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尸狗
……
徐君明手里把玩着一个黄皮葫芦。
“好好的一个洞真极品的葫芦,居然被祭练成土属性的极品法器?真是暴殄天物!”
既然已经结下因果,自然不能放过那石黄悟。
所以当他离开后,徐君明便让吕盘出手,半路上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神沙葫芦也落到了他的手里。
暂时收起来,左掌摊开,一枚黄色的符箓浮现出来。
徐君明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过去一个月里,他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把这符箓从识海中逼出来。
“看来看守火焰的责任,我是推不掉了。”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师兄,快出来。钱定林师叔祖来了。”
刘德化的声音传了进来。
茅山来人,徐君明并不意外。
毕竟看守火眼这么大的事情,与茅山南宗气运相连,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不仅丢人,更会损耗茅山南宗的实力。
闪身出来。
“师兄,钱师叔祖来了。”
刘德化连忙迎上来。
“我知道。”
心神与整个阵法相连的徐君明,自然知道钱定林来了。
手中指诀一掐,阵法打开,一身黄色道袍的钱定林飞了进来。
“师叔祖!”
徐君明、刘德化同时躬身施礼。
钱定林点了点头,目光有几分复杂的看着徐君明。
这个茅山最出色的年轻辈弟子,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别样的震撼。
这次尤其强烈。
神打真诀压服六大金丹,成为江汉三镇火眼看守,随便哪一条都不容易。尤其前者更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这消息又来自自己的老友,由不得他不信。
“不必多礼,起身吧!”
“多谢师叔祖。”
“君明,这次你的事情,宗派都知道了。你…真的成了此处火眼的看守?”
徐君明郑重的点了点头,从法袋中拿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事情经过,弟子都写在里面,还望师叔祖拿给掌门阅览。”
钱定林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叹了口气。
“看来是天意如此,到是让武当派白捡了个便宜,在天地大劫开始前,把自己摘了出去。”
“天地大劫?”
徐君明眉头一皱,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审视着他,钱定林点了点头。
“如今你已经有金丹的实力,又是百丈火眼的看守,也是时候把一些修行界中的秘密告诉你了。”
顿了一下。
“有道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修士修行,采集灵气,挖掘灵物,采灵药以炼丹,夺日月精华而修己身,逆天而行,侵天地之灵机。”
“日积月累,天地灵气入不敷出,自然要降下劫难,这便是天地大劫的由来。”
“因为每一次天地大劫,间隔一千两百九十六年,所以又叫‘千三大劫’!”
“现在,便是又一次‘千三大劫’来临之期。”
徐君明了然的点了点头。
“师叔祖,这次的大劫由何处开始?”
“不知道。如今修行界中还没有定论。不过我们三山符箓诸派联合推算,应该与白莲教余孽,有一定的关联。但到底是不是,我们也不是很确定。”
“白莲教!”
徐君明眉头微皱,想起了当初在吴家碰到的那个紫脸中年人。
“师叔祖,千三大劫很难度吗?”
钱定林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历次大劫后,修行者的数量,都会减少一半以上!”
“咳咳咳…!”
旁听的刘德化震惊下,无意识的吞咽唾沫,结果自己呛着了。
“师叔祖,咳…,师兄,咳咳,我没事!”
刘德化连连摆手。
徐君明心中沉重万分。
死亡率百分之五十,这个几率,没人敢保证自己会没事。
“趁着大劫爆发还有段时间,你们都好好修炼。修为越高,活下来的机会才越大。”
徐君明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
“还有一件事。你要看守火眼,无法分身。所以茅山南宗掌门之位,恐怕你没机会了。”
“我知道。长青师弟比我更合适。”
如果没有千三大劫的话,说不定他还对掌门之位有点兴趣。但现在大劫将起,提升修为才是最紧要的事。
“你能想开就好。”
钱定林留了一天,检查了五丈峰洞天的阵法布置。
考校了徐君明的实力,足以看守火眼后,便离开了。
刘德化也因为千三大劫,决定提前结束游历,带着月儿回麻姑山坊市修炼。
他们一走,徐君明这里也真正安静下来。
没有了外来侵扰,徐君明便关闭了五丈峰洞天,催动阵法,把外面的五丈峰沉入地下火眼。
这样一来,也能多几分保险。
木屋内,八丈宽的巨石平台上,徐君明盘膝而坐,在他对面盘坐着六七岁童子模样的任无极。
“吁…!”
长出了口气,徐君明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
七魄分身术他已经在青铜镜的辅助下参悟透彻,如今是时候修炼了。
调息片刻,把精气神调整到巅峰,徐君明催动青铜镜返照空明,神魂澄澈,最后温习了一遍七魄分身术的内容,心神一动。
一道几近凝实的身影,从他体内浮现出来。
精修魂魄之道的他,魂魄强度,比普通先天巅峰的修士,强了太多。
渐渐地,一朵白色的莲花,从魂魄头顶浮现出来。
莲花中坐着一个五六岁大小,身形消瘦的小儿。
这小儿脊背上,生着两寸长的黑色毛发,双目狭长,嘴巴大张,奇丑无比。
片刻后,小儿突然涣散,变为一只长有马蹄的黑色怪狗。
这小儿和怪狗,便是三魂七魄中的第一魄。
尸狗!
三魂七魄图中说它,形似小儿,忽如犬马,背后黑毛长二寸,在人身中,死后号之曰鬼。
莲花越长越大,里面的尸狗也跟着长大。
约有三尺后,无形的利刃划过莲杆。
莲花飘落,徐君明脸色一白,眉头紧皱。
强压着心头痛楚,手中指诀变换如风,无数道印诀没入莲花,后者光芒越来越盛,渐渐的,满屋都笼罩在白色灵光下。
忽然光芒一敛,闪电般没入对面任无极的泥丸宫。
后者陡然睁开双目,两道精光,划空而过。
两人目光相对,徐君明心中感受一番,不同于之前一心二用,操控傀儡的感觉。
仿佛真的有一个人在自己对面,跟自己对视。
“这种感觉真不习惯。”
“时间久了就好。”
任无极说完后,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又活动了一下身体。
“如何?”
“把阴阳大磨给我。”
徐君明点头后,伸手一指,阴阳大磨飞出丹田落入任无极手中。
后者乃是他的七魄分身,阴阳大磨自然也是他的本命灵器,所以掌控起来,跟徐君明自己一样,如臂使指。
托住大磨,感受片刻,任无极飞身出了木屋。
徐君明跟着出来,瞬间感受到了不同。
看着五丈峰洞天中云集的劫气,心中一惊。
“你要渡劫?”
“已经先天圆满了,干满不渡劫。”任无极理所当然道。
徐君明言语一熄。
他从小被四目教导,受九叔影响,再加上看了茅山南宗藏经阁中,无数先辈关于渡劫的记录。
字里行间,无不透出一个意思。
慎重!
所以徐君明对渡劫,也是顾忌重重。
即便任无极的先天阴阳之体,早就先天圆满。
他也一直没让他渡劫,总想着再积累积累。
“这家伙完全没有继承我的优点!”
看着站在空中,六七岁童子模样的任无极,徐君明心中吐槽道。
“轰隆…!”
酝酿良久后,劫雷终于打了下来。
任无极一指阴阳磨盘。
已经三条灵禁的大磨,瞬间膨胀为五丈大小,‘轰隆隆’,黑白磨盘一转,仿佛长颈吸水般,把劫雷吸了进去。
碾磨半响,一道手指粗的乳白色灵气,没入任无极身体。
“噗通…!”
久违的心脏跳动声,忽然从他响起。
一股生机之气,从任无极体内传出。
徐君明一愣,脸上露出惊喜。
“活了?!”
任无极原本是僵尸之体,被他祭练成护法神将后,也是死物。如今被天劫中的造化灵气淬炼,居然复活了?!
“轰隆…!”
第二道劫雷打了下来。
阴阳大磨瞬间膨胀为十丈大小,又把第二道劫雷吸了进去。
同样一道造化灵气,被任无极吸收后,他身上的生机之气,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正常人。
“嗤啦…!”
半空中黑云汇聚,电花闪烁,当初阴阳大磨渡劫时的雷眼,此刻也出现在了空中。
任无极小脸紧绷,神色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小手一挥,一道阴阳灵光,没入阴阳大磨。
这磨盘仿佛吃了大补药,瞬间膨胀为十五丈大小,黑白磨盘转动之声,震天动地。
浩荡的阴阳灵光,如同翻滚的海浪,把整座五丈峰洞天,都染成了黑白两色。
这庞然的气象,看得徐君明心中暗惊。
在任无极手中,黑白磨盘发挥出的威力,远超在他这里。
想想这也不奇怪。
任无极先天阴阳之体,体内蕴含先天阴阳二气,阴阳磨盘也是无极之宝,两者的契合度,远超过他。
达到极胜的阴阳磨盘,忽然灵光耀目,变换为长十五丈的黑白剪刀。
无尽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即便隔得很远,徐君明也有些心惊肉跳。
“咔嚓…!”
黑白剪刀凌空剪下。
天空中的雷眼瞬间被剪成了两半。
先天神通,配合阴阳灵器发挥出来的威力,让徐君明震惊莫名。
当初他拼尽全力,斩杀冷焰蝽虫母的一刀,也没有这此刻黑白剪刀的威力强!
“这还是我的本命灵器吗?”
连续几剪刀把雷眼剪碎后,重新化为阴阳磨盘,把劫雷吸纳一空,任无极飞身一跃,融入阴阳磨盘中。
“人宝合一?”
徐君明下巴差点掉下来。
一般只有把本命灵器,淬炼道法宝阶段,才能肉身与法宝融合,真正人宝合一。
而阴阳大磨现在只是灵器,根本不是法宝。
能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任无极跟阴阳大磨的契合度太高了。
“天赋这玩意,真是老天爷赏饭吃,比不了啊!”
徐君明无比羡慕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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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渡劫后的变化
……
三天后,任无极身绕黑白灵光,头顶阴阳大磨,飞身来到徐君明面前。
“本尊,我成功了!”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徐君明心中也颇为羡慕。
现在他丹田尺寸只有十一亩,距离十二亩圆满,还有一段距离。
渡劫就更远了。
“阴阳大磨还我。”
任无极搓了搓手。
“本尊,这灵器与我极为契合,不如就留给我用吧?否则,只一件金刚圈在手,我恐怕担不起看守火眼的重任。另外,你看。”
任无极丹田中的景象,通过两人神魂联系,出现在徐君明识海。
百亩大小的丹田,浑厚的上清法力,算是正常。
其中悬浮的阴阳灵符,也不值得惊讶。
但丹田中央那悬浮的青铜镜,却令徐君明真正目瞪口呆。
若不是他很确定这镜子还在自己丹田,他都以为自己中了幻术。
“这是怎么回事?”
任无极摊手道。
“自从‘尸狗’魄融入我体内后,这镜子就出现了。”
徐君明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这青铜镜果然跟我的魂魄融为一体。”顿了一下,“你能借用它的能力?”
“可以!”
任无极眉头一皱。
“怎么了?”
“好像它对悟性的加持,没有你那么强。”
“若是只精善阴阳一道的话,能跟上我的进度吗?”徐君明道。
“自然没问题,而且保证比你还快。”
徐君明点了点头,催动青铜镜,感受一番后,脸色顿变。
“怎么了?”
“我这边青铜镜对悟性的加持,下降了!”
“看来没空子可钻了。”任无极叹道。
徐君明脸色有些不好看。
原本还以为把阴阳道的感悟交给任无极,自己再重新选取一条大道,突破只能修炼十二条大道的限制,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平复心境后。
“就这样吧,好歹也没有变得更坏。”徐君明说完后,“而且,你好像完全复活了?”
“劫雷不同于普通雷霆,乃是阴阳造化之枢机,蕴含毁灭与造化,如今‘尸狗’魄入体,在加上造化灵气,我这具身体算是彻底复活了。”任无极点头道。
小手伸开,一团蓝白色,足球大小的水浆,浮现在掌中。
“雷水?”
徐君明惊喜道。
“这是我渡劫时收集的,正好拿来祭练雷道本命法器。”
伸手接了过来。
“有了这些雷水,祭练鼓面的材料就齐了。”
“以天雷织就的鼓面材料,可是洞玄级。想要配得上它,起码也要是洞玄级材料来做鼓体才够。…要不斩了黑冥谷中那头雷蛙?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那蛇母帮忙,也足以斩杀那大蛤蟆。”
徐君明考虑一番,摇了摇头。
“那雷蛙成道不易,如果还有别的选择,便放过它吧。”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心肠了?”
“千三大劫啊!”徐君明叹了口气,“我想多积累点功德,以免变为那二分之一。”
上辈子总说,活的越老,胆子越小。
这话果真是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对世界就越敬畏,想要年少轻狂,都狂不起来了。
任无极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真是瞎操心。以我们的底蕴,大劫之时,修为只怕已经达到金丹巅峰,在这天地末法的环境中,怎么可能陨落?”
“而且修行界弱肉强食,想要活得久,关键还要靠实力。功德虽重要,却只是锦上添花。”
看着任无极头角峥嵘,无惧无畏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
不过徐君明怎么也不可能做到他这样。
“算了,你就按你自己想要的去活,不必试图说服我。”
任无极看了他一眼。
“你不准备把‘伏矢魄’斩出来,吕盘那大个子,可是个不错的宿主。”
“你想让我魂飞魄散吗?”摆了摆手,转身朝木屋中走去,“等我养好了魂伤再说吧。”
一月之后,徐君明终于养好了魂伤。
不过想要斩出‘伏矢魄’,现在还差得远。
“等突破金丹后再说吧。”
睁开双目,审视这面前直径八丈,上丰下锐的巨石。
片刻后,一转头。
“有把握吗?”
任无极点了点头。
“只要能封住第一波喷发,便没问题。”
徐君明点了点头。
他不甘心把时间空耗在镇压火眼上,却全无收获。
一拍法袋,天罗伞从中飞了出来。
自从用‘极乐灵屋’剩下的乾坤纸,祭练了天罗伞后,这把阵道本命法器,已经成了半灵器。
要不是作为伞骨的九百炼精铁,火候还不够的话,徐君明就让它去度器劫了。
“哐哐…!”
内四外八,十二根铁柱依次落地。
无数灵符结成十二道金幡,光华闪耀。
感受着金幡中涌动的气息,徐君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着他不断向其中添加灵符。
每一面金幡展现出来的威力,都不下最普通的下品灵器。
若是结合阵法,威力还会更强。
伞盖转动,先天八卦大阵、四象诛魔大阵,缓缓旋转,逐渐笼罩住了中间的巨石。
徐君明一挥手,脑后的赤色虹光,飞入旁边吕盘手中。
他手中诸多法器,除了功能单一的关帝像,最强的三件都在这了。
“你们两个炼化火气!”
任无极和吕盘同时点了点头。
目光从盘坐在巨石周围的六名护法神将身上扫过。
除了教导詹姆斯的马特,以及守护梓潼的任威勇,他能控制的护法神将都在这了。
“我主持大阵,你们掌控符幡,压制地火喷涌。”
“是!”
众护法神将点了点头。
徐君明深吸了口气,拿出关帝法相,请神上身。
这次他的身躯没长大,但身上的气势却超过了金丹。
“开始吧。”
众人各持法器,手中指诀翻飞。
徐君明双目圆睁,口中低喝。
“开!”
“轰隆!!”
一声巨响,上丰下锐的巨石缓缓从地下拔出。
炙热的火舌,如同高压喷气,顺着缝隙冲天而起。
木屋内的温度瞬间拔高。
六名护法神将配合徐君明同时施法。
“四象衍八卦,八卦回天!”
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死死挡住急速喷射的地火岩浆。
“阴阳无极!”
任无极一催阴阳大磨,大半地火岩浆都被吸了进去。
吕盘手一挥,赤火神光飞射,凌空一刷,地火中的火焰灵气被收了进去。
阴阳大磨黑白磨盘不断旋转,赤火神光来去如飞。
一个时辰后。
“差不多了!”
任无极道。
徐君明看向吕盘。
后者也朝他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先到这。”
法力一催,巨石缓缓下落,重新把火眼堵上。
任无极一指阴阳大磨,里面飞出四股灵气,一种是土黄色的土行灵气,一种是暗红色的丁火,一种是无形的大地元磁之力,最后一种的是金属性灵力。
丁火之力最多,占到了五成;土行灵气次之,占了三成;金行灵力再次,占了一成半;大地元磁之力最少,只有半成。
徐君明分门别类,把土行灵气和大地元磁之力封印,然后压缩收好。
把丁火之力,收进赤火神光。
此时这神光内部已然是一片火焰世界。
一里大小的空间内,全部填满了火焰之气。
不过丁火之气太盛,少了丙火调和,阴阳失调,失了火焰的爆裂和凶猛。
挥手把赤火神光丢给任无极。
“这里你最适合调和阴阳,所以祭练‘赤火神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你呢?”任无极不满道。
“我要祭练这块土行灵石,吕盘要用金行灵气祭练天罗伞伞骨,他们六个用织锦术淬炼天雷鼓蒙皮。所以,你不祭练,谁祭练?要不你把阴阳大磨还回来,我祭练赤火神光?”
“当我没说。”
任无极迅速闭上了嘴巴。
“真怀念这家伙还是工具人的时候,让干啥就干啥,哪像现在?”
徐君明摇了摇头,把金行灵气和天罗伞交给吕盘。
他的目光放在了,压住火眼的土行灵石上。
这块跟小山头似的灵石,乃是上千年土行灵气孕育而生,已经达到洞玄级圆满的灵物。
也算是上一代火眼看守者,留给下一代看守的礼物。
不过想把这礼物拿到手,也不容易。
最紧要的,就是压住火眼,不让下面的地火岩浆喷发出来,破了大阵。
刚才徐君明做的,便是宣泄火眼被镇压千年后,积累的冲劲。
等把这股压力都泄尽了,再祭练这块土行灵石也就容易了很多。
既然是土行灵石,最合适祭练的,自然是地皇道的本命灵器。
地皇道,土行乃是根基。
这一大块洞玄圆满的土行灵石,正合适。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到底要祭练什么样的本命灵器,才能完全发挥这块土行灵石的潜力?
日子一天一天过,随着徐君明不断宣泄火眼中积蓄的喷射之力,后者的威势也越来越弱。
土行灵石也被拔的越来越高,渐渐地,不靠灵石镇压,只靠‘两仪圆光阵’,也能压制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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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地皇塔
……
木屋内,空气炙热如沸。
中间,一口直径四丈的洞口,火舌吞吐,肆意的宣泄着惊人热量。
洞口下三丈,赤红如火的岩浆,如同海潮一般,起起伏伏。
远远看去,仿佛无数条龙蛇在其中翻滚。
洞口上方,凌空悬浮一座小山头。
这小山高九丈,最宽处八丈,土行灵气浓郁无比,周身闪烁一道道灵纹,同时又有一道道印诀,从徐君明手中飞出,没入小山内部。
渐渐的,小山头的灵光,越来越盛。
徐君明双目陡睁,口中顿喝。
“起!”
木屋上方瞬间露出一座十丈宽的洞口,直通外面五丈峰洞天。
小山头顺着洞口,闪电般飞了出去。
半空中黑云密布,转眼间,雷霆汇集如蛇,‘轰隆’一声打了下来。
劫雷打在小山上,仿佛铁匠手中的锻造锤,淬炼去了土行灵石中的杂质。
第二道劫雷打下,小山渐渐缩小,平缓的山坡变得陡直起来。
等到第三道劫雷降下,小山头忽然灵光大放,化为一座高九丈,宽三丈,分为四层的八角高塔。
“成了!”
徐君明心中兴奋。
这是他亲手祭练的第二件灵器。
不过这件灵器,还不算是完整。
飞身落回木屋内。
八角高塔落回火眼上方。
伸手一指,八角高塔第一层内部,土行灵气汇聚成,一个尺余高的莲花灯座。
‘赤火神光’内,还没来及炼化的丁火之气,如同洪流般飞入灯座。
渐渐的一盏土黄色,暗红色火头的莲花灯,浮现出来。
徐君明一拍法袋,过去一月收集的大地元磁之力,飞入八角高塔第二层,磁力不断压缩,渐渐形成一把色呈玄黑,长约三尺的尺子。
第三层少阴之气凝聚,化为一面烈烈作响的旗幡。
不过比起第一层的油灯和第二层的黑尺,气息要弱了很多。
第四层金行灵气汇聚,逐渐变为一根铁索。
等这四般法器凝聚成型后,八角塔第一层与第二层中间外侧,现出一副匾额,三个绽放黄色灵光的篆文,浮现出来。
“地皇塔!”
看着这件自己苦心祭练,秉承地皇道而生的本命灵器,徐君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惜我对‘地皇道’的领悟还不够,大地元磁之力凝聚的磁尺,丁火之气凝聚的莲花灯,辛金灵气凝聚的伏魔金锁,少阴之气凝聚的玄阴旗,还不到灵器,否则到是能衍生出第二道灵禁。”
“试试它的威力!”
徐君明心中跃跃欲试,伸手一指。
地皇塔朝火眼落下,内里澎湃的火焰岩浆被抽吸上来,地皇塔灵光闪闪,土行灵气被塔身吸收炼化,丁火之气滋养莲花灯,磁尺吸收了大地元磁之力,伏魔金锁吸收了辛金灵气。
每炼化一道地火岩浆,地皇塔连带四件法器便增强一分。
同时,火眼内的地火岩浆便减一分。
时间越久,火眼的威胁便越小。
若是有百年时间,这火眼便再也不成威胁。
到时他不仅能得一件强大的本命灵器,更会拿到天道给与的大功德。
喜悦逐渐散去,遗憾爬上徐君明心头。
地皇塔威力虽强,但却要留在这里镇压火眼。除非火眼的威胁彻底消弭,这件灵器他带不走。
出神的看了片刻。
“无极,这地皇塔就留给你了。”
任无极点了点头。
他要留守火眼,这看守和祭练地皇塔的责任,自然也要落到他头上。
考虑一番,徐君明又从法袋中拿出天罗伞,递了过去。
“这把伞我也留给你。只要再祭练一段时间,就可以晋升灵器。有它在,凭借阵法之力,以及地皇塔和阴阳大磨两件灵器,碰上金丹中期你也能抵挡。这样一来,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看守火眼事关重大,徐君明要尽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把天罗伞交给任无极后,徐君明最后看了一眼,五丈峰洞天。
催动阵法,来到了外面。
曾经的五丈峰,已经被徐君明挪移到了地下火眼中,如今原地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座小庙。
环顾左右,微微叹了口气。
为求心安,还是把吕盘留下了。
要知道,在被他从铜甲尸祭练为自己护法神将的时候,吕盘就已经开辟了十五处地煞穴位,一身实力胜过金丹三转的修士。
后来吞服了冷焰蝽虫母,以及九千只洞真中品冷焰蝽的血气,又开辟了十八处地煞穴位。
天罡九转第三转的修行,完成了近一半。
虽然论修为只是中期,但巨力无双,气血强横,斗法能力不下于金丹六转的修士。
这是他身边最强力的保镖。
如今这保镖也指望不上了。
一个火眼,坠了他两件灵器,一尊金丹初期的分身,一尊相当于金丹中期的护法神将,还有一把很快就要进阶灵器的天罗伞。
一身实力,过半都留在这了。
“我这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过,只要这火眼不出事,就足够了。”
他不相信那伊藤花子背后的人,能出动金丹后期的修士来引爆火眼。
只要不是如此,这火眼便万无一失。
彻底放心后,徐君明搓手为哨,用力一吹,悠扬的哨声响彻云霄。
时间不长,一道青色的闪电,从空中飞来。
眨眼间,一头长到六尺来长的青鸟,轻飘飘落到了徐君明左肩。
“咻咻…!”
拍了拍它的脑袋。
“知道你很努力修炼,这青木杖便给你了!”
从法袋中拿出木杖,青鸟鸣声愉悦,喷出一道木行灵力,包裹住木杖,稍加祭练后,木杖缓缓缩小,飞进了它的口中。
笑了笑后,徐君明转过身,看着身后跟出来的六尊护法神将。
“你们去忙吧。不过记住,只赶东北方向安葬的尸体。”
护法神将们点头后,转身离开。
目视他们身影消失,徐君明刚要走,就见远处土道上,一个身材极为高大壮硕的身影,迈着大步跑了过来。
虽然体型雄壮,但速度却不慢。
来人看到徐君明,神色大喜,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来到近前,推金山倒玉柱,‘轰隆’一声跪下来,沉重的体型,让地皮都颤了三颤。
徐君明脚步一转,连忙让开。
看着这个,比他还要高半头,跟上辈子看过的,鬼吹灯中昆仑摩勒有几分相似的壮汉,徐君明刚要问对方的身份,就听对方喜悦而又郑重道。
“弟子秦仲,拜见恩师!”
说罢就要磕头,徐君明大袖一拂,一股暗劲托住对方后,眉头微皱。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从未收过你这样的弟子。”
“师父忘了,三年前您还托刘师叔,转交给弟子一套四象掌。”
徐君明沉吟片刻,猛然想起。
“你是探花村的那个二愣?”
“正是弟子!”
秦仲脸色一喜,连连点头。
“所以,我在这里,也是刘德化告诉你的?”
“是。弟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三个月,每日望眼欲穿。天可怜见,终于让弟子在今日见到了恩师。”
看着他青衫破旧,脸上满是风尘,显然这些天吃住并不算好。
心中对他强认自己为师的火气,也消去了大半。
从法袋中拿了五两金叶子,用法力托着放到他面前。
“拿着这些钱走吧,你不是我的弟子。”
说罢徐君明便准备转身离开。
“我不要钱!!”
大力仍掉金子,双膝向前,跪行了几步,神情激动。
“师父!自从您离开探花村,我便到处打听您的消息,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我要过饭,在码头扛过大包,替人掏过大粪,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过。”
“五年来,我走遍了整个江南,为的就是拜入师父门下。还望您能看在我一番诚心的份上收下我!!”
“师父…!!”
徐君明身体一颤,深吸了口气后,缓缓转过身。
看着秦仲粗犷的脸庞上涕泪横流,激动难当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修道?拿着这些金子,到俗世中做个富家翁,子孙满堂不好吗?”
“不好!弟子经历了探花村中的生生死死后,便下定决心,不以富贵为念,不求娇妻美妾,不望子孙满堂,此生一定要成为像师父这样的修道者,跳出尘世中的生死轮回,追寻大道。”
语气斩钉截铁,念头之坚定,到是让徐君明有些惊讶。
以他现在的魂道修为,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说,还是只为了逞口舌之快,根本瞒不过他。
“跳出生死轮回,追寻大道?!…无知者无畏,这样的话,我也未曾敢说。”
摇了摇头,看着秦仲,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之前还未曾注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突破了先天。
虽然根基还欠,但一身气血浑厚无比,确实是先天级的武修。
“你这先天是如何突破的?”
“自从师父传授四象掌,弟子日日苦修,寒暑不缀,三年多来,未成有一日懈怠,两个月前才借着刘师叔给的五粒黄芽丹破入先天。”
“除了那五粒黄芽丹,你可曾吃过别的灵药?”
“没有!”
“把手伸出来。”
刘德化连忙伸出双手,蒲扇般的巨掌上,全是厚厚的老茧。
徐君明自己也练武,自然知道要磨出这样的茧子,要花费多少苦功。上前几步,伸手在刘德化手肘、肩膀和后背摸了摸。
用法力感受了一下他体内的状况,终于信了他的话。
气血强度可以作假,但身体却做不了假。
用丹药堆出来的筑基,跟苦练出来的筑基,绝对是两个身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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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年之约
……
“此子虽然悟性差得远,但这份毅力却难得。也罢,便给他一份机缘吧。”
徐君明伸手一指,一道灵光没入秦仲识海。
灵光中包含了‘天罡九转’前两转的功法。
想了想,又从法袋中拿了一个瓷瓶,用法力托着放到他手里。
“这瓷瓶中有一百二十粒黄芽丹,若是你能在十年内,修炼完我传给你的功法,并进阶‘地煞境’,我便收你为徒。”
一百二十粒黄芽丹相对于先天期武修来说,只够塞塞牙缝。若是想破入相当于练气士金丹期的‘地煞境’,十年中不能有一日懈怠。
若秦仲真有这份毅力,收下他也无妨。
毕竟,毅力也是一种绝高的天赋!
秦仲神情激动。
“多谢师父,弟子必定努力修炼,绝不敢有一丝懈怠。”
徐君明也没去纠正他,先让他这么叫吧。
“若是你能成功,十年后再来此地。若是你不能成功,以后就不必再来了。即便来,我也不会再见。”
说罢,脚步一迈,身影瞬间消失。
“师父,弟子决不让您失望!!”
语气中的坚定令人震撼。
……
离开天兴洲,本想飞鹤传书训斥刘德化一番。但想想还是算了,左右也不算什么大事。
“咻咻…!”
青鸟叫了几声。
“呵呵,你还小。传承道统的徒弟,与自身气运相连,不是那么好收的。”
来到梓家,让梓潼跟梓庆一家告别后,徐君明见了见詹姆斯。
这位从英格兰来的医学院高材生,接受了马特三个月的教导后,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
西装革履不穿了,代之而起的是青色道袍,多尔芒鞋,绑腿和道髻。
若不是一张迥异于华夏人的脸,几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道士。
徐君明考校了一番,《道德经》、《黄帝阴符经》、《三洞真经》等道教经典,都已经背的很熟练,一套四象掌也打的似模似样。
看他学道的热情依然高涨,徐君明便安排马特赶尸之余,继续教他。
作为自己的七魄分身,任无极同样可以操纵傀儡。
这也是他留下吕盘的原因。
既如此,他把马特也留在这了。
……
一粒九彩黄粱米,漂浮在徐君明面前,清脆的声音从中传来。
“道长,其实我不是不想去转世投胎,实在是北方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吸引我。那种感觉就像是错过了,我就会后悔生生世世。”
梓潼委屈又坚定的说道。
徐君明叹了口气。
自己摊上这位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
眼看功德到手的时候,又吵吵着去北方。
去就去吧,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完全就是顺着感觉走,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他才刚刚走出北湖,进入豫州。
当然,赶尸也拖慢了不少时间。
“我知道。不过,我们还要继续向北走吗?”
“嗯!”
梓潼连忙点了点头。
九彩黄粱米闪了闪,把梓潼的魂体收进去。
徐君明一招手,收起黄粱米。
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把‘赤火神光’拿了出来。
如今他手中几件本命之宝,天罗伞、地皇塔和阴阳大磨,都留在了‘五丈峰洞天’。
在自己手中的,就只剩下关帝像、一梦黄粱和赤火神光。
前者作用单一,平时也用不到。
一梦黄粱虽然妙用无穷,但到底不是灵器,对付先天修士,堪称无敌。但对付金丹的话,就差了一些。
唯独赤火神光,经过任无极淬炼一番后,如今已经快要圆满。
所以徐君明才抓紧时间祭练,只要度过天劫,他手中就有了一件灵器。到时,也不必指着‘神打真诀’包打天下。
毕竟,‘神打’虽好,手段单一的话,太容易被针对。
而且,神打真诀爆发力虽高,但在战斗续航上,却比不上真正的金丹修士。一旦短时间拿不下对方,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愿意轻易动用。
祭练了三个多时辰,徐君明突然睁开双目。
护法神将已经把尸体送完了。
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他对傀儡法符的感悟,始终无法破入赤色根本符阶段。所以几尊护法神将的活动范围,始终不能超过两百里。
很多时候,他不得不等护法神将把尸体送完后,才能继续出发。
赤色根本符对应的是元婴阶段,想要领悟,何其艰难。
他现在还没有一门法符,能领悟到此境界。
摇了摇头,平复多余的思绪,把‘赤火神光’压缩,收入脑后发间,站起来继续朝北走。
此时天色已晚,前方山路尽头,出现了一个掩映在夜色中的小镇。
简单看了两眼,便顺着山路走了进去。
这个时代,到了晚上,实在没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
普罗大众,唯一指望的就是镇上富户过生日,或者孩子满月什么的,可以请个戏班子来唱几天戏。
到时便可打法晚上这无聊而又难押的日子。
镇上很安静,虽然还不算太晚,但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
偶有几盏挂在外面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浑黄色灯光,摇曳着,抗拒着黑暗的侵袭。
火头跳动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透出几分竭力。
“哒哒…!”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黑暗。
王二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青色道装,头上扎着道髻,胡子拉碴,四方脸的年轻道人。
道人腰间挂着一个青葫芦,手中拿着根两米长的碧翠竹杖,那清脆的声音,便是竹杖碰撞石板后传出。
“道长,一路远来,吃碗馄饨垫垫肚子吧?”
徐君明转头一看,本待推辞,不过目光微变后,便停了下来。
转身走过去。
“老板,多少钱一碗?”
“五个大子。”王二殷勤道。
“给我来一碗。”
“道爷,您要什么馅?我这里有猪肉大葱,猪肉韭菜,还有韭菜鸡蛋…?”
“给我来分韭菜鸡蛋吧。”
“好嘞。您先在旁边稍坐,馄饨很快就好。”
徐君明看了眼旁边,准备给食客的小饭桌和四把马扎子,并没有过去坐,仍然站在摊位前。
看着他熟练的把馄饨下锅,一股醇厚的香味,很快飘了出来。
“道爷,我王二的馄饨,在这清水镇可是远近闻名,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徐君明笑了笑。
“这味道确实不错。”
“嘿嘿,道长喜欢就好。”
徐君明颔首后,“居士每日都在此卖馄饨?”
“嗯,天天在此。”
“这么晚了怎么也没休息?”
“家里四个娃子要照顾,婆娘腿脚不好,给人做些针线活,也赚不了多少钱,只能靠我这当家的,晚上多辛苦一些,赚钱养活她们娘五个。”
看他虽然面带几分愁苦,却也没多少抱怨,徐君明不由赞赏了几分。
“道长,您的馄饨好了。”
粗瓷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
汤汤水水,足够一个壮汉填饱肚子。
这老板也是个实诚人。
徐君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到旁边钱匣子里。
“余钱,我就自己拿了?”
“好,道长自便就好。”
徐君明从中拿了五个大子便不动了。
“道长,怎么不拿了?”
“剩下的就赏给你。至于这碗馄饨,留给你做晚饭吧。以后切记不要饿肚子,否则身体垮了,你老婆孩子如何过活?!”
声音袅袅,道人仿佛移形换影,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看着热腾腾的馄饨和钱匣子里的碎银,王二朝那道人离去的方向躬身为谢。
“多谢道长!”
徐君明停下脚步,拿出从馄饨摊拿来的五枚大钱,法力一催,铜钱瞬间被冥钱替代。
他之所以去光顾那馄饨摊,便是发现了鬼气,原本以为王二是鬼,结果走过去后才发现鬼气并非来自王二,而是这五枚冥币。
“上清宗法,追根溯源。”
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白鹤,徐君明追了上去。
绕了几条街道,最后找到了镇子边缘的一处宅院。
看着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夯土;灰瓦破碎,生满杂草,仿佛随时都会倒塌的土房子,徐君明微微皱眉。
这地方还真是够破的。
看了眼歪歪斜斜,用几根草绳勉强拴在一起的柴门,徐君明一跺脚,身体缓缓升起,越过草捆子堆叠成的院墙,落到了生满杂草的院落里。
“出来吧,在贫道面前你躲不过。”
一个身穿素白色罗裙,长相漂亮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目视徐君明,神色不善。
“你是来捉我的?”
“人鬼殊途,人间不是你该留的。”
女子一愣。
“道长不是来自‘玄真观’?”
“玄真观?”
徐君明摇了摇头。
“贫道乃是茅山之人,并非是什么玄真观。”
女子松了口气。
“小女子险些错怪了道长。”
徐君明微微皱眉,听语气,这女鬼应该跟玄真观有仇。不过他也不想多问。
“虽然贫道不是什么玄真观道士,但也有斩妖除魔,维护世间清平的责任。你身为鬼类,却在阳间驻留,扰乱阴阳纲常,贫道既然遇见了,便要送你去地府轮回。”
“哈哈…!”
女鬼讥讽的大笑起来。
“维护世间清平!!”
“那玄真观的一般臭道士,表面上一派有道全真的样子,暗地里全是男盗女娼,怎么不见你去清理?”
“我一个弱女子被害身死,化为鬼类,好不容易逃出那魔窑。虽然身世凄苦,却从未害人,只是一心照顾寡母,而你却上门要杀我,是何道理?”
“看来,你也跟那些玄真观的臭道士一样,都是畜生!!”
被鬼指着鼻子骂,徐君明也是心中窝火。不过听这女鬼所说,若是全部为真的话,他到是不好拿她撒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 玄真观
……
“你给我去死!”
女鬼脸色青黑,直朝徐君明飞了过来。
一粒九彩黄粱米,从葫芦中飞出,在与这女鬼碰触的瞬间,便把她收了进去。
虽然他的一梦黄粱,三百六十五粒黄粱米,都是五条宝禁的中品法器。但收拾一个相当于先天中期的厉鬼还是绰绰有余。
法力一催,随着一股云气衍生,一幕幕属于女鬼的记忆浮现在他面前。
看完后,徐君明心中怒气横生。
“一般败坏道门清誉的混蛋!”
大袖一拂,女鬼的身影,从黄粱米中飞了出来。
滚落在地,看向徐君明的眼神中填满了恐惧。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记忆被窥视,但只是一拂袖就把自己打飞,这样的实力远不是自己能对付。
‘噗通’跪在地上。
“道长,小女子怨气迷心,刚刚冲撞了道长,还望道长看在我身世孤苦。虽停留阳间,却并未为恶的份上,留我性命。呜呜,我还有寡母要照顾。要是我去地府,她老人家就只有等死,呜呜呜!”
徐君明皱了皱眉。
“你跟我来。”
迈步进屋,家徒四壁的堂屋中,弥漫这一股难闻的臭味。
旁边土炕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妪,仰躺着。
身上盖着一床,补丁摞补丁,脏兮兮的破被子。
女鬼进来,快步走到床边。
“道长,这就是我娘。”
徐君明点了点头。
“她已经死了!”
女鬼一愣,神情一下激动起来。
“不,不可能,刚刚她还吃了我买的馄饨!”
“你自己看吧!”
徐君明屈指一弹,一抹灵光没入女鬼额头。
后者只觉得眼前仿佛揭去了一层面纱,世界不再是单纯的黑白两色,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自从做了鬼,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鲜活的世界了。
欣喜之余,想起道人的话,连忙朝母亲一看。
买来的馄饨,除了几颗挂在母亲胸前的衣服上,其余都掉在床上。
另有一些面条、稀饭,已经发硬腐烂,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一条条粗大的蛆虫,在馊掉的饭菜,以及老妇尸体内来回爬动,好不快活。
无数蚊蝇绕着床头飞舞。
女鬼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我晚上还喂娘吃了馄饨…?”
“你喂的只是你娘的魂魄,她的肉身七日前就死了。”
徐君明一挥手,一个仿佛睡着的老妇人,从肉体中浮现出来。
只是这魂魄没有怨气,并未成鬼,看上去也比较虚弱。
“娘!!”
女子连忙扑了过去,抱着老妇‘呜呜’大哭。
老妇睁开双目,看着痛哭的女儿。
“香秀,你哭什么,娘不是很好吗?”
一听她如此说,女鬼哭的更伤心了。
不过可惜,她并未像梓潼那样留下鬼泪。
徐君明用黄粱米收了这老妇的魂魄。
看着女鬼惊愕的样子。
“你娘的魂魄很虚弱,随时都会魂飞魄散,先在我这里温养一番,再去轮回。”
“多谢道长。”
“想想怎么处理你娘的后事吧!”徐君明点头后道。
“我想把娘埋在这院子里。”
徐君明一招手,法力托起老妇的尸体,来到院外。以土遁术很快弄好了一处坟茔。
女鬼自己刻好一块墓碑放上。
跪在那里哀哀痛哭。
徐君明站在一边,心情有些沉重。
赶尸多年,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他已经见了很多。
不幸的事情,见了更多。
但每次见到,仍然不免心中郁郁。
女鬼最后朝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后,慢慢站起身。
“多谢道长大恩!”
“你该去轮回了。”
徐君明点头后道。
“不,我不去轮回。如今母亲已然故去,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去找玄真观的那帮臭道士报仇…。”
一道九彩光芒划过,女鬼瞬间消失。
伸手一招,黄粱米飞入掌心。
看了眼困在其中的女鬼,翻手收回法袋。
“你若是魂飞魄散,贫道的功德怎么办?好好去轮回吧,至于玄真观!”
徐君明眼底闪过一缕寒光。
……
玄真观,位于舞阳县外的舞阳山上,是一座远近闻名的大庙。
观主‘至真道长’道法精妙,为人赤诚,曾经多次在灾年时,施粥散米,救助百姓,广有功德,舞阳县内声誉甚隆。
尤其这几年,随着至真道长道行日增,玄真观越发兴旺发达。
舞阳县方圆百里内,无人不知玄真观的大名。
每逢初一十五,到观内上香的善男信女更是络绎不绝。
“哒哒…!”
马蹄声声中,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玄真观山下的石牌坊前。
“吁…!”
马车夫一拉缰绳,停下马车后,连忙跳了下来。
微弓着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朝马车内恭敬道。
“薇薇安小姐,玄真观到了。”
一只带着白色女士手套的修长玉手,掀开棕色的厚实车帘,露出一张有别于华夏女子,却同样美丽的脸庞。
简单打量了下,阴刻‘玄真观’三个金色大字的青石牌坊,女子弯腰走下来。
一袭束腰白色长裙,配合对方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容颜,金色的披肩长发,瞬间把周围几乎所有香客的眼神,全都吸引了过来。
“这个洋婆子真漂亮!”
“是啊,是啊。怡红院的头牌春香,跟她一比,提鞋都不配。”
“要是能跟她一度春风,死了也值啊!”……
诸如此类的议论,从人群中响起。
薇薇安皱了皱眉,扫过人群后,从手中荷包里拿了一块银元,赏给马车夫后打发他离开。
抬头看着远处掩映在林木中的寺庙,眉头一挑,顺着山道,迈步朝玄真观走去。
这个时代的内陆地区,消息闭塞。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洋人。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西洋娘们。
所以,薇薇安一路走来,真是万人瞩目。
从山脚到玄真观山门,这两百多米的山路,黑压压的挤着,全是看热闹的人群。
玄真观的道士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她跨进庙门的时候,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道士,手持浮尘大步迎了出来。
“无量天尊,贫道玄真观玄风见过女居士。”
“你好,我是从欧洲来的,路过这里,听说舞阳山玄真观风景非常漂亮,想到这里游览一番,不知道可不可以?”
玄风道人看着眼前这张宜嗔宜喜,充满异域风情的漂亮面孔,血都快沸腾了,那还会拒绝。
“当然可以!”
意识到自己可能答应的太快了,玄风道人连忙补充道。
“玄真观虽是道家清净地,但女居士不远万里而来,又只是游览一番,玄真观上下自不会拒绝。”
“那就多谢了!”
玄风道人面带微笑,侧过身。
“请!”
薇薇安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绕过最前面供奉三清的大殿,进了左边花园。人流少了很多。
“还未请教居士姓名?”
“我叫薇薇安。”
“没想到薇居士的华夏话说的这么好。”
玄风道人显然也不清楚外国人取名字的习惯,直接张口就来。
看了他一眼,薇薇安也没纠正。
“我虽然是外国人,但从小跟着父母在京城长大。”
“原来如此。”
玄风道人点头后,试探道,“薇居士这是准备到哪去?”
“随便走走,那里风景好,就去哪里。”
“我们舞阳县的风景可是一绝,薇居士可要留下来多游览几日。”
“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才来到这里。不过,我怕时间耽搁久了,会没有地方住。”
玄风道人心中一热,脱口而出。
“住我们这里!”
看着他眼底火热的兽欲,薇薇安心中冷笑。
脸上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可以吗?”
“当然。我们观里有很多给香客住的客房,薇施主完全可以住在这里。”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我现在就让人给薇施主准备房间。”
玄风道人招过一个小道士,交代两句后,小道士急匆匆的走了。
“好了。薇居士尽可放心游览。”
道了声谢后,薇薇安在玄风道人的陪伴下,把整个玄真观游览了一遍。
天色将晚的时候,玄风道人把薇薇安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
说是客房,实际却是一间独立的小院。尤其内里装饰较为奢华,远超过客房的标准。
“薇居士对这里可满意?”
目光从图案精美,精雕细琢的各式家具上扫过后,薇薇安转身笑道。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客房吧?”
“这是本观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用的,薇居士不远千里而来,家师特意招待,拿出这间客房招待薇居士。”
“这样吗?那真是多谢了!”
薇薇安俏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呵呵,薇居士满意就好。…对了,薇居士晚饭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我想吃些你们这里做的最好的素菜。”
玄风道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薇居士游览了一下午,也累了。先在此休息,我去厨房吩咐他们做。等一会好了,我亲自为薇居士送过来。”
“那真是太谢谢了。”
“这都是本观应该做的。”
打了个稽首后,玄风道人出了房间。
第二百一十六章 玄阴神魔
……
关闭房门后,玄风道人沿着石板路出了小院。
“玄风师兄!”
两个守门的壮硕道人连忙上前问好。
玄风道人点头后,神色一沉。
“把人给我看好了,中间要是除了岔子,小心师傅打断你们的腿。”
“师兄放心,绝不敢有片刻懈怠。”
“最好如此。”
玄风道人离开后,先去后厨交代了饭菜的事,借着走进后院中间的一个房间。
装饰文雅的房间右侧,是一座用紫檀打制的宽大木床。
木床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穿紫色道袍,头戴金冠,下颌三缕长髯,脸型瘦长,双目闭合的中年道人。
玄风道人敲门进来,走到紫袍道人床前一米外站定。
“师父,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紫袍道人睁开眼。
玄风道人只觉得空中划过两道冷电,心中一颤,头垂的更低了。
“为师看过,此女元阴醇厚,是个上好的鼎炉,中间不能出任何差错。”
“师父放心,弟子今天亲自守着,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最好如此。”
看着下面毕恭毕敬的弟子,至真道人嘴唇微动。
“等为师吸纳了此女元阴,她就赏给你了。”
“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玄风道人神色大喜,连忙跪地磕头。
他早就垂涎那洋婆子的美色,若是不能享用一番,只觉得此生犹如白活。
此番心愿顺遂,自然喜形于色。
看他如此,至真道人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消去了。
这弟子虽然不成器,更不是什么传承道统的人才,但有些事情却非他不可。
“下去吧!”
“弟子告退。”
玄风道人倒退着,推门走了出去。
搓着手,兀自高兴一番后,才跑到后厨,把精心准备的几样素菜,端到了薇薇安面前。
“薇居士,这些都是我们玄真观最拿手的素菜,尤其是这道麝香菜,更是本观名品,远近闻名。”
“那我倒是要好好尝一尝。”
薇薇安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放到嘴里,品尝一番后,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
“再尝尝这个‘荷塘小炒’,味道更美。”
薇薇安在玄风道人的引导下,把六道素菜全吃了一遍,等她吃完,便觉脑中一晕,昏倒在地。
玄风道人脸上恭谦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se欲。
俯下身,在薇薇安高耸的胸脯上掏弄了几把。
“可惜还要先给师父享用。”
贪婪的在薇薇安窈窕的身体上来回看了几遍后,才抗起她,走到床边,转动床头处机关,随着‘喳喳’的摩擦声,大床退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玄风道人顺着台阶向下,约莫十米后,眼前出现了一扇紧闭的石门。
石门中心有一个直径一尺的八卦图。
放下薇薇安,玄风道人指尖灵光迸射,掐了几个印诀后,朝八卦图凌空一拍。
平静的八卦图上亮起淡淡的灵光,很快旋转起来。
同时,紧闭的石门也向两侧打开。
一条宽一米,高两米,通体青石垒砌的地道出现在眼前。
玄风道人抓起薇薇安继续向前,约莫走了三五十米,又推开一扇石门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宽敞的地下密室。
密室约有两百平,中间用木屏风,分为两部分。
外面一部分是桌椅板凳,普普通通。而里面一部分,最醒目的便是放在中间的雕花大床。
床上锦被绣褥,外罩粉色罗帐,引人遐思。
大床四角,间隔一米放着四尊半人高的铜炉,炉中淡薄的青烟袅袅升起,熏染的满室清香。
整个房间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
玄风道人先把鞋脱下来,才迈步上去,把薇薇安放到大床上。
最后贪婪的看了几眼,不舍的退到了外面。
时间不长,身穿紫色道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至真道人,从另一条通道中走了出来。
“师父。”
玄风道人连忙上前问好。
“人呢?”
“已经给您放在了床上。”
“很好,你出去吧!”
恭敬的应了一声,玄风道人后退着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叹了口气。
“要是我能尝了那洋婆子的头汤就好了。那丰满,真是让道爷我心火沸腾啊。”
叹了口气后,转过身。
刚要离开,瞬间察觉有异,猛一抬头。身前一丈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手持竹杖,腰间挂着青葫芦的年轻道人。
看此人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刚要惊呼提醒师父,就见面前九彩光芒一闪,一阵天旋地转后,瞬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尸体,徐君明冷哼一声,伸手一招,对方的法袋飞入他手中。
简单一看,除了几粒黄芽丹和不少银两外,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啊…!”
一声惨叫,从门后传来。
徐君明眉头一挑。
“失手了?”
闪身而入,至真道人正满脸惊怒,衣衫不整的连连后退。
看着徐君明进来,薇薇安迈步下床,手中托着十二粒黄粱灵米。
“他身上有一件防护魂魄的法器,没得手。”
“没关系,这蠢货的丑态,都录下来了吗?”
薇薇安一挥手,一张白色符箓,飞入徐君明手中。
“留影符?你们是一伙的?”
至真道人脸色铁青。
“难为你现在才看出来。”
“该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居然联手算计我?!”
“你没得罪我们,只是贫道要为那些被你折磨致死的无辜少女们讨还公道,顺便为我道门清除一个败类。”
“哈哈,清除败类,就凭你们?”
至真道人大笑一声,用力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的胸口上浮现出一尊血红色,仿佛胎记一样的双头魔神像。
这魔神一头形似夜叉,青面獠牙,山字顶,狰狞无比。
一头是长发披肩,相貌美丽,楚楚可怜的女子。
比起夜叉头颅,女子头颅明显要清晰很多。
“玄阴神魔?!”
徐君明脸色一变。
“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
“快走!”
徐君明、薇薇安身形爆退。
“哈哈,现在想走,晚了!!”
至真道人胸口的玄阴神魔女子和夜叉头颅,仿佛活了过来,双目射出一道奇光。
瞬间,徐君明眼前一花,脑中一迷,便觉得自己周围景色变换,不再是冰冷的地下密室,而是软玉温香抱满怀。
燕瘦环肥,御姐、萝莉、萌妹,各式各色的美女环绕周围,口中发出靡靡之音,任他予取予求。
只要是男子,身处这众香国中,就没有几个不沉醉的。
看着双目紧闭,神色中满是Lang荡的徐君明,至真道人得意一笑。
“金丹一转的修士,在我这玄阴神魔下都要俯首,更何况你一个区区先天巅峰?!”
再看薇薇安,同样双目紧闭,满面春qing。
玄阴神魔,夜叉头代表男se,美女头颅代表女se;迷人神魂,惑人智慧,让人沉浸在Se欲中不可自拔,非常厉害。
至真道人放心大胆的走到徐君明身前,手中现出一把黑色长剑,刚要一剑把后者绞首。突然眼前一花,犹如待宰羔羊般的年轻道人瞬间消失,紧接着胸口一疼。
至真道人下意识的低头,一道宽有两只的赤色光焰,透胸而过。
他的心脏被烧化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我的玄阴神魔?”
至真道人难以置信道。
“若是魔教的东西真那么厉害,它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正道压的像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
“不过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贫道还从未被这么多美女伺候过,虽然那只是幻象!”
法力一催,赤火神光暴涨,澎湃的火焰瞬间烧化至真道人的法体。
一团黑雾从中飞了出来,闪电般朝徐君明眉心飞去。
不过还没等他靠近,伴随着一枚蓝色法符,两根粗大的铁索缠绕上来。
“拘魂索!”
锁链瞬间把黑雾圈在其中。
锁链内缩,黑雾逐渐变为至真道人的模样。
在神魂背后,还背负着玄阴神魔的魔像。
“你以为你赢定了…?”
徐君明刚要开口,话没说完的至真道人,突然惨叫起来。
一片散发着莹莹白光,仿佛莲花瓣一样的东西,从至真道人神魂内飞出,快速吞噬了他的玄阴神魔,紧接着又开始蚕食他的神魂。
“啊…!温如意,你居然背叛我?!”
“嘻嘻,你的一切都是人家给的,现在只是提前拿回来而已。”
媚意无限的女人声音,从白色莲花瓣中响起。
徐君明心中一动,无数黄粱米从法袋中飞起,如同洪流般,淹没了至真道人的神魂。
“好法器,人家就收下了!”
白色莲花瓣光芒一闪,居然吞噬了一梦黄粱。
“哼,我的法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黄泉!”
一梦黄粱瞬间幻化为一条无始无终,宽三丈,长十丈的浑浊长河。
尖叫从莲花瓣中响起。
“黄泉死气!”
“该死,你怎么可能操纵黄泉死气。”
光芒一闪,一个身穿粉红色宫装,鹅蛋脸,桃花眼,云鬓如黛的漂亮女子,从莲花瓣中飞了出来。
比起正常人,这女子的身体虚幻很多,明显是魂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温如意
……
“嘻嘻…!”
注意到徐君明戒备的眼神,女子媚笑一声。
“没想到小道长本领不凡,居然能操纵黄泉死气?!”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徐君明指诀一变。
“拘魂索!”
黄泉河瞬间变为无数铁索,朝女子身上缠绕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铁索仿佛穿过一层虚无,并未困住女子。
“别白费力气了。姐姐虽然是魂体,但却与这‘七情魔莲’相互融合在一起,除非你能毁了这莲花瓣,否则可杀不了姐姐我。”
“至于这莲瓣,知道青岳灵石吗?”
“洞玄圆满金、土双系灵物!”
“到是有几分见识。”
“你是白莲教上代圣女温如意?!”徐君明眉头紧皱,凝声道。
“你认识我?”
“我曾经在茅山南宗藏经阁中看过关于你的记录。”
“是吗?你们茅山南宗是如何写我的?”
“灭、绝、人、性!”
徐君明一字一顿。
玉简中所述,这女人利用手中权力,驱使白莲教教众,屠戮了川省三府二十七县近百万人,用他们的阴魂,祭练她的本命法器‘七情魔莲’。
残忍的手段,惹得三山符箓诸派大怒,联合起来剿灭白莲教。
可以说,温如意的疯狂,是白莲教与三山符箓诸派大战的导火索。
“哈哈…!”
花枝乱颤中,透着疯狂的笑声过后。
“灭绝人性?哈哈,一群蛆虫而已。每天浑浑噩噩,还不如早点解脱,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温如意微微一笑,言语中却透着说不出的残忍。
“…所以,我只是在帮他们摆脱贫穷,和毫无希望的日子。灭绝人性?”
“只有那些又蠢又傻的凡夫俗子,才会这么觉得。”
徐君明摇了摇头。
“你不是温如意?”
“那我是谁?”
“魔!你是魔!没有人性的魔!!”
“嘻嘻,说的没错,我就是魔。温如意早就被你们三山符箓那些,自诩正派的臭道士灭了。我只是温如意的残魂,结合七情魔莲中的情魔,所成的魔。”
“不过,你也可以叫我温如意。”
“我现在只想你去死!”徐君明冷声道。
“那可就难了,人家还想跟小道长你,好好亲热亲热呢!”
温如意,或者说情魔,闪电般朝徐君明飞来。
一梦黄粱迅速幻化黄泉河。
温如意的身影却一穿而过,丝毫没有损伤。
“嘻嘻,人家骗你的,死气对人家可没什么威胁。”
徐君明淡淡一笑。
“巧合的很,我也在骗你。”
手中一道赤红色的光芒,顷刻间化为擎天巨柱,炙热难当的洞玄级灵火,迅速淹没了温如意。
“啊…!”
刺耳的尖叫,在耳边炸裂,温如意的身影,瞬间被焚烧一空。
看在眼中,徐君明心底松了口气。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这魔头虽然不怕一梦黄粱,但却惧怕一切带有纯阳属性的火焰或者法器。”
当然,若是一梦黄粱的品阶,再高一些的话,相信也能抓住温如意。
但如今它只是中品法器,虽然多达三百六十五件,但还是奈何不了有‘七情魔莲’残器作为凭依,能力诡异的温如意。
不过看着她的身影,再次从七情魔莲残器中飘出来,徐君明脸色一沉。
“嘻嘻,小道士,人家早就说过,人家的魂魄,跟这七情魔莲的莲花瓣,结合在一起,除非你能灭了这莲瓣,否则永远杀不死人家。”
“赤火神光!”
能动手就不啰嗦。
看着飞来的火焰,温如意脸色一变,瞬间缩回莲瓣内。
火焰包裹住莲瓣,炙热无滔的洞玄灵火,炙烤着莲瓣。
顷刻间,整个房间内的温度,上升了几十度,几如沸煮。
“小道士,你的火焰虽强,但也只是初入洞玄而已。姐姐这七情魔莲,虽然是残器,可也是洞玄圆满,你的火焰是烧不化的,别白费力气了。”
徐君明充耳不闻,催动赤火神光包裹住莲瓣,不住炙烤。
莲瓣上缠绕的魔气,很快被烧尽,原本只有鸡蛋大小的莲花瓣,瞬间变为水缸大小。
半透明的莲花瓣上,遍布黑色灵纹,不过多数都黯淡无光。只有小部分还闪烁着玄黑色的光华。
莲瓣根处,断口极为整齐,仿佛被利器切割下来。
显然,这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徐君明借助青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这莲瓣内,漂浮着一个七彩莲花座,温如意盘坐在莲座上,双目注视这外面的他。
赤火神光,火焰熊熊,但却始终无法绕过莲瓣的阻挡,灭杀躲在里面的温如意。
“嘻嘻,小道士,打打杀杀多伤感情。不如我们聊聊,姐姐这里可是有,白莲教只有圣女才能修炼的七情魔功。”
“以你的悟性,再加上姐姐帮助,很快就能破入金丹,成仙作祖。”
“当我是至真道人那二傻子吗?炼了这魔功,最后变成你的鼎炉?!”徐君明冷声道。
“嘻嘻,道士哥哥误会了。七情魔功只能有一个传人,既然人家想传给你,当然要杀了至真那臭道士。”
“再说了,哥哥长得英俊又壮硕,人家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呢!”
声音缥缈,如怨如诉,带着一种撼动心神的力量。
徐君明听在耳中,心神一恍惚。丹田中青铜镜射出一道青光,直入泥丸宫。
一个机灵,徐君明瞬间清醒过来。
连忙稳住赤火神光,心中有些后怕。
“好厉害的摄魂魔音,要不是有青铜镜在,我几乎中招了。”
实际上,若不是他修炼七魄分身术,斩出尸狗魄,以至于魂魄虚弱,也不至于被温如意的魔音所摄。
看他如此快清醒过来,莲花瓣内的温如意也有些惊讶。
她虽然只是温如意残魂,结合情魔魔气所成,但温如意生前,乃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情魔更是七情魔莲七魔之一,也有金丹后期的实力。
两者虽然只是残魂结合,质量上却远胜先天。
金丹三转以下,道行不高,魂魄不强的金丹修士,根本挡不住她的魔音。像至真道人这种先天,很容易就能玩弄于鼓掌。
没想到,如今却在徐君明这个先天面前折戟。
“可惜了!”
“道士哥哥…!”
柔柔软软的声音,听得徐君明心中微沉,决定不再等待。
手中指诀翻飞。
“上清宗法,六镇封魔,急急如律令!”
一枚大印形状的深蓝色法符,从徐君明头顶百会穴飞出,闪电般没入莲瓣内。
“封!”
“封!”……
一连十三个封字,组成三组阵法。
最里面的青木回天阵,第二层四象诛魔阵,第三层先天八卦阵。
“三阵封魔!”
法力一催,三重大阵,内外勾连,组成三个圆球,死死把莲瓣封印在内。
“道士哥哥,你也太绝情了,人家这么喜欢你…!”
阵法内缩,莲瓣越来越小,温如玉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
消耗了大半法力的徐君明,吁了口气,伸手一招。
苹果大小的透明圆球落入掌心,看着在三重阵法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冲破封锁的莲瓣,暗自松了口气。
“我跟白莲教是八字不合吗?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这些疯子。”
摇了摇头,把圆球放入法袋。
在找到能够炼化青岳灵石的手段前,里面的温如意残魂,他暂时也杀不了。
收起至真道人的法袋,带着薇薇安走出地道。
第一次分神操纵她替自己办事,效果惊人的好。
“怪不得上辈子那么多人,都喜欢女装大佬!”
感叹一句后,徐君明想起了,薇薇安被玄风道人在胸口掏弄两把后的恶心。
打了个寒颤。
“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出了地下室,来到外面院子。
五道身影飞身而来。落地后化为高矮胖瘦,年岁不同的道士。
这五个都是徐君明的护法神将。
最中间一个身穿青色八卦盘,手捧四象伞的老道士开口道。
“所有身有怨气,行为不端的道士都已经杀了。魂魄和他们的法袋都在这里。”
任威勇一挥手,十几个法袋,以及封印好的魂魄飞向徐君明。
接过来简单看了两眼后,便收了起来。
剩下四位护法神将,各扔出一件法袋。
“这里面是玄真观积累的钱财和百炼赤铜。”
“不错!”
徐君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情做完,我们也走吧。”
说罢,纵身一跃,其余人跟上,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此刻,万仙山深处玄真观宗门祖师堂内,负责看守的道人,也发现了搁架上熄灭的魂灯。
“来人!”
一个青衣小道士,从门外走了进来。
“去通知执法堂,舞阳山玄真观分观观主蒋至真魂灯寂灭了,让他们派人去调查一下。”
“是!”
小道士匆匆离去。
说完后,老道士看了眼搁架,便闭目悟道去了。
每日看守祖师堂,他见多了魂灯寂灭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交恶玄真观
……
催动法力,把温如意的封印加持一番后,徐君明继续祭练自己的赤火神光。
突然,耳朵一动,目光朝前方看去,随即高声道。
“二位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唰唰…!”
随着衣袂飘飞声,两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道人,飞身而来。
双方互相打量一番后,左侧个子稍高的中年道人质问道。
“舞阳山玄真观至真道人以下十九人,都是你杀死的?”
“正是!”
徐君明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他们得罪了你?”
“未曾!”
“那为何要杀掉他们?”
“因为他们该死!”
右侧个子稍矮的马脸道人愤怒道。
“长风师兄,跟他啰嗦干什么。擒拿回去交给执法堂斩首,给至真师兄,以及被他害死的玄真观众弟子,一个交代。”
高个道人点了点头,把插在背后的浮尘,拿了出来。
神色冷肃,威严的目光,直射徐君明。
“你要是束手就擒,还可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便别怪我们师兄弟不客气。”
他的话还未落下,马脸道人已经从法袋中拿出一把玉如意。
“玄真妙法,太上紫焰!”
挥手间,一颗水缸大小的紫火球,直朝徐君明飞去。
一道红光闪过,火球瞬间消失。
半空中,风轻云淡,仿佛从来未曾存在过。
“素闻金丹派大宗玄真观‘太上紫焰’,乃是火中至道。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吗!”
“你居然敢侮辱我玄真观。”
马脸道人大怒,不过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冒失出手。
“师兄,我们一起上!”
高个道人也知道此人不好对付,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玄真妙法,紫火沸腾!”
一片三丈火海,从马脸道人玉如意中,滚滚而出。
“玄真妙法,呼风术!”
高个道人浮尘一挥,凭空一股飓风生出。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三丈大小的紫火海,瞬间膨胀了一倍。
速度疾如奔马,直朝徐君明烧来。
一道长三丈的赤红色光芒,从对面那年轻道人脑后飞起。
凌空朝火海一刷,紫火瞬间消失。
赤色光芒再刷,飓风也被打散了。
徐君明伸手一指,赤火神光,腾空而起,还没等对面两个中年道人回过神,‘砰砰’两声,被神光打飞出去。
“哇…!”
一口逆血喷出,两人神色骇然的看着对面的年轻道人。
他们都是先天后期,又各有一件上品法器,没想到在对方手里居然走不过一招,便被轻易打败。
看着立在道人身后,熠熠生光的赤红色光柱,那强横的力道,惊人的速度,绝对是极品法器才有的威力。
“阁下是谁?”
高个道人沉声道。
“我叫徐陵!”
徐君明镇压江汉三镇五丈峰火眼的消息,已经传入各派金丹耳中。
虽然有任无极和吕盘看守火眼,万无一失。但外界却不知这些。所以他这次出来,严格算起来,属于玩忽职守。
当然不能用自己的名字。
“徐陵?”
高个道人搜肠刮肚,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看自己师弟,后者也是摇头。
“今日我师兄弟输在你手中,是我们实力不济,你动手吧。”
看着他们一脸悲伤,引颈就戮的样子,徐君明颇觉好笑。
“谁说要杀你们?”
马脸道人一怒。
“要杀便杀,何必戏弄我们。”
“你杀了我玄真观舞阳县分观上下一十九口,魔债累累,怎么可能放过我们?!”高个道人亦道。
徐君明看着他们怒目而视的样子,也懒得多说,挥手打出一道白光。
“看看吧!”
高个道人接住后,神识浸入。
一看之下,眉头慢慢皱起,很快愤怒起来。
“该杀!”
“师兄…?”
高个道人睁开双目,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徐君明,甩手把留影符,交给自己师弟。
后者看完后,也是怒容满面。
“蒋至真怎敢如此?!”
他们没怀疑留影符中的内容。
这种符箓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无法造假。
能被记录的,一定是发生过的事情。
“你们玄真观那位蒋至真,担任舞阳山玄真观分观观主七年,总计杀害周围十九县,二百七十六镇内,一百二十七位花季少女,孽债累累,罪不容诛。”
“在他之下,玄真观内十八人亦身背血债,全都该死。”
高个道人尴尬又愤怒。
马脸道人面孔憋得通红,有火无处发。
当初,徐君明处理完那白衣女鬼后,本要直接去舞阳山灭了玄真观,结果到了那才发现,这玄真观并不普通,而是万仙山中金丹大派玄真观的分观。
未免惹得这北方大宗事后找自己寻仇,这次偷跑出来,不想暴露身份的徐君明,才让薇薇安出马,先用留影符录下玄真观至真道人及其弟子的丑态,算作证据。
如今,总算是用上了。
高个道人深吸了口气。
“徐道友,这留影符我们要带回万仙山复命,还望道友能够准许。”
“没问题。不过,若是你们玄真观包庇同门,还找贫道的麻烦,那…!”
“我们玄真观乃是名门大派,从来不做蝇营狗苟之事!”马脸道人愤怒的打断道。
“是吗?那蒋至真不是你们玄真观的弟子?”
“他…!”
马脸道人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面孔憋得通红。
“徐道友,若一切如您所说。我玄真观绝不寻私报复,道友放心便好。”
“最好如此。”
“告辞!”
一拉马脸道人,两人身法展开,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徐君明微微一笑,从葫芦中拿出一团苹果大小,辛金之气浓郁的九百炼赤铜。
玄真观之所以在几百里外的舞阳山设置分观,为的就是开采这山下百丈之深的赤铜矿。
这种高品位的富矿,对各大修行门派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
既然是开矿,中间免不了会中饱私囊。
所以,从舞阳山玄真观弟子法袋中得来的东西,都是赤铜祭练的法器。
尤其作为观主的至真道人,更是以此祭练了一把九道宝禁圆满的上品赤铜剑。
徐君明搜罗这些法器,再加上玄真观今年开采的铜料,精炼成了手中这块洞真极品的九百炼赤铜。
“正好拿它祭练一件法器。”
他构思一件法器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没得到合适的材料。
这次有九百炼赤铜在手,正好拿来用。
不过暂时也不着急。
先收入葫芦。
这葫芦是他从石黄悟那里得来,乃是他偶然从十万大山深处得来的一件灵根。
内蕴两个空间,上面空间三丈大小,下面空间九丈大小。
石黄悟用这葫芦,装上他自己祭练的洞真极品的神沙,合成了他的本命法器神沙葫芦。
徐君明得了这宝贝后,里面的神沙被他拿来祭练了地皇塔。
这葫芦在他看来,石黄悟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种天生的空间法器,当然是以空间道法祭练最为合适。
祭练一番,恢复本来,成了一件空间道法器。
目前是洞真极品的法器,暂时只被他拿来储物,或者收拿一些小鬼小妖。
拿出两枚玉简,把从至真道人记忆中看来‘玄阴神魔成就法’和‘风神一气诀’录了进去。
前者是白莲教十九绝技之一,与他之前得到的‘三阴化血刀’齐名。
后者乃是玄真观两大真传道法,与太上紫焰,一风一火,名传修行界。
不过因为至真道人的神魂,被温如意吞噬了一部分,所以两部功法都不全。
但也没关系,徐君明本来也只是拿来参考而已。
整理完了收获,便继续上路了。
不过在将要出豫州,进入北河的时候,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对面身穿黄色道袍,手捧玉如意的中年道人。
“看来玄真观是打算,徇私包庇蒋至真做下的丑事?”
“蒋至真恶事做尽,道友替天行道,我玄真观身为名门正派自不会为难道友。不过道友私心作祟,劫去我玄真观舞阳山矿脉一年所出,确实不该。”
“你要如何?”
“只要道友把夺去的精铜交出来,再随贫道去玄真观祖师堂道一个歉。此事,我玄真观便可既往不咎。”
“道歉?”徐君明淡淡一笑,“我要是不呢?”
道人擎住手中玉如意,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只需道友胜过再下手中这柄‘紫玉如意’。”
“没想到最后还是免不了打一场。”
徐君明右手食指,朝对方勾了勾。
“那就来吧。”
“道友真的要与我玄真观为难?”
“啰嗦!”
脑后赤红色神光一闪,凌空朝中年道人刷去。
速度之快,急如电闪。
中年道人大吃一惊,幸好他听了两位师侄的话,一直小心戒备这红光。否则大意之下,只怕也要被一击重伤,失去再战之力。
“去!”
法力祭起‘紫玉如意’,直朝赤色神光打去。
双方一撞,中年道人顿觉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巨力,顺着紫玉如意传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三丈,滚落出去。
一丈大小的如意也被打飞。
徐君明没有乘胜追击,屈指一弹,三十六粒九彩黄粱米飞出,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便没入身体。
一梦黄粱很快就把此人的魂魄拘了出来。
指诀一变,白气喷涌,属于此人的记忆,显于徐君明眼前。
“原来玄真观的太上紫焰,乃是用丙火之气,结合太阳精气祭练而成,怪不得这么霸道。”
“呜,太上八卦图,紫玉如意,太上紫火幡,炼制之法倒也别出机杼。”
“原来是想打我一顿,找回面子,怪不得让这家伙半路拦截。”
像翻书一样,翻阅了此人记忆,徐君明法力一引,把此人法袋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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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摄魂铃
……
一个先天巅峰的大派弟子,法袋中的东西,自然比散修丰富的多。不过徐君明看上眼的东西却不多。
拿出一个小瓷瓶,揭去上面封印后,放在鼻子前一嗅,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有收获的徐君明,把中年道人的魂魄和法袋还回去,后者很快清醒过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看他一脸悲愤的样子,徐君明无语。
搞得自己好想把他怎么着了一样。
“滚滚滚,道爷我不跟你这小辈一般见识。回去告诉你们玄真观的长辈,要想从贫道这里找回面子,尽管放马过来,道爷我接着。”
中年道人拿回自己的玉如意,背好法袋,愤怒而又畏惧的看了眼对面的道人,快速转身离去了。
离开十几里,觉得安全后,中年道人盘坐下来,搬运法力,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无异样。
打开法袋看了看,诸物都在,唯独少了自己苦心所得的一枚‘青阳丹’。
“肯定是被那混蛋拿走了。”
咬牙切齿一番,有心回去找对方算账,但想想自己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回去也是丢人。
但那一粒青阳丹,可是自己辛苦得来。
若是服下,丹田可突破十一亩,现在失去,恐怕要多耗五年苦功。
踌躇半响后,终究还是没敢回去。
一跺脚,直朝万仙山奔驰而去。
跟茅山南宗一样,玄真观也在万仙山深处一处山谷中。
通报了守山弟子,中年道人直奔玄真观‘太清大殿’。
“弟子刘传生拜见掌门真人。”
跟茅山不同,玄真观的掌门从来都是由金丹修士担任。如今,玄真观掌门纯如真人,修为已达金丹三转,再进一步,就是金丹中期。
威严深重。
“此番去擒拿那徐道人可是失败了?”
看刘传生颓丧的样子,就知道不顺利。
“弟子惭愧,那徐道人道法高强,弟子不是对手。”
纯如真人眉头一皱。
“以你先天巅峰的修为,再加上九道宝禁的‘紫火如意’在手,仍然不是此人对手?”
“那徐道人手中赤色神光威力强横,应该是极品法器无疑。至于修为也应该不比弟子差多少。斗法一场,弟子仍不是对手,辜负了掌门信任!”
纯如真人摆了摆手。
“是我错估了那徐道人的实力,错不在你,回去休息吧。”
刘传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你还有何话说?”
“启禀掌门,那徐道人仪态狂妄,对本派口出恶言,丝毫不把我玄真观放在眼中。还望掌门能再派能手,灭掉徐道人的嚣张气焰,以卫我玄真观千年威严!”
“那徐道人果真如此狂妄?”
看着掌门真人深如渊潭,仿佛直入心底的眼神,刘传生心中一慌。不过想到自己损失的青阳丹,心底火气‘蹭蹭’涨了上来,一咬牙。
“正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传生不敢多言,躬身一礼,退后几步,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纯如真人微微摇头。
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刘传生在给那徐道人泼脏水。
一时意气之举,倒也无可厚非。
换做是他,若是被人打一顿,心里也一样不好受。
“不过这徐道人杀我玄真观一十九位弟子,虽然事出有因,但若是不能教训一番,也有损我玄真观颜面。不过,此人有极品法器在身,普通先天巅峰的弟子怕是拿不下他。”
沉吟片刻后,高声道。
“值殿弟子何在?”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弟子,连忙走了进来。
“掌门?”
“你去清宁院,把江寿阳请来。”
“掌门,可是有‘火尊者’之称的江太师伯?”年轻弟子崇敬道。
“正是!”
“弟子这就去!”
看着他匆匆跑出去的身影,纯如真人不由叹道。
“年轻真好,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已经忘记‘崇拜’是什么感觉了。”
摇了摇头,大殿内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
一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一身黄色道袍的老道人,迈步走了进来。
“弟子江寿阳参见掌门,不知掌门召唤,有何事吩咐弟子?”
纯如真人手一挥。
“这枚玉简你看一下!”
江寿阳接住后,神识浸入。
“这蒋至真真是该杀!”
“他确实该死。不过我们玄真观的弟子被外人斩杀,虽有过错,我们也不能不闻不问。否则我玄真观威严何在?”
“掌门是想让弟子把这诛杀蒋至真的人,带回玄真观发落?”
“我们玄真观乃是名门正派,带回此人也只是让他在祖师堂中忏悔一番,不会伤他性命。”
“弟子明白了。”
江寿阳闻弦歌而知雅意,掌门真人的意思,就是打一顿带回来。
“此人颇有手段,尤其手中一道赤光乃是极品法器,不好对付。你如找到对方,当小心谨慎。”
纯如真人沉吟片刻,左掌摊开,光芒一闪,一柄通体紫色,长约一尺的如意出现在掌中。
这如意一现身,周围温度迅速攀升,火气比之前浓烈了数倍。
“这‘太上玉如意’你拿着。”
江寿阳惊讶道:“掌门,区区一个先天,还需动用我玄真观镇教灵器?”
玄真观有两大灵器,一件是‘太上玉如意’,一件名曰‘聚风神幡’。
一火一风,正对应玄真观传承,威力强大。
“之前派人去擒拿徐道人都失败了,所以还是谨慎为上。”
“弟子明白,这次必定擒拿那徐道人回山向掌门复命。”
纯如真人点头后,法力托着‘太上玉如意’,放入江寿阳举过头顶的双掌上。
一道灵光,从纯如真人指尖没入江寿阳顶门。
“这是操控‘太上玉如意’的法诀,你先回去祭练七日,把这镇宗灵器运使纯熟后,再出山去找那徐道人。”
“谨遵掌门令谕!”
……
“道爷饶命,道爷老命,小畜自开启灵智,便从未害过人命,一心在山中清修,还望道爷明察,饶小畜性命。”
一头黄毛狐狸,跪在地上,不住的超徐君明磕头,满脸哀色。
“你走吧!”
徐君明挥了挥手。
狐狸神色大喜。
“多谢道爷,多谢道爷!”
说罢,迈开四蹄,亡命般朝深山跑去。
“咻咻…!”
小青鸟叫了起来。
摸了摸它脑袋,徐君明笑道。
“这狐狸妖气清正,并无血煞之气。气运中虽无功德,却也无怨气,显然如它所说,并未害过人命。念它修行不易,且随它去吧。”
小青鸟歪了歪脑袋,又叫了两声。
“老爷我望气的本事天生就有,可没办法传给你。好了,以后多多擒拿鬼类,若是妖的话,不碰到它为恶,就暂时不必管了。”
小青鸟点了点头,振翅朝空中飞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
徐君明也不去管它。有极品法器青木杖在,加上飞行的优势,除非金丹修士,或者有灵器在手的先天,否则很少有人能擒住它。
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
拿出赤火神光,经过不断祭练,这宝贝日益圆满。
“也该考虑渡劫的事情了。”
没有一件灵器兜底,他总觉得干什么事都没底气。
不过赤火神光的积累,到底不比阴阳大磨,更不如本身材质达到洞玄圆满的地皇塔。
所以,若想增加赤火神光渡劫的几率,还找到一个火灵气浓郁的地方才行。
徐君明一挥手中竹杖,淡青色的灵光闪过,密集的荆木蒿草自动向两侧分开,一条路径蜿蜒向远方。
这根竹杖是他用,从胡三娘那里换来的灵竹祭练,现在是三条宝禁的下品法器。
拨草驱蛇,用处不少。
穿过这条山岭后,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
正值夏季的北方雨水不少,所以河道很宽,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令人心中一畅。
因为他所立的地方还是荒野,没有渡口,自然也没有渡船。
好在身为修道之人,徐君明丹田那上百枚白色灵符中,也有水道法符,虽然并非核心道法,度过面前这条几十米宽的大河足够了。
“叮铃铃…!”
就在他准备渡河的时候,挂在腰间的铜铃突然响了起来。
脚步一停,把铜铃摘下来一看。
只见一个‘翔’字,在铜铃表面熠熠生辉。
徐君明瞳孔微缩。
这铜铃是他用得自舞阳山的九百炼赤铜,祭练出来的魂道法器。跟作为魂道本命法器的‘一梦黄粱’不同。
这件‘摄魂铃’,除了可以撼动神魂,最大的作用便是追寻敌踪。
只要捏住敌人一丝魂魄,方圆百里之内,便无所遁形。
若是只捏住敌人一丝法力的话,三十里内,铃声便会响起来。
鬼气、妖气、怨气、血气、煞气,等一切异气,靠近徐君明十丈以内,这摄魂铃一样会响。
这集合警戒、追踪的法器,是他参悟了不少同类型法器后,祭练而出。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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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河神
……
“任翔?!”
徐君明心中一动。
他存在摄魂铃中的魂气有两道,一道是任家镇跑掉的任翔,另一道是吴家那头老粽子。
这老家伙祭练吕盘的前身,也就是铜甲尸的时候,曾在其中留下了一缕神识。
“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九叔让自己,务必诛杀任翔的交代。
若是碰不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当然不能放过。
法力一催,箭头形状的钟摆,从铃铛内部飞出,指向东北方向。
脚步一迈,身法展开,朝箭头所指的方向遁去。
前行十几里地后,箭头突然掉落。
徐君明脚步一停,眉头紧皱。
尝试催动了一下箭头,结果颤动一番就停了。
“怎么突然失去了方向?难道任翔跑了?不应该啊,我现在变换形貌,除非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否则断然看不破我的伪装。”
以他现在的先天圆满的肉身修为,简单的改变脸上肌肉形状和大小,算不上太难的事情。
催动几次没什么结果后,徐君明也放弃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亲手祭练出来的宝贝绝对不会出错。
任翔一定就在附近。
“滴滴…答…!”
一阵唢呐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徐君明心生好奇,飞身跃上旁边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杨树。
只见前方山路拐角处,走出来一队披红挂彩的娶亲队伍。
看了几眼,本待去往别处。
“不对!”
眉头微皱,眉心显出一枚金色法目。
几里之外的情形,瞬间近在眼前。
看起来很像是大户人家娶妻,仪仗比较奢华。
不过若是细看的话,可以从吹唢呐的乐手和抬轿的轿夫脸上,看到一缕浓浓的紧张。
娶妻乃是喜事,即便其中有强娶的因素,轿夫和乐手也不至于紧张。
借助青铜镜,花轿中,一个被绳子困缚,嘴巴塞起来,满脸恐惧的年轻女子映入眼帘。
“看样子又是妖鬼作祟。”
徐君明脚步一迈,借助壶天神行术,瞬间来到花轿旁边,五指张开,掌心现出一道符文。
“封!”
一道无形的波动,从掌心符文中扩散。
但凡被这波动扫过的人,仿佛中了定身法,身体,甚至魂魄瞬间不动了。
弹出三粒九彩黄粱米,把新娘子,一个轿夫,一个乐手的魂魄拘了出来。
查看了三人记忆。
“河神娶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河神如此大胆。不过这新娘子可不好安排。”
看其记忆,这位叫李月娥的新娘子,是前面三河县春红院的清倌,五十两银子,被朱家村的村民集资买了下来。
为的就是在三年一次的河神宴上,祭祀给涿河河神。
只要享受了这祭祀,未来三年,朱家村便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冒充河神的妖孽,而且还是一个淫祠。
以前徐君明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妖,既可以保护一方水土,又要享受人祭?人肉并不比牛肉、羊肉好吃多少,凡人的精血灵气,也算不上出众。
后来便览茅山藏书,他明白了。
妖类天劫往往比人类修炼要重得多,但如果可以有一个神职,保护一方风调雨顺,有信仰加身,那么天劫的威力就会下降不少。
但神职得来不易,需要常年累月的行善事,传播神名,聚集信仰。
很多妖显然没这个耐心,所以他们便一年,或几年吃上一个人,用恐惧来传播信仰。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恐惧散播信仰的效果,可比做好事快的多了。
得到了信仰,然后再保护一方风土;一手大棒,一手甜枣,普通人自然是被吃的死死的。
从古至今,这么干的妖不知道有多少。
道教、玄门、佛家清理一批,就冒出一批,简直像田里的野草,怎么杀都杀不净。
也就这几百年,天道末法,灵气越来越稀薄,成妖的野兽也越来越少,这类淫祠也少了。
现在这个,还是徐君明成道到现在碰到的第一个。
把三人魂魄送回体内,徐君明一招手,花轿内的女子飞了出来,顺手除去了她身上的绳索和口中白布。
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只算中等。
这也正常,若是漂亮的话,也不会只值五十两银子。
不过,怎么处理她,徐君明却有些头疼。
从这女子的记忆中发现,她是被春红院的老鸨从小买来。
家在哪里,早就忘了。记忆中也没有父母的样子,关于家乡,也只是几个模糊的片段,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救下她显然不能再送回春红院那种地方。
考虑半响后,徐君明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暂时留在身边了。”
当然,他没打算留在自己身边。
手一挥,放在葫芦内的薇薇安飞了出来。
心神一动,穿在她身上的长裙,很快变成了一副道袍。
道袍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当初离开黑冥谷的时候,徐君明用织锦术炼了八件下品法器级别的道袍
除了吕盘,包括任无极和薇薇安在内,所有护法神将人手一件。
“幸亏当初把她留了下来,不然一些事情处理起来还真不方便。”
放出薇薇安,就要把一个在外赶尸的护法神将收回来。毕竟,现在徐君明只能一心八用。
除非把傀儡法符参悟道赤色境界,否则无法同时操控八位护法神将。
找了一个已经送完尸体的护法神将,先让它暂时藏好后,徐君明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神念。
依着蓝色阶段傀儡符的神妙,薇薇安缓缓睁开双目。
朝她点了点头后,徐君明身上灵光一闪,用隐身符隐去了身形。
“解!”
从封印中恢复过来的李月娥,看着眼前的青衣道姑,有些缓不过神来。
上一刻她还坐在花轿里绝望哭泣,这一刻她已经到了娇子外面。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
“居士,回神了。”
李月娥很聪明,连忙跪下来。
“难女李月娥,多谢仙姑救命之恩!”
看她要磕头,薇薇安挥出一道气劲托住她。
“道家济世救人本属应该,不必言谢。…你家在何方,贫道送你回去。”
“家?呜呜…,我早就没有家了。”
看着伏地痛哭的李月娥,薇薇安,实际上是徐君明,心里多了一丝无奈。
他真的很不擅长安抚人,尤其是女人的情绪。
若不是如此,上辈子也不至于总被人叫做‘直男癌晚期’。
强压下心中给她一记‘净心法符’的想法,等李月娥哭声稍歇。
“你没有家,可有其她去处?”
李月娥摇了摇头。
“仙姑融禀,难女从小就被卖入青楼,前几日又被人买来祭祀河神,身世悲惨,早已无处可去。请仙姑慈悲为怀,收留难女。李月娥愿意拜入仙姑门下,常伴青灯,静诵黄庭,于愿足矣。”
“你现在刚脱大难,心中悲苦,生出出世之念,也属正常…。”
“师太,弟子…!”
“先听我说。”挥手打断李月娥后,“你既无去处,就暂且跟在我身边。若是今后三年内,你出世之心不改,我便收你为徒。若是你中途变节,我也任你离去。”
李月娥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开口。
“你也不必辩解。人心最是难以琢磨,也最善变。你年岁尚幼,心智还未成熟。念头一日三变也是正常。贫道并无因此怪你之心。”
一挥手,法力托起李月娥。
“走吧,我先带你去把这身嫁衣换下来。”
“是!”
李月娥点头后,跟着薇薇安渐行渐远。
徐君明解去隐身符,看着两人背影。
“暂且先这样吧。等后面传她一套武功,让她有防身之术,我也算是救人就到西了。”
徐君明从葫芦里拿出一张幻影灵符,法力一催,身形模糊起来。慢慢变成了李月娥的样子。
飞身入轿,解去轿夫们身上的封印。
“我倒要见识见识那河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以封印法符的玄妙,轿夫们并未察觉到异常。依旧吹着唢呐,抬着轿子,朝河边的山神庙走去。
不管什么神庙,都会修建的远比当地民居繁华,此处河神庙也不例外。
紧邻涿河,也就是徐君明之前跨过的河流,修建了一座两进的青砖瓦房。
黑色的大门外,早有一个身穿长袍,手持浮尘,头戴金冠,不巫不道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乡绅等在了那里。
看着远来的送亲队伍,几个乡绅齐齐松了口气。虽然比预定时间晚了些,但好歹没出岔子。
一个身穿褐色锦袍,长相富态的中年人,上前两步,来到众人前面。
看着小跑而来的青衣老者,面现愠怒。
“候管家,你是怎么弄得,路上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启禀老爷,那小娘皮烈的很,我们又不敢上手段,所以废了不少时间才把她弄上花轿…!”
中年人用力踹了他一脚。
“你这老泼才,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青衣老者讪讪笑着,忍着疼痛,也不敢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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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脉灵髓
……
教训了家奴,富态中年人脸上挂起笑容,谄媚的朝站在旁边,似道非道的庙祝拱手道。
“赵仙师,人已经带来了,您看…?”
“抬进去吧,下不为例!”
“是是是,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
转过身,脸色骤然变得严厉。
“没听到仙师的话吗?还不快把人抬进去。”
一众轿夫、乐手慌忙应声后,把花轿压下,把新娘子从里面抬了进去。
赵桥眉头皱了皱,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哭不闹,这么顺从的新娘子。
“赵仙师,这是我朱家四房的一点意思,还望仙师能够收下。”
看着面前红纸封起来的两包银元,放在手中一衡量,赵桥便明白了数量。
面带笑容,很自然的收入怀中,也忘记了刚才新娘子的异状。
“让四老爷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
“诸位,今晚河神大人要来,我要留在这里侍奉,就不奉陪了,各位请回吧。”
听他赶人,朱凤村四房的领头人不敢多待,陪了几句奉承话后,便带着迎亲队伍离去了。
等他们远去,赵桥关上庙门。
踩着铺地的青砖,穿过庭院,迈入中间的大殿。
颇有几分肃穆的大殿中央神龛内,端坐着一尊两米高,身披红色锦袍,头戴金冠,额生三眼,面貌威严的金身塑像。
塑像身前放着一个排位。
“九天元府钦定涿河河神之神位!”
从旁边供桌上,拿了三根长香点上,贴在额头拜了拜后,插进香炉。
恭敬的退出神殿,赵桥来到后院。
先去中间的堂屋,看了眼坐在里面的新娘子,没什么异常后,便回到左厢房自己房间休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夜色也逐渐浓郁,很快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夜幕中。
忽然。
一条白色的水线,逆着涿河的水流,劈波斩浪而来。
“哗啦…!”
随着破水声,一道白色的流光,落入河神庙内。
早就在此等待的赵桥,全无白日面对朱凤村乡绅时的傲气。
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小碎步上前,恭声道。
“赵桥见过河神大人,大人万福金安。”
一身素白,尖瘦脸,桃花眼,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样貌的涿河河神点了点头。
“起来吧。”
“谢河神大人。”
“美人何在?”
“已经在后院给您准备好了。”
“前面带路。”
“河神大人请!”
两‘人’走进后院,来到中间堂屋门外。
“美人就在里面,大人可尽情享用。”
“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是!”
赵桥知趣的退到一边。一副富家公子样貌的涿河河神推开房门,看着困缚双手,凤冠霞帔,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
“哈哈,美人,为夫来了!”
搓着双手,涿河河神上前两步,便准备把新娘子的盖头掀开。
手到半途,一道赤红色电光,直朝涿河河神胸口射去。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快到极致的速度,那里还能躲的开。
正站在门外心想着,待会从河神大人那里,讨些奖赏的赵桥,忽然听到里面一声惨叫。
身体一哆嗦,脑袋还没回过神,就见一道白光从里面飞出,落地化为一头粗如水桶,近四丈长的白磷巨蛇。
巨蛇七寸处,一个茶杯大小的洞,贯通了整个身体,连脊椎都打断了。
看着呆立在一旁的赵桥,巨蛇怒道。
“你这吃里扒外的泼才,居然敢跟外人合谋害我!!”
“河神大人…!”
刚要辩解,就见夹杂着无匹巨力的长尾飞来,‘轰隆’一声,血肉横飞,六尺不到的身子,整个给打爆了。
徐君明手持竹杖,迈步走出房间,并没有阻止白蛇杀人。
弹出一缕黄粱米,把赵桥的魂魄收起来,免得他化为鬼类,为非作歹。
“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白蛇怒声道。
“我乃道门嫡传,你是食人的恶妖,你说我为何要杀你?”
“我保朱凤村三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功德不少,难道还不能换一个人吃?!”
“强盗逻辑!”
徐君明摇了摇头。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因善而作恶,那也只是伪善!”
“我是伪善,你又是什么?伪装成女人,背地里偷袭,这就是你们道门弟子的风骨?这就是你们的善?”白蛇怒道。
“兵不厌诈,连这都不明白,只能说明你这里有问题!”
徐君明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白蛇一见大怒。
“阴险小人!去死!”
一道白色流光直射徐君明,同时一团黑雾闪电般,朝外面遁去。
指诀一掐,密集的九彩黄粱米从院子上方压了下来。
黑雾毫无反抗的余地,便被收了进去。
大袖一挥,澎湃的法力奔涌,把白光从半空中打落下来。
一把弯弯曲曲的小剑,‘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如果不是蛇妖肉身已死,这上品法器级别的短剑,还没那么容易被他当下。
伸手一招。
黄粱米电射而来,在他身前三尺处飘飘浮浮,九彩光芒闪烁,煞是好看。
看着黄粱米内的白蛇精魂。
“被我诛灭了肉身,还不抓紧逃。居然留下来跟我掰扯什么善恶?你也是够蠢的。”
心中一动,一股白气从黄粱米上飞出,属于这条白蛇的记忆,一点点出现在眼前。
“锦元娘娘寿诞?!”
徐君明心中一振。
“果然有所收获。”
前面跟丢了任翔,他便想着抓几只本地的妖鬼,从他们记忆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如今,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看着倒在地上的蛇尸。
“到是有现成的寿礼了!”
熟练的扒皮抽骨,骨头祭练白蛇牙齿祭练的白骨剑,血肉精气制作精元丹,将来强化自己的肉身。
剩下的蛇皮,徐君明采其精华,炼制了一件六条宝禁的法袍。
依这白蛇先天巅峰的修为,他的皮精炼一番后,足以炼制一件上品法器,不过徐君明懒得费这个功夫。
走出院子,回身看着这座河神庙。
徐君明脚下土黄色灵光闪耀,很快把整座庙宇笼罩在内。
左手张开,一座复杂的蓝色符箓浮现出来,灵光闪耀间,河神庙慢慢缩小,最后化为成人巴掌大小的袖珍之物。
随手放进葫芦。
“这么好的房子,放在这里也是浪费,若是用来收容孤寡,也算是贫道一桩功德。”
当年吴家的宅院,就被他拆成了零碎,每次赶尸路过一地,便切下一块,配合土遁,建造一座福利院。
所以,到九叔那的时候,才能那么熟练的施展‘盖房子之术’。
收拾妥当后,徐君明看了眼地上被河水逐渐渗透的大坑,身法展开,沿着河道向下五里后,一个被群山环抱,景色颇有几分壮丽的河湾出现在眼前。
徐君明简单看了一眼,便催动丹田辟水法符,直朝河底遁去。
他在水之一道上的感悟算不上多高,虽能辟水,却也无法超过三十丈。
不过这河湾地处内陆,哪有如此深。
约莫下行了二十丈后,便来到了河底。
水下的世界,鱼虾潜游,龟鳖漫行,各种颜色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摆。
虽然现在外面是黑夜,却并不妨碍徐君明欣赏这水下的美景。
当然,他来此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神识一扫,很快便找到了突出水底的一块巨石。
巨石正中有一个直径五尺,极为深邃的石洞。
石洞周边岩石打磨的极为光华,仿佛上了一层厚厚的包浆,显然有东西经常从这进出。
徐君明神识感应片刻。
“壶天神行术。”
一连施展了两次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岩洞中。
岩洞高五丈,直径超过二十丈,一半是水,一半是岩石,整个岩洞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蛇腥味。
徐君明踏水而来,目光看向东北方向,那里紧贴着洞壁,有一座突出地面的石莲。
眼睛一亮,目露期待的走过去。
离得越近,一股淡雅的清香,便越是浓厚。
来到石莲面前,可以看到海碗大小的石莲内,沉淀了一层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果然是地脉灵髓!”
徐君明语气兴奋。
地脉灵髓是地脉孕育而生的灵物,灵气浓郁,是增长功行的上等灵药。
看着些地脉灵髓的成色,接近千年。
“这可是洞真极品的灵药,若是再有百年,进阶洞玄也有可能。这白蛇果然是好运道,可惜见识浅薄,不修功德,自己败了气运。否则有这地脉灵髓相助,将来足以进阶金丹。”
不过要是这白蛇不作孽,恐怕也就没了他的机缘。
高兴过后,从法袋中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瓶,法力接引,小心的把地脉灵髓收了进去。
等石莲中干涸后,徐君明塞上盖子,贴上封印符,脸上露出满足。
这大半瓶地脉灵髓,价值不菲。
虽然这地脉灵髓可以直接服用,但自从学会炼丹后,这种牛嚼牡丹的事情,他就不做了。
剩下的石莲,他没去动。
虽然这也是一块洞真中品的灵石,但动了它,此地便再也不可能有地脉灵髓产生。
这种绝户手段,还是少用为妙。
第二百二十二章 锦元娘娘
……
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仍然是那个发现地脉灵髓的白蛇洞府。
徐君明盘膝而坐,周围五位护法神将环绕周身。
他想要去参加‘锦元娘娘’的寿诞。
这位锦元娘娘,他也不算陌生。
传闻她乃是明朝时期一位公主,名字叫‘锦元’,也称‘锦元公主’。原本也是一位修士,未曾度过金丹天劫,失了肉身,只剩下魂魄存世。
转修鬼道后五十年内,成就鬼帅境界,在明时被封为一府城隍,民间尊称为‘锦元娘娘’。
后来北方金人夺了大明的江山,也未敢得罪这位修为已至鬼帅的强大鬼修。
倒不是金人供奉的修士中没有能手,而是‘锦元娘娘’占据了一处‘阴里’作为自己的道场。
除非连带整个阴里一起摧毁,否则便杀不了她。
另外,没有深厚的空间修为,或者锦元娘娘允许,进入这阴里也困难的很。
更关键的是,阴里只有阴魂鬼修才能进得去。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想要进去就必须神魂前往。
徐君明不确定,他神魂进去后,傀儡法符是否还管用,所以早早安排好了一众护法神将。
“能够隔绝摄魂铃,最有可能的便是锦元娘娘的道场。没有意外,任翔应该就在里面。想要抓住他,还要我亲自进去一趟才行。”
斩杀任翔,不仅因为双方不死不休的因果,同样有九叔的交代。另外,他还对任翔手中那件空间灵器很感兴趣。
空间之道最是难以参悟,任何能带来灵感的东西他都不想放过。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徐君明法诀变换,神魂走出肉身。
伸手一招,一梦黄粱飞入掌中。
这空间道、轮回道和魂道法器,最适合他现在用。
赤火神光乃是火焰道法器,太过霸道,除非他将来能成仙,魂魄阴阳调和,否则不适合阴属性的魂魄御使。
心中一动,神魂融入一梦黄粱,三百六十五粒黄粱米,仿佛一道九彩长河,无视山石、河水的阻挡,直朝东北方飞去。
二十里外山阳县锦元娘娘庙。
此时乃是夜间,当然也只能是夜间。否则魂魄之身,除非元神纯阳的仙人,否则谁经得起太阳真火的炙烤?
“来者止步!”
徐君明刚到庙门,便被一个高大的鬼将拦住了去路。
黄粱米落下,徐君明现出身形。
“我乃为娘娘祝寿而来,还请放行。”
“请道长出示名帖。”
徐君明拿出提前做好的名帖,法力托着,递了过去。
“老龙湾散修徐陵?”
“正是在下。”
“可曾带了寿礼?”
“自是带着。”
审视徐君明片刻。
“来人。”
一个身穿裙装,做侍女打扮的女鬼走了出来。
“将军。”
鬼将点了点头。
“带他进去。”
“是!”
“记住,进入神界后,不可乱走。”
徐君明微笑着点了点头,跟这小女鬼走进了庙门。
因为整个严州府,十数个锦元娘娘庙都可进入阴里,所以徐君明并未看到其他人。
小女鬼带着他走进庙内,穿过四周鬼卒驻守的庭院,迈入中间庙堂,从左侧通道向后走去。
推开尽头处封闭的房门,外间出现了一条通向远方的石板路。
“贵客,请!”
徐君明迈步走了进去。
神魂顿时感到舒适了几分,显然他已经进入了锦元娘娘的阴里,或者说道场。
抬头望去,空中有一轮白色的圆月,洒下淡淡的光辉,让这片天地不至于完全黑暗。
纵目所见,周围全是密集而又怪异的树林,间杂一些低矮的山峦,但不管山峦还是树林,全无生机。
都是阴气构成,近似于装饰物。
脚下立足处,是一个直径三丈的青石平台,一条五尺宽的石板路,穿林而过,绵延向远方。
回身望去,进来的门户早已不见。
“贵客,请!”
徐君明跟着小女鬼沿着石板路向前,穿过树林后,眼前居然出现了大片田园。
“阴风草!”
看着长在田园中,高两尺,叶片狭窄,夹杂淡淡白纹的植株,心中暗惊。
阴风草乃是阴间最普通的杂草,但也是一种洞真中品的灵药,其中浓郁的阴气,对修炼玄阴属性功法的修士极为有用。
除了阴风草,徐君明还看到不少鬼类在田间劳作。
“这锦元娘娘的道场,到是颇有一方鬼国的样子。”
诸多药田中间是一个镇子,看外形,跟外面的城镇没什么两样,不过住在这镇子里的却都是鬼。
穿过这个镇子后,再走不远,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
城门和城墙上都是顶盔掼甲的鬼卒。
类似徐君明这样,来参加寿宴的人或妖,都要在城门处登记。
小女鬼带着他去排队,因为有其它四门分流,所以这里排队的人不算太多。
徐君明前面只有一人,不,一妖!
一头体长近丈,屁股上两团毛发呈螺旋状的黑驴。
这黑驴修为已经是先天巅峰,幻化成一个双目中透着几分狡黠,身材精瘦的驴脸青年。
“拜帖何在?”
一个身穿明朝官袍,下颌留着山羊胡的老鬼,看了眼黑驴后,面无表情道。
黑驴一张嘴,吐出一张黄色纸张,朝老鬼飞去。
老鬼脸上露出一丝嫌恶。
也没去接,鬼气托着,看完后拿起笔,在桌子上的长册上写下‘东亭山散妖陈驴’七字。
“寿礼?”
陈驴幻化的人形,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盒子。
实际上,仍然是它从嘴里吐出来,尽管没沾口水,但老者仍然满脸嫌弃。
打开一看,在册子上登记‘美玉一对,洞玄下品’八字。
登记好后,老鬼把黑色盒子放到脚下一个大箱子中。
紧接着又从旁边玉盒中拿出一块蓝色玉牌。
“带他去含光殿。”
带陈驴进来的小女鬼双手接过,带着他走进城门。
后面轮到徐君明。
也不用这老鬼多说。
把提前准备好的拜帖递过去。
老鬼登记好。
“寿礼?”
徐君明拿出用白蛇蛇皮制作的法袍,过去几日里,闲着无聊的时候,又祭练一番。
如今这法袍已经是七条宝禁的上品法器。
老鬼拿过去一看,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上下审视了徐君明一番,从旁边匣子里拿出一枚紫色的玉牌。
“带他去正德殿!”
小女鬼连忙应了一声,双手接过玉牌,神色有些惊讶。
“贵客,请跟小奴来吧!”
态度比之前明显又客气了不少。
很显然,根据寿礼的好坏,接待态度各有不同,去的殿堂也不一样。
穿过城门,先是一个瓮城,过去后才是主城。街道跟凡间城池相似,饭庄、酒肆遍布,只不过其中吃喝的都是鬼类。
鬼有阴寿,不修炼的话,也有一百二十年好活。
不过比起人类生老病死,鬼没有这个忧虑。
阴寿到了,烟消云散,只留真灵再去投胎转世。
到时,又是一个没有前世的白板新人!
徐君明在小女鬼带领下穿街过道,来到内城。
内城也是锦元娘娘的宫室所在。
宫室众多,造型也极为华丽巍峨,不过因为没有植被去点缀,少了些婉约和生机。
看上去不免有几分缺憾。
小女鬼拿着老鬼给的令牌,通过守城鬼将的检查,进入内城。
因为徐君明提前来了一日,所以暂时要在客房住上一晚。
“贵客请在此稍事歇息,明日小奴再带贵客去正德殿。”
徐君明点了点头。
“贵客若有事可召唤小奴。切记,不可随意乱走。否则触犯了娘娘的规矩,要被严惩。”
“多谢,我记下了。”
小女鬼欠身施礼后,走出门外,不过并未远离,而是直接站在了门口。
其它客房也多是如此,看护倒也严密。
看了一眼,徐君明闭上房门,贴上封印符,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客房。
桌椅板凳,外加少许陈设,到跟尘世中并无区别。
盘膝坐下,感应外界肉身和护法神将。
肉身能感应得到,但护法神将却因为阴里空间的阻隔,时断时续,并不稳定。
唯一能清晰感应的就是任无极。
作为徐君明的‘尸狗魄’化身,这种灵魂上的联系,超越了空间。
一个时辰后,徐君明睁开双目,心中一动,一枚苹果大的铜铃,从一粒黄粱米中飞了出来。
自从一梦黄粱寄托了自己对空间道的感悟,成为空间、轮回、魂魄三道本命法器后,每一粒黄粱米内部都自成空间。
虽然这空间不能容纳活物,但死物和法器却可以。
一出黄粱米,摄魂铃瞬间响了起来。
徐君明心中一振。
“果然在这里!”
“只是不知这任翔是来此祝寿,还是另有目的?”
考虑半响,没什么结果的徐君明,也懒得再去浪费脑细胞。
神魂一闪,化为三百六十五粒黄粱米,伴随着淡淡的空间波动,消失在室内。
据此百丈外,一处宫殿阴影处,黄粱米再次出现,一枚铜铃从中飞出,箭头形状的钟摆指向东南。
黄粱米灵光一闪,再次消失。
如此再三后,渐渐逼近了内城中央。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奇异的黑驴
……
“云霜殿!”
看着十丈外,颇为巍峨的宫阁,徐君明考虑片刻,并没有进去。
按照摄魂铃的指引,任翔就在这云霜殿中。
不过修行者神识敏锐,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瞒过对方,再加上这里又是锦元娘娘道场,未免意外,他并没有利用壶天神行术闯进去。
收敛黄粱米的灵光,顺着墙角,来到云霜殿角落。
借助青铜镜,大殿内的一切变得虚化。
很快他便在云霜殿偏殿内,发现了一个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的身影。
此人一身月白长袍,身材高挑。
头戴金冠,腰悬玉佩,面如冠玉,相貌英俊。
任谁人见了都要夸上一句‘潘安再世’。
不过,这人并不是他印象中的任翔,反而跟他在任家见过的照片中,任发年轻时候非常相似。
只是气质不同而已。
“这家伙果然是夺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肉身。”
看着端坐在泥丸宫内任翔的魂魄,徐君明明白了始末。
眉头一皱。
“不对,这家伙怎么可能把肉身带进来?”
这里可是阴里,更是锦元娘娘的道场,但凡来祝寿的宾客都是神魂前来,没有一个带着肉身。
下意识的转头,朝前面那栋约有十二丈,内城最高的阁楼看去。
“看样子,这任翔跟锦元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就在徐君明猜测两人关系的时候,原本盘膝打坐的任翔有了新动作。
指诀翻飞,体内一枚锈迹斑斑的圆形铁牌飞了出来。
这铁牌徐君明不陌生,当初任翔就是凭借它,从自己手下逃脱。
随着这铁牌出现,一抹空间波动,也跟着散发开来。
任翔双手捧住铁牌,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茶杯大的黑色洞口,慢慢浮现出来。
以徐君明对空间之道的领悟,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条空间通道。
想来这空间通道连通的距离应该很远,虽然只有茶杯大,但不过片刻,任翔额头便现出汗迹。
很快,一枚红枣大小,内里有一团青色氤氲气的玻璃珠,从中浮现出来。
任翔一把抓住,关闭通道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到这里,徐君明刚要动用壶天神行术,出其不意,夺了这铁牌灵器,心头一动,连忙停下来。
一道玄色灵光,从远处飞来,落到云霜殿正门外,一个相貌美丽的青衣侍女现出身形。
显然此女虽是服侍之人,地位却不低。
不仅衣着华丽,手里更有一件极品法器傍身。
敲响房门。
“驸马可在?”
任翔听到敲门声,连忙收回铁牌,把玻璃珠吞入口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来到外间打开房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青衣女子。
“可是娘娘召唤?”
“娘娘招驸马前去侍寝。”
任翔点了点头,跟着青衣女子朝中间那座最高的阁楼飞去。
看着两人背影,徐君明总算明白过来。
“驸马?侍寝?这任翔成了锦元娘娘的入幕之宾?”
想象任翔那张俊脸,再加上一身先天巅峰的修为,以及从小出身富贵之家培养出来的,谦谦贵公子的气质,能入锦元娘娘法眼,倒也正常。
“没想到长得帅,在修行界也一样可以当饭吃!”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呸呸呸…,道爷我才不会去卖屁股。”
不过有锦元娘娘这个金丹中期的鬼修在侧,他想诛杀任翔,却也不可能。
“不过他废了偌大力气,弄来的玻璃珠是什么?”
考虑半响也没什么结果,但以他的猜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今天晚上的计划是失败了。
刚准备利用壶天神行术回去,突然眼角处划过一道黑色流光。
“嗯?”
徐君明连忙收敛气息,朝那暗淡无比的光芒看去。
一头半尺长,极为袖珍的驴子映入眼帘。
看那驴屁股上,有几分熟悉两个‘旋’。
“入城时候碰到的那头驴?”
看它鬼鬼祟祟的样子,徐君明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远远的坠在五丈之外,不过这驴子也不敢散发神识,所以也不愈被它察觉。
另外徐君明还发现,这驴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居然连续碰到几波巡逻的鬼卒都被发觉。
当初要不是他有青铜镜辅助,只怕也看不到这驴子。
一人一驴,一后一前,渐渐来到了内城后侧的一处院子。
这里的守卫,前所未有的严密,称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超过四十头鬼卒,每一头都是黑盔黑甲,手持长枪。
而且实力也都达到了先天。
防守如此严密的地方,必然存在着不一般的宝物。
黑驴周身笼罩一层玄光,大摇大摆的走到院子最里面,来到一扇紧闭的石门前。
黑驴嗅了嗅,然后倒转身体,屁股对着石门。
徐君明正好奇的时候。
“噗!”
一道玄色气体从肛门中喷了出来。
徐君明身体一颤,差点没暴露。
慌忙收敛气息,看到那些鬼卒没反应后,才松了口气。
看着黑驴,眉头直跳。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有什么神功妙法,可以无声无息进入里面,原来就是一个‘屁’?!
一个屁!!
“不对!”
黑驴放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些鬼卒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
借助青铜镜一看。
“原来都是幻像,怪不得这黑驴有恃无恐。”
不过能看破这幻象,黑驴也着实有几分不凡。
但更令徐君明惊讶的是,那‘驴屁’碰到石门后,上面的禁制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看在眼里,徐君明惊讶莫名,同时也感觉眼界开阔了不少。
驴屁,有这么强?
“看来这驴子颇有些跟脚。”
趁着那石门上的禁制还没恢复,徐君明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石门,是一条宽一米,高两米,向下延伸的阶梯。
顺着阶梯走了约五十米,眼前出现了一座百平左右的石室。
石室中央盘坐一位身穿黄袍的鬼修,气息强大之极,不下于金丹三转。
有了上次的经验,一直借助青铜镜的徐君明自然看得出,这黄袍鬼修也是幻象。
过去这黄袍鬼修,向下百米后,又出现了一座禁制重重的石门。
那黑驴熟练的调转身体,然后撅起屁股。
“噗!”
一道玄气从肛门喷出。
禁制消退,黑驴毫无阻碍的穿过去。
再次看到这一幕的徐君明啧啧称奇。
这黑驴动作和能力虽然不怎么雅观,但这‘屁’实在是太厉害。这两道石门上的禁制,就算是类似他这种精通阵道的人,想要无声无息的通过,也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而现在,人家一个屁就解决了。
“应该是跟任无极的‘阴阳剪’相似,是一种神通。”
眼看石门禁制将要恢复,徐君明连忙催动一梦黄粱,飞了进去。
顷刻间,眼前景象大变。
阴里世界内,死寂、阴冷的感觉消退,一股浓郁的甲木灵气包裹而来。
视线所及,百丈方圆的空间内,一株高有五丈,树冠蓬松,枝叶犹如碧玉的桃树映入眼帘。
千年灵根!
感受着甲木灵气的浓度,徐君明瞬间反应过来。
虽然他从未见过洞玄级别的灵根,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很快,他有发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
一条灵脉!
与阴脉、火脉、水脉等相比,灵脉最特别,也最珍贵。
那怕最薄弱的灵脉,也足以引来各大势力争抢。
盖因灵脉不仅仅是蕴含丰沛的灵气,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一丝先天造化。
可以源源不断的转化阴气、阳气、火气、毒气等各种后天气,变为修士修炼所需要的灵气。
当然灵脉也有品级。
越强的灵脉,转化灵气的效率也越高。
这里的灵脉可以供应一株洞玄级下品的灵根生长,至少也是洞真极品才有可能。
徐君明心中火热之极,连吸了几口气,又用净心法符给了自己一发后,才彻底冷静下来。
洞玄灵根也罢,灵脉也好,可都是有主的。
而且传闻锦元娘娘可是金丹中期的鬼修,再加上这阴里世界,实力之强大,就算是金丹后期也不愿意轻易招惹。
要是自己抢了她的命根子,对方非跟自己拼命不可。
不过,灵根、灵脉不敢拿,那树上的桃子怎么也要摘几个。
“我**,这黑驴简直暴殄天物。”
徐君明心里骂了一句。
先他进来的黑驴,一口一个,不一会就吃了二十多个桃子。
这可是千年灵果,若是练成白阳丹,完全可以发挥出几倍的药力。
不过吞下这么多灵桃后,黑驴也停了下来,趴到桃树下开始假寐,好似在消化灵桃的药力。
徐君明催动黄粱米悄悄飞过去。
数了数剩下的桃子,大约还有一百三十八个。
催动黄粱米,摘了二十八个。
但看着满树红丹丹的千年灵桃,徐君明心里就跟长了毛一样,痒得要命。
“我再摘十个,就十个!”
虽然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但东西放在眼前,而且予取予求,贪心起来,怎么可能止的住。
左十个,右八个,满树的灵桃,很快就被他摘了个精光。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正德殿祝寿
……
没了桃子,徐君明也从贪心中冷静下来。
看看放在黄粱米中的灵桃,再看光秃秃的桃树,虽然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贪心,但若是还回去的话,他又着实舍不得。
这可是千年灵桃,若是炼成白阳丹,他能把自己麾下所有护法神将全培养成金丹,甚至还富余不少。
当然,桃已经摘下来,除非有洞玄级的灵水,否则根本不可能接的回去。
他不是犹豫寡断的人,既然换不回去,就算了,反正有背锅侠……!
“驴呢?”
刚才还在树下假寐的黑驴,已经不见了踪影。
转过头,正好看到将要关闭禁制的石门。
连忙催动黄粱米飞去,刚到门口,一个驴蹄子,在眼前迅速扩大。
“吃你驴爷爷一脚。”
“咚…!”
与黄粱米融合的徐君明,只觉得一股巨力撞上来。
一梦黄粱瞬间被打飞。
恰在这时,石门上的禁制修复完整,整个空间被封闭起来。
石门外,黑驴撤回左后蹄,驴脸上露出一股不屑。
“驴大爷如此神俊不凡,才吃了十几颗桃,你这蠢贼居然给人家剃了秃头?!”
“虽然一开始带你进来,就有拉你当垫背的意思,但你如此上道,让驴大爷我一番神机鬼谋,无形中下降了几个档次,简直岂有此理。”
黑驴转动了一下左脚腕,打了个响鼻,迈着八字步朝外面走去。
“下次一定要坑几个聪明的,才显得出驴大爷我是何等智如渊海,境界高深。”
“驴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提黑驴远去,被它踢了一脚的徐君明心里那个窝火。
也怪他自己,跟在后面占便宜习惯了,哪想到会被坑?
“大家都是贼,大哥不说二哥,即便碰到了,再没有分赃不均的情况下,不说守望相助,起码也不能互坑吧?”徐君明怒道。
他浑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还打算让人家背锅的想法。
“该死的黑驴,下次碰到,道爷让你好看!”
压下心底的火气,徐君明感受了一下门上的禁制,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洞玄级别,虽然有那颗千年桃树镇压,可以挡住金丹,但却挡不住他的壶天神行术。
不过因为神识被困,他也不敢胡乱走。
规规矩矩的先出了石门,左右一看,黑驴早已离开。
顺着地道出来,没见到那黑驴的影子,徐君明悄悄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房。
偷摘了人家那么多灵桃,肯定瞒不了多久。
所以这时候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跑路。
至于任翔,知道了老巢,害怕他跑了?
推门出来,那领他进来的小女鬼连忙走过来。
“贵客有事?”
“我突然想起,洞府中还有一桩紧要之事未曾处理,不知现在可否容我先回去一趟?”
“很抱歉。娘娘有令,所有参加寿礼的修士,必须在寿宴之后才能离开,所以您现在不能离开。”
徐君明一皱眉。
“为什么?”
“我也不知,但娘娘就是这么吩咐的。”
“以前寿宴也是如此吗?”
“不,这是今年娘娘特意交代。”
徐君明一皱眉,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事出反常必有因,但到底如何,他也弄不清楚。
“明天的寿宴看来非同一般!”
“贵客还有其它事吗?”
“没了,多谢!”
关闭房门,回来考虑半响,没什么头绪的徐君明干脆不想了。
以他空间道的修为,想要离开的话,即便不走正门,费些功夫也能出去。
第二天,辰时刚过,外面的小女鬼便敲响了房门。然后带着徐君明出了客房,朝内城中,一座仅次于锦元娘娘所居楼阁,第二高的建筑走去。
“是他?”
看到同样在一只小女鬼带领下,朝前面宫阁走去的黑驴,徐君明脑海中又浮起昨晚被踹了一蹄子的事。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黑驴也转头看了过来。
“嗯呃…!”
惊叫一声,黑驴心中颇有几分震惊。
“这傻缺怎么出来了?”
那守护灵根的禁制可是洞玄极品,要不是它神通惊人,也没办法来去自如。
“嘿嘿!”
迎着黑驴惊讶的眼神,徐君明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闪闪发亮,眼神中透着煞气。
“切,有本事你来咬驴大爷。”
黑驴才不怕威胁,大家都是贼,在锦元娘娘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也不敢炸刺。
徐君明神识传音。
“最好别让道爷我在外面碰到,否则把你一身驴皮给扒下来。”
“哼,杂毛小道,本事不大,口气到是不小。真要碰到了,驴大爷也不杀你,删了你的子孙根,来驴大爷身边当个太监吧,每日端屎端尿,那天驴大爷成仙了,也能提携提携你。”
这黑驴嘴忒损,不过徐君明作为被社会鞭挞过的喷子,这时候怎么能认输。
但还没等他开口,黑驴便被那小女鬼引着朝左侧一座大殿走去。
更让徐君明生气的是,这黑驴尾巴翘起,屁股朝他晃了晃,四个蹄子迈开,只朝外撇,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强压着锤死这黑驴的冲动,徐君明深吸了口气。
“等出去再跟你算账!”
小女鬼带着他一路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前。
看匾额,‘正德殿’三字灵光闪闪,透出几分不凡。
迈步进去,入目所见是一个极为宏阔的大殿,四根两人合抱粗的蟠龙金柱,金光闪闪,夺人眼球。
大殿顶端,七彩云气盘绕,瑞气千条,照的满殿幻彩,如坠仙境。
云白色的玉砖,铺满整座大殿。
大殿左右一共摆放了三十四张玉桌,分了八列五行。
前面四个最大,后面三十张相对小一些。
每座桌子上都放了瓜果梨桃,玉液琼浆等珍馐之物。
徐君明被小女鬼带到左侧最后一排玉桌坐了下来。
这里也基本是大殿中最不起眼的位置。
实际上,要不是他拿了一件上品法器做寿礼,怕还坐不到这。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旷的大殿中,宾客越来越多,除了中间四张大玉桌,基本都坐满了。
徐君明默默打量着四周,周围的妖鬼也跟他一样,在打量着身边人。
“娘娘驾到!”
一个站在门口,做女官打扮的女鬼忽然高喊。
众人连忙站起来,以示尊敬。
时间不长,一个身穿金红二色宫装,袖袍宽大,裙裾欣长,腰间束着玉带,云鬓高挽,相貌端庄,一身贵气的年轻女子,飘然进殿。
再其身后,共有十二个身穿红色罗裙,做侍女打扮的女鬼。
前四个打着高大的玉扇,后面八个捧着如意、香炉、花篮、宝盒等诸物。
徐君明还是第一次见,修行界中声名不小的锦元娘娘,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
“金丹五转的修为,果然强横。”
在锦元娘娘后面,又有四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是身穿红袍的紫脸老者。
“是他?‘紫面天罗’孙成宗!”
徐君明瞳孔一缩。
当初在吴家旧宅,这位白莲教金丹可是跟自己打了一场。幸亏有天罗伞相助,不然自己也挡不了他几招。
孙成宗后,又进来一个身穿黑袍,吊丧眉,尖瘦脸,脸色苍白的中年人。
“白骨真君满昉?”
虽然徐君明没见过此人,但自从在黑冥谷杀了他徒弟言若海后,便专门查了一下此人的消息。
尤其是长相,更是重点了解。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在白骨真君满昉后面,又走进来一个身穿大红袈裟,却满脸凶气的和尚。
徐君明皱了皱眉,此人他到是没见过。
不过看其气息,也是金丹。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身穿月白长衫,腰悬玉佩,头戴金冠,看上去风流潇洒,仿佛王孙贵族一般的年轻公子。
任翔!
徐君明看了一眼后,迅速收回视线。
修行者神识敏锐,看得太久,容易暴露。
虽然有幻影灵符遮挡,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毕竟这家伙如今爬上了锦元娘娘的床,在这地方,后台可比自己硬多了。
走上中间的高台,锦元娘娘一振臂,宽大的裙裾飞起,缓缓下落在御座后面。
这位出身明代皇家的公主,此刻颇有一代女皇的风范。
“恭贺娘娘福禄绵长,永享仙福!”
众人齐声道。
锦元娘娘笑容满面。
“诸位道友能来参加寿宴,锦元不胜感激,请落座。”
“多谢娘娘!”
众人坐下。
“些许酒水请诸位吃用。…来人!”
十二个身穿袒腹露腿的舞装,相貌美丽,身材妖娆的女鬼,飘了进来。
大殿后侧乐师演奏霓裳羽衣舞曲,女鬼们踩着鼓点,翩翩舞动起来。
酒、色齐备,大殿中欢乐的氛围,跟着浓厚起来。
周围不少妖鬼都是没什么定力,几杯黄汤下肚,便放浪形骸起来,很多维持不住幻化之身,现出原形。
幸好这里没几个正常人,除了妖和鬼,剩下的人也是修士。
所以倒也无人说什么。
徐君明在角落里自酌自饮,冷眼旁观。除了时不时看一眼任翔,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外,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一曲舞罢,跳舞的女鬼们身上衣物一变,又跳起了新的舞蹈。
连续三曲后,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