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换点舒服钱
做什么事？
首先是监控魏广生。
这厮表面上说总公司风向不对，想暂停那个非法买卖，但实际上是想甩开赵觉民和梁安妮，自己另起炉灶。
毕竟三个人挖公司墙角，哪有自己一个人挖的多。
之前他给魏广生的车安装上跟踪器，便知道了魏广生的新的炉灶所在地，还拍了照片。
接下来等着梁安妮上门，他来挑拨离间，争取利益最大化。
还有就是是陈昭打算接触一下那个非法器官倒卖组织，从他们手里赚点零花钱。
最后一个事，就是接触栾冰然。
电视剧里面长得漂亮的女性不少，甘虹、李倩、梁安妮、栾冰然。
但余欢水最后的梦想是和栾冰然走在一起。
毕竟这符合大多数男人的梦想。
男人是很专一的。
无论是青年还是中年，又或是老年。无论是事业有成还是落魄不已，喜欢的永远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电视剧里面，余欢水最后的执念，就是和栾冰然在一起，还当上了分公司总经理。
既然陈昭要帮余欢水完成执念，享受美好生活，那当然要依照他的心愿，接触到这个栾冰然。
栾冰然是一个临终关怀组织的员工，而且在电视剧中似乎对余欢水尽职尽职，甚至产生了爱意。
但是只要认真想就会明白，哪有什么公益性的临终关怀组织啊，有钱人搞这样的组织是为了赚钱的。
他们用秀色可餐的小姑娘，欺骗那些行将就木的人的感情来谋求遗产。
所以临终关怀组织肯定不会选择落魄的小老百姓去关怀，就算他们登录网站，提出各种要求，也会用各种评估风险来拖延或者拒绝。
但是你如果是遗产超过百万的临终人士，这个组织会用最快的方式批准你的要求。
等病人死了，小姑娘们获得佣金。
组织获得大额遗产。
特曼用这些钱干什么？
不知道。
说不定用来给某些大佬爬珠峰来报账了。
栾冰然是里面的成员，当然也是一个有心计的小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了，余欢水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有心计的，为自己考虑的？
贺秀莲能瞬间发现田润叶的存在。
宁中则对令狐冲的性子判断的很准。
而周芷若、赵敏等人，更是心机深沉之辈。
有自己这个战斗力无穷大的BUG存在，只要栾冰然幡然悔悟，愿意跟随自己，那么趁机颠覆这个临终关怀组织，也不过随手而为的事情。
所以，在打乱公司反派三人组分赃会的第二天上午，陈昭没有不去公司，而是去了清河市嘉林医院。
一是他要从器官倒卖组织那里搞点钱，二来是想找栾冰然。
栾冰然是一个临终关怀组织的员工，要接触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成为一个“不久于人世”的人，那样有许多共同语言，女孩儿对他的戒备心也会大大降低。
毕竟陈昭三十多岁的小市民，小姑娘眼里只怕也没有他的存在。
当然，为了引鱼上钩，陈昭换了一身普通衣裳。
挂号、就诊，抽血化验，做CT。
一套流程下来，他就坐在取片子那里等，三等两等等到那个叫吴忠的病人没拿片子去接电话，他过去把对方片子取走，完事直接奔门诊找聂主任，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以工作忙为借口求对方先帮他看片再去参加会诊。
片子显示结果是胰腺癌，聂主任要陈昭找家属来谈。
剧情里余欢水给甘虹打去电话，然而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耐心给这个跟她做了十年夫妻的男人，甚至没听完余欢水的解释就把电话挂了。
这里陈昭当然不会打电话给甘虹，他去外面找到那个卖煎饼的大姐，用两百块为代价请她假扮成自己的家人与聂主任讨论病情，从而制造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依据。
接下来顺理成章，陈昭去了治疗胰腺癌的病房转了一圈。
倒是看到不少穿病服、戴口罩的输液男，但谁知道那个是器官倒卖组织的成员？
不过这不要紧，陈昭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惧怕的神色，转身去了楼梯间，坐在楼梯上发呆。
果然，一个口罩男很快出现在楼梯间。
他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再轻，又怎么能逃过陈昭的耳朵？
陈昭也不回头，直接到：“神出鬼没的，吓唬谁呢？”
“我看出来了。”对方低沉的声音。
陈昭心中冷笑。
他是不擅长医学，但他的内功深厚无比啊。
距离这么近，他能听出对方呼吸神清气足、心脏也是跳的很畅快。
压根不像得了胰腺癌的病人。
什么为了老婆孩子去招客户，你可拉倒吧！
这个组织果然不简单，连医院的病房都能安插人员。
这个家伙演技也是很不错。
从外表和语气来看，倒挺像一个临死的病人。
“你看出什么了？”陈昭问道。
“你和他们一样，胰腺癌晚期。活不过半年，没有杜冷丁，你扛不住。”
“看你不像有钱人，算一天打一针，一针两百，半年你就要花三万六。后期可能更多，没钱，你得活活疼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交到陈昭手里。
“你什么意思？”陈昭故意说道。
“帮你，用你的器官，换点舒服命。”
陈昭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陈昭拿着纸条，掂量了一下，放进口袋里，转身看向口罩男：“你怎么知道我得了胰腺癌？”
“在这家医院里，我每天都看到你这样的人。”
“我不想要舒服命，我想要舒服钱，一辈子兢兢业业，结果到了现在老婆要和我离婚，人也要快要死了，我不甘心，想闹腾闹腾。”
“都一样！还不是想活的舒服点。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给你审查。”
“身份证？”陈昭装作犹豫，站了起来，又坐下：‘为什么要审核我的信息？’
“谁知道你是不是警察？”
陈昭叹了一口气，拿出了身份证：“我相信你，但是你往上传的时候也说清楚，要是耍我，我能闹腾的很。”
“呵呵，你一个要死了的人，谁敢耍你。”
拿回身份证，陈昭站起身来：“你们早点审核完，我也早点拿到钱。就可以办事。”
“你要闹腾？”
“没错，兢兢业业一辈子，小心委屈一辈子，被人踩，被人嘲笑一辈子，从今晚开始，我要一一找回来。”
陈昭拍拍身上的包，直接从口罩男身边走了过去，远远地听见那个口罩男在叹气。
其实他倒是没有骗口罩男，他确实要报复。
不过是替余欢水报复。
第424章 骂人之后反被骂
还是那家夜总会的包厢，反派三人组又重新聚在那里。
三人急得团团转，他们找了桌子下面，找了沙发底下，连保洁员都问了，就是没找到U盘。
“哪儿去了，究竟哪儿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你怎么就能把它弄丢了呢？”魏广生气得在地上来回走动。
赵觉民坐在沙发上直叹气。
梁安妮也是记得不知所措，甚至张口说出：“我把你别墅都翻了一个遍……”这样私密的话来。
只有赵觉民在演戏，因为U盘就在他的手里。
“老魏，会不会是……”
“你想到什么了？”
“会不会是余欢水拿的？”
魏广生猛一拍手：“是他，一定是他。”
昨晚他就觉得余欢水有点不对劲，去而复返也就算了，罚酒的时候还碰倒了安妮面前的酒瓶，要说趁乱拿走U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会吧……”赵觉民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余欢水那个窝囊废，他不敢这么做。”
魏广生说道：“那你说是谁？”
赵觉民哑巴了，U盘在他手里，可这事儿不能说啊。
魏广生指着赵觉民说道：“给他打电话，赶紧给他打电话，问问U盘是不是在他哪儿。”
“他今天没来，请假了，说去医院检查身体。”
“昨天晚上见了我们一面今天就请病假，这不正常。”魏广生忧心忡忡地道：“他这是在考虑怎么对付我们啊。”
“这样！老赵！赶紧给这个余欢水打电话，看他在哪儿呢？”
魏广生立刻对赵觉民道。
“不是，这有必要吗？”赵觉民不以为意。
“少废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把他逼急了咱们倒霉。快点给我打。”魏广生声音严厉起来。
赵觉民点点头，叹道：“好吧。”
于是拿出手机……
……
“叮铃铃……”手机响了。
陈昭刚走出医院，就接到电话。
一看，是赵觉民的。
呵呵，鱼儿上钩了。
陈昭笑了笑，他知道魏广生和梁安妮肯定在旁边，所以毫不迟疑的把电话挂了。
“叮铃铃……”电话又来了，还是赵觉民，陈昭又挂了。
“叮铃铃……”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依旧是赵觉民。。
陈昭拿着手机，点开了接通键。。
“余欢水，你是不是真不想干了，啊，我的电话你也敢挂。”
“你踏马的……”
那边赵觉民的开骂刚起了头，陈昭立刻截断了他：“你踏马的，你踏马的，你全家踏马的，兔崽子赵觉民，谁给你的胆子骂我的？艹！”
骂完陈昭就挂了电话，然后默默的数：“一、二、三……”
“叮铃铃……”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喂！赵觉民，你还没完了？”陈昭冷声道。
“哈哈哈，余欢水，是我。”那边传来成熟稳重的声音。
“哦，是魏总啊，”陈昭淡然道。
“哈哈，没听出我的声音吧？”
“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余欢水，我想约你出来坐坐，有些事呢，咱们坐下来私下里聊聊。”
“老魏，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怎么着，是赵觉民在你旁边吧？昨晚你们很暴躁啊，今天怎么这么温和了？对了，那个赵觉民还嘚瑟呢，你们等着瞧！”
“哈哈哈，你看你，你看你，老赵也是为你好，现在有个大单子，那个地铁项目开工了，你要知道，地铁都是越建越长，电缆需求量也是越来越多，他想把那个项目交给你，你看你……”
“地铁项目怎么了？我不是请假我在医院吗？让赵觉民先替我做着，等我回去在接手，知道了吗？”
“余欢水，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分公司老总！”
“分公司老总怎么了？老魏我告诉你，别说你踏马的只是一个分公司老总，你就是总公司老总，我也不惯着你！”
说完这话，陈昭便挂掉了电话，哈哈一笑，意气风发的走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朝廷中那帮言官为什么要骂他这个皇帝，动不动“桀纣之君”、“昏庸无能”之类的，甚至被打一顿板子也在所不惜。
指着领导破口大骂，领导处于种种原因不敢处罚你。
骂别人，别人还不敢回嘴的感觉，真爽啊！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你个王八蛋余欢水，老子白养你着么大了，打个电话都占线，你故意消遣你老子吧？你个兔崽子……”
电话刚接通，一连串的脏话就冲进耳朵。
陈昭勃然大怒，但随即又消了火。
因为电话那边的人，是余欢水的老爹，余父。
陈昭再怎么嚣张跋扈，哪怕再不待见余欢水的父亲，也不能反骂回去啊。
他只能把手机离得耳朵远一点，静静地挨骂还不能回嘴，心中甭提多难受了。
余父骂了半天，说出了要求，对方找他要五万块钱，说是给余欢水同父异母素未平生的弟弟娶媳妇的彩礼钱。
余欢水对这个父亲很不待见，认为母亲死这么早有一半责任是因为这个男人。以前他爱喝酒，一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后来还带着另一个女人跑了，现在他老了，没钱了，那个女人把主意打到余欢水身上，逼着他这个当爹的来找余欢水要钱给她儿子娶媳妇。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电视剧里余欢水被甘虹、吕夫蒙和父亲搞得差点精神崩溃。
陈昭静静地听老头子把话讲完，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要不是后面余欢水回老家时，老家伙表现的还像个人，早喊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接下来的打算，陈昭打算去租个大房子。
他可不乐意像原剧当中的余欢水那样，住那套有用意大利伯爵灰大理石做背景墙的一居室。
要住就住大房子，好房子。
反正自己有了吕夫蒙还的二十万，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足够他折腾了。
干嘛还要委屈自己，他又不是真的有病。
那个栾冰然既然是某组织员工，必定像高小凤吸引高育良那样，经过专业培训的。
没有意大利伯爵灰大理石做背景墙，不妨碍她在别的领域发挥口才。
稍晚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叮铃铃……”
“喂～”
“喂，哪位？”
“换点舒服钱。”
“哦，是你们啊，我审核通过了？”陈昭满不在乎的回道。
“是的，你还卖吗？”
“废话，我都要死了，不卖等着烧成灰吗？”
于是对方告诉了陈昭时间，地点，让陈昭在哪儿等着。
挂了电话之后，陈昭微微一笑。
对于一个绝世武林高手来说，只要他走一遍，哪怕再幽深的地方，他也能再次找到。
嘿嘿……
第425章 得加钱
非法组织给的地址，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陈昭拎着一个包，打车来到那里，站在路旁耐心等候。
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停在他的面前。
一个胳膊上尽是纹身的壮汉从副驾驶位下来，拉开车门。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冲着陈昭招手。
没错，正是电视剧里那个老太太。
“上车。”
陈昭上车后，扫了一眼车里的情况。
前后座都是壮汉，坐他身旁的倒是那位老太太。
看得出来，对方十分讲究心理学。
前后的壮汉是为了威慑，警告他别耍花招。
身旁的老太太这是降低他的恐惧，让他乖乖听话。
“把你的手机，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这个袋子里。”老太太掏出一个袋子。
陈昭把东西都放进去，对方又扔给一个眼罩。
他看了对方一眼，对方说这是规矩，陈昭什么也没说就带上了。
不带眼罩，人家不开车，自己也拿不到钱。
车开动了。
虽然陈昭蒙着眼，确实也看不见东西。
但不代表他观察不到车辆和周围的情况。
他甚至能判断出车往哪里走，走了多远拐的弯，下一个拐弯路口又有多远。
车里的人都没说话，只有老太太一直拿着个小扇子给陈昭呼扇。
约摸走了半小时，陈昭估算出他们绕了不少远路，估计是担心后面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终于一声刹车响，面包车停下，陈昭被老太太扶下了车。
还是不让摘眼罩，就在老太太一声声，抬脚，左转，右转中，摸索着前进。
最后停步，坐下，眼罩被拿开，稍缓片刻，陈昭便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一个小四十平米的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抬头扫了一眼，周围都是摄像头。
一旁的壮汉让陈昭抬手，搜了一下身，什么也没发现。
刚坐下的陈昭，就看见老太太和那位壮汉，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屋外走。
陈昭看了看自己，没有被限制住，也懒得多问，就这样坐着。
片刻之后，屏幕出现人影，一个戴眼镜，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坐在屏幕里面，向陈昭打招呼：“你好。”
“你好。”
“你要卖器官？”
“来这里的，不都是卖器官的吗？”
“人体器官买卖，可是违法的啊？”
“我也不想做，可我需要钱啊。你们也需要器官。”
“卖谁的？”
“我的。”
“卖什么？”
“我得了胰腺癌，你觉得全身上下能卖什么？”
“你玩我呢？癌症患者的血液里，已经带了癌细泡，你这样把器官卖给别人，不等于谋杀吗？”
“我来之前，你们不是审核过了吗？你不知道我得了胰腺癌？再说了，不是得了重病想换点舒服钱，谁找你们啊？”
陈昭后背靠在椅子上，面色淡然。
“你一点也不像得了癌症的倒霉鬼啊？”
“在医生通知我家属告知之前，我也不信我得了癌症。不过我专门查过，似乎我还可以卖眼角膜，那上面没有血管。”
“那倒是，那是你身上唯一可以卖的东西。”
“唯一？别的我卖不了了？”
“没错。”
陈昭轻轻一拍椅子把手，问道：“多少钱？”
“三万。”
“你玩我啊？为了三万块我跑你这里来？买个狗还得五六万呢！得加钱！”
“五万！”
“十二万！”
“八万！不能再多了。”
陈昭歪歪头，看了看屏幕对面的人：“你说不能再多了？”
“是。”
“好，那就八万，不过我就要全款，不要给我玩什么先付一半的把戏。”
“那不行，我们的规定是先付定金，剩下的钱拿到眼角膜之后再给。”
“你少来这套！我没了眼角膜，差不多也该死了，我拿了钱也没地花，必须全给。”
“我怎么知道你拿了钱之后不跑路呢。”
“你们这么神秘的组织，肯定有不少预案，对付我还不简单？全款，少一分也不行。”
“那好吧。”对面叹了一口气。
于是老太太过来签合同，还拿来了八万块钱。
陈昭拿过钱数了数，满意的点点头：‘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挺讲信用，真的很专业。’
签完合同，拿钱进包，继续蒙着眼罩，坐着车出了这个地方，回到了一个多小时前等车的位置。
面包车呼啸而去，陈昭看了看满街路灯，嘴上笑了笑，打车回到新房子。
回到家里，陈昭取出一张早就买好的本市高清地图，放在地板上，伸手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时不时闭着眼睛，最终，手指定在一个位置。
定睛看了看，那是一个城中村。
陈昭又打开手机里的XX地图，找到那个位置，大致比较了一下，便定下来一个位置。
里面曲径通幽的，那个房间设备有那么齐全，一时半会他们也搬不走。
过两天自己就光顾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让自己寻找一下。
毕竟自己租住的大平层每个月一万多块钱呢，可不能少了钱。
第二天，陈昭拎着水果和茅台去了大壮的墓地，
陈昭不是余欢水，但是代替余欢水来见大壮却是应该的。
要不是陈昭附体，余欢水的精神距离崩塌也不过一步之遥，他被周围的人弄得遍体鳞伤，却无处倾诉。
老婆、岳父母、小舅子、父亲、朋友、徒弟、同事……
这些人要么压榨他，要么算计他，要么欺负他，他们每一个人如同耄耋一样，恨不得将余欢水的骨血吃干抹净。
也只有面对大壮的遗照，余欢水才没那么压力，才能将身上的压力一一倾诉。
但陈昭这次来，什么也没有说。
他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水果。
最后将酒一滴不剩的倒在墓碑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上午。
到了下午，陈昭去高档服装店买了一身行头，走的是休闲风。
晚上八点多，陈昭出现在宝莱纳酒吧。
时间还早，吧台和卡座没几个人，酒保忙着整理酒具，对面驻场乐队演奏着不知名的歌曲。
陈昭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柜台，坐到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
“来那瓶高年份的威士忌。酒水一比一，不加冰。”
陈昭指着酒架最上面的扁圆瓶说道。
酒保愣了一下，心说这哥们儿还挺识货。
当即转身把那瓶威士忌拿了下来。
其实威士忌不过是一种烈酒，喝法有很多，纯饮、滴水、加冰、甚至加可乐、绿茶。
哪怕是像牛嚼牡丹花一样狂饮导致很快头晕，那也无所谓。
只要喜欢，想怎么喝都行。
没那么多讲究。
一杯酒还没喝完，右边香风袭面，一个穿着白T恤的骨感女人挨着他坐下来：“是你请我喝一杯，还是我请你喝一杯？”
第426章 转弯，再转弯！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不错，但她不是栾冰然。
不过自己这么帅，吸引女人的注意力也是应该的。
反正来的都是客，陈昭便看向酒保，指指吧台。
可以啊，是个老手！
酒保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从吧台里面提出一个方杯，就要往里面夹了点冰块。
女人道：“加三块。”
陈昭也不多说，倒酒、碰杯，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口。
女人也跟着喝了一口酒。
陈昭随口问道：“看来你酒量不错啊，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种喝法？”
“当男人和工作都靠不住的时候，只能靠酒精了。”女人莞尔一笑，显然也是一个聊话题的高手。
“呦。看来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我特别喜欢听别人讲故事。”陈昭招呼酒保：“来杯气泡水。”
气泡水端了过来，女人十分满意陈昭的举措，便顺着话题说道：“我发现你这人有两个特别好的优点。”
“第一，是你没有问我星座，那真的是一个很烂的开场白。”
“第二呢？”
“第二，你至少表现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让人很想和你说话。”
陈昭轻轻吸了一口气，一个胳膊担在吧台上，看向女人，眼神当中带着深邃：“你知道为什么一段固定关系时间长了，男女双方会失去相互倾听的能力吗？”
女人右手握成粉拳，担在脸颊上，显得很有诱惑力，轻轻地摇摇头，眼神露出不解，表示不知道。
“这是自然法则的进化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会逐渐丧失听高音的能力，女人会逐渐丧失听低音的能力，也许是相互失去抵制，才有可能白头偕老……”
女人越听，双眼越迷离。
酒保在一旁越听，心里越钦佩。
明明是一个老实人的面相，泡妞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只怕再加把劲就能把这个女人带走了。
一杯酒喝完，陈昭看了看时间，眼睛扫过酒吧门口，回头看着女人双眼迷离的表情，说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来了。”
女人一怔，双目呆滞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前一刻还有说有笑，进展火热。
下一秒就说没兴趣。
这是耍人玩呢！
“抱歉啊，耽误你时间了。”
陈昭笑笑，冲酒保说道：“这位小姐刚才的消费算我账上。”
从你的酒瓶倒得酒，又是你要的气泡水，不算你账上，那算谁账上？
女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连酒保也都疑惑了，凑到他面前：“我说哥们，你这有点虎头蛇尾啊。”
陈昭笑了笑：“我只是喜欢急转弯而已。”
酒保看了一眼面带不爽回归卡座的女人：“你不会真的为了等女朋友吧。”
“我只是对她没兴趣而已。”
没兴趣你还聊得那么嗨？z
酒保笑了笑，继续拿着高棉布去擦拭高脚杯去了。
酒吧嘛，什么样的人都有，钓了鱼又扔了的，也不是不存在。
没什么奇怪的。
陈昭端着方杯，慢慢摇晃着，听了听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眼角按注意到门口进来一个人。
一个年轻女孩，穿红白格子长袖衬衣，全身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配饰。
进了酒吧，打量一眼环境，径直走过来往高脚凳一坐。
“来杯柠檬水。”
“谢谢。”
栾冰然接过杯子吸了几口，看看舞台上唱歌的女乐手，又看看周围一拳，视线转了一圈来到陈昭脸上。
陈昭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看她，而是淡然的注视着酒杯，倾听者清脆的声音，片刻之后才轻轻一抿。
这个动作很普遍，酒吧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做。
但不知为什么，似乎只有这个男人的动作最高贵，最优雅。
仿佛他不是坐在她面前品酒，而是坐在江南三月的桃花树下，身边花瓣环绕似的。。
栾冰然她满带好奇看了男人一会儿，觉得这人有些特别，于是往前凑了凑，主动搭讪道：“你信什么？”
陈昭说道：“我姓余。”
“我是说你信什么？”
“我什么都不信。”
“人不都得信点什么吗？比如信佛信道信神信鬼，信你老婆也行啊。”
陈昭喝了口酒，一脸淡然地道：“我离婚了。”
栾冰然说道：“对不起。”
陈昭挥挥手示意没关系：“你这个小姑娘真逗？上来就问别人信什么。”
“这可能是我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吧。”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哦，我是一个公益性质的临终关怀组织雇员，今天晚上在这条街发传单。”栾冰然说话的同时递给陈昭一张传单。
陈昭看着上面大写的“救赎”两字说道：“都临终了，还能被救赎。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你救赎救赎我？”
“怎么，你也临终了？”
“要不然我老婆干嘛和我离婚？我干嘛要跑这里来喝酒？”陈昭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完，指了指酒瓶：“这么一瓶酒，价值一千多，我干嘛要喝这么贵的酒？是因为医生让我放好心态，吃好喝好。”
“对不起。”
陈昭又挥了挥手，指着身前的传单说道：“这个你都发完了吗？”
栾冰然摇摇头：“才发到一半感觉口渴，进来喝点东西。”
发传单跑这条街上来，口渴就跑到酒吧里喝东西。
套路深着呢。
实话实说，在这种地盘需要临终关怀的，家境不菲。
也是临终关怀组织的目标。
你要是没钱，哪怕你再痛苦，连买一针杜冷丁的钱都没有，临终关怀组织也不会去关怀你的。
要不然，干嘛不把业务移到乡镇？
那里有更多的人想得到临终关怀。
陈昭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传单：“我帮你发传单吧，也算给自己找事做，省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栾冰然认真地想了想，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自己没损失。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看着陈昭和这个女孩说笑了几句，连一杯酒都没请人家喝，结果这个女孩就跟着陈昭往外走了。
啧啧，高手，真是高手啊！
这个女孩年轻貌美，确实比刚才抹着厚厚脂粉的女人更吸引男人。
换成酒保自己，也知道怎么选啊！
谁知道，陈昭前脚出去，后脚又进来了，还带着四个一看就知道很有感觉的女人。
咦？
酒保愕然了。
这是再一次转弯了？
第427章 魔鬼的声音
陈昭严格按照电视剧的内容，在发传单的时候被四个女人搭讪上，带到酒吧二楼，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新来的？”
“干吗呀？给姐姐们倒酒呀。”
“……”
陈昭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给身边的女人满上。
“星哥，你来得正好，哪儿找的小兄弟，在这唧唧歪歪一晚上了。”穿红衣的老女人看到鸭头带着几个小弟进来，一下子来了精神：“你说你一个陪酒的……”
陈昭站起来，抬手示意她闭嘴：“你们搞错了，我是帮人发传单的，不是陪酒的。”
“你，给我出来，咱们到旁边聊聊。”星哥朝外面偏偏头，语气不善。
陈昭没有说什么，在几个陪酒男的簇拥下离开酒吧，去了后门。
“哪来的业余夯货，来我的地盘抢生意，跟谁混的？”
星哥上来就像踹陈昭，哪知道脚刚抬起来，陈昭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哎呀！”
星哥鼻血长流，整个人飞出去一米远，重重摔倒在地。
身子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是脸肿了。
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脸要好看，这样才能吸引顾客的眼光。
结果这脸被打肿了，至少影响好几天生意。
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其他三个陪酒男见状大怒，一起蜂拥上前，结果一个个的刚抡起拳头，就听见“啪啪啪”三声脆响。
三个家伙分别被陈昭扇了一巴掌。
每个人都是横飞几米，脸面红肿，鼻血长流，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陈昭蹲在星哥面前，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对方头上，问道：“你的地盘？你的什么地盘？”
“老子给你说了我是发传单的，你是没长脑子啊还是没长耳朵啊？”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星哥嚎叫道。
他以一个美人鱼的姿势半坐在地上，鼻血、眼泪和红肿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变得难看至极，可更难看的却是他的心。
电视里余欢水给这四个人揍的不轻，鼻子破了眼睛青了，手机也给摔碎了，他当然要报复回来。
对于星哥来说。
人被打了到不算什么。
这一行难免有被人家老公逮住打。
但是这一次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几天干不了活。
别看女人与他喝酒的时候说他嘴甜，进行下一个节目的时候说他够男人。
可是这张脸要是毁了，那些女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陈昭拍着星哥的头，看了看其他几个哀嚎的人，心里很畅快。
他什么也没打，专门打的脸。
就是让这帮人毁毁容。
就算不考虑余欢水的遭遇，站在个人立场，陈昭也想好好收拾一下这几个人。
特么的干什么不好，要去做鸭，而且当鸭子都当的这么嚣张，以此行当为荣。
也太不要脸了！
不揍你们揍谁？
……
所以整整两个多小时，陈昭就这么用手掌拍打四个鸭子的脸，不断地输入些许内力。
内力会在脸上慢慢的爆开，让整张脸变肿变歪。
最多不超过一年，这四个鸭子就会变成四头猪。
到时候陪酒这一行肯定做不成了。
折腾了四个鸭子之后，陈昭很满意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看看时间，他便带了一身紧身服，离开了家里。
打车来到那座城中村附近，陈昭一路潜行，到了那座建筑的附近。
他换了一身黑衣服，然后戴上黑口罩，又戴上一副红外夜视仪，很轻松的潜了进去。
一个小时后，他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他在里面发现了三座保险柜，总共拿到了五十万人民币，以及三份账本。
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的交易数量、类型和交易金额。
陈昭略微翻了一遍，发现交易金额高达千万。
难怪保险柜里能放五十万。
他只要将这三个账本交到警方手里，这个组织便能顷刻间覆灭。
这五十八万的人民币，便彻底归他所有。
既为民除害，又劫富济贫，陈昭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大仁大义。
称一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毫不为过。
回到家里，陈昭满意的睡了一觉，直到天亮之后，被一个电话铃声吵醒。
是梁安妮打来的。
算了一下，这才过了两天，反派三人组就坐不住了。
她到了陈昭的房子，敲了半天门没人应，这才打了余欢水的电话。
知道余欢水的新地址之后，她便开车过来了。
“哎呀，余欢水你搬新家啦，老房子不住着挺好的吗？”
梁安妮轻摇着小蛮腰，在客厅里走动。
魏广生住着别墅，赵觉民住着大房子，她都待过，但她心里明白，那不是自己的房子。
所以看到陈昭搬进了这么大的房子，心态一下子不好了。
“要离婚了，那房子看着不舒服，干脆卖了，现租这个大房子住一段时间。”
陈昭回答。
“哎呀，你这房子真大啊，租金一定很贵吧？你负担得起吗？”梁安妮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昭坐在沙发上，也米想着给梁安妮倒茶，而是翘起了二郎腿，两手十指交叉，静静地看着梁安妮走动。
“哦对了。”梁安妮一个转身，点了点放在一旁的礼物：“我呢代表公司来看望你，给你带了点礼物，茶叶啊，点心啊，还有个皮带。”
“你来干什么？是想开除我，还是想让我辞职？”陈昭不接她的话，继续问道。
“哎呀，老余。”梁安妮伸手按在陈昭的手上：“你是公司的栋梁，公司怎么会开除你呢？我就是代表公司来慰问你，随便问你一个事儿。”
“等一下。”陈昭伸手止住了梁安妮。
“谢谢你的礼物，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他起身走到卧室，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纸袋，你不妨打开看看。
梁安妮怔了怔，接过牛皮袋来打开，却是一张张的照片。
赫然是成捆的线材，印着“宏强电缆”的包装纸堆在墙角，不远处是锈迹斑斑的加工设备和各种工具。
而在袋子里最里面，则是一截电缆，一看就是劣迹斑斑，而上面则挂着“宏强电缆”的牌子。
梁安妮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口里说不出话来：“老……老……老余。你……你……”
“我有这些，你觉得我需要偷听到什么，需要拿走你们什么东西吗？”
“你……你都……你都知道了？”梁安妮吓得连嘴唇都白了。
“我不仅知道你们在那里谈利润分成的事，我还知道其他你不知道的事情。”
“什……什么？”
“我有这些，我不需要U盘，那么你想想U盘在哪里？”
“U盘……”梁安妮也不是傻子，转念一想，立刻脸色一变：“收拾赵觉民！”
仔细想想，如果拿走U盘的人不是余欢水，嫌疑最大的人便是赵觉民了，毕竟对分成计划最不满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开始追你的是赵觉民，后来为了干这件事，你又和魏广生走在一起了，你们要谈利润分成，是因为魏广生担心总公司派人下来找他账目，这话你信么？”
“你是说？”
梁安妮脑子一下子乱了。
“三个人分账，哪有一个人拿钱拿得多。这是我这几天跟踪魏广生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一看？”
陈昭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照片，交给梁安妮。
赫然是魏广生和其他人对话的照片，而同框里面，竟有生产电缆的机械设备！
“姓魏的想甩开我们单开？”
梁安妮嘴角不由得抽搐了。
无论是赵觉民还是魏广生，她都付出过。
虽然被伤透了心，但是一心想着拿到足够的利益。
哪知道遇到的是两个大大的渣男！
一开始赵觉民为了利益出卖她，现在是魏广生为了更大的利益甩开她。
“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咱俩黑吃黑，坑老魏和老赵的钱……”陈昭的声音犹如魔鬼一般。
第428章 勤工俭学栾冰然
“什么？余欢水东西都留下了，但什么也没说，还把你轰出来了？”
办公室里，魏广生听了梁安妮的话，眉头紧皱。
东西收下了，说明余欢水心里有数，但什么也没说，还把人给轰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家伙有恃无恐啊。
极有可能掌握了那个U盘，心里完全不虚了。
“老魏，这事我可是受委屈了！我花了两小时时间化妆，穿最贵的衣服去见他，结果他完全不为所动，没说几句话就把我轰出来了！这个余欢水太过分了，他现在已经疯了！老魏，必须立刻开除他，处理他！”
梁安妮假戏真做，趁机摆脱了魏广生的手。
无论是魏广生还是赵觉民，都是栓上腰带不认账的混蛋男人，现在看到魏广生依旧认定是余欢水拿了他们的U盘，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却是鄙夷万分。
便在此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显示有新的短信接入。
魏广生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发件人是未知号码，内容是“U盘的内容我已复制”。
当梁安妮看到同样的短信的时候，非但脸色变了，而且心里把赵觉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王八蛋赵觉民，偷了老娘的U盘，还把老娘当猴耍。
前段时间是他们仨同时受到的短信，内容是“U盘在我手上”。
信息自然是赵觉民想办法弄得。本来那时候刚在电话里被余欢水骂了一阵，所以魏广生和梁安妮都料定是余欢水做的。
赵觉民倒是想洗清余欢水的嫌疑，但他不敢多说。
所以只能看着魏广生忐忑不安了好几天，最后只能劝说梁安妮上门打听消息。
现在梁安妮带回消息了，他们又收到短信了。
这说明余欢水根本看不上那点礼物。
那他看上的是什么？
魏广生立刻带着梁安妮去找赵觉民，然后赵觉民表示也收到那条短信了。
“既然U盘在余欢水手里，那他为什么不和安妮说清楚？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吗！”赵觉民想在话里话外暗示余欢水不是偷U盘的人。
但梁安妮顺坡下驴：“赵总，我记得这段时间余欢水一直不好好工作，听员工们说他整天坐在那里看什么高级代数，嘴里念叨着什么‘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魏广生一愣：“什么情况？”
赵觉民解释道：“哦，是这样，月初他有一次来晚了，求我不要罚他，并承诺这个月做到公司的销售之星，不然就收拾东西走人。”
魏广生又问：“时间到了吗？”
赵觉民说道：“这才过了半个月呢。”
“赶紧联系他，让他来公司。”
“为什么呀？”
“他不想和梁安妮谈，是因为这赌约是和你订的。”魏广生说道：“现在你去他家，把他请回公司来。”
赵觉民很郁闷，赵觉民很受伤。
他发短信给魏广生和安妮，不过是想给两人一点压力。
想敲诈魏广生和梁安妮的是他赵觉民，和余欢水有什么关系？
结果这个魏广生太不上道了，满脑子以为是余欢水干的好事。
还让我去请他回来。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愣着干吗？快出发啊。”魏广生催促道。
梁安妮在一旁冷眼旁观。
知道赵觉民弄巧成拙，不由得心中冷笑。
就在赵觉民开车去陈昭新家的时候，此时的陈昭打开一大平层的门。
吃饱睡足精神好的栾冰然小姐穿着粉红色卫衣出现在走廊里。
这当然是他在网上搜索到那个组织之后，点击的栾冰然。
“是你？”
看得出她挺意外的：“可是你脸怎么了？”
一个内功高手，想让自己的脸变得青肿些，实在是易如反掌。
陈昭擦了擦手上的近视镜镜片，拿起来戴在脸上：“昨天晚上因为帮你发传单跟人打了一架。”
“不是吧，发传单怎么能跟人打起来呢？”
“进来说吧。”陈昭把她让进房间。
“不是你说的吗？反正都快死了，要尝试活得坦然一些，他们骂我是连快要死人都骗的骗子，那我当然不爽了，就打起来了嘛。”
“抱歉啊。”栾冰然一脸歉意地道，看了一眼这栋大房子，不由得来了精神：“你这个房子挺大啊，这是我第二次进入这样大的房子了。”
“哦》那你第一次是？”陈昭随口问道。
“我以前在澳洲留学的时候在一个土豪家做保洁，他家就是这样的大平层，还有悬空游泳池呢。”
得！
这次的土豪家不是到处都是伯爵灰大理石，而是大平层，悬空游泳池了。
“哦，勤工俭学，不错啊。”
栾冰然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在开始前，我能喝点水吗？”
陈昭指指餐桌：“杯子里有常温的，想喝冷饮自己去厨房冰箱拿。”
栾冰然点点头，径直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的门蹭了下冷气，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一面拿出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走回客厅。
陈昭视若未见，而是将自己深深的陷在沙发上，看着栾冰然走过来坐下，喝了一口凉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他在网上填写的临终关怀申请表。
“你在网上填写的申请表，写的是胰腺癌，但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像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我们这么早介入吗？”
“我只是在靠意念扛着，崩塌只是一瞬间的事。”
“……”
“……”
“我们有一个项目，是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可以尽最大努力去帮你实现，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遗愿清单是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只能够帮你实现一些合理的，可行性强，并且不违背道德和法律的愿望。”
“其他事好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老婆听说我得了癌症，不但要和我离婚，还想霸占我的房产和他前男友一起住，我想去他家讲讲道理，你能陪我去吗？”
“啊？这个……不是很道德吧？”
“不，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和道德无关，如果我不去据理力争，等我死了房子岂不是归我这个所谓的前妻了，那我还怎么把房子捐献给你们组织？”
“啥？余先生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我在网上查询过，你们的组织是公益组织，是不收费的，那么必定有资金来源，我想除了社会赞助之外，应该就是临终者的遗产捐赠吧？”
“余先生您说的对。”
“所以为了正义也好，为了道德也好，为了经济也好，我觉得你们组织都应该支持我这一个要求。”
栾冰然神情愕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余先生，你说笑了。我看不如这样，今天呢，咱们先把你的遗愿记录下来，然后交给评估部门审核，他们会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做一些删减，之后咱们再聊更加具体的东西。”
“你这么说也不错，我有很多心愿，你给记下来吧。”
“好。”
栾冰然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录。
一段时间后，她的手臂酸了，眼神呆滞了。
各种讲座，各种考证，还有各种惊险刺激的活动。
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再说了，差不多一百多个，写得她手都酸了。
“余先生，要不先这些吧，等你想起来我们再加？”
陈昭说道：“大概是从小到大太规矩了，结婚之后又有老婆孩子，有太多的事想去做，但压根就没机会去做，现在快要死了，老婆也要离婚了，那我还顾忌什么。”
栾冰然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所以这正是临终关怀组织存在的意义，如果一个人临死前都没感受过世界对他的爱，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那你感受过来自世界的爱吗？”
栾冰然认真地想了想：“昨天晚上你的帮助算吗？”
“你是说发传单？”
“对呀。”
“你感受的这份爱，是以我被打的鼻青脸肿为代价的。”
“对不起啊。”
就在此时，“铛铛。”很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来。
第429章 凭什么啊！
赵觉民看着年轻漂亮的栾冰然消失在电梯里，忍不住对陈昭道：“行啊，你老余还老牛吃嫩草啊！”
陈昭斜眼看着他，淡淡的道：“你就这么来的啊？”
“啊？那我还怎么来？”赵觉民疑惑道。
“梁安妮来的时候，可是大包小包，你呢？”
“嘿！我说余欢水，你……”赵觉民勃然大怒，正准备说些痛斥他的话，就见陈昭冷笑一声，挥手把房门关了。
赵觉民就这样被晾在外面。
“余欢水你这个王八蛋！等这件事结束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赵觉民心中大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老余啊，你开门啊，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躁了。”
“老余啊，我这不是盛情邀请你回去吗！”
“是魏总要求我登门，请你回去上班的。”
“哎呀，老唐的地铁那个项目，我一直帮你跟进呢，第一批项目合同都谈妥了，就等你回去签字了。”
“你放心，合同一签，提成和奖金立马到位，绝不拖欠！”
“老余啊，你看我好歹是你的领导，这么多年也没怎么难为过你吧？你就开开门吧。”
赵觉民心中愤恨，嘴里却不得不说这软话。
昨天梁安妮登门了，礼物收下了，人却轰走了。
看来只有赵觉民亲自去请，这小子才会回到公司上班。
总不能让老魏这个分公司总经理上门吧。
那要是一点谈崩了，可就没有缓和余地了。
U盘明明在自己手上，赵觉民很清楚余欢水是在诈他们，可这事不能说呀，好嘛，梁安妮算是吃了一个闭门羹，魏广生要他登门赔礼道歉把人接回公司上班不过分吧？他能拒绝吗？显然不能。
所以他不得不在陈昭门前苦口婆心想，装孙子一般甜言蜜语的说。
一直说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了，几乎要绷不住要爆发，准备回去摊牌的时候，陈昭打开门了。
“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就跟你回公司吧。”陈昭懒懒的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余，跟我来，我开车载你，”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于是就这样，赵觉民开车，载着陈昭来到了公司。
赵觉民停车的功夫，陈昭自个坐着电梯来到公司，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晃晃悠悠的来到自己的座前，看着那本高级代数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便满意的点点头。
他好几天没来上班，甫一上班就那么摆造型，任谁看到都觉得奇怪。
业绩之星吴安同更是忍不住重新走了过来：“师父，你今天终于舍得上班了，还穿的那么精神，怎么着，要出台啊！”
陈昭抬头看了吴安同一眼，微微一笑：“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爱要，这不适合师父你老人家开玩笑吗？怎么着，几天没来上班，找到好去处了？”
“没有啊。”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师父，你这要走了，我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呢。”
“不过今天看到你的这么精神的样子，觉得陪酒也不错。
“哈哈……”
不安分的笑容在四周响起来了。
“老吴这么做，有点过了吧。”
“过什么过？上次被突然袭击暴打，老吴憋了一肚子火呢。”
“他不怕余欢水再次发疯揍他。”
“我听说老吴这几天报了拳击班，指不定谁打谁呢。”
“那岂不是一会要大打出手，要不要去找经理汇报下？”
“你操那心干什么？这老余是马上要走的窝囊废，吴安同要痛打落水狗，你还想让经理阻止。你是想得罪老吴啊。”
附近同事开始小声交谈，余欢水的老婆不要他的事情是吴安同传的，还说他脑子缺根筋，余欢水反过来揭吴安同的短，俩人从那时起就撕破了脸，现在余欢水来公司办离职，吴安同当然不会放过羞辱他的机会。
“师父，你桌上的东西都在，没丢东西吧？”
吴安同当然有理由痛打落水狗，余欢水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已经放在他办公桌上好几个月的业绩之星证书上，那就别怪他不顾师徒之情。
瞧他这个衰样，生活生活一团糟，婚姻婚姻失败，业绩业绩垫底，人生活成这样，还不自量力跟他叫板，每次公司里的人议论余欢水时都会把他捎带上，这个窝囊废快成他甩不掉的包袱了。
只有余欢水离开公司，他才能告别不堪回首的过去。
陈昭瞥了一眼自己的桌子：“我上面就这么点东西，能有啥可丢的？”
“啊哈，那师父，你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吧，这就要走了，要不要我做东，给你张罗一下，搞个践行宴。”
“我还没把你的业绩之星的牌子拿过来，哪里舍得走。”陈昭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个牌子：“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把牌子拿过来让我放两天吗？现在拿过来吧。”
“余欢水，你别给脸不要脸！”
吴安同大怒，忍不住怒火上升，冷言呵斥。
陈昭伸手将吴安同推了一个趔趔趄趄：“我打赌你马上就得给我道歉。”
“给你道歉？你踏马的算个锤子！”吴安同也急了眼，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吴安同，道歉！”
一声厉声呵斥传来，赵觉民出现在办公区，指着吴安同怒道。
“经理……”
吴安同又是茫然又是委屈，业绩挑战赛是赵觉民和余欢水约好的，嘱咐他不要帮余欢水提升业绩的人也是赵觉民，他搞余欢水有打击报复的成分在里面，也有为经理分忧的成分在里面，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成了他的错？
这不公平！
赵觉民说道：“经什么理，道歉，我让你道歉！”
吴安同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望陈昭说道：“对不起。”
……
半个小时后，魏广生和陈昭走出办公室，重新来到工作区。
“咳。”魏广生咳嗽一下，冲职员们说道：“余欢水是咱们公司的老员工了，这些年来为公司发展鞠躬尽瘁，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已经征得总公司的同意，现在正式任命余欢水为公司销售部经理，大家热烈欢迎。”
“什么？”
众员工一阵愕然。
吴安同更是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这刚对余欢水冷嘲热讽的，回头被领导逼着道歉不说，这转眼间就爬上管理岗位，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啪啪啪……”魏广生带头鼓掌。
梁安妮也笑着鼓掌。
员工们的面面相觑也不过持续了片刻，看着连公司老总都带头了，大家当然得一起鼓掌了。
哗~
一阵热烈的掌声立即响起来，吴安同更是夸张的双臂猛挥，生怕新任领导心生不爽。
唯独赵觉民一脸便秘的模样。
明明U盘在他手里，好处却让余欢水占去了，太憋屈了。
梁安妮扫过赵觉民的脸，心中畅快之极。
第430章 见义勇为余欢水
销售部经理这个位置，陈昭是信手拈来，当天的工作便上了轨道。
魏广生看他这么快便投入工作之中，心中便放下心来。
只要对方肯接受自己的条件，那就好说话了。
陈昭正在处理一批资料，忽然手机一声轻响，微信提示有消息接入。
甘虹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他跟余晨的亲子鉴定报告。
结果显示在他们是亲生父子的概率为99.99%。
算算时间，甘虹已经带着余晨走了十来天了，他总算把这份报告发过来了。
估计也是心里盘算了许久，才发给他。
为的是让他心软。
然后下一步谈判的时候能把房子转到余晨名下。
这不得不说甘虹用心良苦。
可对于陈昭来说，他根本不在乎。
不错，余晨是余欢水的孩子，可同时也是甘虹的孩子。
从常理来说，孩子在他妈妈那里，比在爸爸那里受到的照顾更细致。
所以，一般情况下，孩子在妈妈那里合适。
那么怎么能让孩子在妈妈那里，还能让甘虹真心照顾他呢？
那就是好好地吊着她，自己表现出爱孩子的样子，这样甘虹就会觉得余晨是余欢水的软肋。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喂你好，是余晨爸爸老余吗？我是子铭妈妈李倩。”
“哦，李倩你好。”
“前几天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结果是你买的单，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子茗和余晨是好朋友，吃饭我付账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这样，今天我多做了几个菜，结果子茗他爸想孩子了，把他接走了之后才给我打电话，我看着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又想着上次是你付的账，要不今天我请你尝一尝我的手艺。”李倩说的四平八稳，但陈昭却隐隐的听出了一些鼻音。
这是呼吸略为急促，心跳略快，面色发红的特征。
李倩为什么脸色发红？
陈昭笑了。
“好啊，那就打扰你了，要不我一会儿去接你？”
“好啊！”
于是下班的时候，员工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女人开着一辆大奔来接没车的余欢水余经理。
看他俩互动的样子，真像一对情侣。
赵觉民更是惊讶了。
都说余欢水是老实人，没想到还没和老婆离婚呢，就已经有目标了。
要么是长相干净的小姑娘，要么是盛装打扮的少妇。
这余欢水的本事，真不简单啊。
陈昭是经历丰富的人，随便几句就是一流的好段子，逗得李倩笑的前俯后仰。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饭后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顺理成章的滚了床单。
直到天色微明，鸟声徐徐，陈昭才徐徐醒来。
他动了动，旁边的李倩也闭着眼睛，但已经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眼，而是静静地抱着陈昭。
整个人和八爪鱼似的。
于是陈昭的火又被撩起来了。
正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李倩却挡住了他。
“不嘛，人家昨晚很累的。”
“都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不应该啊。”
“讨厌……”李倩脸红了，轻轻地捶了陈昭一拳：“还不是被你弄得。”
想到昨夜余欢水的狂野，再想想他往日的稳重，李倩不由得痴了。
老实说，就凭余欢水平日的稳重和昨夜的疯狂，甘虹就不应该和他离婚。
夫妻之间过日子，追求的不就是平静的生活与夜里的疯狂吗？
……
吃过早餐，离开李倩家的别墅，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以后的事。
反正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在一起做什么事别人也管不着。
等等，陈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和甘虹离婚。
对，是得找个时间和甘虹去民政局取离婚证了。
在此之前，不能让甘家人好过。
电视剧里面，甘家人对余欢水那是百般看不顺眼，甘虹的弟弟甘猛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余欢水，甘父甘母视若不见。
这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把他们家狠狠地收拾一顿，给余欢水出这口气，陈昭念头不通达。
他是骑着共享单车去公司的。
一路上优哉游哉的。
刚走到南浦路，陈昭下意识的走的更慢了。
因为他印象中，徐大炮徐二炮事件，就是在这个位置发生的。
他这段时间，一有时间便来到这里，希望能尽快刷完徐大炮副本。
然后陈昭注意到左前方杨柳树后闪出一道人影，那人穿了一件白色外套，下面是青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最重要的是骑着一辆山地车，慢慢悠悠在自行车道上溜达。
后面一辆金杯面包车疯狂按着滴滴声。
这年轻人眉头皱起来，将山地自行车横在路上，拦住了面包车，叫道：“这是自行车道，你面包车就不该走这条道，下来下来，咱们论论理。”
驾驶座上的歹徒黑子下了车，直接夺下年轻人的手机，咬牙切齿的叫道：‘打电话是吧，打电话是吧！’
“你抢我手机？还有没有王法？”
“有王法？我还打你呢！”
争吵声中，瘸着腿的壮汉徐二炮走下车来，几步冲过去，直接将年轻人按倒在地，砰砰砰几拳，直接将年轻人打的皮开肉绽。
围观者有的在拍照，有的在议论，也有人拿起手机，似乎是在报警。
当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把徐二炮丢进花池的山地车砸在金杯车车头，后车厢的门开了，满身杀气的徐大炮由里面出来，走到和黑子厮打的年轻人身边一刀捅过去。
但是一刀刚抵在年轻人的腰上，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陈昭一只手拦住了徐大炮的右手。
“滚蛋！”徐大炮扫了一眼陈昭，淡然说道。
“当街行凶，要坐牢的。”陈昭语气平淡，似乎是个愣头青。
“找死！”徐大炮用力甩脱抓着臂弯的手，对准陈昭的肚子一刀捅过去，陈昭退了两步，手臂似乎碰到了年轻人的手臂。
那年轻人一个趔趄，直接撞在徐大炮胳膊上。
徐大炮手臂一抖，那刀不由得落在地上。
这时年轻人才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匕首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快报警。”
一边喊一边后退。
陈昭却“惊慌失措”的站着不动。
徐大炮看了陈昭一眼，从容淡定的捡起了匕首，然后又向陈昭捅去。
“啊！”陈昭“吓”得一声大叫。
谁也不知道，他得叫声含有内力。
徐大炮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啷！
匕首掉在地上，徐大炮一头栽了下去。
徐二炮一看大哥晕了，赶紧冲过去捡地上的匕首。
等到对方的手握住刀柄方才“醒悟”过来，连退两步，一下子退到自己的共享单车上，似乎急了眼，猛地将共享单车向徐二炮推去。
徐二炮刀还没捅到陈昭身上，共享单车一下子把他撞到了，而陈昭也在大吼大叫中向前推搡，趁机抓住徐二炮的手腕一拉一扯，那把匕首便在徐二炮的手里捅进了徐二炮的脖子。
徐二炮顿时血流如注。
陈昭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看了一眼满脸鲜血的徐二炮，身子一软，再一次“吓得”尖叫起来，不由得坐倒在地。
这时后面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爬起来扭头就跑。
围观群众怔怔地看着越跑越远，迅速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身影。
他跑什么呀？
第431章 大闹甘家
陈昭为什么跑？
因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啊！
循规蹈矩，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忽然经历了这么一个大场面，一个壮汉倒在地上，另一个壮汉脖子上血如泉涌，他一个小市民能不害怕吗？
在那些围观者看来自己的形象应该符合一个被死亡威胁逼到疯狂的普通人的表现吧。
一旦这事上了新闻，被有关部门立为典型，一定很满意他在其中表现的懦弱胆小的样子。
只有这样的普通人，才能成为“英雄典型”吧！
到了下午下班，陈昭把赵觉民的车借了过来，开着车去了甘虹家。
当然，他什么也没买。
这是一家吸干了余欢水的血，却依旧嘲讽他，欺凌他的家庭，每个人都是王八蛋。
他们不配余欢水的东西。
叮咚~
铃声过后门从里面打开，甘虹的弟妹，也就是余晨的舅妈孙梦佳走出来。
“余欢水，你来干什么？”
她站在台阶上，盛气凌人看着陈昭，一脸的不屑和看不起。
“我来看看余晨。”陈昭的语气很平淡。
要说这孙梦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她老公甘猛是臭味相投，
电视剧里面，余欢水被公司惩罚，只能把身上的零钱买了两瓶标签都是英文的红酒和两盒贴牌月饼，去甘红家过中秋节。
按理说，一家人中秋节吃个团圆饭，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和亲情，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酒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余欢水又不是什么有钱人。
结果呢，甘虹的弟弟喝着余欢水拿来的酒感觉不对味，立刻一脸不屑，冷嘲热讽的样子，他媳妇孙梦佳也让小孩子用手机扫码查看红酒售价来给余欢水难堪，
这两口子都不是什么东西，果然是一个被窝的沆瀣夫妻。
此外还有，孙梦佳当着余欢水的面一把夺过余晨手里的玩具，大声对外甥说“抢什么抢，自己家没有啊”，令余欢水坐卧难安。
当然，这一切都是余欢水自找的。
谁让他自我放逐了十年，懦弱了十年，伏低做小了十年？
任谁这么委曲求全了十年，他周围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看不上他。
但现在陈昭来了，他就不会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所以陈昭说完之后，直接上前，一肩膀顶开孙梦佳，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你……”
孙梦佳揉着酸疼的肩膀，咬牙切齿看着陈昭的背影，心说你敢撞我，以后别怪我弄你生的那个小兔崽子。。
看到陈昭走进房间，餐桌对面所有人的脸都拉了下来。
甘虹的父亲扳着脸一声不吭，甘虹的母亲冷冷地打量他，尤其是看着他两手空空的样子，脸上更是充满了厌恶。
那天夜里甘虹是淋着雨回来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手掌印，她告诉他们余欢水打了她，于是一气之下带着孩子过来这边。
那个没有能耐的窝囊废余欢水竟然敢打他们的女儿！真是长能耐了啊！
余晨回头叫了一声“爸爸”，旁边甘虹噌的一下站起来：“余欢水，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只是把亲子鉴定报告发了过去，这余欢水就腆着张热脸凑过来，极大地满足了她的报复欲。
余晨一直都是余欢水的软肋，甘虹一定会好好地拿捏余欢水！
一定会！。
“余晨也是我儿子，那我当然把他带回去，怎么着，你想拦着不成？”
陈昭是不想带余晨的，因为太麻烦啊，他的任务是恣意人生，换个活法，这次打着余晨的旗号上门来，其实是专门来闹事的。
现在为了余晨闹上门有两个原因。第一，第二，今天来甘家，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一家人，满足陈昭的念头通达，这是应有之举。
因为再不来的话，余欢水成了城市英雄，被各种眼睛盯着，有的事可以说，但是再做就不合适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故意表现的在乎余晨，在这一点上越像余欢水，甘虹就会抓余晨越紧，找保姆照顾孩子他不放心，给亲妈照顾肯定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不用给钱，多好啊！
甘虹有恃无恐地道：“你问问他，他跟你走吗？”
陈昭冷哼一声，眼睛扫过甘家一家人。
嫌弃，不屑，敌意，轻蔑，愤怒，怨恨……基本上负面感情都有。
想想，原剧当中，甘猛当着甘虹的面喊余晨是“小兔崽子”，中秋节的时候对余欢水是冷嘲热讽，当余欢水质问甘猛为什么叫余晨小兔崽子时，这家伙回了句什么------余欢水你今天有点意思啊，你是不是欠收拾啊？
甘父甘母，全都视若无睹。
甘虹也静静的看着余欢水陷入尴尬境地，没有一点要维护自己丈夫的样子，反而表现的像个受害者一样。
这都是什么一家人啊！
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了。
于是有了在楼下花园摊牌的一幕，千错万错都是余欢水的错，她是因为不停地受到谎言伤害，不得不做出离婚的选择。
余欢水呢？认为自己一手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他内疚，他自责，他懊恼，那么在离婚的时候，为了余晨，也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一定会把房子和车子留给甘虹。
这个女人用她的手段和心机，把一切导致二人婚姻破裂的原罪都推到了余欢水头上，并且占据了财产分配主动权，就算闹到法庭上，考虑到这些因素，法官也会倾向她的利益主张。
陈朝霞将蛋糕这里，心中的火焰愈加强烈，冷笑道：“甘虹，我本来以为你发给我余晨的亲子鉴定报告，说明你之前没放错，是个人。没想到你现在还这么不要脸啊！余晨在你家待了这么长时间，被你洗脑了，他肯定不会说跟我走，要不说我以前没看透你呢！你真是一个混蛋婊子啊，想想也是，甘猛这个狗杂种张嘴闭嘴喊余晨‘小兔崽子’，你们全家一个屁都没有，看来你全家都是婊子，都是贱人啊！”
“余欢水！”甘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甘母指着他说道：“余欢水，你个王八蛋说什么？
陈昭扫了两个老家伙一眼，冷笑道：“我说你们是贱人，你们一家人都是下三滥的贱人！”
“你个王八蛋骂谁呢？”孙梦佳离得他最近，冲上去就要顶陈昭。
结果被陈昭一脚踹飞，直接撞到墙上，哀嚎不已。
“平日里没少欺负余晨吧，这是利息！”
甘猛看到孙梦佳被踹，当即急眼了，冲上来就是一拳。
余欢水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孬种，平日里被他任意蹂躏，嘲讽，现在竟然敢打他媳妇，真是反了天了！
陈昭一把拨开他的拳头，顺手抓住甘猛的脖颈，冲着吃饭的餐桌就砸了下去。
嘭！
整个餐桌上的东西全部跳了起来，菜汤洒了一地。
甘猛惨叫一声，脑门上殷红一片，整个人直接滑落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
陈昭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甘猛踹到了桌子底下。
陈昭满意的拍拍手，冷笑道：“就这点本事，我还以为你挺能的。”
孙梦佳吓傻了，小胖墩吓哭了。
甘虹也傻了。
这余欢水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一言不合就出手，还那么干脆利索。
敢在岳父家动手，直接打破了小舅子的脑门。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余欢水，我跟你拼了。”
甘母当即怒了，什么也不管，扑过来跟陈昭撕扯，被他一把推倒在墙角，在哪里嗬嗬粗喘，一副快要死了的架势。
“余欢水，你个畜生！！”甘父也是气得怒发冲冠。
这个余欢水简直太混蛋了！
踹弟妹，砸小舅子，现在还把岳母打倒在地，这简直是反了天了！
陈昭一手指向甘父：“老东西，你再骂我一句，我就打你一巴掌！不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抽的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姓余！”
陈昭语气平静得很，可是却杀气腾腾。
一时间，甘父不敢吱声了，甘母不敢装死了，甘猛依旧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动弹，孙梦佳这抱住儿子，捂住了他的嘴巴，索索发抖。
看到这一幕，陈昭又看了一脸惊愕的甘虹，心里很爽！
第432章 舒服了
“现在，我很爽！”陈昭坐了下来，一脚踹了桌子底下的甘猛，把一百五六十斤的甘猛直接踹出餐桌，滑行几米远。
陈昭指着甘虹，冷笑道：“十年前，我一个人住的房子比甘家四口人都大，我一个月挣的钱能抵你这婊子半年工资，和你这个婊子结婚后我不行了，而你甘家时来运转，老东西升官了，甘猛也跟着狗仗人势，对我耀武扬威，敢指着余晨说他是小兔崽子，好得很啊！”
“当初你们甘家要卖这套别墅，首付不够，我掏了十万。甘猛这孙子结婚要彩礼，我掏了五万，老东西为了升官给领导送礼，是我掏的钱。对了，还有甘猛买车，也是我拿出了两万块。”
“这些年为了你们甘家，老子是当牛当妈，没想到这才十年，甘虹你哥婊子就敢出轨，甘猛你这孙子敢对我指手画脚，冷嘲热讽。动不动来句‘余欢水你今天有意思啊，是不是欠抽啊’来损我，老实说，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说着，陈昭打开手机，将甘虹出轨的证据投屏到电视上。
画面里的甘虹撑着一把伞步入大雨中，上了一辆本田crv的副驾驶，镜头一闪，是一男一女在车里拥抱的景象，紧随而来的是第二段录音。
“喂！”
“什么事？”
“你干什么呢？”
“你管我干什么呢？”
“你干什么呢？”
“你……我在上班啊，怎么了？”
“好，我有事，你早点下班接儿子。”
通话中断，视频也来到末尾。
且不说甘虹面色苍白，甘父和甘母也是脸色暗淡。
不错，甘家人是瞧不起余欢水，总觉得他窝囊孬种没用，也盼着俩人早点离婚。
可再怎么期盼，也不愿意是以甘虹这么丢人的方式离婚啊。
甘父好歹也是体制内的领导，最注意的就是形象问题。
这事要是传出去，单位里面肯定会对他指指点点。
甘父的老脸直接掉地面上了。
“余欢水，你等着瞧！”甘虹恼羞成怒。
万万没想到，她出轨的一幕被余欢水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连她和前男友在车里亲热的场景都拍下来了，甚至还录了音。
“等着瞧是吧！”陈昭一脚踢翻餐桌。
餐桌上的饭菜一股脑全洒在甘父甘母身上了。
“你要是有种，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我在你们家闹腾，还打了人，起码得拘留半个月，说不定还得赔礼道歉加罚款。这么好的事你们一定很开心吧，婊子，快点打啊，我等不及进班房了，我十分支持法律对我这种行为做出严厉的制裁。”
听着陈昭冷笑不已的话，甘家人再次沉默了。
报警抓余欢水简单，但是接下来的后续就不是他们控制的了。
老实人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怕半个月以后，铺天盖地的网暴，会把甘家人彻底淹没。
毕竟是甘虹出轨在先，带走人家的儿子不让父子俩见面。
把老实人逼急了上门大闹，要回以前的欠债。
结果双方大打出手，一向老实巴交的余欢水把媳妇家全家都给打了。
这么劲爆的新闻，一定会在甘父、甘猛和甘虹所在的单位大肆传播。
甘家人彻底没脸了。
“啧啧，都傻了，都呆了，连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都做不到了。”陈昭冷笑着，从怀里掏出离婚协议书，以及一张欠条。
“婊子，过来把字签了，还有你这个老东西，过来把这个欠条也给我签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甘家欠我这么多钱，我只要一个整数十七万，加上利息，凑个二十万整数，签上字，给你甘家十天时间还钱，还不上钱，你们就等着吧！”
陈昭语气淡然，但态度却带着不容置疑。
甘父深吸一口气，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杯盘狼藉，咬着牙说道：“好，我们签！”
能不签吗？
这老实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旦这事传出去，他们甘家人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
“余晨是我的，你不能带走他。”
“只要没人喊他小兔崽子，我今天可以不带走他，但是今天你先把离婚协议签了。”
甘虹能怎么办？
只能咬着牙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同时也明白，那套房子没希望了。
陈昭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甘父：“老东西，这个欠条你给我签了。记住，十天内还钱！”
甘父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却毫无办法。
只得硬着头皮签了。
陈昭将离婚协议书和欠条收了起来，满意的看着一屋子的狼狈，心里十分舒畅，当即站起身来，看向甘虹：“婊子，明天上午九点，去民政局签字离婚，等把字一签，你就可以和你的前男友双宿双飞了。”
“不过可喜的是，你甭想用我余家的房子养你的野男人了！”
说着，陈昭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
他心里十分畅快的，但心里也明白，余欢水这十来年过的什么日子啊，简直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相比之下，甘家今天的遭遇简直是天堂。
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李倩的电话，陈昭便改了一个方向，在李倩家的别墅里疯狂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陈昭刚从民政局回来，有人来闹了。
原来是余欢水他爸来了。
这老爸不是个东西，年轻的时候天天喝酒，对余欢水的妈妈又打又骂，害的余母早早就去世了。
如今老了，胳膊腿都没年轻时候的硬朗了，找了一个老伴也不敢发脾气，只能一天一天的装孙子，反倒对自己的亲儿子使劲折腾。
现在新老伴的儿子要结婚，人家自然要逼迫余父折腾余欢水，张口就要五万元钱。
面对这样的事情，陈昭当然不会给老头儿好脸色看。
他明白的说，钱我有的是，但是不会给你，给了和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什么，你有高血压？
那真是太好了！气死你我给你摔盆就是了。
至于你告我不孝顺？
那也无妨！
现在我婚也离了，癌症也得了，没几天活头了，保不齐走在你前面，我还怕法律制裁？
这番话一说，余父蔫了，说话的语气立马软了。
陈昭给了他两千元钱当生活费，把他送到火车站：“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回去之后，要是你后老伴再逼迫你，那你就来城里住，只要你不折腾，我这里有你一口吃的。”
按理说，余父的性子很讨人嫌，真要是和陈昭一起生活，只怕陈昭一天也过不下去。
再说了，他在现实中有个亲爹，用不着在副本世界给自己找个爹。
但是没关系，他不是余欢水，和余父没有真正的父子情，所以有一千种办法折腾这个老头儿。
打发走了余父，陈昭回到了公司。
第433章 警察来了
送走余父的第二天，梁安妮给陈昭打来电话，告诉他既阻碍昨天晚上，魏广生、赵觉民和她梁安妮在假电缆作坊碰面了，在赵觉民的怂恿下，魏广生打算跟他摊牌。
“摊牌！呵呵，好啊，那就摊牌。”
陈昭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赵觉民打来电话，要他立刻到公司魏总办公室，于是半个小时后，陈昭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梁安妮坐在窗户前面的椅子上看外面的风景，魏广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沉思，赵觉民本来站在书架前面装模作样翻阅书籍，看到陈昭径直走到魏广生对面的椅子坐下，过去把门轻轻锁上。
“哎呀，老余啊，你成为公司销售部经理有一阵子了吧，对我的各项安排还满意吗？”
陈昭扭头看了一眼梁安妮和赵觉民，面无表情说道：“咱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咱们就直接说吧！”
魏广生点了点桌子：“你要业绩，业绩给你了。你要职位，职位给你了，余欢水，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我要的东西呢？”
“我是公司老员工，早在两年前我就该做这个位置，结果你给了你的心腹小李。还有这业绩，也算是补偿我的，你老魏拿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来换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有点慷他人之慨啊！”
魏广生说道：“师是不是慷他人之慨，各说各有理……但起码我做了一些事，而你么久了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陈昭说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呵呵。”魏广生从椅子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面：“我一直认为跟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诚实守信，你的想法呢，我差不多也已经知道了，不过在做交易前，我必须确定东西在你手上，而且你没有外传。”
“我怎么知道贸然拿出东西，你们会不会把它抢走。”
“你不是发消息给我们说已经备份过u盘里的内容了吗？”
“啊，对啊，备份过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时赵觉民放下书走过来，坐到陈昭对面的椅子上：“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诈我们，u盘根本没在他手上，余欢水，你可真行，骗官骗钱，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坏的家伙。”
魏广生道：“老余，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
“那就怎样？”
“呵呵……”
赵觉民看着陈昭的侧脸，心中冷笑不止。
他当然知道余欢水拿不出U盘来。
因为U盘在他赵觉民手里。
余欢水啊余欢水，我看你这次怎么过这一关。
陈昭当然知道是赵觉民在背地搞小动作，因为只有U盘的持有者才会有恃无恐的怂恿大家逼着余欢水拿出U盘。
所以陈昭冲魏广生笑了笑，从怀里取出几份东西。
当然是那些照片和电缆。
只是一瞬间，赵觉民的脸色变了。
本来还残留的幸灾乐祸，瞬间被慌张代替，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余欢水什么时候去的厂子？
他是怎么知道那个位置的？
他怎么会进去，还拍了照片？
陈昭笑了笑，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层层包裹，露出了一小块肉。
那块肉还保持着新鲜。
“这是什么？”赵觉民咽了一口唾沫，皱眉问道。
“狗肉，一只大狼狗身上的肉。”
“什么？”赵觉民脸色大变，不由得想了赵悟民那天晚上的电话。
瞬间制服保安，打晕狼狗，然后压着赵悟民去了几万元钱。
这还是一个有预谋的过路大盗。
“那天晚上的强盗，是你？”赵觉民吃惊地喊道。
“什么强盗？说话真难听。”陈昭摆摆手，不屑的说道。
魏广生看向赵觉民，眼睛里除了质问还有怒火。
要知道工厂那一摊是赵觉民管理的，现在余欢水不仅拿走了U盘，还潜入厂子拍了照片，还有物证。
更何况听赵觉民的语气，似乎这件事发生很久了。
除了这么大篓子，赵觉民居然还敢对余欢水这么跋扈！
这里面最大的责任，应该就是赵觉民的！
“这……这……”
赵觉民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个余欢水，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是一直诈骗魏广生吗？还拿到了销售部经理的职位！
以至于赵觉民暗地里嘲讽魏广生是个蠢货。
可为什么？
余欢水竟然真的有证据！
他的逼迫使得余欢水图穷匕见，真的将起了军。
魏广生和梁安妮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一定把责任都推到他赵觉民身上。
搞了半天，好不容易怂恿魏广生和余欢水摊牌。
自己好欣赏一下这几个蠢货的表演。
哪里想到最后，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等等……
赵觉民正想着，忽然脑门出了一头汗。
这个余欢水，能瞬间打晕保安和大狼狗，武力值不是一般的强啊！
现在打是打不过，证据又在对手身上。
那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时梁安妮走过来佯装敌对：“余欢水，我们追问的是U盘，不是这些东西。”
陈昭说道：“U盘啊，我放的位置很安全，保管的人也很安全，就算你们给我玩阴的，我也能绝地反杀。”
赵觉民不说话了。
甚至有点绝望。
还玩阴的？
你余欢水就是最大的阴人，武力值爆表的家伙，谁敢和你玩阴的？
魏广生倒是没怎么恼怒。
对方有U盘心里不踏实，再跑到厂子里面找物证，也算正常。
拿着电缆看了看：“你想要多少钱？”
陈昭没有接他话茬，而是说道：“我在哪个厂子待得时间比较长，根据我的判断，按照这段时间你们的出货量计算，毛利润应该有四五千万，就算去掉送礼、行贿、维护客户关系及其他损耗，到手的钱至少也在三千万左右，我说的没错吧？”
魏广生面色如常，嘴角带笑：“哈哈哈，老余啊，没想到你算的很准嘛！”
“没办法，我都当上销售部经理了，这要是算不出来去，岂不是不务正业。”
你这个销售部经理也是我推上去的！
魏广生心中呐喊。
“好吧，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老余，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陈昭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我查阅过不少资料，嘉南日报的法制版我翻了一个遍，按照往前判刑，一旦事发，职务最大的分公司总经理，至少要判个二十年，您魏总现在五十多岁吧，下半生要在里面待着了。”
“还有你赵总，梁主任，至少十年监禁吧？啧啧，十年啊！大好的人生年华啊！”
魏广生和赵觉民越听，心里越寒。
这小子心里真有一本账啊，一切算的清清楚楚。
按这个本事，销售部经理这个职务，他干的很出色啊！
而梁安妮则心中震惊，看向陈昭的眼神如看天人。
这家伙，吃定那两人了啊！
幸好自己果断投奔了他啊！1
不行！得巩固成果！
便在此时，有人敲门。
原来是吴安同。
他告诉三位大佬，有两位警察过来，要找余欢水。
警察？
魏广生和赵觉民惊惧之时，警察进来，客客气气的请走了陈昭。
陈昭满面微笑，看了看一脸狐疑的魏广生和赵觉民，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徒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第434章 我要做影帝
“徐大炮对2006年遭张建国辱骂一事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报复张家。”
“2017年……”
“经过审讯得知，徐大炮用来焚烧尸体的汽油是徐二炮在镇子上一家无照经营的黑油站所买，并在张家三口遇害一案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另外，2018年7月23日夜河西镇南400米三岔口发生的持刀抢劫案也已经证实是徐二炮等人所为。”
“……”
“徐大炮和徐二炮两兄弟能顺利归案，得益于余欢水同志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在这里，我代表警察系统，代表市局，对余欢水同志致敬，致谢。”
‘哗啦啦……
掌声雷动。
陈昭被请到了台上，面对下方摄像机镜头显得很是“拘谨”。
后面发言台肩章是两杠两星的警察站起来说道：“各位媒体朋友，我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为了表彰余欢水同志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我局现授予余欢水同志嘉林市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
旁边两杠三星的警察递过来一本证书，刚才说话的警察也把写着十万块见义勇为奖金的牌匾拿给他，
咔，咔，咔，咔……
连续按快门的声音响起。
陈昭、两名警察，还有年轻人的脸定格在媒体记者手里的照相机镜头中。
少时，台下一名女记者站起来采访他。
“请问余先生，您现在的心情是不是特别激动？”
陈昭点点头，一副不敢直面女记者和摄像机镜头的样子。
“当时您一个人面对徐氏兄弟是不是特别紧张？”
“那时候已经紧张过头了，满脑子只剩下害怕了。”
“您那么害怕还能一口气制服两名歹徒，是不是以前练过搏击一类的功夫？”
“没有，我其实平时很懦弱的，可人家刀都伸到我跟前来了，再手脚发软可就没命了，所以我只能一咬牙和他拼命了。”
“您可真勇敢。”
……
余欢水的事迹开始发酵。
电视台、报刊杂志、网络……
余欢水的的身影不断出现在各种显示屏上。
超强密集的宣传，一下子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他瞬间成为全市最出名的人。
市里也很快下达指示，有关部门的领导直接给嘉林市广播电视台副台长打电话：“余欢水是社会的英雄，是嘉林市的英雄，也是全社会的英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宣传他！”
有关部门的电话，当然不仅仅是一个重要任务。
更是政治任务！
刘副台长当即招来新闻部老白去做，将任务交给他之后，接着道：“……这是一个英雄，要深入挖掘英雄背后的故事，就交给你们部门来做，老白，我是希望啊，这次你能有出色的发挥和表现，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老白全名百年康，在新闻部副主任位子上坐了十二年，他当然想往上升一级。
而只有保质保量的完成政治任务，他才会有机会。
所以老白开始全力以赴的策划，第一件事便是做一期访谈节目。
以前明星们赶通告，参加访谈节目，是为了让粉丝近距离接触他们。
而观众们想近距离接触城市英雄，了解城市英雄，最好的方法也是让他上一期访谈节目。
这是一个电视台宣传英雄的标准方式。
陈昭当然答应配合电视台做节目。
除了有通告费之外，他还要做万众瞩目的影帝，把生活中的敌人钉死在无数观众面前。
……
访谈当天。
市电视台演播厅。
舞台中间摆放着红色沙发，沙发前方小桌子的花盆里花开娇艳，沙发后面的大屏幕显示“今夜访谈”四个大字。
在舞台前方，观众席坐满了人，摄影师正专心致志地把镜头往前推，给坐在沙发中间的陈昭一个很长的特写镜头。
穿着白色外套和超短裤裸露一双修长美腿的女主持人微笑着说出她的开场白。
“余先生，您看最近所有的电视、网络、报纸，都在报道您的事迹，他们称您城市英雄，对这个称号您怎么看？”
“我算不上什么英雄，真的。我就是一个朝九晚五，每天两点一线，茶米油盐的普通人。”陈昭微微低着头，双手抓着膝盖，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话音一落，掌控后台的白主任手势一挥，导播立刻切换信号。
前台大屏幕一闪，陈昭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用手机拍摄的视频。
画面里脸上挂彩的白衣青年正在同金杯面包车驾驶员拉扯，这时后车厢的门开了，一个面容阴冷的男子走下来，握着手里的匕首径直朝白衣青年捅过去。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声。
眼看匕首就要扎中目标，一个突然闯入镜头的身影拉了男子的胳膊一把，完了换来一声咒骂，匕首顺势转向，往来人的肚子捅去。
与此同时，急切间后退不已的人惊声大叫，手臂乱舞，虽然没打中对方，但那个一脸阴冷的男子身子一抖，倒在地上
另一名歹徒眼疾手快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可是还没等为同伙报仇，那人再次后退，把自己的共享单车推向歹徒，然后一瞬间的乱手乱脚的搏斗，把匕首拥进了歹徒的脖子。
血如泉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吓呆了，吓得扭头就跑。
短片至此结束。
女主持人说道：“当时围观的群众那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只有您……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陈昭一脸腼腆地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敢，看到有人争吵我只想快点离开，可是那个徐大炮拿刀下来了，我想了想我自己……，就不想让那个年轻人也和……，不想让那个年轻人也受到伤害，当时就热血上头了……
“余先生，当时您害怕吗？或者换句话说，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问题呢？”
“不怕，我也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全。”
女主持人有点惊讶：“您难道不怕徐大炮把您……”
“不怕，因为我本身就……”陈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副不想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女主持在白主任的遥控下没有说话，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陈昭说道：“对不起，我不想提这件事。”
“没关系，咱们的节目不是直播的，余先生您放松一点，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就当是朋友聊聊天啊。您看余先生，因为您的出现拯救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不管您当时在想什么，这都改变不了您见义勇为的事实。您看，您已经算是经历过生死与良心考验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和顾忌的呢。”
“其实……我得了癌症。”
台下观众席一片哗然，女主持人很吃惊。
后台的白主任在吃惊之余，眼神则有些激动。
“癌症？”
陈昭点点头：“我本来不想说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女主持人问：“为什么？这里也包括您的家人吗？”
第435章 今夜访谈的暗战
陈昭说道：“其实我平时很胆小，不怕大家笑话，我周围的人觉得我很窝囊，很没用。所以自从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以后，我开始想破罐子破摔，放纵生命，后来我想活出一个人样，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想再做以前的自己了，至少在我走后，我给儿子留下的印象是个男子汉。”
“本来这件事是我的小心思，我想一直憋在心里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你又问我了，我也就不用憋着了，想说就说了。”
女主持人道歉：“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您是一个癌症病人，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如……那您是什么时候得知您得了这个病的呢？”
这话转折的太过生硬了，明显是主持人接到白主任的命令，不只是陈昭被闪了一个“错愕”，连观众们也都晃了一下。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在意这种情况。
毕竟一个普通人从胆小懦弱到城市英雄，再发现他是癌症病人，大家都引起了好奇，谁都想多了解一下城市英雄背后的故事。
“我是上个月检查出了胰腺癌晚期，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到五个月活着的时间。”
“那您现在有接受什么治疗吗？”
“没有，因为这个胰腺癌晚期基本上等于被判死刑，我不想折腾家里人。”
他太可怜了！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抹眼泪。
倒不是说大家是敬业的“托”，事实上电视台也会请一些普通观众的，尤其是容易多愁善感的中年妇女。
祥林嫂当初开始说“我真傻，真的……”的时候，也是多愁善感的中年妇女一边抹眼泪一边听的。
尤其是现在，舞台上的那个男人长得耐看，说话又好听，眼神平和，有那么富有正义感。
可是他却得了癌症，不久于ya人世。
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您身患绝症还能跟徐大炮、徐二炮这么凶残的匪徒搏斗，我实在是特别的敬佩您。”
“其实也是因为我知道快要死了，有点放纵自己，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怕了。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非常胆小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窝囊。但是到了后面鬼使神差地把徐大炮和徐二炮打倒后，你们也看到了，我害怕了，我跑了。”
众人想起视频最后他丢落荒而逃的画面。
女主持人此时已经陷入陈昭的节奏，非常配合地问道：“我听警局的人说他们找了好久才知道您的工作单位，当时您为什么要跑呢？这明明是一件见义勇为的壮举。”
陈昭道：“和徐大炮他们搏斗的时候，我也没想安么多，当时也可能是热血上头，也可能是想在临死前给儿子树立一种正义感。但是打到徐二炮之后，看着鲜血往外涌的场面，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也吓傻了。早说了，万一他们要让我赔偿什么误工费、医疗费什么的，还要因为防卫过当被判入狱什么的，那我最后几个月，连尊严都没了。本来我不告诉家人自己患癌的事就是想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可除了这件事，我懵了，所以我跑了。”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中年妇女吸鼻子的声音。
这可怜的城市英雄。
他太难了！
即使被现实压迫，也会选择正义，做出见义勇为的城市英雄！
不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他说自己不是英雄。
他也确实没那么“伟光正”，反而全身上下都有一股老实巴交、懦弱，甚至再平凡没有的嘉林市民。
啪啪啪~
“平凡铸就伟大，余欢水，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主持人抹了抹眼角，似乎擦拭掉感动的泪水之后说道。
而底下的观众也随之鼓掌。
“好，余先生，我们节目组特意为您请来了两位嘉宾，让我们一起欢迎他们上台。”
女主持人声音一落，侧方通道走出两个人。
陈昭往那边瞟了一眼后，立刻“呆”住了。
既然已经知道剧本，他当然知道出现的是谁！
当然是他的家人，甘虹和余晨。
以电视台的尿性，如果余父也在市里，估计也会把他请来。
大概是电视台已经调查到了余欢水已经和甘虹离婚了，想当然的以为余欢水离婚的原因是自己得了癌症，不想拖累家人。
所谓“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若是能在电视台的镜头面前让家人看到余欢水的“背后”，从而促使英雄一家团圆，那就太有戏剧性，节目的新闻性、时效性以及影响力就会得到大大地提高啊！
他白副主任也有可能在临退休前转为“正主任”啊！
此时甘虹戏精附体，手捂口鼻，一副难以接受他“患癌”的表情，眼神里满满地都是悲伤。
如果不是陈昭知道甘虹的底细，而是像其他观众一样，只怕真的会被甘虹的表现感动。
余晨眼睛是真红了，哽咽着喊“爸爸”。
毕竟他都八九岁了，是个懂事的孩子，前几天刚在姥姥家看到爸爸的英勇，谁知道转眼间爸爸就得了“癌症”。
甘虹背对镜头，快步朝他走去，一副要跟他拥抱的样子。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甘虹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是和上回一样，以余晨的存在假装缓和关系。
毕竟余欢水是癌症晚期，几个月后就走了。
这人走茶凉，留下的房子和票子还不是留给余晨？
余晨由谁抚养？
当然是孩子的妈妈甘虹啊！
所以留给于晨就等于留给甘虹。
也就是说，余欢水就算和她离婚了，嘴里说着什么也不给她，随着他的病情，一切都是“雨打风吹去。”
只要孩子在她手里，再加上自己表现的样子，余欢水就算再狠毒再绝情，被架上“好男人、城市英雄”的道德高地，那么他甘虹也会收益，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公司里，她都会明里暗里得到好处。
没错，甘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吃余欢水的人血馒头。
谁让你是“城市英雄”这样的公众人物嗯！
不得不说，甘虹的心计真的很深沉。
也很绝情！
陈昭面无表情走过去，在甘虹准备张开手臂瞬间低头弯腰，将余晨抱了起来。
然后转身往座位上走。
连给甘虹拥抱父子二人的机会都没有。
“爸爸”
余晨搂着他的脖子直抹眼泪。
“余欢水，真是给脸不要脸。”甘虹气的火冒三丈！
她应电视台邀请过来，表现出一个妻子该有的形象，结果余欢水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姓余的，我给你没完！
甘虹心里暗暗发誓。
陈昭当然明白甘虹的心思，可是他压根没放在眼里。
怎么了？在电视台里，在万千观众面前，我就会装好人吗？我就会给你面子吗？
你一个出轨的婊子！
也配我给你面子？
以为把握架在“城市英雄”的人设上，我就会对你妥协？
你想多了！
我不是那个一味忍让的余欢水！
想想剧中余欢水给甘虹买了车，让了房，因为和烟酒店老板打架导致被拘留三天，五百罚款都交不起，于是拜托民警打电话向甘虹求助，结果甘虹说什么：“没钱！不认识！”
到了后来，余欢水被奖励了十万，这个甘虹立马换了一张嘴脸。
怪不得余欢水宁愿孤独离世！
因为余欢水其实心里很清醒！
他看穿了甘虹的为人。
而现在的陈昭，则要代替余欢水，狠狠地收拾这个婊子！
一次又一次，反复不停地收拾她！
因为她下贱、卑鄙、冷漠！
第436章 甘虹如坐针毡
陈昭抱着余晨走回沙发前面坐下。
甘虹悻悻的收回了双臂，在主持人的招呼下坐到了另一边。
观众席上顿时嗡声一片。
“似乎大英雄对他妻子视而不见？”
“莫非是个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性？”
“这个世界怎么了？连大英雄也看不起女性？”
“……气抖冷！”
“不对！我看是余欢水对妻子没多少感情。”
“不是说余欢水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吗？大概是不想给家庭增加负担，所以才故意疏远吧？”
“那他怎么不故意疏远他儿子？”
此时，甘虹暗自长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心态，开口道：“余晨，到我这边来，不要打扰爸爸和阿姨说话。”
余晨看了陈昭一眼，恋恋不舍地往甘虹那边走去，坐在她身边。
女主持人说道：“他就是余晨小朋友吧。”
“对。”
“真是一个乖孩子。”
陈昭看着余晨笑笑，没有说什么。
但高清镜头下，白主任很满意的看到余欢水对余晨流露出深深地父爱。
“余先生，您有什么话想对您的妻子说吗”这话问的有点突兀，却是来自白主任的授意，女主持人不愿意问也得问。
“我跟她已经离婚了，所以应该没什么话说。”
离婚了？？
陈昭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
连甘虹也怔住了。
你是大英雄啊！
不知道要维护个人形象吗？
难道你要把头顶长草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吗？
你疯了？
陈昭无视甘虹，淡淡的道：“前几天已经领离婚证了。”
这下不只是甘虹，连观众们也错愕了。
刚得了癌症没多久，没几天活头了，立马就离婚？
主持人一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您是因为患癌的事情不想连累他们吧？”
台下的观众也回过神来。
毕竟刚才陈昭说过他不想把患癌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费钱治疗折腾家人。
那么想必是不牵累妻子和儿子，所以选择分手离婚。
真是一个伟大的丈夫，伟大的父亲啊！
“那倒不是。”陈昭摇摇头，“我们离婚就是因为感情不和。身边的人一直觉得我窝囊，他也是其中一个。就算当年我们结婚，也不是因为爱情。我们俩在一起生活十年，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种煎熬。”
“再说了，我现在越混越差，越来越自卑，连普信男都不如。所以她和我更加没了感情，以至于我为了维护家庭美满，我不得不撒谎，不得不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拼命掏钱给小舅子做彩礼，帮她爸妈装修房子、买车、缴罚款。我做了一切所能做的，结果他依旧不满意。”
“后来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既然我无论怎么做她都不满意，那就别为难她了，所以我就提了离婚，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当天就带着孩子回到娘家。几天后我带着离婚协议书去了她家，她当场就签字了。”
台下观众顿时哗然。
甘虹也傻掉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余欢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九真一假。
似乎大部分都是真的，但却用巧妙的佳话串联起来，每一个字都如针一样戳着她。
直接把她撕扯成了嫌贫爱富的小人。
关键她还不能反驳，因为一旦反驳，这个余欢水要是把甘虹出轨的事情抖搂出来，那怎么办？
这个余欢水没几个月活头了，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可是她甘虹的人生还有几十年呢！
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只能不安地呆着，屁股下面像是垫了一盆炭火，炙得人很难受。
早知道余欢水这么狠，这么不管不顾，她吃错药了也不会来演播室啊！
女主持人看了一眼台下议论纷纷的观众，强颜欢笑，硬着头皮说道：“余先生，没想到您的人生路这么坎坷。”
陈昭说道：“刚才我说你们不用敬佩我，现在呢，你们也不用同情我。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为了生活，撒过谎，骗过人，也想拼命拔高自己，可是每次做事，都被朋友和妻子看不起……”说到这里，陈昭语气顿了顿，眼里已经泪汪汪的。
他竟然如此悲苦？
白主任想都没多想，立刻让主持人深入挖掘。
主持人也循循善诱，笑着说道：“你刚才说道朋友，人生重要有几个知己吧，难道你的朋友也觉得你不够好？”
陈昭叹着气，将大壮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话里话外说自己对不起大壮，但对得起吕夫蒙。
最后说道：“经过这次打击，我变得心灰意冷，事业不行了，老婆开始看不起我，我为了让她看得起我，便答应他的要求，把保险公司赔的十几万借给她娘家用，用来小舅子结婚，本来我想着岳父母两位长辈不会坑我，还可以让老婆感激我，可是呢，这笔钱甘家一借就是9年，始终不曾归还。”
“事业不顺，也没了起家的资本，我越来越愧疚，越来越自责，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努力讨好身边每一个人，后来，我的母亲得了绝症……一笔十三万的存款……可是后面吕夫蒙炒股问我借钱……他承诺我有需要会立刻还我。”
“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借，又是五六年过去了，就在今年，我跟甘虹的婚姻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弄巧成拙，她觉得我人品有问题，也给了她找前男友诉苦的契机。”
“再后来，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的婚姻差不多寿终正寝，然后我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面对死亡很多事都看开了，于是找到吕夫蒙，以死相逼要回了钱，之后我去了墓园看大壮，和他聊了一上午。那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大壮没和我说一句话，可是我的心情却舒朗的多了。”
陈昭的讲述很朴实，声音很低沉。
台上台下一片沉默，无人说话。
直过了半分钟，才有掌声雷动。
台下的观众几乎都站了起来，一些女嘉宾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大力鼓掌。
这真的是一个平凡到地面的悲情英雄！
面对现实的折磨和压迫，他遍体淋漓，却在关键时候坚守内心善良，在路人围观歹徒行凶时见义勇为，伸张正义。
他确实不是高大全的城市英雄！
但他是一个有血有肉，和普罗大众一样的好人。
女主持人红了双眼，没想到一次公式化的访谈，居然了解到一个城市英雄的看客过往。
甘虹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要面对所有人的不齿就和奚落。
只有后台的白主任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和计划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怎么播出啊！
第437章 千夫所指甘家人
一个小时后，新闻部的办公室里，副主任白年康坐在沙发上，拉住陈昭的手：“小余啊，你这样不行啊，不符合台里的要求啊！”
“可我说的符合事实啊，不对，这就是事实啊。”陈昭说道。
此时节目录制已经结束了，白年康第一时间请陈昭过来，劝他重新调整一下。
观众们关注英雄，是因为英雄做了壮举，电视台是想放大他英雄的一面，对于他的生活故事，最多只是蜻蜓点水一番。
作为清河市的电视台，做任何节目都必须要考虑社会影响，为的是传播正能量。
而余欢水的的生活太凄惨了，老婆都和前男友走一起了，那么必然会吸引关中的注意力，谁还关注他的英雄光环？
但陈昭的目的却是想塑造一个虽然悲情，但却是绝对好人的形象，这大概是外圆内方。
这样的形象才够饱满，才有冲突性，人们才会喜欢。
君不见这年头的影视剧，主角一味地高大全的话，反而不如反派有血有肉，更让人记得住！
“上级领导那边是不会过关的。”白年康忧心忡忡的说道。
“上级领导？你说的是刘副台长吗？”
“嗯。”白年康点点头。
“白主任，我听说你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坐了十二年了，我也看过你的节目，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节目收视率高不上去，你的副主任的位置稳如江山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创新，你太保守了。任何时候，原地踏步就是老古董，就会被淘汰啊。”
“什么？”白年康不由得一震。
因为同样类似的话，他也听刘副台长说过。
没想到却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口里说出来了。
是英雄所见略同？
还是他的缺点被人注意到了？
陈昭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施展出“摄魂术”：“随着时代的发展，电视台遭受到网络的严重挑战，如果电视台依旧墨守成规，不知进取，那么收视率就会不断降低，带来的就是广告收入的降低，人们关注度的下降。想想芒果卫视的广告费年收入为何远远高于齐鲁卫视？你白主任想转正为正主任，不做点什么业绩，怕是不行啊。”
他顿了顿，见白年康陷入沉思，继续道：“到场观众全都看到了台上发生的事，如果删除后面的片段，有些人肯定心存不满，在网上这么一传，电视台的口碑将一落千丈，以后谁还会看你制作的节目？刘副台长愿意看到这一幕吗？白副主任还想转正为白主任吗。”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再加上陈昭用了北玄真经的摄魂术，他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如晨钟暮鼓一般打在了白年康心窝里。
再加上眼前这个余欢水，居然和刘副台长对他的评价如出一辙，白年康立刻虚心采纳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一刀不剪。”
陈昭微笑说道：“谢谢。”
白主任顿了顿，笑道：“小余啊，我还以为你对过去已经释然了，没想到还记在心里啊。”
陈昭微微一笑，说道：“白主任，这么多年来，咱们的媒体对英雄的包装已经根深蒂固了，其实英雄也是人，他再大度，踏在洒脱，他再释然，他也是男人啊！”
“原来是这样。”白主任走过去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你确实……，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谢谢白主任。”
道谢毕，陈昭同他告辞，白主任让小丁开那辆别克商务车把他送回租住的公寓。
陈昭乘电梯上楼，打开房门，没等去拿桌上的杯子喝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瞧，是甘虹打过来的。
“喂，你有事吗？”
“余欢水！要不是你爸跑到我公司给我下跪，求我在最后的日子里照顾你，我才去参加那个节目。可逆竟然那么对待我？你还有良心吗？”
“行了，甘虹，你电话在录音吧？咱俩离婚证都领了，你赶快和你前男友结婚吧？对了，那辆本田CRV如果不是租来的话，那就是你的代步工具了，恭喜你了！”
“你……”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完了是嘟嘟嘟的断线声。
陈昭哈哈一笑，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老道阳台边俯瞰城市风景。
甘虹的小小伎俩，还想在他面前施展？
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想想原剧当中，甘虹和他前男友同居住的是余欢水的房子，开的是余欢水用他母亲的十三万遗产买的车，就知道他前男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那辆本田CRV必然是租来的。
至于房子，肯定也不如余欢水的房子敞亮。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余欢水的父亲居然拉下脸面去给甘虹下跪，看得出来这还是有点父爱啊。
要知道余欢水已经离婚了，要是他死了，房子和存款肯定留给余父了，老余住在乡下，完全可以将这房子一卖，回到老家县城，最起码可以买两三套房子呢，再也不用担心养老问题了。
结果他去跪求甘虹，意味着后面遗产争夺全面不利。
……
甘家。
一家人明显被这个事件影响了。
节目播出后，甘父、甘母、甘猛、孙梦佳的电话不停的在响。
甘虹的手机没想，因为她关机了。
但她的掩耳盗铃改变不了全家接收消息的进程。
每个人都受到同事、朋友，甚至客户发来的视频，上面有余欢水低沉的讲述故事的一幕。
甘父怒发冲冠，甘母怒气冲天。
甘猛和孙梦佳也是一脸的扭曲。
丢人啊！
太丢人了！
现在全嘉林市都知道余欢水有一对不是东西的岳父母了。
所有认识甘家人的嘉林市民都知道这一家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甘父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一巴掌扇了甘虹一个趔趄。
“丢人现眼的玩意！甘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甘虹捂着脸，双眼瞬间变得疯狂：“你敢打我？你打死我好了！要不是你们怂恿，我能有今天？我不要脸也是你们一个个在后面推的！”
她指着甘父说道：“当初你们觉得余欢水挣钱多，人品好，劝我嫁给他，这样你们能沾光！后来他不行了，你们又觉得她窝囊，连带着我也被数落，为了讨好你们，我一次一次从他身上弄钱，帮你们装修房子，给你们的儿子娶媳妇儿、买车，甚至照顾孙佳做月子，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娘家人身上，结果换来的是我在娘家委曲求全！我在余欢水家里从来没做饭，在这个家里我每天还得一天三顿的做饭！”
“你们为了钱出卖女儿的幸福，跟余欢水借钱不还时为什么不觉丢人？现在被人指着后背数落了倒觉得丢人了！你们早干嘛去了？”
“你给我滚！”甘父一张老脸挂不住，痛声骂道！
甘虹二话不说，拉着余晨的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