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秦家有女初长成
秦遮不吱声置身事外，战略没有错，然而他少考虑了一个关键性因素。
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不讲道理。
单单闭嘴，不足以叫他安然无恙。
这不，姚静跟柳青芷拌嘴越拌越激烈，眼瞅着马上拌出真火来，忽然扭头瞪过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看戏？”
眼见姚静采取“转火”措施，柳青芷也是顺势皱眉望了过来。
“秦遮？”
？？？
秦遮一脸懵逼，心道我啥也没说，你俩突然冲来我是为啥？
再看两女脸上满是不悦，隐隐有在询问自己帮谁，秦遮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TM能帮？
帮哪个他都要遭啊！
最让他蛋疼的是，两女显然不是真期望他表态帮谁，纯粹是不想吵了转移注意力。
所以无论他表不表态，他都要遭殃！
反杀？
他不敢。
顺着她俩，又要遭殃。
咋办？
正当秦遮面对两人手足无措着，一旁忙着稳固着境界的秦青青忽然弱弱地嘟囔出声。
“爸爸，青芷小妈，静静小妈，你们不要吵架。我……”
稚嫩的话音，立马将柳青芷与姚静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青青，我们不是吵架，你不用担心，专心稳固境界。”
柳青芷柔声开口。
话音未落，姚静跟着出声。
“我们只是闹着玩，青青你千万别分心，专注些将境界稳固下来。完了小妈带你出去逛街，给你买好吃的。”
眼看两女放过自己去哄小丫头，秦遮松了口气，道。
“青青似乎有话要说，你们让她把话说完。”
有道是，知女莫过父。
小丫头深得秦遮“真传”，关键时刻比他更怂，求生欲强烈。
以往碰到某人被柳青芷与姚静任何一人针对，小丫头都是装傻充楞对待生怕惹火烧身，从不会介入为他解围。
因此，秦遮推断是哪里出了问题。
果不其然，秦遮开口制止两女后，秦青青露出些许苦恼的神色，小声道。
“我……好像又要长大了……”
又要长大？
柳青芷与姚静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秦遮却是反应了过来，果断闭上眼睛，关闭自身五感。
一回生，二回熟。
他曾亲眼见证小丫头如何“长大”，有过明确经验，若是回味不过来实在说不过去。
要说秦遮这个当爹的，也是有心。
秦青青第一次长大从三岁女童发展到七八岁的模样，这次又要长大，保不准长到几岁，他一个大老爷们围观不得。
几乎在秦遮关闭五感的同时，秦青青周身“哧啦”一声，衣物破碎，小身板骤然成长。
在柳青芷与姚静震惊的目光中，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一眨眼长到了十三四岁的样子，少女的身材雏形得到了勾勒。
如此神奇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当场叫两女看傻了眼。
TM原来真就是实际长大，不是别的意思？
眼看着秦青青从一个小美人胚子摇身成了个实实在在的小美人，两女各种迎风凌乱，随即不约而同地扭头瞪向某人。
见秦遮早有预知，关闭五感且闭上了眼睛，两女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这个当爹的，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不然她俩非要戳瞎他的眼睛不可！
“青青，先穿我的衣物将就下，呆会让你静静小妈带你去买衣服。”
柳青芷开口，取出一件随身衣物递给小丫头，接着转头对姚静道。
“你的专访放在明天罢，等下我让秦遮做安排，明天我陪你一起。”
“行。”
姚静点头，没有含糊。
上一次小丫头长大，衣服就是她陪着去买的，再去一次没啥大不了的。
专访之事，延后不急于这一两天。
不同于两位小妈，秦青青长了个头小脸整个皱成一团，别提有多不乐意。
化形接近半年时间，小丫头心智已然彻底完善，与成人无异。
她平时看那么多电视剧，更不是白看的，小脑瓜里有许多“独特”的见解。
她很清楚，自己的“女童形态”能让自己更受宠爱，长大了反而没啥好处。
上一次长大，柳青芷和姚静就已经给她灌输过许多男女之防的概念。
这一次长这么大，连胸前高地都初具规模了，以后还怎么跟秦遮撒娇卖萌？
秦遮宠她，是必然的。
可两位小妈未必乐意呀！
关键其中还有一位特别爱吃醋，一个搞不好失宠不说，还要被吊起来教训。
接过柳青芷递来的衣服，小丫头偷偷瞄了眼犹如老僧入定进入贤者模式的秦遮，老气横秋地叹息了声，着手将衣物套上。
柳青芷与姚静正交流着要给秦青青买什么风格的衣服，听到她叹息，对视着失笑了声接着很快掩饰过去，继续展开讨论。
两女都是冰雪聪明的主，且洞察力敏锐。
小丫头人小鬼大，她俩实际上早有发现。
只不过她们没像秦遮那样把话说破，且不准备揭穿罢了。
她二人不似是秦遮，与秦青青心意相通。
有些事说破了，可能会弄巧成拙。
对秦青青，她们是真有感情。
假装蒙在鼓里可避免某些不必要的尴尬，又能看小丫头拙劣的表演，何乐而不为？
论腹黑，柳青芷其实丝毫不输姚静。
只是在旁人看来，她的腹黑是天性使然，被理解为耿直。
等到秦青青欲求不满着套上衣服，遮去了初成少女的美好，柳青芷给秦遮传音道。
“青青已穿好衣物，你可以睁眼了。”
秦遮五感闭锁，无法感知外界变化，但仍可以接收传音。
得到柳青芷传音，他才放心睁眼。
抬眼见到秦青青一脸郁闷蜷在沙发上，长成了一个小美人，秦遮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尽管他早有预知，可亲眼见到自家闺女一下长到眼前这番模样，着实叫他感到震惊。
此时的秦青青身高已和柳青芷与姚静相差无几，只不过身体没完全长开，初具少女成长的雏形。
她娇俏的小脸蛋依旧稚嫩，但其中多了几分魅惑的韵味。
身段，她一定程度已超越她那“悲惨”的秦瑶小姨……
面对秦青青摇身一变成了个小美人的现状，秦遮深吸一口气，装作平静的模样看向姚静，说道。
“静静，麻烦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姚静美目一翻，道。
“我跟青芷已经说好由我陪青青去添置衣物，我姑且给你们几个小时二人世界。等明天她陪我去专访，你不用跟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是否还要？
秦遮话在嘴边迎面被怼回去，说不出的狼狈。
人姚静不但主动“接活”带秦青青出门，言明给他机会跟柳青芷二人世界，顺带还嫌弃了他一番，叫他如何回应？
眼见某人被呛住，姚静哼了声，笑嘻嘻地拉过秦青青。
“青青，走！跟小妈逛街买衣服去！”
秦青青正自闭着，被拉着出门小脸上满是不情愿，但姑且还是跟着走了。
她从秦遮身上继承的，不单单是强烈的“求生本能”。
某人随遇而安的性情，对她影响不小。
她很清楚，比起在家自闭，她必须优先解决身体成长给自己带来的不便。
这边，柳青芷目送着一大一小出门，神色稍有些复杂。
秦遮察觉异样看了她两眼，温和道。
“你要不放心，跟她俩一起上街便是，不用在意我。”
“我没有不放心。”
柳青芷回首看过来，道。
“我只是觉得丫头突然长大了，跟静静走在一起像是姐妹。”
“姐妹？”
秦遮微愣，稍许回味了番，发觉好像真有那么点味道。
秦青青的小身板虽未完全长开，但身高已有追上姚静的趋势。
不知道的人看到她俩一起上街，多半会为认为是姐妹。
倘若再加一个柳青芷，妥妥可以组成“三幻神”式的三姐妹。
脑补了下三女一同上街的情景，秦遮咧咧嘴，摇头驱散呈现在脑海中的画面。
目光看看柳青芷，秦遮咳嗽了声，没让话题继续，道。
“青芷，你跟姚静……怎么突然感情变得那么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实有过一些状况，不过都已经过去，你别多问。”
柳青芷应着，没道出原委。
柳青芷不愿多说，秦遮自然不好过份打探。
老老实实收起问个究竟的心思，秦遮拉过她，轻叹道。
“这三个月，难为你了。”
柳青芷闻声抬眼，一言不发倾靠过来，低下头投身到他怀里。
眼见柳青芷行动如此直接，秦遮心头一颤，歉疚不已。
正想伸手搂过柳青芷，正经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秦遮垂眼却见她忽然仰起了小脸。
紧接着，一抹温软袭上了他的嘴角。
？？？
秦遮傻眼。
骤然遭遇“袭击”，他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不等他回过味来，柳青芷悄然退开，微红着小脸道。
“这是早前答应给你的奖励。”
“……”
秦遮迎风凌乱。
在深渊中遇到柳青芷时，她确实有提过这么一出。
但秦遮没想到她不仅牢牢记着，而且付诸了行动。
无语着看看脸颊越来越红，视线飘忽似在寻找“逃跑路线”的柳青芷，秦遮莞尔着说道。
“你没必要如此为难自己的，我其实不在意这些的……”
“真的？”
柳青芷确认着看过来，视线不再游移。
“比真金还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遮无比认真地做出回应。
嘴上那么说着，他不自觉舔了一下依稀留有些许余韵的嘴角。
柳青芷本来差点就信了，见他如此口是心非的做派，险些被他气哭。
脸颊绯红着瞪了一眼过去，柳青芷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你……是否还要？”
“啥？”
秦遮愣神。
没辙，柳青芷这正儿八经的表情，很难叫他“误会”些什么。
眼见某人跟个二愣子似的，柳青芷咬着红唇迟疑片刻，再次上前。
“换你主动，只能一次。”
“……”
秦遮无言。
这次，他理解了。
柳青芷这是给他机会！
然而这粗暴直接的言行，着实叫人很难接受。
讲道理，这种事就算不酝酿下情绪，也该在心生触动时进行不是？
她跟上战场慷慨赴死似的，绷着一张大红脸，如何叫人下得去手？
但眼前这机会，秦遮不想错过。
摆着柳青芷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要说他什么都不想，毫无疑问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个正常男人。
伸手轻轻揽过柳青芷的腰肢，秦遮垂首……
……
一个多小时后，秦遮神清气爽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独自看着电视。
在被他狠狠地啃上一口后，柳青芷声称要去楼上冷静一番，已然上楼有好一会。
柳青芷需要“缓一缓”，他自然得给空间。
毕竟他家女朋友脸皮薄是事实，他要不能体谅，这段感情走不远。
此时电视上，正实况直播九修会面的情况。
九修盟约的签订，十分正式。
在全球范围内有进行直播不说，第二次灵气潮汐之后为世人津津乐道的九修皆是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不再掩藏自身真容。
九修齐齐露面，想叫人不关注都难。
关键在此之前，除了闻名遐迩的北国圣女凯瑟琳以外，即便同样盛名在外的龙国守护神舒文瀚以及维埃联邦守护神契科夫，也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
世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剩余的六名九修，更是处在避世状态，极少有人听说过他们的名讳。
借着电视台有直播的契机，秦遮也算明确知道了九修具体是哪九人。
值得一提的是，声名鹊起的九修之中女性人数较多占据了五个名额，男性仅有四人。
直播画面上五名花容月貌的八阶女修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夺走了大部分镜头，各种超大特写照顾，四名男修少有镜头。
尽管五名八阶女修对待九修盟约都十分慎重，正襟危坐着不苟言笑，可在镜头的特别照顾之下，硬是让九修会面有了种五名女修比谁更光彩照人的味道。
面对重女轻男的直播画面，秦遮颇为不满。
美女看多了，难免叫人审美疲劳。
且得到镜头最多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熟知的凯瑟琳，他早看腻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换台，耳边传来柳青芷下楼的动静。
默然关上电视，秦遮微笑抬眼。
“你冷静完了？”
柳青芷刚在楼梯上露头，闻言脚下一顿，羞恼着瞪了一眼过来，快步下楼走过来道。
“别使坏，我有正事跟你说。”
说着，她侧身在秦遮身边坐下。
“前两天在地府，你应该听静静说了，我们如今已在实习期。静静她去了海城电视台实习，要不是你没回来，我早几天就该去海城监察局报道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说的，你就一定得听？
“嗯，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报道？我跟你一起。”
秦遮点头。
这是他早前就有答应柳安的事，且事先就有在海城监察局登记过实习期，而今到了实习期是时候该去报道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与成就，说实话实习没多大必要。
学院那边，王重国更不会说不让他毕业。
但他要叫便宜岳父满意必然得走一遭，而且他曾有过承诺。
有诺必行，是他行事的准则。
柳青芷见秦遮回应得很是干脆，浅笑了下，道。
“原本我确实准备等你一起去报道，不过情况有点变化。”
“变化？”
秦遮疑惑。
“我爸刚刚来了电话，说是龙国高层临时决定在海城开设超灾局分部，要从监察局抽调一部分人手过去。”
柳青芷诉说着，道。
“海城分部会由简叔直接负责，他指名要了你跟我一起。”
“伯父他答应这事了？”
秦遮皱眉。
只要能和柳青芷一起，他无所谓去哪实习，横竖是混个毕业证。
关键在于，他的便宜岳父怎么说。
“答应了。”
柳青芷应着，道。
“明天简叔就会带人来海城，在沿海地带选址作为分部驻地，我们后天去报道。我爸说突然要建立超灾局分部的原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让我问你。”
“我？”
秦遮愣了愣，恍然回过味来的同时，脸色黑了不少。
超灾局与监察局分部遍布全国不同，只有国都一处驻地。
超灾局的主要职责非是执法，而是应对超自然灾害，包括但不限于修行者引发的灾难。
龙国高层突然决议在海城建立超灾局分部，又要在沿海地带设立驻地，想必是九修会面中凯瑟琳提及他在北国沿海击杀的巨型八爪鱼引起了高层重视。
显而易见，他被凯瑟琳卖了。
那女人，明明答应过不把他“供”出去的！
也难怪许久不曾有联系的简新立会指名道姓要他和柳青芷一起加入！
连柳安都知道了，身在国都的简新立又岂会没有消息？
重重地吐了口恶气，秦遮将北国沿海出现巨型八爪鱼的事告诉了柳青芷。
柳青芷听过之后很是诧异，虚眯起眼睛。
“你跟北国守护神凯瑟琳是怎么认识的？”
“……”
秦遮无言。
她这关注的点不对啊喂！
仅凭肉身就能够掀起海啸这种天灾的巨型一阶生物，多可怕？多神奇？
她的注意力却在凯瑟琳身上，能不能行了？
最坑爹的是，秦遮刚刚非常有心地避开了凯瑟琳，压根没提到那个女人。
小心翼翼地瞅瞅柳青芷眼底微微闪烁的凶光，秦遮故作镇定道。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跟凯瑟琳认识吧？”
“早前上官燕告诉我的。”
柳青芷冷着小脸做出回应。
“……”
秦遮哑然，心说既然是上官燕跟你说的，你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来问我？
他正暗暗吐槽，柳青芷又道。
“上官燕说，你非要在北国多呆几天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我TM……
秦遮嘴角抽搐，心中亲切问候上官燕，无奈只能组织言辞，诉说与凯瑟琳相识的来龙去脉。
柳青芷安静聆听，听到他刻意强调凯瑟琳已然是接近九十岁高龄时，没忍住“噗嗤”一声。
“你怎么总在意女修的年纪？我在地府这两天，上官燕没少跟我抱怨，说你喜欢年轻的。”
瞧见柳青芷展露笑颜，秦遮知道醋坛已被稳住，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皱眉对她提意见道。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还是很容易被人带偏？”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爱吃醋你不是早就知道？”
柳青芷轻哼。
秦遮闻声哑然张了张嘴，瞅着她娇俏可人又不失任性的小模样，不自觉瞄了两眼她的红唇。
柳青芷正放弃治疗着，冷不丁注意到某人视线不对，脸上一红，瞪眼道。
“你瞅啥？”
“咳，没啥。”
秦遮咳嗽，心虚地挪开视线。
眼见某人秒怂，柳青芷嘴角抑制不住挂起一丝微笑。
一直以来，她都能明确感受到某人对自己的迁就与宠溺，且乐在其中。
随手扯过秦遮的一条胳膊挽上，柳青芷歪过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确定没啥？”
没等某人回应，她意味深长着说道。
“姚静和青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你的时间不多，你……不准备好好抓住机会？”
“……”
秦遮无言，古怪道。
“你不是说只能一次？”
“我说的，你就一定得听？”
柳青芷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他一把，小声埋怨道。
“很早我就告诉过你了，不要指望我能如何主……”
话没说完，一张血盆大嘴已然接近，惊得她慌忙后仰。
秦遮都“动手”了，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自己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客气啥？
……
转眼，时间来到傍晚。
姚静带着秦青青满载而归，上街狠逛购物了一番，两人都是满面红光。
逛街购物，是女人与生俱来的爱好。
以前秦青青未曾有正经逛街的经验，所以不懂购物的乐趣。
通常她上街，基本是柳青芷与姚静带着，根本没有自己拿主意的机会。
近期她有一个人出门，但因不懂其中乐趣，也没想过自己去逛街购物。
她的小身板限制，亦让她无法在大肆挥霍后正常买单结账。
但今天在姚静的有意引导之下，她终于领会到了身为一个女孩应该“拥有”的快乐。
要说姚静也是有心，鉴于秦青青要购买的不再是童装，她全程都让小妮子自行挑选，只是偶尔提些意见。
若非如此，小妮子未必能体会到其中乐趣。
几个小时“战斗”下来，小妮子因为突然长大而自闭的情绪烟消云散不说，与姚静的感情更上了一层楼。
当一大一小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别墅时，秦遮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穿上了新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青青第一时间跑到厨房门口，嬉笑道。
“爸爸！我买完衣服回来了！你看看怎样？”
秦遮闻声回头，见着秦青青一身相当有品位的年轻少女打扮，微微一笑。
“不错。”
说完，他便继续着手忙活了。
小妮子兴冲冲跑来先叫某人看看自己的穿着，见此不禁微微愣神，开始怀疑自己的打扮是不是真的合适。
在商场里，姚静明明夸她这么穿非常好看格外迷人，一定能把她爹迷住。
然而眼前，秦遮却只看了她一眼，回应更是说不出的敷衍……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家庭危机”
姚静刚把奋斗了一下午的战利品放下准备整理，转头见秦青青杵在厨房门口怀疑人生，只觉得啼笑皆非。
她确实有说过秦青青如此装扮潮气蓬勃，十分养眼，必定能得到秦遮青睐。
但实际上她只是说说而已，主要是为了夸小妮子好看。
须知秦青青他爹是个该死的钢铁直男，想凭单纯好看叫他动容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他能捧两句就不错了。
对此，姚静深有体会。
与秦遮相识接近一年，她只有在当初身着旗袍大秀身段时才叫这货动容过。
令姚静有些疑惑的是，秦遮性情虽直，但对待亲近之人他极为细心。
该给赞誉的时候，他不会吝啬。
他平时宠秦青青都快宠上天了，人兴冲冲跑去找他要评价，他应该会给足小妮子面子才对，怎的如此敷衍？
话说回来，柳青芷呢？
姚静左右看了看，很快发现柳青芷的气息在楼上房间里，随即发觉她所在的房间门扉整个被冰冷的寒气冻结。
嘶！
这……啥情况？
姚静愣了又愣，来到秦青青身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接着看向秦遮，道。
“喂！你对柳青芷做了什么？她怎么在楼上躲着？”
这提问方式，可谓一针见血。
秦遮闻声浑身一僵，低声道。
“她说她累了，想睡一会，让我等吃晚餐时叫她。”
明摆着某人做贼心虚没正面回应，姚静面色古怪了起来。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一个成年女性，她隐约猜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状况。
异样着看看秦遮，姚静脸颊微微泛红，拉上秦青青走开。
她已有猜想，自然不会再追问。
毕竟这是秦遮和柳青芷的私事，没有她过问的余地。
况且人家是男女朋友关系，趁她不在偷偷做点什么很正常。
青春嘛！
谁不上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知为啥，姚静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怪异。
眼看着姚静把自己拉到了客厅里坐下，接着便开始发愣，秦青青大眼睛眨巴两下，恍然回过了味来。
该懂的，小妮子早都懂了，只是先前深受打击没想到罢了。
扭头看了眼上楼的阶梯，秦青青同样感应到了楼上的情况。
再看身边姚静一手托腮走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妮子默默整理起了自己的战利品。
强烈的求生欲告诉她，这“后院失火”的状况，不是她一个小屁孩能介入的，且其中极为凶险触碰不得。
……
夜，很漫长。
至少秦青青而言，这一晚上过得相当不容易。
秦遮回来后，柳青芷和姚静本该晚上离去的，然而最终两人却双双决定在别墅留宿。
尽管两妈一爹吃过晚餐后都表现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她作为家中唯一的崽有种“水生火热”的真切感触。
第二天天明，柳青芷与姚静一早便起来结伴出门前往海城电视台。
按照约定，柳青芷今天要陪姚静去天谕做专访。
在这之前，姚静得去电视台打卡，顺便上报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
昨天晚上秦遮给十二罗刹中如今担任着总裁秘书的罗刹女罗艺打了电话提前招呼过，天谕那边已然做好准备接待两人。
柳青芷与姚静出了门，别墅里自然就只能剩下秦遮与秦青青两人。
父女二人独处之下，秦青青有点按捺不住。
别的倒是没啥，关键两妈一爹这复杂的关系叫她夹在中间很难受。
吃饭都不香了，这不成呀！
犹豫再三，秦青青鼓起勇气开口道。
“爸爸，你后院失火了知不知道？”
“啥玩意？”
秦遮皱眉。
他并不知晓姚静有怎样过，与柳青芷则是做了些情侣间该做的事。
因此对他来说，日常还是该有的老样子。
之所以昨天傍晚时会有尴尬的一幕，根本原因是柳青芷脸皮薄，害臊躲到了楼上去。
眼见亲爹毫无自觉，秦青青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静静小妈她昨晚上……”
小妮子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该怎么形容，心一横嚷嚷道。
“因为你昨天跟青芷小妈滚了床单，静静小妈她吃醋了，你不准备解决一下嘛？”
突如其来叫唤，当场叫秦遮眼前一阵发黑，差点一脑袋栽倒下去。
神TM滚了床单！
这丫头一夜之间长了个子，脑袋也不好使了还是怎么的？
他跟柳青芷哪有可能走到这一步？
不说别的，他做人的原则根本不允许他在真正与柳青芷“修成正果”前如此逾越。
满头黑线着瞪了小妮子一眼，秦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别成天胡思乱想，我跟你青芷小妈并没有……”
秦青青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秦遮“正面对抗”，此时也是豁出去了，一脸小大人的表情道。
“你们有没有那啥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静静小妈她吃醋了，你要不给好好解决，我们家这和睦小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说着，她又道。
“你在外面欠多少风流债没所谓，但家里你至少得顾好呀！电视里多情的男人，哪个不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面对自家闺女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的言语，秦遮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神TM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自己怎么就外面有很多风流债了？
妈蛋！
这丫头把她爹当成什么人了？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自家闺女有那么欠收拾？
不过你还真别说，被秦青青这一通胡乱嚷嚷，秦遮不由地有些在意姚静。
偷偷吃醋，不是姚静会干的事。
所以秦青青的“发现”，只能作为参考，姑且可以理解为姚静有了些许相对别扭的情绪。
对此，秦遮虽没察觉，但曾经有过不少担心。
如今得到自家闺女提醒，他不得不正视一番。
问题，肯定要解决。
但怎么个解决法，属实叫他犯难。
眼见秦遮陷入沉思，终于重视起了家庭危机，秦青青倍感欣慰之余，凑过来出主意道。
“爸爸，实在不行你不如把静静小妈收了算了，以绝后患。两位小妈感情那么好，不至于因此打起来。而且就我看来，青芷小妈其实早就有过考虑。不然她跟静静小妈形影不离，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第三百八十章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你这小王八蛋能不能消停些，别出馊主意？”
秦遮无语着做出回应。
“我哪有出馊主意？我只是就事论事好不好？”
秦青青撅起小嘴说着，正儿八经地说道。
“龙国是一夫一妻制，但这是凡俗的律法，修行者公约里没有相关规定。这个我此前有在监察局查过，另外我还问过柳爷爷，他告诉我修行者结成道侣不需要明确登记，外面有好多一夫多妻的。”
“你在家实在太闲是不是？跑去研究这种事情？”
秦遮气急而笑，心道柳安也真是，干嘛跟孩子解释那么多？
最骚的是，他还告诉小丫头外面有很多一夫多妻。
修行者中，确实有许多人一夫多妻。
单纯秦遮知道的，王重国其实就曾经同时有三名妻子。
只不过其中两人因为变故已然过世，仅有一人尚在人世。
莫名想到王重国，他忽然想到自己已有小半年没去学院，貌似该走一趟。
轻吐一口气，秦遮一巴掌将凑在面前的秦青青推开，道。
“别成天研究些有的没的，你管好自己，少看些肥皂剧，省得老是胡思乱想。我跟你两位小妈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操心。”
嘴上那么说，秦遮心里实际上也没底。
他跟姚静是老问题，确实叫他挺蛋疼。
主要他不可能跟姚静保持距离，以柳青芷与前者的亲近更没有相应的条件。
要真像秦青青说的那样把姚静“收了”，他怕被柳青芷砍死不说，人家也未必乐意。
而且秦遮自身，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想被限定在凡俗律法之上不提，他身上存在太多至今没弄明白的隐患。
事实上，若非柳青芷当初太过强势，他甚至未必会接受这段感情。
怀揣着诸多心绪，秦遮看了秦青青一眼，道。
“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呆着不要乱跑。九修之变的影响仍在持续，外面不断有变故发生。你身形变化太过显眼，前段时间你经常出门有不少人见过你，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你要出去惹了乱子，说不准我得把你送你爷爷奶奶那里去。”
“喔。”
秦青青低声回应，老老实实缩在沙发上。
该做的“努力”，她已经做过。
接下来咋办，得看秦遮怎么做。
至于秦遮不让她出门变向“禁足”，她完全能够理解。
化形至今，秦遮与柳青芷以及姚静给她灌输最多的，便是在人类社会如何保全自身，如何生存。
需要注意的细节，她时刻有注意。
她的身形变化的确显眼，独自出门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至少近期，她得在家好好宅上一阵。
秦遮嘱咐过小妮子在家呆着，上楼换了身相对正式的衣服，接着便径直出了门。
明天他就得跟柳青芷去超灾局海城分部报道，要去海城大学走上一遭，放在今天相对合适一些。
……
一路无话。
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秦遮打车来到海城大学正门。
阔别半年没来学院，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主要他在门口一眼看过去，学院中来来去去的都是生人，熟悉的面孔没几个。
此番局面，秦遮多少有些意料。
毕竟他的同期都到了实习阶段，已然不用再来上课。
新学期到来，新生也都入学了。
稍许在学院门前驻足了阵，秦遮进门拐向教职工办公楼。
以他如今的实力，灵觉感知要捕捉到王重国的气息不难。
令秦遮比较意外的是，王重国如今竟也是七阶巅峰，想来在第二次灵气潮汐到来前，他跟上官燕一样步入到了七阶境界。
秦遮能感知到王重国，后者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世间遭逢大变，人人自危。
王重国身为院长不敢有怠慢，不只坐镇学院，感知时刻有在释放关注学院。
没等秦遮走进教职工办公楼，他耳边便响起王重国的传音。
“你小子销声匿迹了好几个月，总算想到要回来一趟了？”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
秦遮回应传音，缓步上楼。
“你是学院建校以来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我怎么会不想你回来？”
王重国乐呵着传音过来，随后接着传音。
“只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琢磨着你小子突然回来未必有好事，多半给我带来麻烦。”
“我好心好意想起探望你老人家一番，你居然如此说我，不怕我伤心？”
秦遮传音回应的同时，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
随手推开办公室门，入目见到王重国那张可恶的嘴脸，他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没见到的时候，觉得自己理应探望一番。
可真见到了，他又抑制不住想转身走人。
另一边，办公桌前王重国正襟危坐着，一副德高望重、和蔼可亲的院长摸样。
冷不丁见某人进来就给了自己一顿白眼，王重国老脸上表情顿时绷不住，黑着脸斥责道。
“不是！你小子嘴上明明说特意回来看望我，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有丝毫尊重我的意思？”
“您老的作为，值得我尊重？”
秦遮撇嘴，满脸不服管教的表情坐下。
“我的作为咋了？我是欠你灵石了还是怎么的？”
王重国针锋相对，正要好好计较一番，忽然恢复正色，道。
“你能回来，我很欣慰。”
面对假惺惺的话语，秦遮无语着瞥了眼门外走过的几名新生，挥手打出一道暗劲将门关上。
王重国见此“啧”了声，装腔作势状态解除，道。
“在学院不要胡乱你的力量，如今七阶虽不算太稀罕，但毕竟是当世顶级修行者，不要吓到了你的学弟学妹。”
眼见这糟老头子的变脸操作熟练得一批，秦遮嘴角抽动，道。
“我这次回来确实没有特别的目的，单纯是想跟你叙叙旧。”
“得了吧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了通天塔，对你来说现世又没过去几天。”
王重国不以为然地应着，神色稍有异样随后掩饰过去，说道。
“不过说实话你小子来得还真有点巧，我正有事找你，先前就想联系青芷来着。既然你来了，我们商量商量。”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吞天蟒失联
“你找我何事？说来听听，要是太麻烦的话，我可能没法答应你。”
秦遮随口说着，没像以往那般推辞。
虽说他没少被眼前这糟糕老头子坑害，但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少不了王重国的照顾。
以前他修为低微时能力有限，只能靠肉身强度在风波中勉强自保，遇事肯定是能推则推。
然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单纯实际修为已是当世顶级强者，除了近期声名鹊起的九修以外，他不虚世间任何修行者。
在能力足够的前提下，只要不是太繁琐的事务，他不介意帮王重国一把。
王重国见秦遮没推辞，眉头轻挑之余，打开话匣。
“此事是否麻烦，我说不太准。若非如今外界局势不稳定，我得坐镇学院走不开，我也不至于找你替我走上一趟。”
说着，王重国问道。
“你可还记得吞天蟒？”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有机会要带我进去苍天秘境看看。”
秦遮回应，疑惑道。
“吞天蟒怎么了？”
“失联了。”
王重国摊手，面露愁容。
“失联？”
秦遮微愣，怪异道。
“据我所知，因为有你牵线搭桥，舒前辈进入深渊前有请吞天蟒到国都替他镇守以防宵小来犯。前段时间吞天蟒应该在国都，它是没有回去苍天秘境还是……？”
“回是回了，但它回到苍天秘境后便切断了与我的联系，可能是遭遇了变故。”
王重国说着，道。
“对学院来说，吞天蟒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吞天蟒智慧颇高且颇具人性，长久以来都与学校保持着良好的共生关系。它不仅在必要时刻能成为学院的顶级战力，有它镇守苍天秘境，极大程度保证了秘境的安全系数。”
说着，他正色道。
“我想请你替我去苍天秘境看看吞天蟒究竟什么情况，无论它是遇到变故了还是怎么的，学院方面至少得确认一下。”
“成，我替你走一趟。”
秦遮点头。
对吞天蟒，他有不小的兴趣。
主要见到过两位“天”之后，他对“天”格外敏感。
苍天秘境。
吞天蟒。
两个都带“天”字的名词，说不定与“天”有关联。
反正只是去苍天秘境走上一遭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包括寒月秘境在内，海城大学名下所属三大秘境都是经过完全探索的大型秘境，其中可能存在的威胁早年间就已被清除。
没多想，秦遮问道。
“学院这边是否有建立通往苍天秘境入口的法阵？”
“有，稍后我帮你开启。”
王重国说着，取出一个哨子模样的法宝，递过来道。
“吞天蟒栖居在苍天秘境极北处的边缘地带，那是一片死寂之地，你不要贸然闯入。你到地方吹响这个哨子，如果吞天蟒有在那里，它会主动出来见你。倘若它无回应，你直接回来就行。”
“知道了。”
秦遮接过哨子收进储物空间，一想不对，皱眉抬头。
“你口中的死寂之地……是有嗜血妖藤生长的那种地方？”
“你见到过嗜血妖藤？”
王重国露出意外的神色。
秦遮见状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见过，在通天塔里见到的。”
“通天塔里长嗜血妖藤？意思是其中有一块死寂之地？”
王重国诧异。
眼见王重国满脸惊奇，仿佛对嗜血妖藤十分熟悉，秦遮稍作思索，将嗜血妖藤是第二次灵气潮汐到来的关键告知了他。
言语间，秦遮避开了除嗜血妖藤以外的其他事物。
王重国听过其中详细，面色古怪道。
“九修之变本质是第二次灵气潮汐来临，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但其中关键是嗜血妖藤，如果不是你亲口跟我说明，我绝对不可能相信。”
说着，他又道。
“嗜血妖藤的确是邪物，若加以培养，其威能成长近乎没有极限。可在死寂之地它根本不算什么，死寂之地的生物大多没有血液这个概念，它根本成长不起来。而且嗜血妖藤无法成长在死寂之地以外的地方，这东西虽然邪乎，但其实除了找不到本体无法杀死以外，没啥特别需要在意的。毕竟嗜血妖藤要真正成长起来，不是单单需要血液，而需要足够特殊的血液。”
细致讲述过自己对嗜血妖藤的理解，王重国纳闷道。
“按照你给我的讲述，你见到嗜血妖藤时所在的环境单纯只是一片废墟，与死寂之地毫无关联，这东西怎么会长到那种地方去？并且成了引发第二次灵气潮汐的关键？”
“你觉得这种高难度问题，像是我能给你解答的？”
秦遮耸肩，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思绪颇多。
嗜血妖藤有多邪乎又有多弱鸡，他曾亲身体会，不值一提。
但根据王重国描述的嗜血妖藤生态情况，它应该没办法在非是死寂之地以外的地方成长，为何能在通天塔中存活？
稍许琢磨了番，秦遮放弃思考。
他连通天塔是何人打造，又是何人铸造封印引发灵气潮汐都不知道，妄加猜测没多大意义。
相比起来，苍天秘境中有一片死寂之地，且其中有嗜血妖藤生长，让秦遮心头火热了不少。
若再遇到一颗妖藤，他不介意培养一番，让仍在吸收提纯精血的器灵破天多“饱餐一顿”。
胸中有了心思，秦遮询问道。
“院长，你方才叫我不要涉足死寂之地，可有什么讲究？”
王重国什么人？
一听秦遮这“虚心讨教”的口吻，王重国立马猜到他生出了要闯死寂之地的心思，苦笑道。
“死寂之地之所以以‘死寂’命名，主要是因为相关地带是充斥着‘死气’。你姑且可以将死气理解为是与灵气对立的一种独特的能量存在形式。如果说灵气代表生机，死气则意味着死亡。修行者一旦涉足死寂之地，必定‘死气’沾身导致生机流失。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但在死寂之地停留久了体内生机不断流失会留下祸根。轻则伤及修行根基，重则当场毙命。”
说完，他慎重地说道。
“除非必要，我不建议你在死寂之地中停留太久。以你的肉身强度，在里面逛上一阵或许不成问题，但停留久了难免会受影响。”
第三百八十二章 苍天秘境
“懂了，我会注意死气的侵蚀。”
秦遮正儿八经地点了下头，起身道。
“院长，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明天我还得去超灾局海城分部报道，得争取晚上之前回来。”
明摆着某人没将自己的告诫当回事，反而找借口急切地想去苍天秘境探探究竟，王重国眼角跳了跳，但也没奈何。
秦遮这操行，跟他年轻时如出一辙。
看着好像畏畏缩缩，其实骨子里天不怕地不怕，一旦打定了主意，不撞南墙根本不可能回头。
无奈着叹息了声，王重国站起身来，道。
“别太莽撞，你要是出了事，青芷那丫头怕是得把我这身老骨头拆了。另外也别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找到吞天蟒确认它的状况。”
像个老人家念叨似的嘱咐着，王重国走到窗台前将窗户推开，伸手遥遥对着学院广场上空虚握成拳，接着反手一撕。
“哧啦”一声，空间破碎，通道呈现。
这手撕空间的手法，秦遮不是第一次见。
可是每次见到，他心中都是止不住惊羡。
王重国这一手，是建立在有秘法法阵与秘境入口相连的基础上，与上官燕的手法无法比拟，但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极为高深的空间手段。
至少到今天为止，包括龙国官方在内，秦遮暂时没见过除了海城大学以外其他拥有秘境空间的势力凭秘法让秘境入口与其他地方相连。
抬头看了眼在广场上空呈现的空间通道，秦遮眼睛虚眯。
时至今日，他已然去过不少秘境空间。
寒月、神祠、地府、深渊，四个秘境各有特色，但有显著的共同点。
荒芜，是他去过所有秘境空间共同的特点。
然而眼前苍天秘境入口展开呈现的画面，却是一片茂盛异常的绿洲。
不得不说，这苍天秘境相当另类。
瞧见生机勃勃的绿洲景象，秦遮亦是有些纳闷。
苍天秘境中环境那么好，居然存在着死寂之地？
连地府那种号称天地已然死去的秘境空间内都没存在死寂之地……
轻吐一口气，秦遮偏头道。
“院长，如果我晚上没能回来，麻烦你通知青芷一声，免得她担心。”
“知道。”
王重国应着，道。
“苍天秘境真正的入口离海城较远，且交通不便。你身上应该有学院的传讯令剑，回来时在秘境入口将令剑摧毁触发其应急机制，我会心生感应为你打开通道。”
“传讯令剑还有这种用法？”
秦遮异样询问。
“关于学院，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毕业后你要愿意来学院当教师，我可以考虑给你透露一些。”
王重国神秘一笑，显露奸滑的嘴脸。
“我当教师，你不怕我误人子弟？”
秦遮翻了个白眼没多说，身形一动跃出窗外，御空而起投身通道。
……
熟悉的空间置换过后，秦遮置身在了苍天秘境中。
紧接着，他便发现苍天秘境不只看起来生机勃勃，茂盛的绿洲之中有数量非常可观的生命气息。
这些气息，皆是灵兽。
且根据气息判断，种类相当繁多。
有此发现，不禁叫秦遮心生惊讶。
光入口就满地都是灵兽，难以想象整个秘境之中有多少灵兽栖息。
如此大量种类复杂的灵兽，显然不可能是人为放置进来，只能是在秘境中天然成长诞生的灵兽族群。
这环境，当真是好的不行。
如今现世遭逢大变，灵兽成了满地乱跑的存在，鬼知道在第二次灵气潮汐中有多少物种异变成灵兽。
但毕竟现世有人类栖居，它们的生存空间有限。
苍天秘境却没这问题。
就秦遮目前感应到的，灵兽们自由自在地在山林间穿行，彻彻底底的原生态环境下，它们毫无束缚。
有优秀的环境作为基础，以至于其中有不少强横的灵兽存在，散发出的灵韵格外诱……
用力吞了口口水，秦遮悄然锁定一个五阶巅峰的灵兽气息，但随即恋恋不舍地解除锁定。
灵兽，毕竟是通晓人性的种群。
人家好端端活着，长到五阶更是相当不容易，哪能说吃就吃？
五阶，指不定也不合胃口不是？
暗暗说服自己，放了惨被感应到的五阶灵兽一条“生路”，秦遮辨别方向，御使影步向着北方前进。
绿洲，是苍天秘境的主格调。
秦遮御空飞行了个把小时，途径地段皆是茂盛密林，密林中满地乱爬的灵兽不断挑战着他的“底线”。
勉强忍住下去宰上一只烤了的冲动，秦遮加快御空的速度。
死寂之地，在北方。
但飞了那么久，他暂时没见到死寂之地，估计距离还相当遥远。
为了能早点回归，他必须加快速度。
终于，在秦遮全速御空接近三个小时之后，他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一片与绿洲环境格格不入的荒芜地界。
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秦遮便感受到一种死亡的味道。
这种死亡的味道，与地府秘境中的“死亡”截然不同。
地府秘境给人的感觉，是天地大道消逝，活过但是死了的感触。
远处的荒芜地界，则是彻头彻尾的死亡。
用言语来形容便是这片地界没有“活过”的概念，从其存在开始就是一片的死地。
仅是看到荒芜地界，秦遮就本能产生一种排斥心理，不愿接近。
且事实上，在他看到荒芜地界的时候，他御空越过的地界虽仍是茂盛绿洲，但其中完全没有任何灵兽活动。
除了茂盛异常的树木以外，没有活物。
眯眼打量了番仍有不少距离的死寂之地，秦遮提高御空的高度，接着心念投入状态栏，开启神通混元万象。
昨天刚被秦青青“榨”过一波，他体内混沌之力恢复相当有限。
进入苍天秘境后他又长时间全速御空，有不小的损耗。
小心驶得万年船，提前恢复一波是个不错的选择。
混元万象有冷却时间，早点用了，也能早点完成冷却。
由于秦遮提高了御空的高度，混元万象释放并没有造成损害，空间塌陷乱流激射而出也未对山林产生影响。
虽说空间乱流六亲不认，碰到什么毁灭什么，但它飞不了多远。
在不碰到其他事物的前提下，空间乱流大概只要几个呼吸的样子，就会消散于无形。
恢复过自身混沌之力，秦遮抬手向天一拳打出将多余的部分宣泄，再一次御空前进。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死寂之地边界。
御空落在死寂之地边界外围，秦遮取出哨子，放在嘴边吹响。
“哔”一声，极为刺耳的哨声响彻当空，传出了很远。
随着哨声传出，一个极为强大的气息自死寂之地深处显露，迅速朝秦遮所在的位置移动。
第三百八十三章 游灵一族
七阶巅峰。
应该是吞天蟒没错。
秦遮眯了眯眼，注视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稍有疑惑。
吞天蟒的气息冗长平稳，不像是遭遇了变故的样子。
且他吹响哨子后，吞天蟒立刻就有反应，从死寂之地深处钻了出来。
所以它为什么回到苍天秘境后与王重国断开了联系？
尚未来得及如此琢磨，秦遮就感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一条体长数百米的大蛇映入他的眼帘。
与秦遮当初与王重国“切磋”时看到的意识形态不同，吞天蟒本体明显比意识形态大上了很多，且有种霸气侧漏的味道。
甚至在它象征着有毒蛇类的三角头上，秦遮看到了两个明显的突起。
蛇生双角……
这是化龙的特征！
眼看吞天蟒巨大快速游动过来，一路碾碎无数山石，秦遮不禁惊叹。
不愧是七阶灵兽，单是声势就叫人止不住感到震撼。
它周身散发的灵韵，简直让人……
咳！
默默提醒自己这是王重国养的，且是学院的底牌之一，秦遮收敛心绪。
与此同时，吞天蟒来到了他的面前。
见到是秦遮站在死寂之地边界，吞天蟒吞吐着细长的蛇信看了他两眼，一双凌厉的蛇眼四处巡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秦遮见状开口。
“院长他走不开，所以托我过来确认你是否安好。”
听闻秦遮的话音，吞天蟒不再左右巡视，盘起庞大的蛇身开始俯视他。
迎上吞天蟒的注视，秦遮抬眼。
“你，可会人语？”
吞天蟒蛇信吞吐，未做回应。
秦遮见此稍作迟疑，扬手准备施展唤灵之术。
语言不通说实话有点尴尬，不过问题不大。
毕竟他能把乖女儿以意识形态召唤过来，充当翻译。
没等秦遮将秦青青召唤过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你，身上有天的味道。”
秦遮闻声微愣，随即眉头紧锁。
吞天蟒是不是母的，他不知道。
但他可以确定，方才这女声并非吞天蟒发声。
某些奇特的灵兽，确实可以模拟人声进行发言。
但若非像秦青青一样灵兽化形，完整地拥有人的身体，灵兽拟声的怪异之处十分明显。
灵兽，终究是兽类。
它们声带与人不同，无论如何模拟都不可能做得到与常人无异。
而且方才这女声轻柔动听扣人心弦，与体型庞大的吞天蟒格格不入。
是谁？
秦遮悄然加大灵觉感知的感应力度，但未有任何察觉。
就在这时，女声再次响起。
“吞吞，张嘴。”
吞天蟒闻声依言张开血盆大嘴，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它口中飞出。
这身影是真的娇小，只有巴掌那么大。
其从吞天蟒口中飞出，就好像是一只蚊子飞出来……
迎面见着此番景象，秦遮震惊不已。
巴掌大的身影，有着与寻常少女无异的外形。
容貌堪称逆天不提，身段撩人，且其背后长着一对透明的蜻蜓翅膀。
这形象，简直与西方奇幻故事里的小精灵一模一样！
偏偏少女黑头发黑眼睛的特征，妥妥是东方血统的象征。
眼瞅着奇异的少女飞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自己，秦遮勉强回过神来。
“你是……？”
“我刚醒过来才没几天，暂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得等记忆复苏。”
少女回应着，震动背后透明的翅膀，不断在秦遮身边变换位置，不知在寻找什么。
秦遮驻足原地，视线随少女位置变换移动，心中惊疑。
刚醒来没几天？
意思是……她是因为第二次灵气潮汐到来才醒过来的？
TM不是说第二次灵气潮汐没对秘境空间产生任何影响？
“找到了！”
少女忽然欢呼，饶了一圈飞到秦遮眼前，道。
“把衣服脱了，你身上有天留下的印记。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会被天惦记上，但既然你是吞吞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游灵一族的朋友，我帮你把印记去掉。”
天的印记？
游灵一族？
秦遮皱眉，有点接受不过来。
自己身上有天印记，什么时候留下的？
是深渊的天所留，还是……那片对自己有恶意的天？
明明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眼前这“精灵”如何发现的？
游灵一族又是什么东西？
为何称呼吞天蟒如此亲切，且似乎与其关系极为不俗？
无数疑问，缭绕在秦遮心头。
“愣神干嘛？快脱衣服！”
少女催促，一手扶着腰肢面露不耐的表情。
秦遮瞅着她神色活灵活现，倍感异样之余，褪去了上衣。
暂时他至少可以明确的是，少女对自己没恶意。
不论自己身上的印记是哪个天留下的，倘若可以去掉，自然是去掉的好。
少女见秦遮褪去上衣，飞上到他肩头上站定，一手托腮盯着他脖子根处打量片刻，道。
“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一点。”
不等秦遮回应，少女突然释放出一股强悍到极点的气机。
迎面遭受气机冲击，秦遮只有胸口一阵沉闷，脸色变了又变。
自少女现身开始，他自始至终都没捕捉到她的气机。
此刻气机释放之下，秦遮终于明白为何没能捕捉到她的气机。
少女的修为，远远超过了他……
八阶！
不，可能不止！
这般气机，比凯瑟琳的强悍了成百上千倍1
很难想象，她巴掌大的身体里酝酿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可能是少女释放的气机过于强大，秦遮遭受压迫体内灵络自动有了反应，散发暗淡微光的黑色魔纹自动显露。
少女站在秦遮肩头，正想对他的脖子根处做点什么，冷不丁见到魔纹显露眼睛一瞪，“唰”一下飞到他眼前。
“先天灵纹！你是巫族的大神？”
“……”
秦遮无言。
大神？
这玩笑开大了！
您老……不对，您小修为那么高，称呼我为大神合适吗？
眼看少女苍蝇似的飞在自己眼前神色激动，秦遮微微皱眉。
少女怎么称呼他，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少女口中的“先天灵纹”。
状态栏上他的种族，确实已变更成了巫。
但魔纹其实在他仍是混沌一族时就已存在，只不过不会发光。
早前在神祠秘境，泅龙通过他身上的魔纹判断出他是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混沌一族。
此刻少女又凭他身上的魔纹判断出他是巫族……
他身上的魔纹变化分明只是开始散发暗淡微光而已，差别有那么明显？
要说巫族与混沌一族区别仅是魔纹会不会发光，这也实在说不过去呀！
莫非，自己身上的纹路有些自己未曾发觉的变化？
如是想着，秦遮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试探着回应道。
“你认错了，我是混沌一族，不是巫族大神。”
第三百八十四章 精灵少女的诉求
“不可能！我曾见过巫族的大神，且有幸享受过灵纹的蕴养，绝不可能认错！”
少女激动得嚷嚷出声，异常笃定。
可嚷嚷完后，她又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盯着秦遮的脸庞看了又看，小声问道。
“那个，混沌一族属于哪个时代？是巫族的后人？”
“……”
秦遮沉默，得到试探结果神色怪异。
混沌一族是不是巫族后人，他不知晓明确的答案。
理论上来说，两族应该有那么点关系。
至少按照他返祖的进程，他先是从现世人类变成混沌一族，然后才成为巫族。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女暴露了她自身真正存在的年代。
她所处的那个年代，是巫族存在但混沌一族未曾出现的时代。
她，比妖灵一族更为古老……
此刻看着少女，秦遮不自觉想到了“远古回归”。
毫无疑问，这少女曾生活在真正的远古。
然而令秦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少女为何会在苍天秘境醒来？
苍天秘境是第一次灵气潮汐到来之后回归的秘境，理应不该有远古强者沉睡才对。
秦遮正暗自琢磨着，少女突然凌空在他眼前跪下，央求着说道。
“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不论你是巫族的大神还是混沌一族，你身上有先天灵纹一定不会有假！”
秦遮见她跪倒愣了一愣，本能地想伸手搀扶却碍于少女体格小得离谱，伸出的手无奈只能顺势摊开将她托住，道。
“你别跪着，起来说话。”
“你先答应我，救我的族人！”
少女眼泪汪汪着哀求出声，娇小身躯被手掌托住，收起背后透明的蜻蜓翅膀，但依然保持着跪姿。
秦遮见此嘴角抽了又抽，有些哭笑不得。
光是手里托着个至少八阶的古老存在就叫人压力山大，更不要说她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倒在他眼前百般央求。
皱眉看了眼趴伏在一旁保持着安静的吞天蟒，秦遮轻吐一口气。
“我实力不强，根本比不上你，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可以救你的族人？单纯因为我有先天灵纹？”
“对，先天灵纹是关键！”
少女抬头回应，带着哭腔说道。
“我们游灵一族剩下的族人不多，且状态都不怎么样。这次只有我醒过来，其他人快睡死了。他们等不到下一次灵气潮汐，再不醒来多半会在睡梦中死去。你身上有灵纹，应该懂得蕴养之法。如果你能替他们蕴养一番，他们一定能清醒过来。”
“灵纹蕴养之法？”
秦遮皱眉。
蕴养之法，他很熟悉。
可他是用灵络蕴养，而非灵纹。
且灵络蕴养只对灵兽有效，对人无效。
这一点，他不用试验也完全可以肯定。
灵络拥有的不只是对蕴养灵兽的功能，同时对灵兽有极大克制。
只不过秦遮修行至今，未曾与高阶灵兽发生过冲突，未曾用上过克制的效果。
事实上，秦遮与深渊火凤冲突时有偷偷试过，结果那只鸟压根没理他，没半点秦青青初见灵络时那种发自本能的恐惧反应。
暗自寻思着，秦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掌心中的少女自称游灵一族，这体格跟人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她刚才不仅说曾有幸享受过灵纹的蕴养，且肯定灵纹蕴养能够唤醒她的族人。
她……会不会其实一种灵兽？
如是想着，秦遮伸出另一手平举起来，在掌心中引出一道灵络。
不等秦遮开口询问，跪在他手心里的少女瞥见灵络显露浑身一颤，面露出恐惧的神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明确的答案。
好吧！
这小东西还真是灵兽，不是人类族群。
秦遮啼笑皆非，握拳收回灵络，确认着问道。
“你口中所说的灵纹蕴养之法，是否与我手中方才显露的线头有所关联？”
“嗯。”
少女用力点头。
见到过灵络之后，明显消停了不少，没再胡乱叫嚷不说，完全收敛了气机。
秦遮确定了少女的“物种”，又见她此刻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踌躇片刻，道。
“我可以帮你唤醒你的族人，不过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得向我保证知无不答。”
一听某人答应帮自己唤醒族人，少女顿时面露喜色，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
“一定！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你！你要不放心，我可以与你建立从属关系，认你为主！”
“认主就算了，我家里已经有一只小的，再养一只不太好。”
秦遮摆手，拒绝得相当果断。
少女属于灵兽的范畴，与之建立从属关系，确实能让他通过心意相通随意窥视其记忆，并拥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后盾。
可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第一次灵气潮汐之后回归的秘境成百上千，其中不少秘境生存着类似泅龙那样的异类。
这些异类，无一不对远古回归极为忌讳，明显有在忌惮着什么。
秦遮暂时没做好深入的准备，以他如今实力在现世算个角色没错，但与远古强者相比压根不够资格。
远古强者究竟有多强横，暂且不论。
单是秦遮眼前能看到的，他手心里这小家伙就轻易能教他做人。
或许灵络先天对其有克制，会叫其畏首畏尾，可架不住人硬实力强度高呀！
而且凭心而论，秦遮从最开始就没想深入某些事件，他只是好奇少女为何会在苍天秘境。
少女见秦遮没要自己认主，眼底浮现出些许庆幸，期间又夹杂着一丝惋惜。
再次震动背后透明的双翼，她飞上秦遮肩头。
“巫族的大神，我先帮你去掉天的印记，免得日后有天的意志找上你，然后你帮我唤醒族人可好？”
“妥。”
秦遮点头，道。
“你不用称呼我为巫族的大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叫秦遮。”
“秦遮？”
少女扑闪两下大眼睛，点头表示明了，接着又一次将强横的气机释放出来。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她小心控制着，没让秦遮遭受冲击。
秦遮发觉此番异样，无言暼了她一眼。
这小东西心思倒不少，先前是仗着修为高深故意吓唬自己？
第三百八十五章 奇异能量，反补
似是做贼心虚，少女没敢抬头看秦遮，伸手一指点在他脖颈根处，引出一股奇异的能量。
随之，一个暗淡的菱形印记浮现出来。
印记处在秦遮脖颈根处，视线死角限制，他没办法通过目光进行查看。
灵觉感知释放，以自身目标覆盖，秦遮眼中倒映出了印记的模样。
印记整体不大，菱形之中有奇特的符号浮动，晦涩玄奥。
符号浮动间，确实有天的气息流露。
这气息……
非是深渊的天，是被真我击退的天。
妈蛋！
什么时候着道的？
秦遮诧异之余，心中后怕。
原以为着重加了神魔值，促进种族变更可以混淆视听，不曾想他身上一直有天留下的印记。
印记的存在，不仅秦遮自身不知情，真我同样毫无察觉。
如果不是凑巧遇到眼前这小家伙，他恐怕得一直蒙在鼓里，之后指不定会遇到怎样的麻烦。
尽管对他有恶意的天非是现世的天，无法影响现世，可被一个天地意志惦记上，没人说得准会有怎样的灾祸降临到他头上。
暗暗庆幸自己没拒绝王重国来了苍天秘境的同时，秦遮对肩头的少女越发好奇。
这小东西，究竟什么来头？
她不仅能辨识天的印记，甚至有办法将其消除。
毫无疑问，这小东西并非单纯是存活在远古的某种灵兽，其存在多半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族群。
秦遮正有所猜测，站在他肩头上的少女探出双手抵在了浮现出来的印记上，两手往里一抠，抓住了菱形印记的两侧边角。
接着，她涨红了小脸废力地开始尝试把印记往外拔……
没错，就是往外拔。
秦遮傻眼，完全没想到她去除印记的方式会如此“硬核”。
不过很快，他发现了些许不对。
仅看表面，少女确实是在粗暴地用双手尝试把印记拔出来。
但实质上，她的双手中有一股秦遮从未见到过的能量形态透露了出来。
这股能量，正在侵蚀印记的边缘。
在秦遮的感观中，这股能量的层次隐隐给他一种超过混沌之力的感觉。
更令秦遮感到惊奇的是，少女抓着印记视觉上两只小手指尖有穿透他的皮肤，但未曾给他带来丝毫不适，反倒是印记受到奇异的能量侵蚀让他有了些许刺痛感。
刺痛的感受，不算强烈。
但以他的肉身强度能叫他感到刺痛，可见印记在他身上堪比跗骨之蛆，难以去除。
眼见少女憋红了小脸，使出吃奶的力气尝试撼动印记，可进展却极为有限，秦遮不由地想帮她一把。
此刻他可以明确感受到印记虽在由外二内遭受侵蚀，但是其松动的迹象相当有限。
奈何面对这般状况，秦遮有心无力。
如果他能自己动手，哪还用得着少女费劲？
论蛮力，他还有点的。
问题他体内没有类似少女的能量，无法侵蚀印记，单靠蛮力显然做不到将其去除。
盲目出手，更显得相当不理智。
稍作思索，秦遮询问。
“我用灵纹助你，是否会让你轻松一些？”
肩头上，少女正拼尽全力将印记往外扯，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接着点头示意可以。
倒不是她不想开口回应，而是她一口气憋着好不容易才把印记扯出来些许，若是张口说话，一身小力气难免会松懈掉。
秦遮得到少女示意也不含糊，牵动体内灵络，直接在她脚底驻足处引出两道，将她两条纤细的小长腿整个包裹了起来。
没辙，少女这体型实在太小，身形又极为纤细。
时至今日，秦遮体内的灵络早已不似以往那般纤细。
除了少女丰满的胸口或屁股以外，灵络无论放哪个位置，横截面都比少女大上一号。
胸口和屁股，显然不能碰的。
尽管少女的本质是一种灵兽，非是人族分支，可秦遮作为一名绅士哪能干这种事情？
肩头上，少女的双腿遭遇灵络包裹，浑身一颤露出些许惊惧的神色。
但秦遮使用蕴养之法开始输送混沌之力后，她又露出了欢愉的表情，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悄然浮现在她娇俏的小脸上。
有了秦遮协助，少女手中奇异的能量力度明显变大不少，侵蚀的印记速度加快许多。
少女有了助力，越发卖力撼动印记。
秦遮观察着她，神色稍有一些古怪。
关键在他的感观中，少女汲取混沌之力的速度很缓慢，不似秦青青那般犹如长鲸吸水，有多少吸多少恨不得把他榨干。
不仅如此，他还能感受到少女体内有一股能量反补了过来。
这股能量，正是侵蚀印记的奇特能量！
只一小会，秦遮体内就产生了一丝完整的奇特能量，与混沌之力融合在了一起，使得混沌之力产生了些许晦涩的变化。
没等秦遮如何观察，与奇特能量融合后混沌之力通过灵络回流到了少女体内，接着又有更多的奇特能量反补了回来。
如此反补的过程，不断重复，犹如有借有还的良性循环。
秦遮给与少女混沌之力的助力，少女则将自己的特殊力量回馈给他。
良性循环在持续，很快再次发生变化。
少女汲取的混沌之力十分有限，比秦青青难看的“吃相”淑女不少。
尽管她有“挑食”的倾向，在最初反补后有挑选融合后的混沌之力吸取，可越来越多的回馈，逐渐超出她能汲取的量。
此消彼长之下，秦遮体内与奇特能量融合后的混沌之力逐渐增加，并呈现出了同化其他混沌之力的趋势。
这，是提升能量层次的迹象！
秦遮惊了。
还能这样来的吗？
虽说融合后的混沌之力对他个人而言不算太多，但力量已开始同化，他早晚会完全拥有少女用来侵蚀印记的奇特能量。
反补之下，他不仅没有丝毫亏损，反而占了大便宜。
想想自家那倒霉孩子只知道索取，从没有过反补，秦遮不禁有种“收”了少女的冲动。
同化，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当初秦遮等混沌之力完全同化，等了少说有半个多月。
按照他体内目前力量同化的趋势，他至少得等一年半载才有可能完成。
与此相比，有少女的反补速度会有显著提升。
实在不行，他可以不那么绅士，给少女来一份全身“触手套餐”加快反补的效率就是。
正当秦遮犹豫要不要告诉少女自己改变主意了的时候，耳边想起“咔”一声脆响，少女惊呼一声，抱着菱形印记踉跄倒退。
她，把印记“扯”下来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以天地精华为食
秦遮瞥见少女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从自己肩上滚下去，急忙操控包裹住她双腿的两条灵络，帮助她稳住身形。
少女刚一站稳，立马抱着印记一屁股坐下，剧烈喘息一阵，抬头道。
“这印记比我想象中更牢靠，你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一片天地意志？让他对你如此执着？”
“这……”
秦遮迟疑，不知该怎么回应。
主要他不觉得自己有得罪那片天地意志，而是对方吃饱了撑着找他麻烦。
看少女对天地意志似乎很熟悉的样子，秦遮稍许组织了番说辞，解释道。
“大概就是我要晋升之时感受到自身有被束缚，想要晋升必须挣脱束缚才行。就在我尝试挣脱束缚的时候，那一片天地意志找上了我，说要毁灭我，然后被我一棍子抽了回去。”
“一棍子……抽了回去？”
少女抱着印记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你别误会，那一片天地意志是跨越空间找上我的，并不是完全降临，只是一部分力量投影。”
秦遮摆手说着，道。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不把他抽回去，等他有更多的力量降临，我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死肯定不至于，巫族的大神有开天伟力，区区跨界而来的天地意志无法使用规则的力量，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少女摇头，随后“嘎嘣”一声啃了口印记，硬生生咬掉了一个角，接着说道。
“不过天地意志毕竟是天地意志，即便是巫族的大神也只能躲避，像你这样一棍子把人抽回去，难怪会被惦记上。”
说完，少女又感叹了声，道。
“天地意志这种东西，向来记仇。特别是些小世界中诞生的天地意志，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
秦遮无言。
这话，他没法接。
少女老气横秋对天地意志各种批判，期间透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讯息。
她口中的小世界，多半指的是秘境空间。
因此可以得出结论，在少女那个时代天地意志不只一个两个，而是大部分秘境空间都有意志诞生。
不过眼前让秦遮最为惊骇的非是关乎天地意志的信息，而是少女在啃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印记。
这玩意……能吃？
瞅着少女小嘴嚼着啃掉的部分印记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秦遮只觉得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靠“吃”走到七阶的吃货，他自认为没啥不敢吃的。
然而天留下的印记，他想都不敢想。
鬼知道这玩意吃到肚子里会不会闹肚子？
见证少女啃食印记，秦遮亦是对她稍许有了猜测。
她之所以能在他身上发现印记，并且有能力使用自身力量侵蚀将剥离，十有八、九是她这一族本来就是以天的力量为食！
想到这些，秦遮望着少女的眼神渐渐怪异了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少女先前说是因为他是吞天蟒的朋友才帮忙。
可眼前，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瞧她吃得多香？
木然暼了肩头上的少女两眼，秦遮伸手将她捉下来放在手心里，木然问道。
“这印记，香不香？”
“香！好久没吃，我都快忘记这味道了！”
少女本能地应了声，一想不对，慌忙改口。
“不是，我……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不必了，毕竟这事我得谢谢你。”
秦遮莞尔。
方才他看出少女故意释放绝强的气机吓唬他时，他就没有如何在意过。
这其中，有部分先入为主的原因。
虽然少女并非他此前联想到的西方神话中的小精灵，但她的表现与作为像极了小精灵调皮捣蛋的风格。
许多神话故事，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是秦遮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已然接受的事。
因此在秦遮看来，以少女会代表的游灵一族，极有可能是西方神话中小精灵的先祖，亦或者是其原型。
小精灵，又被称为小妖精。
天性狡猾但很善良，喜欢捣蛋并捉弄人类。
没多想，秦遮确认着询问道。
“你们游灵一族是以天地意志的力量为食？”
少女见秦遮没跟自己计较，露出些许庆幸的表情，道。
“我们游灵一族的确是以天地精华为食，但无法吞噬完整天地意志的力量，最多只能少量蚕食。我是族中特例，我能吃这个……因为曾遇到过巫族大神，得到过蕴养体内力量发生了异变。”
“这样？”
秦遮惊讶，道。
“所以……你方才剥离印记使用的力量是来自于你曾遇到的巫族？”
“对。”
少女点头，道。
“我可以感觉到你力量远不如我遇到那名巫族大神，但其性质殊途同归。”
原来剥离印记的奇异能量是来自巫族？
难怪其能量层次明明比混沌之力高，却没从最开始就发生同化现象，而是与混沌之力融合在了一起。
根据少女的说法，这种奇异能量极有可能是由混沌之力演化而来。
两者性质相容，所以先才融合再同化。
秦遮暗自猜测着，没让话题继续，道。
“你的族人在哪？我先试试能不能唤醒你的族人，其他的我们呆会再说。”
见秦遮只是随意问了自己两句便准备帮自己唤醒族人，少女眼睛一亮，接着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灵络。
“那个，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不碍事，你帮我去除了印记损耗必然不小，我为你提供蕴养是应该的。”
秦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道。
“这模样，你行动应该不方便。你给我指方向，以我的肉身强度进入死寂之地不成问题，我带你过去。”
“……”
少女无言。
反补，并非自然反映。
而是少女发现秦遮的力量性质差了很多，主动将自身力量回馈到他身体里，只是她没明白着说出来而已。
对此，少女相信秦遮已有觉察。
此间过程，不能说对少女大有好处，但实际上也算互助互利。
身为灵兽，她接受灵络蕴养怎么着都有好处，无关能量层次，纯粹是灵络蕴养之法对灵兽极佳的培养效果。
本质上来说，少女以自身力量给予秦遮反补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在灵络蕴养中，她作为接受蕴养的一方会对秦遮产生依靠，源自本能地产生出一种没他不行的异样眷恋。
简而言之，灵络蕴养会强行培养灵兽与主人的感情，并火速升温。
灵兽会因此上瘾，无法自拔。
如果长时间接受蕴养，她跟秦遮会跳过认主的过程，直接沦落为他的“宠物”。
此刻少女尚未上瘾，但秦遮接受反补先一步“上瘾”，着实叫她处境尴尬。
关键她不敢直言道出原委……
眼前秦遮这嘴脸，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万一说明白了，被他惦记上咋办？
在承受灵络蕴养的前提下，她根本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只能被动承受好好享受。
第三百八十七章 荒古圣兽
灵络蕴养会对灵兽产生情感上的影响，秦遮并不知晓。
毕竟他是给与的一方，至今更只为自家猫崽子蕴养过，连灵兽能凭借灵络的链接对自己进行反补他都是实际接触后才知晓。
但见少女别扭着迟迟不做回应，秦遮多少也有些意识。
悄然感受了番体内与奇异能量融合后的混沌之力，秦遮切断了灵络与少女的链接。
明摆着人家不情愿，他当然不可能强人所难。
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秦遮做人，向来有原则。
为了加快同化转变的效率，强迫旁人非是他做的事。
另一边，少女正纠结着要不要逆来顺受一波，发现秦遮突然改变主意切断了灵络链接，诧异着抬头看看他，有些怅然若失。
短暂的蕴养，已对她产生影响。
因此，她内心十分矛盾。
尽管她有保持着理性不愿接受过多的蕴养，可突然失去灵络蕴养，她又不太舍得。
秦遮刚切断灵络链接就迎面挨上少女哀怨的小眼神，嘴角不可查觉地抽动了两下。
这小妖精到底想怎样？
自己不是顺着她切断了灵络链接？
怎么她反而像是个小怨妇似的瞅上了自己？
暗暗无语着，秦遮道。
“带路罢，我赶时间。我此次是为确认吞天蟒的状况而来，既然它安然无恙，过会我得出去跟人汇报，不宜在此多停留。”
少女闻言倒也不含糊，震动背后的翅膀飞到秦遮肩头。
“死寂之地暗藏有不少凶险，我醒来没两天，无法很好的震慑其中某些存在。让吞吞带我们去族地，这地方是它的领地。”
说着，少女看向盘一旁如同小山的吞天蟒。
“吞吞，麻烦你了。”
在少女为秦遮剥离印记期间，吞天蟒始终保持着静默。
此时得到少女授意，它吞吐着蛇信抬起硕大的蛇头盯着秦遮看了看，探头过来。
少女见此在秦遮肩上坐下，道。
“巫……秦遮，吞吞让你坐到他头上去。”
秦遮闻声侧目看了少女一眼，走上吞天蟒头顶。
待到秦遮站定，吞天蟒盘起的身躯舒展开来，转过头飞速向死寂之地深处前进。
随着吞天蟒进入死寂之地，秦遮很快捕捉到体内有一股象征着死亡的气息衍生。
此番衍生，地府中阴气的诞生有相似之处，但却有明显不同。
死气诞生，包括他体内融合转化后的混沌之力在内，他自身力量没有任何反应。
他可以明确感受到，死气入体后立刻开始蚕食他体内的生机。
不得不说，这死气比他想象中更邪异。
生机并非力量体现，而是生命的体现。
只要是活物，体内都有生机存在，且无时不刻不在缓缓消散。
生机一旦完全消散，死亡便会降临。
生机，是生老病死的根本。
死气蚕食生机，相当于加速了死亡，它对任何有生命的存在而言都是毁灭性的。
也难怪此处地界被称为死寂之地，有死气存在，寻常事物根本不可能在此存活。
确定过死气的诡异，秦遮便没在意了。
蚕食生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这身板，生命力有多强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哪用得着担心生机被吞噬殆尽？
有近乎无底线的生命力支持，他甚至不必调动自身力量与死气抗衡，限制蚕食。
瞥了眼肩头正抱着印记小口啃着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快速游动着吞天蟒，秦遮稍有思绪。
灵兽，不愧是得天独厚的存在。
死寂之地的最大凶险，毫无疑问是蚕食生机的死气。
以少女为代表的游灵一族沉却睡在死寂之地，吞天蟒又将死寂之地视为领地，二者想必都有能够抵御死气的方法。
收敛心绪，秦遮问道。
“先前我就有些在意，为何你会从吞天蟒腹中出来，它又为何这么听你的话？”
“吞吞是我族沉睡之地的守护者，也是与我族有伴生关系的荒古圣兽。”
少女抬头回应。
“荒古圣兽？”
秦遮微愣，错愕着低头打量了吞天蟒两眼。
这大家伙……称得上是圣兽？
这也太弱了点吧？
七阶……
仿佛是知道秦遮的想法，少女道。
“你别小看吞吞，它是为了守护我族在数次天地大劫中遭受重创退化了才如此疲弱。如若它在全盛时期，它可是能够吞噬小世界的存在。即便是诞生了天地意志的小世界，只要它愿意，也只是废些力气就能办到的事。”
这条蛇那么猛？
秦遮瞪了瞪眼，诧异不已。
吞天蟒这名字，确实霸气。
可他没想到，吞天蟒竟是恐怖到能吞噬小世界的狠角色。
甚至还能吞噬诞生了天地意志的小世界……
这已经不能用狠角色来形容了，简直牛X上天了有没有？
更让秦遮感到震惊的是，按照少女的说法吞天蟒并未躲避天地大劫，而是硬钢好几波天地大劫活到现在。
古籍中记载远古修行者威能滔天，但碰上天地大劫只能躲避，敢硬钢的连坟头都没留下。
吞天蟒硬撼天地大劫安然无恙只是显得疲弱，足以可见它全盛时期有多么的强悍。
少女提到的退化一词，更喻示着眼前非是吞天蟒完整形态。
视线扫过吞天蟒头顶突起的两个鼓包，秦遮不禁有所联想。
这条蛇，以前会不会是一条有吞天之能的龙？
王重国跟吞天蟒“处”了那么久，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家秘境里这条蛇有多么恐怖！
如此说来，吞天蟒与王重国切断联系倒也可以有个明确的解释了。
吞天蟒与游灵一族有伴生关系，且是他们的守护者，少女已醒来，它已不必与王重国有牵连。
毕竟以少女的实力，来一百个王重国恐怕也不够她一巴掌拍死的。
说白了，吞天蟒是不得已才与王重国建立协议。
少女醒来，相当于苍天秘境真正的主人回归，此处秘境该怎样已不是名义上的归属海城大学说了算的了。
想到期间种种，秦遮为王重国默哀了一波，道。
“等完事了，你跟我去现世走一趟。你的龙国语如此流利，想必醒来这几天已通过吞天蟒了解过当今的现世。苍天秘境，名义上是归属于我们海城大学的。你们游灵一族生存在苍天秘境中，此事有必要做些协商。”
“嗯，这事我早有打算，只不过由于族人都没醒来。我一个人身单影只，权衡利弊之后暂时搁置了。”
少女说着，抬头瞅瞅秦遮，道。
“既然苍天秘境所属与你有关，我到时会尽可能做让步。我们游灵一族向来知恩图报，我需要依靠你唤醒族人，回报是肯定要给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曾被数次毁灭的大世界
面对少女此番表态，秦遮咧嘴点头，未有多言。
以在苍天秘境的归属上让步作为回报，完全就是便宜了王重国，跟他没有太大关联。
偏偏这回报，他无法拒绝。
对龙国，秦遮归属感不强。
但对海城大学，他有很深的感情。
至今一年有余，他虽没在学院正经呆多久，但学院给他带来了许多回忆以及美好的人、事、物。
眼前不是单纯失去吞天蟒的问题，而是失去整个苍天秘境的归属。
这打击，显然不是海城大学可以承受的。
若少女能代表游灵一族让步，姑且算个不错的结果，也不枉费他答应少女帮助其唤醒游灵一族。
没让话题在秘境归属的问题上停留，秦遮问道。
“你先前说吞天蟒抵御了数次天地大劫才变成如今这般疲弱，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灭世之灾在历史上降临过很多次，你们游灵一族是最早一批沉睡的远古存在？”
“天地大劫确实发生过很多次，但我族并非最为古老的。在我族生存的那个年代，尘封的历史就已非常久远，无法找到明确证据考究。更久远之前是否有种族成功逃离，我不确定。”
少女回应着，似乎对此很是忌讳，迟疑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我可以准确告诉你的是，我族是相应时代灭世之劫降临时最后逃离的一批。在我们之前，已有上万个种族文明倾举族之力创造出独立的小世界躲避灾劫。也正因为逃离晚了，导致我们的小世界没能遁出太远，提前回归让我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不是吞吞替我们抵御数次灾劫，这方小世界恐怕早在灾劫的余波中毁灭了。”
得到少女的解答，秦遮心中稍许有了个概念。
天地大劫发生过很多次，各个时代都有逃离的种族文明，且数量极多。
像苍天秘境这样在第一次灵气潮汐之后就回归的秘境，基本可以理解为没能逃离太远的生存空间，会受到灾劫余波影响，这是导致现世已知的秘境多数极为凄惨的根本原因。
梳理了番心中头绪，秦遮再次提问。
“既然你们没能逃离太远，在你们之后又有新的时代，你们为何没在相应时代昌盛之际选择回归？在新时代遭遇天地大劫之前，你们不是有足够的时间重整旗鼓选择逃离到安全的位置？”
“沉睡，是要付出代价的。推动一个小世界远离大世界，其代价更是极其惨痛。”
少女说着，精致的小脸蛋露出些许悲凉的神色，道。
“除非是强横到轻易能推动小世界的种族文明，否则想要回归，只能等待小世界受灵气潮汐产生的影响自主靠近大世界，空间层次发生碰撞，彼此建立联系。”
说完，少女抬眼道。
“大世界的韧性很强，不是说毁灭就会被毁灭的。即便是灭世之灾，也并非会将其完全毁灭。至少根据吞吞告诉我的，在我沉睡期间大世界被毁灭数次，不同的种族文明一次又一次崛起，但世界的根基未有损毁，不存在需要受灵气潮汐影响才能复苏的概念。一直到你们这个时代，根基才完全损毁，灵气潮汐对大世界产生了影响。”
“如此说来，吞天蟒曾不只是一次离开苍天秘境，窥视过各个时代的不同文明？”
秦遮挑眉。
“吞吞有随意穿梭空间的能力，若非为了守护我族，它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田地。”
少女回应着，扁了扁小嘴，道。
“能……不要再问我这些悲伤的问题吗？我族为了苟延残喘付出了太多，吞吞更是牺牲巨大，我不想再谈这些。”
“咳，抱歉。”
秦遮咳嗽，没有继续深入。
能得到如此解答，他已经相对满足。
此外他有一种感觉，少女不想让话题深入，非是单纯因为伤感，另有其他原因。
连如此古老的存在都不敢触碰的东西，他没兴趣知道。
秦遮从来就不欠缺求生欲，不该触及的，他不想触及。
抬头看了眼死寂之地中荒芜的景色，秦遮思忖着说道。
“关于灵气潮汐，我个人有不少发现，有些疑问希望你能替我解答一番。你且听我详细说说，若不方便回答，你可以不做回应。”
说着，秦遮将自己在深渊及通天塔中的发现完整地诉说出来。
少女倾听过所有，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这个时代的灵气潮汐是人为设计？这……我是第一次听说。”
“你对此丝毫不知情？”
秦遮询问。
“完全不知情。”
少女摇头，道。
“可以肯定的是，做出此番布局的人实力超乎想象。即便是与我同时代的巫族大神，也根本做不到以一己之力布局操控灵气潮汐。灵气潮汐乃是给大世界带来无尽生机的空间现象，没人知晓其根源。不知其根源，何来操控一说？”
说着，她又是沉吟着说道。
“看样子，这个时代的情况比预料中更糟糕。背后有人在推动大世界发展，我们的回归一定程度上是被故意设计。背后的人有何目的，值得考究。”
见少女表现如此慎重，秦遮心头异样之余，没太当回事。
这种关乎大世界发展的问题，虽与他戚戚相关，但非是他个人能够左右的。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现世拥有的力量，可不仅仅只是现今被称为九修的九位大佬扛着。
为应对远古回归，现世早在灵气复苏之初就已经将开始准备，至今已有百年。
现世是否已完全做好准备，秦遮不确定。
但他相信，现世并不欠缺初步抵御相应远古回归产生影响的能力。
在秦遮与少女交流期间，吞天蟒在死寂之地以极快的速度持续深入，一路碾碎了不知道多少事物。
在此过程中，秦遮有感应到不少异类生物，甚至捕捉到几株嗜血妖藤的踪迹。
其中有些异类生物，透露着比吞天蟒更为强悍的气息。
可见到吞天蟒，栖息在死寂之地的异类们仿佛是见着瘟神，无一不是乖乖夹起尾巴躲避到极远处。
姑且不论吞天蟒“荒古圣兽”的身份，在这死寂之地中，它毫无疑问是一霸主。
令秦遮比较在意的是，吞天蟒已在死寂之地前行半个小时有余却始终没到地方。
之前它来见自己时，明明没多久就到死寂之地边界了。
正当秦遮犹豫要不要问上一句，肩头上少女忽然出声。
“我们马上就到了，前面那颗巨树就是我族沉睡之地。”
第三百八十九章 死气诞生的罪魁祸首
巨树？
秦遮微愣，下意识抬眼，随之皱起了眉。
远方，一抹生机盎然的绿色映入眼帘。
那是一颗矮小，但却格外粗壮的古树。
目测之下，最多仅有十多米高的古树呈横向生长的趋势，树木树干横截面少说有上千米粗，整个像是一颗点错了天赋的古木。
枝繁叶茂的古树盘踞在灰败的死寂之地上，不仅视觉上显得格格不入。
细心感知之下，秦遮能感应到一股浓郁的生机。
这，是源自古树本身旺盛生命力的体现。
这就很离谱！
充斥在死寂之地上的死气，无孔不入吞噬生机。
若非是些极其另类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大地上存活。
即便是秦遮这样生命力无底线的异类，也不敢打包票说能在这片土地上呆上很久。
毕竟死气有对他产生影响，只是影响微乎其微，短时间内无法动摇他的根基罢了。
眼前这颗古树，应该就是游灵一族的栖身之所。
按照游灵一族存在的年代，它至少在死寂之地中存活了数十万年，甚至可能更久。
难以想象，死寂之地深处竟生长着这么一颗长歪了的巨木，并且成长得如此茁壮。
遥望着粗壮古树，秦遮惊叹之余，忍不住暗骂王重国办事不严谨。
这颗古树在死寂之地中就像是一座灯塔，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海城大学坐拥苍天秘境少说有几十个年头，居然对此完全不知情。
不过秦遮转念一想，心中又是释然了。
此处是死寂之地深处，弥漫着的死气几乎肉眼可见，不再是悄无声息地产生影响。
糟老头子最近才晋升七阶，以他当初六阶的修为，深入至此怕是得把小命交代了。
而且死寂之地有吞天蟒守护，未必允许他接近。
等等！
好像不太对！
这地方的死气浓郁程度如此离谱，与其说死气凝聚在此，貌似更像是死气由此发源？
秦遮眉头紧锁，眯眼望向缭绕在古树枝干外围的云雾。
那些云雾，好像……非是寻常云雾，而是由死气构成？
秦遮错愕。
再细细看去，他发现浓郁到形成云雾的死气非是在侵蚀古树本身，而是在向外挥发。
察觉此番异常，秦遮嘴边仅有一声“卧槽”不知该不该说。
种种迹象表明，死气是由生机旺盛的古树散发出来，继而对周边地带产生影响，从而形成了死寂之地。
这……TM就是一颗邪树啊！
自身拥有旺盛生机，却给周边地区带来彻彻底底的死亡，这还不邪？
眼看秦遮凝望古树神色越发古怪，坐在他肩头上的少女弱弱出声。
“那啥，你不要误会，死寂之地的形成与我族圣树没有任何关系。从某方面来说，反而是圣树限制了死寂之地的发展速度。”
秦遮已然判定古树是颗邪树，骤然听闻她的话音愣了一愣，好奇道。
“此话怎讲？”
“我先前告诉你，我族是以天地精华为食。所谓天地精华，本质是游离天地间促使万物繁衍的磅礴生机。”
少女神色尴尬，不怎么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道。
“我族当初逃离大世界付出了大半族人的性命，存活下来的陷入沉睡也都损耗严重。为保证生命延续，沉睡之后我们会无意识进食确保自身无恙。在无意识状态下，自然没有节制一说，吃着吃着就叫周边地区产生了死气，形成死寂之地。如果不是圣树自身有在散发生机，这片小世界恐怕……”
“如此说来，你们游灵一族才是导致产生死寂之地的罪魁祸首？”
秦遮眼角抽动，想想不太对，狐疑道。
“照你这么说，死寂之地应该是苍天秘境独有。你们游灵一族全族在此，其他地方也有产生死寂之地，这茬好像解释不通。”
“你别这么死脑筋好不好？”
少女娇嗔一声，愤愤不平道。
“以天地精华为食的又不是只有我们游灵一族，别处有死寂之地赖不到我族头上！”
秦遮闻言眨了眨眼，琢磨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改口问道。
“你们游灵一族，目前剩下有多少在沉睡？”
少女沉默，片刻之后垂首回应。
“差不多四百多，已经濒临灭族。当初我族最为昌盛之时，全族有接近百万人。”
百万人，现今只剩下四百多？
秦遮浑身一僵，默然抬手将肩上垂头丧气着的小家伙捉下来，摊开手放到面前，道。
“我不保证一定能唤醒你的族人，我只能尽力而为。能唤醒自然最好，但要是失败了，希望你别……”
“放心，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不会怪你。”
少女蜷起双腿低声说着，道。
“你的出现，至少给了我希望。如若不然，我族覆灭只是时间问题，我迟早会成为世间仅存的游灵，到那时我大概也会选择死亡。”
话题如此沉重，顿时叫秦遮不知道该怎么接。
对游灵一族，他称不上有好感。
主要他也是接触少女，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种族存在。
但毕竟少女帮他剥离了天留下的印记，并带给他另一种能量，有了提升的可能。
短暂接触中他完全是受惠的一方，又怎能毫无自觉？
就在秦遮犹豫要不要说些土味的话语安抚情绪低落的少女时，吞天蟒突然停止了前进。
咋了？
秦遮疑惑抬眼。
古树已近在眼前，但仍有段不小的距离。
少女见吞天蟒停止前进则是整理了番情绪，起身道。
“吞吞不能再靠近了，我族剩下的族人沉睡太久进食已完全失控，它如今疲弱至此太过接近会导致生机流逝，剩下路我们自己走。”
“行，我们自己过去。”
秦遮点头，随手将少女放回到肩头，脚下一动离开了吞天蟒。
几乎是瞬息之间，秦遮凭借影步超高的速度接近巨树，进入了死气云雾缭绕的范围。
一头撞进浓郁到形成云雾的死气，秦遮不禁产生些许不适。
侵入他体内的死气，以极快的速度增长起来，加速了生机流逝。
此间生机流逝，他仍能承受。
但自身生机大量流失，即便危及不到性命，产生不适在所难免。
没在死气云雾范围内多停留，秦遮穿过云雾来到古树了跟前，随即升空踏上树冠。
紧接着，难以言喻的一幕映入了他的眼帘……
第三百九十章 数万枯骨，悲壮游灵
树冠茂盛枝叶遮蔽下，是一个直径千米向内凹陷的宽阔平台。
乍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古树树冠被整个削断，随后向内挖掘进行改造而形成。
但细看之下，向内凹陷的平台周边没有任何挖掘改造过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少女所有的族人都躺在凹陷在树冠顶部的平台之中。
注意，是所有。
其中，包括了已然逝去的部分。
数十万的惨白色枯骨，以十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环绕在树冠顶部凹陷的平台之中，一圈又一圈，显得极其诡异。
这些枯骨与人类极其相似，最大的不同是缩小了无数个版本。
秦遮毫无心理准备看到这样一幕，心头遭遇的冲击前所未有。
此等景象，已不能用惨烈来形容。
通过少女口述得知游灵一族逝去接近百万同族，对他而言充其量只是一个数字。
亲眼见证无数枯骨，完全是另一个概念。
天地大劫，这个词汇秦遮已听说过很多次。
但此时此刻，他真正认识到了灭世之灾的残酷。
一个曾经繁荣昌盛的种族文明，悄无声息地覆灭在此，充分彰显了现世修行者口中时常念叨着的“天道无情”。
撇开枯骨惊人的数量，秦遮注意到由枯骨形成的十一个不规则圆形有不小的讲究。
构成最外围圆形的枯骨，损毁严重，基本每一具都有残缺。
但即便是残缺了，它们仍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期间威势的强横，超出了秦遮生平所见。
即便他肩头的少女完全释放气机，也比不上其中任何一具枯骨。
死后仅是枯骨就有此等威势，难以想象这些近乎可以说是渺小的枯骨生前有多强悍。
毫无疑问，它们生前都是游灵一族的顶尖强者！
再往里看，外围第二圈枯骨大多也有破败的迹象，其中遗骸同样有散发可见的威势。
但很明显，他们比最外围的枯骨疲弱了许多。
接着往里，第三圈枯骨未曾散发威势，骨架相对完好缺损稍少。
一圈一圈向内，围成十一个不规则圆形的遍地白骨，外围十圈皆有不同程度的缺失。
直到第十一圈，也就是最后一圈，白骨才保留了最完整的形态。
在第十一圈白骨中心，数百个完好无损的小人沉睡着构成了第十二、第十三个内圆。
他们，很弱。
至少与已然苏醒的少女相比，他们真的很弱。
第十二个内圈，完好的小人大概有三百多个。
在秦遮的灵觉感知中，可以准确捕捉到他们已然虚弱到不可查觉的气息。
六阶居多，七阶少数。
其中仅有一个气息可能拥有能与他肩头少女比肩的实力，无法察觉气息。
第十三个内圈，百人不到。
他们的气息相对旺盛些许，但同样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们的实际境界，多数在四阶与五阶间浮动。
如此格局，显而易见。
在举族陷入沉睡的前提下，游灵一族的强者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族中弱者，如此才得以保留了剩下的“火种”。
此间牺牲，不能说不大！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种族的延续。
让人感到惊悚的数十万白骨，悲壮得可怕！
秦遮站立当空，沉默许久。
少女坐在他肩头神色凄然的同时，心有所感，悄悄依偎在了他的脖子上，仿佛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寻常人类女孩。
这，属实叫秦遮有些犯难。
游灵一族逝去的数十万族人，的确值得尊敬。
但安慰人，非是他的强项。
没做言语，秦遮抬手引动体内所有的114道灵络。
下一刻，粗壮的灵络齐齐显露。
冷不丁见到那么多的灵络，正依偎在他脖子上寻求慰藉的少女娇躯一颤，随即振作精神，起身站立在他肩头上。
“我们现在开始？”
“嗯。”
秦遮点头，接着迟疑片刻，道。
“这地方，你是否需要收拾一下？万一我成功唤醒了你的族人，他们醒来看到……”
“不用收拾，他们有必要见证同族的牺牲，知晓是谁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少女倔强地说着，停顿了下，道。
“另外，圣树本就是我族先辈死后沉眠之地。我族逝去的族人最终会化为养分被圣树吸收，庇护后世子孙。我若动了他们，反而是搅了他们安宁。”
“行，那我动手了。”
秦遮应着，大手一挥，114道灵络延伸出去，选择十三个不规则圆中最中心的第十三圈。
随着灵络接入，混沌之力输送，得到灵络蕴养的小人们得到滋养，气息逐渐强盛起来。
感受到族人气息渐渐强盛，少女不禁神色激动。
灵络蕴养，确实管用！
他们有了即将苏醒的迹象！
然而此时，秦遮并不好受。
体内全部灵络释放出去，同时给114个游灵族输送混沌之力，期间损耗之剧烈比他全力蕴养家里那只怎么都“吃不饱”的小王八蛋夸张了好几倍。
他们，沉睡太久了。
通过蕴养，秦遮已确定自己能唤醒他们的生机。
可为此，他需要付出大量混沌之力。
一个两个，他未必有感觉。
114个！
这数量太庞大。
让秦遮比较难受的是，他这会驻足在树冠之上，无法释放混元万象进行恢复。
若他在此地释放混元万象，游灵族的小人可能没被他唤醒就先被“团灭”了。
先把这一批搞定，然后离开远些恢复一波。
秦遮做出决定，暗暗咬牙支撑。
少女很快发觉秦遮的异样，担心地看了他两眼，攥紧小手没出声打扰，视线紧盯着有接受到灵络蕴养的百多名游灵族人。
大量混沌之力宣泄，秦遮脸色愈发苍白。
这波亏损，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毕竟他要想回到巅峰状态，只需要一个念头。
但被自身力量快速流失的感受，真心不好受。
不一会，秦遮体内的混沌之力濒临枯竭。
也就在这时，接受了蕴养的百多个小人陆续睁开眼睛，陆续有人露出迷茫的神色坐起身来。
他们沉睡了数万年乃至更久的时间，此刻醒来思考能力暂时恢复不了，需要一定时间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