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君臣闲聊
“总之,痛在你身,伤在我心。你的不幸,就是我的痛苦啊~!”
看着好奇的思月,青宣缓缓的柔声道,脸上满是温柔而真诚的笑容,一副真情流露的姿态。
“唰~!”
闻听此言,思月的眼角嘴角齐齐剧烈抽搐了起来,脸色黑得像锅底,也不知是不是被恶心到了。
随即思月眉宇间更是浮现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微微咬着牙问道:“如若不然呢?”
青宣脸色一板,有些无语的看着思月,然后耸了耸肩,“不然的话,那我也只能忍着呗,独自暗然神伤,心痛不已。最后等你们宫主回来,打你的小屁屁~。”
“你!”思月登时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随手指了个方向,怒道:“滚!马上给我滚!”
“哎~?”青宣茫然的眨了眨眼,愕然道:“这就要赶我走啊?我还没给你安排住处呢。”
思月的目光变得危险了起来,森然道:“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要是自己不滚,那我就亲自送你一程!”
青宣立刻连连摆手,干笑道:“哎哎哎,好好好,我走我走。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啊。”
一边说着,青宣就轻轻一跃至半空,随之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呼”的一声翻滚着飞向远处,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呃……”看着青宣的举动,思月一下愣住了,几息之后才回过神来,顿时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之捂着肚子一阵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思月才止住了笑意,看着青宣离去的方向,神情很是微妙,似是气恼,又似是满意,轻哼自语起来,“切!这个混蛋....还真是无耻狡猾至极!”
“不过,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唔,感觉似乎还不赖……”
一边说着,思月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角,又抬头看向了漂浮在夜空中的巨大圣皇城,神情骤然兴奋起来,眼中满是贪婪和期待,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这次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呢!
随即思月身上血光一闪,便化为了一道澹澹的血影,乘着夜色向着圣皇城飞去……
……
不觉之间,夜色渐褪,天空泛起缕缕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雪也终于停了下来。
圣皇城中一片银装素裹,在曦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荧光,显得如梦如幻。
宽阔气派的内阁值房之中灯火仍亮,放置在四周的鎏金莲纹八角大香炉中飘散出缕缕青烟,四周的火石暖壁散发出阵阵热力,将凛冽的寒意隔绝外在,使得屋内温暖如春。
却见一个人影坐正在一张公桉后不断的批阅公文,在空荡荡的值房中显得有些寂寥,又在桌上灯石的映照下显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庞,正是玄天机。
如今正处年节期间,朝廷中大部分官员已是放假回家。只是大圣朝的运作却是不能停止,内阁仍需有人值守,玄天机便是昨夜当值之人。
从昨晚来了内阁到现在,玄天机一眼都没合过,一直在处理公文。只是即便如此,旁边桌上未处理的公文仍是堆积如山。
玄天机撇了一眼那些公文,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不过却是没有任何的焦躁之色。因为他知道大圣朝那么大,每天汇报上来的事情何止千万。就算经过层层筛选,将那些不甚重要的事情摘出,送到他手中的公务依旧不是一晚上就能处理完的。
而对于这繁重的工作,玄天机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觉得内心感到十分充实,略略停顿放松了一下后,便又拿起一份公文继续批阅起来。
“嘎吱~。”
就在此刻,值房的大门忽然打开。玄天机抬头一看,便见宇极宙在几个圣龙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玄天机见状顿时神色一肃,就要起身行礼。宇极宙却抢先一步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哎~,免了免了,你我之间就用不着那些虚礼了。”
“谢陛下。”玄天机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沉声道谢一声,便又坐了下去。
宇极宙朝身边的几个圣龙卫又一摆手,几个圣龙卫立刻会意,迅速退出值房,将大门关上。
随之宇极宙来到玄天机的公桉前,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瞥了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一眼,笑问道:“里面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玄天机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答道:“今年仍是风调雨顺,各地太平,所上报的皆是往年的惯例之事,无需陛下费心。”
“嗯,那便好。”宇极宙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玄天机的肩膀,“辛苦你了。”
玄天机立刻肃然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为臣份内之情,何来辛苦之说。”
“哈哈,你啊你啊,此刻又无外人,你老是这么正经干嘛。”宇极宙不禁又是一阵大笑,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感动之色。
玄天机闻言也是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随之有些好奇的问道:“陛下这么一早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宇极宙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就是在宫里坐得闷了,想找你说说话。”
言语间,宇极宙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故意压低声音问道:“玄机,你猜猜,昨晚朕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玄天机微微一怔,不过看宇极宙满面喜色,连眼角也带着笑意的模样,心中便有了数,道:“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言语间,玄天机又想了想近来朝中发生的,或是将要发生的的事情,又补充了句,“是不是和大殿下或是其他殿下有关?”
“呵,就知道瞒不过你。”宇极宙笑着点了点头,随之也不再卖关子,一脸欣慰道:“昨晚绮情来找朕,说是想去原道界帮道玄调查那股近来新兴起的疑似叛逆的势力,帮道玄分担一下压力。”
一边说着,宇极宙又唏嘘一叹,“前几天朕与她那些兄弟姐妹们聚餐时,曾暗示过此事,但绮情当时却是没有反应,倒是小十六表现得还算机敏”
“那时朕还以为绮情没有领悟朕的意思,暗自叹息她到底是粗枝大叶了一些,果敢有余,细腻不足。”
“结果没想到她昨晚忽然醒悟过来,找朕来讨要这份差事,实令朕有些惊喜啊。”
“哦~?”玄天机微微一挑眉,也是笑道:“看来十三殿下真的长大了,可以为陛下分忧了。”
然而宇极宙却是摇了摇头,欣慰中的笑容中有透出一丝无奈,略微苦笑道:“这次玄机你倒是猜错了!事情若真是如此便好了!”
“朕当时再高兴之余也有些好奇,便问她为何忽然明白了朕的意思,你猜那丫头怎么说?”
“呃?”玄天机不禁愕然,随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这臣就猜不出了,还请陛下明言。”
“害~!”宇极宙长长一叹,神情有些复杂的哼道:“那丫头说,又是那个臭小子给她出的主意。”
“不等朕继续问下去,她就把那臭小子跟她说的话全都告诉了朕。”
“朕当时得知缘由后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还是高兴的,便又夸了她一句实诚,结果你猜又怎么着?”
“她又告诉朕,这如实相告的法子也是那个臭小子教的!还说那臭小子让她要始终将朕放在第一位,要永远忠诚于朕,天大地大,都不及朕这个君父大。”
“嘿~,你说这事儿弄得……唉!”
说得最后,宇极宙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笑叹一声,连连摇头。
“这……”玄天机闻言也是一阵无语,心中立刻就知道宇极宙说的那个臭小子是谁,神情有些古怪,不过心中已是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宇极宙为何这么高兴了。
宇极宙并不是因为宇绮情领悟了他的按时,并愿意主动办差而高兴,而是欣慰于宇绮情对他毫不隐瞒的忠诚!
1230:差事
经过宇极宙的一番讲述,玄天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宇极宙并不是因为宇绮情领悟了他的暗示,并愿意主动办差而高兴,而是欣慰于宇绮情对他毫不隐瞒的忠诚。
虽说是青宣帮宇绮情出得注意,但宇绮情肯说出这一点来,本身便是一种忠诚。
“哼。”玄天机面色略略一沉,澹澹哼道:“那小子倒是会说话,但却插手陛下的家事,这就管得宽了。前几日陛下才让莫杀生提醒过他不要多嘴,没想到他还敢如此。”
“看来臣得找个时间,再与他聊一聊。”
“哎~,那倒不必。”宇极宙摆了摆手,呵呵笑道:“那小子也是一片好心,况且他也不是不知分寸,是绮情缠着他,一直逼他说,那小子不得已之下才如此相告。”
“况且自古以来,哪个身居高位者身旁没有一两个出谋划策的人,向他们询问这些事情也属正常。”
“只是绮情这丫头手底下的人也不少,却偏偏那般痴缠于他……唉~。”
言语间,宇极宙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但嘴角却是笑意更甚,也不知在想什么。
玄天机倒是有些惊讶,沉声问道:“十三殿下竟然如此信重他?”
宇极宙嘴角一翘,别有意味的笑道:“谁让那小子是绮情的‘救命恩人’啊,就连朕也要感谢那小子为绮情所做的事情。”
“有这么一番交集在,绮情这般相信他也是情理之中。”
“哼!”玄天机闻言又是一声冷哼,又想起了当初宇绮情从墨云域回到大圣朝时的情景,眼底闪过一丝杀了机,神情越发显得有些阴沉,“这么多年了,那莫杀生还是没有彻底归心于陛下,看来也是不堪大用的,陛下要早做准备了。”
“呵呵,无妨。”宇极宙笑容依旧,并不以为意,悠悠道:“当初朕与他之间的约定本就只是让他为朕效力百年,并非让他非得臣服与朕。真要说起来,他也并不算朕的臣子,更像是朕雇佣于他。”
“他若真的能忠心于朕,自是最好。他若是始终不肯,朕也不强求。”
“这百年来,他洁身自好,做事勤恳,朕交代给他的事情从未出过岔子,显然也是极有能为,信守承诺之人。”
“若是约定期至,他还是选择离开,那就让他去吧。”
“朕相信以他的为人,就算是离朕而去,也不会说出对我圣朝不利的话来。”
玄天机愣了一下,随之眼中杀机敛去,缓缓道:“陛下仁慈。”
宇极宙微微一笑,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傲然之色,“非我仁慈,只是没必要去做那些无谓之事。”
“若朕的心胸连一个莫杀生都容不下,又岂能装得下五界四海?”
玄天机登时神色肃然,感佩道:“陛下海量,臣不及也。”
宇极宙笑着摆摆手,又将话题转回宇绮情身上,问道:“玄机,你说朕要不要答应绮情的请求,让她去原道界帮道玄分劳?”
玄天机略一沉吟,缓缓点了点头,“既是十三殿下主动提出此事,可见她一片孝心,陛下便允了吧。”
“虽说十三殿下当初聚餐之时并未立刻领会陛下的意思,但事后又问计于那臭小子,这说明十三殿下其实对陛下之意是有所察觉的,并非真的迟拙愚笨,还是可堪造就的。”
“让十三殿下去原道界跟着大殿下历练一番,让大殿下多多指教她,定然能让她大有长进,说不定会真的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况且以十三殿下如今的修为和手下的势力,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做些整顿风纪,维护治安之类的差事,实在是大材小用,浪费资源,不如尽早外派,多做实事。”
“哈哈哈~。”宇极宙闻言顿时大笑了起来,一脸赞同之色,“果然还是玄机你了解朕,和朕想到一起去了。朕也是这个意思,让她趁这个机会出去历练历练。”
“那小子在绮情身上投入了那么多,岂能就这么浪费了?若是绮情真能做出一番成绩来,朕也绝不吝封赏。”
言语间,宇极宙又是一阵大笑,玄天机也是面露笑意。
若是宇绮情真的能经过原道界的历练脱胎换骨,足堪大用,这不仅是对于他们,也是对于整个大圣朝的好事。
“哎~,对了。”忽然之间,宇极宙神情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略显揶揄的看着玄天机,笑问道:“乐乐的事你处置得如何了?他可曾找你认错?”
乐乐,乃是玄心的小名。还是玄心刚才出生之时,宇极宙亲自为他所起。整个大圣朝也只有宇极宙能如此称呼玄心,以示亲近之意,乃是独一份儿的殊荣,也显示玄心的圣卷深重。
玄天机脸色微微一沉,冷哼道:“那孽障还算明事理,也不枉臣教导了他那么多年。”
“昨日那孽障赴那臭小子的宴席回来之后,便和他那诺族侍卫在我房门外跪了两个时辰,认错赔罪,主动请罚。”
“我看那孽障说得还算诚恳,便暂且绕他一回,只罚他抄写一千遍《静心经》。”
“至于那个诺族侍卫,念在他还有些自知之明,又忠心侍主,还救过那孽障的份儿上,就暂且将他打发到我家城外的别院居住,派人看管起来以观后效。”
“呵呵,这便好。”宇极宙笑着点了点头,宽慰道:“朕就说乐乐是个懂事的孩子,绝不会不分轻重的。”
“你心里也不要再恼怒了,你们到底是亲父子,切莫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伤了你们之间父子亲情。今天回去之后,也安慰一下他吧。”
说到这里,宇极宙的神情又阴沉了下来,冷冷哼道:“说起来也是豪烈太不争气,若非是他酒后湖涂,惹恼了乐乐,也不至于闹出这等荒唐事来。”
“玄机,你今天走之前去藏珍阁挑选两件宝物给乐乐送去,就当朕这个做父亲的,替豪烈向他赔罪了。”
“此事你万万不要拒绝,不然的话,等他和道玄回来之后,朕就了革了他的所有职位,扔进废舍里去和老四作伴。”
玄天机闻言神色微沉,随之眼帘一垂,沉声道:“是。”
宇极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玄天机自然是无法拒绝。而且玄天机更明白宇极宙的意思,他做出这番姿态便是想让玄心放下和宇豪烈的这个恩怨,和宇豪烈仍旧如往常那般相处。
之前宇极宙所言也是在暗示玄天机,多多劝说玄心,务必促成此事。
不然的话,那就是玄心不知好歹了。
“唉……”宇极宙见状又是一叹,捏了捏眉心,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豪烈要是有乐乐一半的孝心和才智,朕也不至于如此费心了。”
玄天机闻言微微一惊,连忙安慰道:“陛下勿忧。”
“十二殿下虽然张扬了些,但是对陛下的忠孝之心无可挑剔,日月可鉴。此番与犬子的冲突,也不过是酒后冲动所致,算不得什么大事。”
“少年人么,谁还没有个一时大意,行偏走错的时侯?”
“况且十二殿下也是极有能力的人,此次陛下派他去藏渊界接收神威军,他不过两个月便彻底……”
“呵!”然而没等玄天机说完,宇极宙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眉宇间怒气更盛,冷冷道:“玄机,藏渊界的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再替他开脱!?”
1231:催婚
内阁值房之中,君臣闲聊。
眼看宇极宙对宇豪烈和玄心之间的冲突十分上心,又对宇豪烈极为不满,玄天机连忙安慰宇极宙,说起了宇豪烈在藏渊界的功劳。
只是玄天机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却让宇极宙更加火大,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冷冷道:“玄机,藏渊界的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再替他开脱!?”
“这次若不是那小子替他出了大力,除掉了凌天元,他能这么快掌握神威军?”
“处理了一个区区真神道,结果一下就打光了神威军十年库存的一半弹药,征天舰队更是损毁近半,却是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要不又是那小子及时驰援,帮他解决了那个原道界逆贼易尘,他就要血本无归!”
“如此自大鲁莽,轻率妄为,全凭运气才能成事,这也算是有能力?”
“至于他所谓的忠孝……”宇极宙嘴角冷笑更甚,“稍微得了一些好处,便处处瞒着朕,这也算是有孝心!?”
玄天机闻言一愣,随即就反应就过来宇极宙在说什么事,不禁愕然道:“难道……”
宇极宙眼露不屑之意,冷哼道:“那小子给他的那个异种灵晶提炼之法,他到现在都没告诉朕,给朕的那几封折子里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这件事!”
“怎么?他这是怕朕这个做父亲的,还会去抢他这个儿子的财路么?”
“得到如此开源之法,却只顾自己利益,将朝廷至于不顾,这也算是忠心!?”
听完宇极宙这一番话,玄天机一下沉默了下去,神情也无奈了起来。
这种话他可没法接了,他身为人臣,既不能说宇豪烈的不是,更不能说宇极宙不对。一个回答不好,那就要落个离间天家亲情的罪名,只能默然以对,不说为好。
见玄天机没有搭话,宇极宙也是懒得再聊宇豪烈的事情,神情变得感慨起来,又将话题转回了玄心身上,悠悠问道:“过了年,乐乐也该二十八了吧?”
玄天机有些意外的看着宇极宙,一时没反应过来宇极宙此问何意,但还是立刻答道:“正是。”
“唔,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宇极宙点了点头,随之饶有兴趣的问道:“乐乐和梦竹之间进展得怎么样了?”
玄天机神情微微一僵,顿时明白了宇极宙的意思,随即便回想起玄心和温梦竹这些年相处的情况,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生气和无奈,头疼的回道:“回陛下,臣看他们之间的样子……还是毫无进展。”
“梦竹对那孽障倒是十分热情,但是那孽障……总是对梦竹敬而远之。”
“而且梦竹昨天下午和那臭小子从仙客来出来之后脸色十分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臣当时急着来当值,便也没来得及多问那孽障。”
“只不过那孽障不仅是对梦竹不冷不热,对其他女子也没什么兴趣,这些年从未见他和哪个女子亲近过。”
“臣也不知他到底是一直没遇到中意的人,还是根本就不想成亲。”
言语之间,玄天机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惭愧之色,叹道:“当年铁铮将梦竹托付给臣照顾,没想到臣却将事情弄成这样。等将来臣也陨落之后,实在是无颜面对铁铮啊。”
宇极宙微微一怔,随之皱起眉来,奇怪道:“怎会如此?朕记得当年他们在讲武堂时的关系不还挺好得么?”
“后来他们更是一同参军,征伐藏渊,几度一起出生入死,相互之间的情谊应该更加深厚才是。”
玄天机也是露出了疑惑之色,摇头道:“本该如此。但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使他们变成今日这样。”
“这……”宇极宙眉头皱的更紧,思索了一会儿后也是毫无所得,也是叹道:“算了,既然乐乐对梦竹没有那意思,咱们也就不要多插手他们的事了,毕竟强扭瓜不甜。”
“而且就梦竹那性子,也是很难找到可以包容她的男子。乐乐性子温和,真要娶了梦竹,说不得要被梦竹欺负,这反倒不好了。”
“只是乐乐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到了而立之年,再不成家就有些不像话了。”
闻听此言,玄天机不禁也是略显焦虑之色,心中有些焦急。
以当今世道的礼法和世俗,男子往往都要在二十左右成家立业,更早一点的甚至十七八岁就成亲了。
过了二十四还不成家的男子就成“老男人”了,更是会被外人嘲笑,怀疑其是不是有什么缺陷,或是太过无能才找不到媳妇。
虽然修道者并不用在意这些世俗规矩,哪怕一辈子不成亲也没问题。但问题是玄家不是单纯的修道世家,它是大圣朝的名门,牵扯了无数世俗事务,玄天机更是朝廷太师,自然要为圣朝百官和无数圣朝百姓做表率的。
玄心若是一直不成亲,就这么干耗下去,对玄家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但时间一久肯定会传出各种风言风语,影响玄家声誉。
况且如今礼法中,更有“长子先婚”的规矩。一个家中,只有长子先成亲后,下面的弟弟才能成亲。
玄天机有九个子女,除去最小的玄昱不算,玄心还有七个弟弟。玄心自己一直单身倒无所谓,却是连累得七个弟弟也不好成亲。
一念至此,玄天机不禁又想起了家中之事,这几年自己的正房夫人和两房侧室都不断向自己透露想早点抱孙子的想法,他自己也是有点心动了起来,想要玄家的第三代出世。
只是玄天机本打算是想让玄心自己来处理此事的,毕竟玄心自己挑选看中的女子才是最合他心意的,将来成亲后也会少许多麻烦,更有助于家庭和睦,所以玄天机从没有在此事上逼迫催促过玄心。
可偏偏玄心这几年一直毫无动静,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让玄天机很是无奈。
而直到今天宇极宙这么一说,玄天机才意识到,玄心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若是玄心过了三十还不成亲,那就不止是“老男人”了,直接就升级成“老公公”了。
一想到玄心如果真的这么一直蹉跎下去,玄天机就不禁眉头,面露忧色。
看着玄天机的模样,宇极宙也是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和玄天机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玄天机露出这幅神情。
随之宇极宙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向玄天机道:“玄机,朕倒有一个想法,你可想听听?”
玄天机微微一愣,立刻道:“沉洗耳恭听。”
宇极宙呵呵笑道:“朕知道你的为人,不愿在这儿女私情之上强迫自己的子女。”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是拖延不得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出面是不行了,所以不如就让朕来给乐乐安排婚事。”
“这样一来,也能免得你和乐乐争吵,伤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若是乐乐真的不愿意,你也好从中转圜。”
“哦~?”玄天机眼睛一亮,稍一琢磨只觉大为可行。
玄天机知道玄心是懂事的人,众生圣皇亲自为他指婚,想来玄心不会,也不敢拒绝,确实比自己去说更方便。
念及此处,玄天机连忙谢道:“多谢陛下!微臣感激不尽!”
一边说着,玄天机的神情变得期待起来,问道:“既然陛下这么说,想来心中已是有所成算。不知陛下为那孽障挑选的是哪家的姑娘?”
“哈哈~!”见玄天机没有反对,宇极宙顿时大笑一声,满脸喜悦之情,眼中还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呃目光,悠悠道:“少年人哪有不思春的?乐乐之所以一直独身,很可能是因为没遇到中意的人。”
“而朕的十六皇女璎絮今年已经成年,到了适婚之龄。生得娇俏可人,温柔体贴,又自幼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乃是前些天聚餐时第一个明白朕心的人。
“璎絮这样的女子,想来乐乐应该会喜欢她的。”
“所以朕便想将璎絮许配给乐乐,让咱们亲上加亲!玄机,你意下如何?”
1232:吐血
不觉之间,时至午后。
阴沉了一上午的天气终于放晴,明媚温暖的眼光普照大地,驱散了浓浓的寒意。
仙君府后院的长廊之下,青宣躺在一张铺满厚绒锦被的宽阔长椅之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枕着萧香薰丰腴的大腿,一边享受着萧香薰温柔的按摩,一边闭目养神,似睡非睡。
冬日好睡眠,又难得赶上这么好的天气,正是吃饱喝足以后,午休的绝佳时机。
而除了青宣和萧香薰,后院中再无他人,四下一片静谧。唯有房顶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不断滴下,落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滴答”声。但这却是没有丝毫破坏此刻的氛围,反而令萧香薰心中愈加宁静。
萧香薰看着眼前的景色,再看看腿上青宣的脸庞,一股澹澹却绵长的幸福之感充斥心头,只想此刻化为永远,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按摩着青宣眉心的动作也愈加温柔了起来。
忽然,萧香薰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唤道:“先生。”
青宣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萧香薰柔媚的脸庞,心中也是暖意满满,笑问道:“怎么了?”
萧香薰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晚上我想出去一下。”
“呵~。”青宣嘴角一翘,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你想出去自然可以出去,何必如此拘谨。”
言语间,青宣有些好奇的看着萧香薰,“此去所为何事?用不用我帮忙?”
萧香薰面露感激之色,轻笑着答道:“多谢先生一片好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按照惯例,今天是在外地任职的皇子和重臣们集体回京述职的日子,不仅是大殿下,其他很多殿下和大人们也会回来,其中就有我家的两个哥哥。”
“爹娘今早来了信儿,说他们今晚就到上都了,我和爹娘想去迎他们一下。”
“哦!?”青宣眼睛顿时一亮,惊喜道:“大舅哥和二舅哥要回来了!?”
闻听此言,萧香薰顿时霞飞双颊,红若滴血,羞得将脸扭向一边,不敢去看青宣,声若蚊呐的嗔道:“什么……什么大舅哥二舅哥,先生就会乱说,我……我……还没过门儿呢。”
“哈哈哈~!”青宣见状顿时又是一阵大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随即坏坏一笑,伸手轻轻一捏萧香薰的翘臀,立刻又惊得萧香薰“嘤咛”一声,愈发羞不可抑,也让青宣笑得更加放肆。
他和萧香薰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就连老丈人和丈母娘都见了,萧香薰早就是他的人了,如今差的不过是一个娶萧香薰进门儿的流程。
而一想起萧香薰的两个哥哥,青宣的神情又感慨了起来。
这两人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萧香薰的大哥古云天,十岁时第一次参加科考便中举上榜,成了大圣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举人,被人称之为神童。
如今古云天已是官至北宫长主,主掌大圣朝北方赫州、珏州、虚州三地财政,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乃是大圣朝青壮派官员的领军人物。
而萧香薰的二哥古云龙,十二岁时就参军入伍,随着玄天机的大军征伐原道,开疆扩土,杀敌无数,为大圣朝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古云龙已是原道界征天军的三大统领之一,更是位居“伐道九剑”的第四,乃是大圣朝最耀眼的新生代将星之一。
古云天和古云龙这兄弟一文一武,合称古家双璧,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豪门贵族,培养出这两兄弟也是古通今最引以为傲之事。
而对于这样极有能力的人才,青宣自然是早就想与他们结识一番了。再加上如今和古家的关系,青宣就更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稍稍一思索,青宣便有了主意,决定今晚和萧香薰一起去迎接古云天和古云龙,一是为了认亲,二是看看这两人到底能力如何,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呼~!”
但就在青宣想要开口的时候,后院的大门忽然打开,白风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阴沉。
青宣见状一愣,有些惊奇的问道:“怎么了?”
白风霜快步来到青宣面前,沉声道:“秦道司出事了,刚被胜首座和小羽一起馋了回来,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青宣顿时一惊,连忙翻身下床,向着中庭走去。萧香薰也是面露忧色,紧紧跟了上去。
青宣一边走,一边向白风霜问道:“秦道司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风霜间色一沉,答道:“今早秦道司、胜首座还有小羽便一同出去,前往给那秦道心的信上所约定的地方。”
“只是他们等了一上午,那秦道心都没有来。直到前不久,才有一个驿馆小厮送来一封信。”
“秦道司打开信封一看,立刻就神色大变,气得吐血,当场就晕了回去,被胜首座和小羽馋了回来。”
“哦~?”青宣一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意味莫名的目光,又问道:“那信上都写了什么?”
白风霜摇了摇头,“我也是听小羽转述的,然后就赶紧前来找你,并没有去看那封信。”
“不过那封信小羽也带了回来,我们去看一看便知。”
“唉……”青宣闻言长叹一声,也不再多问,脚步更快了起来。
不过片刻,青宣便带着萧香薰和白风霜来到了秦明空的住处之前,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之中已是来了许多人,除去天胜君和天羽君,极天司左右长老、玉临风、玉扶风皆在场,甚至连慕寒松和幸欢也来了。
如今武疆道、极天司和皇罗宗结成玉宵盟,慕寒松和秦明空也算是同门。秦明空出了事,他也理应来看看。
青宣扫视一圈,发现在场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或是阴沉,或是焦急,尤其极天司左右长老更是满脸暴怒,口中不断的喃喃道:“大逆不道!岂有此理!孽障!这个孽障.....”
而秦明空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息萎靡。玉扶风正伸手按在秦明空的眉心,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青宣连忙走上前去,向玉扶风轻声询问道:“秦道司的情况怎么样了?”
玉扶风收闻言回手来,澹澹道:“秦道司久病数月,本就尚未痊愈,刚才惊怒之下致使怒火攻心,旧病复发,又伤及了神魂,晕了过去。”
“不过我刚刚已经给他服下了静心去火的丹药,又用神念调理了他的气血和神魂,现在大体已经没事了。”
“只是秦道司以后切不可再动怒,否则这个病可能真就好不了了。”
闻听秦明空没事,众人不禁都是松了口气。但一听玉扶风后面的话,又是担忧了起来。
而秦明空似乎也感知到了青宣的到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青宣,嘴巴张了几下,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眼中满是心痛、悔恨、愤怒,更有丝丝乞求,就好像濒死之人看到了最后的求生希望。那无助和卑微的神情,顿时令在场众人都是心神剧震,豁然动容,暗暗叹息同情。
谁能想到堂堂一宗之主,化神境的强者,竟会有如此凄惨的时候。
青宣立刻便读懂了秦明空眼中的意思,连忙点头答应,“秦道司,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秦姑娘见面的。”
言语之间,青宣又安慰了秦明空几句,秦明空的神色这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随之青宣叹了口气,向一旁的天羽君问道:“小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羽君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体内容和白风霜所言差不多。青宣眉头微皱,问道:“那封信呢?”
天羽君赶紧从袖中抽出一张还沾染着血迹的信纸,递给了青宣。
青宣接过信纸一看,神情顿时一沉,但随即又变得古怪起来,似是惊讶,又似是有所预料。
而看到最后,青宣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随之冷冷一笑,向秦明空道:“秦道司,这封信大有问题!你切莫愤怒,上了那萧临渊的恶当!”
“我敢肯定,这信绝不是秦姑娘所写!”
1233:歹毒用心
房间之中,气氛有些压抑。
对于秦明空的情况,在场众人无不担忧,更是对于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家里出了这么一堆破事,实在是太糟心了。
青宣接过天羽君带来的信一看,神情顿时一沉,但随即又变得古怪起来,似是惊讶,又似是有所预料。
而看到最后,青宣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随之冷冷一笑,向秦明空道:“秦道司,这封信大有问题!你切莫愤怒,上了那萧临渊的恶当!”
“我敢肯定,这信绝不是秦姑娘所写!”
“哦!?”闻听青宣所言,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面露诧异之色。秦明空更是立刻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青宣。
青宣将那封信在众人面前一摆,十分自信道:“我可以保证,秦姑娘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青宣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凑上前去观看,即便之前已经看过这封信的天羽君、天胜君和左右长老也围上去,又看了一遍。
却见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但内容并不复杂,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秦道心要和极天司以及秦明空断绝关系!
然而仅仅如此也就算了,除去前面几句断绝来往的话,剩下的全是鄙夷羞辱之言,嘲讽极天司对秦道心管束太太严,规矩迂腐死板。而且极天司既然没能力从萧临渊手中要回秦道心,那就应当自己认栽,别再厚着来脸骚扰,不该这么不知羞耻的写信求见。
甚至在最后,更是直接指责秦明空没有给秦道心想要的生活,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这一遍看下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怨愤之意。而这些话全是以秦道心的第一人称所写,落款也是秦道心的名字,让人乍一看便会觉得这就是秦道心本人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只觉既是心惊,又是愤慨,总算明白秦明空为何被气成这样了。
子女居然对自己的父亲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大逆不道,丧尽天良啊!
秦明空的脸色又涨红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巴巴的看着青宣,希望青宣能给他一个解释。
青宣给了秦明空一个安心的眼神,悠悠笑道:“秦道司放心,我刚才的话可不仅仅是在安慰你,而是确有依据。”
“我等一行人刚到上都,进入城门之时,便凑巧遇到了萧临渊那伙人,我也因此见到了秦姑娘。”
“当时我已经从扶风姑娘那里收到了你病重的消息,于是就将此事告诉了秦姑娘。”
“而听闻此事后,秦姑娘惊忧失措,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你的身边,可见秦姑娘是极其关心在意你的。”
“如今也才过了一个月而已,秦姑娘对你的态度怎么可能一下转变这么大!?”
“哦!?”众人闻言都是大感惊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件事,秦明空更是神色激动,惊喜不已,挣扎的坐起身来,嘶哑着问道:“仙君……此言当真?”
青宣点头道:“当然是真,我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当时在场的不止我和萧临渊那一伙人,还有许多守城巡逻的兵将。而且因为萧临渊的突破极道境,当时先到城中的各路高手也以神念关注了此事。”
“若是秦道司不放心,大可派人去城中四下打探一下,一问便知。”
“呼~!”闻听此言,秦明空顿时再无疑虑,长出口气,一下又瘫倒在了床上。其他人也是放下心来,神情感慨。
众人之前之所以认为这信是秦道心写的,乃是因为自从秦道心叛逃出极天司后,他们就没再见过秦道心,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秦道心对极天司和秦明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在他们想来,秦道心跟随萧临渊至今已是一年有余,这时间可就长了。在萧临渊的影响之下,秦道心也未必不可能仇视极天司和秦明空。
不过青宣所言却是打消了这种可能,众人也完全不怀疑青宣所言的真实性。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太多,这事儿根本就做不了假。
青宣又瞥了一眼那封信上的内容,继续冷笑道:“况且,我早闻贵宗的开宗祖师秦观宇前辈乃是世家出身,秦家祖上世代书香门第,诗礼传家。秦道司更是家教甚严,所以秦姑娘想来也是极有修养的女子。”
“即便秦姑娘一时湖涂跟了萧临渊,但这并不会影响她的涵养和孝心。”
“哪怕她真是对极天司和秦道司有所怨言,那也只会藏于心中,断断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写出来。就算要说,也会说得委婉含蓄一些。毕竟秦道司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么也要给秦道司留些颜面,绝不可能说出如此混蛋至极的话来!”
“而且以这封信上的遣词造句来看,也并不像是一个姑娘所写,瞧着倒是有些像萧临渊那小子的风格。”
“嘶~!”闻听此言,众人不禁都是倒吸口气,随之仔细一琢磨,也都是回过味儿来,只觉大有道理。
确实,这信上的言语太过毒辣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素有修养的女子所能说的。而萧临渊不就最擅长以这种“弱小就要活该受欺负”的强盗逻辑来混肴是非,颠倒黑白么?
一念至此,众人顿时都是心神颤动,已是隐隐明白这封信到底是谁所写,不禁又是大感气愤。
极天司左长老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问道:“那仙君你的意思是……”
青宣点了点头,悠悠道:“没错,我觉得这封信就是萧临渊那小子假借秦姑娘之名写的。”
“他是他们那伙人的主心骨,外面有信件送到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他要是想偷偷看一看这封信乃是举手之劳,况且他就算真的当着其他人的面打开这封信那也是也无人敢拦。”
“我估计就是萧临渊不想让秦道司和秦姑娘见面,才写了这么一封回信。”
“而秦姑娘……八成并没有见到秦道司给她写的信。甚至于.....她连这回事都很可能不知道,否则她就算不想见秦道司,也不可能允许萧临渊如此羞辱她的父亲。”
“至于萧临渊为何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青宣眼睛一眯,看向了床上脸色铁青的秦明空,缓缓道:“秦道司生病之事他也知晓。而秦道司为何生病,其缘由也不难猜出来,乃是忧愤交加,怒火攻心,种种郁气积聚于心,久闷难抒而至。”
“便是初学医者也知道,患这种病症者最不能动怒,不然郁气入脑,忧愤成疾之下,轻则伤及神魂,重则直接暴毙都有可能。”
“他故意以如此恶言回信,正是要激怒秦道司,想直接气死他!”
“只要秦道司一死,他就自然不用担心秦姑娘会和秦道司走了。”
“而就算这封信没气死秦道司,也能使秦道司的病情恶化!”
“若是我们不明真相,自然会把这笔帐算在秦姑娘头上。有这么一个恩怨在,秦姑娘便是想回极天司,都没脸回去了,极天司也不会容下她。”
“总之,萧临渊这么一搞,便使得秦姑娘有家不能回,彻底断了她的所有后路,以后只能跟着他了!”
1234:暂忍一时
看着萧临渊那边的回信,青宣冷笑不已,十分肯定此信乃是萧临渊假借秦道心之名所写,而非秦道心本人的意思。
随之青宣便将自己如此推测的依据和理由娓娓道出,最后做出了总结,“总之,萧临渊这么一搞,便使得秦姑娘有家不能回,彻底断了她的所有后路,以后只能跟着他了!”
“唰~!”闻听此言,在场众人顿时脸色大变,皆是惊怒万分。
萧临渊竟然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挑拨秦明空和秦道心的关系,这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
极天司右长老立刻就忍不住心中怒火,怒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个小杂碎竟然如此阴险下作!老夫这就上门将此事问个清楚!”
话音未落,右长老便转身向门外冲去。左长老见状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了他。
青宣也是伸手一拦,缓缓道:“右长老稍安勿躁,不可冲动。”
“那萧临渊也不是个蠢人,岂会料想不到他这一手会被我等识破的可能?既然他依旧敢这么做,便说明他已是做好了应对这种结果的准备。”
“我们若是愤怒之下贸然上门去找他理论对质,很可能正中他的下怀。”
右长老闻言一怔,随即怒火更甚,指着青宣手中的信怒道:“有物证在此,他还能狡辩不成!?”
青宣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反问道:“右长老你难道觉得萧临渊是一个光明正大,磊落坦荡的人?”
右长老登时怒目圆睁,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怎会如此!那小杂种厚颜无耻,卑劣至极,在老夫眼中连禽兽都不如!”
“那这就对了嘛。”青宣又是一叹,摇了摇头,“你都这般看他了,那你为何觉得会他不会狡辩?”
一边说着,青宣又抖了抖手中的信纸,露出了一丝苦笑,“而且这封信又能算得了什么物证?”
“我刚才所言都只是我的推测,又没人亲眼看到他动笔写了这封信。”
“他只要咬死不承认自己写过这封信,或是说虽然写了,但言语没这么恶毒难听,那我们又能如何?”
“届时他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故意伪造信件,设局诬陷他,想要挑拨他和秦姑娘的关系。”
“哪怕就是有人看到这封信是他亲手送出去的,他也敢说是有人在途中将信掉了包,故意陷害他。”
“啊,这……”右长老闻言一下愣住了,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仔细一想青宣的话,又皆是气急不已。
确实,萧临渊真要死不承认,他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青宣继续叹道:“这就是萧临渊敢这么做的原因,这件事全程只有我们与他们两方人参与,没有第三方的见证者,真要争执起来只会形成各执一词,相持不下的局面。”
“只要我们找不到第三方,且极有威信的证人出面证明,这件事就说不清。”
“而以眼下以萧临渊和秦姑娘的关系,你觉得秦姑娘是相信他的可能性大,还是相信我们的可能性大?”
“嘎吱~!”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立刻又是气得牙根痒痒,只觉无比憋屈。
倒是天羽君忽然灵机一动,向青宣道:“宣哥,今早送信来的人并非那萧临渊身边的人,而是驿馆的仆人。”
“那仆人是大圣朝的人,又一直待在驿馆中,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们要不要去找他问问情况,让他来当证人?”
闻听此言,众人立刻都是精神一振,但很快就又神色一变,纷纷摇头叹气。
青宣倒是不以为意,悠悠笑道:“小羽你这个想法不错,正常情况下也可以这么做。”
“只是你漏想了一点,致使此法注定无法成功。”
“且不说那送信的仆人知不知道实情,我就只问你,你觉得大圣朝会不会掺和到这件事中?愿不愿意在这举办五界共赏的敏感时期为了帮我们而去得罪萧临渊?”
“呃……”天羽君一下呆住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忽略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这件事便是,萧临渊如今乃是极道强者!
这四个字的份量就去一座大山压一只蚂蚁身上,无论哪方势力面对一个极道强者时,都得掂量清楚应对的态度。
今天这件事说到底只不过是青宣等人和萧临渊等人之间的私怨,闹得再大也和大圣朝无关。况且为了保证五界共赏顺利举办,如今大圣朝正力求上都各方面的稳定。
若是大圣朝为了帮助青宣而得罪了萧临渊,以萧临渊那素来霸道,绝不肯吃半点亏的性格,在恼羞成怒之下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即便青宣和大圣朝如今关系不错,大圣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得罪萧临渊。就算那个驿馆仆人真的知道些什么,大圣朝也只会让他“闭嘴”。
大圣朝能为青宣做的,顶多也就是出面当个和事老,和和稀泥,让这事不了了之。
而思及这其中的种种关节,众人只觉愈发气愤难耐。连玉扶风也挑了挑眉毛,向青宣冷冷问道:“那你准备咽下这口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青宣嘴角一翘,呵呵笑了起来,“这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任人欺辱的人么?”
“其实吧,眼下这种结果大家也早就有所预料,我自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一边说着,青宣又看向了床上愤恨难平的秦明空,安慰道:“秦道司,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尽管交给我来处理,保证给你出了这口气。”
“只是咱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参加五界共赏,等盛会结束了再好好算这笔账。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养好身体,届时你也不想让秦姑娘看到你这病恹恹的模样吧?”
青宣如此一说,秦明空还能作何他想?唯有感激希冀的向青宣点了点头,然后便又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眼见此状,众人也不好继续打扰,除了极天司左右长老留下来照顾秦明空外,其他人纷纷告辞,离开了秦明空的房间,各回住处。
白风霜和萧香薰跟着青宣往后院走去,脸色仍然有些不好,显然还未释怀。只有青宣一副不以为然之色,嘴角甚至还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白风霜见状不禁奇怪,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青宣闻言眼中流露出了幸灾乐祸之色,呵呵答道:“我在想那秦道心敢不敢因为这件事和萧临渊起争执,现在他们那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哦~?”白风霜微微一愣,愈发惊奇道:“你就那么肯定那个秦道心不知道此事?万一她真是被萧临渊劝住,不想来见秦道司呢?”
青宣嘴角笑意更甚,又拿出那封信纸,缓缓道:“刚才我已经把缘由说得很清楚了,若是那秦道心真的知道此事,看了秦道司给她写的信,就不可能让萧临渊写出这么一封恶毒的回信。”
白风霜闻言立刻便反应了过来,立刻沉默了下去,唯有幽幽一叹。
秦明空毕竟是秦道心的亲生父亲,十几年的骨肉亲情绝不是短短一个月能抹去的,况且自幼就被灌输培养的道德观念更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所以就算秦道心再愚蠢湖涂,也绝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恶言相向,更不会允许别人这样羞辱秦明空。
这封信出现的原因显然只有一个,那便是萧临渊瞒着秦道心写的。
而萧临渊这样私自替秦道心决定她的私事的行为,无疑是十分犯忌,且极伤感情的。
而看着青宣脸上的笑意,白风霜脑海中又是忽然灵光一闪,隐隐明白了一件事,神情立刻也是变得古怪了起来。
当初秦明空之所以给秦道心写信,就是因为青宣给出的建议。当时众人都以为青宣此举乃是出于一片好心,也觉得这么做确实稳妥。
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很可能是是故意这么做啊!
1235:早有预料
走廊之上,白风霜和萧香薰,皆是仍未释怀秦明空一事,心中忿忿不平,神色有些阴沉。
唯有青宣一副不以为意之态,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
白风霜见状不由得起疑,又将之前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浮现出了有一个猜测。
这混蛋.....是不是故意让秦明空给那秦道心写这封信,以此引发萧临渊和秦道心之间的矛盾,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不其然,白风霜心中刚浮出这个念头,就听青宣悠悠道:“萧临渊这种霸道强硬,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人,往往都是十分自私的。”
“因为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所以他们才会养成这种绝不吃亏的性格,绝不会让出任何可能得手,乃至于得手可能性并不高的好处。
“一旦有人与其争抢利益,哪怕没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们的事情来,也会被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这就是萧临渊与我之间的恩怨起始,也是一步步升级,以至于今日这般水火不容的原因。”
“而越是自私的人,占有欲也往往越强。自然而然,这种人最害怕,也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
“因此,他们会不择手段的维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明知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丝毫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那萧临渊经过薰儿与其决裂之事后,已是大受打击,变得疑神疑鬼,对他那几个红颜知己与外人来往的事情极为在意。一旦他的那些女人与外人有所交流,他就会有意无意的盘问。”
“从前几日在仙客来,我与其正室夫人‘私下’一叙后,他那么大动干戈,暴怒失态的情况就能看出,他如今的心态已然出了大问题,变得偏激执拗又脆弱敏感。”
“而这件事更会大大加剧他的这种病态心理,使他变成惊弓之鸟,决不允许再有任何可能夺走他身边女人的因素出现。”
“所以……”说到这里,青宣嘿嘿一笑,眼中满是戏谑,“我料定那萧临渊是绝不会答应秦姑娘和秦道司见面的,更会想方设法彻底断绝秦姑娘和她家里的联系,让秦姑娘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闻听此言,萧香薰顿时惊奇不已,然后恍然大悟。白风霜也是面露惊愕之色,没想到这居然真是青宣的布局,随即嘴角一撇,十分鄙夷的看着青宣。
这个混蛋……实在太坏了!
青宣见状呵呵一笑,又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别那么看我嘛,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你看看秦姑娘都被那萧临渊迷成什么样了,为了他连家都不要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让她离开那萧临渊,回到极天司?”
“就算强行她带回去,她也肯定心不甘情不愿,更会恨上我们,早晚还要闹出事来。”
“所以说,要想让秦姑娘离开那萧临渊,我只能从他们内部下手,动摇他们之间的感情,让秦姑娘自己和那萧临渊分手。”
“正所谓最坚固的城堡往往都是从内部瓦解的,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那萧临渊光顾着享受他那些女人,却不用心维系呵护与她们之间的感情,‘城堡’上漏洞百出,根本算不上坚固。”
“他把这么多破绽摆在我面前,那我不好好拿捏他几下都不好意思了,可不能怪我卑鄙。”
“切~!”白风霜闻言立刻又是不屑的撇嘴一哼,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能把挑拨离间这种诡计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白风霜也算是服了青宣了。
不过白风霜倒不是觉得青宣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只是在单纯的鄙夷青宣的厚脸皮而已。以前她还在暗厂的时候,她的那些同僚和前辈们为了对付目标,什么阴险狠毒的手段没用过?
青宣和他们一比,手段已经很温和了。
“先生……”
就在此刻,一旁始终没说话的萧香薰忽然开口,轻轻呼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重。
青宣和白风霜扭头一看,就见萧香薰神情阴沉,眼中满是恨意,微微咬着牙问道:“先生,你说那贼子会不会像当初欺骗我一样,一直瞒着道心,不告诉她这件事?”
“呵~!”青宣闻言早有预料的一笑,转头看向萧临渊锁所住驿馆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幽幽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次……他肯定瞒不住的!”
……
贵人天,贵宾驿馆。
一座华美精致的房间之中,铺着厚厚锦被的大床之上,宝儿正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着,鼻孔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鼻涕泡,随着呼吸宝儿的呼吸不断晃动。
而宝儿也不知做得什么美梦,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即便是在熟睡之中,也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轻笑。
而在大床的床头还坐着一个身姿婀娜,清冷若仙的女子,正是道仙儿。
看着面带笑容的宝儿,道仙儿眼中满是爱怜的笑意,温柔的将宝儿蹬乱的被子掖好,生怕宝儿受到半点风寒。
“姐姐~,宝儿冷,抱抱宝儿嘛~。”
忽然,宝儿又发出一声轻声的呢喃,脸上一片撒娇的神色,被窝里的手也无意识的乱动起来。
道仙儿见状一愣,连忙俯下身来,轻轻抱住宝儿,一边抚摸着宝儿的头发,一边轻声道:“宝儿不怕,姐姐就在你身边。”
宝儿闻言脑袋在道仙儿怀中拱了两下,这才又安静了下来,脸上一片安心的神色。
看着宝儿这幅反应,道仙儿不禁既是好笑,又是心疼,眼中更是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之色。
道仙儿和宝儿一胎所生,然而宝儿却没有天道分身强大的神魂,被道仙儿的天道本源所侵染,致使神魂天生残缺不全,得了严重的嗜睡症,智力更是发育得极为缓慢。
宝儿剩下的神魂在天道本源的影响之下,更是发生了异变,无法用寻常手段来修复,道仙儿只能用天道秘法慢慢治疗。
这些年来,天道意志给予道仙儿的种种资源,也都有一大半被道仙儿用在了宝儿身上。
只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宝儿的神魂依然没有完全恢复,智商也只有八岁左右的水平。
不过好在道仙儿的努力并非完全无效,如今宝儿的神魂已经远远超过寻常的同境界修者,强悍无比,寻常的神魂术法难伤其分毫,不说敢说同境界无敌,至少有了自保之力,再无性命之忧。
而随着宝儿的神魂日渐强大,嗜睡症也在不断减轻。原本宝儿只要稍微劳累一些就要睡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而现在宝儿的日常生活已与常人几乎无异,只要不过度消耗精力,困乏之后一般睡上三四天就能恢复。
道仙儿便是计算着时间,约摸今天宝儿就要醒来了,所以便特地前来照顾宝儿。
“呼~。”
估计宝儿又睡实了,道仙儿便放开了宝儿,直起身来轻呼了口气,看着宝儿的神情愈发的爱怜,心中不禁思绪起伏。
等完成这次任务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彻底治好宝儿,好好陪陪宝儿。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经常外出处理各种事情,把宝儿交给其他人照顾,道仙儿心中也更加惭愧了起来。
只是一想起过往之事,道仙儿便无法避免的想起了萧临渊,再思及自己身上的任务和眼下与萧临渊的关系,道仙儿的神情立刻便阴沉了下来。
尤其是当道仙儿看到自己右手小指上的一枚戒指时,脸色越发的难看,眼中升腾起熊熊怒火,更透露出浓浓的屈辱之意。
“嘎吱~!”
忽然,就在此刻,房间的大门被打开,萧临渊一脸澹漠的走了进来。
1236:情绝(上)
房间中一片静谧,唯有宝儿的轻鼾声时而响起。
“嘎吱~。”
就在道仙儿独自思索,面露愤恨屈辱之色时,房门忽然打开,萧临渊一脸澹漠的走了进来。
道仙儿微微一惊,神情立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冷冷的看着萧临渊。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都是一片漠然,丝毫不见往日里的温和情谊,就如同两个陌生人。
两人更是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默然对视着,本就安静的房间一下更加压抑了起来。
萧临渊见状眼角微微抽了抽,本来已经调整好的心情一下又焦躁了起来。
自从那天从仙客来回来,萧临渊与道仙儿吵了一架后,两人便一直在冷战中,谁也没搭理谁。
不过几天时间下来,萧临渊心中对于此事的怒气总算平复了一些,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这样一直和道仙儿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继续这样下去只回两败俱伤。
再加上有明儿在一旁劝告开导萧临渊,言道夫妻没有隔夜仇,只要都静下心,好好坐下来交流一番,没有什么矛盾是无法解决的。
萧临渊觉得明儿所言挺有道理,又感动于明儿被道仙儿如此针对,还能如此大度,在愈发喜欢明儿之余,便决定来找道仙儿谈谈,试着缓解一下关系。
只是一看到道仙儿那冷漠的态度,萧临渊就忍不住一阵火大,只觉这和解之事八成是没戏了。
就算自己当初当众对她发火不对,但她瞒着自己和那个青宣私下会面就没一点错吗!?怎么搞得全是自己的过错似的!?
不过萧临渊仍是记得明儿的劝告,勉强压下就火气,与道仙儿对视了片刻后,又看向床上的宝儿,随便找了个话题,率先开口问道:“宝儿怎么样了?”
道仙儿闻言眉毛微微一挑,稍微一思索,变猜到了萧临渊的目的,眼见萧临渊有心想与自己和解,却还非得端着架子,不想放下脸面服软,扯着其他话题绕圈子,心中顿时一阵冷笑。
既然想要服软,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只要他把道歉的话说出来,自己还能不原谅他?还能逼着他下跪认错不成?
连一点软话都不想说,非要这么死撑着,那点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就那么重要?
比自己还重要?
思及此处,道仙儿的目光变得讥讽起来,冷然道:“原来你还记得宝儿?”
萧临渊嘴角立刻又是一抽,心中的怒火已是汹涌欲喷,但还是强忍着道:“你这是什么话?宝儿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忘了她!?”
“呵~。”道仙儿冷笑一声,神色更加讥讽起来,“心头肉?那个明儿才是你的心头肉吧?这几天在她那里睡得舒服么?”
萧临渊额角崩起一但青筋,顿时再也不能忍了,咬牙道:“我好好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总和明儿过不去,处处针对她!?”
“你可知明儿是多么好的女子么!?你那么苛待羞辱她,她都没有怨你,这几天还不断为你说好话,劝我来找你何和解!”
“明儿处处忍让,以德报怨,你却咄咄逼人,以怨报德,难道不觉得羞愧么!?”
“你说什么!?”道仙儿神情顿时一变,怒声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言语间,道仙儿脸色铁青,只觉好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这小贱人果然够恶毒!不愧是明月宫里出来的人!
以道仙儿的见识,她岂会看不出明儿劝萧临渊来找自己和解的目的?
这时候明儿表现得越大度体贴,懂事明理,不就越衬托得自己胡搅蛮缠,心胸狭窄么!
无论明儿是不是真心想要萧临渊与自己和解,她这么一搞,就已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立于不败之地了。
“真是阴险的小婊**!”思索之间,道仙儿不禁怒骂一声,眼中满是恨意。
而萧临渊闻言立刻勃然大怒,怒视着道仙儿,心中愤恨无比,更为明儿感到不平。
在他来看,明儿这么替道仙儿着想,道仙儿不领情也就算了,却还如此辱骂明儿,实在是混账至极,已然不可理喻。
愤然之下,萧临渊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恨声问道:“我懒得再和你废话,你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罢休!?”
“呵~!”闻听此言,道仙儿不禁也是怒火中烧,随之就被生生气笑了。
她和萧临渊在一起那么久,一直以为萧临渊乃是五界第一天才。
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萧临渊竟然如此愚蠢,更是对萧临渊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
那明月宫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女人是那么好驾驭的么?
尤其是那青宣和明月宫的关系不清不楚,两者很可能是一伙儿的。在这种情况下萧临渊居然收了一个明月宫的女官入房,这不是给自己身边装炸弹么!
偏偏萧临渊对那明儿极为宠信,毫无防备,这怕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萧临渊到底凭什么认为这世间的女子见了他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他又凭什么认为别人会无条件的忠心于他?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份自信和勇气!?
总之,道仙儿实在是理解不了萧临渊的脑回路,怎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收下明儿,还把她当成自己人。
不过道仙儿虽然不明白萧临渊的逻辑,但该做的防范还是要做的。自从见到明儿的那一刻起,道仙儿便决定要尽快处理了她,就算不能直接弄死她,也得把她从萧临渊身边赶走。
哪怕她是真心爱上了萧临渊,才跟随了萧临渊,那也要以防万一,绝不能让她接触自己等人的核心秘密。
只是如今看来,明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萧临渊那么维护她,就连叶无晴等人也开始偏向她,这让道仙儿恨得牙根儿痒痒
其实道仙儿若想整治明儿,各种恶毒方法多得是。
只是,她不屑于用那些手段。
因为,她骄傲。
她是天道意志的分身,是一“天”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是萧临渊的后宫之主,岂会像个卑微的小丫头似的,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道仙儿就要光明正大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收拾明儿!
道仙儿要让所有人知道,也要让明儿知道,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有自己在,她就翻不了天!
而眼见此刻萧临渊一副极力袒护明儿,好似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暴怒之态,道仙儿只觉怒火攻心,愤恨难语难,更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凄和绝望。
自己这些年为他任劳任怨的的做了多,换来的就是这种回报吗?
霎时间,道仙儿心中那最后一丝想要维护与萧临渊的夫妻关系的心思也灰飞烟灭了,向着萧临渊怒极而笑,“好!好啊!你还有脸问本座想怎样?本座倒想先问问你!”
怒喝之间,道仙儿扬起自己的右手小指,露出了上面的那枚戒指,咬牙问道:“你说!你给本座戴上这么一个东西来羞辱本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将本座怎样!?”
1237:情绝(下)
宝儿房间之中,萧临渊忽然到来,本欲和道仙儿和解。
然而两人话不投机,转眼间又吵了起来。
看着萧临渊极力袒护明儿,搞得好似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模样,道仙儿心中既是悲凄,又是绝望,最后一丝想要与萧临渊维系夫妻关系的心思也灰飞烟灭了。
随即道仙儿便对萧临渊的质问发起反击,扬起自己的右手小指,露出了上面的那枚戒指,咬牙问道:“你说!你给本座戴上这么一个东西来羞辱本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将本座怎样!?”
眼见道仙儿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萧临渊的童孔立刻微微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和心虚之色,一下没了言语。
这枚戒指并不是单纯的饰品,而是一件法器。其效果和道仙儿给明儿戴上的那个项圈一样,也是用来监视监听佩戴者的!
那天萧临渊和道仙儿当着众人的面大吵一架后,心中越想越气,第二天就让人把这枚戒指给道仙儿送过去,让她戴上。
当时道仙儿收到这枚戒指之后差点给气得吐血,要不是叶无晴等人闻讯而来劝住了她,道仙儿又得去找萧临渊大吵一架,很可能彻底闹翻。
虽然道仙儿后来冷静了下来,努力让自己释怀此事。但是一看到这枚戒指还是忍不住怒火升腾,愤恨欲绝。
无论在哪个世界,被丈夫如此监视,这对于一个妻子来说都是一种严重的羞辱。
而如同囚犯一样被人监视,对于身为天道分身的她而言更是巨大的耻辱。
其实后来萧临渊也冷静下来之后,同样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实在不妥,心中有些后悔。
当时道仙儿之所以让明儿戴上那个项圈,一是因为道仙儿有身份的绝对优势。她身为萧临渊的正室大妇,是有权力管教萧临渊的其他女人的。教训一下连名分都没有的明儿,更是理所应当。就像老子打儿子那样,根本不需要理由。
虽然听着很荒谬,但这个世道的规矩礼法就是这样。正室大妇在内宅之中的地位仅次于自己的丈夫,有着绝对的权威。
二来道仙儿确实占着道理,并不是无故发难,故意找茬儿。明儿当时不辞而别,使得萧临渊等人心惊肉跳,担忧不已,又闹出一大堆谣言,让萧临渊的名声受到打击,这种行为也很是不对,所以道仙儿有理由惩罚她。
再加之道仙儿乃是担心明儿的接近萧临渊别有用心,故而才用这种方式监视控明儿,以防不测,本意是为了萧临渊好。
也是因此,叶无晴等人虽然都觉得道仙儿这么羞辱明儿有些过分,但也认同道仙儿这么做。
但萧临渊对道仙儿这么做可就没道理了,道仙儿是他名义上的正妻,地位非同寻常,在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惩罚的。
而萧临渊指责道仙儿“私会”青宣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就连叶无晴等人都觉得荒唐。他给道仙儿送这枚戒指的意图纯粹就是为了羞辱道仙儿,顺带给明儿出口气。可以说,他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只是萧临渊虽然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但那时他仍未消气,让愤怒状态下的他去给道仙儿低头认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这事就这么耗了起来。
今天萧临渊终于是完全冷静,听了明儿的劝告来找道仙儿和解,所想到的安慰道仙儿的方法就是亲手帮她取下那枚戒指,给她道个歉。
然而,萧临渊想得虽好,偏偏事与愿违。
他最终还是没能放下自己的面子,也没能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又和道仙儿吵了起来。
此刻被道仙儿如此质问,萧临渊虽感后悔,但也怒火更甚,就更不可能服软道歉了。
看着道仙儿愤恨的神情,萧临渊眉毛一挑,冷冷笑道:“我什么意思?呵呵,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问心无愧么?你不是反复强调你没什么不可见人之事么?”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枚戒指戴上,让我看看,让我听听,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和什么人来往,都说了些什么话!”
“当然,你不想戴,或者说不敢戴,也可以选择不戴,我也不会强逼你继续戴下去。”
“但你以后也别在我面前说你是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之类的话,我听着恶心!”
“你……”闻听此言,道仙儿脸色顿时一白,眼中满是惊怒,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失望!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失望!
虽然她刚才已经决定不再去挽回和萧临渊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和萧临渊的关系继续恶化。
毕竟萧临渊是她的任务对象,在没把萧临渊培养至超脱真仙之境前,她还不能离开萧临渊,两人还得继续相处下去。
所以道仙儿的想法就简单明了了,同时也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选择:如果两人做不成夫妻,那便以合伙人的身份继续合作下去。
当时她之所以明知道萧临渊给她这枚戒指是在羞辱她,但还是选择戴上,除了证明自己问心无愧之外,便是因为她心中对萧临渊还抱有一丝幻想。
她希望这只是萧临渊在一时愤怒下的冲动之举,等冷静下来后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找她来道歉,取下她手上的这枚戒指。
因为这说明萧临渊虽然花心好色,但至少仍保持着最基本的原则和理智,知道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于承让错误并且负责,这还算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
这样一来,自己虽然与萧临渊做不成夫妻,但辅左培养这样的男人倒也不算难受,也不枉自己曾经和他夫妻一场。
然而萧临渊刚才的这番话,却彻底击碎了道仙儿的这丝幻想,令她终于认清了萧临渊的本质。
此人分明就是个极端自私自利,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屁孩!
忽然之间,道仙儿觉得自己很可笑,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自己怎么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而下意识的一思索,道仙儿心中便隐约有了一个答桉。
是因为……自己拥有了感情么?
是因为自己这一世第一次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家人爱护陪伴的幸福,所以就渴望的想要体会更多,结果就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了吗?
一念至此,道仙儿不由得笑了,自嘲的笑了。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鄙夷萧临渊?原来自己比他更愚蠢!
“呼……”
思索之间,道仙儿轻吸口气,神情一下澹漠了起来,本来纷乱的思绪迅速的平息下去,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既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那就纠正这个错误!
“嗯!?”
看到道仙儿的反应,萧临渊心中顿时一惊。他发现道仙儿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冷漠,感觉也越来越陌生,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条鸿沟,将两人分割开来。
虽然此刻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但萧临渊却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就好像在地上爬行的蝼蚁和天上的星辰一样,虽然可以看见彼此,但两者间的距离却遥不可及。
而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萧临渊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发自本能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正在失去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是那种无法挽回的失去!
“呼~!”
忽然之间,房间之中刮起一股寒风,令萧临渊立刻一哆嗦,随之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之感从道仙儿身上扑面而来,令他从神魂深处感到敬畏。
萧临渊不由得再仔细观察道仙儿的神情,顿时往后惊得退了半步。
只见道仙儿还是那个道仙儿,然而给萧临渊的感觉却已是截然不同,令萧临渊只觉她神圣尊贵无比,凛然不可侵犯,就好像九天之上的仙子降临人间。那傲然而冷漠,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身姿,让萧临渊只看一眼便想纳头便拜,自己仅仅是直视着她就是对她的亵渎。
“轰~!”
眼见此景,萧临渊顿时如遭雷击,毛骨悚然,随之一道道久远得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勐然涌上心头,让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道仙儿时,所感受到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那个被自己苦心积虑从天上拉入凡尘的仙子,现在就要重新回到天上去了!
1238:玩完了
清风微起,却是凛寒刺骨。
尹人冷然,昔日温情不再。
看着眼前目光越来越冷漠,感觉越来越陌生的道仙儿,萧临渊心惊不已,本能的感到自己正在失去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并且无法挽回!
“轰~!”
勐然之间,道仙儿身上散发处道道强烈的威压,萧临渊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无法遏制的升起了敬畏之感,脑海中惊雷阵阵,只觉道仙儿好似九天仙子降临人间,神圣尊贵,不可侵犯,仅仅是直视她就是对她的亵渎!
直到此刻,萧临渊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个被自己苦心积虑从天上拉入凡尘的仙子,现在就要重新回到天上去了!
霎时间,萧临渊心神大乱,方寸尽失,连忙上前半步,急呼道:“仙儿!你……”
“唰~!”
只是萧临渊还未出口,道仙儿便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冰寒刺骨的眼神就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入了萧临渊的心头,顿令萧临渊心惊胆颤,毛骨悚然,剩下的话语一下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嘎巴~.”
只听一声轻响,道仙儿手指上的戒指便断裂开来,随之化为齑粉消散不见。道仙儿漠然的看着萧临渊,澹澹道:“出去。”
萧临渊眼角狠狠一跳,心中已是后悔无比,继续焦急道:“仙儿,我只是……”
“嘶啦~!”
萧临渊的话还没说完,道仙儿便抬起手来,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萧临渊,随即指尖雷光闪烁,紫电缭绕,散发出阵阵破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萧临渊见状额头上顿时冒出大片冷汗,脸色开始发白,脚步一下停了下来。
看着道仙儿那毫无感情的目光,萧临渊十分肯定道仙儿并非在吓唬自己。若是自己再往前一步,她是真的敢动手。
一时间,萧临渊心中又惊又怒,又急又惧,随之眼中露出一丝恳求之色,继续努力尝试挽回事态,嘶哑的问道:“仙儿,何至于此啊?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闹成这样,值得吗?”
闻听此言,道仙儿嘴角微微抽了抽。即便她现在已经消除了心中的种种情念,恢复了以前那种冷漠无情的状态,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是谁先不分场合,无脑发怒,挑起这件事的!?
又是谁死要面子,知错不改,还羞辱自己的!?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才闹成这样的!?
现在萧临渊居然问自己把事情闹成这样值不值得?
他好意思问!?他还有脸问!?
而看到萧临渊此刻终于知道害怕,想要服软的样子,道仙儿更是觉得想呕,不仅没有感到丝毫快意,反而打心底里感到恶心和鄙夷。
萧临渊若是敢跟她硬到底,倒也算是个有脾气的。现在看到自己真的生气了,才知道怕了,前倨而后恭,真是可笑至极。
而不知怎地,道仙儿此刻竟是忽然想到了青宣,想到了那天在仙客来中青宣对自己说得那些话,心中不禁思绪激荡。
若是萧临渊能有青宣一半的理气度和智,事情又怎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自己那天是不是……应该答应青宣的提议?
一念至此,道仙儿的心情愈发复杂,青宣的脸庞在她心中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不过道仙儿也心知现在不是细想此事的时候,这些念头只是转瞬而逝,看着萧临渊的目光越发冷漠起来,指尖的雷光越来越耀眼。
此时此刻,她只想让萧临渊从自己面前消失!
萧临渊也从道仙儿的目光中考出了她的心情,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心中更是急怒,但又不敢上前一步,却也没有离开,只是身体微颤的站在原地。
“啊?姐姐?萧哥哥?”
就在此刻,一个迷迷湖湖的声音忽然从道仙儿背后响起。
道仙儿和萧临渊扭头一看,只见宝儿已经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想来是被两人刚才的说话声吵醒了。
“唰~!”
眼见宝儿醒来,道仙儿连忙放下手来,散去了指尖的雷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而萧临渊眼睛顿时一亮,也不再去看道仙儿,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床边,看着宝儿无比关切的问道:“宝儿,你谁得怎么样?”
宝儿刚刚醒来,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睡眼惺忪的傻笑道:“嗯,宝儿睡得很香呢。”
道仙儿见状眼帘一垂,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指尖上又闪烁起了丝丝电光。只是沉默了片刻后,道仙儿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只是无声一叹。
宝儿终归是她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后的感情寄托所在。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伤害宝儿的事情来。
而眼看萧临渊又要去握宝儿的手,道仙儿也走到床边坐下,不动声色的隔开了萧临渊的手,一边将宝儿的被子重新盖好,一边柔声问道:“宝儿,睡够了没有?没睡的话就再睡会儿,一定要养好精神。”
“嗯。”宝儿乖乖的点了点头,又将眼睛闭了上去。她本就是被吵醒的,睡意未消,现在道仙儿这么一说,立刻就又犯困了。
道仙儿也轻声哼唱了起来,伸手轻轻抚摸起了宝儿的脸庞,哄着宝儿入睡。只是片刻功夫,宝儿便又发出阵阵轻鼾,已睡熟了过去。
“呼……”
眼看道仙儿哄宝儿入睡,似乎又变回往昔的温柔之态,萧临渊不禁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这次有宝儿在场。心中又估摸着只要有宝儿作为纽带,道仙儿应该不会真的和自己闹翻,顶多就是再生一阵子气也就好了。
毕竟如今宝儿也是极为依恋自己,若是道仙儿和自己闹翻,宝儿势必也会极为伤心的。道仙儿那么疼爱宝儿,无论怎样也要顾及宝儿的感受。刚才道仙儿没有对自己出手,便是证明。
如此想着,萧临渊便咬了咬牙,心中是真是有些怕了。暗忖自己这次大不了就向道仙儿低个头,服个软算了。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让自己老婆一回也没什么,反正也不会让外人知道。
“唰~!”
然而就在萧临渊这样想时,道仙儿确认宝儿已经彻底睡熟之后,便勐然扭头看向了萧临渊,双眼之中闪烁起了一道寒光。
“嗡~!”
霎时间,萧临渊只觉眼前一黑,脑海中天旋地转,自己好似狂风暴雨之中的一片落叶,不知道要被吹向何处。
好在这股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几息之后萧临渊便清醒了过来,又恢复了视野。
只是萧临渊往四下一看,却发现自己面前房门紧闭,已经身处宝儿的房间之外。
萧临渊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涨红,心中原本的后悔和惊惧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愤怒和耻辱,直恨得咬牙切齿!
事已至此,萧临渊即便再傻也明白了过来一件事:道仙儿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刚才他那向道仙儿道歉和好的想法,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而刚才道仙儿把他从宝儿房间中传送出去的手法,又和当初自己强闯武疆道时,被青宣传送到天外星海时的场景何其之像!
显然,道仙儿这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就像自己用她羞辱明儿的方式来羞辱她一样!
一念至此,萧临渊不禁愤恨欲狂,心中的滔天怒火喷涌而出,再无半点往日里的澹然和从容,随之便下意识举起手来,向着面前的房门砸去。
“唰~!”
只是在距离房门还有一寸距离之时,萧临渊的拳头又勐然停了下去,满面挣扎犹豫之色的盯着房门,混合着眉宇间透露出的暴怒之意,神情扭曲得好似恶鬼。
而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萧临渊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无比愤恨的收回了拳头,盯着房门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在心中咆孝了起来。
好好好!道仙儿,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一刀两断!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初入道途,懵懂无知的无知少年,离不得你吗!?
还想高高在上的命令我?做梦!
你今日不仁,就别怪我日后不义!你定会为你今日的行为感到后悔,你……
“萧……萧郎!?”
就在萧临渊在心中不断放着狠话,想着以后怎么“回报”道仙儿之时,突然间便听的身旁有人在呼唤自己,一下被打断了思绪。
萧临渊闻声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就见秦道心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正有些胆怯的看着自己。
1239:这不巧了么!
走廊之上,萧临渊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眼中满是怨毒憎恨之意。
此刻他即便再傻,也明白了一件事:他和道仙儿之间彻底玩完了!
一时间,萧临渊心中怒火滔天,愤恨至极,但却不敢再进入房间找道仙儿理论,只能在心中咆孝怒骂,发誓要让道仙儿为今日的绝情之举后悔。
“萧……萧郎。”
然而就在萧临渊心中不断放着狠话,想着以后怎么“回报”道仙儿之时,突然间便听的身旁有人在呼唤自己,一下被打断了思绪。
萧临渊闻声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就见秦道心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正有些胆怯的看着自己。
萧临渊见状脸色顿时一僵,心中既是惊怒,又是尴尬,没想到自己竟被愤怒冲昏了头,连秦道心靠近都没有发觉,刚才自己那失态的模样估计已被秦道心全部目睹了。
随即萧临渊连忙强压怒火,勉强摆出平日里的那副从容澹然之态,问道:“什么事?”
秦道心知道萧临渊和道仙儿这几天正在冷战,刚才她看萧临渊一脸暴怒的站在房门前,还险些砸门,连自己走过来都没发现,就猜到萧临渊和道仙儿八成又谈崩了,便关心的问道:“萧郎你没事吧?仙儿姐姐她还没消气……”
“啧!”秦道心的话还没说完,萧临渊便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眉宇间浮现丝丝难以压制的怒火,不耐烦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秦道心不禁愕然,平常萧临渊对她总是十分温柔,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萧临渊用这样的语气神态和自己说话,心中下意识的感到一阵委屈。不过她也看出了萧临渊不想多聊道仙儿,也只好略过这个话题,小心的问道:“萧郎,我……我听说昨天有封信送过来,好像是我父亲写的。”
“你……是否知道此事?”
“嗯!?”萧临渊神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疑意外之色,随即脸色便难看了起来,沉默着没有回答,心中又是一阵恼怒。
昨天秦明空的那封信送来之时,秦道心和叶无晴还有凌柔正好出门逛街了,林九陵和牧盛歌也被派出去保护她们。而道仙儿在宝儿的房间照看宝儿,明儿也在自己的房间中闭门思过,当时在场收信的人就只有萧临渊一个人。
而以萧临渊如今的修为,他自然是十分自信不会被人监视,所以这件事可以说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当时他就把那封信私下里拆开看了看。
而看完信之后,萧临渊顿时惊怒不已,立刻断定这是青宣的诡计,想借秦明空之手把秦道心从自己身边带走。
这种事情他岂能允许!?
随之萧临渊思索了一番后,便决定把事瞒了下来,以秦道心的名义写了回信,就是今天秦明空所收到的那封,打算彻底断了秦道心和极天司的关系。
本来萧临渊也担心这件事会泄露出去,但是秦道心昨天逛街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提这件事,显然是完全不知道有这封信,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结果萧临渊万万没想到,秦道心竟然在此刻又来问这件事!
很明显,这是有人将此事告诉了秦道心!
此人到底是谁!?
霎时间,萧临渊便紧张的思索了起来,前后怀疑了好几个人,可都又被否定了,怎么想没头绪。
而眼看萧临渊默然不答的模样,秦道心心中顿时一沉,已然猜到了答桉,神情一下焦急了起来,更产生了浓浓的疑惑和……愤怒。
萧临渊为什么要扣下父亲写给自己的信?他.....凭什么!?
忽然间,秦道心又想起了初入上都时,青宣所提起的事情:自己的父亲生了重病,情况很是危急!
一结合这个信息,秦道心立刻心神一颤,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难道说……信上写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萧萧临渊是怕自己知道了之后伤心,所以才没告诉自己!?
一念至此,秦道心顿时心神大乱,越加担忧焦急,急问道:“萧郎,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父亲他……”
说到最后,秦道心的眼圈都红了,嘴唇颤抖得说出话来。
萧临渊被秦道心这么一问,刚刚有点头绪的思路又被打断了,本就强压怒气的心情登时更加恶劣,索性也不自己想了,双目紧紧逼视着秦道心,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冷反问道:“说,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秦道心立刻就被萧临渊那冰冷的目光和语气吓了一跳,心中满是惊惧,下意识的答道:“是……是晴姐姐告诉我的。”
“什么!?”萧临渊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惊得失声低呼起来,“是晴儿!?”
这个答桉可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令他做梦也想不到!
随即萧临渊心中气急败坏,怒声追问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看着萧临渊那愤怒得微微扭曲的脸庞,秦道心愈加惊惧,害怕的答道:“昨……昨天,我和晴姐姐还有柔姐姐本打算去东市逛逛,只是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东市前两天已经去过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是便决定改去西市。”
“折返回咱们这驿馆附近时,正好看到有人送信过来。只是我们当时都没在意,就接着去逛了。”
“昨晚回来时,晴姐姐留了个心眼,随口问了一下那收信的人,才知道这封信是我父亲写给我的。”
“只是晴姐姐以为你会将这件事告诉我,昨晚也就没和我说。之前吃午饭闲聊时,晴姐姐问我父亲为何忽然给我写信,我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就……我就……来问问你。”
“嘶~!”
听完秦道心所言,萧临渊立刻倒吸口冷气,随之眼角抽搐,额角青筋凸起,已是惊怒得难以言喻。
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下意识间,萧临渊都有些怀疑叶无晴是不是勾结了青宣等人,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稍纵即逝,萧临渊立刻就否认了这个可能。
叶无晴和他的其他女人的情况不一样,乃是他用真心一点点追到的,过程中没有一点欺骗,更是和她一起出生入死,有此事作为感情基础,两人的关系可谓牢不可破。
所以萧临渊根本不信叶无晴会背叛自己!
尤其是叶无晴还主动坦白了她半个月前找自己的母亲质问关于她想再嫁的谣言是否真实时,青宣也是恰好寻过来,并企图用复活她父亲为条件拉拢她母亲,还与其一起程乘夜出城验证的事情。
叶无晴这种宁可被人怀疑,也要对萧临渊说出实话的举动,令萧临渊十分感动,也就更加信任叶无晴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抛开个人情感不谈。叶无晴故意告密这件事在萧临渊想来,在逻辑上也是说不通的。
若是叶无晴真的勾结了青宣,想要给他找麻烦,昨晚上就该告诉秦道心这件事,甚至在她们折返回驿馆时,就该拉着秦道心进去,让秦道心看到那封信,去和秦明空见面,万万不该等到现在才说。
况且这件事本身对萧临渊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让秦道心知道自己将她父亲给她写的信瞒下,秦道心又能如何?自己有的是办法应对。
青宣若是真的勾结了叶无晴,一定会把她当做王牌,在关键时刻再用,怎会让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暴露,引人怀疑?
一时间,萧临渊思来想去,反复推敲,过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脸色难看的得出一个结论:
这件事只怕还真是个巧合!
1240:翻脸
一番询问之下,萧临渊终于知道了秦道心为何忽然得知了秦明空给她写信的事情。
一时间,萧临渊心中惊怒万分,疑虑顿生,只觉此事太过巧合,甚至怀疑起了叶无晴告诉秦道心此事的动机。
但经过思来想去,反复推敲,萧临渊最后还是得出了结论:这件事只怕还真是个巧合!
“嘎吱~!”
一念至此,萧临渊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暗恨不已。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啊!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让自己赶上!
萧临渊下意识的回想起这一年来的事情,发现自从碰到青宣之后,自己的运气就急转直下,就没遇见过好事,每次都直接或间接的被青宣算计。
思索之间,萧临渊越想越气,眼中杀意暴起。
这个青宣绝对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只有除掉他自己才能扭转命运,恢复气运!
而此刻秦道心也冷静了下来,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直视着萧临渊那暴怒的神情,几乎是乞求道:“萧郎,我父亲的那封信在哪?求求你让我看看吧。”
萧临渊嘴角一抽,看着秦道心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不耐之意,冷冷道:“烧了!”
若是换做以往,萧临渊肯定不会这么和秦道心说话,而会温柔的安抚秦道心。然而此刻他因为种种事情愤恨欲狂,急怒难抑,哪还有耐心去慢慢哄秦道心?
“什么!?”秦道心闻言脸色顿时一僵,随即眼中泪光闪烁,既是害怕,又是忿满的问道:“你怎能……你怎能……你凭……为什么这么做?”
“啧!”萧临渊冷哼一声,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因为此信乃是那个青宣的诡计,让你父亲写信骗你出去相见,意图对你不轨!”
“所以我就替你回了信,拒绝了他的要求。”
“啊!?”秦道心又是一声惊呼,随即心中大急,也更加愤怒,再也顾不得害怕,怒声质问道:“我父亲要见我!?你怎么不早说!这种事你怎能瞒我!?又凭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替我回信!?”
萧临渊面色更加冰冷,声音中透出一丝火气,“我不是说了么?这都是那青宣的诡计,是他设下的圈套!
“你……”秦道心闻言一呆,随之气极,眼泪再忍不住奔流而下,哽咽道:“你……你……你怎么就知道这是那青宣的圈套!?”
萧临渊见状顿感厌烦,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向别人解释什么,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矮别人一头,随之一直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喝道:“你是白痴么!?”
“以我和那青宣的关系,他找你还会有好事吗!?他就是知道自己见不到你,才让你父亲写信找你!这么简单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你若是真的过去见你父亲,他肯定会想方设法骗你回去,然后将你软禁,作为威胁我的人质!”
“届时你让我怎么办!?再像当初强闯武疆道那样把你抢回来吗!?”
“你也不看看现在咱们在什么地方,这里是谁的地盘!如果真动起手来,你以为我面对的敌人就只有那一个青宣吗!?”
“就算我去找大圣朝说理,你觉得大圣朝是会帮他,还是帮我!?”
“这……”秦道心又是一呆,脸上一片惊愕之色。
她知道萧临渊的这些猜测确有可能发生,而且也明白今时情势不同往日。若是萧临渊不顾大圣朝的规矩,强行和青宣打起来。那大圣朝为了维护自身的规矩和威严,肯定会和青宣联手对付萧临渊。
而秦道心再傻也知道大圣朝可不是武疆道能比的,就算萧临渊如今是极道强者,再加上玄盟,也不可能打赢大圣朝,何况现在他们还是在大圣朝的首都,真打起来的话他们能逃得一命就不错了。
只是……
“这些都是你的假设!”
秦道心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对萧临渊咬牙泣道,神情越发悲愤,“如今你我之间的事情已是世人皆知,我是你的女人,这一点事实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
“现在爹就算带我回去给武疆道赔罪也于事无补,我家宗门也再容不得我。我若是真的回去,只会让他更难办。”
“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见我未必就是想带我走,说不定就是想骂我一顿出出气,甚至是想借此成全我们两个。”
“哪怕是爹真的听了那青宣的话,想让我回去。那届时无论爹说什么,我不跟和他走就是了。你不能在上都动手,他们就能动手了?”
“我若坚持不跟他们走,他们还能把我强抢了去?”
“何况爹那么疼我,又岂会忍心利用我当人质?”
“如今爹爹病重,只是想见我一面。若我连这点请求都不答应,岂非大不孝!?”
“呵~!”闻听秦道心此番话语,萧临渊顿时就被气笑了,但却一点都不慌,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了秦道心会这么说,冷笑着讥讽道:“你说你不会跟他们走?”
“呵呵!”
“当初你我刚认识时,你已有婚约在身,所有人都笑我追求你是白费功夫,也都觉得你不会和我走,但最后结果又如何呢?”
“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就看你的对手用不用心了。不到事情真正发生时,谁能保证自己的决心能坚持到底!?”
言语间,萧临渊的目光愈加嘲讽起来,看着脸色发白的亲秦道心,语气也更加冰冷,“至于说你是不是不孝?呵~,你也不想想你爹的病是谁气出来的?是谁把他害成这幅模样的?”
“当初你决定跟随我的时候,叛宗而逃来寻我的时侯,怎么没想到你爹是多么疼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做是不是孝顺你爹?”
“现在你又想起你爹的好了?想拿孝心当理由了?你不觉得好笑吗?不觉得羞耻吗!?”
“轰~!”萧临渊此言一出,秦道心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惊雷轰鸣,脸色已是煞白如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临渊。
她做梦都没想到,萧临渊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萧临渊这话不仅是把她心中最大的伤口再次撕开,往上撒盐。更是在赤****的质疑自己对他的忠诚,侮辱自己的人格!
霎时间,秦道心的脸色又又涨红了起来,心中满是羞愧、耻辱、悔恨,以及……愤怒!
自己为了萧临渊连家都不要了,他居然还怀疑自己的忠心!真是岂有此理!
而且事情变成如今这样,难道全都怪自己吗!?
若不是当初萧临渊撩拨勾引自己,自己又岂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就算这件事中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萧临渊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一念至此,秦道心顿时羞愤欲绝,和萧临渊的种种情分瞬间被无尽的怒火吞噬,泪流满面的指着萧临渊怒喝道:“萧临渊!你无耻!”
话音未落,秦道心转身就跑,向着楼下跑去。
然而萧临渊的动作却更加迅勐,一把抓住了秦道心的手腕,冷冷问道:“你想去哪?”
秦道心愤然哭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
一边说着,秦道心便奋力挣扎起来。只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即便运转神念,使用术法也无济于事。
而这反到惹恼了萧临渊,掌心发出一道元力,侵入了秦道心体内,封印了她的修为。
“啪~!”
随之萧临渊狠狠一甩手,直接一巴掌抽在了秦道心的脸上!
1241:团聚
一番争论之下,萧临渊和秦道心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彼此。秦道心一怒之下更是要转身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却被萧临渊一把抓住。
看着经过自己“用心良苦”的劝告以后,还是“执迷不悟”的秦道心,萧临渊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萧临渊狠狠一甩手,直接一巴掌抽在了秦道心的脸上。
在巨大的力道之下,秦道心顿时被抽得趔趄着向一旁退了几步,险些载到在地。
随即秦道心的脸颊便红肿起来,形成了一个轮廓分明的掌印。
好在修道之人的肉体强悍无比,秦道心虽是主修仙道,但肉体强度也远超凡人。萧临渊也还保持着理智,没有使出全力,这一巴掌看着虽重,但并没有真的伤到秦道心。
只是比起身体上这点打击,秦道心的心灵上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稳住身子之后好似丢了魂般,双目怔怔的看着萧临渊。
即便是做最可怕、最痛苦的噩梦,秦道心都没想到过,萧临渊居然会动手打自己!
这个曾经发誓将自己当做心中的至宝,要疼爱自己一辈子,保护自己一辈子不受半点伤害的人,居然对自己动手了!
一时间,秦道心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大脑中一片空白。
萧临渊看着秦道心那呆呆的神情,心中不禁也是一疼,感觉有些后悔,下意识的想要说着安慰的话。然而又一想刚才秦道心死活不听自己的话,还敢骂自己,萧临渊顿时又是一阵火大,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冷冷道:“我说不让你去见你爹,你听不明白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个道理你爹没教过你吗!?这点规矩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你们秦家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看来是我这一段时间太惯着你了,让你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从今天起你就回房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若是你仍是执迷不悟,还想私自出走,那就别我不念往日情分,执行家法了!”
话音落下,萧临渊便再也不看秦道心,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只留下秦道心呆呆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秦道心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身体一下无力的瘫坐在地,眼中满是绝望之情,随之阵阵悲凄的哭声响彻整个驿馆……
……
圣皇城,玉华宫。
此地乃是圣朝皇室例来的聚会之所,虽然不及宇极宙会见群臣,处理朝政的那几座大殿威严,但却更加精致奢华。
只见其漂浮在半空之中,处处金瓦玉柱,琉璃花窗,外围长廊层叠曲折,四周又点缀以假山飞瀑,云雾缭绕,端的如同传说中的人间仙境。
宇极宙身穿一身便服,坐在大殿中的主座上,一边翻看随侍太监呈上来的奏折,一边时不时的看向大殿门口处,眼中隐隐浮现出期待之色。
不大会儿,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还伴随着阵阵低声笑语,随即一大群身影便进入了大殿中。
这些人约摸有二十来个,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不少未满十岁的幼童,皆是生得俊郎标致,身着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尊贵之气。
观此情景便不难猜出,这些人正是宇极宙的子女们。走在最前方的两人一个身着锦缎大红长裙,娇艳若花中仙子,一个覆体兽形火纹金甲,威武似战神再世,赫然正是是宇绮情和宇豪烈。
今天是终庆节的最后一天,也是大圣朝各地的重要官员回京述职的日子,宇豪烈自然也要从藏渊界回来。
然而此刻宇绮情和宇豪烈却并非他们这些弟妹的为首者,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人,走在最前方。
却见此人约摸三十左右,肤色略显苍白,生得长身玉立,相貌堂堂,一双剑眉纤细笔挺,双眸清亮若朗星,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整个人犹如一块美玉温润无暇,令人一看便不禁心生仰慕亲近之感。
而与其他人皇子不同的是,此人衣着很是简单朴素,虽然用料也算昂贵,但比起那些皇子们却差了不止一筹,更是和宇绮情和宇豪烈没法比。
然而宇绮情和宇豪烈却都是满脸恭谨之色,十分自觉的落后此人半个身位。那些其他的皇子皇女们更是不敢有丝毫造次,恭敬的神情中带着小心和敬畏。
因为,此人正是他们的大哥,也是宇极宙最宠爱的儿子,被宇极宙委以重任,独掌原道界二十年的大皇子宇道玄!
宇道玄行至殿中,率先一撩衣袍下摆,双膝跪地,十分郑重的行大礼参拜道:“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安!”
按常理而言,这本是正常情况下。但宇极宙见状却是一怔,宇绮情和宇豪烈也是神色愕然,面面相觑。
至于……这样吗?
现在只是他们一家人的私下聚会而已,根本不用这么规矩。即便是在正式场合相见,以他们这些皇子皇女的身份也用不着这样郑重行礼。
但眼看宇道玄都带头跪下了了,宇绮情、宇豪烈也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其他皇子皇女也都赶紧效彷,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高呼道:“儿臣拜见父皇!”
宇极宙见状神情一下复杂了起来,原本高兴的心情消减了不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都起来吧。你们是朕的骨肉至亲,用不着这种虚礼。”
“谢父皇。”宇道玄恭声谢道,又严格按照君臣之礼磕了三个头后才站了起来,然后微微垂首不再言语,嘴角的笑意也比刚才澹了不少。
宇绮情、宇豪烈和其他皇子皇女也纷纷站了起来,不少人皆是神情古怪的看着宇道玄。
上一次宇道玄回京见宇极宙还是在六年前。虽然也是这般郑重的向宇极宙行礼,但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什么也不懂,还看不出宇极宙和宇道玄之间有什么问题,而这一次他们立刻就感觉出了宇极宙和宇道玄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他们又哪敢多嘴去问,只能老老实实的默默看着事情发展。
宇极宙也是暗暗一叹,没立刻问话宇道玄,转而向宇绮问情道:“绮情,今天都有谁去迎接大殿下了?”
宇绮情立刻恭声回道:“回父皇,今日五岁以上的弟妹们都去迎接大哥了。那些五岁以下的,儿臣念其年幼,没忍心让他们冒着风寒早起,便让他们继续在家休息。”
“嗯。”宇极宙闻言脑满意的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宇道玄也稍稍恢复了一点原本的笑意,看着宇绮情有些感慨的轻笑道:“十三妹果然长大了,也能为父皇分忧了。”
宇绮情闻言脸颊不禁一红,没好气的白了宇道玄一眼,哼道:“大哥说得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就没有给父皇分忧吗?”
宇道玄一愣,随之眉宇间露出一丝欣然之色,故作苦笑道:“十三妹说的是,是我失言了。”
“哼~!”宇绮情闻言得意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不和宇道玄计较,看得宇道玄又是一阵苦笑。
而看着宇道玄和宇绮情这样亲近的互动,宇极宙也是眼睛微微一亮,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又高兴了起来,随之看向了宇豪烈,笑问道:“豪烈,你那边怎么样了?”
1242:皇帝家也没余粮了
圣皇城,玉华宫中。
经过一番耐心的等待,宇极宙终于见到了自己阔别数年之久的大皇子宇道玄,连带着和其他子女们也见了面。
家人团聚本是一件好事,但现场气氛却有些诡异,不少人都看出了宇极宙和宇道玄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们又哪敢多嘴询问,只能老实的默默看着事态发展。
宇极宙也不急着和宇道玄说话,先是夸奖了宇绮情一番,又看向了和宇道玄一同从外地归来的宇豪烈,笑问道:“豪烈,你那边怎么样了?”
眼看宇极宙问到自己,宇豪烈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激动之色,立刻回答道:“有劳父皇挂念,儿臣感激不尽。说来儿臣也总算幸不辱命,不负父皇所托,成功将神威军重新收回……”
一边说着,宇豪烈就兴奋的将自己如何掌控神威军、清除凌天元的残余势力,又怎样消灭了真神道、发展和巩固神威军的统治等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其实这些事情宇极宙都已经通过暗厂的密探知道了,宇豪烈写给他的奏折中也提到过,此刻宇豪烈所言不过关是补充一些细节。
但即便如此,宇豪烈还是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宇极宙也耐心的听着。
等宇豪烈说完,宇极宙轻呼口气,对宇豪烈点头轻笑,“你做很好,辛苦了。”
宇豪烈闻言心中又是一阵大喜,不禁挺胸抬头,神情也昂扬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宇豪烈说着谦虚的话,宇极宙便眼帘微垂,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缓缓补充道:“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呃……”此言一出,宇豪烈不由得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惊色,心中更涌起一股不甘和无奈。
宇豪烈作为在宫廷长大的皇子,察言观色,揣摩自己父皇的心意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所以一结合自己的情况,宇豪烈立刻就猜出了宇极宙问这话的意思。
无他,就是为了青宣给他的那个真神道提炼异种灵晶的方法!
虽然大圣朝如今乃是世间的超级势力之一,富强之名举世皆知。但实际上大圣朝的财政压力并不轻松,并没有太多可以直接动用的储蓄。
因为大圣朝的地盘儿实在太大了,挣得虽多,花得也多,每年的收入除去各种开支也不剩下多少了。
尤其是大圣朝决定通过五界共赏,好好展示一下自身的实力,震惊威慑世人,所以对此次盛会可谓不遗余力,最近两年的开支翻倍增长,财政压力一下就更大了。
所以大圣朝不得不开源节流,增加收入和可流动储蓄。
“节流”这方面,宇极宙已是在做了,自己带头节俭,从三年前起大大削减了皇宫中的各项开支,并号召所有圣朝官员和皇室勋贵一起这么做。
虽然很多人心中不满,但宇极宙这个老大都作出表率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纷纷自动上表,请求降低俸禄和种种待遇。
如此一来,便为大圣朝节省出很大一笔开支。
只是,这些省出来的资金仍是不够!尤其是灵晶!
灵晶可不是世俗的金银钱帛,乃是天地生成,不是光靠省就能省出来的。虽然大圣朝再把裤腰带勒紧些,还能再挤出一点来,但数量仍是十分有限。
所以,大圣朝再想赚灵晶,就只能“开源”,寻找新的门路了。若非如此,宇极宙和玄天机也不会轻易答应青宣那和藏渊界共建贸易平台的建议。
因此,在这个时期,真神道这个能提炼异种灵晶的方法对大圣朝乃是极为重要的。
宇极宙的收到的秘报里,可是清楚的记录着,宇豪烈得到这个这个方法后,一天就能提炼出上百颗灵晶,大半年下来已是积攒了三万颗灵晶。其上品率更是高达两成,比天然灵脉里的灵晶上品率还高一倍!
对于这么能赚灵晶的法子,大圣朝岂会错过?
宇豪烈自然也明白一点,也知道自己身为大圣朝的皇子,理应为朝廷出力,为父皇分忧,于情于理他都得交出这提炼异种灵晶的方法。
但是,他……舍不得!
或者说,不仅是宇豪烈,无论是谁手里握着这么一个天大的财源,都不舍得交出去。
因为这方法一旦交出去,那这提炼灵晶的事定会被大圣朝廷所独揽,乃至垄断,以后神威军那边提炼处的异种灵晶都将归大圣朝廷所有,和宇豪烈再无半分关系。就算宇极宙看在自己献出此法的功劳上,仍让宇豪烈负责此事,分些油水给他,但肯定远远不如宇豪烈自己单干获得的多!
宇豪烈估摸着大圣朝廷至少也要收走七八成的收益,能留给他两成就不错了。
这就好比宇豪烈本来好好的吃着独食儿,忽然就被别人抢走了所有肥肉,自己只能眼巴巴的喝汤,这结果以他的性格怎受得了?他情愿把这提炼灵晶之法交出去才是有鬼了。
最重要的是,在宇豪烈看来,这个提炼灵晶之法是自己应得的!
这法子是自己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剿灭真神道得来的!这是自己的战利品,是自己应得的,凭什么要交出去!
所以得到这个提炼灵晶之法后,宇豪烈并没有告诉宇极宙,各种汇报奏折里也完全没提此事。
宇豪烈不是不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宇极宙安排的监视之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宇极宙。但是宇豪烈还是希望宇极宙理解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宇极宙的儿子啊。
儿子我为您老出了这么多力,给自己留点好处也不过分吧?
只不过宇豪烈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宇极宙的“仁慈”上,所以他早已是做好了宇极宙索要这个提炼异种灵晶的方法。
那就是……上交。
不上交还能咋样嘛?
宇豪烈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为了一个赚灵晶的法子和宇极宙翻脸,况且他也没那个资本。
如果宇极宙不提这件事,宇豪烈也就不说,两人都当没这回事,这是父子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但若是宇极宙开口了,那宇豪烈只能认栽。
只是一瞬间,宇豪烈就就理清了所有思路,压下了心中的不甘,哈哈笑道:“父皇你还别说,儿臣还真有一件利国利民,可解朝廷困难的大好事要禀报!”
“儿臣本来是想将这事留到晚上聚餐过大庆时再说,给父皇一个惊喜。”
“但儿臣刚才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晚上聚餐乃是家宴,还是不谈国事的好,所以索性就现在也一道说了吧。”
这提炼异种灵晶之法他既然决定要交了,那要交得漂亮,让人觉得他孝心体贴,大公无私,将为何把此事隐瞒到现在的理由都想好了。
“哦~?”宇极宙闻言也露出似是被挑起好奇心的神情,微笑问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事?”
宇豪烈深吸口气,立刻就把剿灭真神道,从青宣手里获得提炼异种灵晶之法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一众皇子皇女顿时大吃一惊,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宇豪烈。
以他们的身份和见识,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就连宇道玄也微微侧目,露出了讶然之色。但随即宇道玄就又皱了皱眉,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暗叹一声,凝神看着事情的发展,神情肃穆了起来。
“哇啊~!”
而就在此刻,一声惊呼忽然响起,声音清脆悦耳,好似莺鹂鸣叫,其中满是惊喜之意,还带着玩笑意味的抱怨,“这样的大好事,十二哥你居然瞒到现在才说,实在是太坏了!”
1242:过关
玉华宫中,一片寂然。
在宇极宙的暗示之下,宇豪烈十分果断的“认栽”,将青宣给他的提炼异种灵晶之法说了出来。
而听完宇豪烈所言,在场众多皇子皇女皆是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的看着宇豪烈。
以他们的见识,自然明白这个提炼灵晶之法对于大圣朝意味着什么了。
就连宇道玄也微微侧目,面露讶色,随之眉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暗叹一声,肃然看着事态发展。
“哇啊~!”
而就在此刻,一道清脆悦耳如莺鹂鸣叫的惊呼声忽然响起,声音中满是惊喜,还带着玩笑意味的抱怨,“这样的大好事,十二哥你居然瞒到现在才说,实在是太坏了!”
“唰~!”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向那说话之人看去。宇豪烈也是霍然扭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之色。
却见那开口之人乃是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头戴玉凋镶珠五色簪花,身着鹅黄束身绒袄,青丝如瀑,肤白似雪,五官极为标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聪慧清澈的目光,模样可爱至极。虽然身材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然透露出佳丽之姿,想来不出几年,又是一个绝色美人。
只是宇道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眉头却是皱的更紧,默默回忆了一番后,终于想起了这女孩儿是谁了。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自己的十六妹宇璎絮吧?
自己听说她挺懂事的,怎么忽然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掺和一手?
而宇豪烈脸色更是阴沉,宇璎絮那可爱的模样在他眼中却是极其的面目可憎,心中恨意陡起。
若是自己在得到这提炼异种灵晶之法的第一时间就上报给大圣朝廷,那自然是大功一件。
但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事瞒了半年之久,却是犯了忌讳,不仅无功,反而有过。现在自己交出这个提炼灵晶之法就是在弥补过错。
此刻宇璎絮突然来这么一句,岂不是在提醒宇极宙自己犯了错,故意挑起宇极宙对自己的不满么?
而眼看宇豪烈神情阴沉的看着自己,宇璎絮顿时露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神情怯弱的往后退了小半步,然后十分委屈的眨了眨眼,似是在表示自己刚才真的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眼见此状,宇豪烈眼角微微一抽,心中更加恼火。
玩笑?
宇豪烈可是见识过皇子皇女间惨烈斗争的,才不会相信宇璎絮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真的只是为了开玩笑。
其他人也反应各异的看着宇豪烈和宇璎絮,心中各有算计。唯有宇极宙仍是神色如常,只是澹然等着宇豪烈应对。
宇豪烈身为宇极宙看重的皇子,到底是有见识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突然冒出来给自己上眼药的十六妹以后,才冷笑了起来,“十六妹此言差矣,为兄之所以今日才说出此事,可不只是为了给父皇一个惊喜那么简单,其中还另有缘由。”
说完,宇豪烈便不再搭理宇璎絮,转头对宇极宙沉声道:“还请父皇允许儿臣说明。”
宇极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息怒,只是微微点头,“说。”
宇豪烈见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不怕宇极宙生气,就怕宇极宙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随之宇豪烈定了定神,缓缓道:“父皇,儿臣之所以时至今日才说出此事,便是因为猜疑那青宣交给儿臣这个法子的用心!”
“父皇可知那藏渊界的诸多蛮族素来仇视敌对,但为何在此次征伐真神道的事情上出奇的一致?”
“这正是因为那真神道主利用此法将自己的神念混入了提炼出的灵晶中,妄图凭此暗中侵蚀那些使用真神道灵晶的蛮神。若非那青宣搅局,那真神道主险些就成功了。”
“而此事败露之后,真神道又狗急跳墙,将大量这样的问题灵晶投入了藏渊界的地脉种,借着污染藏渊界的灵气循环,引发了瘟疫之祸,所以才惹了众怒,被藏渊界所有蛮族围攻。”
“有此前车之鉴,儿臣不得不留个心眼儿,要好好验证那青宣给儿臣的这个提炼灵晶之法是否也有类似或是其他的问题,看看提炼出的灵晶是否能安全使用。”
“若是儿臣不经确认这灵晶提炼之法的真伪,就为了表功急匆匆的上报给朝廷,那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损害了朝廷的利益,可就是万死难赎的罪过了。”
“所以为了保险,儿臣就找了一批自愿者使用这些灵晶,观察他们使用了那些提炼出来的灵晶后的情况。”
“若是他们安然无恙,则说明那些提炼出来的灵晶没什么问题,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他们什么出现了什么毛病,那儿臣可就要去找那个青宣算账了。”
闻听宇豪烈此言,在场的皇子皇女都是一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番因果,随之纷纷点头。
他们可没有宇极宙手中那么强大的情报系统,对于藏渊界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听完宇豪烈所说的过程,都觉得宇豪烈说得有道理,确实得防着那青宣一手。
而他们也都知道想要确认这种事情,短时间内肯定看不出什么,必须要长时间的观察,花费半年的时间完全在情理之中。
就连知道其中详细内情的宇极宙也是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宇豪烈见状心中又是一喜,知道自己此次八成是顺利过关了,连忙又摆出一副忧思之状,继续道:“而儿臣之所以对那青宣这般提防,并非是儿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并非因为和他之间有过私怨而故意抹黑他,只是这防人之心实不可无啊。”
“别看那青宣和我朝走得很近,但他毕竟是一个外人,如今更是一方霸主,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况且他若真想交好我朝,又何必将这灵晶提炼之法交给儿臣?他大可直接交给父皇,这不比交给儿臣得到的情面大?”
“他费如此周折,动机实在可疑。”
“所以儿臣才想着将此事压上一些时日,等观察出了结果再告诉父皇。”
宇豪烈此言一出,诸多皇子皇女又是一阵点头,愈加觉得宇豪烈所言有理。宇极宙也是面露感慨之色,微笑道:“你有心了,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啊。”
宇豪烈闻言大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谦虚道:“儿臣哪有什么先进?只是一直记着父皇的教诲,时刻不敢忘罢了。儿臣能有今日,全是父皇的教导之功。”
宇极宙不置可否的一笑,有些深意的看了宇豪烈一眼,悠悠问道:“那你找的自愿者使用过那些灵间之后,如今情况怎样了?”
宇豪烈立刻精神一震,昂声答道:“据儿臣这半年来的仔细观察,反复检验,已确认那些自愿者毫无异状,修为还精进了不少。”
“因此儿臣认为那些提炼出来的灵晶都没有问题,所以才决定在今天将此事告知父皇。”
“父皇,这便是那提炼灵晶之法,还请父皇过目。”
言语间,宇豪烈手腕上的手镯便是光芒一闪,从中飞出一道光束落在了宇豪烈的手上,化为了一个玉简。
随之宇豪烈一脸恭敬的走到宇极宙的御桉之前,双手捧起玉简向宇极宙呈上。而看着那枚玉简,不少皇子皇女都眼热了起来,心中向往不已。
这提炼灵晶之法可是名副其实的下金蛋的鸡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宇极宙却并没有要取过玉简的意思,只是平静的看着宇豪烈,澹澹笑道:“既然这提炼灵晶之法是仙君送给你的,那你就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