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大事一
刚把东西收进了仓房,大门就被拍响了,中间还夹杂着高声的呼叫,听起来人似乎不少,云乔果断的锁了房门,只留下前厅待客,云昊去开了大门,开门后呼啦啦进了一群人,为首的竟是爷爷云兴山,
最近一段时间来打秋风的多是张氏娘几个带着孩子,云乔三瓜两枣的也给一些,要脸的云兴山还真没来过,难道是利益不够大?
“呵呵,小昊呀,这院子不错嘛,就是离村有点远啊,”第一次来的亲爷爷说道。
“远了才清净啊,是个读书的好地方,诶,这门怎么上了锁,打开来,打开来,我记得后院风光不错嘛,”四叔云兴德背着手故作风雅的说着,
云乔像是没听到似的招呼着:“爷爷,大家来厅里坐吧,”直接无视了四叔的话,
“老五,你也过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
只见族长相携着两位族老走了进来,云兴山心里一沉,又要坏事了,
“大太公、二太公、族长爷爷,快请进屋坐,”
“你这个小丫头啊,你哥哥就要考试了,怎么还请大伙儿来呀?”原来云乔一进村就找了一个小孩,让他给族长传话,
见到云兴山凌厉的眼神,云乔微微一笑说到:“请您老人家过来有一事商量,奶奶,您带着婶子们先回去吧,我要说的事只能爷爷他们听,”
“你个丧门星,老婆子有什么不能听的,反了你了?”
族长原以为云乔请他们来,是怕老五一家纠缠,现在听她这个意思,是要说那件事吗?忙说:“老五,今天小昊找我们是有关族里的大事,让你家里人都回去吧。”
看着族长摆起的面孔,云兴山无奈的摆了摆手,张氏不敢违拗,只得带着儿媳孙子们走了,三叔、四叔装糊涂只是坐着,云乔撇了撇嘴,拿出了契约递给了族长:“三爷爷,您看这个。”
族长看完了契约怔怔的没有言语,大太公见状拍了拍他:“兴海,谁的信?”
“不是信,小乔儿,真是富丽布庄的苏掌柜签的?”
看到云乔肯定后,激动的把契约的事解释给大家听了,几个人听说是棉花买卖全都愣住了,“哪,哪里来的棉花呀,我可不去西疆!”三叔首先回了神,“爹,这家里的事要长子决定,我去叫大哥来。”四叔说着就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了,身后跟着他三哥。
爷爷有些尴尬的笑笑,“这是得长子来,三哥,你家兴知也来吧,”
两个太公也疑惑起来,这兴知一直在跑西疆呀?
族长看看这个鬼丫头:“爷爷有些口渴了,”看着出去端水的云乔,转头问道:“下个月考试怕不怕?夫子说没说有几成把握?”云兴山还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只知道这个孙子进了学堂,小儿子只说是瞎胡闹,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听到这话也赶紧看过来。
云昊听问,忙站起来恭敬的说:“夫子说有六成把握,孙子进学晚,想着尽力试试,若不中,也知道了弱处。”
三老都欣慰的点点头,唯有云兴山脸色精彩,说话间,云乔提水给一一倒上了,还拿来了糕点,大伯云庆仁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族中大事二
见人到齐了,云兴海面容严肃的对大家说:“云昊、云乔两兄妹为族里立了大功,将来这个要添到族谱里,现在咱们老云家四房的当家人都在,我下来要说的话,在没成事前不得泄漏出去,若哪里出了差错,可别怪我请了族规出来!”
看着俱是一脸呆的几人,族长心里略微得意:“他们兄妹种出了棉花!”
种棉花?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娃?这个小三(老三)魔怔了!
“带爷爷们去地里看看,”好笑,谁魔怔了?
前面走着的三个说说笑笑,后面跟着的几个是石化的,一行人来到了棉田前,枝杈上已经有了小小的棉铃,绿绿的皮紧紧的包裹着,像一个个小花蕾,面上是毛茸茸的,在云乔的眼中是那样的可爱,
“这个可以长出棉花?”
“对的,大太公,您看这个像花蕾一样的,叫棉铃,熟了以后会有像桃子一样白白的棉花,”
三太公急着问:“这还得多少日子能熟?”
“要是日头好,一个多月就能看见棉花了!”
“这一片能出产多少?”族长也赶紧问了出来,
只听云昊说道:“傅公子曾说过,一亩管的好有4、5百斤的收成,”云乔笑着点头,救了傅睿他们跟族长报备过了,棉花就打了他的名头。
一片的吸气声响起,老头们都在默默的算着,“一亩地最少也能有200多两银子,”云乔脆生生的说到,摆摆小辫,我是聪明的丫丫。
云兴山这一刻是彻底的后悔了,二房即便没了儿子,那也是风水所在呀,只能以后补救了。
最后的商议的是,每家只派一个人来学,防止技术外泄,一直到棉花成熟,一致定的是家里的长孙,毕竟媳妇有娘家,这私心是免不了的,这样做最少保证了明年的垄断,家族想进一步,这是最大机会啊,
第二天吃过早饭,柱子堂哥云星、云昭的堂哥云明、云旭、云晟兴奋的来报到了,云昊交代了近期要做的事,这几个除了云明,都已经是家里的劳力了,地里的活都熟,很快就自己安排妥当了,
从这一天开始,云昊专心地在前院读书,那哥几个在后院忙活,云乔呢,是技术指导,时间也有了大把,不过哥哥下场前,她不打算进山了,
这天云乔抱着细麻布去了柱子婶家,说好了帮云昊做衣服,快到的时候,张氏迎面过来了,“三丫儿,你回来了啊,哎哟,快把东西给奶,看把我孙女给累的,”说着就要接过东西,
云乔连忙躲开:“这是给哥哥做衣服的布,柱子婶帮我做,”
“就不要麻烦别人了,来,跟奶回家,奶给做,”不用,不用的叫着,云乔逃也似地跑了,自从在族里公开了种棉技术,这位奶奶就变这样了,云乔却没感受到善意,脑子里只有逃开的想法,
枝子开了门,看到脸儿红红的云乔疑惑道:“有鬼在后面追你啊?”可不是有鬼么,枝子向后看看,莫名其妙,
“婶,你帮我裁了,我自己缝,”云乔像柱子婶撒着娇,旁边的枝子撇撇嘴,绣花云乔还差点,做衣服勉强可以了,再说了关键部位有枝子嘛,
柱子婶裁好衣服,忙忙的出去了,只留下了姐妹俩唧唧咕咕的做着针线。
秋闱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云乔家里即将有两个收获,一个呢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好好说,就是那白花花的棉花,差不多嘛!
一个就是浇了灵液的哥,秋闱的时间到了,
清晨,云乔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族长爷爷,棉花已经成熟在望了,这可是族里的大事,族长爷爷必须得进来坐镇,所幸近来雨水并不多,阳光很是灿烂。
兄妹俩收拾了两个包袱,雇了李大叔的牛车,去县城跟夫子会合,三天后就要进场了,云乔想着空间的大把银子,有些后悔没在县城买个小院,住客栈不知环境怎样,
云昊也有些发愁,妹妹一定要跟着,可他下场了,妹妹一个人住店让他怎么能够放心呢,
牛车吱扭吱扭中,云乔趴在包袱上睡着了,云昊喃喃自语的温着书,三匹黑马从边上哒哒哒的跑了过去,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弯了弯嘴角,却没出声,即纵马而去。
正午时分,牛车终于扭到了,到了约好的地方,抬头一看:“同福客栈”云乔憋着笑,心想这掌柜的不会也姓佟吧?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小跑着前来招呼,云昊忙问了夫子的讯息,结果伙计的一句话云乔笑喷了,“陶先生也刚到一会儿,是我们佟掌柜在招呼着,说了您来了就引过去。”
笑喷了的云乔不好意思了,低眉耷眼的跟在后面走着,穿过一个月亮门竟来到了一个小院,夫子身边站着个掌柜,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小院有6、7间房,一问才知道这是先生包下的,当然费用要摊的,小院环境清雅,兄妹两人的心结可都解了。
他们要了两间房子,一安顿好,云昊去见夫子,云乔去了厨房,厨房收拾的很是清爽,物品也色色齐全,配的厨娘看着干净利落的样子,云乔表示放心了,考前饮食要清淡,考场边的客栈,这点人家是专业的,跟厨娘留了话,小姑娘悠悠哒哒的上街逛去了。
可能秋闱的原因,街上的人明显多了,云乔找了个背巷进去,闪进空间涂抹了一番,又换了衣服,再出来已是一个翩翩小公子的模样,嗯,个头低点的公子,
找到了上次那个布庄,一看招牌:锦绣布庄,满意的点点头,规模还行,摇着一把折扇就晃了进去,睨着小伙计:“去叫掌柜的来,”掌柜的出来一看,这么个小豆丁,“小公子唤老朽出来,可有什么吩咐?”“咳咳,这吩咐么,倒是不敢,有宗生意不知你可有兴趣?”
当听到云乔要卖的东西,掌柜的只当是哪家大族的子弟出来历练,赶忙的报上名号,自去东家那里汇报,好调银两,云乔出了布庄,找了个隐蔽地方,进去恢复了原样,一路逛吃地回了客栈。
小院里又来了哥哥的三位同窗,加上带的小厮,空间一下子小了起来,好在随从们都住在客栈里。
云乔帮着厨娘做好了饭菜,便回房间自用。
乐极生悲
接下来夫子抓着学生忙,云乔钻进厨房忙,两天转瞬即过,因为一连5场的考试,云乔给哥哥备足了干粮,简式方便面,分别用胡萝卜汁及菠菜泥和面,做成面条炸干,干吃、水泡均可,又配了盐包,
临行又拿了一只玉瓶让他挂上,并说明一天喝上几滴,一个不多解释,另一个也不多问。
送哥哥进了考场,云乔直奔了牙行,一进门只见有三两人坐着闲聊,看是进来个小丫头也没理会,倒是门口一个小子走了过来:“小妹子,你来找人?”
云乔扫了一眼众人,也知道自己的气势不够,便问向那个小子:“你也在牙行做事?我要租房子,你可能做主?”一旁闲聊的众人听到租房都转头看来,其中一个还站了起来,
只听那小子回答:“这城里要出租的房子,我都很熟,只是我年纪太小,签约还得我师傅出面,他这会出去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说,签约等你师傅好了,”说着转头去了院子,
那小子喜滋滋地告诉说,自己叫小秋,又问云乔的要求。
“要一个小院,不要求房子好,主要是堆货,就租个三天吧,外面路要宽,”
小秋听了,眼睛转了半天,期期艾艾的说:“我叔叔家有个院子,他家搬去府城了,就是,就是房子都塌了,不知道能用不能?”
“大门结实不?”
“这个好着呢,当年用的料好,就是,就是不签约行吗?你也就租三天,18文,牙行也要抽头的,”
云乔看他瘦小的身形,想想也不碍什么,点头应了,小秋喜得笑眯了眼,忙带着云乔去看,到了地方,打开一看,果然破败的厉害,不过胜在地方大,外面过车也没问题,就拿了20个铜板,递给小秋,只说多的给他买糖吃,乐的小秋连连道谢而去。
在院中找了一块平地,一包包的棉花就摞了起来,高高的一片,看着足有千斤,又进空间乔装打扮一番,只见一个小公子出来锁了门。
去大车店雇车回了院子,装好拉去了布庄,且不说那掌柜盘算着,能得东家多大的奖,只说这云乔,一大车换了薄薄两张纸,还乐得屁颠颠的,可不是么,一张三百两,能不乐嘛,
乐,有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这可不就应了,一个暗巷里,骨碌着眼睛的云乔对面是一个黑衣人,银票他是休想,在空间呢,身子可是在外面呢,衣服很黑身手黑不?自己是飘摇而去呢?还是杀人灭迹呢?云乔悔的是不该换回了原装,心里正咬着指甲,又被惊到了,
黑衣人咕咚一声单膝跪下了:“我们主子受了重伤,还请小姐相救!”还没等云乔打完哆嗦,又一声:“俺主子是傅睿,”行了,哆嗦也别打了,前面带路吧。
再次见到傅睿,竟是和上次一样,半死不活的,这是都是什么缘分呐,“药呢,你们主子这么重伤没请郎中吗?”都什么下属,找个小丫头顶什么用?!
解毒
“有,有,有治伤的郎中,药也煎好了,可我们主子一定要请您来,这是药,”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治伤不能有人在,”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云乔先是看了伤口,郎中已经上了药,看起来却并未好转,拿了一瓶绛露滴了上去,原样又给包上,再端起了药碗,这碗药当然没用,傅睿的伤口有毒,那毒已经顺着血液,发散到全身了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县城呢?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能治毒?是了,一定是上次他明知道自己中了毒,
这边想着,那边已经把绛露倒进了药碗里,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傅睿,喊到:进来一个人,给你们主子喂药,这不吃药伤怎么能好呢,”
药全喂了进去,本来还很抗拒的傅睿,几口下肚后,就顺顺溜溜的开始吞了,昏迷着都能分辨好赖,真心奸诈,云乔坏心眼的想着。
应该是没问题了,为了不再被提溜来,云乔想了想:“拿一坛子水来,”
水里放了几滴灵液,吩咐分次喂给傅睿,便要告辞回家,黑衣人分明有些不情愿,可听到傅睿那平稳的呼吸,着实不敢得罪她,只能恭敬送她回去,云乔也懒得再说什么,由得跟着她了。
小院里静悄悄的,夫子也不在,吃了厨娘送过来的饭,云乔拿着本书在院中想着心思,有了傅睿这个变数,空间是不敢再进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何况云乔盘算的很多事都无法实施了,单纯的逛街已没了什么兴趣,虽然云乔没觉得被人盯着,可小心总没大错吧,
明天哥哥就出来了,掰着指头的云乔有些归心似箭了,
看着院中的小丫头身上穿着嫩黄的细麻裙子,脸颊红润,头上的双丫插着小小的粉花,掰着指头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的,笑着摇摇头,跟那个穿着灰土粗麻的瘦弱女孩是一个人吗?还真是一个人!什么都变了,只有那黝黑精灵的眼睛没变,一点都没变,一眼看来再也难忘,
骑在墙上的傅睿是来告别的,最近那个人已经疯狂了,自己必须回去了,毒已经解了,这点伤算什么?
看到小丫头脸上纠结的样子,好笑的跳了下来:“在想什么呢,有事我帮你办,”
云乔正想着棉花的运输问题,还有以后有地了耕地也是个问题,县城的牛多也便宜些,又想着马车要快得多,以后出去找爹娘也方便些,牛?马?纠结中的她被从天而降的傅睿吓了一跳,
等看清了人,怒气上了头,“这院子没门么?不知道找人领路么?这么跳伤口不裂么?真是不省心,裂了也没药!”
“还笑!你,坐那去~”
傅睿乖乖的坐在了桌边:“我要走了,特地来跟你告辞,”
听到这话云乔心里一阵轻松,随即想起那可怕的伤口:“你的伤没事了吗?”傅睿摇摇头:“有事,我此次来,要谢你再次救了我,另外还想问你讨些伤药,”
买铺子
说起了药云乔心里响起了警铃,面无表情的说到:“我的药配起来不易,你这次的药钱还没给呢!
“小丫头,钻钱眼了不是,小心眼,诺,这个你先用着,我不在的时候药就别再配了,太打眼了,”说着递了一张银票,这是还要来?
云乔决定忽略这句话,拿着银票进了屋,出来捧着一个盒子,里面青色的瓶子是补液,你现在还需服用,一次一滴溶于水中,白色瓶子是解毒圣药,根据情况可以内服,也可以只滴在伤口上,这都是我师傅的绝密配方,用的药材很难找的,想配也没了。
这补液傅睿知道是他武功进阶的大功臣,小心接过来放好,抚了抚云乔头顶:“小妹子,我走了,叫你哥哥别拉下了功夫,”说着飞身上了墙。
在傅睿身上云乔最大的感觉是安心,这也是她两次毫不犹豫救他的原因,看着某人跳出墙去,方才喜滋滋的摸出了银票,一千两,哈哈,决定了,出去豪~
出来豪到了牙行,小秋看到她高兴的跑了过来,“还要租房吗?”
“你爹在不?我这次是要买房!”
小秋听了既惊讶又欢喜,“你自己能买房吗?我爹在呢,”说着叫了他爹过来,
小秋爹问了云乔的要求,沉吟了一下说到:“离书院近的倒是有两处要卖,一处是儿子升了京官,举家都去了,他家地方大,价钱也高,
还有一处主家是个生意人,儿子在原籍生意做的好,他卖了这里的宅子,回去跟着儿子过了,他家前面是个铺子,院子也不怎么大,就是房间少,要二百两银子。
我带你两处都看看吧,交代了小秋几句,就带了云乔去看宅子,
走过了主街道,向南又走了一会,小秋爹指着一扇朱红大门说到了,上去扣了门,出来一个老伯,听说是要看房,忙请了进去。
这便是那所大宅了,主院是三进,除了东西厢,两边还有两个跨院,第三进是个二层小楼,厢房与上房连有回廊,后院竟有一片湖泊,花园里开着许多菊花,这间要的是600两银子。
云乔表示再看看另一间,两间离得不远,继续向南走,第一个十字口,东西向有条小街,铺子坐北朝南开着,宅子的正门却在南北街上,进去三间正房,大门对着的便是两间东厢,后院也不算大,种着一片菜园子。绕到东街上看了看,铺子有一些,可是没有连成片,过往的人也不多。
若是哥哥来县城读书,小宅子不够清净,若是买了大宅子,云乔还想做些生意,可没了铺子,若是爹娘能找回来……
思来想去,最后两处都过在了云庆义的名下。云乔新买了锁,一一锁好,便回了客栈小院,回来晚了夫子会着急的,云昊下场前可是托他照看一二的。
第二天,贡院门口那轿子停的,快赶上后世的学校门口了,
在云乔在茶楼二层订了桌子,安顿好了夫子,自己站在窗前等着,
大门一开,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急的衙役使劲吆喝着,考生一个个的从人缝中走出来,接到人的欢天喜地的相扶而去,没人接的摇晃着走出人群,
云昊在其中就有些扎眼了,面色红润,步履轻快,左顾右盼的找着人,“这里、这里,哥,我在茶楼。”
小青
要想成为秀才需经历县试、府试、院试,下一场考试还有两个月,云昊等不急成绩出来,坚持跟妹妹一起回家去,因为棉花要熟了。
云乔还是买了一匹3岁的小马,起名叫小青,配了一个不大的车厢,
马儿一回来就给喂了灵液,现在看着云乔那是一脸的依恋,乖的不得了,
临出发前,云昊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碗,喂水给小青,呃,马儿喝水怎么激动成这样,激动的后果是,回家路上,这位半吊子的赶车人竟没事可干,一个时辰后兄妹俩就回到了东山坳。
村口两个人正在那望眼欲穿呢,看见马车都没被刺激到,云星、云旭哥俩眼睛发亮的跑了上来:“快,你们快去地里看看,”一阵子的人跑马颠,他们回到了家。
族长爷爷正在家门口坐着,跟着跳下马车的云乔往后院跑去,云乔看着棉田,只见叶子枯黄了很多,棉铃也变为深棕色了,看着云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露出了喜色,众人也平复了忐忑的心情,族长问道:“这,这是成了?”
“成了!收获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一家来两个婶子,学摘桃子,哈哈,是棉桃子。”
心落回了肚子,回到前厅族长问起了考试情况,云昊的卷子一出来就默给了夫子,“夫子说,我哥做的很好,”云乔抱着小黑说到,这俩货正跟小青吃醋呢,云昭、云晨几个围着小青,早没了乖巧的马儿不耐烦的喷鼻、踏蹄子,斜睨着这群小子。
云昊安抚着小青去了马厩,云乔指着包袱:“要礼物的都来,”
除了大小锁在家没过来,一起练武的小子丫头们欢呼着扑了过来,云旭几个大的含笑站在一边,
小子的是笔墨,丫头的是一尺丝绸和各色丝线,在这惊喜的笑颜中,云乔又拿出四份细麻衣料,给了照料棉花的四位哥哥,惹得哥哥们脸红不已,走的时候给他们装了糕点与酒水带给长辈,云旭也带了一份回去,族长爷爷满意的点着头,跟着孙子回家去了,手上那晃啊晃的,可是个崭新的有着玉嘴儿的烟锅子。
收拾利落,兄妹俩赶着马车去了秦村,除了大小锁的笔墨,还有两块衣料孝敬叔婶,娘俩一起做了云乔带来的吃食,大家伙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
在兄妹俩的坚持下,秦家是棉花地里唯一的外姓人,明年要一起种的,临走前说好了三日后过来摘棉。
“小乔儿,醒醒,妹妹快来看,”云昊到变声期了?迷迷糊糊的云乔想着,嗓子都破音了,跌跌撞撞的被拖到后院,
一下子清醒了,眼前一团团的洁白,似花朵、似白云,更似那儿时的棉花糖,耳边还砰、砰的响着,一朵朵的竞相绽放,云昊轻轻地摘了一朵,手指轻拂,温柔的心都要化了,
太公们过来更是流出了泪水,做了摘棉示范,又叮嘱了小心硬壳,背着篓子的众人小心的进了棉田,那闭声屏气样子,大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
丰收
一个时辰过去了,婶子们已经开始了小声嘀咕,不知道能不能留下点棉花,给老人跟孩子做上几件棉衣?云乔说了一家给30斤呢,因为从没做过,这用量也不知道,
小子们也开始了比赛,嘻嘻哈哈的,看谁摘得多,
老爷子们都没回去,跟丫头们坐在一起摘着棉籽,商量着明年拿出多少地来种,
院子里铺了席子,新摘的棉花还需要晾晒。
晚上张氏对云兴山嘀咕着,这么贵重的棉花都白白送了出去,还有秦村那个秦力,都凭什么?那两个小崽子怎么就分不出里外人呢?跟老二一样傻!
云兴山也不甘心,可又能怎样呢,他跟张氏不同,明白他家这个二孙子彻底冷了心,此番作为,也未尝没有对付他的心思,现在全族都在人家后面,再想打主意,那得好好掂量掂量:“闭嘴,如果还想占一份好处,就管好自己的嘴,”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就是个没出息的,这都让人欺到了头上……”外面响起了尖利的哭声,看着出来的婆婆,三婶王氏的哭声更大了,“嚎丧呢,我这还没死呢,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娘,您老给评评理,这都是一家人,不能好处一人吃吧,”说着眼睛狠狠的剜着大嫂,
张氏也知道她是眼红了,现在能去云家大宅的只有大媳妇跟大孙子,云乔明确说明三房一家不许出现,今天大孙子穿上了新衣服,这不,闹了起来。
想想刚才老头子的话,刚想呵斥几句,只听得大媳妇说:“娘,三弟妹说旭儿不该穿新衣,可那是小乔儿给的,还说让她几个哥哥穿成一样的。”
“我们昌儿也是她哥哥,怎么就不能穿了?我也是她长辈,怎么就不能去她家了?”
种棉花的事在各家也没公开,除了六叔及柱子家,只有参与的长房知道,这是族长下的死命令,
其余人只知道云昊家有活要干,以前只当是白帮忙,也就是说几句酸话,毕竟都分了家,
今天那四人一样的装扮出来,眼红的人就开始嘀咕了,再想到各房的当家跟长媳都去云家大宅,三叔两口子就彻底坐不住了,这好事都没他们的份?
“老三,带你媳妇回去,当年不是你闹腾,小昊能出去?都给我把尾巴夹紧了,再闹出事可别怪我心狠,”
“怎么是我一人的事,大家不都没说啥嘛,爹,这是有啥好事?可别瞒着你三儿呀,”
“过一阵子就都知道了,我可丑话说前面,小昊那再有什么得罪,啥好事就都别想了,你自己思衬,”
又对大媳妇挥挥手:“也累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看着都回了房,两口子眼一对也灰溜溜的走了,回去仔细琢磨老爹的话,没敢再闹腾了。
采棉工作持续了三天,第三天一上称,就是云乔也吓了一跳,将近500斤,她记得现代的亩产也就是200多到300斤,这一亩半地能有这么高的产量,嘿嘿,溪水的力量不俗啊。
第三天各家拿回了棉花,几个老爷子也对自家人公布了消息,凡是想种的,在家里商量好亩数,一起报给族长,最后统一送给棉苗,是的,为了第一年的收成,云乔决定在后院育苗,别人家是不能乱撒水的。
弹棉花
棉花收了回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程序,那就是弹棉花,去了籽的棉花弹过之后,会变得疏松、绵软,拿来做棉衣棉被才会暖和,明年种棉的多了,这可是一个新的产业啊。
晚上,云乔去了空间图书室,仔细研究了现在能够做出来的弹棉工具,并画了图纸出来,
云乔在空间忙碌着,却不知云昊正经历着莫大的风险,
只见他盘坐在蒲团上,裸露着的上身青筋暴起,汗水如瀑而下,
啸天炔正在冲击着五层的藩篱,气流在细弱的筋脉上方不断的聚集、壮大,筋脉再不通行,爆体的后果是不能承受的,轻则瘫、重则死啊。
云昊紧咬着牙关,告诉自己不能停顿、不能失败!妹妹还小,爹娘定在不知处等待着他!此时不能倒下!剧痛中一遍遍的冲击着阻塞,他面容赤涨,双眼鼓出,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筋脉豁然打开,气流如潮般涌去,冲刷着他的奇经八脉,几个周天运转下来,先前的剧痛已渐渐消去,带来的是舒适的倦怠感,啸天炔已然到了第六层。
第二天兄妹对练,云乔明显察觉到哥哥的改变,不论是力量的收放,还是身体的闪避,动作流畅而不滞涩,轻功更是能做到无声无息、步履轻忽,一问方知,哥哥晋级了,第六层的啸天炔在质上,有了一个飞跃。
功夫在身,出行寻亲便愈加迫切了。
吃饭时,云乔说起了弹棉花的活计,弹棉花做起来不是很难,工具也简单,却是个比较累的活儿。
云昊想了想看着妹妹说:“这个交给里长吧,”是啊,大饼,云家不能都占了,三年,云乔打算三年后就公开棉花的种植,可这三年的利益也是巨大的,就看他们能否抓住了。
吃过早饭,云昊拿着图纸先去了族长家,族长欣慰的看着这棵小苗,预想有一天能够像大树般庇佑着族人。
里长姓任,是东山坳另一大姓,通过上次买房便觉出两娃的不凡,今天云昊的话更是让他颇为震惊,
他们村种出了棉花!这要是上报县里是多大的政绩?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再大的政绩他也还是个里长,
为家族及村民谋福利,管理的百姓都富裕了,他的日子也滋润不是,
想通了这个理,那就要多谋好处啊,里长笑眯眯的收下图纸:“好孩子,任爷爷替村里人谢谢你了,只是,这棉花你还是要想着点我们啊!”
“棉花的种植还不稳定,今年是侥幸,虫害啊,灾病啊都没掌握,教我们的人也不是特别清楚,我们打算三年后,没有大的失误就公开种植方法。”
是啊,农人就这么点地,还有赋税要缴,若是种瞎了,那可是活不下去了,
里长眼睛闪了闪,凑近了笑着说:“任爷爷这后院还有些地方,要不明年也跟着你凑个趣,成了做件袄子穿,不成也没啥,”
云昊点头应了:“这个,不能外传,扰乱了农事的责任,我们可是担不起的。”
“那当然、那当然。”
没出两天,五个精壮汉子拿着制出的工具,来到了云家大宅,这五个人,任家两个,云家一个,外姓两个,都是家里人多地少的贫困户,
有了这门手艺,虽然不知道能赚多少,总是能看见希望了,从这一天开始,邦、邦声在小山村里此起彼伏的不绝于耳。
纺线
秋风渐起,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云乔如愿的铺上了柔软的被褥,棉衣、棉裤也做了薄厚两套,此时正坐在床上数着银子,一脸的财迷相,一百五十两是银票,还有三十两银子、四吊铜钱,
虽说空间里存了近千两的银票,可手上的这些好似更有成就感,还可以公开花呀!
各家的棉花也大部分卖出了,只余了一些给老人做棉衣,太贵重的东西,年纪小的受不住。
至于云昊兄妹,他们已经不会去攀比了,这差距太大了,嫉妒心就会小些,就连以前最爱欺负他们的云昌,见面也不敢口出恶言了。
云昊的成绩已经出来,妥妥过了县试,再有一个多月要去参加府试,这些天就安心跟着夫子温书,可以说是夜以继日了。
云家已经烧上了炕,秦叔打了很多柴火,全码在柴房,差不多一个冬天都够了,棉花地也已犁过,跟秦婶一起帮着种上了菜,坚决不许云昊动手,只让他专心温书。
秦叔家的棉花也都卖了,银钱宽松了打算翻新下房屋,分家时的两间泥屋已经四处透风了,云乔不声不响的做了被褥及棉衣,只等温居时做贺礼。
这天,云乔、枝儿、云婉在炕上做着针线,穿着夹衣的云婉舒服的叹口气,真暖和呀,伸着懒腰的枝儿扑哧一笑,你勤快些冬天也可以很暖和了,
云乔微微笑着,这两个小闺蜜在云乔心中自是分量不同,也不光是她们两个,还有他们两家,跟秦叔一样都是在兄妹俩最无助时给予了温暖,
“枝子姐,下午婶子得闲不?”
“地里都忙的差不多了,你有事我娘肯定有空,你要做什么?”
“那下午我去你家吧,”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小姐妹这是要做什么?
下午在枝子家的小杂屋里,云乔看着柱子婶用手捻着麻线,只有纺锤、纺坠,不仅很慢,粗细也不均匀,旁边摆着最简单的腰机,看来现在的技术织棉布还是很困难的,
云乔空间里有一本黄道婆传记,里面详细记载了她所改良的机器及织布技术,云乔画了一些图样,又摘录了文字,钉成册子,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婶,我们救的那人还给了一本织布的书,用棉花织出来的布厚实柔软也耐用,书里还有一种织机特别神奇,就能织出这种布,柱子叔明天有空吗?”
“有空,有空,”柱子婶一叠声的说道,接着又难为情的说:“他只是村里的木匠,怕就怕做不好,”
“那套弹棉花的工具,叔做的就非常好!”
从这天开始,柱子叔带着大儿子小山,在云家的厢房里一待就是半个多月,除了回家睡觉,全部的心思都是册子里的神奇物件,
终于,第一部手摇纺车装起来了,六婶也被云乔请了来,跟柱子婶一起学着纺线,
这是一部略简单的一锭纺车,比较适合初学者,云乔抱来了棉花,让她们从弹棉絮、卷棉条到纺棉纱,一点一点的学习、练习,婶子们从开始的无措、笨拙,到后来的流畅、从容,看着手中这雪白的花,那么转一转就变为了细细的纱,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吗?
顾九娘
纺车嗡嗡响,随着纱锭的增多,织布机也出世了,由厚重结实的木框、轻巧的脚踏板、卷布轴、绳和把经线和纬线交织在一起的木梭等十几个部件组成。
棉纱的处理也与麻纱不一样,还要经过络线、浆线等十几道工序,才能上机织布,婶子们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练习,在初冬的雪第一次降临时,棉布终于织出来了,厚实、细密、绵软。
这个成果云乔并没看见,她早在一周前就与哥哥去了府城。
出发前,云乔向哥哥坦白了与傅睿的相遇,并转达了他的问候,还得意的亮了亮银票,至于那救命的药么,云昊表示没听到。
小青在家闷了两个来月,每天吃的空间菜,喝的空间水,时常还来滴灵液补补,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被两狗天天用红眼瞪着,没办法,谁叫它们不吃菜呢?可就一点不好,精力太旺盛了,没处撒,这不,上了官道就撒开了蹄子,云乔直接给颠到包袱垛上了,云昊一巴掌拍到屁股上:“慢点跑!”
“扑哧”旁边一个骑马的姑娘忍不住笑喷了,可看到放慢了脚步的小青,面上有些讪讪的:“你这马真灵,”这赶马的手上竟没马鞭。
马鞭在云乔手上玩呢,小青能听懂话,这个还真用不上。
姑娘不好意思了,一催马儿绝尘而去,走了约有一半路程,看到路边有个饭棚,一对老夫妻招呼着,坐了有四、五位客人,
刚才的那位姑娘也坐在里面,面前的饭菜基本没动,看到云昊兄妹有些羞涩地笑笑,只见这位姑娘,梳着一个双丫头,脸庞略圆,眉梢微挑、一双杏核眼顾盼有神,鼻梁挺直、鼻翼小巧,肤色发红,可能吹了冷风,上身穿一件窄袖、梅染短衣,下身是海棠红的灯笼裤,身材高挑,只是细腰上束着的带子有些奇怪,微微有些发亮。
云乔也笑着点点头,好似无意的晃了晃马鞭,坐到了哥哥旁边,要了两碗汤面,云乔拿出了早上烙的鸡蛋饼,正要开吃,感觉衣袖被人拽了拽,一回头只见那位姑娘的脸更红了:“你这个饼好香啊,我可不可以买两个?”
还是个吃货,这个饼也确实香,拿了两张递过去:“我请姐姐吃,下晌就到府城了,这些够吃了,”
这个姑娘迅速的接过饼子,没丁点犹豫,一边吃一边顺势坐在了旁边:“好吃,我几顿都没吃着好的了,回了府城我请妹妹去吃春熙楼,那里的香酥鸡特别香,”
说到吃的,两个姑娘聊的高兴了,互相通了姓名,原来姑娘姓顾,名九娘,家在府城青砖巷,云乔也留了客栈地址。
吃完了饭,顾九娘先行告辞,云乔兄妹也加快了速度奔府城而去。
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城门口,哎呀好险,再晚一会就被关在城外了,去了跟夫子约好的客栈,这次没租上小院,不过还好,还有两间上房。
镇安府
安顿好小青,他们叫了饭菜回房间吃,夫子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不过去访友还没回来,晚上云乔早早关了门,声称要早睡,其实是进了空间泡温泉。
倒了一杯葡萄酒,自己酿的,穿着一件绯色的纱衣,自己织的,呸,是自己变的,第五间宝柜已经开了,里面是各种纺织品,差不多都没见过,最妙的是,里面有个玉雕的美人,跟自己一般大,有天觉得她光光的,就好心拿了条纱给她披上,谁知竟变成了衣服,还是云乔喜欢的样子,一试非常合身,这才明白,自动缝衣机,哈哈,还有这么高的颜值。
躺在水中的云乔,已经有点醺醺然了,大脑也有些混乱,这里是哪里?眼帘低垂扫到一个瘦小的身子,这又是谁?
仿佛这里还应该有个谁?不想了好困,温泉上方的竹叶沙沙的轻响着,小院里的荷花也缓缓的绽放了,散出了粉粉薄雾越过围墙向云乔裹去,云乔的睡颜更加安适了。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云乔迷迷糊糊地念着,谁的诗呢?哗,眼前真的是一大片莲叶啊,荷花呢?云乔身子一纵轻轻飘到了荷叶上面,我轻功这么好了?微微一纵又飘了好远,云乔咯咯的笑着,好舒服!咦?前面有朵荷花呢,云乔飘到了荷前,之见荷花花瓣轻舒,缓缓的打开了,呀呀呀,里面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好漂亮的娃娃,云乔刚刚伸出手去……
一个冷战,云乔睁开了眼睛,哪有什么荷花?哪有什么荷叶,只有温泉的水雾袅袅升腾,原来刚才只是个梦。
一个念头,瞬移回到了卧室,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梦,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云昊早早来叫她起床,吃了早饭他们几个同窗要跟夫子去会友,说是会友,其实是他们的学生会文,考前交流交流策论什么的,多些见识。
云乔也自己上街玩了,这里是镇安府,辖下有四个县,过了县试的考生都来了府城,街上人流不息的,还真是热闹,墨香阁,看到了一间书店,进去一看,嚯,全是人,算了,一个小丫头不跟他们挤。
这间人少,原来是卖家具的,古代的家具做工真是精良啊,不光木头好,那上面的雕花更好,云乔只能看看,现在她可没地方放。
走过了瓷器店、脂粉店、成衣店、还有棺材铺子,只见前面一个帘子高高挑起,上面一个酒字,哈,找到了,里面卖的是杏花酿,闻起来酒香浓郁,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味道当然没法马上知道,小姑娘怎能当众饮酒呢?只能回去再说了。
找了个死角,酒扔回了空间,继续逛着,什么味,好香,原来前面是一座酒楼,大大牌匾:春熙楼,云乔表示肚子饿了,里面人声鼎沸,多是些学子模样的,云乔只好在一楼找了个角落,点了三个菜,想尝尝味道,其中便有顾九娘推崇的那只鸡。
添人
云乔一个人在角落里享受着美食,忽然有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顺着声音看去,大堂中间有一桌子书生,在辩论着什么,正在说话的可不就是四叔么?云乔身子往回缩了缩,怪不得老宅的棉花全卖了,奶奶张氏前两天还来她面前卖惨,想想他们兄妹以前的日子,她就呵呵了,这样的儿子就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这么个偶遇让云乔也没了胃口,拎上打包的鸡,溜达达的到了大街上,四处看看,这片的酒肆饭堂还真不少,酒楼也还有两处,比春熙楼要小一些,还有一家是专卖羊汤的小店,门口挂了一个羊头晃着,云乔忍着笑走了过去,坏心的想:锅里不会是狗肉吧?
再向前面一点食肆渐少,杂货多了起来,还有了杂耍卖艺的,煞是热闹,
哟,那边墙根底下坐了一溜几人,头上都插了草,看起来像是一家人,夫妇俩带了三个孩子,那汉子满脸的悲伤,大些的小子木然地坐着,妇人与女儿抱在一起遮掩着面容,那个最小的男娃估计闻到了云乔手上的香味,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过来,却没讨要的意思,乖乖的坐在那,
云乔瞬间被g到了,前世孤儿院的弟妹们也是这样的懂事,听了旁边人议论才知,这是要自卖自身呀,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云乔弄明白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一家子老实巴交的,因为勤快日子还过得去,去年的旱灾加上娘又生病,这积蓄也都干净了,本想着种上一季杂粮多添些菜,也能活过去。
可世事难料啊,他有个兄弟是秀才,原打算上京赶考,可遇上了这年景,都说好了下次再去,
谁想人家不言不声的抵押了房子借了高利贷,一拍屁股走了,气死了爹娘,
房子没了还欠着30两利息,汉子不忍妻子女儿落到火坑,决定一家子一起卖身为奴,条件是一家子不分开,可这两天了,都没人问。
这个时候买人都是去牙行,尤其是大户人家基本不会买素人(没有培训过的),不知根底的怕惹祸。
这几人却合了云乔的眼缘,看看自己的裙子,招手叫过来一个小乞丐,拿了两个铜板言明,人带到再给两个,
小乞丐那是转身就跑,等了不大会,领着人就到了,在路上他已经把事情学了七七八八,
云昊看着妹妹用眼询问,
“哥,咱家人太少了,”云乔想签下他们做长工,
云昊看看那三个娃,明白妹妹是怕他们没了出头之日,就上前跟汉子商量,他们夫妇签死约,那两个孩子签活期5年,小的就带着了,也干不了啥。
汉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个决定他最内疚的就是两个儿子,可儿子也坚决不让高利贷的带走娘跟妹妹,是要活一起、要死也一起,
他激动地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说不出话,云昊赶忙的拉了起来,看着那儿子发亮的眼睛:“这就签了契约,这是35两银子,你们去料了后事,办完了来三元客栈,三日为限。”
那儿子开了口:“我们是府城南边李家村的,我爹李玉春、娘白氏,东家不要给这么多银两,30两是还的,再给2两送了爷奶,三日内铁定回来。”
归家
云乔把手上的鸡递给了小男娃,与农妇的惶恐对比,小男娃落落大方的接过:“谢谢东家,我叫李文,我会干很多活的!”
小乞丐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一转眼看看手上的4枚铜板高兴地笑了,今天妹妹可以吃顿饱饭了。
云昊下场的那天下午,李家就到了客栈,背了两个不大的包袱,要了两间下房安顿了他们。
饭后叫了他们上来互相熟悉,不同于李玉春的木呐,李华说话很有条理,他与云昊同年,已经12周岁,女孩叫翠妞,今年10岁了,因为下面夭折过一个妹妹,李文只有5岁,听了他一一介绍,云乔点了点头,
云昊今年不参加院试,考试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在府城还能待两天,看着李家单薄的穿着,云乔问道:“你家在城边上,对这城里的商家可熟?平时哪家布庄公道些?”
“这个”一直有问必答的李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了母亲,白氏在这融洽的谈话中已经放松不少,忙站起来说:“我们平时都是去王家布店,她家能便宜些,布店娘子人也和蔼,有时还能赊上一些,”
“你带我去布店看看,李叔会赶马车吗?”
李叔局促地搓了搓手:“没赶过马车,会赶牛车,”
李叔赶马车还有些生疏,好在小青很乖,王家布店在城南边上,不一会就到了,进去一看基本都是麻布,细麻也不多,云乔要了2匹细麻,又要了几匹厚实的粗麻,算了价钱果然不贵。
回到客栈,李婶才知道这是给他们做衣服用的,惶恐的推辞着,云乔笑着说:
“你们冻坏了也是我的损失呀,你先跟翠妞用这细麻做了里衣,等回家了,再做厚的。”李婶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第三天一大早,云乔找了牛车让李叔一家先走,牛车刚到村口,中午才走的马车也到了,这时天已经黑透了,
回到家里,李婶跟翠妞忙去做了些简单吃食,云乔让哥哥带着人,把住人的炕都烧上。
吃了饭,翠妞打了水伺候云乔洗漱,这个小丫头打定主意要跟着姑娘。
第二天,晨曦微露,李婶轻快地走向厨房,先要烧些热水,这第一天饭要做的可口些,刚进小门便听到主子叫她,只见姑娘一身短打扮,跟哥哥在练剑,后面跟着她的翠妞看的是一脸的崇拜。
云昊跟妹妹商量后,搬到了前院书房,李家住在了倒座,翠妞陪云乔住在内院,
李叔一早便去了后院菜地,李华兄弟把前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吃过早饭,柱子婶他们就来了,没顾上看到生人的诧异,激动的展开了布匹给云乔看,这一匹线纱纺的更加匀称,织的平整细腻,摸上去也更加柔软,虽然现在还没有大量的棉花,用这套纺车织机织麻布那也是又快又好,
云乔笑了,生产工具决定了生产力嘛。
“让柱子叔尽量多做,这个模仿并不难,现在还能卖个好价钱,你跟六婶也可以收银子,教人使用,当然教的仅仅是织麻布。”
“你叔已经在家做了,咱村就订了不少,这个钱咱们对半分,说起来没你们也挣不了这个钱,婶子承情了,”
童生
“婶子,你们这一段时间都辛苦啦,这些收入就安心拿着吧,我还有事要拜托婶子呢,做的好了,咱明年赚大钱!”
柱子婶听了云乔的话,正了脸色认真的听她接下来说:“你跟六婶教的那些人,要好好观察人品、悟性,明年棉花收了,咱们成立个织坊,这些人可以进织坊做工,专门织棉布。”
云乔得意地看着同手同脚出去的柱子婶,她一不小心又放了一个大雷。
一转脸看见端着杯子的李婶僵立着,见云乔看过来,忙磕磕巴巴的问:“姑、姑娘,咱,咱这儿能种出棉花呀,前年我们村的张地主种了5亩,开头长得还好,苗窜的老高,可没结多少果子,后来也不知怎地,果子也没了,地里也就剩些光杆杆,张地主气的躺倒了,家里还请了郎中。”
“那是他不会种,”云乔领着李婶去了仓房,指着棉套说:“你领着翠妞快点做好套子,中间就装上这个,你们每人都做一套,上次买的布要是不够,仓房里还有,一天比一天冷了,还有棉衣也用那边的棉花做,这些都是咱后院种的,别省着,明年还可以多种些。”
云乔说着就向后院走去,扔下了风中凌乱的李婶,李叔带着三个孩子正在收菜,云昊也在来回搬着,秋菜藏在窖里要吃一冬呢,
云昊见妹妹过来:“这没多少了,明天就全部入窖了,”现在这么多人,他可不舍得妹妹再干粗活了。
“哥,婶子们织出了棉布呢,咱们收了菜,就给地打垄,垄打得好明年能多出苗。”
云昊听了,高兴的傻笑着,前一段时间,妹妹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那边李婶也吧啦吧啦的一通说,李叔听了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刨着萝卜。
秋菜都收完了,云昊去族长爷爷家通知,需要整地了,顺便解释了李叔一家的由来。
打垄时各家都来了人,云昊仔细的说了要求,很快后院的地垄打好了,看着云乔点头了,几人这才急忙的回去安排自家。
云昊也带着李叔去了秦村,秦叔的房子已经修好了,打算着先去云家收了秋菜,刚出门就看到了小青,云昊过来一说,都去了秦家菜地,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干着,到中午就清理了一片出来,饭也是在地头简单的吃了,饭后,李叔跟云昊各带着人做了两条地垄示范,又约好了温居日子,两人这才回了家。
几天的忙碌刚刚过去,家里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云昊院试通过了,消息是云昊一起考试的同窗许博带来的,
他们这次参加院试的有三人,除了云昊都在府城等着放榜,可惜另一位没通过,这不,许博约着云昊一起,要去谢师,
他们的夫子姓陶,前不久已经去了县里的鹏程书院任职,云乔等哥哥走了,找来了李叔夫妇:“哥哥已经是童生了,去县城读书是必须的,何况他的启蒙夫子也在,家里就交给李叔你们了,我们在县城也有房子,我打算先带着华子跟翠妞去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