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一触即发
“宫城山，宫城山……”
“这个名字不错，有马到功成，一举成功的含义，我似乎已经看见邪神教归顺，忍界统一的景象了。”
伫立在铁砂圆盘上的雷洛，抱着双臂，优哉游哉的说道，旁边幽香四人闻听后，皆是有些无语，感情这也能生搬硬套？
众人所在位置，大约在离地三百多米的高空，从这个角度稍稍往下俯瞰，便能瞧见山腰处那座磅礴大气的殿堂。
高约十米，占地面积约数公顷的大殿，其建筑风格不太像东方的神庙或神社，反倒更像西方的教堂。
白砖，尖顶，阁楼，围栏，立柱构成了它的主体，几座高大拱门附近，有着攀附于山体表面的青石板阶梯，直通山底。
此刻，如织人流踩着台阶，默默往上攀登，神情皆庄严肃穆，仿佛是在朝圣，带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觉。
而今恰是上午时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教堂各部位的彩色玻璃反射出道道光辉，配合高海拔区域弥漫的云雾，犹如人间仙境。
能将总部修建在这种位置，可见邪神教的势力有多庞大。
雷洛观察了一会儿宫殿，又扫了眼正专注爬山的教徒：“好像没人注意到我们啊……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天碍震星吗？”
“这种宝贵的文化产物，直接毁掉太过浪费，这样……”雷洛指了指周围稍矮一筹的群山，云淡风轻的吩咐道：
“你去把那两座山头劈开，这样里边的人就能出来了。”
雷洛的方法一向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果，这么搞，确实能以最快速度展现己方力量，将所有邪神教高层震慑住。
斑闻言也不奇怪，点了点头径直跳下平台，身在半空便启动完全体须佐，一尊体积不逊宫城山多少的须佐巨人骤然现身。
深蓝色脚掌踩踏大地，引发出连绵不绝的震动，随后在大殿附近的教徒们反应过来前，一柄上百米长的须佐武士刀已然出鞘。
寒光一闪，空气破碎，飓风翻涌，气浪袭来，宫城山左侧，被雷洛选定为目标的两座大山，直接被摧枯拉朽的斩击切为两半。
轰隆隆……
转瞬之间，山体上下分离，无数巨石滚落各方，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乎快震破耳膜，整个邪神教宫殿都随之颤动不止。
亲眼目睹完全体须佐摧山断岳的一幕，教徒们呆若木鸡，一片哗然，宛如看见了神迹，有不明所以者甚至干脆跪下，对着斑的方向朝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片刻工夫，大殿拱门处匆匆跑出几道人影，为首者一袭白袍，满脸气急败坏之色，正是大司教龙马。
只是刚一出来，龙马的目光便全部被完全体须佐吸引，看着那尊顶天立地的深蓝色巨人，他神情一愣，紧接着高喊道：
“斑！你在干什么？！”
二话不说，冲上来就碾碎了总部周边的两座大山，这种行为在龙马看来，等同于赤裸裸的挑衅，但斑不是队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消息还真是滞后。”
对于龙马的质问，斑懒得解释，只是冷淡评价一句，然后便举高刀锋，一大片阴影笼罩在宫城山大殿，似要接着劈下来。
对于斑来说，既然选定了立场，那就必须坚持走下去，邪神教是忍界统一的最后障碍，或是收服或是消灭，没有其它路途可选。
即便龙马以前与斑的关系不错，但在大势面前，这点交情还算不上什么。
与此同时，雷洛也从平台上跃下，漂浮于大殿前方的空中，俯视着龙马与众多教徒道：“龙马，识趣的话就赶紧投降。”
“否则，你们邪神教的覆灭，就在今天！”
雷洛刻意放大的音量，几乎传遍方圆十里，犹如天雷滚滚，配合完全体须佐横贯天地的长刀，压迫感极强，起码大部分教众已经慌了。
“你，你，你们……”
龙马颤抖着指向雷洛和斑，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清楚邪神教多半是被斑抛弃了，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曾经的同伴变为敌人，随便想想，也知道这种滋味不会好受，龙马一时失语，但他旁边的两人，却并非全无反应。
“雷洛，宇智波斑，你二人毫无根据的在我教地盘上撒野，意欲何为？！”
气势汹汹的怒吼传来，雷洛立即转移目光：
说话之人站在龙马身边，亦是穿着一件白色祭祀长袍，袖口，衣领等部位纹着金色花纹，显然也是个大司教。
值得一提的是，与雷洛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司教都不同，这名大司教却是个女人，且长相还不赖。
她年约三十左右，身材匀称，留着乱蓬蓬的灰色短发，说话之间气势十足，英姿勃发，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呵~”
雷洛轻笑一声，表现的很是轻蔑，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对准那个女司教，点点莹白光芒闪烁，尘遁已然蓄势待发。
与飞车交手的经历，使得雷洛丝毫不敢小瞧这些大司教，所以他的选择就是尽快动手，在对方释放能力前，将其秒杀。
相应的，那名女司教也不甘示弱，双目死死盯向雷洛，双手置于腰侧握紧成拳，浑身散发出一股股稀薄的绿色雾气。
“等等！”
似乎察觉到场中战斗一触即发，龙马另一侧，一个青年大司教陡然睁开双眼，似乎接收到某种信号一般，焦急对着雷洛高喊道：
“阁下，教宗大人有请，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的！”
说完之后，青年司教扯了扯那名女司教的衣袖，将对方从某种蓄势状态打断，口中亦是飞速劝道：
“玉将！你难道要违逆教宗大人的意思吗？”
“唔……”
轻吟一声，玉将似乎突然缓过来神，视线从雷洛脸上移开，蹙眉看向干扰自己的青年司教：
“成桂，敌人都打上门来了，教宗大人怎么……”
“你要质疑吗？”成桂一脸严肃，高声打断，玉将立马缩了：“我……好吧。”
留意到玉将和成桂的谈话，雷洛没急着动手，待二人交流完毕，转过头后，便不咸不淡的说道：
“让你们家教宗出来谈吧，老子不太想进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重逢
大司教们能力诡异，教宗身上更笼罩层层迷雾，另有神秘莫测的邪神潜藏暗中，雷洛一点不想踏进那座大殿，步入邪神教主场。
说话间，斑感受到雷洛显露出来的情绪，当即驱动完全体须佐，百米长大刀下压几分，几乎斩在教堂顶端，威胁恐吓之意不言自明。
“雷洛，你身为火之国的主人，连走进我方地盘的胆量都没有吗？”
玉将见到雷洛迟疑，不由得冷笑出声，意图激将对方，可惜雷洛根本不为所动，伸出手掌对准众人，其后慢慢掰下一根手指：
“我给你们五秒的时间，教宗若不现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
眼见雷洛自顾自的开始数数，三位大司教有心出手，无奈教宗刚刚才传下旨意，一时只觉一筹莫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雷洛！”
就在雷洛数到三的时候，幽香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带着一股心急如焚的感觉，他不禁停下手中动作，扭头看向身边。
“阿赖耶，阿赖耶……请你进去。”
幽香此刻的表情很奇怪，既有惊慌失措，也有诧异莫名，她显然没想到阿赖耶就在附近，这完全超出了预料。
“你说什么？”
雷洛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刻意加重语气重复一遍，幽香则连续深吸几口气，长话短说道：
“就在刚刚，阿赖耶向我传递讯息了，祇正在大殿内部等着你！”
阿赖耶，教宗……
根据成桂和幽香的反应，雷洛迅速得出一个判断：
阿赖耶和教宗，很可能是一个人，而且拥有一种与时间波动类似的能力，可以无形间传递信息，可是……
既然阿赖耶和教宗是一个人，那么祇为何既与自己为敌，又给予自己帮助？邪神教是敌人，而幽香则是队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忍界神灵的立场，又是什么？
这一刻，无数疑问，无数猜测，在雷洛脑海中不住翻涌，他的心绪完全无法平静，反应在脸上，就是暂时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宇智波斑注意到雷洛的表情，眼中闪过一缕思忖，须佐大刀不知不觉抬高了几分，不再维持劈砍之势。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教堂前方的拱门，台阶，无数教徒翘首看着空中的雷洛，不敢发出一丝响动，生怕打扰那个能决定他们生死的男人。
时间悄悄流逝，五分钟过去，雷洛闭目深呼口气，随后身形慢慢降落到三位大司教面前，对着成桂说道：
“教宗在哪里？带我过去。”
平静的话音落下，紧绷的氛围稍稍缓解，成桂暗自抹了把冷汗，闪身让开大门，虚抬手臂往里一指，谨慎说道：
“你进去就能看见她了，教宗大人没让我们过去。”
雷洛没有多言，轻点了下头，便迈步往前走去，成桂则顺势挡住跟在雷洛身后的幽香，以礼貌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抱歉，这位阁下，你不能进去。”
幽香闻言一怔，柳眉顷刻纠成一团，正待强闯，不知脑海里又收到什么讯息，身形顿住，颓然叹了口气。
看着雷洛的背影从门内消失，银牙轻咬，脸上泛起一丝担忧，余光扫到玉将瞥过来的视线，不禁冷哼一声，龇牙咧嘴道：
“看什么看？臭女人，信不信我把你那双眼珠子嚼了？”
“粗鄙之徒，你母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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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深邃而又幽暗的甬道，跨入大殿，柔和的光芒从上方洒下，一排排木质椅子当先映入眼帘，摆放的犹如西方教堂一样工整。
顺着往里边望去，一级级石阶呈四十五度角往上攀升，将一座两米高的平台展现出来，好似受人膜拜的神位一般，高高在上。
宽大的青铜座椅摆在平台上方，一个身穿红色袍子的年轻女人端坐其上，正一手撑住脸颊，一手放在扶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
眯紧双眼，刚刚吐出两个字，但当看清那女人的相貌后，雷洛猛地愣住，那一缕金发，促狭而又略带调侃的笑容……
为何，那么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还记得我吗？雷洛？”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流入耳畔，随着这熟悉的音线响起，尘封的记忆渐渐被打开，雷洛下意识张开嘴巴，过了良久，勉强吐出几个字：
“你是……优子？”
故人再度出现在眼前，雷洛却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感慨，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充塞在他的脑中，使他一时方寸大乱，口不能言。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就让我们……”
优子，或是教宗，或是阿赖耶……
她笑容不变的伸出纤细的手掌，中指于拇指交错之间，咔吧一声传来，下一句话的余音，伴着瞬间变幻的场景，缭绕于雷洛耳边：
“换个地方聊吧。”
等到回过神来，雷洛下意识环顾左右，就见蓝天白云浮于头顶，五彩鲜花遍布各处，一股股清香涌入鼻尖，不禁打了个喷嚏。
“喜欢这里吗？”
优子的声音传来，雷洛侧目望去，她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正以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眸中多少有些忐忑。
“还行吧。”本欲抱怨的话语及时收住，雷洛挤出一丝微笑，再次眺望四周的花海，不知为何，心绪渐渐变得宁静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从邪神那里借来的异空间，被我命名为花之间。”
花之间……借来的？还有这种操作？优子与邪神的关系……不，应该说阿赖耶与邪神的关系是什么？
雷洛皱眉思索，刚准备发问，不料回答已然传来：
“万年以前，我与真神是合作者，在真神陨落，化为邪神后，这种合作关系仍未中断，即使邪神丧失了记忆，智慧，但本能的存在……”
“还是让他天然亲近我，信任我。”
“这就是……我教宗身份的由来。”
优子仿佛对雷洛脑中的念头心知肚明，泰然自若的解释起来，说完后，注意到雷洛冷淡的眼神，连忙捂住嘴巴，一副害怕的样子。
随着这个动作，这个表情出现，久远的记忆彻底揭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使得雷洛噗嗤一笑，悄然伸手，揽住优子的肩膀。
随后，猛地上前一步，紧紧搂住那娇小而又柔软的身躯。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优子。”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群体意识
四周万籁俱寂，只余点点风声萦绕耳旁。
温暖和熙的阳光，透过缥缈云雾，一缕缕，一丝丝的投射下来，点亮天地，赋予了世界各种新奇艳丽的色彩。
天空碧蓝如洗，大地五彩缤纷。
弥漫于花之间的空气，芬芳，馥郁，仿佛一捧相思，一壶浊酒，闻之心神迷醉，蓦然间忘却一切烦恼。
微风徐徐飘来，放眼望去，青草伏低，花海摇曳，无数花瓣升腾而起，映衬出天地中央，那一黑，一红，两道紧紧凑在一起的身影。
雷洛和优子彼此相拥，四周霎时间万籁俱寂，只余一点风声萦绕耳畔，似在悄悄证明……时间的流逝。
“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雷洛目光轻移，嘴唇轻启，小声对着脸侧，那只小巧玲珑的耳朵询问着，眸中闪过一抹沧桑与思念。
问题虽没头没尾，但优子，却像是尽数了然，悠然叹道：“准确来说是二十九年，接近三十年。”
“三十年时光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真的，需要我，欢迎我吗？”
雷洛沉默一瞬，又问道：“那我……又为什么不去找你？”
“你心中有答案，又为何要来问我？”
答案……
扪心自问，雷洛明白自己心底的答案是什么，为什么从来不去找优子？原因虽多种多样，但归根结底，还是……猜忌，抵触，与抗拒。
“你……”
“我从未干涉过你的思维。”依然是不等雷洛说完，优子就已经洞察内中涵义，一句开场白后，语速稍稍加快：
“你的命运，你的选择，你的经历，你的梦想，全部都出自于你自身的意志，充其量……”
语句微微一顿，在雷洛看不见的角落，优子脸上，多少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复杂，过了半晌，方缓缓补充上：
“包含着，我对你的一点期许罢了。”
期许……
“我的穿越，真的是你造成的吗？”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优子轻轻推开雷洛，后撤一步，站定后，白皙脸蛋上，蕴含着满满的严肃，这是雷洛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
“雷洛，我要纠正你这句话，不是我选择了你……”
“而是这颗星球的人类，选择了你。”
“人类？”
种种疑问，种种猜测，顿时塞满雷洛大脑，他完全不解优子言下之意，便以困惑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解释这句话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向你……”
“阐述一下阿赖耶的存在形态。”
存在……
一双黑色瞳孔中，红光一闪，转瞬幻化成赤色，优子的气质像是无形间发生了某种变化，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或许是优子，也或许是阿赖耶，自然而然的接上话题：“那是十万年前？百万年前？还是千万年前？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总之，在第一个猿猴从树梢上跳下，尝试依靠双足行走，以跨越那江河湖海与无尽大漠，希望再次找到一片适宜生存的森林时……”
“懵懂的我，就这样诞生了。”
随着阿赖耶飘渺悠然的话音落下，雷洛精神猛然一震，下意识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那张平平淡淡的面孔，直觉告诉他……
优子，或是阿赖耶的来历，恐怕非同小可。
古井无波的语调，缓缓叙说着不知多久以前的历史，名为阿赖耶的存在，浑身散发出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那双闪着赤色光芒的瞳孔，仿佛能洞穿过去与未来。
“暴雨，洪水，火山喷发，地震海啸……种种天灾，将环境塑造的无比恶劣，而危机的降临，逼迫着猿人迁徙，寻找新的净土。”
“在迁徙过程中，为了适应新环境，猿人将体内更多能量用于开发大脑，渐渐的，他们懂得了使用工具，也懂得了利用群体的力量。”
“猿人，逐步演变成了智人，或者说，人类。”
说话间，阿赖耶负手于背后，淡淡的看着雷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读过《进化论》一书的你，应该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雷洛若有所思的与阿赖耶对视，过了片刻，斟酌着措辞问道：“那你呢？你与人类之间……”
“大脑的进化，赋予了人类智慧，让他们拥有了理性与感性……这两种认知世界，交流信息，以及处理问题的方法。”
依然是没有一丝波澜的平静语调，将雷洛自然而然打断，阿赖耶随意扬手，慢慢道：“而我，阿赖耶，就是人类理性的产物。”
人类理性的……产物？
“当灾难避无可避，浩劫将把一切摧毁时，凝聚于人类心头的，只有绝望这一种情绪，那时我就会出现，化作希望……”
“指引人们逢凶化吉，保证种族存续。”
说到这里，阿赖耶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雷洛则隐隐有所明悟，不料下一秒，她便话锋一转，冷冰冰道：
“而当天下太平，人类沉迷贪图享乐，致使所有人不思进取，萎靡不振时，我会再次出现，化作绝望……”
“将虚假的希望撕个粉碎，引导变革的到来。”
说完，阿赖耶神态又恢复了平静，似笑非笑道：
“绝望与希望，在我身上并存，我的目的只有两个：延续人类的生存，以及……促进种群的壮大。”
“这两个目标，是刻印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欲望。”
“也是我的……行为动机。”
“现在，你明白了吗？”
或是温言细语，或是坑钱有力，阿赖耶单纯的陈述，透露出一股冷酷无情的气场，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俯瞰人间。
人类理性的产物……原来如此。
雷洛缓缓闭上双眼，开始沉思，他理解了阿赖耶的存在：神，第一因，上帝，人类意识统合体，理性化身……
不管从何种角度分析，能说出刚刚那番话的阿赖耶，其思维想法与行事理念，都远远超越了“凡人”所能容纳的极限。
尽管阿赖耶的自我介绍，仅是“人类理性产物”，但雷洛却认为，对方实为一个神，一个“并非自封”的，真正意义上的神。
这一刻，幽香对阿赖耶的崇敬，优子心之影能力的内涵，教宗支持邪神教与雾隐联合的缘由，联邦与帝国的十年对峙，还有……常年缭绕于自己脑海的心灵暗示。
以及，所谓的被选召者，期许……与预言……
所有的线索，逐渐汇聚成一个点，集中在眼前的红瞳女人身上。
矛盾或和谐，对立或统一，生存或毁灭，绝望或希望……
阿赖耶的复杂程度，有些超出雷洛的想象，令他惊叹不已，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压抑在心底的火苗，亦是隐隐要喷发出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疑神疑鬼
如果阿赖耶所言为真，那么毋庸置疑的，这家伙就相当于忍界的“上帝”，连六道仙人都无法相提并论。
以往获知到的种种情报，线索，外加现在观察到的，阿赖耶的每个表情，动作，无数信息都在告诉雷洛一个事实：
对方说的一切，真实性很高。
只不过……
“就算你是神，就算你是为了忍界好，就算你的行为目的都是为了人类，但是，谁给你的权力，可以肆意操控我的命运？”
雷洛跨前一步，双手紧握成拳，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一双充满压迫感的眸子狠狠盯在阿赖耶脸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雷洛现在终于能确定，自己的穿越，绝对是阿赖耶一手造成的，忍界不可能有其他人具备这种本事，六道都不行。
另外就是，“优子”恐怕在很早以前，就用心之影对自己施加了心灵暗示，毕竟阿赖耶的目标是人类存续……
综合幽香曾说过的，敌人是大筒木一族的入侵者，清扫者罗喉，而己方……被选召的强大战士，这可不就是想让自己为地球而战？
为忍界人类的延续，拼尽全力？
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统一忍界，联合尽可能多的盟友，创建火之帝国，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身为一个极度利己的雇佣兵，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崇高的理想？不知不觉，又像是理所应当，而“优子”的第一次出现……
很早，很早，大概就是在他刚刚穿越，第一次来到木叶，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来到了自己身边，以所谓的，邻居的身份。
悲惨的过往，慵懒的人设，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的性格，有时发发小脾气，有时又显得极其胆小，这一切……
无疑能激发出自己的好感，保护欲，天然获取自己的信任，她则可以就此接近自己，以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说……都是假的？？？
都是……编的？？？
那么目的，在于什么？
或许就是悄无声息的心灵暗示，意图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让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整合忍界的全部力量，为将来的文明之战……
做好准备。
人类的生死存亡，或是十年后，或是百年后，终将揭晓，而且全系于此。
环环相扣的命运丝线，将雷洛与所有人类的命运绑到一起，终于在今天，即将塑造出一个大一统的局面。
还有……壮大……
第三次忍界大战后期，日向环被龙马阴死，龙马为何会跟冰搞到一起？表面上看是延续邪神教与斑的联盟，但实际上……
没有阿赖耶做推手，龙马与冰又没什么交情，反而关系还不算好，凭什么那么帮她？甚至制造了第三次忍战的转折点，继而……
成功推动了，两极格局的形成。
日向环的消失，意义重大，影响深远，一个六道级高手，对整体战局而言有多关键，随便想想也能知道。
但日向环怎么就……死的那么巧？前几年都没事，偏偏在自己即将收拾完其它战线，赶来支援的前夕？
雷洛后续便对此事做过分析，若日向环当年不死，自己与其联手，必能击败冰，之后也就不会有帝国联邦的十年对峙。
那么这种对峙局面……
对阿赖耶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在冰的压力下，他雷洛必须竭尽所能的变强变强再变强，核武器的研发必须全速加快，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六道仙人，宇智波斑，或许都是阿赖耶的棋子，作为一个个阶段性对手被抛出来，刺激自己不断成长，变强。
天知道，身为人理化身，忍界上帝的阿赖耶，究竟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多少人的思维？雷洛对此根本无法想象。
还有冰，黑绝……
一个普普通通的冰遁忍者，凭什么就能变得那么强？这一点也不科学，简直就是毫无缘由的开挂。
一个深藏忍界的黑手，怎么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找上门来求合作？哪怕逻辑上说的通，但无论如何……也严重缺失了警惕。
一切不合理，一切巧合，一切漏洞，一切本以为理所当然，却蕴藏着怪异的事件，究竟都与阿赖耶存在着多少关系？
人类的强大……
换言之，也就是自己的强大，毕竟自己是TM的被选召者，异界战士，忍界所有人加在一块，也不够他几发核爆轰的。
综合上述所言，他雷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与太多人产生了羁绊，忍界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理？
他的力量，就是人类的力量。
阿赖耶就如同一个若有若无的幽灵，一直隐藏在暗中，以自己的手段塑造历史，谋划未来，无人知晓，无人理解，也无人明白。
所谓的黑绝，所谓的忍者千年历史，在阿赖耶，在数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年的人类变迁史面前，恐怕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当这个幽灵终于浮出水面，显露在雷洛眼前时，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当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被规划好的”，以他的性格……
怎么可能忍得了？
无数念头此起彼伏，宛如浪潮般翻滚不休，越来越多的回忆，越来越多的信息，纷纷涌进脑海，令雷洛的眼神愈发冰冷。
但他依然克制着，没有动手，他在等待……
一个解释。
“雷洛，你知道心之影的涵义吗？”
阿赖耶就像没发现雷洛的目光变化，双手依然负在背后，表情更没有一丝变动，只是轻轻甩出问题，见雷洛没有反应，便自问自答道：
“所谓心之影，便是每个人内心潜藏的阴影，犹如阴阳两面一般，它可以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梦想，追求，也可以是深埋于潜意识的欲望，野心。”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从未操控过你的思维，也没有干涉过你的命运，我只是稍微增强了一点……你某个方面的欲望，并将其化作一股强烈执念，作为驱动你前行的动力。”
“比方说，存在感。”
存在感……不断杀戮强敌，收编下属，建立国家，统一忍界，所谓的存在感，可能就在于此吧？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神性与人性
“作为一个异界战士来说，你无疑是够格的。”
“忍界人类，也只有依靠你这种程度的强者，才能得到救赎，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阿赖耶轻轻迈步，于原地走动起来，花瓣随风飘舞在肩膀，鬓边，显露出一股轻松随意的氛围，仿佛对雷洛不善的脸色毫无防备。
“你可能想问，为什么是你吧？”
“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你的各方面素质，在原有世界里都是最强的那一批，更兼有时空系天赋能力，成长潜力无人能及。”
“经过我的计算，选择你，成功的概率最大，仅此而已。”
解答完雷洛心底浮现的疑问，阿赖耶侧目一扫，与雷洛眯起的双眼对上，慢条斯理的接上话题：“但同时，作为一个人来说，你又是不够格的。”
“你意志中的神性……太强了。”
雷洛虽不解阿赖耶言下之意，但也暂时没有轻举妄动，他想仔细听听对方是如何“安排”自己的，便以专注的目光盯了过去。
“高维之力，或是你所谓的时间之力，你真的以为……”阿赖耶伸出一根手指，十几枚灰色光点萦绕指尖，缓慢旋转：
“使用它，没有任何副作用吗？”
看着阿赖耶指尖的灰色光点，雷洛脸上泛起一丝凝重，如果感应没出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时间之力的具现化。
“神的力量，不是那么轻易能被凡人掌控的，即使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但长此以往的运用这股力量，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让自己……”
“渐渐接近神，乃至成为神。”
“成为神？这算什么副作用？”
在雷洛看来，所谓神不神的，应该只是个称号，用以形容力量，存在形式，就像阿赖耶这种群体意识一样。
再比如，原著中自封为神的旋涡长门，远古时期的真神，都是实力远超凡人的强者，神之名，本质上并无特殊涵义。
“成为神的副作用，对你来说，就是摒弃人类的所有情感，变为绝对理智的存在。“
阿赖耶抿嘴一笑，双眸微闭，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举个例子吧……成为神的你，哪怕父母妻儿死在面前，火之国灭亡，世界毁于一旦，你也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
“恐惧，愤怒，悲伤，绝望……一切情感，都会离你而去，除了生存和强大的本能外，你的脑子中再容不下其它。”
“到了最后，你会与这个世界融合，化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没人能察觉你的存在，你也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兴趣，就这样永远活下去……”
“直至宇宙寂灭，世界消亡。”
看着面色微变的雷洛，阿赖耶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就像是发现了某种有意思的东西，语带调侃道：
“如何？这样你还愿意成为神吗？”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雷洛低头沉吟，大脑疾速思索，理解着阿赖耶话语中的涵义，却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使用时间之力，会产生出“神性”，并潜移默化的改造自己的思维模式，让自己变得绝对理智，犹如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不经意间，雷洛想到了白分身，貌似他每次动用这具分身，思维都会在短时间内变得非常奇怪，非常冰冷，仿佛换了个人。
意识进入白分身体内的雷洛，在看向幽香等人时，脑中泛起的想法……就好似她们只是一堆石子，草叶……
不仅与自己毫无关系，就连她们的存在本身，亦是没有一点意义。
原来，这就是神性吗？
时间之力的壮大，会导致神性的增强，最终把他变得面目全非，六亲不认，随便想想也知道……根本无法接受！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要用心之影来影响你……”将雷洛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阿赖耶轻轻叹息，有些索然无味的挥挥手：
“存在感的增强，意味着人性的回归，既能有效抵挡神性侵蚀，又能让你增加对忍界的认同感，最终真心实意的为了拯救世界而战。”
“虽然，你的人性……有些不那么正面。”许是想到什么，阿赖耶面色变得有点古怪，这一句话，非常像是吐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雷洛注意到了阿赖耶语气的变化，专注的看向对方，但阿赖耶却歪了歪头，卖起了关子：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聊聊你刚才想的那些事。”
“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刚才想的那些事……雷洛目光一闪，神经顷刻紧绷起来。
“大筒木羽衣，宇智波斑，冰，黑绝，都不是我的棋子，我也没能耐影响他们，你没必要疑神疑鬼。”
见雷洛闭口不言，满脸不信之色，阿赖耶像是感觉十分无奈，摊了摊手，言辞恳切的解释道：
“你如此高看我，虽然让我觉得很高兴，但是……”
“请不要把所有锅，都甩在我头上，好吗？”
发现雷洛仍不说话，只是定睛注视自己，阿赖耶无奈之下，只得干巴巴的接着道：
“在你身上，我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暗中增强你的人性，用以抗衡神性的侵蚀，二是复活幽香，让你修炼灵力。”
与阿赖耶貌似诚恳的眼神对视片刻，雷洛眉头渐渐皱起，他无法判断对方所言是真是假，但总之……
阿赖耶表现出了她的态度，那就是无意与自己为敌。
剖开现象，观察本质，穿越至今三十年，他雷洛能一步步取得今天的成就，欲望与野心的推动力，是占据决定性意义的。
也就是说，阿赖耶的行为，确实给了自己不少帮助，间接促进了自己的成长，没有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雷洛不知道，他也无法想象从未发生过的事，但无论如何，成为所谓的神，并非他的追求，毕竟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若阿赖耶说的全是实话，那么雷洛清楚，自己必须得感谢对方，但如果不全是实话呢？其中又隐含着哪些深意？
太复杂了……
阿赖耶的存在，智慧，手段，布局，雷洛表示自己都很难理解，越思考，越觉得疑惑，费解，不免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但又始终……
得不出一个靠谱的结论。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的话了。”
虽然心中的怀疑仍未消散，但雷洛已经不想再纠缠这些话题了，迅速略过后，眉头拧紧，全神贯注的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优子，到底是谁？”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真假虚实
在雷洛的记忆中，自己刚穿越那会儿，第一个碰见的“熟人”便是优子，现在看来，这必然不是偶然现象，而是阿赖耶有意为之。
对于一位忍界神灵而言，凭空捏造身份，塑造虚假记忆，貌似并不是多难的事情，起码木叶忍者们，不存在发现她真身的可能性。
优子的出现，优子与自己的接触，双方之间的交流，加藤断事件结束后的摊牌，彼此互帮互助，共度的那段美好时光……
这一幕幕划过脑海的往事，是雷洛心底为数不多的柔软，他终究无法忘掉这段感情，亦不愿最后一点美好，被冰冷的算计所覆盖。
优子的存在，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她是一个完整的人？
还是阿赖耶的傀儡，棋子，分身？
她的所有行为都是伪装？
还是本性便是如此？
雷洛对上述问题不得而知，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优子是我，阿赖耶也是我，我们本为一体，区别只在于一点思维模式，以及性格特征，就如同你和白分身之间的关系一样。”
说完，阿赖耶微微一笑，耸耸肩，补充一句道：“虽然这个比喻不算太严谨，但非常便于你理解。”
白分身……阿赖耶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雷洛默默思忖，心底不断加深对阿赖耶能力的认知，同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所以，优子三十年前在我身边的表现，都是伪装了？”
虽然表情上颇有些漫不经心，但徘徊于心底的声音，却是瞒不过阿赖耶，她无奈扶额，以心累的模样解释道：
“并非如此，优子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出现，大概还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开战前夕，也就是木叶40年左右。”
也不待雷洛接着发问，阿赖耶斟酌着措辞继续道：“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生机制，你应该清楚吧？”
见雷洛点头，便打了个响指，笑着道：
“我的存在，就类似于那种形式，只不过大多数时间，我都无法干涉现世，只能隐于群体意识中，默默关注着人类社会。”
“直到将你成功召唤到忍界，我才开始这一世的转生，转生者的人选就是优子，毕竟山中一族的精神力比常人要强一些。”
“况且，优子的关系与你不错，很方便我们双方接触。”
接触？怕是暗地里施加心灵暗示吧？
仔细想想，阿赖耶本质上对自己没有恶意，自己一路走来更获益匪浅，雷洛便也懒得挑对方话语里的毛病，不咸不淡的说道：
“优子曾跟我说过，心之影的觉醒，是在某次任务之后，你是那时转生到她身上的？做为某个人格存在？”
“猜的没错。”
阿赖耶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
“那次任务，对优子的打击很大，她的精神力因此得到质变，并分裂出数不胜数的人格。”
“无论是为了这一世的力量上限着想，还是为了隐藏自身着想，优子的多重人格，都能为我提供非常大的便利。”
话语一顿，阿赖耶认真看向雷洛：“所以，我选择了与她的某个人格融合，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人格融合，本为一体……原来是这样的涵义。
“也就是说，优子的经历都是真的了？并非你凭空捏造出来的？”看着阿赖耶哭笑不得的点头，雷洛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许多。
同时，更多的问题，也渐渐有了答案。
就目前看来，阿赖耶刚完成转生，以及人格融合那阵子，力量应该不强，其意识，多半也占据不了优子人格中的主导地位。
否则，她的正式出场，就不会推迟到木叶40年。
综合邪神教的教义变化，时间也对得上。
说句心里话，分析阿赖耶，雷洛只感觉脑壳发疼，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神态的细微变化，好似都蕴含着诸多涵义，急切间很难完全读懂。
身为群体意识，阿赖耶的三观，注定与自己不同，雷洛对此隐隐有所明悟，所以他决定不再纠缠细节，讨论那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而是直入主题：
“说说你的目的吧，你把我从现代社会召唤到忍界，难道只是抗衡大筒木入侵者，保证人类种族延续吗？”
“没错，这点我们已经阐述过了，应该不必再多说吧？”
“真的没有其它目的了吗？”
“……”
见阿赖耶不回答，显然是不想重复这种无意义的话题，雷洛眉梢一动，转而问道：“我的时间之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到了时空系天赋……”
“难道这项能力，不是你赋予给我的吗？”
“雷洛，你不用妄自菲薄，也不要疯狂高估我的能力。”似是察觉到雷洛语句中的试探，阿赖耶摆了摆手，平静回应道：
“时间之力，本就是属于你的独特能力，我充其量能借用一点罢了。”
摊开手掌，一枚枚灰色光点漂浮而出，犹如萤火虫般上下飞舞，雷洛的目光集中过来，耳边就听阿赖耶进一步解释：
“看见了吗？我最多也就只能利用到这种程度，比起你的大范围时停，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那这能力，究竟是……”
“我都说了，这就是你自身的天赋所致，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独特的异能。”手掌握紧，光点消散，阿赖耶面带复杂的看向雷洛，以笃定的语气接着道：
“之所以选择你，也正是因为你的这项能力，非常强大，潜力极高，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改变既定的命运，完成全人类的救赎。”
命运，救赎……
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雷洛不禁仔细回想，幽香曾在自己面前提过一嘴的，有关于大筒木一族的后手，以及限制阿赖耶实力的因素。
不知不觉间，一个词语涌上心头，驱使着雷洛不由自主的问出口道：
“因果链，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果链……”
谈话进行到现在，阿赖耶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变化，变得阴沉了许多，仿佛有某种化不开的寒霜在眼底闪烁，凌冽刺骨。
让一旁看着的雷洛，既感到诧异，又觉得凝重，能让阿赖耶这等存在神态大变的东西，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货色，绝对……非常棘手。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因果链与敌人
“因果链，是一把锁，也是一根牢不可破的链条，对于大筒木一族来说，作用在于防止“事态失控”，对于忍界人类来说，作用在于完成“既定的循环”。”
“它没有特定的形态，起码我目前还观测不到，因果链隐藏在忍界的最深处，默默发挥着作用，替大筒木一族掌控忍界全局。”
低沉的嗓音，犀利的双眸，预示着阿赖耶不平静的内心，雷洛不解这两句话的涵义，有心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静静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雷洛，你信命吗？”
听到这个问题，雷洛下意识与阿赖耶对视一会儿，过了片刻，方犹犹豫豫的答道：“本来是不信的……”
之前的种种猜测，仍未从雷洛脑中彻底散去，即便阿赖耶严辞否认其“幕后黑手”的身份，但雷洛一直对此持怀疑态度。
现在来问自己信不信命？这可真不好说。
“那我告诉你，命运真实存在，而且对我们充满恶意，忍界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其人生轨迹都在因果链的掌控之中，包括六道仙人，黑绝，宇智波斑。”
“除了你——雷洛。”
“因为我是变数？”一股若有所悟的感觉涌来，雷洛本能反问，得到肯定的回答，阿赖耶默然颔首，沉默半晌，神情低落道：
“真神与罗睺的战斗，相信幽香也跟你讲过，具体我就不多说了。”
“总之，在那场大战结束后，大筒木一族担忧神树遭到破坏，我们这颗星球再出现真神那样的强者，就布下了因果链这件终极武器。”
“所谓因果链，其功能自然与因果轮回有关，它能在无形中影响世间万物的运转，以达到大筒木一族想要的结果，也是注定的结果。”
“天数，宿命，剧情惯性，命运轨迹……怎么称呼它都好，总之人类的发展历程被固定下来，只能循着一条死气沉沉的线路前进。”
“最终，走向灭亡。”
剧情惯性……
捕捉到阿赖耶无意间透露的关键词，雷洛只觉这信息量有点大，难不成阿赖耶也看过《火影忍者》？
以对方的本事，还真说不好。
“你前世读过的那本漫画，就是因果链导演出的一场忍界大戏。”
“某个平行时空中的阿赖耶，将那场大戏的信息广泛传播，恰好被一个异纬度的漫画家在梦中接收到，所以才有了《火影忍者》的诞生。”
“然而，因为信息流通间存在的巨大误差，那名漫画家并不清楚：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百年后的景象，是什么样子。”
“因此《火影忍者》的最终结局，你并不知道。”
越听，雷洛越觉得惊悚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平行时空？异纬度漫画家？自己了解的剧情信息，难不成全是来自阿赖耶？
等等！某个阿赖耶……
“你猜的没错，阿赖耶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个，无数个。”
阿赖耶静静抬起头，注视着雷洛目瞪口呆的样子，渐渐的，她的眼神闪过一抹惆怅与感伤，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轻声呢喃道：
“世界不是单维的，而是多维的，每个人的每个选择，都会衍生出一条新的时间线，而我的心之影，能观察到这些时间线的存在。”
“我将其称之为——平行时空。”
“在每个平行时空中，都有阿赖耶存在，她们姑且算是我的姐妹，称之为异界同位体也行，虽然我们无法交流，无法沟通，但都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彼此。”
“同样的，也能看清楚其它时空的历史变迁。”
雷洛几乎快被阿赖耶震撼的麻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保持嘴巴大张好几分钟，实在是惊悚，震惊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极致。
这简直……难以置信！
“目前为止，在无数平行时空中，据我自己统计，已有2457个忍界星球被大筒木一族毁灭，当地的阿赖耶消亡，人类文明湮灭于无形。”
“即便排除掉平行时空中的忍界，换到三维宇宙的其它星球，大筒木一族还消灭了54872个异域文明，屠戮的生命体以兆计数。”
异域文明？也就是除了人类以外的其它种族？念头一动，雷洛缓缓闭上嘴巴，见阿赖耶沉默不语，他下意识，干巴巴的问道：
“然后呢？”
“然后，许许多多的阿赖耶，尝试率领人类与大筒木一族对抗，但结果却均以失败告终……”
阿赖耶猛地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她们试过打破因果链，试过召唤穿越者，试过给土著开挂，也试过自己出马，正面硬怼。”
“可惜，不论过程如何变化，忍界灭亡的结局依旧不可避免，所有的时间线，都会走向那一条失败的未来，也是注定的，是我无数次亲眼所见的未来。”
“大筒木一族的力量太过强大，人类哪怕再发展个几万年，几亿年，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尽管嘴角还洋溢着笑容，但脸上的苦涩，几乎无法遮掩，阿赖耶毋庸置疑的有点气馁，即使她是神，是人类意志的化身，但那又如何呢？
徜徉于无尽时空长河，目睹无数个自己与敌方对抗，最终亲眼见证那一场场失败，怎么会不感到颓丧，消沉呢？
“大筒木一族真有那么强吗？即便是罗睺，也不应该……”
念及阿赖耶之前提到的那一串串恐怖数字，雷洛真心有点不信，数以兆计的生命体？杀蚂蚁也不带这样的吧？
“罗睺？你真以为他是大筒木一族最强者吗？”见到雷洛的反应，阿赖耶莞尔一笑，慢悠悠的摇了摇头，竖起两根手指：
“多余的例子，我也不跟你举，就说两个方面吧……”
“其一，你知道罗睺的能力是极限法则，那么牢牢扎在忍界各平行时空的因果链，又出自谁的手笔呢？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家伙，总不会比罗睺弱吧？”
“其二，即使打败了罗睺，大筒木一族还有更强的高手。”
“曾经就有一个阿赖耶，召来一个异纬度强者，打败了罗睺，然而敌方没过几年，又派遣了一个更强，更诡异的家伙。”
“你猜，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
既无线索，又无提示，雷洛哪里能猜到，便略显无语的看着阿赖耶，过了一会儿，方听到幽幽叹息声流入耳畔：
“他的能力是言灵，即便是我，也完全无法理解。”
“言灵？”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世界重启
在雷洛疑惑的目光下，阿赖耶略微摊手，面色拉垮，无可奈何的苦笑道：
“一个能爆星的异纬度强者，肉身理应万法不侵，无物可破，却因为言灵的作用，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在地面上，结果就突发脑震荡，脑神经全部坏死，灵魂破碎消散，彻底死了……”
“请问，你能相信吗？你敢相信吗？”
闻言，雷洛面露茫然，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阿赖耶在说什么，爆星级强者因失足跌倒而死？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言既出，万物相随，即使再不合逻辑，再违反事务发展规律，再怎么超出常理，再怎么扯淡，言灵也能让它实现。”
“除了让异纬度强者死于摔倒外，言灵的战绩，还包括用一根火柴点着半个大陆，蒸发掉几千亿吨海水，吐出一口口水，熄灭一颗恒星。”
“差不多就是：我说能做到，那就能做到。”
听完阿赖耶不厌其烦的解释，例子，雷洛却觉得更加迷茫，认为这根本就是在鬼扯，他怕是在听什么神话故事？不，神话故事都不带这么编的！
感情这言灵，是一种反逻辑攻击？根本不讲道理？又或是某种因果律手段？能从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中，选择某条概率极低极低的结果，令其生效？
“我们的敌人很强大，非常强大，甚至强的超出你的想象，所以雷洛……”阿赖耶上前一步，拍拍雷洛肩膀，语重心长道：
“为了你我，也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我们要尽快开始行动了。”
阿赖耶的脸上满是期望，眸中更布满谆谆教导之意，雷洛看着这样的对方，沉默半晌，满脸苦涩，勉强憋出一个问题：
“你的计划是什么？”
随着阿赖耶的阐述不断进行，一张名为“多维时空”的大幕，就此缓缓拉开，雷洛的世界观几乎都被刷新了一遍，他从未知晓：
世界，竟如此之大。
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雷洛原本的设想，他理所当然的会感到迷茫，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毕竟……
就连阿赖耶这等存在，也在面对大筒木一族时，以无数次平行时空的失败告终，至今仍无破局办法，他雷洛，又能做到什么呢？
尽管身为穿越者，尽管拥有时间系能力，尽管现在，更获得了原子能力量，忍界无人是他对手，但是……
在罗睺，乃至更多，更强的大筒木高手面前，这又有什么意义吗？
要知道……
异纬度强者败于言灵大筒木之手，罗睺败于异纬度强者之手，真神败于罗睺之手，而真神，就已经是能爆星的强者了。
强弱关系，在这几场战斗中，几乎一目了然，而雷洛目前就连打败真神的可能都没有，他拿什么去拯救忍界，拯救地球，拯救人类？
虽然是在问阿赖耶计划，但此刻的雷洛，实无丝毫胜利的信心，此刻的他，仿佛刚刚跳出井底的青蛙，头一次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似乎是看出了雷洛心底徘徊不去的茫然，迷惑，颓废，沮丧，阿赖耶目光一凝，语气不由得严厉许多，就像教训学生般，冷声说道：
“雷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请你不要妄自菲薄。”
“敌人虽然强大无比，但我们并不是没机会赢，关键之处，就在于你的能力，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你的原因。”
我的能力，时空系天赋，时间之力……
雷洛精神一震，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阿赖耶在鼓励自己，但转念一想，念及对方之前陈述的言论，不由得狐疑反问道：
“我记得你刚才说，某些平行时空的阿赖耶，曾召唤过不少穿越者意图破局，这里边，应该也有身负时间系能力的强者吧？”
雷洛的言下之意，无外乎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比起那2457次忍界毁灭，自己，以及自己所在的这条时间线，似乎也没什么破局希望。
“确实有七八个穿越者，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但是！”阿赖耶表情严肃，语气重重一顿，音量猛然调高几分：
“你不同，雷洛，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强者！”
“完全依靠查克拉这种落后修炼体系，便成功掌握了原子能，那七八个时间系能力者，完全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大多数穿越者，基本都在相应的阿赖耶觉醒前，便夭折了，而你现在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意味着……”
“未来，我们获胜的希望很大！”
穿越者，阿赖耶觉醒，夭折……
隐隐约约的，雷洛把握住了什么，没猜错的话，召唤穿越者，对于阿赖耶的负担也很大。
从自己的经历来看，结束召唤后，阿赖耶恐怕必须得经历几十年沉寂，在这段时间内，她当不了穿越者们的保姆。
很可能，某些穿越者，就因为其它原因死了。
毕竟，忍界并不和平。
“好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再度开口，神态已经变得截然不同，雷洛感受到阿赖耶的信任，面色逐渐有了些郑重，坚毅的感觉。
为了自己，光惠，野乃宇，玲珑，雷驰……乃至更多人的性命，未来，他愿意陪着阿赖耶搏出一条生路。
“首先，你必须将现有的一项能力增强到极致。”
从无数条时间系上观测到的信息，情报，让阿赖耶极有章法，说话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那个能力，名为时间截取，你需要截取整个忍界的一段时间，将其化作我们的大本营，不受到因果链的干扰。”
“同时，也是避免未来交战时，地球不被大筒木一族破坏。”
“这个计划，用四个字概括，就是世界重启。”
世界重启……
随着阿赖耶的语速不断加快，雷洛亦是渐渐对其有了概念：差不多就是截取出忍界三年到五年的时间，留作一段“无敌时间”。
无论地球出现何种突变，即便被某些攻击轰成渣，截取出来的那段时间，依然可以完整将现有时间覆盖，达到恢复如初的效果。
同时，根据阿赖耶的说法，时间截取另有妙用，或可隐藏忍界所在位置，为雷洛的实力提升，创造出接连不断的缓冲期。
简而言之，世界重启是一道保险。
而且，是无数平行时空，无数维度中，目前只有雷洛，存在开启可能的保险。
没有这道保险，未来就是注定的，而有了这道保险，人类战胜的希望哪怕再渺茫，但依旧有了奋斗的机会，不至于一次失败，彻底崩盘。
“我该如何觉醒……这种程度的能力？”
截取整个地球的时间，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世界重启，某种程度上看，相当于雷洛对一颗星球施展逆流，太过不可思议。
饶是再怎么见多识广，雷洛亦不免感觉惊悚，错愕，以及震撼。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再相见
关于如何觉醒世界重启，阿赖耶给出的方法很简略：延续真神当年的修炼体系，利用民众信仰催生信仰之力，从而大幅增强雷洛精神力。
精神力的提高，能调动更多时间之力，继而觉醒出更强劲的时间系能力，这套逻辑不难理解，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能力干涉整颗星球，这会不会让我的神性快速增强？”
“甚至到了最后，完全无法遏制？”
阿赖耶对这个问题表现的很欣慰：
“雷洛，神性绝不是什么好玩意，说它是一种烈性毒药也不为过，我很高兴你能对这东西提高警惕。”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有我在，你是不会丧失情感的。”
阿赖耶虽未明确提出什么方案，但雷洛见对方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也暂时压下这一话题，问起了某些……
某些现在看来，只能算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日向环？团藏？哦，你说的是你那两个下属吧……”提起这个，阿赖耶的脸色略有些古怪，不待雷洛追问，便果断答道：
“日向环，我可以把他从邪神那里带出来。”
“至于团藏……”思索了一会儿，阿赖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雷洛，“团藏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跟你的另一名下属好好沟通一下。”
雷洛不解其中深意，直至阿赖耶报出一个名字，他诧异片刻，随后才像是缓过劲来，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从今天以后，邪神教会正式归顺火之国，人类的力量只有凝聚成一个整体，才有希望与大筒木一族抗衡。”
关于忍界统一的事，阿赖耶没表现出丝毫异议。
毋庸置疑的是，她支持统一。
谈话进展到这一步，所有重大事项便就此敲定下来，尽管雷洛仍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决，但他也不打算去问了。
像“阿赖耶为何不早点现身”，“为何不早点让自己知道一切”，“为何到现在，还在被动的等自己找过来”等等等等，皆是不清不楚的谜团。
雷洛若是有余暇，有闲心，自然会将其搞得明明白白，但在更大的敌人，更严峻的形势面前，他愿意暂时压下这些问题。
无论如何，内讧都是不可取的。
谈话不知不觉进行了几个小时，花之间的天空却依旧晴朗，太阳好似没有移动分毫，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流逝。
“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一趟邪神空间。”
随着阿赖耶的一个响指，四周景象蓦然变化，雷洛侧目一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邪神教大殿内部，花之间的经历，宛如一场梦境。
余音在耳畔缓缓流过，阿赖耶的身影悄悄消失，应该是去了所谓的邪神空间，将日向环带回。
雷洛原地伫立了一会儿，双眸似闭非闭，他在思考，思考这场交流的始终，教堂一片安静，唯有风声于场外划过，传来呜呜的响动。
阻碍忍界统一的最后一个因素，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雷洛清楚，自己终于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统一大业，但为何……
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是因为一点点临近的灭世级危机？恐怖的大筒木一族高手？还是那些平行时空中发生的事？被毁灭了2000多次的忍界星球？
尽管阿赖耶信誓旦旦的保证，按她的计划，人类存活下去的希望很大，大筒木一族并非不可战胜，但就以雷洛了解的这些信息来看……
想赢，太难了。
因果链，剧情惯性，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阿赖耶没有明说，但雷洛觉得，不打破因果链，忍界绝对逃不脱大筒木一族的魔掌。
六道仙人，宇智波斑，黑绝等等忍界土著，均被因果链影响，就连阿赖耶也受到它的干扰，这其中又蕴含着哪些涵义呢？
世界重启，某种程度上看，只能算作一道保险，一种规避危机的手段，并非正面抗衡，雷洛能察觉到：
还有很多事情，阿赖耶没告诉自己。
这个神秘的女人，所谓的人理化身，忍界上帝，身上笼罩的重重迷雾，雷洛丝毫没信心将其驱散，至于动武……
尽管没有与阿赖耶交手，但他直觉，对方的实力很不简单，绝非易与之辈，贸然与阿赖耶撕破脸，实为不智之举。
‘阿赖耶，大筒木一族，平行时空，真神，罗睺……’
默念着几个关键词，雷洛抿紧嘴唇，无意识的缓缓摇头，这就是忍界的真相吗？还真是有够残酷的。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雷洛回过神，下意识朝侧面走廊看去，就见门洞里闪出两道身影，除了一袭红袍的阿赖耶外，就是……
“雷洛。”
一道平静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雷洛抬眼望去，一道黑衣身影映入眼帘，那双洁白的瞳孔，平淡的表情，一如往昔。
“环。”
日向环的样貌，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过明显的刻痕，他依旧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跟雷洛记忆中一样。
快步上前，站在日向环面前，二人对视一会儿，雷洛摊开双臂，与对方拥抱了片刻，随后便后撤一步，凝神说道：
“抱歉，我来晚了。”
距离七里滩战役结束，如今已过去了十来年，雷洛曾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大？一个合格的朋友？
为何明知好友受困，却仍拖到现在才展开行动？
“阿赖耶与我说了一下，近些年发生的事。”
日向环冷淡的瞥了眼身旁的女人，随后回头望向雷洛，脸色虽无变化，但眼眸中，却闪过一抹认真的情绪：
“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依着自己的性子，贸然行事，只会引发出种种悲剧，最终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
“雷洛，你身为我火之国的最高领袖……我很欣慰，你成长了。”
对于雷洛迟到十年的救援，日向环没有愤怒，亦没有憎恨，毕竟他这十来年并未吃什么苦头，充其量有些孤寂罢了。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后续会给你解释的。”阿赖耶察觉到雷洛的怒火，神色恹恹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挥了挥手。
“你们先聊吧，完事以后，别忘了来找我。”
背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忍界统一
有教宗出面，邪神教归顺火之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阿赖耶只需要声明：这是邪神大人的旨意，大司教们自然俯首听命。
做为汤之国境内的最强一方势力，邪神教臣服，汤隐村，政府，自不敢有丝毫异议，顺理成章的同样表现出了臣服的态度。
到此为止，雾隐村灭亡，云隐村，邪神教臣服，阻碍在雷洛前方的势力，全部被扫荡个干净，接下来，就是正式促成忍界一统了。
宇智波斑开始了行动，同行的还有幽香三人，以及刚刚完成“解封”，想要活动活动身体的日向环。
他们仅用半个月时间，就将所有与火之国为敌的组织清理一遍，过程既轻松又愉快，没有出现一丝波折。
什么新砂隐，岩隐余孽，雾隐余孽，在三个六道级强者，两个影级强者组成的五人小队面前，都无异于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或是当场送命，或是狼狈逃窜，种种结局不一而足，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再没人能抵挡堂皇碾来的滚滚历史车轮。
为了配合斑小队的行动，火之国各省忍村齐齐派军出征，接收那些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联邦地盘。
最后，就是内阁派遣官员，收拾掉大名势力构建的伪政府，维持帝国的统治，同时展开新一轮的权力洗牌。
旧时代，两极格局的最后一缕余晖，在这个木叶59年中，烟消云散。
火之国完成了统一世界的壮举，忍界的所有力量，亦在此时此刻得到了空前的集中。
按照阿赖耶的评价，就是“这种盛况”，就连她也所见不多，“变数”既超脱了因果链制造的“既定循环”，也扭转了人类第一阶段的未来。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消息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忍者和普通人，知晓了当今形势：火之国已然势不可挡，世界统一近在眼前。
对此，有人欢呼，有人感慨，有人五味陈杂，有人茫然若失，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嗟叹不已。
战乱结束，和平与统一彻底降临，将来的生活，应该会变得更好吧？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千古剧变，所有人都对未来的世界，会变成何种模样，而好奇不已。
但总之……
身为帝国领袖，雷洛的威望，随着忍界的逐步统一，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最高点，无数人对他顶礼膜拜，甚至塑造神像，每日祈祷，只求获得神灵庇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种呼声悄悄出现，并在短时间内飞速扩散，最终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有鉴于雷洛为忍界和平做出的杰出贡献，饱受战乱灾祸与封建荼毒之苦的各省民众，理应集资修建一座高大塑像，置于各省政府大楼的最高点，供世人敬仰。
这一呼声，最开始来源于民间，只是零星有些人提议，而到了雷之国，泷之国，水之国，汤之国，铁之国等国家，相继并入火之国的那一天到来时……
在第一次召开的世界级国会上，这项修建塑像的议案，正式由各个省份的领导层提出，并得到了议员们全票通过，雷洛或许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雕像被摆在世界各地。
火影世界一向崇尚血统论，万世一系的思想更占据社会主流地位，所有人都信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在忍者世界中，大一统的条件极不成熟，阻力甚大，可雷洛毕竟是个眼光卓越，不受时代限制的穿越者……
他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力量，智慧，人格魅力，以及坚韧不拔的意志，三十余年的艰苦奋斗，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这一路上，多少辛酸，多少隐忍，多少战斗，多少血腥，多少谋划，或许只有雷洛自己，才能勉强说得清吧。
世界归于一统，军权，政权尽在雷洛掌握，他终于完成了年轻时的梦想，让忍界只有一种声音存在，那就是他的声音。
火之帝国从今以后，就是忍界最大的国家，也是唯一的国家，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家国纷争，也再不会有战事连绵。
有鉴于此，民众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欢呼雀跃，为他们的统治者献上最崇高的祝福，塑像的修建，以火速开始。
而体积最大的，便是都城的那一座。
国会大厦楼顶，一个个忙碌的建筑工人来回走动，搬运着各种大理石材料，正午的阳光洒下，好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座高约五米，面积达到半个楼顶的雕塑伫立原地，从轮廓上看应是一只鞋子，闪着灰白色的光芒。
“原来如此……大蛤蟆仙人的预言，原来是应验在了这里。”
国会大厦对面，雷洛站在高耸的天台楼房上，上身倚着靠栏，双眼微眯，眺望着远方忙碌的人群，口中喃喃自语。
今天的雷洛，没穿那件标志性风衣，只是一套短衣短裤，打扮得极为邋遢，随性，仿佛只是出来散步的邻家大叔。
浓密的胡须，覆盖在面部，眼神慵懒而沧桑，再没有以往那种锐气十足的感觉，浑身更缭绕着一股酒气，烟气混杂的味道。
“你指的是蛤蟆丸吗？那只小蛤蟆确实有点时间系天赋，偶然间捕捉到未来的某些信息片段，不足为奇。”
女声从侧后方传来，优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时伸出舌头，舔舔手上的雪糕，享受着美食的滋味。
然后，舒展眉毛，呼出凉气，满脸惬意表情。
她同样穿着一套与雷洛类似的短衣短袖，但与雷洛不同的是，戴了个太阳帽，金色发丝飘荡于脑后，散发出一股青春洋溢的少女气息。
二人站在一起，光从年龄来看，说是父女或许也有人信。
阿赖耶人格暂时陷入沉寂，此刻与雷洛搭话的，是优子主人格，这点雷洛从语气上就能清晰判断出来。
阿赖耶与优子的不同，不仅在于性格，思维，某些习惯性动作，说话时的表情，处处都有所区别，除了长相一样，几乎就是两个人。
雷洛有时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两个迥异的个体，能如此完美，如此和谐的融入到一块，而不会为身体控制权打架？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往事如烟
“雷洛，我真没想到，你这种人，有一天也能当上救世主，若是换了三十年前那一阵，我说不定会渴望着与你生孩子吧？”
优子舔着雪糕，一边观望国会大厦顶端的工地，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一开始与你相遇时，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天台上方，一股凉风吹过，雷洛僵硬的移动脑袋，回首看向优子，直觉告诉他，对方下一句不会说什么好话。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
“我当时就在想，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的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优子呼出口白气，斜着眼睛与雷洛对视，淡淡道：
“你表面上看是个正常人，实则脑海里涌动的思绪，不是叛村，杀戮，就是掠夺资源，整个一负面情绪聚集体。”
“所以你那时的害怕，不是伪装了？”雷洛低着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问道，便见优子重重点头，坦然答道：
“自然如此，毕竟那会儿，我还不知道阿赖耶的存在，哪里清楚自己是个大能转世，完全没必要虚你的？”
所谓的大能转世……这种说法，很有雷洛前世的风格，忍界绝对不是这么形容的，也不知道优子都对现代社会了解多少。
仔细想想，阿赖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观测无数时间线，那么与阿赖耶共享记忆的优子，知道的也一定不少。
“你现在就不虚了？”
回过头，俯瞰下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雷洛掏出根烟点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懒洋洋的问道。
同一时刻，脑海里的思潮奔腾翻涌，故意模拟出自己和光惠亲热时的情形，并将光惠的脸和声音，统统都换成了优子的样子。
“你！”
霎时间，优子满脸通红，牙齿下意识一用力，当即将雪糕咬成半截，也顾不得落在地面的甜品，嗔怒道：
“雷洛，三十年过去，你怎么变成一个老流氓了？你这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那个木叶绝影的风度？”
“绝影啊……”
雷洛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一抹怀念，这个久远的代号，如今听来恍如隔世，又像是刚刚才发生在昨天。
说起来，绝影之名，还是团藏给起的。
念及团藏，雷洛不禁想到了漩涡诚，然后越想越心烦，索性统统抛出脑海，打算等过些日子，亲自与对方谈谈。
阿赖耶虽未明说什么，但就以雷洛对漩涡诚的了解，因为争权夺利，而做出杀害同伴的行为……并非没可能。
不，绝对就是这老阴逼干的！
可怜自己，被这混账瞒了这么多年！
看着雷洛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眉关紧锁的样子，优子深感对方思维之跳脱，便顺着雷洛此刻所想，问道：
“你后续打算怎么处理漩涡诚？
“让他交出团藏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优子疑惑道：“没了？”
雷洛虽对漩涡诚的所作所为极度气恼，但后者跟了他这么多年，所立功勋数不胜数，真要移送司法机关，又如何舍得？
更何况，漩涡诚身为一方大员，火之国建国元老，常年身居高位，若是闹出如此严重的丑闻，政治影响太过恶劣。
所以……
雷洛是倾向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在优子面前，真实想法不好明说，为了不被窥探思维，雷洛迅速压下念头，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道：
“这件事我自有想法，你就不要问了。”
说罢，故意岔开话题，津津有味道：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你想给我生孩子？是真的吗？”
“做梦吧你。”
优子抻了个懒腰，表现的不咸不淡，注意到雷洛嘴角的弧度，却并未生气，反而随着雷洛笑了起来，笑容极为讽刺：
“先不提别的，光你那两位善妒的夫人，我这种没心机的小女子就承受不起，说不好哪天就被扒皮抽筋了。”
听到这话，雷洛顿时笑不出来了，优子看着雷洛这副便秘的表情，不禁大感有趣，笑呵呵的调侃道：
“所以说，一夫一妻制，还是有它的道理所在，你从现代法治社会穿越过来，怎么好的东西没学到，竟学了一些封建糟粕？”
“抱歉，老子是雇佣兵，不受那些世俗枷锁束缚。”雷洛脸上很是冷淡，老实说，这件事一直是他的伤疤，优子有点过份了。
气氛有点冷场，优子见状歪了歪头，手掌往旁边空气一抓，凭空又摸出一根冰棍，自顾自的舔了起来。
既然雷洛不想聊，那就不聊呗。
生了会儿闷气，见烟头已经燃尽，雷洛便摸了把裤兜，另点上根烟，接着抽了起来，同时故作轻松的搭话道：
“说说你吧，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一直待在邪神教吗？”
“怎么可能……”优子似乎对雷洛的问题嗤之以鼻，一只手把雪糕往嘴里塞，另一只手猛的甩了甩，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这些年游遍大江南北，各种地方都去过，各种美食都尝过，当真活得惬意无比，比在木叶时强了一万倍，不，一亿倍！”
雷洛能看出来，优子说这些话时没有丝毫勉强，综合邪神教常年处于神隐状态的教宗……他相信，优子确实一直在旅游，体验生活，而且一玩就是二十多年。
优子……某种程度上，还真不适合做忍者。
这种追求自由的个性，就像一只飞鸟，从不愿被笼子束缚，即便由于阿赖耶附体，拥有了不知多强的力量，但本性一点没变，依旧没什么野心。
“对了，我还一直没问，你的相貌？”
明明过去了三十年，优子却仍是维持着不到二十岁的少女长相，雷洛对此有些费解，难道阿赖耶还有青春永驻的能力？
“你猜的没错，这确实是阿赖耶的能力所致，具体我也不清楚。”优子自然而然的说道，与雷洛聊天，她总能先一步提出问题，或是给出回答。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一旁倾听，或许很有可能被两人的谈话节奏搞懵，各种答非所问，各种话题跳跃，确实很难移理解。
“当年那个跟着你的女人，安奈呢？”
很快，雷洛回想起水生村那场离别，不经意间问了一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我给她换了具身体，安奈便是如今的大司教玉将。”
“你应该与她有过照面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所谓变数
玉将……应该就是邪神教大殿前，那个试图阻拦自己，拿话语激自己的灰发女人吧？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看着雷洛若有所思的面孔，优子懒洋洋的耸耸肩，小口小口的咬着冰棍，嘟囔道：“意识互换，你应该见识过吧？”
提起这一茬，雷洛回忆起了猿飞日斩，然后又想到了当年和千手扉间的约定，不禁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你能把已经完成互换的意识，再换回来吗？”
“你指的是死神和猿飞日斩？”
优子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笑的前仰后合，几粒碎冰碴弹在脸上，被她下意识用手擦了擦。
优子的笑，极为开心，极为快意，还充斥一股报复快感，雷洛一开始不理解，但在回忆起优子的往事后，又隐隐有所明悟。
想当年，优子在离开木叶以前，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八成是木叶高层在幕后做推手，放任流言蜚语发酵，让她经受多重折磨。
她那时没有力量，无力扭转这一切，便自暴自弃，整日里活得浑浑噩噩，仿佛把自己和世界隔离起来，不再去思考这些事。
可这并不意味着，优子对当年的木叶高层没有仇恨。
毕竟优子是优子，阿赖耶是阿赖耶，神或许不会计较此等小事，但凡人会，优子和阿赖耶的关系又极为暧昧，雷洛都说不好……
猿飞日斩，转寝小椿，水户门炎，团藏这四人的悲惨结局，会不会有阿赖耶的影子存在。
要知道，雷洛的穿越，乃阿赖耶召唤所致。
换言之，雷洛某种程度上算是阿赖耶的使者，再加上不清不楚的心之影，潜意识影响……
原木叶高层全部身亡的下场，或许并不是偶然。
再仔细想想，他雷洛本质上是个“共赢主义者”，跟宇智波斑和黑绝这样的家伙都能合作，为什么当年一定就要猿飞日斩等人去死？
而且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木叶村尽在雷洛掌控，他也从未想过复活猿飞日斩等人？会不会有某种“东西”在影响着他？
这还真是……越思考，越觉得不寒而栗。
“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否认，你都会认为：我是通过在幕后影响你的思维，从而搞风搞雨的吧？”
雷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那疯狂涌动的念头，对优子来说约等于一目了然，她索然无味的摊了摊手，接着吃起冰棍。
同时，嘴里嘟囔道：
“你的想象力，令我叹为观止，算了，随你怎么想吧……”
“反正，三代老头落难，我是非常高兴的。”
看着优子闷声闷气的舔着冰棍，不时像是在发泄情绪一般，狠狠咬着牙齿，雷洛默然无语。
就像是在面对阿赖耶一样，他同样不知优子在幕后做了什么。
心之影的能力太过诡异，而且无迹可寻，全是未知，忍界上帝都有何种手段，凡人显然难以揣测，所以怎么高估都不过份。
能与大筒木一族的终极兵器“因果链”，于无数平行时空“对线”的阿赖耶，其水平明显不是忍界土著能理解的。
既定的循环，因果轮回，人类潜意识……说不好，真的说不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雷洛的嗓子有点沙哑，脸庞亦略带一丝苦涩，太多的猜测，太多的疑问，不解，未知，几乎快把他折磨疯了。
尽管阿赖耶，优子都矢口否认这一切，可对方的能力在这摆着，雷洛不得不去怀疑，毕竟思考事务运转的内在规律，是他的本能。
“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他俩的意识换回来。”
优子恰好吃完冰棍，随手一扔木棒，深深叹了口气。
随后，上前一步，轻轻抚摸雷洛的脸颊，温柔的注视着那双——满怀不解的眼睛。
“雷洛，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毕竟我没有害你的理由。”
“我只是不清楚，我的思维……”雷洛苦涩摇头，声音迟疑，话语停顿。
“你还真是容易钻牛角尖啊。”优子无奈摇头，随后双手搭住肩膀，伸长脖子，嘴唇凑在雷洛耳边，轻声说道：“在阿赖耶眼里，你是变数……”
“然而，你知道“变数”一词的由来吗？”
“……”
雷洛没有说话，优子便继续说道：“所谓变数，意味着千变万化，意味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意味着那遁去的一。”
“宇宙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事物那一丝绝处逢生的生机就是变数，它代表着无尽的可能性。”
“变数是宇宙人生一切现象的真理，变数使生死交替，变数带给人生无限的光明，无限的生机。”
“在阿赖耶观测到的上亿条时间线中，某些阿赖耶喜欢主动干涉穿越者的命运，穿越者的选择。”
“但那种做法的结局，就是毫无例外的迎来失败。”
“所以，你理解了吗？”
优子的话，玄而又玄，模模糊糊，雷洛较劲脑汁，尽量以自己的语言理解吸收，嘴唇踟蹰，呢喃道：
“也就是说，阿赖耶之所以不会干涉我的思维，本质原因，还在于她会受到因果链的干扰？”
“她若是贸然插手干涉变数，只会让变数的发展轨迹，重新回到大筒木一族掌控之中？”
优子缓缓后退，双目重新与雷洛对视，一眨不眨道：“是的，这里面的博弈很复杂，非常复杂，你只需要知道，阿赖耶不会操控你的人生就好了。”
“毕竟，想要获得胜利，只能依靠变数。”
“而你是变数，阿赖耶是定数……”
“影响变数的思维，就相当于把变数化作了定数的傀儡，最终把一切都变成了定数，那么未来就是注定的。”
“所以，除了增强你的人性，抗衡神性以外，我，阿赖耶，都不会对你的任何决策，做出任何干扰。”
“哪怕你下一秒就杀了我，但这只要是你的决定，我和阿赖耶就都能接受，毕竟你是变数。”
虽然依旧很难理解这些因果，哲学层面的深层博弈，但雷洛还是模糊的体会到了一点……阿赖耶的行为逻辑。
即便身为忍界上帝，但阿赖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她若是能在幕后掌控一切，也就用不着召唤自己了。
想通了这一点，雷洛顿时释然了许多，这段时间直面阿赖耶的压力，不知不觉消散了些许，轻轻呼出口浊气。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大人物
“雷洛，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正当雷洛和优子“深情对视”时，一道不合时宜的招声呼响起，显得中气十足，活力满满，紧接着，围栏边沿闪出一道高大身影。
来者白发过腰，身穿青色衬衣，外罩红色披风，一支硕大卷轴横在背后，正是蛤蟆仙人自来也。
刚刚登场，在见到眼前的一幕后，自来也脸上的微笑霎时一滞，变得极度尴尬起来：“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
目光从优子脸上移开，雷洛踱步走到自来也身前，先是简单打量对方一番，发现这形象与原著如出一辙，心头顿生亲切之感。
“新一期的《大忍宰》稿子写好了吗？”心态发生一点微妙变化，雷洛便没急着说正事，反而笑着拍拍自来也肩膀。
“呃……还差点，还差点，快了。”自来也憨笑着挠头，视线不自觉的往优子那边扫去，随后拉过雷洛，摆正脸色，低声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嫌后院的火，烧得不够旺吗？”
毋庸置疑的是，自来也了解当年的光惠事件，此刻看见雷洛与优子的亲密关系，下意识想给对方点忠告。
当然，这也是他今天见雷洛的心情不错，才有胆子说这些。
“我的家事，还真是让你费心了。”雷洛笑容略显僵硬，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自来也则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顺手指了指远处。
那个方向，正是国会大厦顶端的建筑工地。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全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吧？”
自来也上下扫视雷洛全身，在宽松的裤衩，污浊的短袖，以及邋遢的胡须上停留视线，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
“你看看你这副德性，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
“被别人看到了，绝对要出大乱子！”
从这两句话之中，雷洛读出了自来也的态度，简而言之，他如今的影响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忍村，国家，更波及到世界范围。
相应的，个人形象的重要性，自然也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在忍界统一的今天，更包含着无数国民的期望与信仰。
外界要是看见雷洛此刻的样子，先不说会闹出多大乱子，但总归不是件好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政治生物没有人身自由吧？
身为大人物，就该有个大人物的样子。
这一点，就算是心大如自来也，亦是能清晰认识到，可见这并不是在说笑，而是必须要上纲上线来重视的问题。
“我以后出行，会换一张脸。”
雷洛手抚额头，无奈叹气，这几天他确实有些颓废，主要还是被大筒木一族的压力给搞的，否则也不会喝那么多酒。
“那你的私生活呢？那个女人……”
发现自来也的目光又向优子瞥去，雷洛心中不爽，脚步挪动，身形横在自来也和优子中间，尽量以平静的语调说道：
“优子是我的朋友，我与她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
“你确定？”
“自来也，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烦不烦啊？”
自来也一时语塞，他其实也不太愿意管雷洛的闲事，无奈雷洛身边的女人，权力都太大了，一个不好，就有可能“祸国殃民”。
当年的代火影野乃宇，就是一个谁也无法否认的例子，许多人都为此腹诽不止，包括他自来也，无它，被吓怕了而已。
雷洛烦躁的摇了摇头，也懒得再聊些别的，直入主题道：“这趟叫你过来，主要目的是想让你去一趟妙木山，给大蛤蟆仙人带个话。”
不待自来也发问，雷洛便比出大拇指，指了指国会大厦那边：“你跟它说“雕像已经出现”，就可以了。”
“没别的了？”
自来也诧异问道，他倒是听深作仙人无意间提过一嘴，知道雷洛和大蛤蟆仙人曾有过一个约定，难道就是如此简单？
“没了，你去忙吧。”
眼见雷洛开始送客，自来也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顺道小声嘀咕着什么，萦绕于雷洛耳边：“这点事，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这时，优子漫步走到雷洛身边，望着自来也跃下楼顶的背影，感慨万千的评价道：“自来也这个人……”
“某种程度上看，还是挺令我感到佩服的。”
注意到雷洛一脸疑惑的表情，优子却没急着回答，不慌不忙的一挥手，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个冰淇淋，一边品尝一边道：
“据阿赖耶观测，大多数平行时空中，自来也的信念都很坚定，不论时局如何变化，他都谨守木叶忍者的立场，百死不悔。”
接受了平行时空的概念，再听优子说这些话，雷洛已经能做到初步理解，明白这代表着某些“可能性”，便搭话道：
“介意举几个例子吗？”
优子看了看雷洛，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头沉思片刻，举例道：“某些时空中，自来也被佩恩所杀，某些时空中，自来也被鸣人所杀，都是为了守护木叶。”
“还有些时空中，自来也活到了四战之后，死于大筒木入侵。”
“被鸣人所杀？鸣人不是自来也徒弟吗？”虽然在雷洛所处的时间线里，自来也和鸣人毫无瓜葛，但原著的剧情，他是没忘的。
“因为一些剧情变动，鸣人黑化了，造成这点的原因，某些时空是阿赖耶插手，某些时空是穿越者搞事，具体情况不尽相同。”
优子淡定解释，仿佛那些事与自己无关，只是听来乐呵乐呵，雷洛对此无言以对，心头隐隐生出一股明悟：
大概……忍界没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吧？
观测无数时间线的经历，能让她看见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无论哪个人有了哪些变化，她或许都不会产生“意外”或“吃惊”这种情绪。
不仅仅是所谓“剧情人物”的过去，就连他们的现在，未来，包括每个选择，所能衍生出的每个结果，八成都在阿赖耶的洞察之中，说她是神，忍界上帝，丝毫不为过。
不，更准确的叫法，应该是“全知者”。
真想跟她生孩子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割裂
“繁衍，同样是隐藏在人类骨子里的原初欲望，就像是任何一种生命体一般，想要留下后代的渴望，牢牢根植在基因片段之中。”
“即便过去成千上万年，即便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这种渴望得到伴侣，渴望延续自身存在，渴望种群壮大的欲望也不会消失。”
“正如同人类能完成——任何来自自然界的挑战，最终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成为这颗星球的主人一样。”
语调悄悄发生变化，眸中红光一闪即逝，优子下线，阿赖耶上线，她不咸不淡的看着雷洛，声音平平静静，好似早已看穿一切。
“那么……你愿意陪我一起繁衍吗？”
不知为何，雷洛鬼使神差之下，顺着对方的话头问道，随即紧紧盯住阿赖耶，仿佛这个问题很关键。
“这具身体，只能描述我的一部份，如果你想的话，我其实是不介意的，毕竟只是一段短暂而没有意义的人生。”
阿赖耶抬高双臂，大大方方的把胸脯展示出来，但紧接着便话锋一转，遗憾说道：“只可惜，优子貌似不喜欢你，所以……”
拍了拍雷洛的肩膀，阿赖耶迈开步子，走向围栏处，双臂倚靠着栏杆，眺望国会大厦的同时，头也不回的缓缓补充道：
“做为客人，我不能擅自替她做这种决定。”
“为什么？优子为什么不喜欢我？”雷洛罕见的有些慌乱，连忙跑到阿赖耶身边，然后迎面得到一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斜了眼失魂落魄的雷洛，阿赖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定了定神，不再讨论这些琐事，指着远处的景象道：
“等到你的雕像做好，我会教你如何收集信仰之力，并将其运用自如，最终完美融入你自身的作战体系。”
听到阿赖耶的话，雷洛从失落状态回过来神，却没去看工地那边，只是把视线投向眼前飘扬的金色发丝上面，嘴里则下意识道：
“哦。”
过了片刻，金色消散，视野之内只剩下一双红眸，雷洛精神一震，这才发现阿赖耶正眯起眼睛注视自己。
“嗯！好的！”
“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你在说……”
“好了！听仔细了！”
…………………………………
半天过后，天色已近黄昏，雷洛从国都离开，匆匆赶回木叶，降落至自家庭院后，刚一进门，就见屋内一片凌乱，各种衣服，裤子丢的到处都是。
而光惠，则正在翻箱倒柜的找寻着什么。
“雷洛，你回来了。”
打了声招呼，光惠依旧没有回头，雷洛能看清，她的眉头蹙的很深，就仿佛有什么难题在困扰着她。
“你在干嘛呢？”
“找衣服。”
“找什么衣服？”
“正装。”
雷洛茫然摊手，环顾屋内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衫，一时只觉得大惑不解，正装？光惠这是要出席什么场合，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即便不回头，光惠也像是对雷洛的表情一目了然，一边连连从柜子里抽衣服，一边继续说道：“世界归于一统，这种大事，你该不会以为打倒敌人就完了吧？”
“所以？”
“所以，国会这段日子连续召开大型会议，商讨各省地界划分，还有相关执政纲领。”起身，将一件白色连衣裙罩在身前，光惠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挺好看的。”说完，雷洛下意识问道：“那些琐碎事项，交给议员们去干不就行了？而且你这是……难道要出远门吗？”
“全交给议员？那你就等着下面造反吧。”光惠没好气的回了一嘴，拉过行李箱，将连衣裙塞了进去，拍了拍双手，咧嘴讥笑道：
“议员们脑子里全是钞票，明后天那场在草省召开的“关于雷省关税方针确定”的扩大会议，我是不会再让他们钻空子了！”
距离蓝色方案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雷洛这段时间要么酗酒度日排解压力，要么跟阿赖耶混在一块，讨论各种布局谋划，却是没怎么关注过政权情况。
就连军队占领水之国，忍界正式宣告统一的那一天，在国都召开的胜利庆典，雷洛也没有出席，实在是这种事，他已经完全没兴趣掺合了。
现在听光惠这么一说，似乎国内的各方势力都开始动作起来，准备一起瓜分“全世界”这块大蛋糕，而自己的老婆看起来也不甘于人后。
看着光惠这副兴冲冲的模样，雷洛张了张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发现，自己与对方……好像，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放心吧，雷洛，有我在，那帮恶臭资本家想要架空你，绝对是做梦。”披上米黄色西服外套，拉了拉胸前的领结，光惠满意点头，双目闪过一缕精光。
架空？这又是什么魔幻操作？
雷洛无论如何想，也想不明白会有谁具备——架空自己的胆子，光惠到底在说什么？是妄想症犯了？还是自己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另一边，光惠穿戴整齐，拉开行李箱拉杆，走到雷洛身边后，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口雷洛脸颊，随后以安慰的语气说道：
“雷洛，这片锦绣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些许宵小之辈想要窃国，还早了一万年！我会死死的……死死的盯住所有不轨之臣，替你守好火之国。”
光惠眼里闪烁的火光，无比璀璨，无比耀眼，给雷洛的感觉，就是有点魔怔了，他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对了，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昨天过来了，说什么十尾计划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你拍板启动了。”
黑不溜秋的家伙？这应该指的是黑绝吧？
光惠迈出门槛，小秋小冬立即迎了过来，门外还有十几名侍女侍立两侧，在庭院里排成两大排。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瞥过视线，竭尽所能的观察门内，那道背对着众人，安静伫立的身影。
“还有一件事，雷洛，有时间管管你的女儿吧，她最近老是跟一帮不入流的生产忍者混在一起，说是要搞什么工会，简直胡闹！”
“这要是通不过明年中忍考试，丢的可是你的脸！”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变革苗头
话音，伴随着一大堆脚步声渐渐远去，雷洛即使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那些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些人的眼神，有敬畏，有崇拜，有憧憬，也有……恐慌？
她们在怕自己？但……为什么？
雷洛疑惑不解，但也懒得去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乱成一片的屋子，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失落，却又搞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起。
日头渐渐西斜，昏黄的光芒通过窗户照进屋内，将一切都染的像血一样通红，角落处，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飘至雷洛膝前，那上面……
戴着工人帽，一手镰刀一手锤子的玲珑，正站在高台上举着双臂，激动的喊着什么，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
微风忽地荡起，照片卷至雷洛膝前。
恍惚间，余光恰巧留意到这一幕，便将照片拾起，仔细端详起来，过了片刻，悠悠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社会矛盾，已经积累到这种地步了吗？”
相片描绘的场景，到处充斥着红砖，管道，烟囱，建材，应该是在某片工厂地带，显而易见的是，玲珑在演讲，在煽动工人，至于她打算干什么？
见多识广的雷洛，即便不知具体情况，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若他所料不错的话，自己的女儿，八成是想引导下一轮历史变革。
说起来，自从火之国施行变法，资本势力上台执政，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而在这段漫长岁月中……
社会高速发展，国家愈加壮大，一切好似都在向好的一面前进，资本主义不断展现其制度的优越性，并助雷洛成功统一了忍界。
大方向是没错的，火之国终于成长到了雷洛想看见的样子，但隐藏在强大，富裕，繁荣表面下的，却并不是一派和谐。
光惠曾说过的话，漩涡诚曾说过的话，带土，富岳偶尔赶来的汇报，诸多信息，都在向雷洛传达一个事实：
资本家们罔顾底层利益，肆无忌惮的修改宪法，掠夺更多国家资源，社会贫富差距在渐渐扩大，矛盾的积累与日俱增……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总之，冲突迟早爆发，革命也早晚都要到来，而源头，就在于那上百万利益严重受损的生产忍者。
对此，雷洛却并未感到有多少意外，二十三年前，当第三代查克拉试剂被摆上货架，无数普通人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时……
这一天，或早或晚的，终将到来。
而这，正如同他前世时，那一场发生在某国某地的十月革命一样，无产者们不可能永远忍受上层剥削，起来反抗几乎是一种必然。
议员们，富豪们自以为能掌控一切，自以为首相先生能永远做他们的保护伞，但这不过是一种错觉罢了。
雷洛的立场，永远是为了国家壮大，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需要更优越，更先进的体制时……
身为火之国的掌舵人，雷洛只会遵从人民的意志，相应的，所有忍村，所有忍者，自然也会是如此。
“看起来，某些人是作到头了。”
常年不理政事的首相先生，自言自语的说着，随手把相片丢在一旁，双手搭在脑后，身躯倾斜，慢慢躺在地面。
双目，安静望着天花板。
即便忍界统一，即便再无外部敌人，可矛盾与冲突却永远不会停止，雷洛突然想到了阿赖耶的某些言论，若有所悟。
对于这场……
有自己女儿参与其中的，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赤色革命，雷洛的态度很简单：只要不妨碍到自己拯救世界，随便他们怎么搞。
时至今日，雷洛的心态已经非常平淡，权力的多寡，历史的变迁，早不是他关注的主要内容，他也没兴趣再理会这些东西。
在步步逼近的灭世级危机，大筒木一族的恐怖高手面前，无论政体再如何变化，也影响不到大局。
而现在的大局是什么？
无它，人类的存亡与否。
想着想着，轻飘飘的脚步声泛起，由远及近的慢慢靠近，最终停在了门口，雷洛侧目斜睨，一道矮小身影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你在干嘛呢？鸣人。”
来者年不过十二三，一身橙色运动服，额头戴着护目镜，这身装扮，与原著中的鸣人如出一辙。
“雷洛大叔！”
发现室内只有雷洛一人，鸣人忙招呼一声，却没敢直接进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压低嗓门，一脸忐忑的问道：
“那个……光惠阿姨不在吧？”
“不在，你进来吧。”
雷洛翻身坐起，看着鸣人大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不禁略感好笑，调侃道：“你这么怕光惠吗？”
鸣人连连点头，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光惠阿姨比我老妈还要可怕，雷洛大叔，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佩服我？
听出鸣人想表达的潜意思，雷洛眼神略显古怪，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便见鸣人左右环顾四周，目光频频往凌乱的衣物上驻留。
“光惠刚出了趟远门，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简单解释一句，雷洛意念一动，坐下阴影瞬息间发生变幻，犹如实体般节节攀高，不过数秒便凝结成两团人形，最终化为两具影分身。
不需要雷洛开口命令，两个影分身顷刻开始动作，一个收拾衣物打扫房间，另一个搬来张桌子，横在二人面前，并端上茶水，甜点。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鸣人，面色有些惊讶，随后便目光灼灼的看向雷洛：“雷洛大叔，这是什么忍术？看起来好酷啊！”
“就是普通的影分身之术。”
慢慢倒上一杯茶水，雷洛刚端到唇边，余光一扫，注意到鸣人一副“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侧头想了想，稍微解释一句：
“这算是我的秘术，与你在课堂上学的不太一样。”
“能教我吗？”
看着这孩子眼冒金光，满脸期待的样子，雷洛不忍打击他信心，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岔开话题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这趟过来，有什么事吗？”
雷洛自忖，自己刚刚回家不过一个钟头，结果鸣人就找上门来，这显见不是来找自己的，他又极其害怕光惠，那么目的，也就很明显了。
而鸣人的回答，果然验证了雷洛的猜测：“我本来是想找玲珑姐玩的，可她现在……好像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