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再次暴露
为了理想，吴鹰确实是煞费了苦心。
在他看来，现在的理想，实力已基本具备了，好项目也有了不少，但在某一方面还相当欠缺，那就是影响力。
他指的不是社会影响力，而是指在上面的影响力。
不管在哪里，搞企业，都离不开政策的支持跟扶持。
而理想这边，可是有着不少跟未来的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科技项目，比如说电子支付、动力电池、操作系统等，若是再算上老板所主持的华为那边的通信项目、电动车项目、芯片项目等，那就更多。
这些项目，很多都是大投入、慢回报的，并且一产生回报，都是利国利民的，那么，理想总不能只做默默付出的活**吧？
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还得让上面知道，获得上面的支持才行！
这就是吴鹰的想法。
因此，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一有空，就往京城跑，今天去那个部门汇报一下，明天去这个部门坐一坐，聊聊理想的那些项目。
努力总是有回报的。
比如说这一次，《生存大挑战》的开机仪式，原本是惊动不到上面的，可前面的动静跟影响搞得实在是有点大，再加上主题又极其吻合党诞生八十周年这一主题，结果弄得上面对于这一节目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然有两个不同部门两位级别不低的领导都说要悄悄下去看看。
至于那位在影视圈内影响力极大的三爷，则是因为拍主旋律、红色题材影视作品出名，被领导点名前往指导拍摄工作的。
只是这么一来，这动静似乎又弄大了。
不过没关系，最起码对理想，以及对《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来说，绝对是大好事，若是节目整体符合了上面的要求，到时说不定还能被上边在全国范围内宣传推广。
这确实是大好事。
也有不那么好的，那就是两位领导，在临出发时，却指明了必须见余老板一面，说要跟他私下随便聊上一聊。
这可是把吴鹰给愁坏了。
为啥？
因为在江陵那边，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都有不少领导对余老板感兴趣，可老板却以各种理由，把能推的都推了，然后把他给顶了出去。
那这次还能推吗？
当然不能。
因此，他不得不抽空给老板去了个电话，说明了此事的重要性。
对此，余老板又有何反应？
说实在的，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还是想继续保持低调的，因此对于后天的开机仪式，哪怕他早已知道，因粤省电视台的邀请，粤省这边有好几位大人物都即将出席，他也没打算暴露自己，只打算以闲人的姿态看一下热闹。
可现在，最上面也来人了，并且还点名要见自己，那还能推吗？
推是肯定不能推的，若是连最上面的点名也拒绝，那绝对没好果子吃，而见了的话，说不定对理想都还有大好处。
因此，他不仅没有推，还临时决定，把所有事情都暂时撂下，亲自去接机。
既然躲不了，那就干脆把面子给足。
好在吴鹰还告诉他，上面的人是悄悄下来的，并没打算惊动地方政府，也没打算见太多的人，因此他干脆没有搞大阵势，而是只身驾车去了机场。
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在机场到达大厅，他还是碰上了两个熟面孔，那就是张一白跟陆川。
这两人自然是分别来接徐大才女、姜文和宁静的。
尽管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太过于狂热的追星族，可这三位毕竟是艺人，姜文和宁静更是大明星，两位导演没道理让他们打车去酒店，因此他们临时在酒店借了一台车前来接人。
“哎，余总，你也过来接人吗？”
此时的他们，还是不知晓余某人的真实身份，但还是把他当成金主代表，热情地拉着他攀谈了起来。
……
像姜文跟宁静这等有了名气的艺人，为了避免被影迷滋扰，飞机出行自然是坐舒舒服服的头等舱，只不过这一趟，他们却坐得如坐针毡。
为啥？
因为哪怕他们这次坐的是777宽体飞机，头等舱也仅有三排六组十几个座位，而理想的吴鹰吴总，正好就陪一位领导坐在他们前面。
这一路飞下来，两位大明星就只能安静地听着，听前面在低声聊理想那位据说才华横溢的年轻老板的轶事，聊理想的那些项目。
这让他们震惊的趣闻倒是偷听了不少，可问题是当他们看到，连三爷也对另外一位领导毕恭毕敬时，他们就根本就不敢弄出啥动静了，连向空姐要饮料都不敢大声。
这样的头等舱还真是坐得憋屈。
好不容易熬到了飞机落地。
换做是平时，以姜文和宁静他们的明星身份，一定会在机组人员的照顾下，优先出机场，可这一次，他们却磨蹭了一下，远远地跟在三爷他们身后。
可一到了机场到达厅出闸口，他们都已经看到前来接机的陆川了，却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因为出闸口那里，三爷跟两位领导，正在吴总的引荐之下，热情地跟一位年轻人在握手，还聊得很亲切。
那就是理想那位神奇，但年轻得不像话的老板？
两位领导可不是一般的看重他啊！
如此看来，理想旗下的影视项目发展前景也是前途无量！
姜文一边耐心等一边揣摩着。
作为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大院子弟，他对很多事情自然是极为敏感的，因此他当然能意识到，现在的理想不仅有实力，而且还上面有人了。
这样的大腿，必须得想办法抱紧才对！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那位年轻人在转身离去前，竟然还把目光投向了他跟宁静，然后微微叩首向他们致意。
咦，他竟然认识我们？
姜文心里一喜。
而此时的陆川跟张一白，也是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们也看到三爷了。
在影视圈里，三爷绝对属于他们这种年轻导演不敢轻易冒犯的存在，别说是他们，就算是老谋子那等资深导演，在三爷面前也还得客客气气的。
因此，哪怕他们看到前来迎接三爷的竟然是余总，也只能等他们转身离开后，才敢迎上来跟姜文和宁静打招呼。
“姜导，静姐，你们是跟三爷一班飞机过来的吗，三爷怎么跟余总一起走了啊？”
陆川有点沉不住气地问道。
很显然，他也很想搞清楚，理想文化怎么跟三爷也搭上了。
姜文却是问道：“余总？哪位余总？”
“就刚才迎接三爷他们的那位年轻人，理想文化的投资总监余总啊，答应投资我们影片的那位。”
陆川回道。
已有所推测的姜文立即纠正道：“胡说，那明明是理想的老板好吧！”
陆川：“……”
张一白：“……”
第1239章 有为青年余某某
会见上面的人是一种啥感觉？会不会因为压力山大而战战兢兢？
余老板倒是不会。
毕竟在前世，他也算是体制内人士，有权势的领导虽然不是天天见，但好歹也见过几个，因此他早就有经验了。
通常来说，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心里有鬼，也只要上面的人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那越是上面的人，就会对你越和蔼。
而这一次则更加，自打接到两位领导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两位领导对他浓浓的关怀与亲切之意，最起码在路上，问他的也不是啥国家大事，而是家常，比如说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过目不忘之类的。
这些都很好应付。
余老板也是极为放松的，提议道：“领导，酒店人多嘴杂，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
“住哪？”
“公司在二沙岛有个小地方，还挺清净的，要不去那吧。”
他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安排。
他的那栋别墅，之前因为隐瞒身份的必要，一直没利用上，而熟知上面的人行事风格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利用那里去接待。
既然早有安排，那一切当然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比如说俞一尘，早就带着刘璐去了那里，把卫生再细细打扫了一遍，而严则纯，则把酒店的两位大厨带去了那里。
包您满意！
很自然地，他的这一提议也得到了两位领导的认可，毕竟越是私密的地方，很多私密事聊起来就越轻松。
抵达别墅后，聊的确实也不是啥国家大事。
“小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如此卓越的成就，真是让人惊叹啊！”
“嘿嘿，运气的成分居多。”
“你怎么想到要搞校园卡系统的啊？”
“因为我是学生，觉得不方便吗，就想折腾一下，谁知一折腾竟然还成了。”
“我听吴总说，理想的未来操作系统项目，也是你发起的，你为什么会想到搞这种高投入低回报周期长的项目呢？”
“这不，现在操作系统这块不是被老美给垄断了吗？我不服气啊，所以趁现在理想有钱，干脆做个长远计划，来赌一把未来。”
“动力电池项目呢？你是觉得这一块很有发展前景吗？”
“我是这么看的，交通，能源，金融，这都是跟一个国家的未来息息相关的支柱项目，既然那么重要，那咱们每个有能力的个人和企业，是不是都得站在国家跟民族的立场上，有点长远的打算呢？”
“那你怎么又想到搞文化事业呢？科技跟文化，这两者之间的跨度有点大啊。”
“其实一点都不大，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文明才是引领科技的方向，所以我个人觉得，咱们中国马上就要加入世贸了，即将融入国际社会，所以我们得一手抓科技，一手抓文明，而文化就是文明的表现形式之一。”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重走长征路这一主题的啊？”
“嘿嘿，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是当企业家，也不是当科学家，而是当军人，我最崇拜的，就是红军当年的事迹……”
“小余，你入党了没有啊？”
“入了，一进学校，我就递交入党申请书了，可能是我稍微取得了一点成绩的缘故，学校破例了，就在上个月，学校吸收我成为了预备党员。”
……
很自然地，当着两位上位者的面，余某人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在这个中国连世贸都还没加入，大国竞争也远远不到你死我活的年代，他当然不能说，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二十年后民族复兴做准备，但并不妨碍他，用话术来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爱国爱党爱民族有追求的大好青年。
而这一聊，就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从理想聊到华为，几乎聊到了余某人所负责的每一个项目，直到两位大厨把晚宴给准备好。
而这一聊的结果，就是余某人就成为了两位领导心目中既有才又有为还有志的优秀青年，是值得重点关注并大力扶持的。
其实越往上，所关注的点就越是不一样，比如说这一次，两位领导表面上是冲着《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来的，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冲着创造了奇迹的余某人这个人而来，来考察他，他和他所领导的理想和华为，是否具备国家扶持的特征。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不管是理想的电子支付系统、操作系统项目、动力电池项目，还是华为的通信项目、芯片项目、电动车项目等，都是国家极为看重的重点项目，任何一家在其中任何一项取得关键性的进展，都有可能引起上面的关注。
而在理想跟华为江陵基地这边，取得了关键性进展的可远远不止一项。
理想这边：
校园卡系统，已经成为了国内高校数字化校园的主流；
电子支付整套安全机制，被国内的几大银行采用了不说，还走出了国门，开始在赚外汇；
动力电池那一块，新申请的磷酸铁锂电池专利又在国际上取得了轰动性效应；
数字音乐这一块，为整个音乐行业都带来了新的盈利模式。
……
华为那边：
小灵通项目，已经成为了国内各大电信公司的主要设备提供商，其技术解决方案全球领先；
CDMA项目，在联通的新网络建设上接连拿下大单；
芯片项目，是国家已经痛了多年的痛；
电动车项目，是国家正计划中，准备大力发展，在交通领域实现弯道超车的重点项目之一；
……
这么多国家关心的重点项目跟领域，全关联到一个人身上，想让上面不关注他都很难很难。
而最终的考察结果，当然是满意至极。
年轻，有才，有长远目光，还是党的一员，这样的年轻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若不是他在科技研发跟企业经营等领域实在是太过于有天赋，两位领导都恨不得引领他往体制内发展了。
两位领导并没有在南粤做太多停留。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飞京城了，但却把三爷给留了下来。
之所以留三爷，是因为理想的那一档《生存大挑战》节目，不仅有电视综艺版，还将有电影版，因此两位领导隆重嘱咐擅长拍红色主题的三爷，务必帮助理想，把当年红军长征的精神面貌完美地再次重现出来。
这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1240章 三爷
领导悄悄地走了，三爷却暂时留了下来，按领导的吩咐，他得帮理想影视把好《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的内容关品质关。
作为经常跟上面打交道的体制内影视从业人员，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上面准备把这一档节目当成新时代新青年继续发扬红军长征精神的主旋律来推，还意味着上面对理想，或者对理想的余老板非常看重。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来之前，他并不太清楚理想及余老板所主管的华为江陵基地，竟然在国家特别重视的科技领域做了那么多的事，但在旁听了领导们跟余老板的谈话之后，他已经知道，上面已经有多个部门在关注着余老板的理想跟华为了。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他自然是惊叹余老板的年轻有为，但他个人更感兴趣的，却是理想在文化领域，尤其是在音乐跟影视领域的动作。
这也是昨晚已经聊到了的内容之一。
关于这一领域，余老板也聊了很多。
比如说理想在文化领域，会在文学、音乐、影视、综艺等多个领域同时入手，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为了盈利，而是利用科学技术跟文化相结合，来搭建一个能让整个行业都受益的内容支撑平台。
在这个内容支撑平台里，理想将会尝试建立一套新的游戏规则，以内容为王、健康向上、分配公平、可持续发展为原则，来促进整个国内文娱产业的健康发展，并找到新的突破点……
而这种科技与文化相结合的新模式，在音乐领域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理想的想听音乐网，以及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已经以数字音乐产生效益的模式，为正在走下坡路的整个音乐行业都打开了新的局面。
真的太敢想了！
别的尤其是科技方面的内容他不太懂，但影视这一行他是精通的，因此稍稍一琢磨，他就知道，以理想现有的财力、发展趋势，以及技术优势，真的有机会取得很大成功。
因为理想的介入，整个影视行业的运作模式都将产生革命性的改变！
这是他所得出的结论。
而最为关键的是，上面对他的这一套新模式也极为敢兴趣，暗示会在政策方面大力扶持。
唉，跟他相比，我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三爷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他身边认真开车的余某人。
此时的他们，正在去机场送走领导回南粤城区的路上，接下来，就该他加入《生存大挑战》剧组，去开始他的指导工作了，可三爷却还是在想着理想那一整套关于影视内容运作模式的事。
说起来，他已经在影视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了，从照明工、场记做起，做到了副导演、导演，再做到了中影集团的副董，在整个行业都有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对整个行业所做的贡献，很可能将比不上身边这位年轻人的一个奇思妙想。
他的贡献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这位年轻人的奇思妙想，则有可能影响整个行业的发展。
一己之力，跟影响整个行业，这两者之间哪有什么可比性？
那我能不能在他的大计划里发挥一点点作用？
此时三爷在想的是这个问题。
这是必须的。
既然余董的计划那么有可行性，并且还被上面那么重视，若是他不参与进来的话，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余董，问你个事呗。”
三爷终于开口了。
在此之前，因为有领导在，整个过程他都只有听的份，而现在，他想试着跟年轻的余董深入交流一番了。
“三爷，您请吩咐。”
余某人瞬间又进入了表演状态。
对于这位前世影视圈鼎鼎大名的三爷，他当然是听说过的，并且还知晓一些传闻。
比如说，从表面上看，这位三爷只是一位主旋律电影的导演，兼一家相当于国企的影视集团的领导，可实际上在整个影视圈内的影响力却非常大，属于大部分从业人员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为啥？
因为中影集团不仅是影视国企里巨无霸的存在，掌握着大量的国有资源，还垄断了进口大片的上映权跟拍片权。
若是哪位导演若是敢得罪这位三爷，那影视方面的国有资源拿不到不说，还得小心在电影排期上，他故意安排进口大片来打压你的作品。
因此，论在影视圈里的地位，这位三爷是属于顶级的存在。
那么这位三爷的口碑又如何？
毁誉参半。
一方面，据说总体来说还算正值，圈内很多后辈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比如说很愿意提携青年导演，担当制片人时也绝不干涉导演的拍摄方向，有着极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
可另一方面，也有人说他很强势，作风霸道，一旦得罪他，就别想再在圈子里混。
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余某人不敢肯定真是如此。
但传闻也未必一定是捕风捉影，比如说余某人就知道，前世跟圆圆同学合作过的一位很有才华的男演员，据说就是因为得罪了他，结果被整个行业封杀，很多年都未能翻身。
因此，在这么强势的人面前，他当然得在态度上放尊重一点。
可三爷却说道：“余董，别别别，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可担当不起，你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三哥，我就托一下大，称呼你一声余老弟，咱们平辈论交。”
为结交这位年轻有为的余老板，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余老板虽然年轻，但却已经是上面重点关注了的人，在这种手眼已经能通天，又前途无量的人面前，他又岂敢托大？
混体制，有一点是极为重要的，那就是得有点眼力劲，在那些前途无量的年轻人面前，千万不要倚老卖老，否则的话，日后准没好果子吃。
这就是三爷向年轻的余老板主动伸橄榄枝的原因。
“哈哈，三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余某人自然是顺竿子上。
三爷霸道？
那又如何？
既然不能得罪，那我就将他变成朋友，成为我可利用的资源呗！
他意识到，又一有力的工具人又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1241章 折服一个算一个
说实在的，如果是私下里交往，余老板还真不太喜欢跟三爷这种太过于霸道的人打交道，因为霸道的人，对你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先得去尊重他甚至是迎合他，绝不能忤逆他。
那样的交往，其实是有点憋屈的。
可工作上和事业上却是不一样的，霸道的人，往往会有霸道的资本，比如说三爷，在整个国内的娱乐圈就有着太大的影响力，太深的人脉，在很多方面都能帮到他。
因此小小的迎合，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回报，因此，有必要时，虚与委蛇可能是一种更为正确的选择。
在商言商，谁也没必要跟利益过不去。
这就是当三爷主动示好，余某人即刻就顺竿子往上爬的原因。
再说，这一世的他，是有底气无惧三爷的霸道的，因此他需要做的，是给三爷必要的尊重，用不着迎合及委屈自己。
人际关系，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交换。
三爷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之所以主动向余老板示好，当然是为了获得介入那一大计划的机会，现在，表面上的亲密关系在他的主动示好下，算是达成了，那接下来可以再深聊一番。
“余老弟，我看你在影视这一领域的投入力度可是相当大啊，可是以国内目前的情况来看，投资回报率可是不高哦，具体你是怎么想的？”
三爷主动开启了话题。
“是的，现在回报确实不高，但我敢预言，用不了几年，咱们国内的娱乐市场就会开始大爆发，因此我得提前布局。”
余老板边开车边回道。
他很清楚，想要真正获得三爷的大力支持，单靠有点资本，以及刚搭上的那点背景，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在思维上、格局上折服他，因此，他又开启了开挂分析模式。
“哦，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国内的娱乐市场接下来会大爆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三爷的兴致即刻就被这一话题给吸引住了。
作为一位影视行业从业人士，别看三爷已经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可实际上压力却还是蛮大的，压力就来自于整个行业的不景气，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国家的投入血亏。
“我给你举两个简单的例子。
“一是在十四世纪初，因为贸易中心集中在地中海沿岸，因此在意大利最早产生资本主义的萌芽，然后紧接着，以意大利为中心，开始了整个欧洲长达两个世纪的文艺复兴。
“然后到了上个世纪，整个世界的经济中心转移到了美丽国，紧接着，全世界的娱乐产业中心也跟着转移了过去，让美丽国的娱乐产业拥有了全球的统治地位。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娱乐产业的发展，一定是紧跟着经济发展走的，经济一发展，娱乐业自然也就会繁荣。
“自改革开放以来，咱们国内的经济一直在高速发展，而到了明年，咱们国家马上就要加入世贸组织，势必又将迎来一波高速发展。
“这么一来，咱们娱乐产业的发展，哪怕会滞后经济发展三五年，最终也还是会快速跟上来。”
余老板即刻又来了一大通。
作为开挂者，他当然知道，国内的娱乐产业将会在三年之后开始大爆发，因此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已知变为预测，并给它找上一个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理由。
这当然难不倒他。
只是这么一来，又让三爷佩服得差点就五体投地了。
三爷原本以为，理想之所以大手笔地砸文化娱乐产业，多少会有点钱多了没地方花，老板心血来潮玩高雅的因素在里面，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人家是早有预见！
而且，这种预见，是很多业内的资深人士都没能力想到的，可细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比如说在中国周边，娱乐业比国内还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有哪些？
膏药国，棒子国，香港，湾湾……
这些国家和地区，娱乐产业之所以发达，无一例外，都是经济比国内要繁荣，并且是经济先发展起来的娱乐产业也先起来。
真的太厉害了！
看来，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最为关键的原因，可能是他拥有独到的眼光跟敏锐是商业嗅觉。
那就更应该好好结交一番了！
他即刻又问道：“那在你看来，要想把国内的这一块做大做强，咱们具体该怎么做？”
“内容，规则，风气。”
余老板却只是先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词。
当然，接下来是有解释的。
这其实是一个刚跟上面几位聊过的话题，只不过那时聊得浅，而现在，为了折服三爷，让他死心塌地地来配合自己的大计划，余老板当然得聊得深一点。
“不管是文化还是文艺，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内涵最重要，因此，内容为王是前提，偏离了这一点，就是舍本逐末，失去了发展的基础。
“任何一项产业的健康长久发展，合理的规则极为重要，规则不合理，就很容易乱。
“至于风气……娱乐圈就是名利场的典型，而追名逐利，是很容易让人性扭曲，去践踏规则的，因此光有规则还不够，还得靠所有的从业人员，一起共同去维护一个好的风气，才能让整个产业有序长久发展。
“这几点，应该是我比较在意的。”
余老板的补充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三爷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作为一个背景不算太深厚之人，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力绝对是有的，格局肯定也是得有一些的，对整个行业的责任心则更是得具备一些，否则的话，他那个位置根本就坐不稳。
这么一来，余某人的那些话虽然不算太深，但却深得了他认可。
是啊，要想让整个产业长久健康发展，内容为王是必须的，规则公平是必要的，风气良好也不能少……
太赞同这些观点了！
作为业内资深制片人，在国有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当然没少跟资本打交道，可他却发现，他以往所接触的那些资本，图利图回报，急功近利的多，有长远目光，能从整个行业的发展去考虑的少。
而这位年轻的余老板，却是颠覆了他对资本的认知。
这样的人太值得合作了！
第1242章 临时抓壮丁
余老板又得继续去忙他的事情了。
因为上面来人，原本该他负责的影片投资事务又耽搁了半天，现在它得重新把它给捡起来，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多了一位极为得力的帮手。
一听说余老板竟然要去审剧本定投资，三爷又来兴趣了，主动说要跟去看看。
三爷为啥想去看？
一来，他也很好奇，余老板一口气投五部影片，这魄力绝对是杠杠的，无人能比，只是这眼力如何？
二来，在这一方面，他绝对是专业的，不管是审剧本，还是帮忙协调资源，疑惑往上面备案申报送审，他都能帮得上忙。
于是，他把指导《生存大挑战》节目拍摄的事稍稍挪后了，准备跟余老板先去会会那帮导演。
其实那帮导演跟赶过来的大牌演员们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人都来了，余总人呢？
回应是有紧急事情忙去了，要耽搁起码半天。
把大家凉在那里，到底忙啥去了？
大概知晓内情的，也只有姜文、宁静、陆川、张一白他们几个，但他们都不是大嘴巴，并没有把他们所知晓的推测给泄露出去。
在这些人里，还有不服气的，那就是被通知可以走了的贾虎。
啥？竟然把白冰给留了下来，却让我走？
圆圆同学虽然暂时不打算继续跟某个骗子亲近，但还是把这一消息委婉地告知了贾虎，这让贾虎很是不服气。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派了白冰去接近余总，但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露太透，那余总凭什么让我走？
他想争辩一番。
若是余总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他就去找余总上面的人投诉，反正他已经知道，理想的高层已经过来了，准备跟几位导演正式签约。
于是，他并没有走，而是跟大家继续呆在了一起，准备一会去堵理想在酒店里临时租用的会议室。
余老板当然是带着三爷先回了他在酒店的房间。
在跟那帮导演们再次见面之前，他还得临时抓壮丁，找帮他审剧本、提修改意见的人。
人从哪里来？
“圆圆人呢？通知她过来报到，有工作任务安排给她。”
他第一个抓的是圆圆同学。
自昨天他的真实身份被暴露之后，圆圆同学似乎还没适应过来，还在跟他打冷战，晚上连QQ都没上，也没回他的短消息。
没关系，私下不理我，那我就利用工作机会接近你！
余老板打的是这一算盘。
当然，也是在为圆圆同学的未来着想。
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吃的是青春饭，唯有演而优则导是正道，而想当导演，就得从看剧本开始。
“白冰，你妹妹来了没有？通知她过来报到。”
他第二个抓的是白雪。
既然前世的白雪在挑剧本方面那么有眼光，那这样的人才当然不能浪费，就算现在经验不够，那也没关系，利用这一机会好好培养培养。
可人手还是圆圆不够。
没关系，还有壮丁可抓。
“顺便帮我通知一下姜文跟徐*蕾，请他们来一下我房间。”
他瞄上了昨天在机场碰到了的两位演员。
因为是开挂人士，他当然很清楚，在那些过来凑热闹的演员里，姜文是已经当过导演的，而徐大才女既然有才女之名，并且后来又转导演，那他们在审剧本方面应该也有一手。
尤其是姜文！
要知道，前世姜文所拍的片子虽然不多，但他所拍的每一部，余老板都极为欣赏，尤其是《让子弹飞》，他极为欣赏。
由此可见，姜文在这方面的才华其实盖过大多数普通导演。
这样的人才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至于其他大牌，比如说宁静、巩俐之类的，还是算了，他们那点审剧本的水平余老板看不上。
“你就打算找这些人来帮你审剧本？”
趁着等人的空隙，已清楚余某人接下来打算的三爷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余某人已经跟他说过了，现在理想严重缺专业人士，因此审剧本提修改意见的事，只能临时抓壮丁。
可这些人未免也抓得太随意了一点吧？
除了一个姜文以外，其他的似乎都不是专业人士啊！
“这不还有三哥最后帮忙把关嘛。”
余某人笑嘻嘻地回道。
既然是抓壮丁，眼前这位大壮丁是必然要抓的。
“我……那部悬疑片我还勉强可以帮你把一下关，至于文艺片，你还是别指望我，对于情啊爱的，我可不专业。”
三爷即刻谦虚道。
也不完全是谦虚，要知道，三爷所擅长的就是主旋律片，因此让他帮忙把关，他审一下敏感内容规避还可以，至于文艺片的剧情方面，他确实不擅长。
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愿意过多去干涉别的导演的内容。
“没关系，我还有其它办法。”
余老板胸有成竹地回道。
其实他也很清楚，三爷确实不擅长文艺片，但他要的，就是三爷帮忙审敏感内容规避，至于文艺片的剧情审核修改意见之类的，他确实还另有办法。
在已定投的五部片里，除了一部《寻枪》是悬疑片以外，另外四部都是文艺片，都跟情与爱有关，这就意味着，那五位导演里，除了陆川以外，都是擅长拍文艺片的。
那么，那四位导演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交叉审片，互提修改意见！
这就是余老板所想的审片方法，四位导演，再加上姜文、徐大才女、白雪、圆圆同学等人，理应够了。
甚至于他敢保证，这样审出来的片子，在内容上就算达不到无可挑剔的程度，那也一定会比前世更完美。
在充分利用资源这一点上，他余某人一向就很擅长。
他即刻就把想法告知了三爷。
“哎，这样倒是可以，还是你会玩。”
正在翻看那几部已定投剧本的三爷立刻认同道。
其实此时的三爷又暗暗吃了一惊。
为啥？
因为余老板所采用的审剧本模式实在是太过于新颖。
按照国内现有的模式，一部剧本内容审核权掌握在谁手里？
制片人说了算，除此之外，导演跟编剧有一定的建议权，像余老板这样的，多人来审，集体提意见，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来过内容，还真是罕见。
这就是所谓的内容为王？
这种模式，似乎确实能让剧本的内容更有保障啊！
第1243章 又一尊大神
那位神秘的余总还是余老板，为啥只找我跟徐大才女呢？
在前往余老板房间的路上，姜文就在琢磨这一问题。
他确实有点纳闷。
因为到目前为止，抵达了这里的演员可不止他们三个，在昨天晚一点的时候，巩俐他们几个也已经来了，因为曾经合作过，一帮人晚上还一起喝了酒，嗨了一下。
那为啥不叫宁静、巩俐她们呢？
这就是姜文纳闷的地方。
不过能被神秘的余老板待见，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因此他带着徐大才女乐呵乐呵地来了。
“余总好……”
为人一向豪迈，还带点匪气的姜文，人才到门口，就大嗓门嚷嚷了起来。
只不过他即刻就楞了一下，转移目标道：“哟，三爷也在啊，是您找我们吗？”
很显然，在他心里，三爷的分量还是更重一点，并且还必须得尊敬。
三爷却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余爷找你们帮忙，连我，也是被抓来给余爷打下手的。”
很显然，三爷这是在给余某人抬轿子了。
姜文却听得暗暗大吃一惊。
要知道，爷是京城流行的尊敬叫法，比如说，他见到三爷，就必须叫爷，而自己却不能在三爷面前自称姜爷。
这跟年龄大小无关，而是跟身份尊贵与否有关。
可现在，在圈内身份尊贵的三爷却尊余总为余爷，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总不仅可能真是理想的老板，并且身份尊贵得连三爷都不敢怠慢！
“哦，余爷请吩咐。”
姜文立即就端正了态度。
余老板却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坐坐坐，千万别客气，我可是你的影迷啊。”
礼贤下士的态度立即就出来了。
为啥要这样？
这是因为，在他所抓的那些壮丁里面，姜文是他最为看重的那一个，在他看来，若是以的导演水准来论，姜文的导演水平，其实未必会输给冯裤子那样的知名导演，只不过他没遇上强有力的资本来撑他而已。
因此，余老板可不只是临时抓他的壮丁，而是打了长期招揽的主意。
“嘿，让余爷见笑了。”
他这高帽子一戴，姜文的豪迈之气又冒出来了，一边客气，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余老板立即又认真地说道：“是真的，你演的那些电影，还有你拍的那些电影，我几乎全看过，不管是演还是导，都很到位。”
高帽子还在继续往姜文头上套。
姜文又客气道：“嘿，真是让余爷见笑了，我就一粗人，哪有什么水平。”
“张飞绣花，粗中有细，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才更有味道啊，我还在想，你啥时候再拍片子，我来给你投资呢，多少都投。”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为了招揽到这位又能演又能导的人才，他开始下重饵了。
“真的？”
姜文眼神立即一亮，但紧接着却叹了一口气：“……唉，谢谢余爷看得起，只可惜我现在被禁了，而且一禁还是五年，拍是暂时没法拍了。”
他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
“那有啥关系？你要是能找到好剧本，就随便找个人来挂名就是了呗，反正你已经没必要在意那个名声，重要的是玩得开心，拍出好片子来。”
余老板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说法绝对合姜文的胃口，他立即又眼神一亮，有点期待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有余爷在，你不用担心这个。”
这次出声的却是三爷。
很显然，三爷这又是在给余某人抬轿子了。
其实对于姜文的才华，三爷也是极为欣赏的，因此当姜文被上面当未经申报就去国外评奖的典型抓时，他还帮忙去求了求情。
至于被封禁拍片这事，就像余老板所说的，打擦边球就是了呗，还用得着担心上面较真？
别忘了，昨天来的那两位领导，一位是中宣的，一位是广电的，一个个都对余老板器重得很。
“真的？余爷，我可把这话放心里去了哦！”
姜文大喜。
有了余老板的承诺，以及三爷的背书，此时的他确实无比的开心，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导比演更能让他开心。
“当然是真的，就连陆川的这部，我都跟他说了，导演方面多听你的，名誉归他。”
余老板又淡淡地来了一句。
一个大大的人情又被他丢了出来。
“真的？那就太感谢余爷的赏识了，我姜某无以为报，就只能给你卖命了。”
姜文立即就展颜一笑，双手一抱拳，半真半假地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让他有机会拍片子，绝对比给他几百万，去演一部大片的主角还要有吸引力得多，更何况这位余老板，有钱有背景不说，还如此赏识他，他又岂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那好，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帮忙。”
余老板顺理成章地说起了审剧本的事。
一番吩咐之后，姜文却为难地挠起了头。
为啥？
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以他的水平，拍拍这样的悬疑片或其它剧情片，他还能拍出点既好玩又接地气的东西出来，可文艺片爱情片，他确实也不擅长。
而现在，余老板这边，需要他帮忙的，除了一部决定权已在他自己手里了的以外，另外的四部，全都是跟爱情有关的文艺片，那种细腻的感情，他又哪有把握能准确地把握到位？
“是真的，当初我之所以拍那部，主要原因是原著是朔爷的，编剧也是朔爷亲自在把关。”
为了证明他不是推卸责任，他把大名鼎鼎的王朔给抬了出来。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咦，朔爷现在不是在家里闲得蛋疼吗？干嘛不把他请过来给你把关？”
余老板：“……”
那么大的神，我哪里请得动？
对于王朔，他自然是熟悉的，毫不夸张地说，王朔当年那些痞气十足的书，他几乎全看过。
那可是国内文艺界真正的大神级的人物！
在前世，像冯裤子那样的人物，在朔爷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
“我跟朔爷不熟啊！”
他为难地说道。
姜文即刻就说道：“你不熟三爷熟啊，只要三爷愿意开口，朔爷一准到。”
……
第1244章 奸商余再上身
在整个京圈，王朔是啥地位？
京圈公认的灵魂人物、领袖。
按后世马未都的说法：王朔是京城的人尖儿。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早在八九十年代，他的那些小说，就已经火遍了整个中国，在后来，他又亲自动笔，把他的一些作品改编成了影视剧，同样又是大火。
像早年的《渴望》、《编辑部的故事》等电视剧，一上播就是万人空巷，然后由他的小说所改编的那些电影，一上映就能上年度票房榜单。
由此，也奠定了他在国内文学圈跟影视圈内举足轻重的地位，绝大多数在这圈子里混的人，一见到他，都得尊他一声朔爷，至于后来成名的冯裤子，一开始都只是他的小跟班。
当然，也还有地位比朔爷还高的，比如说有名的编剧、导演海岩。
再比如说眼前这位三爷。
而姜文之所以把锅甩给三爷，是因为跟王朔有关的一段渊源还跟三爷有关。
当王朔的那些作品火了起来后，王朔雄心大发，拉上了马未都、刘震云、史铁生、莫言、刘恒、海岩等人，成立了海马影视创作中心，准备在影视圈大干一场。
只可惜，他的某些作品在那个年代太过于先锋、前卫，内容招来了上面某位大人物的不满，于是对他下达了封杀令。
而代表上面找他谈话的，就是眼前的这位三爷。
因为被封杀，导致海马影视中心所投的几部电影，都通通无法过审，血亏的王朔被气得远走大洋彼岸，只不过在那边呆得不习惯的他，一年多后又飞了回来，现在在京正闲得蛋疼。
而姜文之所以开这个口，除了王朔确实能帮到余爷之外，自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拉朔爷一把。
只是三爷会怎么反应？
“行，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一声，具体你跟他去讲。”
三爷没做任何犹豫。
别看之前王朔被封杀时，是三爷代表上面去跟他谈的，但三爷只是代表而已，自然不会因此而内疚。
至于被封杀后还能不能继续参与影视制作？
时过境迁。
当初下指示封杀王朔的，都早已换位置了，而他的那部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也被冯小刚更名为《甲方乙方》拍了出来……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大不了像姜文那样，只干活只拿钱不挂名就是了。
为了能交好前途无量的余老板，这点顺水人情三爷当然得给。
一件事情又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喂，王朔吗……现在有没有时间？有的话飞一趟南粤，具体啥事，我让姜文跟你说。”
三爷即刻就给王朔去了电话，然后在吩咐了一句之后，他就把电话递给了姜文，让他去门外跟王朔解释清楚。
一位带官方身份的爷，面对另一位民间的爷，招呼就这么简单。
交代完毕后，三爷又继续看起了那些剧本来。
交好归交好，可他也想知道，余老板一口气砸下两三千万投了五部剧本，到底是不把钱当钱，还是真在这一领域有点眼光。
专业人士，尤其是经常当制片人的，看剧本是有一套的，根本就用不着细看。
首先，他们看的是剧本的简介。
简介里，会包含有故事题材、时代背景、主要情节线等元素，这几大元素没问题，简介部分就过关了。
接下来，看的是故事梗概。
故事梗概里，则包含了故事创意、重大故事事件、故事焦点人物、故事基本模式、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等跟情节有关的元素，但篇幅并不算长。
若是这一部分的内容如果也能过关的话，那在有经验的制片人眼里，就已经值得投了，因为接下来的剧本大纲、具体的剧情之类的，都是可以在这基础上去修改的。
这就相当于写文章的，只要文章的中心思想有价值，那这篇文章的文笔再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三爷看的就是剧本的简介跟梗概。
很快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几部剧本，不管是哪一部，确实都有投资的价值，尤其是那几部投资超五百万的，连他看了都喜欢，只可惜现在中影的资金也相当紧张，没那么多钱投而已。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他更为熟悉的，那部悬疑剧影片《寻枪》。
“这部片子确实可以啊，难怪姜文都那么喜欢。”
他先赞了一句。
然后接着说道：“只不过内容可能有点敏感，过审可能有点麻烦，这样吧，你到时跟姜文还有导演说一下，我来里面客串一个角色，那样可能省事一点。”
他又继续示好了。
在各类影片里，敏感题材其实蛮多的，比如说带颜色的，主旋律的，历史的，战争的，深入挖掘人性的……
影片一旦带有敏感元素，过审就相当麻烦。
但尺度这东西，是可松可紧，有弹性的，若是有关键人物来替影片背书，那再敏感的题材，也有可能过关。
而现在，三爷自己来给影片背书了。
余老板：“……”
在前世，你就是在这部影片里客串了一角色啊！
难不成前世的姜文就是走的你的路子？
此时的他，又只能感慨，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
不过此时他思路的重心却不是放在这件小事上面，而是即将到来的朔爷身上。
朔爷会不会来？
这一点，他是不过多担心的，尽管朔爷是出了名的狂妄、不羁，把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可余老板知道，再狂妄的人，在吃过大亏之后，还是会学会收敛的。
现在，既然三爷开口了，王朔敢不给这个面子？
除非他以后都不想在国内的文艺圈里混了！
因此，他根本就不担心朔爷不来，而是在想，等那尊大神来了之后，怎样才能把他的剩余价值榨取到极致呢？
奸商余又上线了。
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姜文又拿着手机走进来了，主动汇报结果道：“三爷，余爷，朔爷说了，他现在就订票，应该中午或下午就能到。”
又一尊大神要送上门来了！
怎样才能把他利用到极致呢？
余老板再次认真思考起了这一问题。
第1245章 还要啥裤子？
在文艺圈里，王朔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在文学方面的影响力就不必说了，在很多人眼里，他是文学圈天花板级的存在，经常被拿来跟人比的，是金庸那个级数的作家，连后世的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莫言，这个年代在他面前也只能当小弟。
在影视圈里的影响力也不小。
可以说，在有名的京圈里，代表官方影响力的，是三爷，而在民间极为有影响力的，则是朔爷，很多成名的演员跟导演都得给他面子。
也就是说，余老板若是同时有了三爷跟朔爷撑腰，那在京圈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
可余老板现在最为看重的反倒不是这个，而是另一点。
现在他就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断一下某些资本以及某位无良导演的财路跟前程？
某些资本，指的当然是兄弟公司。
而某位无良导演，则是指有裤子之名的那位。
可能有些人会说，你跟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去断他们财路跟前程？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可余老板却不是这么想的。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知道，前世的娱乐圈之大乱，其实就始于兄弟公司，正是在他们的带动之下，资本开始不择手段地追名逐利，各种幺蛾子事都给慢慢整了出来，比如说对赌、天价片酬、偷金币、流量明星、割韭菜之类的。
尽管这家公司最终也没落到好下场，可现在既然有掐断混乱之源的机会，余老板又怎能轻易错过？
问题是怎么掐？
机会很可能就在朔爷身上。
说起来，又跟朔爷还有裤子导演的一段渊源有关。
混京圈的都知道，在一开始，裤子导演就是一个外来者，干的也不是导演，而是美工，后来经他人介绍，攀上了朔爷，成为了朔爷的小跟班。
对于这位小跟班，朔爷绝对是够意思的，不仅帮他进了导演班学习，后来甚至还跟他合开了一家小影视公司，把自己的作品拿给他去练手。
只不过这位小跟班做人虽然伶俐，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朔爷混得好时，他各种马屁拍得邦邦响，可朔爷一落难，他立刻又攀起了别的高枝。
97年，在朔爷已经被封杀了的情况下，裤子导演拿着朔爷一部已编剧好的作品，搭上了正进入影视圈试水的兄弟，把那部片子给拍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不错的，这部片子最终的票房，进入还上了当年票房榜的前十，也由此让两兄弟动了深入涉足影视圈之心。
只不过为了让片子能顺利过审，裤子导演却连招呼都没打，就把朔爷的编剧之名给删了，而是换上了自己，并且在票房大卖之后，拎了五万块钱上门，说是给朔爷当版权费。
五万块？
打发要饭的呢？
这五万块，自然被心高气傲的朔爷给扔出了门外，也由此跟裤子导演决裂。
而为了恶心裤子导演，朔爷后来还专门写了个剧本，让朋友拍了出来，里面还以裤子导演为原型，塑造了一个叫冯裤子的角色。
这就是裤子导演小名的由来。
只不过朔爷还是小看了裤子导演的脸皮之厚了，为了跟还有利用价值的朔爷修复好关系，裤子导演后来又多次厚着脸皮登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让心软的朔爷又原谅了他。
跟朔爷修复好关系对裤子导演有啥好处？
好处大大的。
论才华，裤子导演确实也有一些，只不过远远没法跟朔爷比，而且在早年，他所擅长的，就是拍朔爷小说所改编的那些题材。
于是在几年之后，兄弟公司开始推贺岁片，并且每一部都票房大卖，让兄弟公司和裤子导演名利双收。
而早年的这些贺岁片，大部分都是朔爷的作品。
可以说，没有朔爷，不管是裤子导演，还是兄弟公司，接下来的路都不会走得那么坦荡。
因此，余老板此时在想的，就是再次把裤子导演跟朔爷之间的缘分给掐断。
都已经有余爷了，还要啥裤子？
至于朔爷的那些作品谁来拍，大把人啊，眼前不就有一位吗？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正高兴着的姜文。
其实论导演水准，姜文真未必比裤子导演差，并且作为京城人，朔爷作品里的那种京味，他还能比冯裤子表达得更为地道，在加上姜文跟朔爷之间的亲密关系，他还用得着担心拍不好朔爷的作品？
那就这么定了！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这事还得等朔爷到了，才能真正开始打主意。
“余爷，那接下来咋办？是等朔爷过来，还是……”
不知好事即将上身的姜文，又开始卖力地在两位爷面前挣表现了。
这是必须的。
三爷就不必说了，那是圈里很多人想攀都攀不上的大人物，若是能有机会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对他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余爷，这可是连三爷都这么给面子，既有资本又有背景，还愿意给他发挥机会的财神爷，他又怎能不卖力呢？
“不用，咱们先去会议室，把这几部戏的事先给敲定吧。”
余老板把目光转向了徐大才女、白雪、圆圆同学等人。
他召集的那些人早已经到齐了，只不过当他在跟三爷谈着时，那些人根本就不敢吱声，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干等着。
他的这个套间毕竟有点小，根本就没那么多位置可坐。
因此要想给大家分配任务，就只能转去租用的会议室了。
会议室那边，其实已经有部分人在工作了，那就是俞一尘带着一些负责投资流程的同事正在给已定投的几部剧在准备投资合同。
理想一贯的风格，就是高效，既然老板亲自承诺投资，那这几部剧的投资就没啥好质疑的了，拟定好相关条款，约定好收益分配模式，资金很快就可以到位，剧组也就可以筹备开拍。
相关签约资料准备好以后，俞一尘即派人去通知相关剧组人员，前来协商具体的合约条款。
只不过一点小小的意外也跟着来了。
那就是贾虎在得知了消息以后，也一起跟了过来，径直找上了俞一尘：“俞总，能耽搁你一小会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第1246章 被投诉
安排女艺人去接近投资人，这种行为到底算不算过分？
在贾虎看来，一点都不过分，因为在娱乐圈内，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惯例。
想拉投资？
那先找中间人约上资方，安排上一个局，然后资金需求方再带上几个人，如果资方喜欢女的，那就带上几个漂亮妹子，喜欢男的，就带上几个帅哥，或者干脆男女一起带……
若是带上的人有幸被资方代表看上，那接下来就简单了。
这种做法，可不止限于拉投资，经纪公司想往某部剧里安插自己的演员，或者替艺人去寻找代言资源，或者为了获得高酬劳的商演机会，都会采用类似的做法。
因此，当艺人的，别以为只需演好戏唱好歌就可以了，参加各种应酬，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也是他们工作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至于应酬之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那是你情我愿的事。
既然整个行业都是这么玩的，那你余总又凭啥因此赶我走？赶我走也就罢了，凭啥却把白冰给留了下来？
吃干抹净不认账吗？
对此，贾虎很是不服。
就在之前，当白冰去叫她妹妹白雪时，贾虎又缠上了她，让她再在余总面前说几乎好话。
可现在的白冰又哪里敢？
连行业内大名鼎鼎的三爷都过来了，在给余总撑腰，她又哪敢再乱说半个字？因此只是看在之前的份上，一个劲地劝贾虎暂时放弃，下次再寻找机会。
可贾虎又哪里肯？
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当白冰离去后，贾虎先怨恨了白冰一番，然后决定绕过不肯给他机会的余总，直接去找理想文化的俞总投诉。
这就是原本没他份，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一众导演和演员身后过来了会议室的原因。
“有事吗？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只可惜俞一尘是那种偏冷的性子，并不打算跟着他走出会议室私聊。
这可是让贾虎为难了。
要知道，把艺人当公关工具这种事虽然是行业内惯例，可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让他当着这么多导演及大牌演员的面来说，他又怎能说得出口？
“我……想投诉你们公司的余总，他有公私不分，滥用权力的嫌疑。”
贾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他原本以为，他只需要把投诉余总这事先说出来，那俞总一定会为公司声誉着想，跟着他去外面私聊此事。
谁知，俞一尘脸上却显露出了怪异的神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却说道：“哦，你要投诉他啊？那你在这等一会，等他到了，你当着他的面来投诉他吧。”
贾虎一下就懵了。
啥？当着他的面来投诉他？这不是得把所有的龌龊事摊开在台面上来扯吗？
怎么会这么怪？
这弄得他似乎有点进退两难了，他忍不住想，当面对质的话，会不会把自己弄得跟个小丑似的？
可现在，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了，因为对于在场的其他导演跟演员来说，刚才的这一幕，就好比正剧前的暖场戏一般有意思。
贾虎竟然要投诉余总滥用职权？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啥事？
大家的好奇心顿时就被勾了起来，并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贾虎，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当面对质。
而其中知晓一点内情的几位，比如说陆川跟张一白，则是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贾虎。
总之，现在的贾虎已经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理想的工作人员则是无视了贾虎的存在，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把已经打印好的投资合同范本，分发到了各个剧组手中，让他们去审核相关内容。
所有人都有了新的关注点。
贾虎则被无视了，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了会议室的一角，无聊地等待余某人的到来。
好在他并没有等太久。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余某人走了进来，以及其他一些人……
啊？三爷怎么也来了？
看着那位熟悉的身影，贾虎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可事到如今，场面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因为俞一尘一见到余某人进来，即刻就指了指贾虎说道：“有人说要投诉你，你先把这事给处理了吧。”
贾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被投诉者自己来处理投诉事件？这玩的是哪一出？
他一下就懵了。
余某人也愣住了，他玩味地看向了不该再出现在会议室里的贾虎，心想，我都已经打算轻轻放过你了，你还非得主动送上来找虐？
一起进来的三爷则是打趣道：“哟，余爷，还有人要投诉你啊？你到底干了啥万恶不赦的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陆川、宁静、张一白在内，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会出现在今天的会议室里，并且还称余总为余爷。
这是啥情况？
贾虎更是懵了。
作为未成名导演，他暂时是没资格去攀三爷的，可他毕竟是跟着其他成名导演混过的人，既听说过三爷的牛逼之处，也在某些场合见识过三爷的威风。
而现在，三爷却是跟那位余总在谈笑风生，还拿这事在调侃，这让他怎么想？
三爷这明显是在给余总撑腰啊！
若是接下来应对不好，会不会反而因此影响我在圈子里的前程？
他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同时跟着进来的白冰也颇为担心了起来。
关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早在昨晚，她就已经跟闻讯赶来的妹妹商量过了，她妹妹在细细斟酌过后，也同意了她的观点，那就是理想这么粗的大腿，一定得抱住。
大腿肯定得抱的。
并且已经到了不抱都不行的程度。
为啥？
因为时过境迁，从昨天到今天，事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昨天的余总不仅已经变成了理想集团的余老板，并且背后还有了三爷这样的大人物撑腰。
那又怎样？
若是忤逆了余老板这样的资本大佬，他一不开心，放话出去，谁敢用白冰，就跟谁没完，这么一来，那些还想着在理想下面讨饭吃的导演，还有哪个敢用她？
这还是小的。
若是三爷放话，谁敢用白冰，就是跟三爷过意不去，那整个娱乐圈里，又还有几个导演胆敢用她？
在娱乐圈里混，表面上很风光，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就是因为如此残酷，连姜文那样的大牌，也都得在余爷和三爷面前客客气气的。
正因为这么残酷，连大名鼎鼎的朔爷，也因为三爷一句话，就得立即飞南粤。
试问，当三爷跟余爷站一起时，又哪是她白冰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被不识好歹的贾虎这么一弄，接下来会不会弄得自己无地自容？
虽说她并没有并没有使用明显勾引余老板的行动，可那种事，毕竟是拿不上台面来说的，一旦拿出来说，毁的只会是她的声誉。
白冰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第1247章 敲虎震山
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余老板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像贾虎这样的，在他生命中就是一个过客，根本就无法掀起任何波澜，因此，他完全可以一笑了之，直接将他逐出去就是了。
这不过那样一来，会显得他很没水平，按他一贯的风格，在工作中，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是喜欢利用一下的，包括反派。
而现在的贾虎，就是他用来借题发挥的那个反派。
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客气地在会议桌的主持位坐了下来，开口道：“大家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姓余，名余文钢，是临时负责理想文化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但与此同时，我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理想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
他的借题发挥就这么开始了。
一开始，就选择了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连看都没看贾虎一眼。
他的真实身份确实已经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在此之前，之所以隐瞒，是为了给圆圆同学一个适应的时间，可现在既然已经在圆圆同学面前暴露了，那继续隐瞒就已经没了意义。
只是这么一来，贾虎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什么？理想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我竟然在俞总面前去投诉他？
这不弄得我在大家面前像个小丑一般了吗？
是的，此时的他，在大家眼里，确实像个小丑一般，大家在震惊余某人真实身份的同时，也齐刷刷地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他。
“很抱歉，一开始没有以真实身份面对大家，但还请大家理解，因为我担心，一旦以真实身份示人，可能会太吃香了一点，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老板又继续说道。
他给自己隐瞒真实身份的原因找了一个听起来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而这一理由，也算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可就是是那样，我发现，手握投资大权的我还是太吃香了一点。”
他接着又来了一句。
“说实在的，在正式涉入这个圈子之前，我就挺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个圈子的俊男靓女实在是太多，聪明人也太多，而一些所谓的聪明人，又喜欢自作聪明来走捷径，那样一来，我会不会很快沦陷在美色当中？
“因此在一开始，我就跟大家声明过，跟理想打交道，千万不要尝试玩潜规则，不要对我来使小手段，能不能拿到理想的投资，就看大家手里有没有值得理想看中的东西。
“可我还是没想到，还是会有人自作聪明，用一些小手段来试探我。”
他一口气又来了一大通。
这一次，他总算正眼看了贾虎一眼。
但也仅仅是意味深长的一眼，他是用这种方式在暗示大家，耍小聪明的就是贾虎。
“真的，这样很没必要。”
他又接着说道。
“我再跟大家重申一遍，大家要想跟理想打交道，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凡事一定得来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千万不要尝试用金钱、美色等不正当手段来达到目的，否则的话，效果一定会恰得其反。
“也请大家记住，但凡是跟理想合作的项目，一定要讲究一个正字，内容要正，人也要用得正，钱也要花得正，各种手段也要使得正，否则的话，我们的合作不会长久。”
紧接着，他一口气又来了一通。
这是在敲山震虎了。
不对，应该叫敲虎震山。
说实在的，他根本就没兴趣去理会贾虎这样的人，之所以还没撵走他，是因为还没有利用完。
而现在，已经利用完了。
因此，他即刻又扭头看向了贾虎，客客气气地说道：“贾导演，如果没其它事了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们要开始正式工作了。”
他只字都没提投诉的事，而是客客气气地请他走人。
贾虎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低着头走出了会议室。
而大家的脸上则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对于大家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余老板用真实身份处理事情，那在他们眼里，这处理的手段如何？
太厉害了一点！
见多了打人脸的，可没见过这样用无形的巴掌把人打得无地自容的。
确实可以这么来形容。
大家发现，在整个过程里，余老板根本就没提贾虎或其他任何人，也根本就没说整个事情的经过，而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自己的担心，以及向大家敬告了几句，但却让所有人都大致猜到了，之前大概发生了什么，也让大家记住了，跟理想打交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这样的手段，真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成这么大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包括三爷。
此时的他就在想，换做是自己，若是碰上这样的事，会怎么去处理？
绝对是直接让贾虎滚蛋。
假如一定需要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描述一下的话，他一定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然后义正辞严地把贾虎给当众训斥一通，让大家引以为戒。
可那样的话，效果一定会比余老板的要好吗？
未必。
因为他那样的处理方法，就相当于硬刀子杀人，虽然能见血，可震慑力却显不够，而余老板的这种做法，却相当于软刀子杀人，虽然不见血，但却让人胆寒。
无形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手段，连他都忍不住佩服。
这还不是最让他佩服的点。
在此之前，余老板就多次向他提过，理想讲究内容为王，要在影视圈内重新定义玩法跟游戏规则，要带头在行业内弘扬正气，抵挡不正之风……
而现在，别的他不敢说能不能达到目的，但他敢肯定，这事一传出去，最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些想凭小聪明小手段来理想这边打秋风的，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这就是软刀子杀人的厉害之处，因为谁也不知道，余老板的无形刀子会朝大家哪里捅，因此只能小心行事。
而以他的方式来处理，却会给人装正经的嫌疑，就会导致还是会有人以各种小手段来试探。
实在是厉害！
佩服之余，他又笑着开口了：“余爷，你好像把大家给吓到了。”
这又是在当着大家的面，来给余老板抬轿子了。
余老板心领神会，笑道：“怎么会？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吓到大家？大家说对吧？”
众人：“……”
第1248章 又一条鄙视链
对于那些还不怎么熟悉余老板的人来说，该怎么来形容他们此时对余老板的观感？
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问题。
严格来说，是男女两极分化。
对于那些男导演跟男演员来说，多少是有点望而生畏的，因为在演艺圈内，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男性都是占便宜的一方，因此不管是男导演还是男演员，都已对此习以为常。
现在，余老板却在理想这边对这类行为划了红线，这自然让他们生了些许的畏惧之心，生怕自己在这一方面犯错误，从而丢掉了理想这条大腿。
在场的女性的观感则截然不同。
对于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女演员的感受自然比男性要更深，也对此更为痛恨，因为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类似的事，包括已成影后的宁静、巩俐等。
说白了，在演艺圈内，女性就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只要对名和利稍稍有所追求，就很难避免遇到类似的事情，比如说被要求为角色献身，或者被当成公关工具，去迎合某些有钱或有权的男人。
试问，若非迫不得已，又有几位女演员会情愿这么做？
因此，当余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划出这样的红线时，她们不仅不觉得余老板可怕，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老板、好投资人。
就好比说白冰，此时的她不仅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说，还为自己因祸得福被理想看中而感到幸运。
再比如说圆圆同学，哪怕现在的她还没能接受某人的身份转变，但也还是忍不住暗暗为他刚才的这一番表现点了个赞。
至于其她还没跟余老板打过交道的女演员……
“三爷，我觉得余爷一点都不吓人，还是你比较吓人。”
一向快言快语又大胆的宁静直接出声了。
相比男演员，女演员还是有优势的，别看姜文都那么畏惧三爷，可宁静却可以凭借女性的优势，以及她已取得的成就，来跟三爷开起了玩笑。
当然，也是因为真心欣赏，她也以这种方式在余老板示好。
宁静确实是有任性资本的，别看她现在年龄并不算大，可因为出道早，早已把金马奖、百花奖、金鸡奖等重要奖项拿了个遍，因此连三爷都不得不笑着给面子开玩笑道：“好好好，我比较吓人，我没有余爷长得帅。”
大家立即就笑了起来。
会议室里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为之一松，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会如此来捧余老板的场，这让大家更是不敢怠慢了。
而余老板也顺着这种轻松的气氛，笑道：“请大家忽略我的帅，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的剧本。”
这是要谈正事的节奏了。
会议室里立即就停止了喧哗。
“我先宣布第一件事情，关于我已经承诺的投资，是不会打折扣的，只需大家走一走流程，跟我们的工作人员签署完相关的协议，资金立刻就可以到位。”
余老板先宣布了一个让大家安心的消息。
其实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那些原本还担心他的承诺能不能兑现的人，已经不担心这一问题了。
只不过影视投资这种事情，往往是带有条件的，而现在余老板却在向大家表明，他所给出的承诺，并不附带其它的附加条件，并且也已经不存在任何变数，这倒是让大家更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作为投资方，为了不至于让我的投资打了水漂，因此我需要再次强调，各位所拍摄的影片务必要在内容及表现形式上尽量追求完美。”
余老板却又接着开口了，老调重弹地强调了一遍他之前已提过的要求。
这是一个比较聪明的提法。
若是把这一要求当成投资的必要条件，那在感觉上就会给导演们附加要求的感觉，而他的这一提法，则变成了之前条件的重点强调。
也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来公布他的内容至上解决方案。
“如何来帮大家做到这一点呢？我这边有几点大致的想法。”
他又接着开口了。
“关于如何提升影片整体的表现形式，比如说画面质量，后期制作效果等，我之前已向大家承诺过，理想这边将为大家提供最好的设备，这一点大家无需担心。
“还有，在拍摄景点选取、布置，后期制作等方面，大家也用不着过于节省成本，只要不是普涨浪费，理想这边不会在这一方面对大家多加限制。”
他又接了两句。
这还是在继续以财大气粗的姿态给大家承诺好处。
为了影片效果，不过于强调成本控制！
这样的承诺，在这个资金到处都短缺的年代，是极为罕见的，也只有理想这种不差钱的大金主，才有这样的底气。
连三爷都忍不住羡慕地说道：“余爷，你这样的大手笔，可是连我都忍不住妒忌啊，我决定了，我若是碰上好剧本了，也一定要来拉你一起投资，到时可得给点面子哈。”
在财大气粗的余老板面前，他也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来谋福利了。
别以为国企大厂的领导就不差钱，事实上，三爷自己之前所拍的一些片子，也经常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局面。
“那肯定没问题啊，别说是你拍的片子，就算是你能看中的片子，你也尽管推荐过来，我相信三爷的眼光。”
余老板立即承诺道。
这就是所谓的投桃报李，既然三爷那么卖力地抬他轿子，那他自然得给回足够的面子。
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重点还是接下来的。
“关于如何在影片内容上做到尽善尽美，我这边也有一个简单的想法。”
在做够了铺垫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提起了他的剧本内容完善方案。
通常来说，剧本的修改是一件极为敏感的事情，因为这其中存在着一条鄙视链。
原创鄙视编剧，嫌弃编剧理解不透原著的精髓，或嫌弃编剧的水平不够，改得乱七八糟。
编剧则嫌弃导演没文化，只懂拍摄不懂艺术，瞎提要求。
而导演则嫌弃制片人外行指挥内行，靠钱来撑腰，瞎提要求。
也就是说，制片人或投资方反倒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哪怕别人明面上不反驳你，但暗地里却意见大得很。
可是在余老板这里，这种情况却似乎并不存在。
为啥？
因为他提出了一个让任何人都无可挑剔的剧本内容完善方案。
第1250章 小女子不才
对于余某人突兀提出来的同行邀请，圆圆同学又是怎么想的？
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还没有适应自己跟余某人之间的巨大身份差距，另一方面，又极为欣赏余某人处理事情，以及应对人际关系时的那种游刃有余的大将风范。
一方面，见到余某人身边聚集的优秀美女艺人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加些许的自卑，另一方面，她又欣赏余某人能当众向她发出邀请的这种行为。
很显然，他在用这种方式在向她表示，他对她的喜欢没有变，也在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表示，他对她的喜欢是坦荡的、不加掩饰的。
这一点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总之，各种矛盾的心理汇集到了一起，但最终她却没有抗拒，而是乖乖地跟着他走了，但就是不跟他说话。
跟他走，是在公众面前给他面子。
不跟他说话，是表示自己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继续。
只不过她不搭理余某人，却另有人找她搭话，那就是徐大才女。
“圆圆，你跟余爷是怎么认识的啊？”
一上车，徐大才女就发起了八卦话题。
两人确实早就认识了，当年圆圆同学被张扬选中去拍《爱情麻辣烫》时，徐大才女也在人引荐下演了一个角色，戏份虽然没圆圆多，但也不算少。
只不过那时的徐大才女有点傲，不怎么主动搭理人，而圆圆同学也属于比较冷的性子，因此两人在戏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而现在，徐才女竟然主动找她搭话，并且身上已没有丝毫的傲气，圆圆同学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就因为余某人吗？
这其实是一件京圈来人都知晓的事情，因为她当初在给张扬他们引荐投资时，就说是自己一朋友，在理想负责影视项目投资。
尽管她没有明说她跟余某人是情侣，可其他人基本都在往那个方向猜，而她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笑的是，当初理想的准出道艺人，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投资总监，再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理想集团的老板。
正因为如此，自己的身份在众人眼中自然也水涨船高。
这应该也是傲气的徐大才女都主动搭理起了自己的缘故。
对此，圆圆同学其实不喜，但没有伸手打笑脸人的道理，于是回道：“之前参加《生存大挑战》节目集训认识的，当时他骗我说，他是理想的准出道艺人，还把我跟另外一朋友骗到了理想。”
为了给某人面子，她活生生地把“他就是个大骗子”那一句咽回了肚子里。
“啊？那你啥时候知道他是理想集团老板的啊？”
徐大才女惊讶地问道。
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昨天才知道，还是人家揭穿的。”
圆圆同学如实回道。
“啊？这样啊，余爷你也呔不厚道了一点吧。”
徐大才女继续表示惊讶，只不过这次是把话柄递上了余某人。
余某人顺坡下驴道：“我也不想啊，我哪知道参加那节目会遇到她，并且还对她一见钟情呢？”
舔狗余再次上身。
回应他的却是圆圆同学的一声冷哼。
徐大才女一边暗暗羡慕，一边声援圆圆同学道：“那你既然喜欢上圆圆了，就该早点告诉她啊，继续瞒着她多不好啊？”
“这人啊，一撒了谎，就会心虚，会各种担心，总想着找一个接一个的谎继续去圆，直到圆不下去了为止，这就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例外。”
余某人趁机推出了一听似极为合理的推辞。
他的高情商再次体现。
这一说法，就跟当年影视圈某大哥说，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常犯的错误一个道理，那就是把罪过推给人之常情。
这么一说，圆圆同学当然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因为这逻辑上表明，某人是极为在意她的，正所谓越在意才越容易患得患失。
在高段位余海王面前，圆圆同学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说是她，就算是比她更懂男人，自称19岁后就没缺过男朋友的徐大才女，此时也被某人的这一句给蒙骗了，一边更加羡慕，一边来展示她知性、体贴的那一面：“这么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圆圆咯？”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这一辈子，头一回不加掩饰地去喜欢一个人。”
余某人继续无耻地舔。
只可惜，好好的一句话，却被他巧妙地加上了两个定语。
这辈子，意思是不包括上辈子。
不加掩饰，是因为之前他还偷偷地对俞一尘动过心。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这话说得大言不惭。
而这点小伎俩，圆圆同学是听不出来的，于是心里一舒坦，终于出声搭理道：“哼，我还没答应呢。”
这让徐大才女更是羡慕妒忌恨。
为啥？
因为人比人气死人。
论年龄，她比圆圆要大一点，但大得不多；
论出道时间，两人也差不多，她还要稍早一点；
论样貌，她自信并不输给圆圆，而才华还要更胜一筹；
论名气，现在的她还比圆圆要强上不少……
可结果呢，她有了一位朔爷，而圆圆却有了一位余爷。
尽管两人都是爷，并且朔爷也对她很好很好，可跟好命的圆圆一比，她觉得自己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为啥这么说？
因为朔爷既没有余爷帅气，也没有余爷有钱有实力不说，年龄还要大上很多，并且还结过婚……朔爷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在文学方面更有才一点。
虽然同是爷，但两位爷真的没得比，这其中的差距，从三爷对待二人的态度就能明显显示出来。
在余爷面前，三爷是迎合者。
而在朔爷面前，三爷是上位者。
并且朔爷所能给她的，余爷通通能给圆圆不说，还好了不知多少倍。
唉，为啥我就没圆圆那么好命呢？
徐大才女忍不住一声叹息。
但她掩饰住了心中那些许的失落，羡慕地转向圆圆问：“你为啥不答应啊？”
“小女子不才，我哪里配得上余大老板啊？”
怨气未消的圆圆同学终于顺着话题把这一句彻底发泄了出来。
徐大才女：“……”
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余某人：“……”
第1251章 我就一俗人
在圈子里，朔爷是出了名的狂，他心情一不爽，逮谁骂谁。
那他是不是真狂到了没边的程度？
当然不是。
他虽然狂，但并不傻，在被生活教训了无数次之后，他总算明白了，在这世上，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因此，一听说三爷召唤，来帮另一位钱多得没谱，背景也大得没边的爷时，他二话没收，随便收拾了几件随身替换衣物，即刻就往机场奔，搭上了最快飞南粤的那一班飞机。
若是被某些人知道，一定有人会说，心高气傲的朔爷也会有今天？
朔爷会回答：我就一俗人。
我就一俗人！
这其实是狂人在被生活无数次摧残之后，无奈向现实低头的一借口。
毫无疑问，他的前半生是辉煌的。
早在1984年，当他凭借一部《空中小姐》获得了《当代》文学新人奖后，他就开始了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崛起之路。
在那之后，他又发表了无数极为畅销的中长篇小说，成为了国内文坛上的畅销书作者，也由此奠定了他在文学圈里的地位，毫不夸张地说，在他最火的时代，风头无人可比。
而从1988年起，他的作品开始陆续被搬上大小银幕，到1997年止，竟然有多达14部作品被改编成了好评如潮影视剧，尤其是《渴望》、《编辑部的故事》等电视剧，竟然一开播就有了万人空巷的恐怖效果。
这又进一步奠定了他在国内文坛无人可比的地位，同时还也他成为了影视圈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文学圈和影视圈的双成功，无数人的追捧，是很容易让人膨胀，产生天下舍我其谁的错觉的，他也不例外，慢慢地，他变得狂妄起来，啥都敢说，谁都敢骂……
可谁又能想到，上头某人一不喜，就能凭一句话将他打进地狱？
狂妄绝对是容易得罪人的，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他，某些言论自然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不喜，而他那些被相当一部分人喜欢，但却被某些人视为痞子文学的作品，也确实容易引起争议。
于是乎，在1997年，上头某人派三爷来找他谈了个话，说他的作品弘扬灰色人生观，与主流不符，就此把他给封杀了，不准他再出书，也不准再将他的书改编成影视作品。
就这样，他从天堂被打进了地狱。
打进地狱这一说法可能夸张了一点，但也差不多了。
要知道，写书就是他的爱好，若是不让他把内心的想法用文字表达出来，并把它们发表出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在经济上，在他大火之时，他从没差过钱，可是在八九十年代，国内的经济并不发达，不管是出书，还是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个人的收益其实并不高，他所得相当有限。
于是乎，他前半生的那些积累，因为离个婚给了前妻相当一部分，再加上在影视方面的投资、个人花费等，他的那点家底很快就被折腾一空。
等他从大洋彼岸再折腾一圈回来后，他是真穷了，住的是破地方，日常消费还得靠朋友接济。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怎能傲得起来？
他很清楚，就算要傲，也只能在冯裤子那样的舔狗面前再傲一傲，碰上三爷这种狠人，还是低头为妙，否则生活还会继续催促他，把他推入深渊。
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傲什么傲？
因此，三爷一召唤，姜文再跟他一说，这忙不会白帮，理想那老板应该能帮到他，他就没做任何犹豫，快速上了飞南粤的飞机。
在飞机上时，他就在想，这次去南粤，能有啥收获呢？
……
我能给大名鼎鼎的朔爷啥呢？
正在机场到达厅等待朔爷到来的余某人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相比昨天来接两位领导跟三爷，此时来接朔爷的他，内心还要更虔诚一些。
为啥这么说？
因为不管是领导还是三爷，在他心里，都是商业关系，而朔爷在他心里，却是一尊神。
为啥又这么说？
因为这个满嘴脏话的家伙，不仅写出了很多很多他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喜欢看的小说，还获得特潇洒特真实，不过于虚伪跟做作。
余某人其实打心眼里也想活成他那个样，只可惜他做不到。
连他都羡慕不已、自愧不如的人，自然就有资格被他当成神了。
只是该怎么来跟神打交道呢？
他忐忑着。
很快，就背着一个破包，穿着一件普通圆领T恤的朔爷出现在了出站口。
这自然是一个余某人熟悉的身影。
在九七年之前，极负盛名的朔爷可没少在媒体上亮相，因此他几乎是一样就认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盯在了朔爷所背的那个破包上，因为这个包，让他又想起了自己去年上学时背的那个白帆布工具包。
朔爷的这个包跟那个是同款，只不过压色上多了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并且还有很多污渍，一看就很有年份了。
确实够有个性！
余某人感叹了一句，立即跟着姜文他们迎了上去，并主动招呼道：“朔爷好。”
圆脸，短头发，不苟言笑，还略显憔悴的朔爷立即就盯向了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就是我跟您说的余爷。”
姜文连忙介绍道。
朔爷一下就愣住了。
啥？这就是理想的大老板，连三爷在他面前都客客气气的余爷？
这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因电话里说得太过于仓促的关系，姜文只是告诉他，理想的老板特有钱，背景也特牛逼，需要他帮忙，也能在某些事上帮到他。
特有钱也特有背景的大老板，不起码得三四十岁，衣冠楚楚的吗，怎么现在是一小年轻？
自打从大洋彼岸回来之后，朔爷几乎是闭门不出，将自己半封闭了，因此已经与文学、影视之外的世界有些脱钩了，并没有留意到最近火遍全国的理想的那些事，自然也就想不到，理想的大老板竟然是这样一小年轻。
这让他怎么接话？
别看他现在看起来有点落魄，可实际上，他这是故意的，想以此来博取三爷还有理想大老板的同情，好让他们帮他一把。
按他的想法，在三爷和理想大老板那样的牛人面前，他显得落魄一点，不丢人。
可现在，在一小年轻面前装落魄，这真不丢人吗？
“余爷好。”
他木然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第1252章 我就一商人
两人的年龄差距一大，是很容易在见面之初产生代沟感的，最起码现在的朔爷就有这样的感觉。
“你就一小年轻，我跟你有啥可说的啊？我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他在最火之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小年轻，而是在他看来，相同的年龄，类似的出身，共同的经历，才会有真正的共同语言，没有那三同，是很难真正聊到一块去的。
那虚与委蛇？
别看他已经决定向生活低头了，可让他去巴结一小年轻，他还真是抹不下那个脸。
那咋办？
先憋着不说，等摸清楚对方的背景跟性情再说呗。
于是，从机场出来，一直到上了车，他都尽量少说话，哪怕是迫不得已，也只是简单回应一两声。
比如说姜文跟他说，现在三爷有事忙去了，要晚上才能来见他，他就回了一个“哦”字，哪怕他的小蜜徐大才女就坐在他身边，他也没多说一个字。
这跟他平常超能侃的风格还真是不相吻合，也好在那位年轻的余爷看起来并不像是多话之人，并没有一个劲地跟他来搭话，这才让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其实余某人并不是不想跟朔爷搭话，而是他也不知该怎么搭。
神，就适合被供着。
这就是此时源自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前世的朔爷可是出了名的狂妄和不怎么好打交道，在没聊开之前，他也不知跟朔爷去说啥，二是面对朔爷这样的偶像级人物，他实在是不想开启表演模式。
要是他开启表演模式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他保证在几分钟之内，立即跟朔爷聊得火热。
于是他决定，先保持安静再说。
就这样，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他直接把一行人载到了他在二沙岛的那栋别墅里。
之所以来别墅，而不是去酒店，是因为在让朔爷帮忙看剧本之前，他还要跟朔爷谈另一笔生意，这种事，还是在私密一点的地方谈更好，免得受打扰。
话题也由此展开。
圆圆同学：“这是哪啊？怎么带我们来这啊？”
余某人：“我在南粤的房子啊，我其实不怎么住酒店，就干脆在这买了一房子。”
姜文：“这里房子可不便宜哦。”
徐大才女：“余爷，你是不是在哪里都有房子啊？”
余某人：“其实也不是，也就南粤来得多了点，就干脆在这买了一套。”
徐大才女：“那你在京城有房吗？”
余某人：“暂时还没，之前去得不多，就没来得及买，不过应该很快就会买了，几位有合适的地方帮忙留意一下。”
……
几句话之后，他财大气粗的形象又快速树立了起来，只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朔爷还是没怎么参与，包括他说让附近酒店送餐过来，大家随便喝几杯，朔爷也只是回了一句我怎么都行。
这神的话匣子还真是不容易打开！
余某人忍不住感慨道。
这跟他印象中的朔爷是完全不一致的，要知道，京城的人一个个都是出名的能侃的，而朔爷则是其中的代表之一，每次一上电视，一开口就能侃上半个小时不带停的。
现在的他，跟余某人在前世的电视上见到的朔爷的模样还真不一样。
不过他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
原因就在于身份压制。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有表达欲？
在最为自信的时候，当他面对的是一帮膜拜他、敬仰他的人时，那话匣子一开，就能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可往往又是这种人，在面对比他强，或身份比他高的人时，反倒会因为各种顾虑，从而变得沉闷。
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怎么办？
当然还是得靠他自己来主导话题，否则的话，接下来的事很难谈出融洽的气氛。
“朔爷，这次请你过来，是有几个剧本想请你帮忙看看。”
趁着等送餐的空隙，他找准机会开口了。
因为觉得没必要，啥恭维话之类的，他干脆就免了，因为他知道，那些话对接下来的洽谈意义并不大。
“这个没问题，只是能不能让你满意，我就不敢保证了。”
朔爷谦虚了一句。
在他的表情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这是他难得的谦虚。
要知道，在文学领域，朔爷可是极为自负的，极少有让他佩服的人，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李敖那样有名的大家，以及金庸那样的大家，都经常在他的鄙视范围之内，一个不爽就开怼，怼得他们一无是处。
而在余某人这里，他却收敛了，至于收敛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暂时还没弄清楚，这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得罪得起的使劲怼，得罪不起的尽量少惹，这是朔爷在受过挫折之后所摸出的生存之道。
“满不满意再说，现在我倒是想跟你谈谈另外一件事。”
余某人却转移话题道。
把剧本交给朔爷，就一定能改得让他满意吗？
这个还真未必。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朔爷就算再牛，也未必在每一个题材上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毕竟那不是他自己所创作的作品，因此在这一点上，余某人根本就没抱太高的期望。
再说，按照他所制定的规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每一部剧本的编剧手里，因此哪怕是朔爷的修改意见，最终采不采纳，也不是他说了算。
那就不如先谈点别的。
“您请说。”
朔爷又回道。
“不知朔爷有没有兴趣打包出售你之前所有作品的影视改编权以及网络版权。”
余某人直接说道。
他开始执行他的断裤子路、拆兄弟台的计划。
“啥？”
没有心理准备的朔爷愣住了。
“我说理想有兴趣购买你之前那些作品的版权，包括网络发表版权，以及影视改编权，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的买断价。”
余老板重复道。
并且他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在这一瞬间，他财大气粗的商人模式再一次开启。
“啥？一千万？”
朔爷惊问道。
这一次，他总算暴露出了些许的情绪。
第1253章 金币的力量
对朔爷来说，一千万的版权打包售卖价到底是多还是少？
当然是多。
为啥这么说？
可以站在朔爷的角度来简单算一笔账。
1984年之前，他发表过几篇短篇作品，总共也就挣到了几十块钱的稿费。
从84年开始，他开始发表《空中小姐》等中长篇，收入自然也就好了一些，但也就几百到一两千元不等。
再后来，他的作品开始结集成书，收入又好了一点，比如说他的《王朔文集》，一共发行了二十多万册，因为要的是10%的版税，因此他拿到了几万块。
再之后就是影视改编。
影视改编的收入自然是更好了一点，一部作品他亲自操刀，完整改编下来，少说也能拿个几万块，多的话可能拿到十几万。
但这也几乎是到顶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编剧完成一部三四十集的电视作品，正常收入也就几千块，过万的就算得上是业内顶级了。
别忘了，在这个年代，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拍下来，制作费总共也就几百万，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资金，除去演员开支、制作成本等，能给编剧的已经少得可怜了。
而对朔爷来说，最近一次看到大笔的钱，还是在前几年，当冯裤子拎着五万块钱上门，说给他当《甲方乙方》的版权费时。
尽管他把冯裤子跟那五万块钱都一起扫地出门了，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嫌钱少，而是觉得冯裤子做事不地道。
而现在，这位财大气粗的余爷张嘴就是给他一千万，这让他怎么想？
一千万能干啥？
按现在的价格，一千万能在京城二环以内买下一到两套中等规模的四合院，还有盈余！
“余爷，您不是在逗我玩吧？”
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朔爷立即质问道。
“这是一次性买断收入，若是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并且还是您亲自操刀的话，我还可以额外再给你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结算收入当做提成。”
余某人却又额外加了一句。
朔爷：“……”
我不是嫌你给得少，是嫌你给得多啊！
以《甲方乙方》为例，它的票房收入是3600万，结算收入大概是1400万，5-10%的提成就是70-140万。
这么一对比，冯裤子那五万块不就真成打发要饭的了？
“余爷，您误会了，我是说你给这么高，是会亏本的，我之前的那些作品，适合改编影视的就剩十部不到。”
他连忙纠正道。
这也是朔爷一贯的风格，想请他或想要他的作品，该要多少他就要多少，一分也不肯少，少了就免谈，但他也不肯随随便便去占人便宜。
在圈子里，他可是有名的仗义疏财之人，而不是贪得无厌者。
余某人却笑了笑。
一千万再加提成多吗？
若是按照这个年代的稿酬或版税标准，绝对是高出太多太多，可若是放到十年之后，就一点都不高了，到了那个时候，王朔的作品，随便一部就能轻松卖个几百上千万。
因此，细细考虑过后，他给了一个折中的价码。
因为若是单给一千万的打包价，那一定是他占朔爷的便宜，要知道，等过几年国内的影视市场起来后，朔爷的那些作品，随便找一部出来拍，票房起码都是以亿计。
因此他才额外给了个提成的说法。
那样就较为合理了。
说白了，他也不是那种想占人便宜之人。
“放心，亏不了，别忘了，我是一商人，赚钱的本事可能会远超出你想象。”
他立即笃定地说道。
确实是亏不了的。
要知道，理想马上就要推文学网站了，而他跟朔爷所提的打包内容里，就包括网络出版权，单是这一块，不管是提振理想文学网的影响力，还是付费阅读收益，估计都能把这一千万投入给收回来。
作为一介商人，他自然不会做亏本生意。
朔爷：“……”
你就一商人！
赚钱能力远超我想象！
这话绝对够牛逼！
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可是你别忘了，我的作品正在封禁中呢，不一定改编得了。”
“这个我来负责，就算过不了审，我也不怪你，现在你需要告诉我的，是答不答应。”
余某人却笃定地回道。
“那肯定答应啊，不答应我傻。”
这么一句不假思索地从朔爷嘴里冒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么一大笔钱突然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又跟钱无冤无仇。
再说，他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了，这财大气粗的余某人真要是亏了，那也不能怪他。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财大气粗的余爷，似乎对改编他的作品过审相当有把握，那么一来，若是他到时愿意亲自操刀，那岂不是他被封禁的事也有机会破解了？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就安排人跟你签合同。”
目的达成的余某人即刻趁热打铁。
既然朔爷已经答应，那即刻把合同一签，再把钱一付，那冯裤子的导演之路就断了一半，兄弟影视的财路也被他截掉了一大截。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围观的另外几人给惊呆了。
圆圆同学：“……”
又是张口闭口就一千万，还说自己不是钱多人傻！
徐大才女：“……”
为什么不是我先认识余爷？
姜文：“……”
余爷大气！
这样的大手笔，也不枉我把朔爷推荐过来了！
余某人却又突然说道：“对了，倒是改编你的那些作品，有合适的导演人选的话，你也可以推荐过来，比如说姜文跟老徐，但有一点，您可千万别给我推荐冯裤子。”
抱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他把好处也漏了一点给在场的姜文跟徐大才女。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一是为了让朔爷用心改编剧本，二是为了彻底断了冯裤子的机会。
这叫把丑话说在前头。
朔爷一听就乐了，笑道：“哟，余爷，您还知道冯裤子啊？放心，推荐谁我也不可能推荐他。”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是金钱的力量。
很自然地，有了余某人的钱开路，双方的关系即刻就融洽了，喝酒的氛围也起来了。
接下来是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