家人在旁边给他准备吃的东西。
李父检查完病人，对家属道：“伤情已经控制，可以回家去养着了。回去找一根鹅翅膀上的大毛，用开水烫一下消毒，擦药就用鹅毛擦。
实在忍不住发痒，也可以用鹅毛轻轻的擦，最好等它痒。药一定要擦到位，别到时候发生沾连就麻烦了。吃的上也要注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烟酒都别沾。
长疙疤（结疤）的地方一定要擦药润到，让它自己脱落，撕开会留疤的。”
交待一大堆话，李父才把要说的说完，李元亮几兄弟对此千恩万谢，答应一定好好照顾病人。
李父让他们去把费用结清，就可以出院了。转身向门外走，只见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不是小女儿还会是谁？
“不在家好好待着，又跑出来干什么？”这丫头是一天也闲不住，这不闲下来就往外跑。
“老汉儿，我给你说，我可是领的公务，你不能阻止的。”
“啥公务？要你一个小丫头去做，队里难道没人了？”
李小玉拉着老汉儿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李父见她神神秘秘的，不由觉得好笑，丁点大的孩子这么小心谨慎的，不知道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老汉儿，我给你讲，队里的老人，让我出去看看外面庄稼的种植情形，是不是都和我们这里一样。大多数的庄稼没有收回来，冬麦也没有种下去。”
“这样啊，要不我请假陪你去。”
“老汉儿，不用啦，我不会走远的，就在周围看看就是，我想去县城看看大姐。”
李父听她说了不会走远，就不再担心了。凭这孩子的本事，自保是没问题的。
李小玉给老汉儿留下几种她自己在空间里炼制的药，背上她的小背篓开始了她的侦察路。
小小的一孩子背着个小背篓，走在人迹稀少的大道上。遇到小山，还会爬上去，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
眼所见的土地，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置着，最好的情况就是地里的庄稼收完了，最坏的是地里还留着带包谷的包谷杆。
她去包谷地里撕开包谷皮一看，包谷都已经长了老长的芽，大部分都变质了。一块包谷地报废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在隔壁公社的地里，发现一大片的麦子地，冒出一点芽。李小玉翻开看，种植情况应该是跟斑竹林的一样。这种情形是最好的一种，不管怎么说是种下去了，到了明年总会有点收入。
镇上的土地比公社的情况还要严重，大片大片的包谷地无人问津，更无一块种植的小麦地。
这是都要喝空气咩？
李小玉才到镇上，就知道这情况有多严重了，难怪前世会有那么惨！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要怎么办？
李小玉心里堵得慌，不敢再想下去。
她现在最想的是去看看二哥和三哥，看到家人好好的，才不会那么难受。
镇上的‘土高炉’，仍冒着浓浓的黑烟，所有的壮劳力都集中精力围着‘土高炉’转。难道就没有人去外面，看看地里的情况吗？李小玉不得而知。
镇中学三个‘土高炉’已经有铁水流出，吸引来两个公社的人参观。
锣鼓喧天，彩旗飘飘，整得热闹极了。
人山人海的，李小玉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二哥和三哥，也没找到认识的同学。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李小玉有点着急了，生怕两个哥哥有什么闪失。
情急的她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李承继，李承义，你们在哪？”一声又一声，嗓子都喊哑了。
可她的声音都被喧天的锣鼓声盖住，又怎么能传出去呢？
久喊未果的李小玉越想越怕，她实在是太怕看到什么不好的结果。眼泪已经蒙住双眼：“哥，你们在哪啊？”
在人群里乱窜的李小玉被一个人拉住，她抬头一看，正是任老师。
“大姑父，我两个哥哥呢？”李小玉沙哑着嗓子问。
任老师见她满脸是泪，忙问道：“你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李小玉摇摇头：“没出事，我找不到两个哥哥了，他们在哪？”
找哥哥
任老师一听原来是找不到人，不是家里出事了，吓人得很。
没好气地说：“找不到人，你就哭啊，真是出息了！今天吃饭的人多，他们到食堂帮忙去了。”
原来如此，她都快吓死了。
“谢谢大姑父！”李小玉谢完任老师，向食堂跑去。
见到在食堂帮忙的两个哥哥都在，李小玉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二哥、三哥。”
李承继听到一道沙哑中带着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小妹正满脸泪地站在门口。
他吓得手里的菜‘啪’一声掉地上，冲向门口：“小妹，你怎么哭了，哪个欺负你了？”
听到声音的李承义也看到了小妹脸上的泪，小妹怎么哭了，难道是有欺负她了？这怎么可以？
挽起袖子誓要去拼命的李承义，抓起旁边的铲子就往外冲。
“小妹，谁欺负你了，告诉三哥，我去打死他娘的，敢欺负我妹妹，找死！”
“哥，我找不着你们了！”李小玉哭着道。
两兄弟一听竟然是因为这个哭的？真让人哭笑不得，小妹原来这么喜欢我们呀！好高兴！
“小妹，没事了哈，我们都好好的，不会有事的。”李承继接过李小玉背上的小背篓，把她带进食堂。
“小弟，去打点水过来，让小妹洗把脸，都哭成小花猫了。”李承继打开小背篓，从里面拿出水壶给小妹喝水。
“小妹，你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鹰山的‘土高炉’掉了个人进去，烫伤可严重了。如果不是老汉儿，那个人肯定不在了。我没找着你们，就怕……”
“怎么这么笨，你以为你两个哥哥是傻的啊，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看到你哭，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都快把我吓死了！”李承继一把揉在小妹的头上，使劲的揉两把，把她的头发揉乱才罢手。
“二哥，你又把我的头发弄乱了，肯定又飞起了。”李小玉跳脚大叫，但声音沙哑，听起来怪怪地，让李承继忍不住好笑。
“小妹，没事啦，过来洗脸。二哥，小妹是怎么啦？”
李承继告诉了他原因，听得李承义不自禁地打一个哆嗦。
妈呀，太可怕了！掉锅里，真的是给煮了，那还能活吗?
幸好听二哥的话，没再去添料，不敢想！不敢想！李承义吓得直摇头，对小妹更好了，要不是小妹让二哥管着他，还真有可能下一个就是他呀！
“小妹，你在边上坐会，很快就吃午饭了。”李承继拿个小凳子让她坐在边上。
两兄弟安顿好小妹，又去后厨帮忙。食堂里很快就传开了，鸭池公社有人掉‘土高炉’里差点烫死的事件。
听到消息的人，都吓得直打哆嗦，掉高炉啊！太惨了，想想都可怕！
血的教训给负责送料的人，敲响了警钟。让他们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安全，不然下一个掉‘高炉’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
坏事倒变成了好事，人人都注意安全，消除了很大的隐患。
在食堂吃过饭，李小玉才告诉两个哥哥，她这趟出来是领了村里老人的任务，出来办公事的，一会儿就要往县城方向走。
李承继一听小妹要一个人去县城，说什么也不同意，必须要他跟着才行。他没想到爸妈的心这么大，竟然同意让小妹一个人去察探，也不怕出什么事？真是一对粗心的父母。
“你等着，我去请假和你一起去，小弟你去不去？”
李承义一听可以带上他，哪有不答应的，飞快地收拾好碗筷，和二哥一起去请假。
李小玉看着两个哥哥的背影，嘀咕道：我没那么弱啊！
两个哥哥找到任老师，对他说了实情，任老师也觉得这对做父母的太粗心了，怎么能让一小孩子独自去做这种事情。
如果事情是真的，他也要重视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里，还真没留意过外面的庄稼怎么样？呆会就出去看看附近的庄稼如何？如果是真的，那自家也要早做准备。
受到启发的任老师，带他们去找校长请了一周的假。等兄弟俩出去后，任老师关上门跟校长说起，他刚才听说的事。
“走，我们马上就去看地里的庄稼如何，如果是真的，咱们还得谢谢这兄妹三。”
任老师和校长到校外，看到地里的情况，心情异常地沉重，心里都明白事情这是严重了，回家一定要早做准备。
李承继兄弟俩回宿命，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用各自的书包装了背上，与李小玉在校门口汇合。
三人决定步行往县城方向走，一路上可以到地里了解情况，看看出了镇子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希望能好一点吧！
一路走来，看到的情况大同小异。甚至更严重的是，有块山地里的庄稼一点都没收。三人离开大路，看到的也是一样的情况。
“走吧，都是一样的情况，晚上找个地方借住一晚，明天再看。”李小玉对两个哥哥道。
李承继和李承义看了地里的情况，心情是异常的沉重。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成熟的庄稼都没人去收，难道人都被调去建‘土高炉’了？
作为农民的孩子，他们非常明白粮食的含义。
“小妹，你能具体地说说我是怎么死的吗？”
李承义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二哥傻透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妹怎么可能知道未来没发生的事？
李小玉看一眼三哥，见他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二哥，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明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奶奶把我们家最后的小半袋粮食，偷给了大大家，我们家一点吃的也没有。
你天天去找吃的，把找回来的吃的全留给我和三哥吃了，自己却天天喝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李小玉已经泣不成声。
“小妹，不会了，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回去我们就想办法让奶奶去大大家过，她既然那么喜欢他，就去他家吧！”
沿途察探
李承义像听天书一样，他自己怎么会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只知道顾着自己，却让二哥生生饿死。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死去的人是自己。
“小弟，别这样，跟你没关系！”
“二哥，我对不起你啊！”李承义嚎啕大哭。
“别哭了，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李承继拍着小弟的背，让他坐下。
李承继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小弟，让他发誓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他以后的妻儿也不行。
“难怪，难怪你们做事总是不带我，不就是不信任我吗？我有那么戳吗？”
李承继白他一眼：“知道自己戳还说出来，以后要保护好小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不同。我不能时时跟着她，你与她是一班的，要看紧她，千万别出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二哥，我也是小妹的哥哥，怎么会让她出事呢？”
“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做不到，要你好看！”
“大姐知道这件事吗？”
“大姐不知道，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跟着担心。”
“哥哥，我们该走了，再晚就没地方吃饭了。”
兄妹三人走上大路，往村子里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准能找到食堂。果不其然，还真找着食堂了。
“小伙子，你们不是我们村的吧？从哪里来的呀？“许老头见兄妹三人进来，对三人问道。
”大爷，我们是从北斗镇过来的，要去县城，没赶上车只能走路去，我们能在你们村借住一晚吗？“
李承继把小妹给他的介绍信拿出来，上面有兄妹三人的名字。两个哥哥的名字，是李小玉模仿李会计的笔迹添上去的。
许老头拿过介绍信仔细地看，没想到老人家还认识字，真是太难得了。
看完介绍信后，又谨慎地看向兄妹三人，确实长得很像，应该是一家人。
“都先进来吃饭，吃完饭后和我回家住。”
“谢谢爷爷！”三人向许老头道谢，然后跟他一起进去。
食堂里正是吃饭的高峰期，打饭的人正忙着添菜、添饭。
晚饭吃的是稀饭、馒头、土豆烧鸡块、卤菜，竟然还有豆浆，这个可把李小玉喜欢坏了。
豆浆啊！她好喜欢喝的，甜甜的还有股清香味，好多年都没喝到过了，这次一定要喝个饱。
这个村子的食堂还真讲究，肯定有一位爱吃又讲究搭配的大厨在，要是能多吃几次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厨是谁？
吃饭的人有拿大粗碗的，有拿盆的，有拿钵的，都是往大了的家伙拿，一个就够平时一家人的量，那样的大家伙还真是少见。
李小玉兄妹三人没准备碗，许老头去后厨借了三个碗出来给他们。
“自己去排队打饭，吃多少打多少，不许浪费！”
听到许老头的话，李小玉早就在奇怪，怎么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象别的村子里的人一样乱扔饭菜。桌面和泔水桶都是干净的，原来是有人制定的规矩。
早该这样了，如果别的地方都像这里一样，会少浪费多少东西，没有如果啊！
吃过饭，三人跟着许老头回他家。许家在村尾，三间青砖大瓦房，一个大约半亩地的院子，干净整洁。
看得出来，许老头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都进来吧，家里没其他人，就我一个人。”
“爷爷，你家的房子真漂亮！”
“是啊，漂亮！可有什么用呢？”
李小玉一听可能是说到老头的伤心事了，立刻打住话题。
许老头将他们安置在西屋，让他们自己活动，他进屋去睡了。
西屋大概有三十平米，屋里只有一张床，李承继让小妹睡床上，他和小弟打地铺。
在陌生的环境，他不敢把小妹一个人留在屋里，所以宁可打地铺。
早晨许老头起来的时候，兄妹三个早已把院子打扫干净。
“许爷爷早。”
“早，走，去吃了饭再走，走的时候把午饭带上。”
从食堂出来，与许老头告别。兄妹三人看到沿路的庄稼，长势是他们所见过的最好的，种植情况也是最好的，没有一块空地，全都种上了小麦。
所见到的这一片应该是刚才的村子里的，从许老头在食堂的话语就能猜到，他应该是在村里有威望的人。
终于见到一个正常的村子了，李小玉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没看到问题所在。
一路到县城，再也没见到一个与投宿的村子相同的，大多都是刚从镇上出来，所见到的都是一样的现象。
兄妹三人回到自家在县城的小院门口，家里静悄悄的，大姐应该还在学校。
李小玉从空间拿出小院的钥匙，打开院门，推门进去。用手一摸桌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大姐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二哥，你们把屋里打扫一下，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这么晚到食堂也没吃的了。“
李小玉找了一圈，没发现一颗可以吃的粮食，也是，这时候怎么会有吃的呢？完全给忘了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她从空间里拿出在镇上买的包子，装一大盘端出去让他们来吃。
李承继啥也没说，洗过手拿起就吃。他一言不发，就想看看这个蠢弟弟会说什么？
李承义啃一口包子，温热又熟悉的味道，这不是镇上的包子味吗？小妹哪里来的？
他抬头看二哥一眼，就见二哥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神越来越幽深，好象只要自己说错了什么，就会扑过来吃人一般。
又看小妹，只见她神色自若地啃着包子，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
想到二哥的眼神，他还是老实地啃包子吧！
李承继见小弟啥也没问，提着的心才放下，好奇的小屁孩终于忍住了好奇心，是时候告诉他全部真相了。
看向小妹，李小玉对他点了点头。
吃完包子，李承继让小弟跟他进屋，有话给他说。李承继只给小弟讲了小妹有神奇的本事，可以收藏东西。
县城食堂
“你的意思是说小妹可以象变魔术一样，将东西都藏起来，也可以拿出来。那我们家的东西，是不是都被小妹藏起来了，以后我们都不用饿肚子了，二哥也不用饿死了，对吧！”
“对，以后都不会饿肚子了，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家里只有爸爸和我们三个知道，连妈都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开始的时候想一直瞒着你们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现在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守护小妹。
外人知道了会给家里带来什么后果，会给小妹带来什么灾难，是我们不敢想的，你懂吗？”
“二哥，你要是不对我说该有多好啊，心里有秘密不能说出来，太难了。我以后再也不好奇了，从现在起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懂！”
李承义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强迫自己忘记二哥对他说的秘密，只在心里记下要永远守护小妹。
逗比三哥，你这样也可以，神人！
李承继见小弟那傻样，简直没眼看，进屋睡觉去，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李小玉进大姐睡的房间，躺床上神识进入空间，把果树上的水果全摘下，放进二号库。
山林里的鸡蛋一连串地飞向二号库，一会儿八字形，一会儿圆形，李小玉操纵神识让鸡蛋变幻着形态飞。一个不稳，鸡蛋掉地上摔得稀碎。
啊！我的鸡蛋啊！李小玉一阵哀嚎！全报废了，下次得用别的东西练了。不信把你练不好，对了，可以用水练啊！这个不怕摔碎。
深觉自己想到一个好主意的李小玉，神识退出空间，现在的她不敢用神识太过，怕造成损伤，还是老实地慢慢来吧！
第三日，兄妹三人在院里各自锻炼，李承继和李承义两人开始对打。两人功夫都有精进，拳法、剑法全用上，两人旗鼓相当。
“小弟，进步很快哦！你的大侠梦不远了。”
“真的！二哥，那我岂不是很厉害，以后我也可以保护小妹了。”
听到三哥的话，李小玉想起三哥前世就当了十几年的兵，把青春年华全留在了军营里，不知这世的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二哥，三哥你们长大了想做什么？”
三哥积极地道：“我先说，我想当兵，以后可以当一名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杀敌人一个屁滚尿流。”
“你以为是古代啊，还杀个屁滚尿流，不好好读书，你只有当一个大头兵的命。”李小玉打击道。
“我也想当兵啊，可我们兄弟俩都去当兵了，爸妈怎么办？”
“想去就去了，你们可以考军校啊，也可以当军医，老汉儿的手艺可不能没有人继承，你别忘了老汉儿给你取的名字是啥!”李小玉希望两个哥哥能做他们喜欢的事，父母的事，不是还有自己的吗？
“你们都去，家里不是还有我这个最厉害的！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老汉儿和老妈的。将来我给爸妈养老，就可以一辈子不离家了，哈哈！”李小玉想到这个绝好的主意，以后可得把老汉儿和老妈拴紧点。
“你想啥呢？爸妈得归我们养！”
“不跟你们说，以后再说了。”
李承继坐在小妹身边，问她：“小妹，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李小玉抬头看向天空：“我最想做的就是当一条咸鱼，那样的日子才是真的好，赛神仙的生活啊！”
“小妹，能不能正常点？”
“制药吧，我喜欢那个！”
“铛铛铛”钟声打断了兄妹三个的谈话，吃早饭的时间到了。李承继拿上碗和介绍信，三个人出门往街道食堂走去。
隔壁院的门打开，出来一拿盆的高瘦的少年。
“袁辉，你也去吃饭啊！”李承继见到曾经一起骑自行车的朋友，两年没见当年的小少年，已经长成大高个。
“李承继，没想到会遇见你！”
两个久没见面的朋友，没有一点生疏，两三句话就热情起来。
“袁辉，给你介绍两个人，我小妹是你早就见过的，这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是我小弟，叫李承义。”
给两人介绍后，四人一起走向食堂，一路上李承继向袁辉打听县城里的情况。
袁辉说的情况和镇上的情况差不多，现在的县城也是同样的停工、停业、停学，都去支持‘土高炉’建设。
至于城外的情形，他没出去过，不知道怎么样？
食堂里的伙食比镇上的好，早上有大肉包、馒头、油饼、稀饭、油条、豆浆，还有小菜。
这么丰富的，好几样都是李小玉喜欢吃的。因为是袁辉带他们一起去的，介绍信都没看。
李小玉直奔豆浆、油条，这两样是她最喜欢的，嘴里叼一根油条，一只手还抓两根，另一只手端一碗豆浆。
油条又脆又香，再喝一口豆浆，真是绝配。李小玉真想把那些油条全收进空间，留给自己慢慢吃。边吃边叹息，还不忘看几眼。
李承继在一边见小妹的模样，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他背上毛毛汗都吓出来了，生怕小妹一挥手，油条和豆浆被她在大庭广众下收进空间里。
他匆匆吃完碗里的东西，问身边的李小玉：“小妹，吃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二哥，我还想吃豆浆油条！”盯着豆浆油条，不舍得收回眼球的李小玉哀怨无比。
“走了，以后再吃！”
李小玉被二哥拉出食堂，兄妹三人一回小院，李承继就把门关上。
“小妹，你刚才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两眼就差粘在豆浆油条上了，我信你个鬼的没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把豆浆油条收进空间里？”
李小玉被二哥猜中心思，犹嘴硬地道：“我就是想想，又没真的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想都不能想的吗？要是一个不注意会全跑到你空间里的，你忘了吗？”
听到二哥的话，李小玉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在大庭广众下暴露。
找大姐
“二哥，我错了，以后我想都不想了，别生气嘛！”
李承继心想，幸好你只是想想，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回家一定得告诉爸爸，不能让小妹一个人出来。
李小玉没想到，二哥已经想到回去要向老汉儿告状的事，还不允许让她一个人出来。
未来将被禁足一段时间的李小玉，为转移话题，嚷着要去找大姐。
县城中学离小院很近，十分钟就到了县城中学。
县城中学创办于乾隆年间，曾被称为“鳌峰书院”，校内风景秀丽，绿树环绕。如今却只留下树桩和青砖绿瓦，曾经的风景已经不存在，百年老校也没逃过相同的命运。
门口的门卫室关着，估计门卫是投入建设中，去发挥身上的余辉，为祖国建设尽自己的一分力量。
校内操场上建立了四个‘土高炉’，四个角落各自一个，互不干扰。全校的师生都在操场上，燃料堆里有树、桌椅、煤炭。很大的一堆，堆在中间，要用都可以去取。
县城还是占很大的优势的，至少有煤炭用。哪像乡下，全靠木质燃料，温度达不到不说，还不够用。
到处都是人，李小玉兄妹三个只得约定好地点和时间，然后分头去找大姐。
兄妹三人一人找一个‘土高炉’，最终是李承义找到李小燕。
当李小玉看到大姐时，简直没法认，满头满脸都是灰，一脸疲惫，黑眼圈沉重，走路不停地打吹欠。
曾经的美女姐姐怎么变成了一个邋遢鬼，不认识不认识，李小玉真想捂住自己的眼。
“大姐，你是有多久没有睡觉了，怎么成了这个丑样子？”李小玉是真的想吐槽大姐，这也太丑了嘛，还我美女姐姐来！
“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睡觉了，反正天天都要在操场上干活，你以为我想啊！我也很累的！”
“大姐，那你快晕啊！快晕！不倒我可要点你穴了！”李小玉恨铁不成钢啊，怎么有这么老实的人啊！你倒是装病啊！
李小燕一听小妹的话，两眼一闭向地上一倒。李承继慢慢地伸出手，在大姐快要倒在地上时将她扶住。
“不好啦，有人晕倒啦，快来人啊！”李小玉的小尖嗓子，发出高分贝的声音，晕在李承继怀里的李小燕嘴角抽了抽。
“小妹啊，你小点声啊，再叫下去，大姐就该醒了！”李承义提醒道。
李小玉一听，不能让人发现大姐是装晕的，干脆点她的睡穴，让她直接人事不知地睡过去，别人怎么也查不出来。
此时的李小燕，就是拿个大喇叭，在她耳边喊她都不带醒的。
闻讯赶来的医生和老师见又晕倒一个，知道这是太累又没有休息的原因。便招呼李小燕的同班同学过来，打算把她送宿舍里休息。
“老师，我们是李小燕的弟弟和妹妹，我们想把她带回家去，也好有人照顾，就不让老师和同学们操心了。”
王老师是李小燕的语文老师，平时很关注李小燕，知道她家在县城有个小院。因为李小燕周末的时候都会去小院，而她家正好住在同一条街上。
“行，那我和你们一起送小燕回去。”王老师想亲眼看到李小燕回家，正好她也要回家一趟，几天没回家，不知家里的情况如何，她得回去看看。
李承继背上李小燕，兄妹三人和王老师一起回小院，李小玉打开院门，李承继把大姐放在床上。
王老师见兄妹三人熟门熟路的，相信了他们是李小燕的亲人，准备回自己家。
“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家住在这条街对面的十号，我姓王，是李小燕的语文老师。”
“谢谢王老师，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去找你！”
送走王老师，关上院门。兄妹三人分头行动，打水送进房间让小妹给大姐擦擦。
李小玉关上房门，把大姐的衣服扒下，打湿毛巾给她简单地擦洗，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她收拾干净。
找出箱子里的睡衣给大姐套上，李小玉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直接倒床上呼哧喘气。
看不出瘦瘦的大姐这么重，搬起来累死个人。不过身材很不错，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
李小玉色色地看一眼熟睡地大姐，又去摸一把她的脸。可惜老妈只把大姐生得像老汉儿，要是她也有一张与大姐相似的脸，不就可以凭脸混吃混喝吗？
李小玉感叹自己像老妈子一样，把大姐的衣服拿出去给洗干净了，凉在屋檐下。
“小妹，你在家照顾大姐，我和小弟去城外看看情况，回来给你讲。”
“行吧，你们去！”李小玉同意了二哥的要求。
李小燕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午饭后才醒过来，她揉着肚子从屋里出来。
“小妹，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
李小玉进厨房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稀饭和清淡小菜，现在的李小燕不适宜进食油腻的食物，否则会造成肠胃不适。
喝下两大碗稀饭的李小燕，才想起这稀饭是从哪来的？家里不能生火，更没有一粒粮食，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大姐，有吃的你只管吃，不要问从哪里来的，也不要出去说家里事。”
李小燕听小妹这么说，就啥也不问了，不让知道就不让知道吧，谁还没有点秘密呢？反正都是自家人。
李承继和李承义从县城外回来，两人喝了一大碗水，坐下对李小玉道：“小妹，县城外的情况，比我们镇上的情况还要严重。”
听到这话，李小玉就明白了。现在熟悉的地方情况都一样，还需要往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第五日，李小燕要回学校，临走之前，兄妹三人让她注意安全。并且给她讲了老鹰山事件，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大姐，如果你还想继续要你这张脸，就好好地保护自己！”
听到小妹说的话，再一想到老鹰山事件，李小燕心里的警惕再提升一个高度。
不怕你不引起重视，只要还想要那张脸，就肯定会加倍小心的。李小玉得意地看向大姐，吓你都还是轻的哦！
出县城
送走大姐，李小玉和两个哥哥将小院收拾干净，背上小背篓。今天要去县城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情况，晚上不准备回来了。
沿着大路往省城的方向走，一路所见都是一样的情形。几十里路走下来，兄妹三人加上心情不好，也没了走的劲头。
三人决定不去前面看了，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情形，看了也没用。还是早点回斑竹林，让村里的老人知道外面的情况。
现在连班车都停运了，兄妹三人只能靠腿着回家。这次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的小路。
三人沿着山路，一路问着路回到斑竹林时，已经是第七日晚上。
兄妹三人的形象，现在跟见到大姐时没啥区别，都是一身的灰。回到家顾不得满身的疲惫，去给李爷爷讲了外面的情况。
李爷爷和李父听了三人的讲述，都沉默不语。李爷爷让李父去把村里几个辈份高的人叫到家里来，他决定告诉他们实情，要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了。
明天还得让人去通知两个女儿，还有一些家里关系好的亲戚，让他们都做好准备，别到时候抓瞎，自家可没那么大的能力来救别人。
村里的几个老人听说李三爷找他们，知道这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不然谁会天黑了来找人的。
一共来了八位老人，辈份都与李爷爷平辈，这八位老人代表着村里几大家，李家、郭家、陈家。
村里一共就三大姓，其中李姓是一个最大的姓氏，八位老人中六位是姓李的。
李爷爷坐在主位，嘴里不停地吸着旱烟，堂屋烟雾缭绕，几位老人见他垂目吸烟，既不理人，也不说话。
性子急的李五爷（李爷爷的亲弟弟，曾一同闯省城）：“三哥，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光抽烟不说话，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李爷爷放下手中的烟，咳嗽一声：“外面的情况很严重，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让我孙子跟你们说。”
李承继仔细地讲了自己三人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没有一点浮亏。
“真有这么严重？”
“的确有这么严重，没有一点说假。”
李承继说完后就退出堂屋，让他们一帮老人去商量吧，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能给他们提个醒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该做的他们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村里人自己了。
几位老人商量到子夜时分，各家的后人等在外面接人，都等得快睡着了。
此时的李小玉兄妹三人早已经呼呼大睡，什么都没有睡觉来得重要。
李承继和李承义走时，是带着李爷爷给两个女儿的口信走的，老人家希望李承继给他们讲讲外面的情况。
第二日还在睡觉的李小玉并不知道，二哥在回镇中学之前告了她一状，让老汉儿不许她一个人外出，去哪都得把她看紧了。
自此，李小玉过上了天天跟着老汉儿，不能离他视线的日子。每天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李父后面，李小玉老老实实地过了几天看医书和扎银针的日子。
“老汉儿，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去探险的吗？什么时候去啊？”
“还以为你给忘了的，怎么又想起来了？”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啥时候答应你的事没做到过，后天去。”
“嘿嘿，老汉儿最好了！”李小玉听到后天有时间，立马拍老汉儿的马屁，又是倒水又是捶肩膀的。
“行了，自己玩去，把东西收拾好，一会儿该回家了。”
一听可以回家了，李小玉肩也不给老汉儿捶了，把自己的东西两把收拾好，背上小书包坐等回家。
回到家的时间刚刚好，李妈正好端着一家人的盆出门要去食堂。李小玉跳下自行车，朝老妈奔去：“老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以为我没看见，不晓得慢点啊！”李妈责怪像个猴子的小女儿，从那么高的自行车后座跳下来，也不怕摔了。
李父看着有了妈就不要老汉儿的小女儿，内心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母女俩等着李父回去放自行车，李父出来接过李妈手里的盆子，一家人往保管室去。
有两个老人坐在食堂门口，专门监督浪费的情况。如果有人浪费，那他一家人都要去参加一天的劳动，而且还没有一个工分，饭只给吃一顿，不饿死就成。
浪费的人要站在门口吃饭，直到下一个浪费的人被抓住，才能免除站在门口的惩罚。
这个办法既让人受体罚，又连带家人也受罚，还丢面子地站在门口，很快就治愈了村里人爱浪费的现象。
浪费这事怎么说呢？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不是自己家的粮食，浪费也无所谓，众人都有一种不是自家的，都不心痛的心理在里面。
年底，食堂里的饭越来越稀，肉已很久没见到影子了。村里人开始有了怨气，交了那么多粮食，怎么会没吃的呢？
吃饭的时候开始摔筷打碗的，久未露面的李成天在一旁起哄：“我们要吃肉，吃肉。”
有一个带头的，就有跟风的，一时之间食堂里闹成一片，大家都闹着要吃肉。
李会计见事情越闹越大，再不出来，估计要出问题。
“都别闹了，等队长回来再说，现在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想吃肉。”
村民一听这话，闹得更凶了，纷纷要李会计给个说法。
“要说法，要什么说法，你们忘了最开始吃的什么了，还连吃带扔的，当时为什么不注意，现在跟我要说法，要个屁的说法。”李会计生气地怼村民。
李小玉一家既没吃饭也没跟着一起闹，只是沉默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这些村民们都有点头脑发热了，他们根本就不想想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村里的老人见越闹越不像话，让各家的老人去制止自家的人，谁不听话就给揍一顿就解决问题了。
闹事的人屈于自家老人的淫威下，原来挑头的是大房子李光泽的三儿子李成天。
此人是一个混子，成天不在队里干活，东游西逛的，跟一帮混混绞合在一起偷鸡摸狗。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斑竹林了？难道是在外面闯祸了？
混子回村
李成天此人是一个混子，十八岁的人成天不在队里干活，东游西逛的，跟一帮混混绞合在一起偷鸡摸狗，还经常偷看女人洗澡，是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斑竹林了？难道是在外面闯祸了？如果真让他在斑竹林留下，以后肯定坏事。
他妈的，此人就是一白天睡大觉，晚上专门溜门撬锁的坏东西。
大房子几家人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喜欢跟李成天混在一起，一大家子人都遭人恨得很，村里没几家人的孩子愿意与他们玩。
现在回来了，将来恐怕是个大麻烦。如果他呆在斑竹林，以后迟早会坏李小玉的大事。
又不能将他弄死，其实李小玉倒是想将他弄死，撒点毒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死得无声无息。
因为这人在前世的时候，糟蹋了一名下乡女知青，后来女知青不甘受侮辱，跳河自尽。
还被他污蔑是女知青勾引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烂狗屎一坨，还勾引他，什么玩意儿？
像这样的坏人，在外面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应该让他早死早超生，这个祸患真不能留在村里。
李小玉已经在心里为李成天打了个叉叉。
带头闹事的人走了，剩下的人才老实了。村里的老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那些人：“一群混蛋玩意儿，跟着别人瞎起哄什么，难道你们没长眼，没长心。
别人挑唆一下就闹，各家回去都给好好敲打敲打，如有再犯给我拉到晒坝上抽五十竹鞭。”
闹事的一听要抽五十竹鞭，那还不被打烂啊！村里老一辈定下的规矩，谁敢反抗！
闹事的人灰溜溜地回家去，不敢再有什么心思。
这个夜里，凡是闹事者的家里都传出打骂声，一群皮小子被一顿好揍，听得李小玉不停地偷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被人一挑就动，不挨打怎么行呢？
李妈在食堂里打一桶热水，让李父提回家里用。家里不能生火，天气一天天地冷起来，没个热水实在是不方便。
有好几家人就是在保管室洗完脚再回去的，李小玉家离得近，提水回去一家人都可以用。
每天都得给李奶奶准备热水，她要泡脚，一天不准备，她得骂一晚上。
为了堵住她的嘴，李妈天天都要给她准备热水，从李妈嫁进来后就没停过，可仍然得不到李奶奶的一句话。
李小玉在心里更加地想要做一些事情，只有把那两个人解决了，一家人才会安全。
稍有一点心软，一家人都可能受到灭顶之灾。李小玉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事关一家人生死，决不能心软。
事关家人，李小玉决定这些事就让她自己来做，有什么报应就报到自己身上来，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什么牛鬼蛇神还不成？
在心里痛下决定的李小玉，回厢房关上门，闪身进空间干活。有什么烦心事，多干活就解决了。唉！劳苦命哦！照例的在空间里做每次都要做的事，捡鸡蛋。
一想到鸡蛋，李小玉就想起她用神识失败的那次，鸡蛋都摔得稀碎，还是等自己熟练了再来玩吧。
老老实实地将鸡蛋入库，李小玉用井水变幻各种形状。持续时间并不长，水就会掉落。
有一次正好淋了她一头一脸的井水，淋成一落汤鸡了。李小玉气急地去换衣服，干脆睡觉去。
没别的捷径可走，只有熟能生巧，尽量每天都抽时间进来练练吧。
到了李父休息的日子，李小玉一早就起来，也不去锻炼，就坐在门口等着。
李小玉见老汉儿要出门，忙跟上前，麻利得爬上自行车后座坐好。
父女俩乘一辆自行车往白沙村的老房子去，可能是因为天气变冷的原因，路上很难得见到一个人。
老房子的木料已经被拆干净，剩下的只有光秃秃的几面墙。暴露在空气中的墙破旧得很快，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华丽。
父女俩停下来，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院子面积很大，地面是青石板铺成的，有的地方已经松动，踩上去会溅出一些发臭的积水。
要是在城里有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可就值钱了。李小玉见到这房子就喜欢上了，虽然已经破旧，但如果能修整出来，肯定好看。
这也只是想想，根本不可能的事。
李父把自行车放在一面隐蔽的墙后，跟在小女儿身后，看她东敲敲，西听听的，不知道想找什么。
“这里肯定被许多人找过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漏给你捡？”
“老汉儿，说不定别人找不到什么东西，但我就能找到哦！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以后不限制我的自由！”
“这个不行，换一个。”
“老汉儿，你好小气哦，就赌这个。”
李小玉对老汉儿耍赖，非要赌这个才行。李父招架不住她的耍赖，只得以此做赌注，他就不信还真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为了赢得赌注，李小玉也不懒散了，专注地用神识挨个房间地查探。
还真让她找着五处好东西，李小玉右手边的一个杂物间埋着一个坛子，里面有几块银元和两个金镯子。
这个坛子应该是家里的下人藏的，不然不会藏在杂物间。
主卧的墙里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是一对玉镯和一对玉佩，还有一把古朴的钥匙。
另外三处的东西就比较普通了，藏的都是小首饰和银元，这些东西估计也是下人藏的，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人来取。
李小玉边走边收，把发现的五处漏都收起，李父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跟他打赌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有好东西的。
又被这孩子耍了！
这么大一个房子，怎么就没个地下室呢？这不科学啊！李小玉把每一间屋子都走一遍，仍然没有发现地下室。
不对啊！外面不是有花园，假山的嘛，很有可能藏在那些不显眼的位置。
李小玉围着长满杂草的花园打转，她用神识一点点地探，累了就坐下休息会儿，喝点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