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怒火攻心
陆心念气急攻心，只感觉喉头涌起一抹腥甜，直接吐了一口血。
她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过去把那个针管牢牢的抓在手里。
安宇诺甚至来不及问怎么回事。陆心念也晕过去了。
这下一时都乱了套。
他赶紧回去叫汪老爷子。
幸亏还有另外一个神医在。
这时顾二和云萝也回来了。
他们问安宇诺发生什么事？
其实他也不知道全部。
只把他知道的那一部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顾二和云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当初在裴昭然的那个寨子里，陆心念生气之后的样子。
今天估计也这样。
甚至比上次更严重。
因为这次是顾行止出事。
云萝心里有些懊恼，不应该在车里吹空调的。
应该在这里守着老大才对。
但现在懊恼什么都的，都于事无补了。
只看看怎么让老大和顾总好起来。
这对苦命鸳鸯，实在太苦了。
至于简嘉雯，绝对不能让她那么轻而易举的死掉，不然实在太便宜她了。
“汪师伯，我家老大和顾总怎么样啊？”见过无数大世面的云萝此时眼眶有些红。懊恼和自责充斥着她的心。
老爷子给陆心念把脉，直摇头。
“她怒火攻心，原本身体就很虚。现在不太乐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要看她自己，药石无医。”汪老爷子倒是非常的耿直。
云萝垂眸，心里难过得不行。
“每次老大生气，都是这样的。哎，都怪我，要是我看着那个女人，她就不能作妖了。”
顾二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这么说，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随后他看向老爷子：“汪师伯，我们顾总怎么样？”
“他的情况更不好，被注射了什么药不知道。我看他瞳孔涣散，可能还吸入了有毒的气体。”
每次看病，最担心的就是这样不明朗的状态。
连怎么对症下药都不知道。
顾二的脸色变得凝重。
此时，一直沉默的安宇诺忽然说道：“汪老，我刚才地上捡到这个小瓶子，您看看，能不能有点线索？”
说着，他把小瓶子递过来。
小瓶子里面已经没有东西。
汪老爷子凑近闻了闻，然后立即拿开。
他眉头微微蹙起来，脸色更加不好。
“是她……”他低声的嘀咕。
顾二看老爷子似乎有线索，他连忙追问：“汪师伯您知道是谁？跟我说说长什么样，我去把人抓回来！”
只要能把人抓到，那就一定知道是什么。
汪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她是一个巫医，并不是我们村子的，隔壁村的。我们村的人偶尔会请她过来看病。”
“这小瓶子里，原本应该装的是一种毒气，人吸入之后，会出现幻觉，浑身无力，昏厥。对人的脑细胞影响很大。”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个我有药。关系不大。”
说完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
主要还是看那管药是什么？
这个情况跟当年太像了。
此时，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陆心念忽然睁开了眼睛。
最先发现的云萝顿时眼前一亮：
“老大，你醒啦？”
第857章 后悔
陆心念能醒来，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好消息，至少能保证她是暂时没事的。
汪老爷子连忙先过来看陆心念。
其实陆心念是靠着自己的强大意志强撑着醒过来的。
她身体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一定要醒过来。
一定不能睡！
顾行止出事了，如果她还那么睡着，那就没有人救他了！
陆心念显然已经暂时把她的师伯忘记了。
“心念，你……哎，其实你是需要休息的，怎么还强行醒过来了？”
原因大家都知道。
无非就是为了顾行止。
汪老爷子给她诊脉，直摇头。她的脉象十分紊乱，稍有不慎，会再次晕厥，甚至吐血。
但此时的陆心念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我没事，顾行止怎么样？”陆心念只关心顾行止的情况。
没事？怎么会没事？
云萝看着都心疼死了，她家老大现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十分憔悴。好像随时会晕过去。
都这样，她都不在乎自己。
只关心顾行止。
不过话说回来，顾总的情况真是太不乐观了。
汪老爷子把情况详细跟陆心念说了。
陆心念的脸色始终非常凝重。
她手里还抓着那个针管。
“汪师伯，您能不能跟我回京城一趟？我要把这个针管送去化验。知道是什么东西，咱们再想办法？”
陆心念从不曾轻易求人。
但这一刻，她只想顾行止能好。
她师伯医术高超，到时候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可以，我一个人，随时都能走的。到时候顺便去拜访一下你奶奶。”
陆心念应下来，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随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城。
顾二开一辆车，载着安宇诺和简嘉雯，她还没死，陆心念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如果顾行止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再跟她好好算账！
云萝这边载着汪老爷子，陆心念和顾行止。
小俩口坐在后座，陆心念一直抱着顾行止。
她能感觉到顾行止身上的体温越来越低，她给他吃了她的保命药丸。
那个药是她出来时，奶奶给她的。
说吃了它，不管多重的伤，多厉害的毒，都可以保住三天的命。
原本她以为肯定不会用上的，谁知道……
她一手握着顾行止的手，此刻的心情如同坠入深渊。
内疚，自责，懊恼，纠缠各种情绪交织着，同时袭击她。
让她觉得如同在人间炼狱里煎熬。
陆心念从不曾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
但这一刻，她为自己的决定深深后悔了。
原来只有当感受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拥有时那么珍贵。
她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终究是错了。
或许她应该更洒脱一点，哪怕死，只要认定的人，就一直牢牢的把他拽在身边。
不应该有那些私心杂念！
现在，她默默下定决心，只要这次顾行止可以逢凶化吉，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好好待在他身边。
陪他走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
因为事情紧迫，回去的路上云萝开车的速度快了许多。
原本从京城过来，需要三个小时。她愣是缩短到一个小时四十分。
进到市区，云萝略显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老大，我们现在去哪儿？”
第858章 你的情况更糟糕
陆心念想了想，很快得出结论：“回我住的别墅。”
那边有个药房，她还没有完全搬走。
她留了一些珍贵药材在那边。
那个针管她已经交给了顾二，让他直接去春雨研究所。
至于简嘉雯，她让顾二把人看着，留着她的命。
倒是安宇诺，现在闲下来。
他见识到陆心念的战斗力，让他非常震撼。
想到青青对她的绝对忠诚，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件事确实是简嘉雯不对，不管她是不是被人利用，她的心可不好。
从之前的接触，他其实也看得很明白。
只能说，一切都是简嘉雯咎由自取。
看来，他这次的任务要提前结束了。
原来，不光他的师妹搞不定，连他也不行。
车上，安宇诺拿出手机跟青青说话，跟她分享一下今天这么奇幻的事情。一般的人真的扛不住。
太戏剧化了。
说起来，活了三十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多时，云萝把车开到了陆心念的别墅。
陆心念原本想自己把顾行止背进去，但云萝过来帮忙了。
她深知她家老大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非常糟糕。
现在这样的状态估计就是凭着她的毅力在硬撑。
她家老大有多顽强，他们十个人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如此，她才心疼。
汪老爷子年纪毕竟大了，不可能让他做什么。
两个女孩儿把人高马大的顾行止扶进主卧，让他躺在床上。
此时的顾行止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除了呼吸比较微弱，脸色苍白，没有别的症状。
连眉头都不皱。
陆心念坐在床边，此时，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沾着血，都没有时间换。
“我再给他诊诊脉。”汪老爷子主动请缨。
他现在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能够帮上一点算一点。
这对苦命鸳鸯，实在太叫人心疼了。
陆心念现在的手也是冰凉的。
她看着汪老爷子，希望他能说出一点什么？
其实刚才在车上，她一直给顾行止诊脉，但根本什么都诊不出来。太怪异了。
或许只能等那个化验报告的结果。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只看到汪老爷子摇头叹气。
陆心念就知道，还是一样的答案。
“云萝，你帮我给顾二打电话，问问看出结果了么？”陆心念看向云萝说了一句。
她此时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好，我马上打。”一向乐观开朗的云萝此时声音也绷得很紧。
片刻，云萝就得到回复了。
“老大，阿哲哥说，要等半个小时。”
“你跟他说，出了报告直接传到手机上让我看。”陆心念又交代一句。
她知道做什么都需要时间，不会随便迁怒。
“好，我知道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除了等报告出来，他们这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顾行止的样子看着实在太正常了。
其实越是如此，陆心念越是担心，她害怕是那种她没见过的药。
汪老爷子看陆心念的样子，又无声的叹气。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陆丫头，你也好好休息，比起顾行止，我看你的情况更加糟糕！”
“汪师伯，我家老大她……怎么样？”
第859章 对她的惩罚
对汪老爷子的话，陆心念充耳不闻。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顾行止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好像周围的一切，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是云萝问的。
云萝很担心她家老大。
她不希望她有任何事。
但老大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虽然不懂医，但光看着都觉得非常吓人。
“她脉象紊乱，起伏很大，状态极不稳定，说不定还要吐血。”
顿了顿，老爷子打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她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古代，是肯定要走火入魔的。”
这个云萝就很清楚了。
她平时还挺喜欢看电视剧的。
“那……她现在那么担心顾总，我们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应该怎么办啊？”
“她这里不是说有药房？我去看看，能不能去弄点药给她喝，安安神也好。”老爷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云萝的眼神瞬间亮起来：“我知道在哪儿，我带您去吧？”
上次回来团建的时候，他们就是来的这里，当时还好好参观了一下。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陆丫头这个状态，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哎，真是天意弄人。”汪老爷子直摇头。
之后云萝赶紧带他去药房，一秒钟也不耽搁。
陆心念现在确实是靠着自己的意念在支撑。
她现在只想让顾行止没事。
但未知的恐惧一直支配着她。
她握着顾行止的手，一刻都不想放开。
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行止，我求你，不要有事。”
“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心念一句句低声的说着。不知道是对顾行止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漫长。
陆心念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经历这样如同炼狱般的煎熬了。
好像之前为了她自己的煎熬都那么不值一提。
“你放心，等顾二那边有了结果，我就一定有办法把你治好。不会让你有事。”
说到最后，陆心念非常笃定。
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另外的可能。
顾行止必须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心念只觉得漫长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她的手机终于响起来了。
不出所料，是顾二发过来的化验报告。
在针管上残留的东西化验出来了。
陆心念把报告放大，一字一句的看着，不想漏掉任何一个字。
看到最后，她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顾行止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的记忆应该保不住了。
他的身体状况会受到一点刺激。
但只要调理得当，他就不会有事。
至少不管是对她，还是汪师伯，又或者是奶奶，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记忆力这一块，谁都无能为力。除非出现奇迹，顾行止会自己想起来。但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
他们学医的，一般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
许多时候，所谓的奇迹，不过是对家属的一种安慰。让他们还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陆心念的手机滑落在地上，她把脸埋进顾行止的掌心里。
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第860章 毁灭吧
之前她自己出了问题，命不久矣，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她希望跟顾行止分开。
希望他能忘了她，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顾行止用行动，逐渐化解了她的这个决定。
她已经想好，如果这次能好起来，以后就跟顾行止长相厮守。不论能活多久。
但现在，顾行止注定要忘了她。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但她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等顾行止醒过来，她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或许他还会讨厌她。
他们……还回得去吗？
这时，陆心念的电话又嗡嗡的响起。
这次是一个海外电话。陆心念看到是马市那边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舅舅。
但他应该不会用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
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陆心念怔了怔，心里涌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她直接把电话接起来：“哪位？”
陆心念声音很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但却很沙哑，如果仔细一点，就能听出来不一样。
那头传来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是陆心念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她语气里带着笑，似乎非常得意的样子。
她说：“陆心念，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顾行止虽然不会那么快死，但他会忘记你，会恨你。被爱人恨的滋味怎么样？”
“你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陆心念眉眼里全是杀意，还有一丝细微的难过。
“裴昭然，你这个疯子。你就那么恨我们吗？”
这还是她曾经拼了命想要找回来的母亲吗？
还是她曾经的信仰吗？
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以为她们这辈子永远不会再有交集，她把她当成已经死去的人。
但她，隔着万水千山，却还煞费苦心的找她报仇。
裴昭然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音量忽然拔高起来，疯狂的笑起来。
“没错，我就是疯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恨不得你们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这是你该有的惩罚！”
陆心念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裴昭然，你太自负了，也太低估我了。”
“这笔账，我记下来了，你给我等着。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我会十倍要回来。”
语落，不等裴昭然说话，她直接把电话挂断。
奔涌的怒意再次涌上心头。
胸口那一股压抑着的腥甜再次不受控制。
噗……
陆心念终于喷出来，血，染红了房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也染红了看到这一幕的云萝的眼睛。
“老大！”她喊了一声。
但陆心念却哪里还能听得见？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所有的声音都在逐渐离她运去。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好累，毁灭吧……
云萝过来把陆心念抱起来。她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
但这一刻，她害怕，担心，难过。
“汪师伯，您救救我家老大吧？！”
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呢？
第861章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云萝说话的声音都更咽。仔细听着，还有些颤抖。
尤其是刚才看她吐血的那一幕。
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说起来，她也是见识过各种场面的。
以为自己可以临危不乱。
但看到陆心念这样，她还是破防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特别害怕，害怕陆心念就这么走了。
汪老爷子在专心给陆心念诊脉，眉毛要拧成一根绳了。
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云萝看着，心瞬间跌入谷底。
看老爷子这个表情，云萝猜想，她家老大可能凶多吉少了。
少顷，汪老爷子收回手，有些疑惑：“陆丫头怎么会忽然受了巨大的刺激？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发生。然后再次刺激到她。”
云萝的视线落在陆心念身边的手机上。
她赶紧把眼泪擦掉，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她把手机捡起来，屏幕锁还没有锁。她点进去就看到那个通话页面。
看到那串陌生的号码，云萝眉头微微蹙起来。
这前面的地区代号她认识，是马市那边的。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昭然。
随后她回到她微信的页面，上面有顾二发过来的化验报告。
云萝连忙跟汪老爷子说：“汪师伯，阿哲哥把报告放过来了，您看看顾总身体里被注射的是什么药？”
老爷子接过来，他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云萝把那个报告放到最大。
她咬着下唇，不敢再说话，怕打扰他。
现在就等他说结果了。她抱着陆心念，握着她一只手，感觉她的手太凉了。
随后，她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把嘴角的血擦掉。
她看到老大的血似乎比以前颜色深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次有关系？
汪老爷子非常专注的看着，看到最后，他的脸色微变。
云萝见状，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萝终于不放心的打破了沉默：“汪师伯怎么样？顾总到底怎么样啊？”
她明白顾总在她家老大心中的重要性。
虽然之前说过要跟他分开，但她现在谈恋爱才知道，真正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真正爱过的，感情是不会轻易被斩断的。
如果顾行止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她老大肯定也好不了。
汪老爷子把那个药的作用跟云萝说了。
跟之前陆心念知道的差不多。
顾行止会忘记之前的人，很多事情也会忘记。并且没有办法救治。
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调理几天就可以。
以他保守估计，最多三天，顾行止就会醒过来。
云萝整个人愣住。
把现在的一切都忘记？
那比受伤还要残忍。
他们曾经的一切那么美好，就这样被完全抹杀……
汪老爷子知道云萝担心，不禁安慰道：“小姑娘，你别丧气，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像他们这样，活了一辈子的人，看事情要通透许多。
好在云萝也不是一般那样，脆弱的女孩儿。
她点点头，觉得汪师伯说得很有道理。
“那我家老大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第862章 这次不一样
既然顾行止没有生命危险，云萝总算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她家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她得错觉，她感觉老大的呼吸比之前微弱了许多，体温也在下降。
说到陆心念的情况，汪老爷子就直叹气。
显然，陆心念现在的情况要比顾行止棘手许多。
半晌，老爷子苍老的声音才响起：“你知道她乡下的家在哪里吗？我目前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可以回去问问她奶奶。”
“我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把顾总一起带着！”
“可以。”汪老爷子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应下来了。
顾行止虽然没有陆心念那么严重，但也需要调理的，这件事一般的医生还做不来，就得他们这样的，才能有把握。
正好，等顾行止醒来以后，具体看看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一切都只是他的理论。
许多时候药效都是因人而异的。
“我给阿哲打电话，让他过来帮我们一把。”
现在只有他们一老一少，实在太难了。
“好。”老爷子也正好考虑一下开药的事情。
说起来，这都多少年没有遇到能难住她的事情了。
哎，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碰到这种难题。
半个小时之后，顾二开车过来。
简嘉雯那边，已经安排好让人看着了。
要留着她一口气，他可不会让这个行动失败。
安宇诺已经准备回la了。
反正现在留下来也没有他什么事情，其他的他也帮不上忙。
顾二给杨特助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招待安宇诺。
他身上的事情太多，要到处跑。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再回到乡下奶奶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奶奶没有想到他们那么快回来，早上才出发，晚上就回来了。
看到陆心念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她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今天她就一直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原来，一切真的有感应。
见到汪老爷子，她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就是之前顾行止口中说的村医，但更深一层的关系奶奶没有猜到。
“奶奶，我是云萝，老大的好朋友。这个是汪师伯。是老大师父的老友，老大叫他师伯。”
奶奶没有见过云萝，顾二也没见过。
现在云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分身。之后就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奶奶说。
奶奶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
云萝甚至感觉她身上笼罩着一层伤感。
她正想关切的问一句奶奶怎么样？她终于说话了，感觉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命吧，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云萝想说，她不信命。她一直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后奶奶的声音又响起：
“心念极少会生气，因为她也知道她一旦生气，后果有多严重。但这世界上，事事哪里都由自己控制？以前有过两三次。”
“她都是昏睡许久才能醒来。这个没办法。”
“我只能点一些香，让她安神，平静下来，等她自己醒来。”
云萝认真的听着，她问道：“那这次，老大也能自己醒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她最关心的。
今天她已经问了无数遍。她只在乎她能不能平安。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平安醒过来。但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第863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陆奶奶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她实在不方便说。
只能笼统的解释一句：“这之前，心念的身体就出了一点状况，正在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关口。”
“原本这次回来，她就要继续吃药的。但现在……哎……”
计划仿佛被打乱了。
奶奶想着，也是糟心得不行。
云萝和顾二听不太懂，但汪老爷子心里却一清二楚。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妹子，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孩子这样下去。”
“她才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开始呢。”
陆奶奶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好，我们一起努力。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要让心念活下去。”说到最后，奶奶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许多。
“那敢情好，船头桥头自然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奶奶点点头。
老爷子又说：“咱们得先把小伙子给治好。至于记忆的事情，只要两个人感情够好，重新在一起也不是问题。”
“嗯。”
奶奶也是这么想的。云萝也是这么想的。
“小云萝，小顾，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弄点饭菜，吃完你们就回城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
“你们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再过来。只是这么来来回回的，多少有点麻烦。只要你们不嫌麻烦就行。”
“我这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也不好招待你们。你们不要介意。”
奶奶终于扯出一抹笑，温和耐心的跟他们解释。
“奶奶，您不用忙了，我们待会儿回去吃就可以。”云萝也舍不得奶奶为他们忙活。
反正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担心当中，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但奶奶却坚持：“不行，多少要吃点，既然来了，奶奶哪里能让你们饿着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你们师伯也要吃的。”
盛情难却，云萝和顾二面面相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陆心念和顾行止已经被扶进房间的床上躺着。
奶奶刚才让顾二把另外一个房间的一张简易床搬过来，让陆心念躺着。她比较小巧，睡上面没事。
顾行止睡在陆心念床上。
奶奶已经在房间里点上了安神香。
之后，奶奶去做饭，汪老爷子也不闲着，得到奶奶的许可之后，他去了她的药间找药，先解决顾行止的问题。
奶奶这里的储药间可比他家里的药材多多了。
汪老爷子看着，心情瞬间振奋起来，充满斗志。
想到陆心念和顾行止都还是最美好的年纪，他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事。
只有云萝和顾二没有什么事，坐在屋檐下。
开着路灯，很亮。
云萝双手捧着脸，心情很低落。
顾二知道她是担心陆心念。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担心，顾总和少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那么顽强的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而且，奶奶和汪师伯都是很厉害的人。”
“嗯。希望吧。阿哲哥，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老大吐血，我都吓坏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
云萝戳了戳手臂，确实还心有余悸。
看到老大那个样子，她真恨不得去把那个女人给凌迟了。
顾二搂了搂她的肩膀。
“不要害怕，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云萝垂眸，真的会好吗？如果顾行止真忘了她家老大，她得多难过啊？
第864章 两难
云萝他们吃完饭已经将近十点了。
夜空很美，月亮也很亮。只可惜大家都没有心思去欣赏。
又坐了一会儿，他们就告辞了。
想着第二天早上再过来。
陆奶奶把他们送出去，贴心的叮嘱着路上开车要注意。
送走他们，陆奶奶和汪老爷子又在商量药方。
顾行止的药方已经确定了，明天就可以开始服药。但陆心念还没有，现在只能通过安神香让她平静下来。
至于她的药，明天也要继续喝。
不能耽搁。
不然一旦灵泉干涸，而她身体里的血液没有及时补上，那将是致命的危险。
他们聊了半个小时，奶奶看时间不早，就让老爷子去睡觉了。给他收拾了另外一个房间，以前是他儿子住的。
老爷子确实也困了。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奔波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奔波过了？
年纪大的局限性立即就凸显无疑。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陆心念的房间里，两个人都躺着。桌子上的小炉鼎里，青烟袅袅，整个人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让人闻着，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奶奶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这么照着，并不刺眼。
她找了席子，搬了毯子和枕头过来，打地铺。
怕晚上会出现什么异样，必须守着她才安心。
幸好是夏天，打地铺并不会感到很凉。
她坐在地铺上，握着孙女儿的手，轻轻的揉着。
今天云萝还把裴昭然的事情告诉了奶奶。
奶奶终于明白她这孙女儿自己承受了那么多。
上次从马市回来，也不跟她说。只是简单的一句当那个女人死了。她也没追问。
“心念，奶奶知道，你肯定很累，需要休息。“
“但你答应奶奶，等睡饱了一定要起床，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呢，那种人咱们就不要稀罕她啦！你要一直陪着奶奶啊……”
奶奶一字一句轻轻的说着，像是小时候给她讲故事的样子。
夜越来越深，陪孙女儿说了一会儿话。陆奶奶也躺下了。
她要休息好，要保重好身体，只有这样，她才能帮助他们。
第二天，太阳同样升起。
才七点多，光阳就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里来了。
昨晚奶奶没有拉窗帘。
她也习惯了早起。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两个人的情况。给他们号脉，顾行止没有什么异样。陆心念的脉象也稳定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纷乱。
这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确实没事之后，她就出去准备做早饭。
今天还要给两个孩子煎药，给他们喂下去。这其实还是个难度挺大的工作。
顾行止还好，给陆心念喂药是有风险的。
因为她的脉象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而且处在昏睡的阶段。
那个药喝下去以后，反应会非常强烈。
很可能会让陆心念强行醒过来，这样风险不小。
但如果不喂那个药，她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一时间竟然陷入两难的境地。
奶奶无声的叹气，看来还要跟汪老哥好好商量一下了。
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老爷子也起了。
奶奶去做早饭，从厨房出来，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她一时间诧异。
第865章 有事可做
奶奶定睛一看，还有眼熟的。
原来是沐一辰他们都过来了。
还有倪子枫，再加上昨晚回去的云萝和顾二。
现在顾行止和陆心念状态不好，作为他们的亲人，或者说最好的朋友。
他们有权利知道。
奶奶认识沐一辰，倪子枫她也知道，是她孙女儿的表哥，也是一家人。
出了倪子枫，大表哥洛骁，二表哥楚岩都来了。
沐一辰率先打招呼：“奶奶，早上好啊！我们来看行止和大嫂。”
奶奶已经收回思绪，脸上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好好，你们都吃过早饭没？我刚做好，你们要不要一起吃点？”
沐一辰看他们一眼，然后说道：“他们吃没吃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吃，上次吃过您做的那些早饭以后，我回去都念念不忘。”
虽然听云萝说，顾行止和陆心念的状况不太好。
但他不喜欢那种沉闷的氛围。
事在人为，他想，有那么多高手，还有世外高人，他们小俩口绝对不会有事的。
所以他还是以轻松的氛围为主。
奶奶也是个乐观的人，笑着招呼：“那你今天多吃点，以后也可以经常来。”
“想吃什么，奶奶给你们做。”
沐一辰嘿嘿的笑笑：“奶奶，您这么说，我可要当真啦！”
奶奶不禁失笑：“奶奶可不喜欢骗人。知道你也很忙，有时间就来吧。”
倒是大表哥沉稳的问了一声：“奶奶，心念他们，情况怎么样？”
陆心念这几个表哥，奶奶都知道。
只是他们并没有什么联络。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需要一段时间调养。”陆心念的情况太复杂，三言两语也跟他们说不清楚，奶奶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就解释就可以。
见奶奶这么淡定，一路上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微放下了。
“我就说有奶奶医术这么高明的人在，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沐一辰又安慰道。
倪子枫也是个乐观的性格：“没错。就是沐少说的这样。”
“没吃早饭的先来吃早饭，想去看他们就去房间看吧。”奶奶招呼他们。
最后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去先去看两个人了。
院子里，只剩下奶奶和汪老爷子。
奶奶看向他说道：“老哥，你先来吃早饭吧？还住得习惯吗？”
汪老爷子点点头：“习惯，还是我们乡下住得舒坦。”
奶奶笑笑：“可不是，心念以前就想接我去城里住，我可不想去！在乡下我住得更踏实。”
“刚才那些人，你都认识吗？看着都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汪老爷子看人是很准的。
奶奶不可置否：“有三个是心念的表哥，一个是行止的好朋友。顾二和小云萝你都认识。”
汪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跟着奶奶去了厨房。
房间里，顾行止和陆心念依旧安静的睡着，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他们一定会醒来的，咱们不能泄气。”沐一辰鼓励道。
顾行止之前那么艰难的几年都挺过来了，许多人都说他活不久，但他用自己强大的毅力打他们的脸！
那么多人想看他死，他才不会让他们如愿。只会活得更好，气死他们。
这次两个人双双陷入昏迷，谁也不知道消息。这个事情压得严严实实。
不然，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肯定又要开始作妖。
洛骁和楚岩的表情都比较严肃。
但既然陆心念的奶奶说情况稳定，他们也不会质疑，只等着他们醒来。
他们并没有在房间打扰两个人太久。
知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之后他们去了厨房，几个人详细的问了他们的情况。
说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一声就行。
只要能救他们，找什么天材地宝都可以。
他们并没有逗留太长时间，毕竟即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无济于事。
两个小时以后几个表哥，沐一辰离开。云萝和顾二留下来。
中午，他们两个人终于有事可做了。
第866章 再坚持一次
在奶奶和汪老爷子的努力之下，两个人的药终于煎好了。
之前知道陆心念喝的那位药很痛苦之后，汪老爷子也绞尽脑汁，要让陆心念不要那么辛苦。
后来他真的找到一味药，加进去以后不会削弱原本的药效，但会减轻陆心念的不适。
当陆奶奶看到那位药之后，如同醍醐灌顶。
她竟然想不到。
看来真是关心则乱。
其实一般的医生确实想不到。汪老爷子拿的药都是比较冷门的。幸好奶奶这里也有。但不多。
因为那个药实在是太少用到了。被她放在最角落的位置。
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可以帮到孙女儿的大忙。
药煎好以后，喂药是一件重要且难度挺高的事。
正好云萝和顾二在，一个负责一个人。
奶奶给陆心念喂，云萝扶着她家老大，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
所以她虽然表面上已经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却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现在看到奶奶拿着的碗里殷红的药，光闻着味儿都差点把她送走了。更别说她家老大要喝，简直太难了。
喂了半个小时，总算喝完一小碗药。
奶奶让他们去休息。
或者在院子的桂花树下乘凉也可以。
她要留在房间里观察陆心念。
毕竟这药喝下去之后实在太遭罪。而且还有风险。她必须时刻注意。
开始的三天非常重要。
奶奶给她诊脉，幸好没有之前那种纷乱的样子了。
顾行止的状态要稳定许多。
半个小时之后，陆心念果然有了起伏，她的眉头紧蹙，额头开始冒冷汗，两只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但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奶奶坐在旁边给她擦汗，握住她的手，给她把睫毛给抚平。
嘴里还轻声的安慰着：“心念，别怕，奶奶在呢，一直陪着你，会好起来的。”
“这一关咱们挺过去，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你想想奶奶，想想你爱的人，咱们再艰难这一次，以后就都好起来了。答应奶奶，咱们再咬牙坚持一次，好不好？”
说到最后，奶奶的声音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更咽。
陆心念还在挣扎，在跟阎王赛跑。
她好像听到了奶奶的话，眼角竟然无声的有一滴泪滑落……
奶奶看着，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她落泪，曾经还以为她的泪腺已经坏掉了。
原来不是不会哭，是没有到最痛的时候。
“心念乖，别哭，奶奶会陪着你的，还有你三个表哥，你的好朋友，我们都会陪着你，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你的痛奶奶也知道。”
谁能一直靠毅力撑着那么剧烈的疼痛？
谁能忍受最爱的人在眼前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
陆心念实在太累了。有时候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间。
那个瞬间，如果她选择放弃，或许都不会活到现在。
命运待她太过苛刻，她却不能轻易向命运妥协。
或许是加了汪老爷子那位药，陆心念的不良反应削弱了许多。
再加上之前已经稍微适应了那样剧烈的疼痛。
这次陆心念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折磨那么久。也依旧没醒。
奶奶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
只要不是强行醒过来，都暂时没有问题。
之后三天，都差不多的情况。顾二和云萝比较辛苦，早上过来，天黑了才回去。
如此反复，不过谁心里也没有怨言。
只要两位主子能好好的，这样的强度对他们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而顾行止昏睡的第四天上午十点，吃了几天的药之后，他总算醒过来了。
第867章 他醒了
彼时，奶奶还在房间里观察陆心念的情况。今天她喝药的时间比较早。
这几天她的情况比较稳定。
因为有汪老爷子在，两个人商量的时候，都在不断的发散思维，提出大胆的想法。
不断完善陆心念吃的那个药方。
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陆心念喝的药比她当初开的那一副药方好太多了。
当顾行止睁开眼睛的时候，奶奶第一时间看到了。
她怔了怔，随后眼前一亮。
但想到醒来之后的状态，她的眼神随即又暗淡下来。
不过她还是走过来了。
“行止，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奶奶关切的问道。
顾行止转头看向她，果然他们之前料想的那样。他的眼神很陌生。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他的气色倒是恢复得不错。
在汪老爷子和奶奶的合力之下，那个针管里的毒已经基本解决，除了记忆这块无能为力之外，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您是……？这是什么地方？”顾行止沙哑的声音响起。
奶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听他这样问出来，确定他已经忘记之前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有失落。
“这是京城乡下，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奶奶没有再去问他那些没有用的问题。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他不记得了，都忘记了。
顾行止一手扶着额头，有些头疼。
奶奶趁着这个空档，出去把顾二和云萝叫进来。
知道顾行止醒过来，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顾二。
但也知道，他忘了前尘往事。一时间心里都是无奈。
“我是谁？我不记得了……”顾行止很努力的回想了。但依旧想不起来。
顾二连忙给他解释。
云萝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现在竟然觉得老大还没有醒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然，如果顾行止问她，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把他们之前一起经历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对她家老大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顾行止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在顾二将近半个小时的科普之后，他终于明朗了。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陆心念脸上。
刚才顾二提到他的身份，他的各种事迹，却决口不提陆心念。
这是他们商量之后的结果。
既然过去的都忘记了，也不可能再想起来，那不如重新开始。
假如，人生只如初见。
顾行止应该还会把她找回来吧？
“她……是谁？”顾行止果然问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陆心念这张脸，顾行止会莫名觉得不舒服，哪里都不得劲。却说不出原因。
这种情绪，让他觉得很烦躁。
奶奶笑笑，给他解惑：“她叫陆心念，是我的孙女儿。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其他人都看着顾行止。
想看看他的反应，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行止眉头微微蹙着，抿着唇，陆心念确实很漂亮。
哪怕现在在睡着，也不影响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但顾行止却没有继续看她。
因为她让他感觉不舒服。
却找不出原因，他不喜欢这样。
“我要回去。”顾行止立即提出要求。
他不想待在这里。
他需要回去自己想想。
一觉醒来，之前的人生变得一片空白，任是谁也接受不了。
奶奶能理解。
他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有那个最棘手的症状，她和汪老爷子暂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现在暂时给他开了别的药，能先稳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是要先解决陆心念的问题，同时再想他的药方。
他们都料到这样的结果。顾二拿了老爷子开的药，几个大袋子，服用方法，注意事项都给他写好。
说有什么疑问可以打电话。
云萝却很不甘心，真的要这么回去？
第868章 为什么总会想起她？
奶奶或许是看云萝的郁闷，不禁笑笑。
她不跟顾二回去。她要继续留着照顾她家老大，晚上再回。
奶奶拉着她来到桂花树下坐着。
现在还没到中午，天气还不太热。
今天是阴天，有时候一阵风吹过，感觉还挺凉爽的。
“小云萝，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跟奶奶说说。”奶奶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
云萝努努嘴。
“我以为已经能接受顾总忘记老大的事情，但他刚才的样子，看老大的那种陌生眼神，甚至还有点排斥，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憋着一股气。”
“老大为他做了这么多，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奶奶却有不同的看法。
“小云萝，以你看，行止之前的性格，如果给他选择，他会愿意忘记心念吗？”
答案显而易见。
云萝沉默，她知道，顾行止肯定不会选择忘记。哪怕拿他的命来交换。
“他别无选择，只能被动接受。”
“有时候想想，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
“心念对他多重要，咱们都有目共睹，比谁都清楚。所以啊，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喜欢捉弄人。”
理智上，云萝都知道，她不能埋怨顾行止。
但感情上，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不应该走到这一步的。
只是人生又哪里来那么多应不应该的事。
“奶奶，老大什么时候能醒啊？”云萝没有再纠结那个问题。
她现在只关心老大什么时候能醒？
她觉得，她家老大只要能醒，能恢复好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云萝对他家老大绝对有信心。
“这个……也说不准啊。你也知道，心念的情况特殊。咱们也没有办法估计。”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一个星期之后，也可能更久。”
云萝直叹气，双手捧着脸，把奶奶都看笑了。
她拍拍她的发顶：“别叹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顾总会重新爱上老大吗？”云萝又疑惑的问。其实是看到刚才顾行止对陆心念的抵触。
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奶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怎么？你还信不过你老大？只要她出手，还有收服不了的人？”
她也难得的调侃起来。
云萝这才点点头，确实是那么回事。她家老大的魅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另外一边，顾二载顾行止回了家。
不是他之后搬出去的房子，而是他原本和陆心念一起住的地方。
他提前打电话叫王婶过来。
跟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王婶简直操碎了心，怎么还能把人给忘了呢？！
顾二的说法是撞到了头，完全失忆了，让她不要提少夫人的事情、
顾行止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其实刚醒来，他还是感觉有些虚弱。
路上什么话都没说，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陆心念的脸。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样子，怎么也挥散不去。
一想到她，他就开始浑身不舒服，心里莫名的难受，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不禁想，为什么我总会想起她呢？
第869章 这都什么破事儿
倏尔，顾行止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问道：“顾二，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孩儿？”
前排开车的顾二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
心想，老大这是终于想起什么了吗？
他不敢妄下定论，于是继续按照之前说好的内容进行。
“不认识。顾总，您对少……陆小姐有印象吗？”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询问。
“没有。”顾行止现在有些头疼，实在是不愿意想了。
听到boss如此果断的回答，顾二心里瞬间失落下来。
看来他的期望值依然太高了。
其实陆奶奶和汪师伯已经说得很清楚。
记忆方面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不要自寻烦恼。
话虽这么说，但顾二其实跟云萝一样，多少有些不甘心。
之后一路无话。
两个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别墅。
顾二要把后备箱的药拿进去。
老爷子和奶奶都很贴心。把药一份份的包好。
他拎的这些是一个月的药量。等吃完了再做打算。
王婶已经在家等着了。
她好久没有回这边，其实最想念的还是这里。
见到顾行止，她眼眶都红了，脸上却依旧强颜欢笑：“少爷，您终于回来啦。我是王婶，一直照顾您的人，已经很多年啦。”
顾行止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休息一下。不想任何人打扰。
“少爷，您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休息。”
顾行止原本想拒绝，但话到了嘴边，他又收回来了。
不能否认，他现在真的很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顾二，你也吃点儿吧？”王婶低声的问他。
他们几个王婶都是知道的，对他们也很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我现在不饿，等顾总上楼休息以后再说。”
王婶也没勉强。
她已经决定了，待会儿要好好问问顾二，其实现在她还一头雾水呢。
怎么好端端的，还撞到了头呢？
就算失忆了，少夫人怎么也不跟着一起回来？失忆了就不要了？
回头又要去追！
王婶无奈的叹气，这都什么破事儿啊，一天天的，都不能消停一点。
顾行止吃饱以后就径自上楼，只扔下一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顾二和王婶看他上楼，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敢叹气。
总觉得他这次失忆之后，气场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王婶也这么觉得，好像还挺有距离感的。
以前可没有过这样。
“顾二，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理不清的王婶简直都要疯了。
顾二只能把之前编好的那一套说辞再次跟王婶说了，反正主要瞒着王婶一个人。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他们去寻医问药，结果在路上不行遭遇车祸。
被救回来，送到乡下陆奶奶家里救治。顾行止伤了脑袋，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陆心念也受了重伤，目前还昏迷不醒。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王婶听了一直摇头叹气。听听，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少夫人什么时候醒啊？她得快点回来才行。”
顾二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快点回来？“
第870章 缺少了什么？
王婶叹气，这还能为什么？
少夫人回来，少爷不可能好！
刚才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且，少夫人不在，就有一些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女人想来打少爷的主意。
刚才听到顾二说，简嘉雯在车祸中死了，王婶觉得活该。说她不善良她也是这么想的。
正经女孩儿谁整天想着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顾二听了王婶的顾虑，觉得确实是这样。
但他知道真实的情况，这就让他觉得很无力。
boss已经确定完全忘记少夫人了。而且少夫人的奶奶和汪师伯也都说了，大概率是不会想起来了。
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现在主要还是得等少夫人醒过来。看她的行动。
跟王婶交代好事情之后，顾二又去了公司。
boss醒了这件事还要跟杨特助，甚至包括沐少也要说。
大家要统一好口径。
还有倪子枫。
顾二想想，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半个小时以后，顾二坐在沐一辰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把杨特助，倪子枫都叫过来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顾二跟他们说了顾行止醒来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
其实倪子枫已经知道一些了。
因为云萝会跟他说。他可是娘家人。
尽管这些事实之前不管是奶奶还是汪师伯都跟他们说过，但真正听到实情，感觉都大同小异。
失落，还有些失望。
顾二说完以后，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沐一辰率先打破了沉默。
“确定要一直瞒着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迟早要知道。”现在就感觉很无力。
“那就让他自己知道，自己去探究吧，我们不要主动说。”倪子枫说出自己的想法。
“哎，随便吧，反正我要先去他跟前混个脸熟。”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心念能醒来。”
大家都知道，这是关键。
但问题是，现在谁也说不准陆心念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但今天他们几个人还是达成共识，按照计划进行。
之后几天，顾行止用最快的时间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虽然失忆了，但他的气质威严没有变。
还有他的行事作风，一些根深蒂固的技能不会忘。
刻进骨血了。
只要做起来，就自然而然会想起来。
沐一辰去找过他，跟他介绍自己的身份，和他的关系。
之前听说，他失忆之后，似乎比之前更加冷酷了。
沐一辰还不相信，但跟他交流过一番之后，他也深刻体会到。
比以前还没认识陆心念那会儿还要冷，话也少。
沐少想了想，他觉得他这个状态，跟之前他和陆心念闹分手那段时间很像。
反正浑身上下好像都写着，生人勿近，谁近谁倒霉。
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说漏嘴，沐一辰没有跟他待太长时间，随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就离开了。
心里藏着事儿不能说出来，那种感觉真是太糟糕。
顾行止这几天把自己弄得很忙，因为他发现，自己脑海里总会晃过陆心念那张脸，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他又不能放任自己去想她。
因为他一想就会很难受。
很压抑，还找不到原因。
心里也感觉空空的，像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是正常的。
如此，他就感觉出问题的是自己。
陆心念一直昏睡了十天才在某个清晨，睁开了眼睛。
奶奶进来给她擦脸，就看到孙女儿终于醒了，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之前不是没有昏睡过这么长时间，上次她灵泉第一次出问题的时候，她就睡了一个月。
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煎熬。
活到她这把年纪，还感觉时间煎熬，那就是真的很煎熬了。
“心念！你终于醒了！”奶奶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声音都变得更咽。
陆心念见状，想要安慰她两句，结果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