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又是一宝！
联众值不值得见？
其实真不值得见。
不值得见的理由有几点。
其一，别看联众现在是国内棋牌游戏领域的领头羊，实力超过了中国游戏中心等竞争对手，可余文钢知道，这种领头地位应该保持不了太久，就会被腾讯的QQ游戏大厅所取代。
在前世，联众就是被腾讯在03年左右所超越的，并且在被超越之后，就变得表现平平，并没有在除棋牌游戏以外的游戏领域折腾出任何水花。
而这一世，余文钢估计，它被腾讯超越的时间会更早，因为在得到了理想的巨额投资，并且有着理想便捷的电子支付做支撑后，Pony已经提前瞄上了目前在国内已经热了起来的棋牌游戏领域。
应该要不了太久，腾讯应该就会推自己的QQ游戏大厅了。
这可是自家亲儿子的竞争对手，有啥好见的？
其二，在后世，就在余文钢重生前没多久，已经要死不活的联众还爆出过一桩大丑闻，那就是它的棋牌事业部公然利用棋牌游戏来设赌，涉赌资金高达数亿。
由此，联众的数十位高层一起被抓，公司也因此被停牌。
这一世的余文钢已经决定做一位“道德君子”，他帮人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不作恶。
很明显，后世会作恶的联众并不符合这一点。
可再三斟酌后，余文钢最终还是决定见了。
至于见的原因，是在有了新的担忧之后，他改主意了，不再打算吃独食，让理想系和华为系在各自领域一枝独秀，而是打算来打造一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共赢局面。
余老板又变得高尚了那么一丢丢。
既然要见，那自然得稍稍做点准备，很快，一份关于联众总裁鲍岳桥的简历摆到了他面前。
鲍岳桥，1967年4月4日出生，杭州大学数学系计算数学专业毕业，曾在希望电脑公司任职，从事并主持过UCDOS的开发工作，1998年初离开希望电脑公司，与几位从希望出来的同事共同创立了联众并担任总裁……
又是一位技术很牛叉的同行啊！
余文钢发现，但凡在互联网领域创业的，十有八九都是科班出身，先从技术岗位干出相当的名气，然后再自行创业。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鲍岳桥竟然是曾经与Dos系统抗衡过的中文操作系统UCDOS的开发主持者！
联众的其他几位创业者是他曾经的手下！
这一余文钢之前并不知晓的信息，立即就引起了他极其浓厚的兴致。
在未来的大国竞争中，大国在科技领域有哪几痛？
一是芯片之痛，二是操作系统之痛。
芯片领域之痛就不必提了，在这一方面，余文钢已经在布局了，准备在这一世来打一翻身仗。
可是在操作系统领域……
说起来真的很气人。
其实早在Dos时代，国家就重视了信息领域的安全问题，开始大力扶持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由此，在九十年代初，冒出了不少从事国产操作系统研发的软件公司，比如说大名鼎鼎红旗软件、金山、希望、方兴东等，希望联手来打败大举进入中国市场并极其傲慢的微软。
只可惜微软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再加上国内的这些软件公司并不太擅长市场化运作，属于扶不起的阿斗，导致这场战争很快就尘埃落定。
曾长期占据国产操作系统市场老大位置的红旗软件破产倒闭，希望电脑的UCDOS也苟延残喘……
导致国产操作系统彻底败北。
这一败，就是永远。
国产操作系统先是失去了个人电脑领域的成长机会，然后在智能机时代，又再一次错失了机会，最终让苹果的IOS和谷歌的安卓独步天下。
这也导致了，当华为在面临封杀的情况下，差点连操作系统都没得用，只能急匆匆地推出一款不太成熟的鸿蒙系统。
这一痛，余文钢当然不希望再有。
只可惜他之前忙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并且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主持者，这才一直拖在那里迟迟没有进行布局。
然后现在……
鲍岳桥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还有比鲍岳桥更为合适的开发系统研发主持者吗？
有是有的，但得余文钢费劲去找，因此一向喜欢偷懒的他顿时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既然联众注定是做不大的，那何不干脆让他放弃联众，潜伏到自己手下来悄悄折腾操作系统这一东东？
这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带着这一念头，余文钢见到了主动送上门的鲍岳桥。
“鲍总，你好你好，久仰大名，终于有幸相见。”
余文钢热情地握着鲍岳桥的手摇晃了起来。
这绝对是一反常态的热情。
热情得连陪同鲍岳桥前来的吴鹰都惊呆了。
老板今天这是怎么啦？
要知道，自从吴鹰到了理想之后，他陪老板已经见过了不少互联网创业领域的牛人，前有亚马逊的贝佐斯，后有搜狐的张教主、网易的丁三石……
论名气，论资历，论成就，这些牛人哪一个不比鲍岳桥强？可又有谁有幸获得过老板如此的热情？
正常时的他通常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好吧！
现在绝对不正常！
吴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至于鲍岳桥，此时更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或者说，余老板的热情让他产生了一丝错觉。
我真有这么牛吗？
在某种程度上，鲍岳桥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牛的。
比如说在国内的操作系统研发领域内，他绝对算得上是小有名气，是众多人的偶像或前辈。
又比如说，他现在也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创业成功者了。
可问题是，操作系统方面的成就已经是他的老黄历了，然后在互联网创业领域，他的成就又哪能跟张教主、丁三石、吴鹰这些连上市都搞定了的牛人相比？
至于跟余老板比，就更是不用提了。
那……我何德何能让余老板如此的热情？
“余董，您这么说，可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他赶紧客气道。
“真的，我对你确实是仰慕已久。”
余文钢嘴里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更是让吴鹰觉得：有阴谋！
第951章 熟悉的味道
圈内鼎鼎大名的余老板竟然仰慕我？
鲍岳桥差点就信了。
虽然说他也是创业人士，并且已经走在了成功的路上，可跟身家已近千亿，并且主持理想和华为两大体系的余老板相比，实在是差得有点远。
因此，他再次惭愧地说：“余董，您别笑话我了，跟理想相比，联众还差得太远太远。”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已经在IT圈子里受过苦、吃过亏，并且在创业路上磨难过的鲍岳桥，已经不是那种初出茅庐、情商超低的程序员了，因此他并不会因为自己在圈内的前辈地位而对成就非凡的余老板有所不恭。
余文钢却回道：“哦，你搞错了，我仰慕你的不是因为你创立了联众，而是你曾经主持过UDS这一系统的研发。”
鲍岳桥一下就懵了。
他立即又苦笑了一声。
UDS汉字系统的研发主持者？
他承认，作为种花家的第一代程序员，UDS的研发确实给他带来过一定的荣誉，最风光时，UDS一度占据了大陆市场97%的市场份额，在那个计算机DS系统风行的年代，只要打开UDS，眼前就会出现一行醒目的文字：研制人鲍岳桥。
可那又如何？
当他在希望电脑主持UDS的研发时，其身份只不过是希望电脑里普通的一员，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
然后当inds出现，UDS退出历史舞台时，他就不得不离开希望电脑，来寻找新的出路。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记得9年离开希望电脑时的心酸。
当时的他，到京城已经整整五年了，可离开时却是除了些许名气以外，几乎啥都没有，房子是跟另外两位合伙人合租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廉价的木兰小摩托……
当时的他安慰自己说：努力过了，争取过了，奋斗过了，光荣过了，激动过了，最终却是失败了，那就东山再起吧。
也正因为在希望时几乎没有任何的财富积累，后来的联众创业之路也走得非常的艰难，在一开始，因为没太多钱支付DDN专线费用，联众的服务器在开始的六个月之内，不得不因为占用共享专线流量太大而被逼搬了三个地方，最后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至于推广方面就更不用提了，为了省一点点广告钱，他跟合伙人不得不把每天的24小时都拆分开来，既要完善游戏平台，又要跟用户沟通，还要四处去找关系维持平台的运作，除此之外，还有去各个论坛贴广告……
回想起来，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创业之苦，不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像余老板这种一起步就是颠覆的，估计就更难身同感受了，因此鲍岳桥苦笑了一声道：“唉，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
“老黄历归老黄历，但我真正敬佩的，确实是研发了UDS的鲍岳桥，而不是现在创立了联众的鲍总。”
余文钢却执拗地回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瞬间就懵了。
为啥非要揪住UDS不放？
他不解地问道：“余董何出此言？”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鲍岳桥的出现，又让他在成功挖到吴鹰之后再次起了招揽之心，只不过不同的是，当时的吴鹰已经被他干趴了，而现在的联众却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光，已经步入了上升期。
这人不好挖啊！
“我第一次接触电脑时，用的就是UDS，那时我就在想，哇塞，这比DS可是好用多了，原来咱们中国也有这么牛叉的系统。
“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以后也有这么牛叉就好了。
“只可惜到了后来，inds出来了，UDS却不见了，操作系统领域彻底成了微软的天下，这让我更是忍不住怀念起UDS来。
“可以说，鲍总所研发的UDS，绝对是咱们国人的骄傲，就算它被淘汰了，这份骄傲也是不会消失的。”
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余文钢又开始演上了。
事实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听过UDS之名，并没有真正用过，因为在他第一次接触电脑时，就已经是inds的天下。
可这并不妨碍他来上一段虚假的谎言，以此来跟鲍岳桥谈谈情怀，因为他很清楚，想挖鲍岳桥这种有能力有意志的人，光是谈钱是没用的。
事实上，他又对了。
对鲍岳桥而言，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在他内心里，UDS确实是他的骄傲，相较而言，偏向娱乐，以赚取为目的的联众反而不值一提。
因此，当大名鼎鼎的余老板以如此郑重的语气对他的过往赞赏有加时，他内心的那份心酸顿时就一扫而空，再次谦虚道：“余总过誉了，您再提这事的话，实在是让我汗颜。”
此时的他确实被余文钢说得有点汗颜。
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余老板钦佩的是他曾经的UDS，对他的联众并不感冒，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两者所蕴含的社会意义大不相同。
UDS虽然不赚钱，但它却是国人的骄傲。
联众虽然有发展前途，可它只不过是一个赚钱工具。
而他，却舍弃了骄傲，踏上了拜金之旅，这让鲍岳桥相当的惭愧。
余文钢却再次执拗地问道：“鲍总，既然你汗颜，那为啥不在国产操作系统这条路上更进一步呢？就此放弃了吗？”
面对余老板的步步紧逼，鲍岳桥苦笑了一声道：“余董，我跟我的同伴都得吃饭啊，还得养活家人，你总不能让我们为了追逐梦想而把自己和家人给活活饿死吧？”
他又说了一句大实话。
是的，他也是曾经有过梦想的人，为了实现梦想，他放弃了在杭州国企的稳定工作，不惜做了五年的北漂，只可惜梦想最终还是被现实所挫败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梦想中，总得回归现实。
这就是他跟同伴们创立联众的原因。
余文钢却又问道：“如果我让你跟你的同伴这辈子都衣食无忧，那你们还愿意追逐梦想吗？”
鲍岳桥顿时又懵了。
余老板这是几个意思？
在一旁的吴鹰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老板又开始谈梦想谈理想了！
当时我就是这么被他拉下水的！
第952章 危言耸听
老板又在想着挖人了！
想都不用想，吴鹰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的是，老板这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鲍岳桥可是一家只差一步就可以上市了的企业创始人，并不是被你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差一步就走向覆灭的我好吧！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被老板的惊人之举给逗乐的。
他也忍不住想，老板真能把鲍岳桥挖到手吗？挖到之后又准备干啥？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
作为圈内人，他对鲍岳桥还是相当了解的，因为他才是真正使用过UCDOS的那一代人，因此他很清楚鲍岳桥在国内第一代程序开发者中的地位。
他也敢保证，老板挖鲍岳桥过来，并不是为了联众，因为他也已经知道，QQ已经在开发自己的游戏大厅了，理想系没必要再把联众弄下来自己打自己来唱对台戏。
那又是为了啥？
他确实糊涂了。
至于鲍岳桥，此时却是正在认真思考余老板的问题。
若是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自己还会继续追逐梦想吗？
鲍岳桥此时也在这么问自己。
若是在创立联众之前，他敢保证：一定会。
可现在呢？
他不敢肯定。
“不太好说，追逐梦想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之下，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坚持到底。”
最终，他给出了一句发自心底的大实话。
余文钢笑了笑。
鲍岳桥的回答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梦想的人为啥要追逐梦想？
绝不纯粹是为了生存和富有，而是为了追逐的那个过程，以及梦想实现时所带来的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因此，追逐梦想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看到梦想有可能实现的那一丝希望，而不是黑蒙蒙一片的绝望。
希望他能给鲍岳桥，但不是现在。
“那说说你的来意吧。”
他暂时中止了梦想这一话题。
我为啥而来？
在来之前，鲍岳桥原本对这一问题是有着清晰想法的，可之前被余老板那么一问，他的思维稍稍有点乱套了，现在不得不停下来稍稍理一理。
当然，主要是他的期望有点多，他不知该从哪一点说起。
想了想，他决定先问最为重要的，那就是让余老板为联众指条明路，帮忙解决盈利模式的问题。
圈内人不是都在说，余老板是真正的商业奇才吗？
对此，鲍岳桥也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联众来说，跟别的互联网企业一样，找到可行的盈利模式才是最为头疼的问题，而鲍岳桥等创始人又是纯技术出身，在这一方面，他们实在是没招了。
“余董对我们联众熟悉吗？”
鲍岳桥试探性地开口了。
“了解一点吧。”
余文钢回答得模棱两可。
不过这对鲍岳桥来说，已经够了，因此他立即问道：“那我冒昧地请教一下余董，您能帮我们指点一番，联众怎样才可以盈利吗？”
余文钢：“……”
我正在想挖你的人，你却要我来帮你指点江山，帮联众赚钱？要是帮联众搞起来了，那我还怎么挖你啊？
他被鲍岳桥这一突兀的要求给整懵了。
这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一个问题。
他原本以为，鲍岳桥应该是来跟理想谈电子支付方面的合作，然后顺便会一会自己而已，没想到……
这个问题要不要认真回答？
他不得不认真斟酌起来。
联众怎样才能盈利？
答案倒是现成的，因为在前世，他跟班上的同学一样，也曾经是联众的忠实用户，因此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联众就能赚钱了。
收入来自于两方面。
一是会员服务收费。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联众注册用户数突破七百万还是八百万时，联众就发了一条庆贺的横幅，然后宣布推出会员服务。
会员服务都有些啥？
好像有无限制进热门房间，优先排位之类的，反正就是一个坑，为此，余文钢还花过一百多块钱，买了一年的会员。
也因为这一对大多数人都还能承受的会员价格，让联众有了一笔相对较为稳定的收入。
二是跟电信分上网费。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移动推出移动梦网业务之后，电信那边紧跟着也推出了互联星空这一全新增值业务品牌，只不过与移动主打短信和WAP等增值业务不同的是，电信主打的是互联网增值服务，短信服务反倒次之。
之所以如此，原因自然是才刚开始建设的小灵通系统实在是缺少可挖掘潜力，而上网服务则是电信独步天下。
移动跟SP分信息费，那电信跟SP分啥？
分上网费。
比如说，用户拨号上网的费用是3分钱一分钟，那电信为了让用户多挂线，就打起了联众等在线游戏企业的主意，最终承诺，凡是拨号上网玩游戏的，电信所收的上网费就分给游戏商家一半。
有了这两笔收入的存在，再加上逐渐起来了的广告收入分成，联众自然就不用担心盈利的问题了。
因此，这一问题对余老板来说，又是一个顺水人情。
可问题是这一世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前世，腾讯因为起步没这世这么顺利，因此一直到03年还是04年才推出QQ游戏大厅，然后依靠QQ用户的高粘度，很快就抢了联众的大半壁江山，让联众逐渐走向了没落。
而这一世，腾讯有了理想的投资，步伐已经加快了很多，已经在开发QQ游戏大厅了，因此，在这一世，联众走向没落的速度应该会比前世要快得多。
这让余文钢怎么说？
想了想，余文钢决定实话实说。
“鲍总，联众的情况很不妙啊，你们还是尽快为自己准备后路吧！”
为了成功把鲍岳桥给挖下了，他开始下狠心了，一开口就是覆灭性打击。
鲍岳桥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联众情况不妙？
赶紧为自己准备后路？
有没有这么夸张？
若是此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打死鲍岳桥他也不会相信，可问题是这话是从大名鼎鼎的余老板的嘴里说出来的！
担心之下，他紧张地问了起来：“怎么啦？”
吴鹰却又被老板这夸张的一句给逗乐了。
来了，真的来了，这家伙真打算挖鲍岳桥。
坏人！
第953章 先把大棒挥起来
吴鹰敢笃定，老板这一定是在打鲍岳桥的主意了，否则的话，就没必要把话说得如此危言耸听。
联众前景不妙吗？
作为理想的总裁，腾讯的投资可是他具体操作并且负责监管的，因此他当然也知道，腾讯正准备推QQ游戏大厅，来跟联众竞争。
但他并不觉得腾讯的游戏大厅对联众来说是致命的。
市面上搞互联网棋牌游戏的那么多，又有哪一家能一家独大？
因此，当老板把话说那么危言耸听时，他有点失控了，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很不巧的是，他的那一丝笑意被余文钢给察觉到了，立即就有点不爽地问道：“吴总，你在质疑我所说的？”
吴鹰：“……”
眼睛要不要那么毒？
他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
可余文钢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说道：“既然不质疑，那要不你来给鲍总分析分析，为啥联众前景堪忧？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也总该学到点东西了吧？”
吴鹰：“……”
这老板真是睚眦必报啊！
他心想，我根本就不觉得联众前景堪忧啊，你让我怎么跟鲍岳桥分析？
他立即摆了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我还差得远呢，要不还是您来吧。”
余文钢这才满意地放过了他，又转向了鲍岳桥。
该给鲍岳桥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依我说啊，你们把公司股份卖给中公网，就是最为致命的败笔。”
第一个理由被他说了出来。
鲍岳桥顿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余老板说联众的前景堪忧，给的第一个理由竟然是这个。
那这一理由成立吗？
鲍岳桥觉得，只能用悔不该当初几个字来形容。
联众刚创立时，三位创始人都是穷光蛋一个，在把程序开发出来，准备正式开始推时，却缺少足够的资金，不得已，鲍岳桥只好找朋友借了五十万，才勉强把服务器给支了起来。
然后是痛苦的运营过程。
作为一款不收费，但却极耗宽带资源的游戏平台，联众的运营成本是相当高的，借来的五十万根本就支撑不了太久，因此在平台稍有起色之后，三人即开始了艰难的融资之路。
可问题是三人都是写程序的，而不是谈融资的，既没有风险投资的资源，也没有融资的经验，于是折腾了一圈下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到98年底，转折终于出现了，那就是有电信背景的中公网总算认可了联众的发展前景，愿意出钱收购联众的股份。
只是中公网的条件相当苛刻。
300万购买联众80%的股份，额外再投500万来作为联众未来的运作资金。
苛刻的不是价钱，而是中公网要去了太多的股份。
因此，双方围绕这一争议谈了差不多半年，最终三人熬不下去了，要知道，为了做联众，三人已经一年半没给自己开工资了，也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导致大家所有的积蓄差不多快用光了。
于是，在中公网答应将转让价格提高到500万时，咬牙答应了中公网的条件，与99年5月签署了协议。
痛苦的事情来了。
就在转让协议签署了的一周之后，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愿意花3000万来收购联众。
三人这才知道，联众卖亏了。
但悔之晚矣。
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对于一家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盈利的互联网公司来说，最好的运作模式，莫过于跟其它互联网企业一样，进行二次融资，靠眼球经济来进行IPO上市操作。
三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也开始了这一运作过程。
可问题是，绝大多数股份都已经到了中公网手里，三人手中剩下的那一点点股份，又有哪家风险投资基金还能看得上？
于是，因为失去了二次融资的操作空间，联众失去了互联网泡沫破灭前最为宝贵的IPO机会。
因此，当余老板一语道破这一点时，鲍岳桥只能苦笑道：“余老板，你真是厉害。”
这是委婉地承认了余老板的这一说法。
紧接着，他又问道：“若是联众短时间内没法上市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吗？”
“不是没希望，是前途渺茫。”
余文钢纠正道，紧接着又说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鲍岳桥又楞了一下说：“余董请说。”
“你应该听说过了，我们理想已经投资了腾讯。”
鲍岳桥立即点了点头。
这一让他羡慕不已的消息他当然已经听说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其实联众和腾讯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两家都是几人合伙创立，创始人都没有太过于雄厚的资本以及海归背景等，瞄上的又是社交娱乐这一领域，创立之后都是在苦苦煎熬……
而从创立时间上来说，腾讯甚至比联众还要晚上大半年。
可最终的结果呢？
鲍岳桥原本以为，能把股份卖给中公网的联众算是提前上岸了，可结果呢？
联众80%的股份换来了500万的转让款以及五百万的运作资金，而腾讯60%的股份换来了理想8000万的转让款及上亿的运作资金。
腾讯的股东发家致富了不说，还让公司直接有了上市的资本。
这比起来实在是有点气人。
只是鲍岳桥有点不明白，余老板突然提起腾讯又是为啥。
答案马上就来了。
“我需要告诉你的是，腾讯也准备进军棋牌游戏这一领域了，联众得做好面对激烈竞争的心理准备。”
为了能挖到鲍岳桥等人，余文钢出狠招了。
在中国古老的驭人之术里，有一大招名为胡萝卜加大棒策略，而到了他这里，却是先将大棒挥了起来，准备把鲍岳桥打击得彻底失去了信心再说。
鲍岳桥的心立即就沉了下去。
腾讯也要搞棋牌游戏了？
这对联众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这倒并不是联众畏惧竞争，而是了解腾讯的他深知，腾讯的QQ用户粘度太可怕了一点。
更为可怕的是，联众的大多数用户本身就是QQ用户，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腾讯也推棋牌游戏的话，QQ用户又会做怎样的选择？
最为可怕的是，腾讯在得到了理想的大笔投资之后，不管是在设备、网络环境等方面的投入，还是市场推广手段等，这些方面都已经不是联众能比的了。
这么说来，联众确实前景堪忧了？
鲍岳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954章 胡萝卜香不香？
公司盈利无望，二次融资IPO之路又断了，后面还有强劲的竞争对手冒出……
这样的局面，确实让鲍岳桥有些沮丧，此时他就在想，该如何来破局？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IPO是彻底别想了。
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若是既不能融资，又不能大幅度盈利，将公司运作到可以申请上市的程度，那联众哪有IPO的希望？
如何面对腾讯的竞争？
也很难。
鲍岳桥此时就在想，联众是不是也可以学腾讯，开发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出来，以通讯软件加游戏平台的模式来跟腾讯抗衡？
可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即时通讯软件领域的竞争，比棋牌游戏领域要更为激烈，而且，在现在QQ和MSN已经形成了大格局的情况下，一款新软件要想挤进去并且做大的话，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联众已经有大量游戏用户做支撑又如何？
大家习惯了联众的游戏，就意味着习惯用联众的即时通讯软件去交友吗？
还有，以联众目前的经济状况，还有足够的资本去推即时通讯软件吗？
鲍岳桥确实没信心。
至于盈利……
在来江陵之前，鲍岳桥原本是想跟理想谈谈合作，开通代收费服务的，可现在他却在想，即将跟联众有直接竞争关系的腾讯都是理想投资的，理想还有理由来帮联众吗？
他现在连这个口都不好意思开了。
唉，这是一个很难破的死局啊！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颇为失落地问道：“这么说来，联众真离死不远了？”
他的沮丧，倒是让余文钢又心生了一分恻隐之心。
危言耸听的话是他说出来的，继续这么昧着良心打击老实人似乎有点不厚道，于是他说道：“死倒不至于，但你别指望它有太过于美好的发展前景了。”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虽然联众后有腾讯这个强劲追兵，让出棋牌类游戏龙头地位是迟早的事，但按照接下来发展的大趋势，倒是不至于连生存都维持不了。
当然，鲍岳桥是不了解这一点的，又沮丧地说道：“我还指望啥美好发展前景？我现在想的是，长期这么亏损下去的话，联众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正常来说，鲍岳桥是不应该来跟才第一次见面的余老板来吐槽这种事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把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一来，他毕竟是做技术出身，肚里实在是藏不住话。
二来，在他看来，余老板能把腾讯即将涉足棋牌游戏领域的是提前告知他，这也说明了余老板的坦荡，于是他也选择了实话实说。
这种信赖，也让危言耸听的余老板更是有些良心不安了，又说道：“真的未必，联众的盈利机会就近在眼前，你不必担心公司运作的问题。”
胡萝卜开始往外丢了。
这立即让沮丧的鲍岳桥看到了一丝希望，期待地问道：“怎么盈利？”
“第一，按照腾讯的计划，它的游戏一推出之后，是打算推会员制的，支付渠道就由理想来帮忙解决，如果鲍总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推会员制，支付渠道的问题理想同样也会给你们开方便之门。”
第一棵胡萝卜被丢了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顺水人情，因为余文钢知道，不管他提不提，联众都是会开会员制的，而按照理想信息所设定的公平原则，自然也不会因为腾讯的竞争关系而将联众拒之门外。
当然，同样一件事，说法不一样，效果也就大不相同。
比如说现在他这么一说，就卖了作为联众潜在竞争对手的腾讯一个顺水人情不说，还让鲍岳桥更是对他有了好感。
此时的鲍岳桥确实颇感意外。
他忍不住想，余老板自己明明投资了腾讯，即将跟联众存在竞争关系，却还愿意无私地来帮联众？
这是不是太厚道了一点？
在鲍岳桥看来，商业场上就是一个尔虞我诈、见利忘义之所，因此他从不指望在这样的场合碰上好人，可现在余老板的表现，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余老板这肚量，简直可以撑船啊！
“那就太感谢了。”
鲍岳桥先拘谨地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又忍不住难以置信地问道：“余董，您就不担心帮了联众之后，会给腾讯的棋牌游戏发展造成阻碍？”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
属于余文钢的高光时刻又来了。
“呵呵，鲍总这就有点不太了解我了，关于商业上的竞争，我一直强调一点，那就是公平二字。
“我始终跟吴鹰还有Pony他们说，不要害怕竞争，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也不要因为竞争而采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样只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
一番逼格十足的话又不假思索地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这顿时又让鲍岳桥钦佩不已。
余老板这品行……
简直是我辈楷模！
只可惜，同样是技术出身的他，跟丁三石一样的不善言辞，因此他不可能像吴鹰和张教主他们这种不纯粹的技术老板一样，及时地给余老板送上一记彩虹屁。
这倒是让余老板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没关系，他看中的是鲍岳桥的技术才华，于是又说道：“至于第二点盈利思路……”
他准备丢第二棵胡萝卜了。
鲍岳桥立即又期待地看向了他。
“鲍总，联众发展了这么多游戏会员，帮电信不知创造了多少上网收入，你就没想过，跟电信去谈谈上网收入分成的事？
“我觉得你可以拉上中游、腾讯一起跟电信去谈啊！
“大家虽然是竞争关系，可是在这一件事上，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又一记顺水人情被他送了出来。
而且还是一记夹带着私货的顺水人情。
他可是没有忽略，联众的大股东中公网可是有电信背景的，因此，若是由联众牵头去跟电信谈此事，谈成的希望十有八九。
这样一来，腾讯也能跟着占便宜。
这样一记利人又利己的顺水人情，他又岂会舍不得送？
鲍岳桥：“……”
这样也可以？
好像有点道理啊！
如此看来，圈子里所流传的确实没错，在如何盈利这一问题的解决上，余老板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真的太厉害了！
他又忍不住感激涕零地看向了余老板。
只是他浑然不知，在把大棒跟胡萝卜都丢出来之后，余老板已经把锄头高高举了起来。
第955章 被尊重的感觉真好
对于此时的余老板，鲍岳桥确实是感激涕零，他没想到，作为竞争对手投资方的余老板，竟然如此大度地来帮联众，让联众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鲍岳桥此次来江陵的两个目的，一是找理想合作，二是请余老板指点迷津，而到目前为止，现在都已经基本实现了，并且还是余老板主动的。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不是该请余老板跟吴总吃个饭，以表达一下谢意？
正当他如此想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鲍总，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在附近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顿便饭吧。”
这让鲍岳桥又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客气道：“不不不，您可是帮了我大忙，哪能由你请呢？得我来买单。”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偶像，我又是地主，你必须得给我一次崇拜你的机会啊。”
余老板却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
我是你的偶像？
那我怎么承受得起呢？
你是我的偶像还差不多！
他有点羞愧难当地回道：“余董，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点道行，哪敢当您的偶像。”
“不，论赚钱的话，我可能会比你强那么一丢丢，可是您在国产操作系统领域所做的贡献，绝对是咱们所有计算机领域从业人员都铭记的。”
余老板却又极其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
也是让鲍岳桥极其感动的一句。
他一向认为，虽然UDS确实是他的骄傲，可是在整个国内的计算机领域，他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因此他虽然渴望认同和被尊重，但对此并没有任何期望。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UDS退出历史舞台还没多久，作为UDS研发者的鲍岳桥就已经慢慢被人遗忘了，现在就算有人知道他鲍岳桥，也是因为联众的存在。
而今天，在业界享有尊荣的余老板，却还能记起UDS的鲍岳桥不说，还给予了他如此的尊重，这让他岂能不感动？
他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都差点要流出来了。
这一幕，倒是让吴鹰看得啧啧称奇。
试问，自打他认识余老板以来，啥时候见过余老板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备至过？
不管是他，张教主，还是网易的丁三石，亦或是贝佐斯那样的国际牛人，都没享受过如此的待遇，甚至于连老任这种业界尊者，或者焦主任那样的政府高官，老板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那鲍岳桥又何德何能来享受如此的尊荣？
一定有问题！
他的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笑归笑，他还得尽量克制自己，按照老板的吩咐去订饭店，以及打电话给老任，邀请他来作陪之类的。
这也让大胡子极为惊讶。
一个鲍岳桥而已，还得劳驾老任来作陪？这是不是太给鲍岳桥面子了一点？
绝对有阴谋！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此时的鲍岳桥则更是感动不已。
大名鼎鼎的华为的任总啊，连他都被余老板邀请过来作陪？
这也太给我面子了一点吧！
要知道，在国内的整个IT领域，要问谁最为德高望重，那必定是非联想的柳传志莫属，可就算是柳传志，一提起低调的华为的任总，也是一脸的敬意。
由此可见任总在圈内人士中的地位。
而现在，鲍岳桥平时很难一见的任总，却被余老板拉来陪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这实在是让他感动不已。
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尊重他的还是余老板这种圈内的顶级牛叉人物时。
有那么一瞬间，鲍岳桥都忍不住想：唉，要是当时收购联众股份的不是中公网，而是理想就好了！
也怪不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表面上看，中公网有电信的背景，联众背靠中公网的话，理应比背靠理想更有发展前途。
可实际上呢？
在失去了联众的控股权之后，鲍岳桥等创业三人组这才意识到，三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
失去了二次融资机会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中公网那边竟然委婉地表示，创业三人组都不具备互联网公司的实操经验，因此联众有必要引入职业经理人。
理由听起来很强大，可鲍岳桥知道，这是要夺权的节奏。
相比之下，理想投资腾讯的条件又有多好？
在圈子内，任何风吹草动都是隐瞒不了的，因此鲍岳桥知道，理想对腾讯的控股也已经达到了60%的程度，属于绝对控股权，可腾讯有人抱怨过，理想尝试去控制腾讯的发展吗？
没有！
反而是腾讯有人爆料说，理想在投资腾讯之初，就承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绝不干涉腾讯创业团队的运作。
这样一对比，鲍岳桥更是觉得自己是选错了投资方。
只可惜悔之晚矣。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跟着余老板，以及曾经的UT斯达康创始人吴鹰来到了附近一家档次相当不错的饭店，并且很快又见到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华为的任总。
“鲍总你好，幸会幸会……”
对于见圈内的顶级大拿，鲍岳桥原本是心怀忐忑的，可任总见他后极为主动的表现，立即又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他能感觉到，因为余老板对他的尊重，连大名鼎鼎的任总都没有怠慢或应付他的意思。
接下来是愉快的午餐时间。
这一餐，给鲍岳桥的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应酬，而像是一场朋友间的轻松聚会，席间，除他之外的三人在轻松聊着圈内的一些趣味话题，但并没有因此而轻慢他，时不时还有人主动邀请他参与到话题中去。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很快，鲍岳桥就融入了话题之中。
宴终人不散，在一泡新茶端上桌后，余老板开启了新的话题：“鲍总，对于以后，你这边又什么打算？”
话题又扯到了鲍岳桥身上。
鲍岳桥笑了笑，回道：“得过且过呗，我还能有啥想法？”
在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拘谨已经消失不见了，开始向几人袒露心扉。
是的，得过且过，应该就是他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状态。
这倒不是他没有进取心，而是联众的发展已经逐渐脱离他的控制了。
在失去了公司的控股权之后，不管是他，还是创业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人，亦或是三人联手，也已经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包括这次他来江陵，也只不过是为了联众的发展在做最后的挣扎。
身不由己。
第956章 我有一个梦
对于穷人来说，创业其实是一件很苦逼的事。
刚起步时，一没资金，二没关系，只能抱着博一把的心态去做，可万一博输了，就很可能把自己全家的幸福都给搭进去。
就算侥幸成功了，在公司发展壮大的路上，还有无数的坑在等着，一不小心，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鲍岳桥创业三人组就属于这种。
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过于彻底，三人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不得不选择接受了中公网的收购，这一收购，三人的积蓄倒是多了那么一丢丢，可代价却是失去了联众的控制权。
大股在中公网手里，那他们三人就只能听从中公网的安排，中公网说他们三人更适合于做技术，在企业经营方面经验不足，联众需要请更为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对此，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被边缘化。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人都很彷徨。
离开联众嘛，可毕竟联众是他们亲手奶大的孩子，而且还有小部分股份在牵扯着他们。
不走嘛，又会变成透明人几个，见人都不自在。
因此，趁着一点点酒兴，鲍岳桥忍不住向慧眼识珠的余老板吐起了槽来。
这可是正中余文钢下怀。
他知道，挖墙脚的机会终于来了。
“鲍总，说实在的，我真为你们几个感到惋惜。”
他先来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错会了他的意思，叹着气接话道：“唉，这都是命，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余董，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认命吧。”
他还在为当初草率地把联众的股份廉价卖给中公网感到惋惜。
余文钢却回道：“不，我惋惜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几个没有继续把国产操作系统继续搞下去。”
转折就这么来了。
鲍岳桥没想到，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到了操作系统上。
不过关于这一话题，他也有的是感慨。
“不放弃又能咋样呢？操作系统这东西，可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系统工程，在DOS时代，咱们还可以小打小闹来跟微软稍稍抗衡一下，可是到了Windows时代，这东西又哪是小打小闹能搞得起来的？
“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做支撑，根本就别想搞出一套可以跟Windows相抗衡的东西来。
“就算搞出来了，也没用，在Windows已经占据了全部市场份额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放弃用习惯了的Windows，去改用你的新东西。
“再说，操作系统这东西，是一个大生态，真正吸引用户的，并不是操作系统本身，而是安装在操作系统上的各种应用程序，你把操作系统搞出来了，还得那些开发应用程序的，愿意为你的操作系统开发相应的版本，才能对用户产生吸引力。
“因此，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搞得起来的东西。”
一说到自己的拿手之处，鲍岳桥顿时就一扫之前失落的模样，又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其实操作系统这一东西，对种花家这样的大国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关整个国家的信息安全，因此，哪怕是到了Windows时代，国家也并没在这一领域少做尝试和努力。
结果呢？
各种国产版本的操作系统有是有，并且还有相当成熟的，但也仅用于某些极其重要的机关单位，在民用领域，真正能跟Windows相抗衡的一个都没有。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用户的习惯问题，二是生态的问题。
在微软放任盗版横行的情况下，很难有一家民营企业，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来折腾出一款合用的操作系统来跟微软相抗衡。
所以，只能换道超车！
“是的，确实如此。”
他先肯定了鲍岳桥的观点，接着又说道：“可是鲍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可以采用一种曲线救国的方法？”
“怎么个曲线救国法？”
鲍岳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暂时放弃个人电脑领域，瞄准未来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领域，提前布局，实现换道超车。”
余文钢把答案公布了出来。
瞬间，不止是鲍岳桥，连陪坐的老任和吴鹰的兴致都被他的这一句给勾起来了。
吴鹰此时又开始翘嘴角了。
他早就知道，老板之所以对鲍岳桥礼遇有加，绝对是憋了坏心眼，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老板竟然打起了操作系统的主意。
真敢想！
很显然，他也赞同鲍岳桥的观点，并不认为操作系统这一东西是轻易能搞得起来的，除非某人有偷天换日的本事。
此时的老任也正处于纳闷之中。
早在吴鹰通知他过来作陪时，他就纳闷，一个跟华为没啥干系的联众创始人而已，用得着他来作陪？
这很不符合混蛋余的风格啊！
莫非又是憋了啥鬼主意？
带着这样一种疑惑，他一直耐心陪到了现在。
现在答案算是即将揭晓了。
相比鲍岳桥和吴鹰，他知道的倒是要多那么一丢丢，因为余文钢在跟他谈华为的通信个人终端布局时，就已经提过了华为手机未来的发展方向。
从普通手机，到商务手机，再到智能手机……
混蛋余的志向，是让未来的智能手机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个人电脑。
真敢想！
当时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当混蛋余再提起智能手机时，他倒不再觉得突兀了，而是对换道超车这一想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他也还是为余文钢这一大胆的想法给惊到了。
真敢想！
鲍岳桥确实被余文钢的这一句给弄糊涂了。
“放弃个人电脑领域，瞄准智能手机？”
他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在这个手机还仅是用来通话，连短信才刚刚起步的年代，他对智能手机这一新概念完全是懵的。
“是的，智能手机！”
余文钢重复了一下重点。
接着，他又说道：“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在互联网及通信这一极其重要的科技领域，绝不能让别人来卡我们脖子，而是得由我们来引领未来，因此，我把目标瞄准了智能手机……”
他又一次进入了表演状态。
为了能彻底打动鲍岳桥这一操作系统研发领域的专家，他又一次高谈阔论起了理想，给他描绘起了关于智能手机的未来美好蓝图。
第957章 这老板实在是太骚操作
鲍岳桥完全听呆了。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余老板，在快速构建起了一个钱途无量的潜力企业的同时，竟然还有着如此伟大的构想。
是的，确实很伟大！
他没想到，未来的手机除了能打电话之外，竟然还可以把电脑所拥有的功能都全部加载进去。
这得是多大的一项系统工程？
换做别人来跟他说这一构想，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异想天开，可这话从余老板嘴里说出来，他却并不觉得这很难实现。
因为余老板告诉他，在手机和芯片那一领域，他已经开始在华为那里布局了，并且已经动了起来。
敢想，敢做，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而有在通信领域如日中天的华为来做支撑，成功的希望还不是一般的大。
按照余老板的说法，这款基于开放的linux系统的手机操作系统，一开始的要求并不高，只需为华为的普通手机提供简单的操作系统即可。
在鲍岳桥看来，这根本就没难度，若是交给他们三个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弄出来。
再稍后，难度就稍稍大了那么一丢丢，因为这一操作系统需要升级到为华为商务手机提供图形化的操作系统。
但这难度也不算大。
从普通手机到商务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正好经历一个由易到难的升级过程。
真正有难度的是在后面。
按照余老板的说法，以后的手机芯片，将比电脑cpu更为复杂，并且还牵扯到通话、上网、图片、视频、音频、定位、支付等全方位的应用，其复杂程度，未必比电脑操作系统要简单。
可鲍岳桥也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以及足够的研发人员支持，这也是迟早的事。
最为关键的是，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咦，我怎么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想着想着，鲍岳桥一下就懵了。
懵的不止他一个，还包括原本已对智能手机有所了解的老任。
老任懵的倒不是手机操作系统，而是余文钢的一整套构想。
他没想到，已在芯片和手机领域有所布局并行动了起来的混蛋余，竟然连操作系统领域也想得这么深远了，这三者加起来，不成了一整套完整的体系吗？
这确实又超出了他的想象。
打个比方说，在个人电脑领域，设计和生产芯片是因特尔的事，但因特尔并不生产整机，生产整机是ibm等企业的事，至于操作系统这一领域，却成了微软的事，而微软却并不生产芯片和电脑。
也就是说，在个人电脑领域，是一种分工有序的状态。
而到了混蛋余这里，他却是想从芯片到手机再到操作系统，是一家全搞定。
真特么敢想！
老任由不得如此感慨。
他又忍不住想，这混蛋，一旦把心思用在正事上面，就能给人多大的惊喜啊？他干嘛非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折腾娱乐圈呢？
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插嘴道：“这个好！赶紧把它给运作起来，要花多少钱，你尽管说，我负责来安排。”
为了帮混蛋余迷途知返，他决定即刻支持这一构想，让混蛋余又能再次忙起来。
只要混蛋余不闲得蛋疼去折腾娱乐圈，华为在这一领域花点钱做长线投资也无所谓。
余文钢却回道：“这没你什么事。”
老任：“……”
没我什么事？
那你把我叫来干嘛？
他不解地问道：“为啥？”
“操作系统这一项目，必须挂到理想名下。”
混蛋余的答案来了。
这更是让老任有所不解，又问道：“为啥要挂理想名下？理想又不生产手机。”
“正因为理想不打算生产手机，才要让理想来投操作系统的研发啊！
“你要知道，要想把这一操作系统做大做强，它就必须是开放式的，开放给所有的手机生产商去用，这样才能把大生态给搞起来。
“若是这一系统挂华为名下，那华为岂不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那别家哪敢用你的操作系统啊？”
余文钢的解释来了。
一个经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在前世，当华为面临鹰酱国的全力打压时，迫于无奈，不得不开始推自己的鸿蒙系统，可是在推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鸿蒙系统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应用app大生态的构建。
对于用户来说，他会不会购买你的手机，除了看手机品质好不好以外，还要看他喜欢的app能不能安装上去，若是喜欢的app没有，那手机品质再好也是白搭。
而对app研发商们来说，他们要不要专门针对你的操作系统，花精力和成本来研发配套的app应用程序，就得看你这一操作系统的盘子够不够大，有没有性价比。
鸿蒙的盘子够大吗？
大，但又不是足够大，不能大得让所有的app供应商都凑过来。
不够大的原因，就在于在鸿蒙系统的使用上，华为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导致竞争对手们有顾忌，不敢用。
相比之下，华为后来推高科技汽车产品时的策略明显就高多了，事先声明，华为不造汽车，只卖尖端的技术和产品，那么一来，反倒是大部分的汽车生产商都纷纷上门求合作了。
因此，这世余文钢要搞操作系统的话，将其挂在理想名下是最为合适的。
他甚至于在想，到时连芯片这一块也都得从华为独立出来，那样才能让别的厂商毫无顾忌地去采用。
这才是真正的大格局。
大得连鲍岳桥听了之后，都立即眼神一亮，还没等老任表态，他就拍手称赞说：“这样好，只有这样，才能团结所有的手机生产商，把真正的大生态给搞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请缨道：“余董，你跟我谈这么多，一定是对我有想法，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惊喜就这么突如其来。
意外得让吴鹰都差点惊掉了眼球。
天哪，老板都还没把锄头给挥下来，你就主动送上门了？
连具体的条件都不谈谈吗？
他早就知道，老板是在打鲍岳桥的主意，可他还是没想到，老板只不过是又卖弄了一下情怀，稍稍画了一个大饼，竟然这么轻松就把鲍岳桥给拿下了。
这忽悠的本事……
唉，这老板实在是太风骚！
第958章 同病相怜
连余文钢自己都觉得，惊喜来得实在是有点太突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骚操作？
他忍不住想，我还准备了一大堆诱饵没丢出来呢，你竟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也让他忍不住感慨，在这个市场经济起步还不算长的年代，有梦想有情怀的人还是不少的，还是有很多像鲍岳桥这样的人，更为看重的是自身存在的价值，而不是财富本身。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亏待这样的人，得帮他们把所有的顾虑都清除干净才行。
“鲍总，难道你真舍得离开联众？”
他先笑着问出了这么一个关键问题。
“离就离吧，反正中公网那边请的职业经理人很快要到位了，那边没啥可留恋的了。”
一旦想清楚之后，鲍岳桥倒是变得很干脆。
正如他当初离开希望电脑时一样，不带任何的留恋。
“那你在联众的股份呢？你就不担心等你走之后，你那点股份会亏到一文不值？”
余文钢又笑着继续问道。
“亏就亏吧，我相信以余董的格局，我来这边之后，应该不会亏待我对吧，对我来说，只要能让家人日子过得去就行了。”
鲍岳桥还是回答得非常干脆。
干脆得连余文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十几二十年之后，有情怀的人越来越少，在乎个人利益的人越来越多，因此他反而有点不习惯这种根本就不跟他谈条件的人了。
那就更不能亏待他了。
但他紧接着却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搞操作系统的话，想出大成果的过程是会非常长的，很可能需要十年八年才会见效果，这么长时间，鲍总能耐得住寂寞吗？”
“真要是能弄出一款让国人都感到骄傲的操作系统的话，十年八年也不算长，人这一辈子，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足够了。”
鲍岳桥的回应又来了。
又是一句让余文钢无比感动的答复。
相比之下，他觉得鲍岳桥这样的境界，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无地自容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不能亏待这样的人了。
“这样，你跟你的两位合伙人商量一下，愿意的话，一起来这边主持操作系统的研发，至于你们在联众的股份，我愿意花两千万收购下来。
“三年之内，若是这部分股份有升值，你们可以原价买回去，若是亏了，就算我的。”
他开始主动提条件了。
这第一个条件一出，即刻就是一副千金买马的姿态，好得连吴鹰都颇感讶异。
三人在联众那剩下的20%的股份值钱吗？
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要知道，中公网购买联众80%的股份，加起来也只不过是花了一千万而已，而现在的联众又面临腾讯的追击，让出棋牌游戏龙头地位是迟早的事，几乎已经没了太过于光明的未来。
在这种情况下，老板还愿意花两千万，并且还包赚保赔，这是明摆着的亏本生意啊！
这也太豪了一点吧？
不过想一想，这倒也符合老板一贯的风格，当初他离开UT时，就舍弃了UT的股份，作为补偿，老板给了他理想的期权，然后到目前为止，在小灵通领域全线溃败的UT，离关门已经不远了，股价也已经不值啥钱，而理想这边的期权，却已经不知翻了多少倍。
“来这边以后，生存的问题不必担心，车子房子啥的，理想这边都给你们安排好，操作系统研发这边，待遇也给整个理想体系最好的，保证你们衣食无忧。”
余文钢的第二个条件又摆了出来。
吴鹰：“……”
这条件也够好的！
理想这边给集团核心成员安排的房子是啥？
严西湖旁边的独栋别墅！
车子，最次也是奥迪起步。
至于年薪，以鲍岳桥这个级别，最起码是百万起步，还不包括以后的分红和期权。
这待遇……
老板厚道！
厚道得连他都忍不住向余文钢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对鲍岳桥来说，这样的条件就更不用说了。
三人在联众所剩的那一点点股份，竟然能值两千万？这么一来，岂不是没人都还能分到六七百万？
有了这六七百万，再加上来这边房子跟车子都解决了，那还有啥好担忧的？
他原本还想客气一下的，可一想到余老板现在的身家，也就不再矫情了，笑道：“余董，你这做的可是亏本生意哦，这样，我们也不需要什么三年之约了，股份就直接转给你了，亏也好，赚也好，都算你的。
“当然，这事我还得回去跟两位朋友一起商量一下，才能最终给你明确的答复。”
他很干脆地把事情给应诺了下来。
他也相信，这么好的条件，另外两位跟他患难与共多年的好友一定也难以拒绝，因为他知道，他们也对就此放弃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很不甘心。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下来。
接下来，谈的是具体的操作。
按照余文钢的想法，操作系统的研发这一块，先是以研究院的形式低调存在，先为华为有偿性地提供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然后等智能机时代来临后，再成立新的公司，全力去运作。
这一想法，立即也得到了鲍岳桥和老任的认可。
对于鲍岳桥他们来说，这其中所要熬的时间确实会有点长，在长达数年之内，可能都会消失于公众视野之内，但为了共同的梦想，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
他忍不住笑道：“唉，我原本是来向余董求助的，只是没想到，却把自己都留在了这里。”
他这是在表态了。
等他回了京城，把联众的事情交接完之后，就准备过来江陵安家，开始为理想而奋斗了，因此用了一句玩笑话来形容这一意外的结果。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场还有另外两位同病相怜者。
吴鹰立即笑道：“放心，你不是第一个，我还在你前面。”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结果，让大胡子也忍不住卖起惨来。
还有更惨的。
老任立即接话道：“我才是第一个，你们倒还好，只是把人给栽了进来，我可是连人带华为都栽他手里了。”
不仅如此，他还笑着说：“你们一定要记得提醒你们的朋友，但凡有点本事的，千万不要来见他，小心被他瞄上，连人都回不去了。”
余文钢：“……”
第959章 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
鲍岳桥走了。
他还得回京城，先把联众的事情给交接好，并说动另外两位伙伴，才能一同来江陵，开始为国产操作系统的梦想而奋斗。
老任也走了。
他得回一趟深圳，把华为总部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再跟妻子商量，准备把小家搬到江陵来。
余文钢原本以为自己又可以轻松几天了，可严则纯那边却通过吴鹰转告他，说节目组准备去考察挑战路线了，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放松放松。
提前跟着节目组去考察路线？
这样算不算是作弊？
但余文钢却还是心动了。
在他看来，挑战是意志的磨练和团队的配合，而考察路线则更相当于一种即兴的旅行，并不会对未来的挑战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且，他也知道，严则纯之所以通过吴鹰向他发出邀请，应该有着一层想跟新老板拉近关系的意思，而他也想进一步考察一下严则纯，看他能否担当大任。
那就去吧，趁现在不忙，弥补一下两世人生中都缺少旅游这一遗憾。
只是他没想到，临出发时，估计是从吴鹰那里获知了消息的老任却给他来电话了。
“哎，你不是想跟我家姚思为玩吗，要不你干脆把她跟她妈给捎上呗，我家姚琳也想跟着去玩一下。”
一个奇怪的要求被老任提了出来。
余文钢忍不住心想，你的老婆孩子让我带出去玩？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吗？你老任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不干，旅途那么折腾，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我哪照顾得过来啊！”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可老任却说道：“你放心，姚琳会把小保姆也一起带上的，不用你多操心，还有，姚琳是我原来的秘书，华为各地办事处的人她都很熟，你们万一有啥事需要协调，有她在，不是更方便一点吗？”
余文钢：“……”
我早就知道，你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唉，男人啊，都一个德性，大名鼎鼎的老任也不例外。
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再出声反对。
确实，这次节目组出行，考察路线只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物色合适的落脚和拍摄地点，这其中有很多地方关系去协调。
在这一点上，如果有华为办事处来帮忙的话，可能会省事很多。
那就带上吧！
反正有节目组那么多人在以及任家小保姆跟着，他也用不着担心瓜田李下。
于是，他又一次飞南粤，前去跟节目组的人汇合。
一档户外挑战类综艺节目的制作确实不轻松，哪怕而是拍摄前的路线考察，也是需要驱车从南粤出发，然后从挑战首发地瑞金开始，一路考察下去。
换句风雅一点的话说，挑战是徒步旅行，考察路线则是自驾游，同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体验。
这倒是让余文钢又多了一分兴致。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有一样事余文钢一直很想做但却未能成行，那就是约上一堆人，来上一趟远途的自驾游，走走停停，享受一下沿途的风景，以及集体生活的乐趣。
这一次算是满足了他这一愿望。
前往考察的人也不少，严则纯这边，负责后勤保障的、摄影的、策划的、主持的，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多达八人，其中还包括余文钢又有好多天没见的汤佳茗。
自打合作达成后，汤佳茗就进入了准主持人状态，开始跟着严则纯的节目组在实习，算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娱乐圈。
而余文钢这边，除了他自己以外，还得捎上老任老婆孩子和他家小保姆。
这样一来，起码就得三台车一起出行了。
老任倒还算厚道，因为让余文钢多了自家妻女这俩累赘，就又痛快地答应了再给余文钢送上了一份小礼，那就是一台顶配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当做他以后的自驾游用车。
当然，同前一台车一样，还是挂在华为名下。
这种小恩小惠的手段，老任可谓是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余文钢倒是无所谓。
没好车的话，他随便找一台车也能走，可若是有更舒适一点的车主动送上门，他也不嫌弃，不过他怀疑，老任之所以要送他车，不是怕路上颠簸到了他，而是担心亏欠了自家女人和孩子。
一定是那样！
闲得无聊，余文钢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出发前的这一小段时间的他确实是闲得无聊的，他一边等待小姚安娜的到来，一边研究起历史和出行路线来。
按照计划，节目组会从南粤出发，驱车近七百公里，到达江西瑞金。
这是节目拍摄的第一站起点，红军长征时第一方面军的路线起点，极富历史意义。
只不过因为节目的需要，第一站的终点并不是南下福建，而是前往革命圣地井冈山，总行程约两百公里。
而按照节目组的策划，这两百公里需要所有挑战者在三天之内全部走完，也就是说，一人每天得徒步近七十公里，其中还包括上井冈山的一长段山路。
难度不大，但强度绝对够大。
余文钢知道，按照正常情况，普通人的步速一般是五公里左右，正常一天走下来，40-50公里基本是普通人的极限。
现在，节目一开始，就要求参赛者一天得徒步70公里，并且一连走三天，这么高的连续高强度，就算比不上红军当年，但也够所有参赛者喝上一壶的了。
而且，对于整期节目来说，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有难度的还在后面。
要不要这么狠？
狠连对自己一向很自信的余文钢，在看到这份路线图后，都忍不住有些犯怵了。
当然，犯怵只是一时的事。
既然是一档生存挑战类节目，不狠一点怎么行？
甚至于他还忍不住想，要不要再次发挥一下策划大师的超级策划能力，来插手一下节目的策划，给整期节目再增加一点难度和趣味性？
这个好像可以有。
抱着严则纯给他的那份策划方案，他又细细琢磨了起来。
第960章 安娜驾到
姚琳来了，带着她的宝贝女儿姚思为。
这次老任回深圳，跟她协商，说要把小家搬到江陵去，让姚思为去江陵上学。
对此，姚琳倒是没多大意见，因为她自打跟老任结婚并生下女儿后，就已经从华为离职了，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全心全意来带姚思为。
老任在哪，家就在哪，具体地方无所谓。
这是姚琳的态度。
既然老任现在在江陵呆得多，那把家安到江陵去更好，因此姚琳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老任的意见。
紧接着两人的话题就聊到了余文钢身上。
尽管人不在华为了，可姚琳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大神余并不陌生，从老任嘴里，她可没少听说他的事，然后在华为那些朋友嘴里，也经常听到他的那些近乎传奇的事迹。
现在老任跟他说，余文钢想当姚思为的干爹，问她意见如何。
这是好事！
姚琳又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有那么厉害的一干爹存在，这对女儿来说不是大好事吗？
姚琳很清楚，在华为江陵基地那边，余老板才是真正的掌舵者，连老任都得礼让他三分，现在既然要把家搬江陵去了，那跟余老板那个地头蛇搞好关系是必要的。
因此，她跟老任提议，既然要搬，那就趁早搬，好让她早点去江陵那边把新家布置得舒适一点。
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早点去见一见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神余。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姚琳也不例外，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就难以抑制，所以她想干脆早点搬去江陵。
反正像她这种已经不差钱的主，搬家已经不需要搞大动作，只需带上一点生活用品即可，那边新家缺啥，直接花钱买就得了。
只不过正当她准备出发时，意外又来了，老任告诉她，余老板竟然准备出去浪。
浪啥？
为理想所投的那档子《生存大挑战》综艺节目考察节目拍摄路线。
姚琳的兴致一下又来了。
但凡稍稍长得好看一点的女人，都会天生带有文艺倾向，唱歌跳舞啥的，必定是爱好之一，甚至于也会幻想自己成为明星。
姚琳也是如此。
她也喜欢艺术，她也曾经做过文艺梦，只可惜梦难圆，最终成为了一名职业白领，然后嫁给了老任，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
作为家庭主妇，她电视节目自然没少看，其中她最为喜欢的，就是今年暑假这一档《生存大挑战》，不过她没想到，《生存大挑战》的第二期竟然是余老板来投资。
这下好了，可以跟着神奇余一起去看看，电视节目到底是怎么拍的，以小小地满足一下她未能实现的文艺梦。
于是，她又向老任提出了同往的要求。
当然，理由是自从生下姚思为以来，她还没好好去旅游过，正好利用这一机会，带着姚思为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很自然地，整天飞来飞去，根本就没太多时间来陪她的老任又答应了她的这一要求。
于是，在节目组出发前一天下午，她带着姚思为，还有她从老家带过来的小保姆，抵达了南粤，来跟余老板汇合。
哇，真的好帅！
这是姚琳在见到余文钢后的第一感觉。
她早就听在华为的闺蜜说过，说大神余长得超级帅，是公司不少女员工心目中的梦中男神，可她还是没想到，真人竟然帅成这样。
帅也就罢了，关键是脸上还挂着一丝很能迷惑女人的疲懒笑容。
唉，真是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
姚琳忍不住暗暗一声惋惜。
她有留意到，自家那个一向不亲近陌生人的宝贝女儿，在余文钢向她张开双臂的那一刻，竟然都乖巧地投向了他的怀抱。
……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另一种心情。
安娜驾到！
既然姚夫人跟姚安娜要来，他自然得到酒店门口迎接一番。
只是该如何把握这个接待的分寸呢？
斟酌过后，他选择了向姚安娜下手，在跟姚夫人点头致意之后，他向姚安娜张开了双臂：“哇，这小朋友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哦，来，给叔叔抱抱。”
他虽然没养过孩子，可哄小孩子的基本招数还是懂的。
不就是使劲夸吗？
事实上，未来能进娱乐圈的姚安娜小时候确实也长得很可爱，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还带点婴儿肥，粉粉嫩嫩的，确实是个小美人胚子。
长得像她妈。
幸亏没遗传老任太多外形上的基因！
余文钢暗暗思量道。
让他感到幸运的是，姚安娜并没有不给他面子，而是乖乖地投向了他的怀抱。
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啊？”
“姚思为。”
“你爸呢？”
“在上班。”
小女孩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确实挺有意思，余文钢忍不住还想再逗她玩玩。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迅速拉近跟陌生的姚夫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接下来的旅途时间有点长，若是不能愉快相处的话，那就有点闹心了。
于是他接话道：“你那老爸很不靠谱啊，小宝贝要出远门了，他竟然也不来送一送，他那么不靠谱，要不你干脆当我女儿得了好不好啊？”
他很自然地埋汰起了不在现场的老任。
只可惜小姑娘在这一点上不太给他面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奶声奶气地说道：“嗯……我不。”
“怎么不呢？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买好吃的，还买很多漂亮衣服，再带你到处去玩。”
余文钢开始诱惑上了。
像个大灰狼似的。
这逗的姚琳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早就听老任说过，余文钢就是一混蛋，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可一旦不正经时，就啥话都说得出来，可她还是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他就不正经得哄骗起姚思为叫他爸来。
爸是爸，干爹是干爹好吧！
她忍不住笑道：“你真要让我家思为叫你爸的话，是不是得给点见面礼、改口费之类的？”
余文钢想要的效果终于来了。
这陌生男女之间，只要一开口搭上话，并且还是以玩笑的方式开始的话，那接下来就好相处了。
只不过问题也同时来了。
他是急急忙忙来南粤的，哪有给姚安娜准备啥见面礼？
第961章 余老板的疑惑行为
见面礼改口费啥的肯定是没准备的。
只是这种小事能难倒有名的机智余吗？
他立即就说道：“见面礼肯定是有的，这样吧，小宝贝长这么漂亮这么可爱，长大以后绝对是大明星，那我干脆把理想影视传媒10%的股份给她，就把这当见面礼吧。”
一份价值不菲的见面礼就被他这样随便送了出去。
理想影视传媒10%的股份价值多少？
现在不好说，毕竟这还是一家新创公司，至于未来，那就暂时无法估量了，很可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最起码姚琳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现在理想系的公司，除了理想电脑以外，其它的随便拿一家出去，都是直接上市然后市值暴涨的那种，姚琳相信，理想影视传媒的未来理应也不会太差。
才制作第一档综艺节目，姚老板就大手笔的投了三千万，这公司能差吗？
最让姚琳开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前面那半句。
长大以后绝对是大明星！
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儿女被夸？
尤其是被夸到心里去时，又怎能不喜滋滋的？
作为老任家的小宝贝，姚琳自然不必担心女儿以后会过穷日子，因此余老板的大手笔见面礼，虽然也让她开心，但还不至于到欣喜若狂的程度，相对来讲，前半句赞美就更符合她心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整个全中国，一份见面礼就能以一家前途无量的公司股份相送的，又能有几个？
因此，姚琳立即就笑着对还依偎在余老板怀里的姚思为说：“安娜，快叫干爹吧，你看干爹对你多大方啊，以后想要啥就问干爹要。”
这是一句客套话，算是对余老板大方行为的回应。
不过作为母亲，姚琳当然是清楚女儿性格的，因此她知道，女儿在面对陌生人时，难免会有羞涩感，因此这一声干爹应该没那么快叫出来。
可惊掉她眼球的事情立即就来了。
还被余文钢抱在怀里的姚安娜，在听到她妈妈的这一句后，先是疑惑地看了一下姚琳，然后又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余文钢，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竟然真的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干爹~”
这确实很出乎姚琳的意料。
女儿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一声，听在余文钢耳里，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喜当爹了！
而且还是这么可爱、这么乖巧的一小姑娘！
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早就听说过，两三岁的小孩子是最可爱的，尤其是小女孩，甜甜的，萌萌的，听话，乖巧，还没有五六时的叛逆……
这一系列特点，似乎全部在此时的姚安娜身上表现了出来，然后给了他一种初为人父的愉悦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就冲这声干爹，我那股份是不是给得少了点？
或许，从其它地方弥补一下？
他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怎么来弥补呢？
按照他原本的安排，是在下午接到这母女俩后，先把她们在酒店安顿下来，然后晚上约节目组的人一起吃个饭，以便他和姚夫人提前跟大家熟悉一下，提前融入整个团队。
这是必要的，要知道，节目组明天一早就出发了，若是他们不提前融入的话，估计在整个行程里都会跟大家格格不入，结果反而弄得自己难受。
余老板虽然有轻微的自闭倾向，可毕竟是做市场出声的，在真正需要时，他还是很有团队精神的。
只不过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点早。
起码还有三四个小时。
要不干脆带小安娜出去玩一下？
这就是余文钢新的补偿念头。
在他看来，像姚安娜这种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公主，用钱来当见面礼其实是比较糟糕的一种方式，再说，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理解不了那东西的价值，因此，远不如投其所好，比如说带她出去嗨。
于是他立即说道：“姚姐，要不咱们先把东西送楼上去，然后带安娜出去玩一下吧。”
姚琳立即楞了一下。
为了以后好好跟江陵的地头蛇余老板相处，她是在老任那里打探过余老板性格的。
老任给她反馈了不少。
比如说总体来说还算随和，但有点直男，不喜欢拐弯抹角，有时也不爱搭理人。
再比如说啥都会，但很喜欢坑人，也很懒，喜欢当甩手掌柜，习惯于指挥别人去干活。
……
好坏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说他热情，主动去照顾他人之类的。
可现在，平时连正事都喜欢当甩手掌柜的余老板，竟然主动提出要带姚思为出去玩？
这确实有点出乎姚琳的意料。
因为是除此相识，姚琳还是有所顾虑的，担心地问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
在她看来，余老板虽然喜欢当甩手掌柜，可管的摊子却并不小，理想系几家公司，再加上华为江陵基地那么多项目……
所管的事情比老任管的只多不少。
这么大一老板，应该比老任更忙才对，哪有时间陪姚思为去玩？
这确实让姚琳有所顾虑。
可是对余老板来说，他既然是抱着散心的目的出来的，又岂会让公司哪些琐事来烦他？
“没事，我大闲人一个，哪有啥正事。”
回了一句之后，他抱着姚安娜就往酒店里面走，边走边逗姚安娜说：“走，咱们先去看看你住的房间，一会干爹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姚琳无奈地带着小保姆跟了上去。
在她看来，这跟余老板的第一次见面，余老板的表现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意外。
姚安娜意外收获的那笔价值不菲的股份也就罢了。
在姚琳看来，对于已身家不菲的余老板来说，那笔股份很可能就跟普通人给人派个大红包差不多。
真正让她感觉意外的是余老板的疑惑行为。
像余老板这么年轻的大学男生，不是正处于烦小孩的年龄才对吗？为啥他却对姚思为那么好？
陪小安娜出去玩，这种事连老任都很少有时间干好吧！
可不管她怎么想，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甚至于她还不知道，此时的余老板内心又冒出了一个更为奇怪的念头。
第962章 女儿养成游戏
这个人类的幼崽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此时的余文钢正在好奇这一问题。
说实在的，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孩的人，在他的前世，同事、朋友、邻居们基本上都是有小孩的，聚会时也经常会带到他面前，可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会对一个BB有如此爱不释手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老任的缘故？
有可能，但不完全。
还有另一重原因，那就是此时的姚安娜确实长得很可爱。
能被老任看上，姚琳自身的条件自然并不差，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最起码一点，身材绝对一流。
而姚安娜似乎完美地继承了她母亲的几乎所有外形上的优点。
小BB在刚生下来，还没学会走路时，一般都会被喂得胖嘟嘟的，像米其林轮胎Lg一样。
而到了两三岁，手脚已基本长开了，该瘦的地方瘦了下来，然后如凝脂般光滑的脸上却还保留着小许的婴儿肥，并且小孩子的眼睛还显得特别大，睫毛也会非常长，若是再加上乖巧的性格，就确实很讨人喜欢。
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应该就是她对余文钢完全不排斥。
正常情况下，小BB在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时，要么畏惧，要么羞涩，很难像现在的姚安娜一样，一见面就任由他折腾，不哭也不闹，这确实给了他一种喜当爹的成就感。
对于一个单身了很多年的孤独男人来说，内心是孤独的，其实会特别渴望家的感觉的，若是跟父母没太多共同语言，就会想找一个能聊得来的老婆，若是有共同语言的老婆没指望，就会把希望寄托到儿女身上去。
余文钢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年轻时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丁克一族，可等到他年过四十之后，却发现了没有儿女的遗憾。
所以，他把所有积蓄的爱，瞬间转移到了已注定会成为他干女儿的姚安娜身上。
应该是这样的！
余文钢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原因。
这也让他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已经把她当女儿了，那自己是不是得尽一尽当父亲的责任？
在他看来，别看姚安娜出生在富贵之家，但她的童年却不见得很幸福，不幸福的原因，自然就在于老任的忙于工作，缺少了对她的陪同。
据说，父爱缺位的女孩性格上是会有缺陷的，比如说敏感，不信任人，成年后会不懂得如何跟人相处，容易遇到渣男，偏向喜欢老男人等。
这让余文钢忍不住想，若是姚安娜真是自己女儿，他会容许她父爱缺位吗？
绝对不允许啊！
那我是不是该代老任行使一下父亲的责任？
这就是他的新念头。
这样一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圣父心泛滥，或是闲得蛋疼，可他转念一想，霸道的人生，不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吗，哪用得着那么多顾虑？
闲得蛋疼就闲得蛋疼吧，就把她当成一个玩具来玩。
玩车是玩，玩女儿也是玩，那玩女儿养成游戏不也是玩吗？
这种玩法似乎更高级一点啊！
余文钢的兴致瞬间就来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俩母女在已经订好的房间安顿下来之后，就带姚安娜去酒店对面不远处的动物园去逛一逛，看看小动物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看小动物之类的，是妈妈带女儿的温柔玩法，当父亲的，得尝试带她去玩点疯狂刺激的。
于是姚琳很快又见识到了余老板疯狂的一面。
尽管余文钢并没有养过小孩，可作为前世的南粤人，他还是知道一些适合小孩玩的地方的，远一点的，比如说长隆动物园、水上乐园之类的暂且不说了，光是近一点的，并且适合小朋友在炎热夏天去玩的室内场所，他就知道好几处。
最终，他选择了天河城。
在他印象中，在这个年代还算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大型商厦天河城内，就有不少对小朋友很有兴趣的刺激项目，比如说溜真冰、碰碰车、鬼屋、旋转木马、蹦床等。
就那了！
在等姚氏母女搁下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他即刻就带着她们向着天河城进发，并且很快就带着姚安娜进入了游戏项目之中。
只是他的第一个项目，就差点让姚琳把心提到了嗓子口上。
哦，天哪，小安娜连三岁都不到，余老板竟然就要带她去滑真冰？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自打姚安娜出生以后，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家里，小区休闲带，然后是早教中心……
因为老任大多数时候都无法陪伴的关系，姚琳还很少带姚思为去参加任何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项目，因此，在她看来，三岁还不到就尝试去溜冰是不可接受的。
可现在她又能说什么？
余老板可是连老任都顾忌三分的角色，她能出声表示反对吗？
无奈之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老板给女儿换上了一套精美的儿童装护具，包括头盔、护肘、护膝之类的，然后又穿上了一双寒光闪闪的溜冰鞋，被带入了人潮汹涌的溜冰场中。
但她紧张的神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余老板并非鲁莽之辈，并且溜冰技艺相当了得，他以倒滑的方式，双手拉住了小安娜的小手，慢慢地带着她在人潮中穿梭起来。
更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小安娜虽然还不到三岁，但面对新鲜事物，并没有感到畏惧不说，反而把开心的笑容逐渐在脸上展现了出来。
姚琳能充分感受到，对此，小安娜是极其喜欢的。
甚至于说，她还很少见到过女儿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刻。
这算是天性的彻底解放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姚琳经历了更多让她一开始感觉胆战心惊，但最终却收获了喜悦的环节。
比如说让她感觉心惊肉跳的碰碰车，女儿却乐得咯咯咯地直笑。
再比如说连她都吓出了一声冷汗的鬼屋，女儿却一边尖叫，一边在余老板的安抚下咯咯咯地大笑。
一路玩下去，玩得小安娜连她都不要了，怎么也不肯松开余老板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忍不住有了一种错觉。
老任不是小安娜的爸，余老板才是！
这也让她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嫁给老任，真的幸福吗？
PS：本书写到现在为止，商业部分应该还算过得去的，但日常与情感部分却不尽如人意，因此接下来的部分，会又有一些日常和情感方面的尝试，请大家见谅，不喜的可以跳过。
第963章 有没有不八卦的女人？
嫁给老任真的幸福吗？
姚琳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因为老任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绝对是一个值得她钦佩甚至是仰慕的男人，并且对她也很好……
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那就是她的这一辈子应该可以衣食无忧了，在经济方面不会再有任何压力。
那有遗憾吗？
当然有，遗憾就是老任实在是太忙，没有太多时间来陪伴她跟女儿。
忙到啥程度？
忙到连他跟她的结婚证，都是他的前妻帮忙去办的，至于像现在的余老板陪女儿来游乐园玩这样，她更是从未指望过。
忙不完的工作，接应不暇的应酬，几乎就成了老任生活的全部，至于留给家人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
若是当时不嫁给老任，而是选择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可能成就一般，但有足够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男人又会怎样呢？
看着陪着小安娜玩得无比投入的余文钢，姚琳忍不住开始走神了。
她也忍不住拿老任跟余文钢对比了起来。
论成就，未来的余文钢一定不会比老任差，但他却年轻、帅气，会是个好爸爸，只可惜，不知会便宜谁家姑娘……
姚琳忍不住一声叹息。
……
对于小安娜来说，今天的玩乐算是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因此，在整个游玩过程中，她不是在咯咯咯地笑，就是在兴奋地尖叫。
可小BB就是小BB，体力相当有限，因此在玩了一次没那么刺激的旋转木马之后，她终于有些顶不住了，开口说道：“小爸，我饿了。”
两三岁的小孩子就是这样的，隔个两三个小时不吃东西，肚里就会有馋虫开始饶痒痒，于是她很直接地向余文钢发起了新的请求。
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愉快玩耍之后，她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已经快速升级到了极为亲近的程度，并且在余文钢的诱使下，将称呼也从干爹升级到了更为亲近的小爸。
这也让她真正在心里接受了自己又多了一个爸爸这一事实。
而且她也逐渐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小爸爸。
这一次也不例外。
“饿了啊，那咱们走，小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初为人父的余文钢确实对姚安娜是处于一种有求必应的状态，一听说小家伙饿了，立即就终止了继续带她疯的念头，准备带她去商厦里找点好吃的。
几人很快就在楼下的一家特色糕点店坐了下来。
在带小孩这一点上，男人跟女人绝对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以吃为例。
因为自己比较在意形象，因此在女儿这里，姚琳也不希望她长太胖，于是在饮食上必然就有很多限制，比如说卡司蛋糕这样的甜点，姚安娜就只能浅尝即止。
可是到了余文钢这里，却成了：“小宝贝，你喜欢吃啥，咱都拿上。”
很快，各式各样的小甜点加饮料就摆满了一小桌。
这让姚琳忍不住有些心疼地说道：“这点得也太多了一点吧，她哪吃得完啊？”
事实上，她是真担心把女儿惯馋了之后，会有些控制不住。
余文钢却大大咧咧地回道：“没事，她吃不完剩下的我来吃。”
她吃不完的你吃？
姚琳楞了一下。
她心想，这倒是真有几分当爹的模样，可问题是，她真的担心女儿吃胖，于是不得不又委婉地说道：“你这么惯她，要是吃胖了咋办啊？”
“放心，有我在，她绝对胖不了，吃多少我都让她消化完。”
余文钢却又毫不在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男人女人带娃的不同之处又体现出来了。
当姚琳带小安娜时，更多时候是给她讲讲故事，陪她看看绘本之类的，属于比较安静的类型。
而到了余文钢这里，更多的却是各种运动型的玩乐，确实更能耗小安娜的体力。
对此，姚琳颇为无奈。
在没了女儿会长胖这一顾虑之后，她忍不住笑着问道：“文钢，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干嘛不赶紧找个女朋友生一个去？”
在经过了小半个下午的一起游玩之后，拉近了关系不止是余文钢跟小安娜，还包括她妈，最起码两人在称呼上已经不再客气了。
至于余文钢，他字典里就更是没有客气这一词，立即就回道：“大姐，我连二十岁都还不到哎，你这是在教唆我犯法吗？”
这是被问到痛处了。
他忍不住想，我找谁生去？就算有人乐意，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啊！
很明显，这是不太愿意继续深入这一话题。
只可惜话题一开，就由不得他了。
只要是女人，天生就免不了一点，那就是八卦，不分老少。
在姚琳看来，余文钢多才帅气又多金，简直称得上是男人中的极品，这让她忍不住想，到底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好奇心一起，关系一近，八卦话题自然就来了，并且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她又笑着说道：“这怕啥，大不了罚点钱呗，你又不是罚不起。”
余文钢：“……”
这哪是罚不罚得起的事？
他有点烦这一话题了，于是又开始装楞道：“不干，自己生自己养多累啊，我已经跟你家老任说过了，就把你家小安娜占为己有。”
姚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看来，此时的余文钢才真正像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大男孩，而不是那个一开始连她都有些敬畏的大老板。
这也更是让她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又笑着说道：“那你也得先找个女朋友啊，你就算把我家小安娜占为己有了，那也得有人帮你一起带吧，你一大男人，哪里照顾得过来？”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凑过去问道：“哎，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要不要姐帮你介绍一个？”
这是在开始套话了。
关于这一话题，她曾经问过老任，只可惜老任给她的答案实在是太模糊，说他身边漂亮女孩子倒是挺多，但不知他具体喜欢哪个。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
只是这种无休止的八卦，却把余文钢忍不住一声叹息。
唉，为啥女人都这么八卦？
第964章 背后有人的汤佳茗
从体制内跳到体制外将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严则纯目前正在熟悉和习惯这一过程。
因《生存大挑战》节目和理想的合作，他的工作模式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打个比方说，在给电视台拍节目时，他人手不够想招人的话，得先打报告，再经过层层审批，然后最终的结果却很可能是被否决。
而到了理想这边，他就只需列一份人事需求到集团的人事行政部门，很快权限就下来了，让他根据节目制作需求自行去招揽。
这让他有了更大的自主权。
在工作中能不被人卡脖子的感觉真的挺爽的。
让他感觉爽的还远不止这一点。
又比如说说，他在制作第一期《生存大挑战》时，前期的线路考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大票人马驱车集体出动，而是只能派一两名制作人员，辛辛苦苦地坐火车过去，做一个简单的调查。
所发生的费用，还得一层层严审，稍有不慎就会有部分票据不能报，弄得他的手下怨气很大。
而在理想这边呢？
新公司刚一成立，就先买了几台车，两台三菱吉普，再加上几台面包车，专供节目组来使用，各方面的费用也只要是合理，基本上都是实报实销。
而这一次路线考察，更是同意他带队前往，所有费用也是实报实销，没有添加过多的限制。
然后在设备方面，电视台用的都是些老古董，并且数量还有限制，而到理想这边，新设备都是批量购买的，并且还是业内最为顶级的。
……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这样的差距，也让严则纯清醒地意识到，只要敢走出来，铁饭碗其实也没那么香，因此，哪怕他现在并没有正式从电视台离职，也还是把重心放到了理想这边。
这边才是能做事的地方，能帮他实现职业梦想的地方。
严则纯并非极其迂腐之人，因此他知道，既然心已经在这边了，那他就必须想方设法跟新老板搞好关系，那样才会让他在以后有更好的用武之地。
于是趁路线考察之机，尝试性地向新老板发出了邀请。
他原本以为，老板管的事那么多，应该不会接受这一邀请，但他没想到，老板竟然真的来了。
老板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坏都有。
坏的一面，那就是在老板的近距离监视之下，他和他的团队最好不要犯太过于严重的错误，让老板不喜，否则的话，他很快就会被边缘化。
伴君如伴虎。
在职场领域也是如此。
但好的一面，却是能让他有机会跟老板近距离接触，这让他有机会充分向老板展示自己的才华与能力，一旦能得到老板的认可，那他就更有希望在理想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梦想。
只是怎样才能更好地得到老板的欣赏和认可呢？
随着老板的到来，以及路线考察出行在即，严则纯终于意识到该重视这一问题了。
军人出声的他，其实是不太擅长也不屑于拍上司马屁的，可经过多年的磨练之后，他身上的棱角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他还是知道，近距离跟老板相处的话，最起码要做到一点，那就是别让老板讨厌。
那是不是该好好摸一摸老板的性情？
在以兼职的方式加入理想后，严则纯的消息来源渠道自然是变宽了，也因此获得了更多关于老板的信息，因此他已经知道，别看新老板年轻，可个人的本事却是非常了不得。
理想系老板，华为江陵基地实控人，手中所掌控的大项目不计其数……
可这些还只是浮于表面的，真正关于老板的脾性、喜好，严则纯还是一无所知。
这方面是不是也该补补课了？
在安排好明天的出行事务之后，空闲下来的严则纯意识到该临阵抱佛脚了。
可问题是消息来源从哪里来？
关键时刻，他终于想起了被强行塞进他队伍里的汤佳茗。
在合作意向达成之后，属于资方人士的汤佳茗就留了下来，暂时加入了他下面的节目策划组，开始一起介入节目的前期准备工作。
只不过在严则纯看来，汤佳茗只不过是理想在培养的一个普通主持人人选，这样的身份，在他的节目制作团队里，连组长都算不上，因此这些天也没有特别重视、照顾啥的，也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现在，在他想临阵抱佛脚，打探老板性情时，在实在找不到人打听的情况下，他总算是想起了这位据说跟老板同样，是江陵大学在校学生的彩铃女孩，于是他立即把汤佳茗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小汤，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严则纯当然需要在第一时间表示出上司的关怀和亲切。
“挺好的呀。”
汤佳茗笑嘻嘻地回道。
此时的汤佳茗，才刚开始以学生的身份涉足理想之外的社会职场，因此还不是特别懂必要的职场礼仪，比如说在见到严则纯这样的大领导时，连最起码的“谢谢严导关心”之类的客套话都还不会，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职场菜鸟模样，无所畏惧。
这可能也跟她在理想本部那边的工作经历有关。
在江陵时，不管是俞一尘还是吴鹰，都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半丝威严，这又哪有机会让她领略到职场的残酷？
而在南粤这边，彩铃女孩，以及理想本部之人这两大光环，也给了她一层保护伞，让她在工作中确实也没受到啥委屈，因此现在的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也好在严则纯不太在意这些小的细节，又问道：“听说你也是江大的，那你跟余董熟悉吗？”
“挺熟的呀，我们一进学校就认识了，还经常一起玩呢。”
汤佳茗又没心没肺地回道。
同样的，没有职场经验的她，根本就还不懂得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比如说“还行吧，了解一些”之类的。
于是，严则纯立即就被这一句小小地吓了一跳。
我去，跟老板一进学校就认识了，并且还经常一起玩！
这姑娘背后有人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此次考察行程名单里似乎没有汤佳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