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先来一战试试水
梁老师，老余！
呵呵，这小子对他父母的称呼真有意思！
顾长卫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顾晓薇跟田雪筠诉衷肠，一边打量起余文钢来。
在火车上梁如意跟田雪筠聊天时，他虽然很少插嘴，但关于余文钢的那些信息，他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在梁如意的描述中，小时候余文钢很顽劣，大了也不是省油的灯，浑得很。
这倒是他意料中的事。
如果余文钢不浑，就不会连他也敢针锋相对，差点弄得他下不了台。
在这浑小子眼里，他的检察长身份，他的同学父亲长辈身份，根本就没被那小子放在眼里。
但他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转身，在顾晓薇眼里，这小子就变成了一个很有担当、很有能力、很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
这中间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因此他需要再好好观察一番，并且最好能再跟这小子深入交谈一次，才好去做顾晓薇的思想工作。
当然，现在不是谈的时机，因此他只看着，没有出声。
此时的梁如意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梁老师！
时隔一个月之后，这浑小子见了自己竟然不叫妈，而是叫梁老师！
当着田雪筠和顾长卫的面，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这么没大没小，岂不是显得她的家教不行？
尽管梁老师这一称呼，余文钢以前也偶尔会叫一叫，但那都是在家里，一到外面，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还没这么放肆过。
这让她很想抽他。
可按照她的一贯风格，惩戒这种较为严厉的方式，除了余文钢小时候没那么顾忌场合以外，稍大一点，她都是在家里执行。
怎么说，儿子大了，给他留点面子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因此，气归气，她也只是冷眼瞪了一下他，暂时还没发作。
等一会到了酒店再说！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一脸的淡定。
他也在笑呵呵地看着田雪筠和顾晓薇在诉衷肠，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跟梁如意及余建国说点什么。
当然，他这是故意的。
在他看来，要想在跟梁老师的斗争中取得话语权，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破而后立。
也就是说，打破原有的相处模式。
因此，哪怕是背上冷漠、不孝、无情的骂名，他也打算先把梁老师晾一晾再说。
抱歉，老余，让你受牵连了。
暗暗表示了一下歉意后，他又出声了：“田阿姨，顾晓薇，咱们先走吧，去到酒店再说。”
“走吧，别让人家司机久等。”
顾长卫也说了一声。
在电话里，顾晓薇只是说了余文钢借了一台车来接他们，但并没说是余文钢亲自开来的，因此顾长卫还以为是有专门的司机在车那里等着。
司机？
哪来的司机？
余文钢愣了一下，但没有解释，而是拉起了梁如意面前的行李箱，率先走在了前面，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行为倒是让梁如意稍稍舒服了那么一丢丢。
也仅仅是一丢丢。
车站外面的临时停车场很快就到了。
问题终于来了。
当余文钢打开白色富康车的后尾箱门，往里塞行李箱的时候，梁如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司机哪去了？
这么小一台车，再加上司机的话，哪里坐得下那么多人？
和顾长卫一样，在见到这台车之前，她也以为余文钢是连车带司机一起临时借的，借的很可能是一台面包车之类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
于是她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文钢，司机呢？”
“我不就是吗？怎么，你儿子给你当司机，你还嫌这接驾的档次不够？”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是一个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问题。
在俞一尘当初说把车借给他时，他就知道，只要他敢把车开到梁老师面前，就必然要面对一番盘问。
盘问就盘问。
他有太多事情需要面对梁老师的盘问了，因此还不如把这事来当诱因，让梁老师提前爆发和适应一下。
这才是他没有拒绝俞一尘好意的原因。
他打算以此来为自己的各种神奇表现做铺垫。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不出他所料，梁老师的盘问立即就来了。
他再次以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回道：“几年以前就学会了啊，开车这么容易，还难得倒我不成？”
“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梁老师的盘问短促而有力，很是带有一丝审犯人的味道。
“跟梁宇他哥梁四毛啊，你又不是时刻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我会什么你哪能全都知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余文钢以不以为然的语气又推出了一块挡箭牌。
梁宇，他发小。
梁四毛，梁宇他哥，因打架逃去了深圳躲风头的那位。
这确实是一块不错的挡箭牌。
在余文钢看来，反正梁四毛现在又不在厂里，因此哪怕梁老师回去找人问，也是死无对证。
只是……
唉，谎言就是这样的，要想谎言不破裂，往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一世撒了那么多谎，圆来圆去，不知啥时候是尽头。
梁如意愣了一下。
确实，打上初中起，余文钢就部分失去了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每天除了早晚在她面前晃晃，其它时候，不是在学校，就是跟厂里那帮年轻子弟在混，在混的过程中，学会开车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开车真的那么容易学吗？
还有，开车这么危险的事，这小子不跟她汇报就偷摸着学了，这对吗？
此时的她又有点怒火攻心，若不是有顾长卫一家人在场，她恐怕要立即发飙了。
强压住怒气，她又问道：“这么贵的车你也敢借，你就不怕撞坏了赔不起吗？”
这是她最为担心的另一个问题。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汽车可还是一样超贵重物品，以余家的条件，真要是被余文钢撞坏了的话，根本就赔不起。
因此在梁如意看来，余文钢借别人的车来接他们，不仅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一样涉及到品性的严重行为。
这让她很生气。
“怕什么？借我车的人都不怕，我又什么好怕的？”
余文钢又以无所谓的语气回道。
梁如意：“……”
真的快气死我了！
臭小子，等一会到了酒店再跟你好好算账！
若不是当场发飙会让顾家人看笑话，她真快憋不住了。
第257章 被工具人的顾长卫
这两母子的相处模式确实有点意思！
在一边看热闹的顾长卫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尽管这是一场并未完全爆发的母子间的战争，但他算是看明白了，母慈子孝那一概念用在这对母子身上完全不适合，母严子逆的形容可能更适合。
这很正常。
在中国式家庭里，对于孩子的教育模式有着无数种。
比如说他家的，是比较典型的引导、协商、尊重模式，在这种模式下，顾晓薇很乖巧、懂事，跟他们相处也很融洽、温馨。
而像余家的，则是更为普遍的严管模式。
在严管模式下，孩子的成长可能会有两种极端的趋势，一是天性被压制，成为闷葫芦，二是重压之下的逆反，变得极为叛逆、调皮。
很显然，余文钢就是严管模式下的叛逆典范。
叛逆未必是坏事，只是这么一来，等孩子长大后，当家长的就难受了。
颇为同情地看了梁如意一眼后，顾长卫出声了：“小余，你拿驾照了吗？”
他这是准备帮忙暂时缓和矛盾了。
毕竟一直等在火车站听这母子俩斗争也不是个事。
而在上次吃了点小亏之后，在应对余文钢这一点上，他也打算改变战略了，不准备再跟他针锋相对，而是采取一种较为温和的沟通方式。
余文钢有台阶下了。
他刚才的表现，目的仅仅是为了稍微刺激一下梁老师，来为接下来可能爆发的战争做铺垫和余热，并没打算立即就把矛盾给激化。
因此，他立即就以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口吻回道：“没哦，不过快了，等过了国庆假期，我的驾照就能拿到手了。”
紧接着，他又笑问：“怎么样，顾叔，我可是无证驾驶哦，敢不敢坐我的车？”
顾长卫笑了笑。
他之所以出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余文钢在见到他跟田雪筠后，并没有因为他上次的不友善而表现出明显的意见，而是礼貌地叫了他们一声。
这说明这孩子虽然叛逆，但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叛逆只是针对他母亲。
既然余文钢又是帮忙订房，又是来接站，表现出了明显的善意，那他当然也不能耍威风，把无证驾驶的帽子往他头上扣，或者说我来开之类的。
那样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逆反！
于是他笑道：“那我就坐前面吧。”
他虽然是执法者，可是无证驾驶这种事情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事，既然人家放心把车借给余文钢，余文钢又能安全地载着顾晓薇把车开到这里，并且还停得挺不错，那就说明他车技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卖个好，这样既能拉近跟余文钢的关系，便于以后的沟通，还能省得让他去后面挤了。
“梁老师，余工，要不我们先回学校吧，辛苦你们在后面挤一挤。”
他又巧妙地给了梁如意一个台阶下。
这倒是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说实在的，上次在西山火车站，顾长卫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有点糟糕，因此他内心里其实是不太想跟顾长卫打交道的，只不过出门在外，他这个做老乡的看在顾晓薇的份上，必须尽地主之谊，才顺带把接待他们的事给安排了。
现在看来，顾长卫也没他所预想的那么难相处。
不管怎么样，暂时是可以先回学校了。
而且，没那么难沟通的顾长卫似乎还可以用来充当一下道具？
于是，在车驶出火车站后，他又出声了：“顾叔，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没有哦，小余你有什么好建议？”
见余文钢的车开得确实很稳，顾长卫彻底放松了下来，准备来跟余文钢互动一番，以好好了解了解他。
这可是他这次江陵之行的目的之一。
“我建议这样安排。
“明天的话，你们就别外出了，就在江大校园内逛逛。
“江大原本就是江陵的着名美景之一，校内风景如画，这样一来，你们不仅可以缓解一下舟车劳顿，还可以顺便了解了解顾晓薇生活、学习环境。
“至于明天以后，就有很多地方值得去了，比如说黄鹤楼、江大旁边的东湖、江陵博物馆、江陵步行街、木兰山，这些都是江陵的着名景点，可以灵活安排。”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说道。
这立即又有点出乎顾长卫的意料。
他没想到，在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上，余文钢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到。
江大肯定是要逛的，安排在明天非常合理。
黄鹤楼也肯定是要去的。
这一点，田雪筠跟梁如意在火车上早就提起过，大家都有这个心思。
而有名的江陵步行街，他相信这对田雪筠和梁如意应该很有吸引力，毕竟女人最大的兴趣就是逛街和买买买。
至于博物馆、东湖、木兰山这些景点，有山有水有历史，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偏好来灵活选择。
……
他很难相信，这样周到的安排竟然会出自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之口。
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来安排，也未必考虑得比余文钢更周全。
“小余，你这建议可以啊，没想到你来江陵还不到一个月，就把这边的情况给摸透了，难怪我家晓薇说你在学校表现很出色，你这适应新环境的本事确实不错。”
他立即就赞了起来。
这是必须的。
尽管他的江陵之行是带有考察余文钢甚至棒打鸳鸯的目的，但他知道，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激化矛盾，而是尽可能和睦相处以麻痹对手。
坐在后座的梁如意也暗暗吃了一惊。
她也没想到，余文钢对他们的江陵之行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
这真是我儿子吗？
在她的印象中，余文钢可是一个又贪玩又爱瞎胡闹、很不让人省心的浑小子，这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懂事了？
顾晓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顾长卫在见到余文钢以后，一不小心又会起冲突，毕竟这两人都是那种都很有主见，又对对方有成见的。
现在看来，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至于余文钢的虑事周密，这一点她根本就不觉得意外。
如果虑事不周密，那他还是余文钢吗？
“小余，那要不接下来这几天，我们两家就干脆一起出动，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顾长卫又笑着提了一个要求。
他是打算利用这一机会好好来考察一下这小子了。
“好啊，我没意见。”
余文钢也笑着答应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和梁老师的战斗，是需要讲智慧的，而顾长卫这个工具人的存在，既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来缓和他跟梁老师之间的矛盾，又可以让他有机会在合适的时机顺理成章地来展示一下他的“超能力”。
这工具人不错！
第258章 不差钱，冰山一角
在就共同出游一事达成一致后，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的顾长卫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在抵达之前，因为上次余文钢在西山车站对他的冒犯，以及顾晓薇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这小子的好，他其实对余文钢是带有一定的抵触心理的。
正因为抵触，他才有了来江陵考察余文钢并棒打鸳鸯的想法。
可是在抵达之后，才短短的一会时间，他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竟然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没办法，余文钢的表现实在是让他难以挑剔。
能不计前嫌，热情地来接待和安排他跟田雪筠的行程，这说明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而是有心胸有格局。
能虑事这么周到，说明这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晓薇如果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活得很累，甚至会很幸福。
能这么快就在学校有出色表现，说明这是一个既有能力又很快能适应新环境的人，这样的人外来的发展应该不会差。
……
短短的一会时间，顾长卫从余文钢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优点。
甚至在他看来，余文钢敢于无证驾驶，也是一种不循规蹈矩、富有开拓和冒险精神的勇者行为。
因此，他对自己原本的想法和坚持有所动摇。
当然，他也有新的疑虑。
一是余文钢是否不孝？
余文钢和梁如意这种奇特的母子关系，实在是有悖于母慈子孝的常情，尽管顾长卫接受余文钢的叛逆，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不孝子的存在。
如果余文钢除了叛逆之外，还是不孝子，那别的啥也不用说，直接否决。
当然，这一点他还需要继续观察。
二是余文钢对他和田雪筠的好是否是别有用心？
余文钢的不计前嫌，从一个角度来理解，是大度、有胸襟，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也可以被认为是刻意是好，刻意示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顾晓薇有想法。
这一点，他也还需继续观察，甚至是试探。
此时的梁如意也是心事重重。
她之所以改变行程来江陵，是因为意外的消息让她对余文钢不放心，担心他走上歪路，这才过来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并管教一番的。
但事情出现了新的变化。
在出发时以及在火车上，她就已经从田雪筠的嘴里得知了更多详细的信息。
比如说她已经得知，余文钢的钱并非是抢银行来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再比如说，她还知道了余文钢在学校不仅不混，还表现得相当优秀，参加了文艺表演、当了班长之类的。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但她又有了新的疑惑和担忧。
疑惑一：余文钢哪来那么大本事，一下子就赚到了那么多的钱？
疑惑二：一个经常惹是生非，让她不安心的浑小子，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能干和懂事了？
担忧一：赚那么多钱，却不跟家里通气不说，还自作主张地买了电脑和手机，这是脱缰野马的表现。
担忧二：偷偷学车，无证驾驶，这是胆大妄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表现。
担忧三：不服管教，跟她顶嘴，这是不孝的表现。
疑惑需要盘问，担忧需要排除。
因此在梁如意看来，这浑小子还是需要好好修理一番的。
等一会到了酒店再说！
此时的余文钢也正在完善着自己的思路。
对他来说，梁老师和老余的这次江陵之行，他必须趁机来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让他们接受自己是天才的事实，并为此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二是彻底消除梁如意对自己的控制欲。
不管是哪一个，难度都不小！
这事急不得，要讲究方式方法。
余文钢暗暗提醒自己。
很快，车就抵达了江大，并在星湖园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
这酒店还不错！
很快，顾长卫就对星湖园酒店有了如此的印象。
尽管现在是晚上，他还是能感觉到，这里依山傍水、树木苍翠、环境清幽，而眼前的这座酒店，规模虽然不算大，但很新，里里外外都很敞亮，卫生也收拾得很干净。
最为关键的是，这样一个综合条件堪比四星的酒店，一件设施齐全的豪华双人间，价格也仅五十元一天，性价比相当高。
对此，他非常满意。
顾长卫满意，梁如意却不乐意了。
一天五十块？
如果按照计划，余家跟顾家可是得在江陵起码呆五天，五五二百五……
天哪，这已经相当于她半个多月的工资，余文钢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啊！
从家境上来说，余家跟顾家根本就没法比，现在农机厂的效益可是很差，她跟余建国的工资可是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都没发了！
“文钢，怎么订这么贵的酒店啊？你们学校没有便宜点的招待所之类的吗？”
“妈，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这钱我来掏，你们在江陵的花费我全包了。”
“你钱多啊？”
“对啊，我不差钱，哪怕你想住五星级酒店，我也付得起，咱们要不要换？就是离学校稍微远了点。”
梁如意一下又懵了。
不差钱！
他们夫妇在江陵的费用全包了！
要不要换五星级酒店！
她简直难以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她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这口气是不是太狂妄了一点？
尽管她已经知道，余文钢自己赚了一笔钱，用那钱买了电脑和手机不说，还说要独立，可她并不清楚到底赚了多少。
这下她实在憋不住了，问道：“你赚了多少钱？”
“三万多吧，买电脑和手机花了差不多两万，现在手头还有一万多块钱。
“你放心，钱真的不是问题，接下来我还有大把钱可以赚。”
梁如意更是傻眼了。
三万多！
这小子来江陵还不到一个月，就赚了三万多块钱，还花了两万块钱去买电脑和手机！
天哪，这差不多相当于她跟老余加起来三四年的工资！
钱真的这么容易赚吗？
又在一边看热闹的顾长卫也听得有点懵。
和梁如意一样，他也只知道余文钢赚了钱，但并不知道具体赚了多少，这点顾晓薇在电话里并没具体说。
他原本以为，能赚个万把块就很了不得了，随着这一数字是他料想的三倍还不止。
钱真的这么好赚吗？
还有，这小子说，他还有大把钱可赚？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家境，他跟顾晓薇是可以在这小子面前有优越感的，可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这种优越感可能不那么靠谱。
一个月赚三万多，自己行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这小子所了解到的很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尚未挖掘出来。
第259章 百万富翁
还有大把赚钱的机会！
顾长卫把关注点放在了这一句上。
在如今这个市场经济越来越发达的社会，会赚钱的人是极为受尊敬的。
往回走十几二十年，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受人尊敬的还是那些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可是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更受人尊敬的则变成了会赚钱的能人。
“搞原子弹的收入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收入不如拿剃头刀的”，就是这种观念转变的产物，下海潮也是这种观念转变的产物。
顾长卫的待人接物也受这种观念转变的影响极大。
在他看来，如果余文钢只是通过偶然的机会赚到了一笔钱，那只能叫幸运，可若是具备了持续赚钱的能力，那就是很了不得的能耐了。
他决定顺着余文钢的话来打探一下。
“小余，你这赚钱的本事厉害啊！在大学里也有很多赚钱的机会吗？”
顾长卫一边办着入住登记手续，一边笑着问道。
余文钢：“……”
老顾，你这工具人配合得不错啊！
竟然知道主动发问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即给顾长卫颁发一个最佳工具人奖。
不用说，他刚才的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梁如意听的，目的是为他即将展现出来的神奇表现做铺垫。
尤其是他的赚钱能力。
电脑服务社的启动，将会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持续收入。
而校园卡项目的启动，将有可能让他在资本方面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一个数额大得让梁如意咂舌的新台阶。
想让梁如意接受这些，得有一个合理化的过程。
现在，余文钢就想趁机先把电脑服务社的项目推出来了。
“还行吧，每个月赚个几千万把块没问题，若是弄好了，每年赚个几十上百万也没问题。”
他一边给父母付着住房押金，一边用随意的语气回道。
顾长卫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年赚个几十上百万都没问题！
这口气够大的！
别说每年赚上百万，你就是每个月都能赚个几千块，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好吧！
我这个当检察长的，一个月的固定工资也就几百块，就算加上福利待遇跟灰色收入，一年下来顶多也就万多块钱好吧！
顾长卫有点懵了。
听余文钢的口气，他很有可能在一两年之内成为百万富翁，而且还是那种收入实打实的百万富翁！
这是什么一个概念？
在八十年代，国内冒出了万元户的概念，在那个年代，万元户就是国内高收入家庭的代名词。
到了九十年代初，经济发展了，对高收入家庭的标准也高了，上升到了十万元的标准。
而到了九十年代末，也就是现在这个阶段，这一标准又进一步提升，出现了百万富翁的概念。
也就是说，在这个年代，百万富翁是全国人民都梦寐以求但却很难实现的目标，可现在余文钢轻飘飘的一句：每年赚个几十上百万都没问题！
这让顾长卫能不懵？
比他更懵的则是梁如意。
每年赚上百万？
除了抢银行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臭小子不会是真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吧？
她忍不住又担心了起来。
正好，顾长卫又惊讶地追问道：“什么事这么能赚啊？”
“顾叔，你要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话，我明天带你们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顾晓薇住的地方离这有点远，我跟她就不上去了，你们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我呢，先送顾晓薇回去，明早再过来接你们，带你们去吃江陵的特色早餐，你看怎么样？”
关键时刻，余文钢却卖起关子来。
不仅卖关子，还准备抽身走人。
顾长卫抬头看了看酒店前台后面强上的挂钟。
都已经十一点了。
确实不早了！
他原本还想着带顾晓薇上房间，夫妻俩跟她好好聊聊的，可是一听说顾晓薇的宿舍有点远，太晚了宿舍又会关门……
“那也行，那就辛苦你了。”
他立即就答应了余文钢的提议。
梁如意：“……”
喂，我这个当妈的都还没出声，你凭什么帮我做主？
此时的她，又对顾长卫的擅作主张有了一丝不满，因为她还有着大把问题想盘问余文钢。
可那两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
旅途很累，酒店的床也很舒服，可这一晚对余家夫妇和顾家夫妇来说，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都是被余文钢给刺激的。
“老余，你说文钢那浑小子，他所的话是真的吗？”
因为实在是睡不着，梁如意推了推身边的余建国。
“什么话？”
“每年赚个几十上百万都没问题那样的浑话啊！”
余建国稍稍沉思了一下。
说实在的，自从抵达江陵后，余文钢的表现给他的刺激也是蛮大的，他也感觉现在的余文钢有点不像他所熟悉的儿子。
只不过他的性格一向很沉稳，话也不多，因此才没有急于去查探究竟。
现在也是如此。
因为实在找不到答案，他稍显不耐烦地说道：“急什么？来都来了，等明天天亮，你找他问个究竟不久得了？”
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
老余同志的心还是蛮大的。
隔壁也正在讨论着同样的话题。
“老顾，你说小余那孩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年入百万有可能吗？”
发问的是田雪筠。
相比余建国，顾长卫毕竟是从事公检法工作的，他开始推理这一可能性。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很快就有了结论。
“你想啊，一台价值十几万的车，在明知他没有驾照的情况下，说借就借，谁的心这么大？这又说明什么？”
他开始解释原因，先把余文钢的话联系到了富康车上。
“说明在车主眼里，他并不担心出事余文钢赔不起，或者说在他眼里，余文钢这个人的价值比那台车重要。”
不得不承认，顾长卫这个老司法还是很有一手的，尽管他现在是在瞎联想，但结论却已无限接近于真相。
“说得也是。”
田雪筠立即就点了点头，接受了顾长卫的解释。
顾长卫又来了一句：“你再看我家那丫头，余文钢在说这话时，她有表露过不屑的表情吗？这又说明了什么？”
这一句引起了田雪筠的深思。
知女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对于自家顾晓薇的性格，不管是顾长卫还是田雪筠，都再熟悉不过了。
田雪筠很清楚，别看自家女儿平时很恬静，遇事很少当众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对于那些她所不认可的人或事，一定会有不屑或者看不惯的表情微微表现在脸上。
比如说碰到那种吹牛皮的人，她不屑的表情会很明显。
而在刚才，当余文钢说自己年入百万不是问题时，她因为惊讶，曾看过顾晓薇的反应。
顾晓薇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田雪筠皱起了眉头会议着。
没有不屑！
这是肯定的。
还有，她当时看似很平静，但她的嘴角和眼睛里，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说来……余文钢没有吹牛？
这一结论让田雪筠无比惊讶。
但她的思绪却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她颇为担忧地问道：“老顾，你说我家晓薇是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
顾长卫：“……”
这还用问？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啊！
第260章 老虎要发威
尽管梁老师和老余已经来了，但余文钢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作息，第二天一早，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先去操场跑圈。
什么都可以丢，但运动这一习惯他不能丢。
因为这是一种释压的最好方式。
不管有什么烦恼，什么压力，去操场上跑一跑，或者去球场上动一动，酣畅淋漓地出一身汗，就什么压力和烦恼都没了。
梁老师的到来，给他的压力其实还蛮大的。
可压力再大，他在跑出了一身汗，再冲了个澡之后，又精神抖擞地走向了星湖园酒店。
今天的他，将执行一系列的骚操作，以彻底将梁老师给震服。
不过还有人比他更早到酒店。
那就是顾晓薇。
等余文钢走到楼上房间时，前面顾家客房的门已经打开，余文钢刚一靠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顾晓薇的声音。
让他惊讶的是，还有另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汤佳茗。
她怎么也来了？
余文钢原本是打算先去隔壁见父母的，但好奇之下，他却进了顾家的房间。
果然是汤佳茗！
“你怎么来了？”
在跟顾家夫妇打过招呼后，他毫不客气地质问起了汤佳茗来。
“你管我啊。”
汤佳茗笑嘻嘻地顶了一句，但紧接着，她却解释道：“我早上正好碰到晓薇了，所以特意跟过来拜会一下叔叔阿姨啊。”
余文钢：“……”
我信你个鬼哦！
他有一种预感：恐怕汤佳茗过来的动机没那么单纯！
别以为汤佳茗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他不知道。
不过来就来吧，反正他跟谁之间都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顾叔，田阿姨，我先去隔壁叫一下我爸妈，咱们一起去吃早餐，江陵的特色早餐。”
他很快就去了隔壁，把看似精神有点不佳，但已经做好了出门准备的父母叫出了房间，再次跟隔壁的人汇合。
果然有妖。
一见到余家夫妻，汤佳茗立即就上前一步，开始甜甜地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叫汤佳茗，是晓薇跟余文钢的朋友。”
这明显是来混脸熟的！
这丫头，昨天被我调戏了一把之后，莫非还真动起了小心思？
唉，看来心机这东西，只要是人都有啊！
无奈地笑了笑后，他再次说道：“咱们走吧，我请你们去吃特色早餐。”
他的骚操作即将从美味开始。
在江陵，早餐也是一大特色，几乎跟粤省的早茶一样，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过早！
这就是江陵早餐的特色称呼，意思是跟过年一样丰盛的早餐，如果有时间并且有闲情逸致的话，完全可以叫上三五亲朋好友，再点上数十种江陵特色早点，然后一起小酌几杯。
早餐喝白酒，恐怕在全国，也只有鄂省尤其是江陵人才有这样的习惯。
考虑到两家父母昨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中晚餐都是在火车上凑合的，因此余文钢觉得，他们的这趟江陵之行，从一顿丰盛的早餐开始是有必要的。
下了楼，出了酒店门口后，又出了点小状况。
顾长卫眼尖，他一眼就看到，昨晚接他们的那台白色富康车还停在酒店楼下不远处。
“小余，你的车还没还吗？”
“不用还，你们在江陵的这几天，这车都归我们使用了，出去游玩有个车会方便点。”
余文钢如实回道。
他不得不承认，在确定了姐弟情深的关系之后，俞一尘现在对他是越来越好了，原本他只打算借车借一下站的，可俞一尘却硬是要把车在整个假期都塞给他。
至于理由，就是刚才余文钢说的。
顾长卫：“……”
这车是谁的啊？
怎么对余文钢那么好？
对于这个问题，他更加好奇了，不过以他的身份，却不方便继续追问。
他不方便，但有人方便。
憋了一个晚上的梁如意早就憋不住了，虎着个脸问道：“谁的车？你好意思借那么久？还要不要脸？”
这是老虎要发威的节奏。
别看余家是小门小户，可是在家教这一块，梁如意对余文钢是极其严格的。
不随便占人便宜，这就是余家家规中的一条。
十几万的车，你无证驾驶借一个晚上接个站也就算了，可是一借就是五六天，这怎么了得？
在梁如意看来，这已经是严重的道德品质问题了。
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如果是小问题的话，她还可以忍忍，尽量不在人前发难。
可一旦涉及到品性问题，那就不可能忍了，小则训，大则抽，直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样的事，在余文钢小时候曾多次上演。
老师就是老师，梁老师一虎脸，那样子还真是有些吓人。
前来混脸熟的汤佳茗先被吓到了。
哦，天哪，原来余文钢他妈这么凶啊？这样子也太吓人了一点吧！亏我还想……
她颇为担心地看向了余文钢，却发现余文钢还在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余文钢其实现在也是有些心里发毛的，只不过多年来的习惯，已经让他可以很好地掩饰源自他内心的恐惧感，并且还让他具备了反击的勇气。
“梁老师，淡定。”
他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看梁老师一副又准备发飙的样子，他赶紧又说道：“就算你想批判我，也请你先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好吧！”
梁老师的虎气立即就被这句话打消了一半。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
身为老师，基本的道理她还是讲的，于是立即把语调降了一个七度说道：“说吧，什么真相。”
语调虽降了，但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不过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汤佳茗连忙鼓起勇气说道：“阿姨，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们俞老师的车，是她主动借给余文钢的。”
这胆子稍稍有点肥。
不过作为余文钢的“好朋友”，汤佳茗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关键时刻来为余文钢分担一点勇气。
“俞老师？哪个俞老师？”
梁如意立即把目标转向了汤佳茗。
语气一下子又柔和了很多。
这是必然的，毕竟人家汤佳茗不仅是客人，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梁老师再虎，也很难在她面前凶起来。
“梁老师，你能不能不这么急啊？走，先去吃早餐，一会有的是时间问，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余文钢又出声了。
为了不让汤佳茗被梁老师那刨根问底的架势给吓到，他必须出声，而且，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他又采取了拖延战术。
当然，这拖延不了多久。
等到了餐厅之后，真正的修罗场就会到来。
说完之后，不等梁老师表态，他先带头迈开了脚步。
第261章 你儿子，是天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为了对付梁老师的虎威，余文钢现在采取的是经典战术。
有了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之后，他知道，在梁老师发飙时，千万别在她气势最凶的时候去跟她对着干，否则的话，她那连珠炮方式的攻击绝对让你难以承受。
毕竟是语文老师，她的口才也不是盖的。
在刚才，他的那句有调查才有发言权算是第一波应对，一下子就消除了梁老师一半的虎气，汤佳茗壮着胆子为他发声的那一句，让梁老师的虎气又消除了一半，而他的拖延战术则是第三波，让梁老师的虎气彻底消除。
接下来，局势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思路一理清，他的步伐立即就变得轻松起来，带着大家往信息学部外面走去。
他要去的饭店就在江大的旁边，再加上今天的行程又是在校内，因此他并没有去动那台差点就引发了一场大灾难的富康车。
梁如意就有点难受了。
要知道，从前天晚上余文钢挂电话起，她的火气就开始在蓄积，然后在抵达江陵之后，余文钢的一系列不合作行为又相当于火上浇油。
于是，蓄积已满的火气终于在刚才爆发出来了，谁知爆发出来的火气刚泻了个口，却又让余文钢给堵住了，这让她怎能不憋屈？
不过余文钢说得确实在理。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不能只顾自己的发泄而耽误大家的就餐。
她也很想揪住汤佳茗问个究竟，但她现在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毕竟还不熟，也不好穷追不舍。
那就再等等。
看他一会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牙痒痒地盯了余文钢一眼，她也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
余文钢选的是一家以“过早”出名的中档饭店，并直接要了一个小包厢。
等大家坐下后，他又热情地推介起来：“顾叔，田阿姨，来江陵吃早餐，有几样东西一定是要尝尝的，比如说热干面、三鲜豆皮、烧麦、油酥饼、酒酿……”
他一口气就点了一大堆江陵的特色早点，并且还顺带点了很多美味小菜。
人多就是有这点好处，各种菜式都来一点，也不用担心浪费。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点了一瓶很具江陵特色的酒：本地黄酒。
“顾叔，爸，在江陵吃早餐，这早酒的滋味也是得试试的，反正咱们今天的行程就在江大，那咱们仨就一起喝点。”
他还振振有词。
这可又把梁如意恨得牙痒痒的。
才离开家门一个月，这浑蛋就敢当着她的面喝酒了！
忍住。
一定要忍住！
她又暗暗提醒自己。
不过等余文钢点完餐后，在等待上菜的空隙中，她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文钢，现在可以说说车的事了吧？”
在又熬了这么久之后，她的话语里已没了半丝火气。
“哦，这事啊。”
余文钢也终于开口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那我先说说俞老师这人吧。”
梁如意立即凝神静气，认真听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顾长卫也是如此。
尽管他是旁观者，可是对于余文钢的事，他甚至比余建国那个当爸的还关心。
“俞老师是我们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的教官，二炮指挥学院的老师，我，顾晓薇，汤佳茗都是表演队的成员，车就是她的。”
余文钢先点名了俞一尘的身份。
不是江大的老师！
紧接着，他又说道：“她之所以借车给我，是因为她还有着另一层身份，那就是江陵一家很大的文化娱乐公司，星辉世纪的副总兼艺术总监。
“而我呢，恰好给她们公司策划了一个项目，一个能给她们公司带来上千万收益的大项目，是她们公司的大功臣，所以呢，借台车给我用用，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顺理成章地把话题扯到了歌手大赛这个项目上。
这是必须的。
对他来说，解释借车这事根本就没什么难度，真正有难度的是解释他其它的一系列天才行为，因此他必须要为此做铺垫。
只是这铺垫就有点吓人。
千万收益的大项目！
顾长卫听得立即就皱了皱眉。
若不是有顾晓薇和汤佳茗这两个知情人在场，他简直会认为余文钢这是在吹牛。
至于梁如意……
“你就吹吧，上千万收益的大项目？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直接表示出了她的态度：不信！
“信不信由你，这事顾晓薇跟汤佳茗都知道，一开始她们就在场。
“还有，我买电脑和手机的就是通过这个项目赚来的，你想啊，要不是我策划的这个项目确实有很大的价值，人家凭什么一下子就给三万块钱给我？”
余文钢开始自证。
“阿姨，这是真的。”
顾晓薇跟汤佳茗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在关键时刻，她们当然得站出来为余文钢作证。
梁如意傻眼了。
余文钢的这一番话，不仅有认证来证明他的话，还直接把她所好奇的那三万块钱巨额收入来源揭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所策划的那个项目确实很有价值，人家凭什么一下子就给他三万块？
对此，她真的无法质疑了。
于是，她只好问道：“是什么项目，能具体说说吗？”
“说起来有点复杂，如果你对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感兴趣的话，等一会吃完饭后，我带你去宿舍，给你看具体的方案。
“还有，这个项目跟我们江大也有一定的关系，就在前几天，我配合俞老师跟江大已经把合作给谈成了，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可以直接给我们江大团高官打电话，让他来帮我作证。”
说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李一诚的电话在梁如意眼前晃了晃：“看到没，这就是我们江大团委李书记的电话。”
梁如意：“……”
江大的团高官！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顾长卫则更是惊讶地问道：“江大的校团高官吗？那起码是正处级吧？”
“没错，再往上升就跟顾叔一个级别，不过他可是比顾叔要年轻很多。”
余文钢确定地回道。
顾长卫也听傻眼了。
这小子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竟然连正处级的团高官都拉出来当证人了，你还要不要更牛一点？
这有可能吗？
“这也是真的，这事我跟晓薇都知道，就在昨天表演彩排时，李书记还拉着余文钢说了半天呢。”
正当他跟梁如意对此表示怀疑时，汤佳茗又跳出来作证了。
“是真的。”
顾晓薇也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自家女儿也这么说，顾长卫简直会怀疑汤佳茗是余文钢请来的托。
“梁老师，这事应该是真的。”
在推理了一番之后，顾长卫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应该没有说谎骗人，于是，他也站出来为余文钢出声了。
梁如意彻底听懵了。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实在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梁老师，别这么看我，你儿子不是怪物，是天才。”
就在此时，余文钢嘴里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怪物，是天才！
他准备把话题引向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主题上去了。
接下来才是重点。
也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修罗场。
第262章 梁老师，都怪你
你儿子不是怪物，是天才！
这话从当事人自己嘴里说出来，够狂妄够不要脸的！
作为外人，顾长卫不方便发表意见，可作为母亲，刚刚听懵了的梁如意又有话说了。
“余文钢，你能不能谦虚一点，得意不能忘形知道吗？”
这一次，她开启的是训诫模式，而非发飙模式。
没办法，骄傲自满不算是严重的品性问题，而从余文钢刚才所表述的事情来看，连梁如意都不得不承认，如果那是真的，这浑小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梁老师，我知道你不信，但接下来我还会向你证明，我确实就是天才。”
余文钢又开口了。
语气听起来越来越自信。
或者说越来越狂妄。
“你信不信，军训结束后，正式上课才一个星期，我就通过了高数考试，而且还拿了98分的高分？”
他毫不犹豫地举出了第一个力证。
“阿姨，这也是真的，这事我听侯艺雯说了。”
“对了，侯艺雯也是我们的朋友，跟余文钢是同班同学。”
汤佳茗又跳出来了，还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绝对是托！
顾长卫忍不住再次想道。
“你确定是高数？一个星期就通过了考试？还拿了98分？”
连一直没出声的余建国都忍不住出声了。
没办法，他虽然是早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可那也是工科专业出身，对于高数到底有多难，在场的四位家长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没错，就是高数，因为这个，我们高数老师还想把我从电信院挖去数学院。
“为了把我留住，我们电信院的院长都出面了，找我谈了很久，并且给我许了一大堆好处。”
余文钢又借题发挥，开始了下一步的铺垫。
接下来，他要将电脑服务社合理化了。
“那确实不错。”
余建国来了这么一句后，又不出声了。
可他心里却并不平静。
开课一周通过高数考试，而且还考了98分！
他知道这有多难。
这让他忍不住想：莫非我儿子真是天才？
至于电信院给余文钢许了很多好处这事，他并不太在意，因为他知道，梁如意会在意的，也会追问的。
但他的估算有点错误。
此时的梁如意，关注点并没有在好处上，而是在余文钢是否是天才这一点上。
“哦，这就算天才了？如果你真是天才，怎么没见你考清华北大？”
她开启了打击模式。
这也是她教育余文钢的常态之一。
每次余文钢顶嘴，或者是骄傲自满，她就是用这样一种姿态来打击余文钢。
“梁老师，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我为什么不考清华北大？还不是怪你！”
余文钢变脸了，开启了埋怨状态。
席间的气氛立即就变了。
原本还只是盘问、质疑，现在却因为余文钢的这句抱怨，开始有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火药味！
大家忍不住看向了梁如意。
包括罪魁祸首余文钢。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这一句很不孝，可为了彻底摆脱梁老师的长臂善管，他却得这么说，甚至于有必要的话，更伤人的话他都可能会说出来。
可这话真的让梁如意听得很寒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反击：“怪我？凭什么怪我？难不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管你吃管你喝管你学习教你学好，这也错了？”
“对啊，就怪你管多了。”
余文钢立即又接了一句。
听起来还是怨气重重的一句。
但紧接着，他开始用幽怨的语气开启了吐槽模式。
“其实从小起，我就算得上是天才的，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可你呢？我只要犯一点小错，就开始训斥，甚至是拿鞭子抽，这样真的很好吗？”
他开始把他的天才人设往前挪，一直挪到了小时候。
这是必要的。
如果说他的天才是在大学突然冒出来的话，那就太没道理了。
心塞的梁如意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琢磨余文钢的话。
他小时候就很天才吗？
细想起来好像还有那么一丝道理。
这小子虽然从小就很调皮，但确实很聪明，成绩从来就没有跌出过班级前三名，到初中到高中虽然降了点，但也都是在班里的前十之内，最终能考上江大就是证明。
可这不就是我管得好的原因吗？
“梁老师，你知道管多了的后果吗？”
余文钢又出声了。
并且开始自问自答。
“你越管我，我就越不想被你管，于是只把很少的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其它的，全部放在了调皮捣蛋，以及怎样来跟你作对这一点上。
“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对付你，我只要多花一点点精力在学习上，考清华北大是问题吗？”
梁如意：“……”
这么说来，还真怪我咯？
我管你，是为你好，可你却反而跟我对着干，这是什么逻辑？
她虽然是老师，可是她那个年代的老师，根本就没学过什么教育心理学，对叛逆期、逆反心理这些概念了解得根本就不透彻，因此，现在的她确实很难理解余文钢的话。
“我管你是为你好啊！”
她弱弱地反驳道。
在余文钢气势如虹、怨气冲天的吐槽模式下，她的气势彻底弱了下来。
“是的，我也值得，你管我的初衷是为我好，所以我尽管叛逆，尽管调皮捣蛋，却没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但你要知道，管也是得有个度的，在小学你管我，这很正常，在初中你继续管我，可到了高中，我的个性已经基本定型了，你还管我那么严，我能服吗？
“而你呢，现在我都上大学了，你还想继续管着我，这对吗？
“事实怎么样？
“一旦脱离你的管辖范围，我还有继续调皮捣蛋吗？我调皮捣蛋给谁看呢？
“到了这里，我找到了新的乐趣，发现了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于是我把我的精力全部投放到这些事上面，结果呢，我成了天才！
“梁老师，醒醒吧，没了你的管教，我反而会变得比你想象的要出色得多。”
余文钢一口气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有一定的道理，但更多的是带有表演的成分。
为了今后的自由，他很残忍地把全部的责任都栽赃到了梁如意的头上。
梁如意：“……”
我真的错了吗？
第263章 老将出马
席间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早餐还没开始吃，就竟然先来了这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母子间的战争。
顾晓薇、汤佳茗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在她们的认知中，余文钢是一个阳光开朗的、无所不能的家伙，谁知这家伙的童年竟然这么凄惨。
被当妈的管成那样。
真可怜！
顾长卫夫妇、余建国、梁如意则细细琢磨余文钢的话。
其中，顾长卫是最快悟通的。
早在昨晚，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母子俩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余文钢在他母亲面前似乎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
原来是被管得太狠了！
见席间的气氛这么沉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
“梁老师，我觉得小余这话说得在理，孩子是要管，但得有个度，如果过了，就很容易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尤其是到了现在，孩子都上大学了，他们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再用管教方式的话，很可能会逼迫他们走向对立面。”
余文钢：“……”
老顾，太棒了，我决定给你颁一个最佳工具人奖！
他立即就配合地说道：“对啊对啊，我一察觉到我妈有想管教我的意思，我就本能地想跟她对着干，这时，我就不叫她妈了，而是叫她梁老师。”
顾长卫：“……”
梁老师！
这个称呼确实很有意思，很少有做儿子的这么叫妈的，但他已经听到好几次了。
原来如此！
此时的梁如意却听得很心塞。
她一个堂堂的语文老师加班主任，教了一辈子的小孩，现在却被儿子以及一个外人来说她的方式方法有问题，这让她怎么想？
我真的错了吗？
她真的不服，气鼓鼓地说道：“我是你妈，管你不应该吗？我不管你谁管你？”
余文钢：“……”
我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想抓住我不放？
他眉毛一立，准备开始下一波攻击。
“梁老师，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又不乐意了。
“要不这样，你干脆提前退休得了，住到江陵来，专门来管我就是了。
“我呢，什么读书、赚钱都不干了，又天天来跟你斗，看谁斗得过谁。
“怎么样？梁老师，要不要试试？
“我觉得这样很有趣唉！”
所有人一下又听傻眼了。
顾长卫：“……”
我去，这小子逆反心理好强哦，竟然这样挑衅他妈。
看来，这小子就是一个顺毛驴啊，稍有不爽就会炸毛。
难怪上次在西山火车站，我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让他感觉不爽的话，他就跟我顶了起来，差点弄得我下不了台。
唉，幸亏这小子不是我儿子，否则我会头疼死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出声了。
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当一个旁观者来看热闹为妙。
汤佳茗跟顾晓薇却偷偷地乐了起来。
作为年轻人，也身为余文钢的朋友，不管从情理上还是道义上，她们肯定是站余文钢这边的，也觉得梁如意那样严管很是有点过分。
因此，哪怕余文钢现在是在瞎胡闹、说斗气话，她们也觉得这样很爽。
余文钢瞎胡闹很稀奇吗？
他连韩秀芬都敢斗，跟自己老妈斗一斗又算什么？
梁如意此时却快要被气炸了。
她原本是没有高血压的，可此时却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
有儿子这样跟老妈说话的吗？
这浑小子以前虽然调皮，但好像也没这样挑衅过她吧？
“余文钢，你真是翅膀硬了，想上天了是吧……”
她准备开始下一轮管教。
“行啦，别说啦，吃饭。”
可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余建国此时却又突然开口了打断了梁如意的话。
余家的定海神针又一锤定音了。
对于一个不怎么多话的人来说，他平时不说，并不代表他没看法，而是在一些他认为无关痛痒的小事上面，他没必要参与。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参与一下了。
这事到底谁在理？
在开口之前，他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一开始，他是站梁如意这边的，因为余文钢这孩子从小起，就确实调皮捣蛋，让他跟梁如意很不省心。
可是在刚才听了余文钢的“肺腑之言”以及顾长卫的劝告后，他突然觉得，梁如意的管教可能是过多了一点。
小学管严一点是必要的。
初中管管也正常。
到了高中阶段，只要没犯原则性的大错，确实应该以沟通引导为主了。
至于上了大学，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勾当，还有什么好管的？
再说，隔这么远，你能管得着吗？
难不成真像儿子所说的气话那样，提前退休来江陵管他，然后管得他正事不干了，专门来跟你作对？
说实在的，在来江陵之前，他也担心儿子走歪路。
可是在来了之后，却发现儿子在学校的表现原本他想象的要出色得多，当班长，参加文艺表演队，自己赚钱买电脑买手机，还说不用家里再负担，高数考98分……
这么好的儿子，还有管的必要吗？
因此，他不得不出声了。
当然，作为一个沉稳的男人，他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来说梁如意的不是，而只是暂时制止了她，然后准备私下里去沟通。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
他一出声，梁如意尽管还是很不爽，但却已经意识到，这事连丈夫都不占她这边了。
余家的脊梁都出声了，她还能怎样？
难不成先跟老余吵上一架，然后再来收拾余文钢那浑小子？
这个她真有点不敢。
于是她只能选择憋屈地暂时收兵。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唉，没想到斗了半天，还是得老将出马啊！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才是真正的狠人。
他也很希望能做到像老余那样，一句话就能让梁老师收声，可这有可能吗？
他跟梁老师的地位天生就不平等啊！
如此看来，跟梁老师的斗争还是任重道远啊！
不过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最起码一点，他的天才人设又再次立起来了。
那就暂时息战。
他立即就顺着老余的话说道：“吃饭吃饭，来，顾叔，我敬你几杯。”
转眼间，他又变得若无其事了一般。
顾长卫：“……”
这小子，变脸变得挺快的！
第264章 这怎么可能？
在余家母子偃旗息鼓后，大家总算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还别说，尽管江陵的口味跟西山那边的香辣有一定的区别，可十几样特色各异的地方小点跟小菜，还是让第一次尝试的顾长卫等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哪怕是气鼓鼓的梁如意，也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不少。
“小余，这江陵的过早确实挺有特色，要是退休了，偶尔来江陵这边住住，过过这种悠闲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搁下筷子后，顾长卫摸了摸圆吃得有点撑的肚子，惬意地说道。
在席间，之前还在跟梁如意斗嘴的余文钢，转眼间就跟他讲起了江陵的过早文化，还连连敬了他好几杯黄酒，让他对这小子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余文钢笑着回道：“喜欢的话，顾叔跟田阿姨以后有时间可以经常来啊，反正顾晓薇在这边起码还要上四年学呢。”
顾长卫又不得不承认，这只顺毛驴只要不把他弄炸毛了，还挺有礼貌的，弄得他看他越看越喜欢。
“好啊，以后有时间，一定约了你爸妈常来。”
在客气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接下来呢？咱们去哪？”
吃饱喝足之后，该动动了。
顾长卫摆出了一副任你安排的姿态。
接下来去哪？
余文钢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正常的流程，是先带几位家长去各自的宿舍逛一圈，让他们了解一下子女们在学校内的生活学习环境，再带他们在学校内逛一逛，看看校园的美景就完事了。
可余文钢觉得，有必要再添加一点别的内容。
在他看来，他和梁老师之间的战争，已勉强算得上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那就是成功把他的天才人设给立起来了。
但这样还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他能感觉到，梁老师对他的控制欲望还是很强烈。
那就继续打击她。
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强到了她根本就已经管不了的程度。
“顾叔，想不想先去看看我年入百万不是梦的生意？”
他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早在昨晚，他就在几位家长面前放过年入百万不是梦的豪言，但这个钱到底怎么赚，他却一直还没解释。
因此，顾长卫立即就来了兴致：“好啊！”
原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梁如意顿时也来了精神。
她这才意识到，今早的这顿饭，因为一开始就陷入了跟余文钢的针锋相对之中，因此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事没来得及细细去盘问，其中就包括余文钢的赚钱本事。
现在机会又来了。
为了避免再次起争执，她决定稍稍改变策略，那就是多看少说，等把那浑小子的底摸清了再说。
在余文钢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信息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走去。
余文钢准备秀他的电脑服务社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若是想做点事的话，人脉这东西确实很重要。
比如说电脑服务社门店这事。
尽管在上次跟骆院长谈话时，丁新光就已经表过态，说是让院团总支把活动中心那里的两个仓库中的一个腾出来给余文钢用。
当时江瑞英跟余文钢说，仓库里的东西有点多，要好几天才能搬得完，可能要节后才能交钥匙给他。
可上次在团委，当江瑞英跟余文钢有了第二次接触，并且感觉到了李一诚对他也极其重视后，对于这事江瑞英也立即就重视了起来，当天晚上就安排了人加班加点，立即把门店仓库腾了出来，并在昨天中午把钥匙交给了他。
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项目已开始正式启动了，早在昨天中午，钥匙一到手后，他就立即又把它交给了匡雪君，让她联系柳晨雨，在这两天抓紧时间把那里彻底清理干净。
一路上，余文钢开始给顾长卫介绍信息学部的重要地点。
“这里是教学区……”
“这里是食堂……”
“这里是体育馆……”
“这里是运动场……”
“那边是宿舍区……”
等靠近学生活动中心后，他又说道：“这里是整个信息学部的中心，学生活动中心，整个信息学部最为热闹的地方。”
紧接着，他又问道：“顾叔，你说我要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这里开个店，你觉得生意会怎样？”
“那肯定好啊，江大这么多人，这里又是信息学部的中心地带，你要是在这里开个店，哪怕只卖点饮料，也能赚不少钱啊！”
顾长卫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最起码的商业头脑还是有的，在一路走过来，了解了学生活动中心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后，当然清楚这里的商业潜力。
余文钢又为这位最佳工具人点了个赞。
别看他现在是跟顾长卫互动，可他所有的话，其实都是说给梁老师和老余听的，顾长卫只不过是一个捧他哏的工具人。
“如果我说我已经在这里有个店了，而且还一分钱租金都不用付，你信不信？”
余文钢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学校应该不允许随便开店的吧？再说……”
顾长卫立即下意识地反驳道。
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顾长卫虽然是余文钢的长辈，可他也是工农兵大学生，而且在上班之后，还读过法学专业的在职研究生，因此他对大学的运作模式并不算太陌生。
据他所知，有象牙塔之称的大学校园对于过度的商业行为是极其抵制的，在校内，绝大部分的商业设施，都是在精心规划后才进行布局，而且大部分都是学校自营，只有少部分商业设施才会承包出去。
让大学生在校内开店，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至于在这样的中心地带给大学生开店，而且还一分钱租金都不用付，则更是天方夜谭。
哪怕余文钢是校长的儿子也不可能。
“恭喜，答错了，那家店现在就属于我的。”
余文钢指了指活动中心一家大门敞开，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忙碌的门店笑着说道。
顾长卫：“……”
这怎么可能？
梁如意：“……”
这家店是你的？
你又在说胡话吧！
第265章 能不能入点小股？
在大学里，学生活动中心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所，在这里，既是学生社团机构的汇集地，也是各种学生活动的举办地。
能在这样一个人流汇集之地的一楼拥有一间门店，一旦运作起来，生意会有多好可想而知。
可余文钢现在竟然说，这间位置极好的店就是他的。
而且还免租！
这怎么可能？
“走，先进去看看。”
余文钢却暂时没有解释，而是带头迈步往店里走去。
店里有一帮人正在忙碌着。
作为余文钢亲点的电脑服务社首位店长，柳晨雨对这事非常上心，今天一早，她就带着通一班的那些壮丁，开始对这里进行大清理。
因为这里之前一直是用作仓库，所以灰尘比较多，地板、墙壁、天花板、玻璃等，都需要来一场大清洁，才能开始对店内进行装修、布置。
“老板好。”
看到余文钢进来后，她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先玩笑式地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她才转向了余文钢身后的顾长卫等人。
余文钢和顾晓薇父母来江陵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现在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的爹妈。
但这难不倒她，她立即又笑着说道：“叔叔阿姨们好。”
接下来，她就乖巧地站在了余文钢身边，等待余文钢来做介绍。
接下来确实是余文钢的事了。
只是在店里忙碌的人好像有点多，余文钢扫了一眼后，发现上次在方便食堂吃饭的人都在。
305宿舍的三位壮丁在。
通一班的那些班委也全都在。
哪怕是上次余文钢没有安排具体活计的丁亚平、盛嘉琪、侯艺雯三人，现在也一个不拉地店里帮着搞卫生。
只不过与落落大方的柳晨雨相比，这些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家伙，竟然只知道傻傻地停下来看着他，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傻站着干嘛？都过来啊！”
余文钢立即就虎躯一震，用王霸之气吼了出来。
接下来是有点漫长的介绍过程。
自家父母得介绍给大家认识，在场的这些人也得跟梁老师和老余简单介绍一下。
只是人实在是有点多，听了好一阵，梁如意也只记住了两个：柳晨雨跟侯艺雯。
没办法，这两姑娘实在是太出彩了一点。
梁老师也是看脸的。
这又让她惊讶了。
怎么这浑小子身边的漂亮姑娘那么多？
之前已经有了顾晓薇和汤佳茗，现在又来了一个叫柳晨雨的店长，以及那个据说也是舞蹈队成员的同班同学侯艺雯，这小子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作为农机厂的老师，又几乎一辈子没怎么出过远门，梁如意的见识是相当有限的，进了店以后，她对这个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店没太大的兴致，反而是对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在店内闲逛的顾长卫就不一样了。
他没想到，这家店竟然真是余文钢的。
这一点，从余文钢跟那个叫柳晨雨之间的对话就能听出来，从其他学生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
那可了不得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家位置极好、面积起码有六七十个平方的门店！
这样的一家店，真要是好好运作的话，不说年入百万，最起码赚个几十万还是有可能的。
这一点，顾长卫能判断得出来。
他虽然不是商人，可作为司法界人士，他接触过的经济案例并不少，与商企界人士打交道也很多，因此最几根的商业嗅觉还是有的。
那小子真没吹牛！
顾长卫对余文钢的兴致更浓了，他希望就这方面跟余文钢更深入地聊聊。
正好，余文钢又来到了他身边，跟他说道：“顾叔，咱们走吧，这里暂时没什么好看的，先去我宿舍逛一圈，然后咱们去文理学部。”
顾长卫：“……”
没什么看的，但有得聊啊！
他立即就跟着走了出去。
一起出去的还有之前一起吃早餐的队伍，除此之外，还多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之前在店里打酱油的侯艺雯。
她是顾晓薇叫上的。
既然汤佳茗在，顾晓薇干脆把她也叫上了，以免显得厚此薄彼。
这正合侯艺雯的意。
一行人开始向余文钢的宿舍进发。
很自然地，顾长卫又凑到了余文钢身边，开口问道：“小余，刚才的这家店确实很不错啊，你怎么弄到的？”
考验余文钢水平的时刻又来了。
对他来说，回答顾长卫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可余文钢想要达到的目的，是利用顾长卫这个工具人，把自己在商业方面的能力给秀出来，让梁老师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这就稍稍有点难了。
当然，也只是稍稍有点难度而已，余文钢稍一斟酌，便有了计较。
他立即就装作很随意回道：“顾叔，这是我跟院里提的条件啊，我之前不是说过，数学院不是想挖我过去吗，我跟院里提的条件就是要一家商铺来开店啊！”
顾长卫：“……”
就为了挽留你，电信院就把一家轻轻松松就能年入十数二十万的店铺给你？
你骗鬼去吧！
若不是这小子是只顺毛驴，很容易就犯浑，他真想当面就揭穿他。
没办法，心有顾忌的顾长卫只能故作惊讶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刚才之所以回得这么含糊其辞，目的就是为了让顾长卫有所质疑，好顺理成章地引出他接下来的话。
因为有梁老师跟老余在，他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计算机天才这一人设的，因此在怎样拿下这个店铺这一问题上，他必须换一种说辞。
这位超级工具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当然不是。
“院里之所以同意把这么好的一家店给我，是除了想挽留我以外，还因为我提出了一个让他们很感兴趣的商业运作模式。”
紧接着，他简单地讲述起自己的勤工俭学运作模式来。
顾长卫越听越心惊。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虽然弄了这么一家位置极好的店，但作为一个没有经商经历的年轻人，顶多也就是来做点上不了台面、类似过家家的小生意罢了。
可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
电脑服务社！
用来给整个信息学部师生提供电脑装机服务！
现在一台电脑动不动就几千上万，一台机的利润少说也有千把块钱吧？这个店位置又是这么好……
顾长卫虽然不是生意人，但一听余文钢的思路，他就知道，这家店的利润绝对不低，肯定比卖水卖饮料要强太多太多。
最让他惊讶的是，余文钢所规划的那种商业模式。
聘请贫困学生来打工，既为贫困学生解决经济困难的问题，又为电信院解决贫困学生救助的难题，还因此为自己省成本带来更多的利润……
这绝对是一种多赢的商业模式。
难怪电信院会把这样一个位置极好的店铺免租给他！
这样的运作模式，只有那种很有商业头脑的天才能想得出来！
也难怪他敢说，年入百万不是梦。
确实有可能！
此时的顾长卫竟然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有没有可能在这家店铺上入点小股？
这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第266章 这弯转得有点大
顾长卫真的动心了。
别看他在西山市也已经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是论收入的话，其实还很寒酸。
在体制内混就是这样的，台面上的收入其实很一般，福利还算不错，灰色收入也有一些，可是跟那些商企界的人一比，还是很寒酸，除非……
顾长卫不算一个迂腐的人，可若是让他冒着身家性命威胁去干一些严重违背职业道德，收一些有严重后患的黑钱，他还是不会轻易去突破那条红线的。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个经济越来越发达，有钱人越来越多的年代，他也希望让自己及妻女过得更富足一点，希望给自己积攒一点养老金，希望能给女儿一个好的未来……
这些都需要钱。
大笔的钱。
赚钱的机会，在西山那边他有，而且还有大把，可是他知道，那些赚钱的机会都是需要他付出代价的，因此他不敢动。
可余文钢这边却不一样了。
余文钢这边远离西山不说，他父母又是正儿八经的上班族，以后理应不会有违背原则的事需要他去办，因此有可能的话，这个钱他可以放心去赚。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不是小钱！
别看余文钢现在手里只有一家小店，可是按照他的那种运作模式，年入几十万根本就不是问题啊！
哪怕入点小股，比如说0%、20%之类的，一年下来也就好几万甚至上十万，已远远超出了他跟田雪筠的总收入。
只是怎么开这个口呢？
先别急，等一会再找机会！
顾长卫暗暗提醒自己。
余文钢的宿舍很快就到了。
宿舍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远不如江大的风景，只是做父母的，总得去儿女的宿舍瞄一眼，看看他们居住的环境如何。
进了宿舍后，梁如意和余建国走马观花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时不时跟余文钢互动几句。
顾长卫却被余文钢床上和床下书桌上那一大堆专业书籍给吸引住了。
数量多得数不清的计算机、通信类专业期刊杂志，十数本砖头一般厚的技术类书籍……
顾长卫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他很少见到大一新生就会接触这么多专业书籍。
他又看了看宿舍内的另外三张桌子，也证实了他这一经验。
“小余，这么多专业书籍，你看得过来吗？”
顾长卫惊讶地问道。
他其实很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你才大一，能看懂吗？
余文钢：“……”
不愧是超级工具人，总是在最为合适的时候给我搭台！
他立即又暗赞了顾长卫一句。
因为有顾忌，他在之前的表述里，只是笼统地给自己立了一个天才人设，并没敢把计算机天才这一人设给抛出来，可这方面随着他校园卡项目的启动，以后也还是很难瞒得过梁老师和老余的，因此他也需要为此做铺垫。
顾长卫的问题，就是他做铺垫的绝佳机会。
“还行吧，对我来说，大一的课程根本就没难度，因此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多看一点有难度的专业书籍，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了。”
他又模棱两可地会了一句。
你们看，我现在就在啃专业书籍了，那以后出点什么成绩的话，不足为奇吧？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长卫又赞许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对于余文钢的欣赏是越来越强烈了。
天资聪颖，虑事周密，待人接物得体，有责任有担当，有超强赚钱能力……
现在再加上一个勤奋好学，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年轻人身上挑出啥毛病来。
哪怕他的家境一般，可他本身那让人恐怖的发展潜力，却足以弥补这一点。
唉，亏我之前还觉得他配不上顾晓薇，现在看来……
顾长卫忍不住看了一眼跟顾晓薇手挽手在一起的汤佳茗和侯艺雯二人，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
不行，必须得为他们创造点机会！
顾长卫往余文钢身上投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接下来是走马观花的过程。
从余文钢的宿舍离开后，一行人踏上了去文理学部的行程，在观看了沿途的美景后，很快又抵达了顾晓薇的宿舍。
时间也临近了中午。
“小余，上次来江陵，一路上多亏你照顾晓薇了，这次我们来江陵，又麻烦你忙这忙那的，不如中午就让顾叔请客，以表谢意如何？”
顾长卫准备为自己的投资计划制造机会了。
因为有求于人，也因为有了危机感，现在的他把姿态摆得很低，说话非常客气。
这让梁如意颇为惊讶。
上次在西山车站，顾长卫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生怕余文钢打他女儿的主意。
这次来江陵之前，他说话虽然没那么难听了，可那态度还是让她不爽。
谁知来江陵才半天，他这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难不成……
她颇为骄傲地看了一眼余文钢，又得意地看了看跟顾晓薇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女孩。
那浑小子好像还不错啊！
她很清楚，顾长卫的态度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表现，并非是她的功劳，而是那浑小子的表现给她长脸了，得到了顾长卫的认可和尊重。
尽管她之前还被那浑小子气得不行，但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对此，余文钢也稍感意外。
在再次见到顾长卫之前，他其实对这位超级工具人的印象是相当糟糕的，可这次相处下来后，他发现这个原本有点官僚的家伙其实也并不难相处。
那就给他个面子吧！
余文钢也不是矫情的人，立即就痛快地说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今天中午就等着吃顾叔的大餐咯。”
他还不知道，顾长卫已经在瞄上他的钱包了，甚至已经开始打他人的主意。
对于顾长卫这种态度的转变，最开心的莫过于顾晓薇了。
在她父母来江陵之前，她还一直在暗暗担心顾长卫会再次跟余文钢起冲突，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不仅是多余的，甚至于他对余文钢的欣赏之意已溢于言表，彻底去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唉，可惜余文钢似乎根本就没那层意思。
高兴之余，顾晓薇又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不管怎样，她父亲的这种态度转变，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那咱们去东湖小观园吧。”
她直接报出了文理学部附近最好的一家餐厅。
第267章 我觉得你差钱
因为有求于余文钢，这一餐顾长卫可是下了血本，在进了东湖小观园餐厅后，他不仅点了一长串餐厅里的高档招牌菜，还直接叫了一瓶五粮液。
“小余，你那个电脑服务社的项目确实很不错啊，不过有个问题，资金的问题你怎么解决啊？”
在一起喝了几杯之后，顾长卫又把话题扯到了电脑服务社上。
他准备为自己的投资制造机会了。
“资金？那个项目不需要什么资金啊，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万多块钱，差不多够了吧。”
余文钢又随口回道。
对于电脑服务社这个话题，他还是愿意继续聊聊的，因为他也想趁机让梁老师知道，他在赚钱方面有多天才。
顾长卫：“……”
才一万多块钱，你就想把一家年入数十万的店给弄起来？
你没开玩笑吧？
他立即就惊讶地问道：“不需要资金？难不成那个店你不打算装修了？”
“顾叔，你这就不懂啦，在学校里做生意，尤其是做学生的生意，千万别把店装修得太豪华，那样会把学生给吓跑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装修，给大家形成一个物美价廉的印象。
“我之所以取名为服务社，而不是什么什么公司，就是这个原因。”
余文钢如实回道。
对于这家店，他确实没打算装修，如果非要有，那就是花个几百块钱，弄一个显眼的招牌给挂上面。
至于店里，弄几个简易货架，再弄几张桌子，搞一两台破电脑搁那里就行了。
甚至于他连工作电脑的来源都考虑好了，那就是张高阳所管的计算机房，在那里，可是有不少有毛病的旧电脑搁仓库里没人管，修一修，凑一凑，弄个一两台去店里充充门面根本就没问题。
他相信凭他在电信院的吃香程度，跟骆俊鹏或丁新光打个招呼，以借用的名义应该没难度。
顾长卫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需要装修！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说的还挺有道理。
做学生生意，还真不能把店里弄得太好，以免给学生们留下奸商的不良印象。
他立即不死心地问道：“那流动资金呢？既然是开电脑店，你店里总得备点货吧，店里空荡荡的总不好吧？”
“也不需要。”
余文钢摆了摆手。
“我的服务社采取的是预售模式。”
他开始解释起他的经营套路来。
作为江大的学生，在学校里做生意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天生就不存在信任危机，有了这一身份在，学生们就不用担心他会卷款潜逃。
尤其是他以勤工俭学的名义挂上电信院的名后，这种信任危机就更是不存在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搞预售模式。
先收钱，再交货。
就这么简单！
反正他的电脑比电脑城的要卖得便宜，他不担心学生们不干。
至于撑门面的事，那还不简单？
订一批漂亮的机箱摆店里，再让莫逢春从电脑城帮他收集一批空的电脑配件包装箱过来，那能花几个钱？
只要店里的生意一启动，就是财源滚滚来啊！
“顾叔，放心吧，这种模式绝对是行得通的，这个店还没开，我就已经装了好几台机，小赚了一笔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模式切实可行，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这话其实是说给梁老师听的。
可顾长卫一下又听傻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做的竟然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这脑袋瓜子也太好使了一点吧？
竟然这么绝的经营模式都想得出来！
问题来了。
既然余文钢不差钱，那他的投资怎么办？
按照顾长卫原本的想法，是觉得余文钢既然想把这门生意做大，那就一定要投入相当额度的本金，而余家又不是大富之家，理应在本钱方面略有不足，这样一来，他就有入股的机会了。
谁知余文钢竟然想出了一个不差钱的零投入经营模式！
不过这也难不倒顾长卫。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小余啊，我原本觉得你可能会差点本钱，因此还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投资，看能不能揩点油赚点小钱，现在看来我没这个机会啊！”
余文钢：“……”
这老狐狸，鼻子很灵啊！
他没想到，顾长卫问了半天，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动机。
这可让他为难了。
说实在的，如果他真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年轻，那面对老狐狸这一以退为进的说话，应对起来倒是很简单，直接回他一句我不差钱就完事了。
可问题他不是。
以他现在的阅历和心智，他完全可以听懂顾长卫的言外之意。
说实在的，按照他的本性，他所经手的生意，如果没必要的话，他是不会有跟人合伙或让人投资的想法的，因为合伙生意往往会意味着一大堆的麻烦。
而且，对于一门必赚无疑的生意来说，允许他人入股就意味着利润的分薄，跟给人送钱没太大的区别。
可他现在能拒绝顾长卫吗？
别看他现在人在江陵，影响力在西山的顾长卫在生意上根本就帮不到他，可他的家还在西山不是吗？
在西山那边他可是毫无根基啊！
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会在西山那边不求人呢？
稍稍斟酌了一番后，他问道：“哦，顾叔，你打算投多少？”
顾长卫心里一喜。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还真有转机，立即就说道：“如果你真差钱的话，多的我没有，五万块钱左右我还是拿得出的。”
余文钢：“……”
有一种差钱，叫做你觉得我差钱！
说实在的，现在他对顾长卫所报出的这个数字稍稍有点失望。
在做生意上，有钱有有点的做法，没钱有没钱的做法，如果顾长卫的投资仅仅只有五万块的话，这对他来说跟不投没什么区别。
五万块钱能有什么用？
他稍稍加点油，一两个月就赚到了啊！
正当他颇感失望时，顾长卫又来了一句：“顾叔知道，其实你不差这点钱，因此我要求也不高，你随便给我一点股份，能让顾叔赚点烟酒钱就行了。”
余文钢：“……”
既然知道我不差这点钱，你还硬塞，这脸皮够厚的！
我是拒绝呢？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第268章 结个缘
这老东西真不要脸！
余文钢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可是在腹诽过后，他却不得不分析其顾长卫的动机来，他知道，但凡是体制内的人，一旦能坐到一定位置的，都是会爱惜自己羽毛的，不会去做那种无脑的事。
其一，这点利他勉强看得上！
余文钢很快就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别看电脑服务社这个项目不大，运作好了的话，一年也就几十万的利润，可余文钢知道，别看这点利润在江陵这种二线城市不算什么，可若是放在西山那种小地方，可是很了不得的一桩生意。
在大城市，体制内的人想弄钱的话，机会有的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项目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在小地方，机会却要少得多，就算有，也得冒很大的风险。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很清楚。
其二，他想跟我结缘！
余文钢很快得出了第二个结论。
对于体制内人士的行为，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到了顾长卫这个层次的人，真要是贪的话，绝对有大把人主动把赚钱机会送上门去。
就算是送上门去的机会，他们可能都还会端着，未必敢轻易收。
能让他们厚着脸皮想去强插一脚的，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利益大得让他们难以抗拒，要么就是为了跟某人拉近关系，成为利益共同体。
在这件事上，顾长卫明显是厚着，否则的话，他不会随便给点股份，能赚点烟酒钱就行。
也就是说，在利益方面，他的期望值并不高。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我表现得太优秀，觉得我有大好前途，因此想强行结缘？
还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正惊讶地看着顾长卫的顾晓薇同学。
呵呵，有点意思！
一想明白后，余文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决定。
“顾叔，你非要塞钱给我的话，我也不反对，但我有两个小要求。”
他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个缘，他决定结了。
当然，是不是像顾长卫所希望的那样，暂时还不好说，反正决定权把握在他手里。
“哦，说说看。”
一听说事情有了转机，顾长卫立即又来了兴致。
“第一，我顶多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仅限于这家店。”
余文钢把第一个条件抛了出来。
此条件一出，梁如意先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在余文钢即将开电脑服务社这一事上，她现在还是懵的。
一个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做什么生意？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开店不要本钱吗？不怕亏吗？
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若不是之前吃了点小亏，怕余文钢又跟她对着干，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表示反对跟训斥。
在做生意方面，她确实没啥概念。
而且，以余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也拿不出太多资金来给余文钢当本钱，也亏不起。
不过也好在她忍住了。
在听了顾长卫跟余文钢的对话后，她算是明白了，这家店应该是有得做的，不仅不需要太多投入，而且还真有可能赚不少钱。
否则的话，顾长卫就不会主动要求投资。
对于顾长卫主动要求入股这事，她是持赞成意见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
能不能赚钱那是以后的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有人来分担风险，她相信，以顾长卫的身份跟地位，万一这门生意出了问题，他也比余文钢能抗。
但她没想到的是，余文钢一开口竟然说只给人家10%的股份。
人家一投就是五万块，而你呢，手里只有万把块钱好吧，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这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顾长卫。
若不是她暗暗提醒自己再忍，她又忍不住想出声训斥了。
谁知，顾长卫竟然笑着说道：“没问题，百分之十已经够多的了。”
怎么会这样？
那么抠的条件你也答应，还说已经够多的了，你不会是傻了吧？
梁如意又傻眼了。
对此，她很是不解。
可对于这一条件，顾长卫却确实是相当满意。
账其实不是那么算的。
别看余文钢的本金只有万把块钱，可顾长卫很清楚，免费的店面、电信院的支持、余文钢已经建立起的进货渠道、大有潜力的市场……这些都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他简单算了一下，哪怕是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算下来，很可能会有几万甚至上十万的回报。
这样的回报，远比把钱存银行要强太多太多。
再说，正如余文钢所料，他之所以厚着脸皮来求入股，除了确实看好这个项目外，还有另一层心思就是结缘，以给自己和顾晓薇继续跟余文钢保持联系的理由。
能给我入股的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长卫开心地想道。
“第二，不得干涉我的经营。”
余文钢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没问题。”
顾长卫再次痛快地答应了。
对于具体经营的事，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插手，因为他已经了解到，在骨子里，余文钢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就算他想插手，也未必插得进去，因此还不如啥都不管，看看能不能坐享其成。
在得知余文钢没有别的要求以后，他又很爽快地说道：“那行，就这么定了，晚点找个时间，我去银行把钱转给你，任你去折腾。”
梁如意彻底听懵了。
五万块钱，就换来10%的股份，还迫不及待地想把钱往那浑小子手里塞……
你就那么相信那浑小子？
如果不是你傻，那岂不是意味着余文钢的那家电脑服务社还没开始经营，就已经价值起码五十万？
稍稍一算，她确实懵了。
五十万！
这对梁如意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余文钢才来江大一个月，为啥就能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来。
难不成我真的管不了他的事了？
隐隐地，她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失落感。
对于这一结果，余文钢却相当满意。
他满意的地方，不在于跟顾长卫结了这个缘，而在于梁老师的反应。
对他来说，电脑服务社只不过是用来积累原始资金的一个小项目，跟过家家差不多，因此分出去一点利润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太在意。
重要的是，梁老师总算没出声干涉了！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269章 急了
对于余家夫妇和顾家夫妇来说，来江陵的第一天过得相当轻松，也就是在校内逛逛，看看风景如画的校内美景，再提议一下子女的生活学习环境，一点都不累。
身不累，但心累。
就好比说梁如意。
一大早，她就借车发飙，想给余文钢一个下马威，重新建立家长的威信。
可稍一交锋，威信没建立起来不说，还被余文钢反将了一军，弄得她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很不痛快。
不止是不痛快，还有不解。
对于余文钢这种巨大转变的不解。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回酒店了。
一关上房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余建国说：“老余，我怎么感觉很不踏实？那浑小子怎么变化那么大？”
在儿子面前受了委屈，她能诉苦的地方也就余建国这里了。
别看余文钢今天的表现连顾长卫都赞不绝口，可是对于梁如意这种小门小户出声的人来说，余文钢越出色她就越不踏实。
这步子实在是迈得太大了一点，才大一，就开始做起生意来，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年入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
这实在是有违余家平安是福的处世原则。
因此，梁如意希望能得到余建国的支持，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去管教管教余文钢，以免他真飞上天。
那样会摔得很惨的！
余建国皱起了眉头。
说实在的，对于余文钢的这种巨大转变，他也颇感震惊。
他也没想到，原来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一上大学后，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的优秀、出色。
之前的调皮捣蛋，真的是之前梁如意管狠了的原因吗？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它理由。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余建国出身于农家，家里条件并不太好，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凭他自己的努力。
因为父母并没有太高的文化，因此当他上大学、工作之后，其中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跟父母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存在矛盾和冲突。
在那个时候，他跟现在的余文钢一样，也跟父母抗争，一样因为意见的不一致而跟父母产生过矛盾和冲突。
因此，余文钢今天的反应虽然有些过激，但他还是能理解的。
或许，确实该劝劝妻子了！
余建国又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有什么不踏实的？他又没干为非作歹的事。”
他立即就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这是他惯常的语气。
作为一个话不多的人，他要么不说，一开口就不会拐弯抹角。
对于他这样的风格，梁如意早就习惯了，因此又立即反驳道：“是啊，他是没干什么坏事，可他现在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啥经验都没有，就敢这样乱来，万一亏了怎么办？”
“亏了就亏了吧，反正他又没问你要钱。”
余建国又来了这么一句。
不得不说，在做思想工作这一点上，他的水平实在是有点差。
梁如意又有点心塞。
白天被儿子顶也就罢了，晚上向老公求援，却又被老公训，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余建国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是啊，那小子很有能耐，折腾那么大的生意却不问家里要钱，她还能说什么？真绑住他的手脚，让他啥也不许干不成？
早知道就不来江陵了，出去旅游多好啊！
梁如意忍不住想道。
可能是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好，余建国又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算了，你别多想了，等过一两天，我再找文钢好好聊聊。”
这算是给了梁如意一个台阶下。
……
一样感觉心累的还有顾家这边。
不过论气氛，他们这边明显比余家那边要融洽很多。
“老顾，你好真这么就把那钱转给小余了啊？你就不怕亏得老本都没了吗？”
一回到酒店房间，田雪筠就笑着问起顾长卫来。
她虽然在笑，言语里却隐含着一丝担忧。
说实在的，五万块钱对于顾家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这已差不多是夫妻俩积蓄的一半。
别看夫妻俩的职位都不低，可顾长卫一直都在司法一线工作，为人处世一向比较守规矩，因此灰色黑色收入并不多，而田雪筠虽然是文化局的副局长，但她的这个职位很虚，更是没什么太多额外收入。
“没事，亏了就亏了，这点钱咱们还亏得起。”
顾长卫笑着回道。
田雪筠再次追问道：“你就这么看好小余？”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口气中也带有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作为多年的夫妻，她对顾长卫的为人处世风格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顾长卫绝对不会冒然行事。
可今天他却冒然把家底丢出去了一半。
这只能说明他真的看好余文钢以及他的那个项目。
可问题是在来江陵之前，他可是把余文钢当敌人对待，当贼一样防的！
这让田雪筠有了取笑他的机会。
其实在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上从一开始，她的看法就是跟顾长卫有所不同的，早在西山火车站时，余文钢的表现，就已得到了她一定程度的认可。
作为当年的西山一枝花，田雪筠为啥会嫁给顾长卫？
不就是当年的他能言会道、一身傲气跟不服输吗？
在西山火车站时的余文钢简直就跟顾长卫一模一样，甚至于从外表来说，他还比年轻时的顾长卫要帅气得多。
就凭这两点，田雪筠想讨厌他都很难。
“呵呵~”
顾长卫尴尬地笑了笑。
尽管戏谑他的是他妻子，可自己打自己脸这种事，还是让他觉得有点没面子。
“老顾，你觉得咱家晓薇跟小余有没有可能？”
田雪筠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她最最最想问的。
作为母亲，她对顾晓薇的那点心思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而她一开始看余文钢又是顺眼的，再加上顾晓薇在电话里又一直说余文钢如何如何优秀，因此她其实很早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碍于顾长卫之前的态度，才一直憋在心里没问。
现在，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问了。
顾长卫：“……”
你能不能不问这么直接？
弄得好像咱家女儿没人要似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经过今天的深入了解后，他确实也已经很认可余文钢，否则的话就不会厚着脸皮去求入股。
可问题是……
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顾长卫的脑海里立即又闪过了汤佳茗、柳晨雨、侯艺雯等人的身影。
这几位都是不逊色于顾晓薇的姑娘。
而凭他毒辣的眼神，他也能感觉到，那几位姑娘绝对对余文钢也有好感。
唉，没想到被我嫌弃的小子，这么快就变成香饽饽了！
心累！
“要不，你找个机会去探探小余的口风？”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第270章 老男人的心事
接下来的两天又是走马观花的两天。
对于顾家夫妇和余家夫妇来说，尽管他们来江陵的初衷并非纯粹的旅游，而是为了儿女之事而来，可既然到了江陵，走马观花也还是免不了的。
这两天里，顾长卫又见识了余文钢的统筹安排之能。
来江陵的第二天，一伙人先是参观了全国都有名的黄鹤楼，接着又去了一趟就在黄鹤楼附近的江陵博物馆，以及另一处全国都有名的辛亥革命纪念馆。
一天三处景点，这行程安排得够紧凑的，可因为这三大高质量的景点相隔并不远，再加上全程又有余文钢车接车送，因此一整天下来，两家人并没有感觉劳累和疲惫。
第三天更是轻松。
上午，余文钢先是带着大家游了一趟东湖，下午，则是安排大家参观了有名的省博物馆，一天下来更是既愉快又轻松。
转眼就到了国庆假的第四天。
第四天的安排倒是跟前几天有所不同。
这一天的任务是逛街。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顾晓薇的关系。
按照俞一尘的安排，是在国庆假的前几天，她会先外出一趟，然后等她一回来，就会开始对顾晓薇三人进行特训，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校园歌手大赛。
也就是说，顾晓薇的假期即将提前结束，过了第四天，她就没法同游了。
作为女人，梁如意和田雪筠的江陵之行怎么能少得了逛街购物？
更何况江陵还有着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的步行商业街？
而对余文钢来说，让他当当车夫，带着两家的家长参观一下旅游景点还行，可若是让他陪逛街，而且还是陪两位大妈逛街，那他是万万不肯的。
于是，趁顾晓薇还有空，他把陪逛街的任务甩给了她。
对此，顾长卫跟余建国也是求之不得。
陪女人逛街？
那是年轻情侣或小夫妻的事，老夫老妻的话，早已没了那个必要。
于是，一大早，余文钢就驱车把几个女人丢到了江陵最为有名的一条步行街，至于三个男人，则是找了一家茶楼坐了下来，准备混吃混喝等天黑。
两个老男人都有心事。
对余建国而已，这一趟江陵之行，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家儿子竟然有了陌生感。
这是为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从余文钢开始懂事后，因为他的调皮捣蛋，因为自己一直对梁如意的管教持支持态度，这可能导致余文钢对他也产生了隔阂。
因此，自余文钢上初中开始，两父子之间虽然从来就没断过交流，但基本上都是寥寥几句，从来就没有深聊过。
或许，这就是自己对儿子感到陌生的原因。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但余建国发现自己对儿子懂的只是皮毛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内疚感，也产生了跟余文钢深聊一次的念头。
现在机会来了。
顾长卫也有心事。
心思还是源自于自家女儿。
他这次来江陵，除了一开始有考察余文钢及棒打鸳鸯之外，还有另一重任，那就是劝说顾晓薇放弃尝试文艺之路的想法。
在这件事上，两夫妻是有分歧的，顾长卫肯定是反对的那一个，而田雪筠却是暗地里支持的，只是因为家里的大事是顾长卫说了算，因此她才没有明着跟他唱反调。
这让顾长卫很是头疼。
为此，他又再次试探过顾晓薇的口风。
他原本以为，顾晓薇之所以坚持要去尝试，一方面是因为盲目自信，另一方面是把娱乐圈想象得太过于美好。
可是一细聊，他却发现，顾晓薇对于这条路的艰难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并没有那种一条道走到底的想法，而她之所以执意要试一试，理由很简单：如果连试一试都不敢的话，她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在父女俩的交流过程中，顾长卫还发现了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言必余文钢。
“这个余文钢说过。”
“我知道，余文钢跟我讲过。”
“余文钢也觉得可以尝试一下，但得做好两手准备。”
……
类似的话，他听了太多太多，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让顾长卫颇感失落。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意见在女儿面前竟然不如另外一个男人管用了。
可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家女儿对待余文钢的态度，已远不止心动那么简单，已有情根深种的趋势。
这如何是好呢？
对于余文钢，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了解后，他其实早已没了棒打鸳鸯之心，不仅没有，甚至于他还动了玉成之心。
可问题是，在观察过程中他也发现，余文钢对顾晓薇虽然挺照顾的，但言行之间拿捏得挺有分寸，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又让他很来气。
咱家晓薇那点配不上你？你是木头吗？
他原本是很欣赏余文钢的分寸感的，可是在这事上，他又觉得余文钢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太让人讨厌。
他不仅气，还有另外的顾虑。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当他真动了玉成二人之心时，他立即又想起了余文钢上次在西山火车站说过的这句话。
这跟他对顾晓薇的安排是有冲突的。
按照他的安排，顾晓薇毕业后肯定是会回湘省的，而从余文钢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他所说的那句话应该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有那个野心。
确实，湘省那么落后，可能容不下这小子的野心。
这又如何是好呢？
顾长卫真的很头疼。
头疼归头疼，可是女儿的事又不能不管，因此，他必须再次找余文钢好好谈谈。
两老一青三个男人在茶楼坐了下来。
问题又来了。
余建国虽然有跟儿子深聊之心，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从何聊起。
顾长卫也是如此。
他虽然想帮女儿捅破那层窗户纸，以试探一下余文钢的口风，可这话他真不太好开口。
他总不能说：喂，小子，你觉得我家晓薇咋样啊？你们俩要不要谈个恋爱什么的？
那样真的很掉价。
最可气的是，此时的余文钢却表现得非常的淡定和沉稳，很安静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要不……走旁敲侧击之路？
顾长卫看向了同样一言不发的余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