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赠礼
客厅之中,气氛有些压抑。
闻听青宣说明画影阴少璃如今的状态,阴少璃神情戚然,目光变得十分沉重,还有几分心痛。
“嘶~。”
沉默了片刻之后,阴少璃轻吸口气,神情郑重的向青宣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呃?这……”闻听此问,青宣眼底立闪过一丝笑意,还有几分期许,表面却愣了一下,十分意外的看着阴少璃,随后眉头微皱,神色沉重,露出一副为难之态,没有立刻回答。
而阴少璃对于青宣的反应也不意外,心中反倒有些惭愧。她自觉理解青宣的为难,以为自己这个问题很可能涉及到青宣功法的机密。
一念至此,阴少璃轻轻咬了咬牙,又补充道:“我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可能触及你的功法隐私。”
“所以我也不强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办法,说与不说全看你的心情。”
“不过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我也愿以我的道心起誓,你此刻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绝不外传,永远烂在心里。”
“若是我泄露了半分,那便天打雷劈,神魂俱散,下辈子于你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以偿还罪过!”
“而救她所用的代价都由我来承担,具体的事情也都由我去做,无需你出手操劳。”
一场说着,阴少璃便从指尖逼出一缕鲜血,然后抬手指向窗外夜空,显然要发血誓。
“啊!?”眼见阴少璃此举,青宣顿时惊诧万分,没想到阴少璃竟会做到如此地步,随之赶紧伸手拉住阴少璃的手,汗颜道:“少璃姑娘万万不可啊,此事本与你无关,你何至于此啊?又让我情何以堪?”
“唉~。”
说到这里,青宣长叹了口,十分无奈的苦笑了起来,“罢了罢了,既然少璃姑娘乃是一片好心,又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而少璃姑娘你也不用隐瞒今天的事情,我这解救之法涉及到的功法内容其实并不多,也不怕被人知道。回去之后贵宗长辈若是询问因由,你照实回答就是了。”
阴少璃闻言立刻双眼一亮,心中松了口气,更生出一丝感激,看向青宣的目光又缓和了几分。
而青宣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少璃姑娘,你若真想救她,那从此刻起,我就把此画托付给你保管了。”
“而你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需要将此画一直带在身边,日日为其注入神念,温养她的灵识。慢慢滋补之下,她自然会恢复过来。”
“若是有机会的话,你还可以将此画带入你的星界,以星界之力为她重聚本源,这样她会恢复得更快。”
“啊?”闻听此法,阴少璃一下愣住了,愕然看着青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她以为青宣刚才所言只是安慰之词,没想到办法居然真的如此简单。
以神念温养灵识,此事不是个修者都能做么?
青宣一瞧阴少璃的反应就知道她的想法,不禁苦笑更甚,道:“少璃姑娘是不是觉得我这方法过于简单,甚至有些儿戏?”
“呃……”阴少璃不禁一阵无语,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想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呵~。”青宣又是无奈一笑,长叹道:“这办法确实简单,但是只有你能用。”
“此事若是旁人来做,只是白费功夫。”
“嗯?”阴少璃又是大感意外,惊奇道:“为什么?”
青宣神色一沉,缓缓道:“这就要说一下我那点睛赋灵之法的原理了。”
“我若想为画影赋灵,不仅需要大量的本源和神念,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媒介,那就是和
画影本体有着极深因果关系的物品。”
“我需要通过这些物品与画影本体之间的因果联系来逆向溯源,从而得到画影本体的种种信息,为画影塑造灵识。”
闻听青宣这一番话语,阴少璃顿时心神剧震,大为惊讶,随即思绪急转,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着画面上的星空和自己不禁脱口道:“那你为她赋灵的媒介便是……我的星界?”
“不错。”青宣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少璃姑娘的星界乃是绑定在你的神魂之中的,所以没什么东西比这星界与少璃姑娘的因果联系更深。”
“我便是先以止水拓影之法复制了你的星界,得到了你和星界之间因果联系,然后才为你的画影赋灵的。”
“只是以我这点睛赋灵之法所创造出的灵识与常人的灵识完全不同,寻常修者的神念对其根本没用。”
“唯有你这身为根源的本体神念才对画影的灵识有温养恢复之效,也唯有同样作为根源的星界之力才能为她重聚本源。”
“原来如此!”听完青宣的讲解,阴少璃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青宣感慨道:“若是让我自己来救她,那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光是为她收集适用的神念就是一个***烦,几年乃至十几年都未必能见效果。”
“而若是由少璃姑娘你这个本尊出手那就方便太多了,或许一两年,甚至几个月就能让她恢复过来。”
阴少璃闻言顿时精神一震,看着画中自己的目光中一下充满了希冀之色,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一两年的时间对于修者而言不过弹指间的功夫,她完全有这个耐心等候。
“呼~。”阴少璃不由得长出口气,随之肃容道:“我明白了,我会依你所言行事,再次感谢你的帮助。”
“嗐!”青宣笑叹一声,摆手道:“我也本打算要救她的,你我目的一致,少璃姑娘就不用如此客气了,更无需向我道谢。”
“恰恰相反,少璃姑娘古道热肠,仗义相助,应该是我向少璃姑娘道谢才是。”
一边说着,青宣又向阴少璃拱了拱手,神情诚挚道:“她就全托少璃姑娘照顾了。”
阴少璃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画轴小心的卷好,收入了自己腰间的香囊之中。而青宣也似乎是累了,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些疲惫的问道:“此事已了,少璃姑娘还有其他事情吗?”
眼见青宣的模样,阴少璃不禁感到一阵惭愧,而闻听青宣所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既然你将她交给了我,那我便将此物送你作为回礼吧。”
一边说着,阴少璃便又从香囊中掏出一物,递到了青宣面前。
“哦?”青宣见状不禁一阵好奇,将那东西接了过来,却见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瓷瓶,瓶身上刻满了符文,瓶口还用一道符篆封着,道道淡淡的幽香从瓶中飘散而出。
青宣一闻那香气顿感浑身舒泰,耳清目明,体内气血也随之活络起来,伤势竟是顷刻间便好了许多。而青宣也立刻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不由得惊喜万分,脱口赞道:“这真是好东西啊!敢问少璃姑娘此乃何物?是药吗?”
阴少璃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傲然道:“哼~,算你有眼光。”
“此物乃我宗独门秘制的疗伤圣药,名曰星泪,由我宗星界融炼上千种天材地宝而成,有活死人,肉白骨,修复一切伤势之神效,比之虚方境的九转还生丹也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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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本意
大厅之中,幽香四溢。
“哼~,算你有眼光。”
闻听青宣的赞许之言,阴少璃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傲然道:“此物乃我宗独门秘制的疗伤圣药,名曰星泪,由我宗星界融炼上千种天材地宝而成,有活死人,肉白骨,修复一切伤势之神效,比之虚方境的九转还生丹也丝毫不差!”
“啊?”青宣闻言不禁一惊,立刻意识到这星泪的价值,瞠目惊叹道:“那此药也太珍贵了吧!?”
阴少璃愈发得意起来,轻哼道:“这是自然了!”
“此药不仅炼制极为困难,消耗甚巨。而且其中有许多药材的获取途径极为困难,无法常备,只能在特殊时刻炼制。即便以我宗底蕴之雄厚,每百年也只能炼制三瓶。”
“而在我宗之中,唯有斋主和长老们才有资格享用此药,即便是我也只能使用炼制此药时留的下残渣,其他寻常的弟子更是连使用残渣的资格都没有。”
“嚯?真的假的?”青宣登时又是惊呼一声,随即赶紧双手握紧瓷瓶,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眼中满是珍惜之色。
不过与之同时,青宣又是思绪一动,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不由得脱口问道:“既然此药如此珍贵,连你都没资格使用,那你又是怎么得到它的?你真就这么舍得送给我?”
“呃!?”青宣此言一出,阴少璃顿时如遭雷击,神情一下僵在了脸上,随即眼角直抽,张口结舌,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一看阴少璃的反应,青宣更感诧异,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嘴角一咧,笑眯眯的问道:“哦~,难道说你这次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其实本来就是……”
“蹭!”青宣话没说完,阴少璃的脸颊便瞬间涨红如血,羞愤万分的怒喝起来,“闭嘴!你管我这药是怎么来的!”
“你老老实实收下这药就行了,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没有其他事了,现在就回去了!”
“哦,对了!今天这事你绝对不许说出去!若是我在外面听到半点风言风语,便割了你舌头!”
话音落下,阴少璃转身就走,好似逃跑般离开了客厅。
“哎,少璃姑娘……”
青宣看着阴少璃的背影又是呼唤了一声,想要再说这些什么。只是阴少璃的动作太快,青宣的话还没出口便已走远,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青宣见状不禁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把话收了回去,然后又低头摩挲起了手中的瓷瓶,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通过阴少璃刚才的种种反应,青宣已然在心中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便是阴少璃这次过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本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药,之前的几个问题只是掩饰真正目的的托辞罢了。
而依据阴少璃之前所言,这星泪八成是这次负责参加五界共赏的幽游星斋的长老们给她的,也是这些长老让她送来的。
而这些长老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不难猜测,明显是看中了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价值,想要交好自己,卖自己一个人情。
只是从阴少璃之后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不想来跑这一趟差事,但偏偏又对画影之事十分关注,想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也因此她一开始的神情才会那么奇怪。
“啊嘿嘿,少璃姑娘,这次还真是难为你了啊。”
一念至此,青宣不禁又是坏笑一声,已是不难想象出阴少璃在来时的路上是何等的纠结。既要想办法从自己嘴里套出关于画影的情报,又要在不暴露真正来意的情况下将星泪送给自己。以阴少璃的性格,能想出刚才那套说辞已是极为不易了。
“唰!”
而思索之间,青宣的脸色又是一变,眉宇间精神焕发,傲然挺直腰背,之前的虚弱之态一扫而空,然后看着瓷瓶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
幽游星斋的心意虽好,只可惜自己那点伤势完全犯不着用星泪这等神药治疗,用了也是浪费。
不过呢,自己虽然用不着,但有人却用得上。
幻月还在菜坛子里躺着呢!
“哎,果然世事难料呢。”
一想到幻月的情况,青宣不由得感叹一声,将瓷瓶收入袖中,又笑着朝大厅门口拱了拱手。
“总之,哥这次是多谢你们了。”
……
时间悄逝,一夜无话。
随着朝阳高升,天色逐渐明起来。论道会场之中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大宗门之人纷至沓来,不断涌入,不过转眼间现场便已座无虚席。
而因为昨天几场激烈比赛的刺激,此刻所有观众的热情都已经高涨到了极点,脸上皆是一片激动之色,对于今天的比赛无比期待,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现场种种声音越发喧嚣。
会场三层的走廊之上,青宣等人正悠然向着自家的包厢走去,一边走一边同样兴奋的讨论着今天的比赛,而讨论的中心正是天羽君。
如今青宣这边晋级的选手之中,就只剩天羽君还没上场。所以众人都在猜测天羽君今天的对手会是谁,又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而天羽君本人精神昂扬,满脸兴奋。如今他突破天三之境,已是脱胎换骨,正式迈入当世顶尖高手之列,再加上仙力的加持可谓如虎添翼。所以此刻他是斗志爆表,无论面对谁都毫无畏惧,只想找一个对手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以检验一下自己如今的实力。
只不过在天羽君的眼底又时不时的闪过凌厉的目光,透出丝丝不同于单纯好战的异样兴奋,更流露出几分杀意,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呃?”
而就在议论之间,青宣等人已是来到了自家包厢所在的廊道之上。只是一看包厢门口的景象,青宣等人皆是一愣。
却见此刻灵族包厢门口已是围满了人,三三两两的站成几拨,相互之间议论不止,似乎在交流这什么,脸上的神情也是各异,或是担忧,或是焦虑。
青宣定睛一瞧,却见莫杀生、大宦、萧纵、香儿、姬贤、江上秋、江畔霜等几个老熟人赫然在列。而朝梦阁的朝华、灵音仙阙的花映楼、无涯海阁的黎水悠这些自己接触不多的人也来了。
青宣再往旁边一看,又发现一个身材极为高大,好似黑熊成精的壮硕男子,竟是萧香薰的二哥古云龙。而在古虚空身旁不远处还站着一名少女,只见其身穿一袭黑色紧身长裙,脸上罩着面纱,只露出一对如星辰般璀璨透亮的双眸,一头长发如飞瀑倾泻直垂脚踝,赫然是天星海的神女无夜。
“我去!?这……”
眼见如此阵仗,青宣不由得惊奇万分,大感意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更不知他们凑在一起想要干什么。
而门口众人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青宣等人,顿时都是眼睛一亮,停止了议论,纷纷快步迎了过来。
“嗷呜~!”
江畔霜更是神情激动的嚎了一嗓子,一马当先的跑到青宣身前,然后双手一抹眼睛,眼圈立刻就红了,随即抓着青宣的衣服就嚎哭了起来。
“砖儿啊~!”
“我可怜的砖儿啊~,我心疼的砖儿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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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造谣
青宣包厢门前,大片人群聚集。
青宣定睛一瞧,发现到场的全都是与自己交好的各方势力之人。
而一看青宣现身,门口众人都是眼睛一亮,立刻停止了议论,纷纷快步迎了过来。
“嗷呜~!”
而人群中的江畔霜更是神情激动的嚎了一嗓子,一马当先的跑到青宣身前,然后双手一抹眼睛,眼圈立刻就红了,随即抓着青宣的衣服就嚎哭了起来。
“砖儿啊~!”
“我可怜的砖儿啊~,我心疼的砖儿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呢~?”
“呃?”
江畔霜的举动立刻震惊全场,所有人都是惊愕万分的看着她。青宣更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禁赶紧问道:“哎哎哎!嚎什么嚎?我这不好好的么?什么命苦,什么可怜?你这大早上又抽哪门子的风?”
江畔霜闻言眼睛更红,哭哭啼啼的答道:“可怜的砖儿啊~,你就别装了,你的事儿我都听别人说了。”
“你昨天和宦侍郎一战,燃尽本源,伤重无救,已经时日无多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你送行的。”
“啥!?”闻听此言,青宣顿时如遭雷击,瞠目结舌,先是看了看江畔霜,又看了看眼前众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自己时日无多了?自己咋不知道呢?
而江畔霜也哭得更加伤心,仰天悲呼起来,“可怜你今年才二十有四,正值风华青茂,大好年华,没想到转要就要没了,真是天妒英才,好人薄命啊。呜呼哀哉,痛哉惜哉!”
一边说着,江畔霜又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了一个白色小花圈,伸手挂在了青宣的脖子上,一脸悲痛道:“你瞧,这是我连夜给你做的,不想让你走的太寒碜。你到了住你的,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靠!”青宣见状登时嘴角一抽,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挥手一抡,便是一记手刀劈在了江畔霜的脑袋上。
“哎呦!”江畔霜立刻痛呼一声,捂着脑袋后退两步,然后气得向青宣大叫道:“臭青砖儿!我好心给你送行,你打我干嘛!?”
青宣也是满脸愤然,瞪着江畔霜质问道:“送行?送你妹的行啊!”
“你听谁说我伤重无救,时日无多了?”
“哎?”江畔霜一下愣住了,随之无比诧异道:“难道不是么?你已经没事了吗?”
看着江畔霜的反应,青宣也是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废话!我要是有事还有心思跑来看比赛吗?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一边说着,青宣又看向了莫杀生动人,一脸郁闷道:“你们也是听说我要死了才过来的?”
“呃,这……”
闻听青宣此言,莫杀生等人也是反应过来,顿时一个个哭笑不得,尴尬不语。而江上秋的脸都气黑了,连忙走到青宣面前,既然懊恼又是惭愧的道歉道:“都是我管教无方,以致霜儿如此胡闹,冒犯了仙君。”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还望仙君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次。”
“嗐~。”眼见江上秋出面,青宣顿感无奈,只得苦笑道:“秋姐言重了,这不过是一个误会,七小姐也是一片好心,我哪里会怪她,刚才我只是跟她闹着玩儿的,秋姐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闻听青宣此言,江上秋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愈发感到惭愧。江畔霜也气呼呼的叫道:“就是就是,我也是一片好心嘛!三姐你干嘛这么低声下气的道歉,挨打的可是我……哎?”
“唰~!”
只是江畔霜的话还没说完,江上秋就转过身来,脸上乌云密布,目光阴冷如冰。江畔霜见状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又咽了回去。
而下一刻,江上秋猛然伸出手来,一把揪住江畔霜的耳朵,拖着她就往旁边走。江畔霜也是随之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哇呀呀!疼疼疼!三姐你快放手哇!我错了还不行……”
只是任凭江畔霜如何求饶,江上秋都是不为所动,拉着她走进了走廊拐角处,然后其中就响起一阵疑似江畔腰鼓的响动,还夹杂着阵阵江畔霜的惨呼声。
“这……唉~。”
青宣十分无语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一阵头大,长长叹了口气。而此刻莫杀生也走了过来,先是瞥了青宣身后的白风霜一眼,然后肃容道:“仙君,虽然我们这边听说的消息没有江七小姐口中那么夸张,但也说你透支极重,经脉尽断,修为暂失,伤势不容乐观。”
“所以圣皇陛下今天又特地遣我来看望你,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敢问仙君,外界的那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一旁的萧纵同样露出了凝重之色,沉声道:“我也听小斗说了,你这伤势非同小可啊。不光是透支本源,好像还伤了脑子,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年纪越大就会……呃,越迟钝。”
“宣兄,这不会是真的吧?你将来不会变成白痴吧?”
黎水悠也紧跟着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上下打量着青宣,目光着重往青宣的腰上瞄了几眼,很是紧张道:“而我昨天听二师姐说,你因为透支本源而精血流失,血子枯竭,即便保住了性命,恐怕也会失去男人的……呃,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
“小仙君,你现在感觉如何?我也略懂一些这方面的医术,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对对对!”刚刚挤过来的古云龙闻言赶紧开口附和,既是焦急又是关切的向青宣问道:“昨天我也听说这消息了,当时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咱娘更是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觉啊。”
“好妹夫,咱们是一家人,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你给我透个底,你现在到底还行不行了啊?要是不行得话赶紧找大夫治。”
“咱娘可是天天想着抱外孙呢,你早治好也好让咱娘早安心。”
“啊?”
闻听莫杀生等人的这一番询问,青宣直接傻眼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特么都啥跟啥啊?自己的伤势和这些症状有关系吗?
而见青宣没说话,莫杀生等人的神情立刻更加紧张起来,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其他人也立刻纷纷询问起了青宣的情况,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时间,各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病症接连出现。青宣被众人的消息雷得里焦外嫩,汗流浃背,愈发不知所措。不过与之同时,青宣终于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猛然扭头看向了太岚等人,眼中一片气急败坏的质询之色。
太岚等人见状顿时都是露出了心虚之色,或是抬头看天,或是左顾右盼,亦或是尬笑不语,连连干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释。
眼见此景,青宣脑门上不禁绷起道道青筋,气得牙根发痒,只是此刻青宣也没功夫再纠结这些细节,赶忙对莫杀生等人挥舞起双手,制止了他们的询问,然后气急的宣布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我现在很认真很负责的你们,你们昨天听到的那些消息都是谣言!”
“全特么都是谣言!”
1702:哥真没病!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走廊之上,青宣挥舞着双手,制止了莫杀生等人的询问,然后气急的宣布道:“我现在很认真很负责的你们,你们昨天听到的那些消息都是谣言!”
“全特么都是谣言!”
“哦?”听青宣这么一说,莫杀生等人皆是精神一振,不禁松了口气。随之莫杀生好奇的问道:“那不知仙君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
“这……”青宣闻言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答,不过想了一下后还是苦笑道:“嗐,诸位能在百忙之中前来看望我也是一片好心,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昨日与宦侍郎一战确实令我透支了不少本源,元气大损,此刻身体虚弱得很,但也远没有你们听到的那些消息说得那么夸张,什么经脉尽断,修为暂失都是扯淡嘛,我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恢复过来了。”
闻听此言,莫杀生等人神情又是一缓,彻底放下心来。只是黎水悠又神情可惜的看了几眼青宣的腰,有些不甘的问道:“小仙君,你那方面真没问题吗?真不用我帮你看看吗?我这方面的医术其实很拿手的,刚才说的略懂只是谦虚。”
“是啊。”古云龙也是很不放心的看着青宣,叹气道:“要不还是让这位前辈确认一下吧,免得娘她不放心。”
青宣脸色登时黑如锅底,脑仁直跳,随即义正辞职再次重申道:“我对我自己的道心发誓,我那方面很正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只要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你们放一万颗心,我很行,行得很,只要我想要,随时都能给家里添人!”
见青宣这么说,黎水悠和古云龙顿时哑然,只好熄了给青宣“看病”的心思。莫杀生又问道:“那敢问仙君,四强赛开始之前你能否痊愈?是否需要将比赛推迟几日?”
“唉……”青宣又是一叹,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我也拿不准,只能听天由命了。”
“至于推迟比赛大可不必,论道不是我一个人的论道,而是所有人的论道。因我一人之故而推迟日期实为不妥,对其他人也不公平,贵朝按原本的计划安排赛程就是了。届时我能上我就上,不能上也无所谓。”
莫杀生微微点了点头,释然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把仙君的话如实回奏圣皇陛下了。”
一边说着,莫杀生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微笑着递给了青宣,“这是圣皇陛下练功疗伤专用的归元丹。圣皇陛下特令咱家将其送给仙君,也算是一点心意,仙君切勿推辞。”
“这……”青宣微微一怔,本想推辞,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伸手接过收入袖中,感谢道:“多谢圣皇陛下的好意,也麻烦莫公公跑这一趟了。”
“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莫杀生淡淡一笑,然后又看了看外界的会场,道:“论道快开始了,我也就不打扰仙君了,这便回去向陛下复命。”
“祝仙君早日康复,再在擂台上一展风采。”
一边说着,莫杀生便向青宣拱手辞别,抬脚向走廊外走去。青宣赶忙客套了两句,也为莫杀生拱手送别。
而其他人也不蠢,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是懂的。他们既然前来看望青宣,自然不可能空手前来。此刻眼见莫杀生已经出手,众人也纷纷上前,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起送给青宣。
“哦?”青宣见状不禁心中诧异,觉得有些意外。萧纵姬贤这些熟人如此关心自己倒不难理解,朝华、花映楼还有黎水悠这些认识没多久,来往也不多的人也这么关心自己就显得过于热情了。
不过青宣又一想昨晚来找自己的阴少璃,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随即也不推辞,欣然将所有人的礼物全部收下,并连连道谢。
而眼见青宣收下自己的礼物,朝华、花映楼和黎水悠都是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任务完成。随之众人便不多留,纷纷告辞离去,青宣也不挽留,同样向众人一一行礼告别。
待到所有人离开,青宣这才进入包厢之中,坐在主座上长出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太岚等人,黑着脸道:“说说吧,你们昨天到底是怎么和别人说我的事的?”
太岚心虚的瞟着别处,尴尬道:“不是你说别人问起你的情况时,让我们说得严重一点嘛。所以我们也就适当的夸大了一点啊,这完全是按照你的吩咐做得嘛。”
青宣嘴角抽了抽,微微咬牙道:“你们说得那只是夸大一点吗?编得也太离谱了吧。”
“是谁说我会变白痴的?又是谁说我那方面不行了?”
萧斗闻言登时一缩头,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位置,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吭声。而萧香薰满面羞红的答道:“是……是我说先生……那不行的。”
“因为每次我一回家,娘就问……就问咱俩什么时候要孩子,但我也知道先生的心思,又不好伤了娘的心,所以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推脱。”
“呃,这……”青宣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便理解了萧香薰的苦衷,不禁苦笑了起来,“薰儿你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我就去和娘解释了,你也不必如此为难。”
萧香薰惭愧的小声道:“我看先生平日里那么忙,便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先生去处理这种小事了。”
“啊哈~。”青宣又是大笑一声,自是明白萧香薰的想法,然后面露戏谑之色,嘿嘿坏笑道:“传宗接代又怎么会是小事呢?是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薰儿,你说咱俩是生一个好呢,还是生一窝儿好呢?”
“啊!?”青宣此言一出,萧香薰顿时如遭雷击,失声惊呼,随即浑身气血沸腾,脸色红得如欲滴血,赶紧如同鸵鸟般将头埋进胸口,身体不住的瑟瑟发抖。这副模样立刻逗得青宣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一脸姨妈般的笑意
“哎哟哟~。”
而就在这时,青宣身后又传了一个调笑声,“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腻歪,背地里玩儿得肯定更花吧?”
“只是咋到现在薰儿的肚子里还没动静呢?看来你是真不行啊~。”
“啊?”青宣闻声一愣,连忙循声扭头看去,却见包厢的门已经被人推开,江畔霜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青宣登时脸色一黑,没好气道:“你还没有走呢?”
“哎嘿嘿~。”江畔霜大咧咧的一笑,走到青宣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理直气壮道:“我走什么走?咱们这不才刚见面嘛。”
眼见江畔霜这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青宣不禁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道:“你还有事没有?没有事就赶紧回去,免得你三姐担心。”
“哎,别这么冷漠嘛。”江畔霜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指着青宣的胸口道:“看在我为你辛苦了一晚上的份儿上,就让我坐会儿呗。”
“啥辛苦……靠!”青宣闻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还挂着江畔霜给自己做的花圈,顿时暗骂一声,伸手就把花圈摘了下来,然后对着窗户就准备丢出去。
“哎哎哎!别啊!”
眼见青宣此举,江畔霜立刻就急了,连忙抓住了青宣的手,气急道:“喂!我说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就这么糟蹋人家的一番心血啊!”
1703:七小姐的心意
“哎哎哎!别啊!”
包厢之中,眼见青宣要将自己做的花圈丢出窗外,江畔霜立刻就急了,连忙抓住了青宣的手,气急道:“喂!我说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就这么糟蹋人家的一番心血啊!”
青宣闻言不禁一撇嘴,看着手上的简易花圈,一脸不屑道:“心血?就这?路边一文钱一个的东西,还弄了一晚上?”
“你!”江畔霜闻言登时心神俱颤,随即气得眼眶都红了,跳脚骂道:“好你个瞎了眼的青砖儿!黑了心的白眼狼!”
“什么一文钱一个的东西!这可是本小姐花了三年的薪俸为你准备的,你打开好好看看!你要是一文钱就能买到,本小姐就跟你的姓!”
“嗯?”江畔霜这么一说,青宣不禁一愣,又仔细观察起那花圈来,这时才发现异样,觉得这花圈的份量不对,比寻常的纸质之物重了一些。
青宣再一看花圈上镶嵌的纸花,又结合江畔霜的话,心中立刻一动,伸手剥开了其中的一朵。
“唰!”
随着青宣的动作,道道光芒从纸花中放射而出。青宣定睛一看,竟见那纸花中包裹着一颗翠绿色的弹药,其通体晶莹如玉,表面花纹密布,周围围绕着一圈如纱似雾的氤氲光芒,极为绚丽精美,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碧天凝心!?”
青宣也是见多识广,一瞧这丹药的外表立刻便判断出其信息,不禁脱口说出其名,心中随之咯噔一跳。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满面惊色,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这“碧天凝心”乃是虚方境的独门秘药,虽不及九转还生丹可以令人起死回生那么神奇,但也拥有修复肉身、滋补本源、凝魂炼神、续命延寿等诸多效用,并且药效极为强大,因此同属顶级丹药之列,在外界市面上极少出现,基本只有虚方境内部的高层人员才能享用。而此药一旦在市面上出现便会立刻引起追抢竞拍,往往可卖出天价,也算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了。
眼见此状,青宣心中当即了然,知道其他纸花中肯定也包着相同的丹药,然后又一数纸花的数量,发现一共九朵,也立刻明白江畔霜所言不虚。
以江畔霜在虚方境的身份和地位,一年只能得到三颗碧天凝心确实合乎情理。
霎时间,青宣心中顿感尴尬,还有惭愧。这碧天凝心本身就十分珍贵,而这花圈竟能完全掩盖住碧天凝心的气息,所用原料恐怕也不是凡物。江畔霜此刻这么一送,等于是将她三年的积蓄全给了自己,着实是一次大出血,也说明她确实关心自己。
而自己刚才用那种态度对待她,还说出那样的话来,确实是太伤人了。
一念至此,青宣心中愈发惭愧,连忙尴尬的向江畔霜陪笑道:“好好好,是我瞎了眼,黑了心。”
“刚才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七小姐的好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诚心诚意向七小姐赔罪。还望七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一边说着,青宣便站起身来,一脸诚恳的向江畔霜拱手行礼。
眼见青宣此举,江畔霜神情总算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忿然的双手抱胸,噘着嘴哼道:“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亏你还是一方仙君,怎么连道歉的基本诚意都没有?”
言语之间,江畔霜斜觑着青宣,搓了搓手指,“道歉光拿嘴巴说说就完事了啊?你就不再表示表示?”
“啊?”青宣见状微微一愣,随之哭笑不得,心中暗道这小丫头还真会趁机占便宜。不过一想到刚才确实是自己不对,青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继续陪笑道:“那不知七小姐想要什么?我又该如何表示?”
“还请七小姐说个章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便决不推辞。”
“哼。”江畔霜闻言轻哼一声,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还像句人话。”
“你放心,本小姐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不会让你做为难之事的。”
言语之间,江畔霜的神色便猛然一变,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期待之色,搓着手笑道:“砖儿,我看你昨天和宦侍郎对战时弄出来的那些画影好神奇啊。”
“尤其是我的那个画影,真是好厉害,好威风啊,你让我见见她呗。”
“呃?”青宣不禁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动,猛然警惕了起来,狐疑的打量着江畔霜。
青宣一看江畔霜的反应,就明显感觉到江畔霜此言是早有预谋。江畔霜忽然把话题扯到这方面来,青宣立刻本能的怀疑起了她的动机。
而且青宣忽然想了起来,江畔霜似乎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以青宣对她的了解,她不去占别人的便宜就不错了,怎么会忽然豪爽的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丹药?
此念一生,青宣又是心思急转,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能,心头随即一跳,看向江畔霜的目光微妙了起来。不过沉思了片刻后,青宣还是点头道:“好,只是见一见的话那当然没问题。”
一边说着,青宣就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手腕一抖将其展了开来。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画面中明月如盘,碧海无边,晶莹的月光照耀着起伏的波涛,反射出粼粼波光,将天地映照得一片清亮。而海边山峰连绵,峻崖陡立,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坐在一处山崖之上,身前摆着一张舟形古琴,面对着大海傲然弹奏。其娇艳的脸庞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愈发清丽秀美,浑身散发出一股如梦如幻的朦胧美感,使得整个人仙气飘然,好奇天上仙子下凡。
唯一可惜的是,这少女眼中没有双瞳,只有一片眼白,使她少了一份生气。不过纵然如此仍是瑕不掩瑜,那月下抚琴的超然出尘之姿依然令人心神动摇,惊叹不已。
“唰!”
眼见画中之景,江畔霜登时睁大了双眼,看着画面再也挪不开目光了,眼中星星直冒,心绪如同春风拂波般荡漾了起来。
画中这个恍如仙子的少女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而青宣眼看江畔霜的反不由得撇了撇嘴,随之运转神念注入画中。
“咻!”
下一刻,画中的江畔霜便翩然起身,从画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包厢之中,身影也变为了常人大小。
“哇!”
江畔霜见状顿时激动的高呼一声,立刻快步上前,无比兴奋的围绕着自己的画影上下打量了起来,更是忍不住伸手在画影身上左摸右捏,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欣喜激动,好似小孩子终于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
而不过片刻,江畔霜就把手转移到了自己画影的胸口上,更似是要把手伸进画影的衣服里。青宣见状顿时大惊,连忙叫道:“哎哎哎,你想干嘛!?摸哪儿呢!?”
然而江畔霜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的昂首问道:“怎么着?我摸我自己,有什么问题么?”
“啊?这……”青宣立刻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理由。
江畔霜这话……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啊。
不过青宣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江畔霜犹豫了一下后十分不爽的把手收了回去。这让青宣不禁松了口气了,心中直呼好险。万一江畔霜真做出什么非礼的举动来,他还真不好办。
然而就在此刻,江畔霜忽地眼珠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眼圈一红,一把抱住自己的画影便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1704:七小姐的脸皮
忽然之间,意外再起。
“呜呜呜~。”
青宣一口气还没喘匀,江畔霜便忽然抱住自己的画影大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
“啊?”江畔霜此举顿时又把所有人给搞懵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青宣揉了揉脑仁,既是头疼又是奇怪的问道:“哎哎哎,这好端端的又怎么了?你哭什么哭啊?”
“呜~。”江畔霜呜咽了一声,望着自己的画影一脸凄楚道:“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我自己。”
“一想起我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伶仃一人,孤独无依,连个一起玩儿的人都没有,我就好伤心啊~。”
“啊?”青宣闻言顿时一愣,随之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瞪眼道:“什么伶仃一人,孤独无依?难道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不是还有你爹娘么?你不是还有你二哥和三姐么?”
“哇~!”只是青宣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后江畔霜顿时哭得更加厉害,悲痛不已道:“我当然有爹娘啊,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情。”
“我爹在十年前六姐陨落那时就被气死了,当时我才八岁啊。”
“我爹这么一走,我家那么大一个担子都压在我娘一个人身上,她整天忙里又忙外的,哪还有心思管我啊?”
“我三姐也因为这事儿整天板着个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哪敢找她玩儿啊?之后她更是想不开,竟然离开仙境,去那穷乡僻壤的涯州赎罪,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我就算有心找她也没机会啊。”
“至于我二哥……哎哟,你可别提他了。他就是个纨绔废柴,只会浪荡玩乐,寻花问柳,跟在各种女子屁股后面讨屁吃,整天连家都不回,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玩儿啊?”
言语之间,江畔霜又用力揉了揉眼睛,总算是挤出两滴眼睛来,模样看起来也更加悲痛,哭哭啼啼道:“能和我一起玩儿的人也就月儿了,可这几天月儿也不知怎么地,见了我就躲着走,也开始疏远我了。”
“现在我真就孤身一身了,我的命真是好苦啊,呜呜呜~。”
“呃……”闻听江畔霜这一番哭诉,青宣顿时哑口无言,神情很是无奈。
之前江上秋请求青宣当江畔霜的护道者时,曾向青宣说过江家的事情,所以青宣知道江畔霜说的都是实情。而青宣更是直接接触过江家老二江水清,虽然不知道他平时为人如何,但他看起来确实一副很不靠谱的模样,江畔霜也的确不太可能和他玩到一起。
一念至此,青宣也不禁暗叹一声,对江畔霜产生了几分同情。然而江畔霜越是如此表现,青宣对江畔霜就越是怀疑,心中之前的那股预感也愈发强烈。
随即青宣也懒得再和江畔霜废话,板着脸问道:“行了行了,你们家的事情我才不想打听。你就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哎?”江畔霜闻言一愣,没想到青宣会这么直接,随即眼珠又是一转,然后伸手一抹脸,神情立刻随之一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砖儿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跟你坦白了。”
“你看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答应我三姐当我的护道者,所以你就看在咱俩这交情的份儿上,看在我送你那么珍贵的丹药的份儿上,又看我这么凄惨的份儿上,你就……你就把这画影送给我呗。”
“啥!?”江畔霜此言一出,登时震惊全场,所有人都是意外万分,惊愕无语。青宣则是一脸预料之中又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眼角抽搐的瞪着江畔霜。
果然,这臭丫头是在打自己这画影的主意!
她刚才又哭又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扯了那么多,就是在为提这个要求做铺垫!
而自己如今虽然已经收回了在和大宦对战时加持在画影江畔霜身上的力量,但她仍然保留着和江畔霜本体一样的实力。而依照江畔霜之前的表现,她怎么说也有听道后期的修为。
九颗碧天凝心的价值虽然很珍贵,但和一个听道后期的修者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啊!
拿九颗碧天凝心换一个听道后期的修者……这种买卖傻子都不会答应。
所以此刻青宣十分震惊,同时对于江畔霜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知。
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离谱的要求的,居然还说得如此自然而然?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可比自己还无耻啊!
一念至此,青宣不禁怒从心头起,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江畔霜,真是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吃了。
然而江畔霜却似是根本没意识到青宣此刻的状态,仍是满眼期盼的看着青宣,嘴角的笑容也愈发殷切,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呵~!”眼见江畔霜如此反应,青宣额角青筋直跳,直接被气笑了,随即心中一动,暂且按下火气,笑眯眯道:“好好好,既然七小姐这么说,那这画影也不是不能给你。”
“只是我也有一个请求,还望七小姐答应。”
“哦?”江畔霜闻言顿时双眼放光,惊喜万分道:“真的啊!?”
“好好好,你快说,你有什么请求?”
青宣咧嘴一笑,把手中的花圈把江畔霜面前一递,一脸真诚道:“最近我家里正好缺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所以就想买下七小姐来我家里干活。”
“喏,这九颗碧天凝心就是我买下七小姐的货款。”
“啥!?”闻听青宣此言,江畔霜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天雷滚滚,翻江倒海,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混蛋居然想用九颗碧天凝心买下自己给他当丫鬟?
这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且不说自己愿意不愿意,光这价格也太低了吧!
这臭青砖儿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离过分的要求的,居然还说得如此自然而然?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真比自己还无耻啊!
“蹭!”
霎时间,江畔霜被气得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跳脚大叫起来,“你以为本小姐是什么人,居然想让本小姐去给你当端茶送水的丫鬟?你是在做白日梦,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痴心妄想的话来!又怎能有如此非分之想!”
“而且居然只拿出这么点东西来当价码,你以为本小姐是路边的大白菜吗!”
“哼!”青宣闻言冷冷一哼,昂然挺起胸口,理直气壮的答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我告诉你,我这画影除了没有觉醒自我,其他各方面都与你一模一样,肉身甚至还比你强!”
“你都好意思用这点儿东西来换我的画影了,我怎么就不能用相同的价格来买你?”
“况且这价格可是你自己定的,我只是照价买卖而已啊,怎么就无耻了?”
1705:别人家的东西
包厢之中,气氛微妙。
“哼!”
面对江畔霜的愤怒质问,青宣闻言冷冷一哼,昂然挺起胸口,理直气壮的答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我告诉你,我这画影除了没有觉醒自我,其他各方面都与你一模一样,肉身甚至还比你强!”
“你都好意思用这点儿东西来换我的画影了,我怎么就不能用相同的价格来买你?”
“况且这价格可是你自己定的,我只是照价买卖而已啊,怎么就无耻了?”
“你!”闻听此言,江畔霜顿时气得双目喷火,七窍生烟,但偏偏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一时间哑口无言。
随即江畔霜眼珠一转,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眶又红了起来,张嘴就要大哭。
“哎~!打住打住!”
不过青宣也是反应极快,眼见江畔霜想故技重施,立刻抬手制止了她,冷冷笑道:“七小姐,我这里可不是托儿所,也没人能照顾你。”
“你要真想哭,就去其他地方哭去。你自己不高兴,也别坏了别人的兴致。”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可以走了。你若是赖着不走,我就请你三姐过来带你走。”
一边说着,青宣便扭头看向门口,轻喝一声,“大头、金毛、黑条!”
“在!”
依旧在门口认真履行着看门职责的大头三兽闻声立刻站直了身体,齐声应是。
青宣斜觑着江畔霜,嘴角冷笑更甚,淡淡吩咐道:“你们去虚方境那边,请江上秋江三小姐过来。就说七小姐又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不好直接对七小姐动手,所以请她过来帮忙把七小姐带走。”
大头三兽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江畔霜一眼,又互相对视一下,然后齐声道:“是!”
话音落下,大头三兽立刻转身,推门便走。
“啊!?”
眼角此状,江畔霜顿时就惊了,眼中一片慌乱之色,心中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气焰一下熄灭了下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面对虚念一也敢硬顶,但唯独害怕江上秋。而这种惧怕与修为无关,乃是源自天生的血脉压制,是没法消除和扭转的。
随即江畔霜也无心再装了,连忙又气又急的向青宣道:“好好好!好你个青砖儿,这次算你厉害!”
“我不要你这画影还不行嘛!快让傻大头他们回来!”
“嘿~!”青宣见状不禁得意一笑,傲然俯视着江畔霜,然后抬起手来,对着大头三兽招了招手。
而大头三兽也不是真傻,虽然嘴上领命,动作也不慢,但目光一直注视着青宣这边,眼见青宣的动作便立刻停下脚步,赶紧折返了回来。
“呼~。”
江畔霜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而青宣一脸戏谑的笑道:“这就对了,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
“好,我也不多留你了,你快快回去吧,免得你三姐担心。”
“你!”江畔霜闻言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更觉得一阵强烈的委屈,眼中浮现出点点泪光,忿然问道:“你怎么老是要赶我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呃?”青宣顿时一愣,愕然看着江畔霜的神情,随即心头一跳,只觉这次江畔霜不像是装的,不禁有些尴尬道:“呃,这倒也不是,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青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平心而论,青宣确实不讨厌江畔霜,反而很喜欢江畔霜活泼的性格,也不介意江畔霜给自己带来的那些麻烦。只是青宣觉得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和应付江畔霜了。再加上江畔霜又太能折腾,所以青宣便有意的想和江畔霜保持距离。
此刻江畔霜这么一问,倒是让青宣犯难了。
自己直接说没空搭理江畔霜,那肯定会伤江畔霜的心。但为此专门编个假话,却也不至于。
一时间,青宣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江畔霜始终盯着青宣,眼中一片愤懑之色,似乎一定要青宣说出答案。
“唉……”
眼见此景,青宣不禁叹了口气,想了一下后,十分无奈的对江畔霜道:“七小姐,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绝不讨厌你,这点你大可放心。无论如何,咱们都是朋友。”
闻听此言,江畔霜神情稍缓,但还是忿然瞪着青宣,“真的?”
青宣点了点头,一脸诚恳道:“当然是真的。”
“那好!”江畔霜眼底立刻一丝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挺起胸膛哼道:“你证明给我看!”
“果然……”青宣见状不禁嘴角一抽,就知道江畔霜肯定会借机纠缠,更猜到江畔霜要说什么了,但也只能无奈的叹道:“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江畔霜似乎也看出了青宣的想法,冷哼道:“你放心,本小姐说话算话,既然说了不要你这画影,那就不会再要了。”
“不过本小姐虽然不打算再要她了,但借过来玩儿两天总可以吧?”
“啊?借?”青宣心神一震,诧异的看着江畔霜。江畔霜此言倒是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他还以为江畔霜会趁机继续索要画影。
随之青宣沉思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如果只是借的话,那倒是可以。”
“只是……”
说到这里,青宣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好奇的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何这么想要这个画影吗?”
“她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你若是想要的话,以你的家世完全可以自己造出十个八个来,为何非得要我这个?”
“呃?”江畔霜闻言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好似看笨蛋一样看着青宣,理直气壮道:“因为别人做的东西肯定和自己做的东西不一样啊,别人家的东西看起来总是更有吸引力啊!”
“这就跟你们男人看别人的媳妇儿一样,那自然都觉得别人家的媳妇儿好啊!”
“所以我很好奇你这画影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研究一下嘛。”
一边说着,江畔霜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画影的胸口,有些嫉妒道:“你这画影的手感也确实更大更好更逼真啊。可恶,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青宣见状顿时一阵无语,然后哭笑不得道:“仅此而已?就没有其他缘由?”
江畔霜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之色,默然片刻后噘着嘴道:“也有一点点其他的原因啦。”
“你不是说过她们都是活的吗?所以我也想再找一个人陪我玩啦。哪怕她不会说话,只是陪在我身边也好啊。”
“这……”青宣闻言又是一怔,心中思绪翻涌,随之神情变得感慨起来,似是明白了什么,叹道:“好吧,我知道了。”
“嗐,你若是真的喜欢她,那也别说借几天了,今后她就暂且由你照顾了。”
“嗯?”闻听青宣此言,江畔霜不禁一惊,极为诧异的看着青宣。
暂且由自己照顾?
青宣这言下之意岂不就是变相的将这画影送给自己了?
霎时间,江畔霜心花怒放,激动不已的问道:“你此言当真!?”
青宣悠悠一笑,“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
“不过么,我要对她做一点小小的改动。”
言语之间,青宣缓步走到了画影江畔霜身前,然后抬起手来,伸出手指点在了画影江畔霜的眉心上。
1706:养成游戏
一番吵闹之后,事态终于平息。
闻听江畔霜想要画影的缘由之后,青宣总算松口,答应将画影交给江畔霜照顾,顿令江畔霜惊喜不已。
“不过么……”
只是还没等江畔霜高兴完,青宣又是话锋一转,悠悠笑道:“我要对她做一点小小的改动。”
言语之间,青宣缓步走到了画影江畔霜身前,然后抬起手来,伸出手指点在了画影江畔霜的眉心上。
“唰!”
随着青宣的动作,画影江畔霜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眉心被青宣所点之处闪烁起丝丝光芒。过了几息之后,青宣才把手指收了回来,神情有些疲惫,额角也浮现出点点汗水。
“哎?”江畔霜见状大奇,连忙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青宣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对江畔霜别有意味的笑道:“你不是说你只是想要找个人陪你玩吗?”
“如果仅此而已的话,那她有没有修为都无所谓吧?”
“所以我就把她的修为封印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凡人。”
“什么!?”江畔霜顿时一惊,随即神情愤慨,瞠目怒视着青宣,张口就欲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之际,江畔霜转念一想,又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忿忿道:“好!封印就封印,只要她人没事就好!”
“啊哈。”青宣眯眼一笑,眼中精光闪烁,仔细审视着江畔霜的深情,片刻后点了点头,继续笑道:“而我不光是封印了她的修为,还为她种下了灵种哦。”
“灵种?”江畔霜皱了皱眉,仍是一脸不爽之色,哼道:“那又是什么东西?”
青宣嘴角一翘,笑着解释道:“灵种就是可以令她学习成长,产生自我的本源灵识。”
“只要你好好照顾她,让这丝灵识不断成长。她早晚有一天会觉醒自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虽然这种灵种培育之法耗时极多,很费功夫,不及点睛赋灵之法那么方便快捷。但所培育出来的灵识绝对不比后者差,而且思维情感更加完备丰富哦。”
“啊!?”江畔霜顿时心神剧震,惊奇不已,随即转怒为喜,激动不已的问道:“真的啊?那她什么时候能觉醒?”
青宣得意的笑了起来,“当然是真的,我何曾说过假话?”
“至于她什么时候能觉醒,就看你对她上心不上心了。你平时怎么照顾她,都教了她什么,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她的成长。你照顾得越是细心,教给她的东西越多,她觉醒的就越快。”
江畔霜闻言不禁更加惊喜,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画影,眼神也随之变化起来,除了浓浓的喜悦,更有一种强烈的期待。
青宣见状不禁也是一阵感慨,目光中同样流露出几分期许,然后伸手一打响指,画影江畔霜立刻变成一道流光,重新飞回了青宣手上的画轴中。
“哎!?”江畔霜也赶忙看向了青宣,紧紧盯着青宣手中的画轴,眼中满是迫不及待之色,随后一脸讨好的笑道:“砖儿啊,既然你已经答应让我照顾她了,那现在是不是该把她给我了?”
青宣咧嘴一笑,嘿嘿笑道:“你别急嘛。”
“来,让咱们先立个契约。”
一边说着,青宣便又从袖中掏出了一套纸笔,随之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起来,转眼间就写了满满一页,然后递给了江畔霜。
江畔霜接过来一看,却见纸上写的是各种条款,不禁念了起来,“因丙方画影江畔霜所属一事,甲方青宣与乙方江畔霜特立此协定。”
“应乙方之要求,甲方暂将丙方交于乙方监护。乙方在监护丙方期间,必须遵守以下条款。”
“不许利用丙方为恶作歹,惹事生非。”
“不许欺瞒蛊惑丙方,利用其行危险之事。”
“不许苛待虐罚丙方,不许对其做出失礼非分之举。”
“要尊重爱护丙方,保障其衣食饱暖,人身安全,每天至少休息四个时辰……”
花了好几息的功夫,江畔霜才将这各项条款看完,最后满脸愕然的念出最后一句,“若乙方违反上述所列任一条款,甲方将立刻收回丙方,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反对。”
青宣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有问题么?”
江畔霜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极为不爽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搞出这种东西出来,是在怀疑本小姐的为人么?”
“对啊。”青宣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直接承认道:“实不相瞒,以我对七小姐的了解,我还真担心你会利用画影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所以提前上个保险。”
“反正只是按个手印而已嘛,又不是让你割肉出血。若是七小姐真的自认品行端正,问心无愧,那自然不用顾虑什么,直接按了便是。”
“如果七小姐不想按,或者说不敢按的话,那……值得深思。”
言语之间,青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江畔霜,就好像警官看到了嫌犯。
“你你你!”江畔霜见状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下意识的就想要驳斥青宣,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改变了主意,愤然道:“好!按就按!”
“本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岂是那种不知分寸,阴险歹毒之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个要求!”
“哦?”青宣微微一挑眉,好奇的问道:“什么要求?”
江畔霜气呼呼道:“除了今天在场之人,你不许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我三姐也不能说。”
“不然她又该对我唠唠叨叨,啰嗦个没完了,真是烦死人了。”
“呃,这……”青宣闻言不禁有些为难,不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道:“好,她如果不问,那我就不说。”
江畔霜立刻恶狠狠的补充道:“她问了也不许说!”
“不然我就天天来你这里闹,再去外面造你的谣,让你晚上睡不着觉!”
“啊?”青宣又是一怔,随之苦笑着点了点头。江畔霜这才撇了撇嘴,抬起了右手,运转元力从大拇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按在了契约上,然后没好气的将契约递还给青宣。
青宣接过契约一看,确定没问题后点了点头,随之将手中的画轴交给了江畔霜,并将召唤和操控画影的方法告诉了她。
江畔霜顿时喜不自胜,一下便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连忙接过画轴,放在眼前左看右看,看了好几息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卷了起来,视若珍宝的放进了腰间的香囊。
只是江畔霜将画轴收好后并没有走,又一屁股坐回了长椅上,拿起桌上的糕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呃?”青宣见状一愣,诧异道:七小姐,你还不走啊?”
江畔霜立刻一瞪眼,忿忿道:“你怎么又要赶我走!?”
“本小姐告诉你,我今天不走了,就在你这里看比赛!”
1707:风光得意云大少
画影一事终了,但事情却没完结。
对于青宣的逐客令,江畔霜极是不爽,瞪着眼睛忿然道:“你怎么又要赶我走!?”
“本小姐告诉你,我今天不走了,就在你这里看比赛!”
“啊?”青宣闻言不禁一惊,纳闷的看着江畔霜,“为什么啊?”
江畔霜噘了噘嘴,气哼哼道:“还不是因为上次和你的那场比赛嘛!”
“我回去后被三姐好一顿怼,还差点儿挨了打。虚老头儿更是罚我跪地面壁一个时辰,到现在我膝盖还疼捏着呢!”
“而且这几天他们见了我也总是黑着脸,跟我欠了他们几百万两银子似的,我才不要回去看他们那臭脸色。”
“呃……”闻听此言,青宣等人都是一阵无语,然后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是浮现出了幸灾乐祸之色,努力憋住笑意。青宣更是心中大爽,只觉一阵畅快。
江畔霜这事怎么说呢?
只能说,她活该。
而江畔霜越说越气,继续道:“还有,最让我看不顺眼的就是那个云大傻子了,这几天到处臭显摆!”
“显摆?”青宣又是一怔,好奇的问道:“他有什么好显摆的?”
江畔霜撇嘴道:“还不是他的那点成绩呗。”
“如今我仙境就剩他一个人没还被淘汰,他能不得意么?见了人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吹嘘他那所谓的战绩,眼珠子都快抬到天上去了,偏还有一堆人阿谀奉承,围着他拍马屁。”
“就连虚老头儿为了让他在下一场比赛好好发挥,也不敢说他什么,怕影响了他的状态。”
“嚯!”闻听江畔霜此言,青宣等人登时大感意外,不禁惊叹一声,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只觉有些离谱。
“而且……”
言语之间,江畔霜又是满脸鄙夷忿然之色,极其嫌恶道:“这几天他还一直嘲讽本小姐输给了你,是如何的给仙境丢脸。又说自己赢了那个天星海的宁焚玉,是怎样的给仙境争光。”
“嘁,我是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以天三的根基被人家天一的修为追着打,最后还是靠着人家弃权才晋级。比赛打成这样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他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敢到处炫耀。”
“你们是不知道他那小人得志的白痴模样真是多令人恶心。反正我一想起他就想吐,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砖儿,如果你下轮比赛遇到了他,你不用给我面子,给我往死里教训他!”
“呃,这……”听完江畔霜这一番讲述,青宣等人更加惊讶,一个个面面相觑,惊愕无语,愈发觉得此事荒诞,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起来。
这个云丹鸿的自我感觉还真好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随之青宣搓了搓下巴,然后呵呵笑道:“好,如果他这次还能晋级,我遇到他时一定给你出口气。”
“嗯哼,这还差不多。”江畔霜闻言满意一哼,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然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目光转向外界,“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晦气事了,反正我今天是不走了,大家一起看比赛啦。”
“唉。”青宣见状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也不再纠结江畔霜留下来的这件事,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了直播光幕。
而此刻玄天机也正好走完了所有的开场惯例流程,宣布比赛开始。随即直播光幕上便显示出了昨天没有进行比赛的六名选手的头像,开始了随机匹配。
“唰!”
不过片刻,直播光幕便选出了今天第一轮比赛的选手。所有观众定睛看去,只见匹配结果赫然是“天星海聂一风——逆星海槐破矩”!
……
一番喧闹之后,论道终于再启。
随着比赛的开始,直播光幕上显示出了此次决斗空间中的景象。
却见画面中天色枯黄,乌云如墨。大地苍茫,起伏无垠。地面上沟壑纵横,碎石遍布,缝隙间铺满了厚厚的沙砾,随着微风吹过荡起阵阵尘埃。地平与天际在视线尽头交汇于一线,所视之处尽是荒芜苍凉之景。
“唰!”
猛然,天空中光芒一闪,一道巨大光柱从天而降,一道身影从光柱中大步走出。只见其身姿挺拔,目光冷峻,身着一袭黑衣,腰间斜挎一柄黑色长刀,正是聂一风。
随即光柱迅速消散,聂一风也抬眼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一边搜寻自己的对手,一边思索此次比赛的战术。
“唰!”
而聂一风刚观察了没多久,另一道光柱便出现了不远处的一片矮丘上,又一个身影从光柱中缓缓走出。聂一风心知此人便是自己此战的对手槐破矩,立刻扭头向他看去。
却见那槐破矩是一个年纪和聂一风差不多的青年,面容还算端正,脸色十分苍白,头发黄白交加,干枯如草。其身架可以明显看出来很高大,体型却十分消瘦,浑身衣服松松垮垮的,走路时还佝偻着腰身,步履迟缓蹒跚,好似随时都会摔倒,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模样。
眼见此景,聂一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厌恶之感。只不过聂一风并非是以貌取人,爱美嫌丑,而是这槐破矩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令他极为不适的气息,让他几乎是本能的对槐破矩产生了排斥和抗拒,就好像人天生会对自己的排泄物感到恶心一般。
其实之前聂一风在做战前准备,复盘所有晋级选手的对战录像时,在看到槐破矩的录像之后便已经隐隐产生了这种不适的感觉。此刻与槐破矩正面相见,这种感觉便立刻更加强烈了起来。
但最诡异的是,槐破矩虽然给聂一风的不适感非常强烈,但聂一风却在槐破矩身上感应不到半点元力和神念,就好似他只是一个凡人。只是聂一风心里也清楚,能在论道中走到这一步的选手又岂会是简单角色。
聂一风不由得又在脑海中回想起了关于槐破矩的对战录像,心中随即又涌起了强烈的警惕之感。
因为槐破矩在之前的比赛中并没有暴露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和情报,他的大多数战斗只靠肉体便打败了对手,即便用出了一些招数,也都是那种烂大街的修者通用技能。
这无疑说明槐破矩的实力十分强悍,从始至终都未使出全力,使得聂一风不得不慎重,乃至感到了危险。
“呼!”
一念至此,聂一风不由得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虽然心中对槐破矩十分厌恶,但还是出于礼貌淡淡自我介绍道:“在下天星海聂一风,还请道友指教。”
“哦?”槐破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回应,来到了聂一风面前数丈处站定,然后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起了聂一风,随即眉宇间露出浓浓的不屑之色,声音嘶哑的冷笑了起来,“天星海这是没人了吗?怎么连你这种货色也能当上启灵阁的大弟子?”
“切,看来那项问也不怎样嘛!”
“刑司命那老东西当年居然没选择师父,而让他来当启灵阁主,果真是瞎了眼。”
1708:又有瓜!?
喧闹之间,论道已开。
荒野之上,聂一风与槐破矩齐齐登场,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聂一风对于槐破矩的气息极为不适,心中本能的升起一股厌恶之感。槐破矩对于聂一风也是十分不屑,嘶哑的冷笑道:“天星海这是没人了吗?怎么连你这种货色也能当上启灵阁的大弟子?”
“切~,看来那项问也不怎么样嘛!”
“刑司命那老东西当年居然没选择师父,而让他来当启灵阁主,果真是瞎了眼。”
“唰~!”槐破矩此言一出,聂一风勃然变色,眼中怒意升腾,还有强烈的惊讶和疑惑,目光凌厉如刀的刮在槐破矩身上,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如此诋毁家师与师祖?”
“嗡~!”
而与之同时,论道会场之中也掀起了一阵热烈的议论,所有观众看着直播光幕上的情景都是满心好奇,眼中一片等着看好戏的期待之色。
其实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有不少人猜测天星海和逆星海之间会有什么恩怨,毕竟两方宗门的名字太像了,而且从字意上看两者显然是相互对立的,此刻槐破矩的话语正好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而天星海包厢之中,氛围更加压抑。天星海众人都默然不语,或是意外,或是恼怒的看着光幕上槐破矩。
刑司命的脸色更是极为阴沉,眉宇间满是杀气。当年之事乃是他最不愿提起的回忆之一,被他视为毕生的耻辱和伤痛。此刻这槐破矩又当众提起此事,令他控制不住的怒火沸腾,杀意狂飙。
只是在刑司命眼底深处又浮现出丝丝惊疑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一旁的项问也是眉头紧锁,目光同样惊疑不定,还不时的看向刑司命,似是也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后,项问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猜疑,小心的问道:“师傅,此子姓槐,又知道当年我与大师兄竞选启灵阁主之事,难道说他口中的师傅便是……”
只是项问还没说完,刑司命便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随之冷冷道:“当年那孽障由老夫亲手打落灵海极渊的轰越乱流之中,按理来说应无幸存之理。”
“先不急着下定论,继续看看再说。”
项问闻言顿时收住话头,恭声称是,目光又转向直播光幕,眼中同样浮现出一丝杀意。而刑司命也逐渐冷静下来,脑海中思绪起伏,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冷冷看着事情的发展。
而决斗空间之中,槐破矩对于聂一风的质问冷笑更甚,眼中还透露出浓浓的嘲讽之色,愈发不屑道:“怎么?项问没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吗?果然是做贼心虚啊。”
“连你这个启灵阁大弟子都不知道内情,看来他没少花心思掩盖此事啊。”
“啧,此事若是由我来说,你八成不信。倒不如你自己回去问问项问,由他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至于我是谁,哼,就凭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你今天会输在我的手上。”
“今天我就要把你踩在脚下,当着修道界所有人的面证明,我师傅远比项问那个只会使用下作手段的卑鄙小人强!”
闻听此言,聂一风嘴角不禁一抽,神情已是冰冷至极,眼中杀意沸腾,声若寒风道:“你师傅与家师到底有什么恩怨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你是什么人我更没兴趣去了解。”
“我现在只知道,你胆敢侮辱家师,侮辱师祖,那便要付出代……价!”
“砰~!”
只听“代”字话音刚落,聂一风脚下便沙尘爆起,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而当“价”字话音刚起,聂一风又出现在了槐破矩面前,腰间的黑色长刀已然出鞘,刀刃上散发出的凌厉锋锐之感之感直欲将空间都割裂开来。
“哎?”
槐破矩登时睁大双眼,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聂一风,一脸懵逼之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唰~!”
“哗咔咔!”
下一刻,聂一风握刀的手臂迅疾一挥,化为了一道残影,手中的黑刀也随之化为一道凛冽刺目的寒光,在槐破矩的胸前狠烈划过。
“啊?”
眼见此景,会场中的观众顿时齐齐惊呼一声,眼睛皆是不可思议的瞪大开来,没想到聂一风竟然就这么简单的砍中了槐破矩。
而聂一风的实力乃是有目共睹,妥妥的天二极限,随手一刀便能断石分金,这含怒一击的威力更是可想而知。
霎时间,在座观众心中都是下意识的涌起了一个念头,槐破矩不会就这样被聂一风一刀秒了吧?
“唰~!”
然而就在所有人这样想的时候,聂一风突然神情大变,面露震惊之色。
因为,刀刃砍在槐破矩身上发出的声音不对!那不是利刃切肉的闷响,而是铿锵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聂一风只觉自己刚才这一刀砍中槐破矩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砍在血肉之躯上,倒像是砍在天星海中最坚硬的陨铁之上,刀身上传来的巨大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没握住刀。
惊疑之下,聂一风下意识的朝槐破矩胸口看去,随即瞳孔紧缩,脸上震惊之色更甚,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景。
“嘿!”
与之同时,槐破矩的神情猛然一变,嘿嘿狞笑了起来,眼中满是野兽般的凶残之色,抬起右手便向着聂一风的脖子抓了过去。
聂一风到底是天星海重点培养的精英,虽然心中仍是震惊,但见状立刻回过神来,身影即刻向后一闪,瞬间便退到了数丈之外,躲过了槐破矩的这一抓。
而现场观众也对这突然的变故极为震惊,找书苑shuyuan.om没想到槐破矩正面挨了聂一风这一刀居然完全没事,立刻纷纷朝槐破矩看去,直播光幕也十分适时的拉近镜头。
“这是……嘶!”
在镜头放大之下,现场观众很快便看清楚了槐破矩胸口的情景,顿时皆是满心惊骇,不禁齐齐倒吸口了冷气,总算明白了聂一风刚才的感觉。
却见槐破矩胸口的衣服已是被完全划破,形成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一大片尖锐紧密的漆黑鳞片,每一个鳞片都足有指甲盖大小,上面还有着淡金色的条纹。大量鳞片层层排列在一起,使这些金纹组合了一副诡异的图案。
刚才聂一风的那一刀便是砍在了这些黑金鳞片之上,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刀痕。而以聂一风天二极限的修为都无法劈开这些黑金鳞片,其坚硬程度已是不言而喻。
然而事情的关键并非是这些黑金鳞片的坚硬程度,毕竟五界之中也有一些材料能达到这种硬度。
真正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些黑金鳞片并非什么护甲,而是直接长在槐破矩胸口上的!
1709:植皮
荒野之上,刀光激闪。
电光火石之间,聂一风已是悍然出手,一记凌厉斩击正中槐破矩胸口。
然而一击之后,却是惊现诡异之景。
却见槐破矩挨了聂一风的含怒一刀后居然安然无事,裸露出的胸口上并非血肉肌肤,竟是一大片黑底金纹的鳞片,聂一风刚才的那一刀只在鳞片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刀痕。
然而真正令所有人惊骇的是,那些鳞片并非是什么护甲,竟是直接长在槐破矩的胸口上的!
只见那些黑金鳞片只覆盖了槐破矩胸口的区域,槐破矩露出的其他身体部位的表面仍是正常的人类肌肤。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鳞片区域边缘的肌肤仍在不断微微凸起,然后被撕裂开来,一片片鳞片从肌肤下生长而出,还带出缕缕血丝。
随着鳞片的不断长出,其覆盖的区域迅速扩大。只是几息之间,槐破矩除了脑袋,上半身全被这黑金鳞片给包裹了起来,整个人远远望去犹如神话里的妖魔,充满了狰狞邪异之感。
“这是……嘶!”
眼见此景,所有人不禁失声惊呼,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皆是惊憾不已,随即会场中声潮沸起,所有人都是嗡嗡议论起来。
在武道功法之中,能改变修炼者形体的功法不少,异化身体组织的功法也算常见。但此刻槐破矩这种直接从身体中长出额外部件的情况显然不属于上述两者,在座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
灵族包厢之中,天羽君等人也是惊讶的看着直播光幕,对于槐破矩的变化十分惊奇。而青宣满脸饶有兴趣的笑容,感叹道:“呵~,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果然都不简单,这个槐破矩有点意思啊。”
“唔,怎么感觉他这鳞片有好像在哪见过……”
言语之间,青宣又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扭头门口的大头三兽喊道:“大头,你们仨来一下。”
“哎!来了!”大头立刻应了一声,带着金毛和黑条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恩公,有何吩咐?”
青宣指了指直播光幕上的槐破矩,道:“你们瞧,这人身上的鳞片是不是很眼熟?”
“咦!?”大头三兽闻言马上朝槐破矩看去,一见到他身上的鳞片顿时都是瞪大了眼睛,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随之大头三兽揉了揉眼睛,又仔细打量了槐破矩一遍。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三兽皆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然后大头和黑条齐齐扭头看向了黑条。
“这……”黑条见状嘴角抽了抽,眉宇间满是惊疑,随之微微一咬牙,暗暗运转神念,解除了形体变化。
“唰!”
随着变形解除,黑条立刻现出了本体,变为了一条足有水桶粗的黑鳞大蟒,巨大的形体立刻就占满了附近数丈的空间,逼得青宣等人赶紧后退。好在包厢足够大,即便黑条现出本体也不显得拥挤。
而青宣看了看槐破矩,又看了看黑条本体,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这货这么眼熟呢。”
青宣这么一说,天羽君等人也好奇的观察起了黑条和槐破矩,随之也是露出了惊讶之色,总算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这槐破矩身上的鳞片和黑条本体的鳞片简直一模一样,都是同样的形状,同样的排列,都有同样的金色纹路,乃至连金纹组成的图案都大差不差。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槐破矩鳞片上的金色纹路更加鲜艳明显,而黑条本体鳞片上的金纹颜色则比较黯淡。
黑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惊,摇着脑袋嘶哑的低呼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大头和金毛也是齐齐惊呼,满心费解的挠了挠头,不禁猜测起来,“一个人类身上怎么会长出黑金蟒的鳞片啊?”
“难不成他是条子失散多年的同族吗?唉,这不大可能啊。”
只是这话刚说完,大头和金毛就叹了口气,自己先否决了这个猜测。
以如今灵兽在五界的处境,躲避人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现身?
而以大圣朝的实力,又怎会分辨不出前来参加论道的选手是人是兽。如果这槐破矩真是修炼到可以化形的灵兽,恐怕刚报名的时候就被大圣朝给抓起来了。
青宣搓了搓下巴,眯着眼睛道:“那这么看来,这家伙的鳞片应该后天移植到身上去的。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又经过了怎样的过程,但显然是成功了。”
“啧,以灵兽之力来强化肉体,这还真是个修炼的新思路呢,也是个大胆的尝试呢。”
闻听此言,天羽君等人不禁都是面露骇然之色,虽然他们没亲眼见到这槐破矩移植蛇鳞的过程,但也不难想象出那是何等血腥恐怖的场面。
而大头三兽震惊之后则是神情悲愤,看着槐破矩的目光中满是暴怒和杀意。黑条更是血口怒张,连连低吼,恨不能一口吞了槐破矩。
很显然,槐破矩移植的蛇鳞不可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只能是通过猎杀他的同族得来的。
“唉。”青宣也是一叹,伸手拍了拍黑条的身体以示安抚,然后问道:“条子,你看他这鳞片比之你的鳞片如何?”
“呼。”黑条闻言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又变回了人形,目光森然的盯着槐破矩,微微咬牙道:“我族之蛇只有达到下位灵兽之境后,身上的鳞片才会出现金纹。往后随着修为越高,鳞片上的金纹颜色便越鲜艳,所构成图案的覆盖面积也越大。直至突破上位灵兽,全身鳞片便会完全变成金色,成为圣祖蟒。”
“我看此人鳞片的金纹颜色浓郁,所构成的图案已覆盖全身十之七八,所以我推测其鳞片原主人的修为很可能已至中位灵兽后期之境,比我要强得多。”
“哦~。”青宣闻言又是一阵恍然,然后露出了预料之中的神色。
中位灵兽后期之境换算成人族的境界便是天二化神后期之境,而灵兽的肉身本就比人族强大许多,同境界之下战力要比人族修者高出一档。
如此一来,这槐破矩的蛇鳞能挡住聂一风刚才那一刀也就不奇怪了。
思索之间,青宣心中兴致不禁愈发高涨,认真关注起了槐破矩,期待着他接下来又会有如何表现。
而此刻荒野之上,槐破矩眼见聂一风躲过自己一击并不感到意外,找书苑ww.zhaoshuyun.m也不急着追击,反倒一副猫戏老鼠的戏谑神情,伸手掸了掸胸口,冷笑着嘲讽道:“砍人都没力气,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启灵阁大弟子?”
“果然是有其师必有求徒,项问那种小人也只能教出你这样废物。”
“嘎吱!”闻听此言,聂一风顿时狠狠一咬牙,额角绷起道道青筋,双目发红的死死盯着槐破矩,心中既是暴怒又是惊憾。
刚才自己那一刀虽然只是试探,并未动真格,但也出了七分力。这槐破居然能安然无恙的接下来,其防御力远超自己的预料,看来自己不出全力是不行了!
一念至此,聂一风目光一寒,心中已是有所决断,眼中杀意升腾,森然低喝道:“好!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言语之间,聂一风深吸口了气,然后口中沉声低吟起来。
“历万劫而铸此身,天地何以载?”
“唯血戮以证我道,众生不足惜!”
“黑刀,解!”
1710:凌迟
原野荒芜,微风骤起,气氛愈发肃杀。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对于槐破矩的嘲讽,聂一风目光森寒,杀意熊熊燃烧,随即心中已是有所决断,沉声低吟起来。
“历万劫而铸此身,天地何以载?”
“唯血戮以证我道,众生不足惜!”
“黯渊,解!”
“咔咔咔咔咔!”
随着聂一风的话声,他手中黑色长刀的刀身之上立刻浮现出道道裂纹,无数细小的黑色碎片从刀身脱落,更有道道细微血光从裂隙中激射而出。
“嗡!”
与之同时,聂一风身上的气息也豁然剧变,一股磅礴似海的杀气冲天而起,暴烈沸腾之势排山倒海,整个决斗空间立刻为之震颤了起来!
只是眨眼间,黑色长刀上的黑色碎片已是尽数脱落,原本漆黑的刀身已是化为了一片血红,通体流动着浓郁的血光,宛若鲜血凝聚而成。
而在聂一风手中长刀的血光照耀之下,漫天杀气竟显化出了形质,好似怒浪般激涌起伏,笼罩了方圆百丈的空间。聂一风傲立于层层叠叠的血浪中心,杀气不断汹涌爆发,搅动得血海咆哮不止,浑身也笼罩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好似杀神临世。
“嚯!”
眼见聂一风如此威势,会场中的观众不禁都是发出了一声惊叹。此刻他们隔着直播光幕都能感觉到聂一风身上所散发的强烈压迫之感,气息之强与当初和慕剑歌对战时的表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众人即便对聂一风的实力已是有所了解,也不得不惊讶于他此刻所爆发出的力量。
“哦?”
而槐破矩也终于是收起了轻蔑嘲讽之态,露出了一丝慎重之色,冷冷笑道:“黯渊?就是你们花了上百年,数位铸刀师为之活祭才铸成的那把刀吗?听说它还因此被冠以魔刀之名。”
“有点意思,就让我来看看它到底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聂一风神情更加冰冷,森然道:“那你就用自己的身体来体会吧!”
“唰!”
在话音响起的瞬间,聂一风的身体便已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则闪现出一条刺目的血影。而几乎是在出现的同时,血影便如惊雷破空,急速划过了槐破矩的胸口。
“咔咔咔!!!”
霎时间,槐破矩的胸口爆起大团火星,胸前的大片鳞片随之变形开裂,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什么!?”槐破矩见状不禁惊喝一声,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怒之色,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挡在胸前。
“咔咔咔……砰!”
然而槐破矩的双臂还未完全抬起,刺目的血光再次从他胸前闪过,槐破矩顿时如遭重击,身体趔趄的倒退了几步。与之同时,血光所过之处的鳞片立刻破碎迸溅,还夹杂着缕缕暗红色鲜血,槐破矩的胸口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唰!”
眼见此景,现场观众都是精神一振,露出了惊喜之色,随即兴致高涨,愈发期待接下来的战况。
“混账!”
而槐破矩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愈加惊怒,狞然嘶吼一声,立刻四下扫视,想要看清聂一风的移动轨迹和动作。
“唰!”
但就在槐破矩刚刚扭头之际,便觉眼前一片血红,随即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在现场观众的视角之中,只见聂一风所化的血影从槐破矩面前一闪而过,锋刃所过之处正是槐破矩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槐破矩捂着双眼凄厉的惨嚎了起来,整个人痛苦的半跪在地,浑身不断的剧烈颤抖,大量鲜血从指缝之中喷涌而出,还夹着黑白色的不明液体。
会场观众见状顿时齐齐一颤,面露心悸之色,不禁也感受到了一阵幻痛,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显然,聂一风刚才一击把槐破矩的双眼给割瞎了!
“唰唰唰唰唰!!!”
而毁了槐破矩的双眼之后,聂一风顿时再无顾忌,攻势愈发凶猛。所化的血影围绕着槐破矩急速飞掠,纵横切割,在空气中划出道道凛冽的血光,交织成了一道巨大的血光刃网将槐破矩笼罩在中央,散发出的凌冽锋锐之感直刺在座所有观众心魄,似要把直播光幕都割裂开来,令所有人无不心惊胆战。
却见血影每一次掠过槐破矩的身体,血刃都似切豆腐般切入其血肉之中,他原本坚硬的鳞片好似一下变成了摆设,在血刃之下瞬间破碎断裂。而槐破矩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用双手护住脑袋,整个人好似待宰羔羊般蜷缩着趴在地上,任由聂一风一刀一刀的砍在自己身上。
不过几息功夫,槐破矩浑便已体无完肤,身上下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原本密集的鳞片已是七零八落,混合着碎皮烂肉在聂一风的攻击下不断剥落,伤口中喷涌出的鲜血已是将附近数丈的地面所染红。
眼见如此惨烈之景,在座观众都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不忍之色,觉得聂一风这样折磨对手有些过分了。只是众人又一想之前槐破矩几番出言不逊,嘲讽侮辱聂一风和项问,又都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槐破矩落得此刻的境地只能说他活该。
“吼!”
而此刻槐破矩也似是被逼急了,猛然抬起头来,发出了一身犹宛如野兽的震耳咆哮,仰天怒吼了起来,“狗娘养的杂种!别太得寸进尺了!真以为本大爷拿你没办法了吗!”
“咻咻咻!”
而随着槐破矩的吼声,他的头发猛然光芒一闪,变为了灿金之色,随之急速变长变密,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背部,并且好似过了电般坚挺直立了起来,远远望去整个人就好像一只金色大刺猬。
“喝!”
随即槐破矩又是一声怒喝,他的满头金发竟是激射而出,好似暴雨般瞬间笼罩方圆百丈的空间。而槐破矩射出的那些头发虽细,但却皆是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好似一根根金针,在空中划出万千金光,聂一风的血影大网的光芒立刻便被掩盖了下去!
“轰轰轰!!!”
霎时间,金光如雨,轰鸣如雷。却见无数金针犹如一枚枚炸弹,所击之处立刻纷纷爆碎开来!整片荒野都在槐破矩的狂暴轰击之下震颤不休,地面如同沸水般激荡翻滚,支离破碎,激起漫天碎石尘埃。
转瞬之间,聂一风也在这密集的攻击下显现出身影来,不得不停下攻势,急速挥舞长刀护住身周,抵挡着激射而来的发针。
“啊?”
此景一现,会场观众顿时齐声惊呼,无不瞠目结舌,满面惊色,皆是没想到槐破矩还有这一招。
“这是……”
灵族包厢之中,大头三看着光幕上的景象更是原地蹦起半尺高,眼珠子差点等瞪出来。随即大头和黑条同时扭头看向了金毛,齐声怪叫起来。
“这不是你的掉毛之术吗!?”
1711:怪物
转瞬之间,战况陡变!
“轰轰轰!”
面对聂一风的攻击,槐破矩竟然将自己的头发化为钢针激射而出,宛如暴雨般瞬间笼罩了周围百丈的空间,巨大狂暴的力量将整个荒野轰击得震颤不休。
在这么猛烈的攻击之下,聂一风不得不显现身形,挥舞长刀护住身周,抵挡漫天的钢针。
在场观众眼见此景无不瞠目结舌,没想到槐破矩还有这么一招。大头和黑条更是同时看向金毛,齐声怪叫起来,“这不是你的掉毛之术吗!?”
“蹭!”金毛闻言脸颊顿时涨红如血,指着直播光幕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盗版!他这是盗版啊!这王八蛋剽窃我的招式啊!”
“还有……”
金毛又看向了大头和黑条,愤然跳脚道:“我再次郑重、认真、严肃的强调一遍,我这招不叫掉毛之术,叫做金光暴雨,金光暴雨啊!你们俩混蛋给我记清楚了!”
“呃。”大头和黑条顿时一阵尴尬,有些汗颜的点了点头。而青宣闻言搓了搓下巴,好奇的问道:“这一招也是你们的招数吗?”
大头赶紧应声,“是的,我们绝不会看错的。”
言语之间,大头伸手一指槐破矩,也是愤然道:“恩公你仔细看,这王八蛋的头毛儿掉得快长得也快,没完没了的跟拉稀似的,只有金毛一族才有这样的手段。”
“哦?”青宣闻言仔细打量起了槐破矩,随之眉毛一挑,露出一丝惊奇之色。
只见槐破矩的头发发射的速度极快,然而生长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刚射出一根便又长出一根,一副循环往复,无穷无尽的架势。
青宣见状登时了然,心知大头大头所言不虚。正常人类可不会想到这种攻击手段,就算想到了也不会特意去修炼。因为以人类的体质而言,比这种攻击手段威力更大,使用更方便的招数多得多,只有一些天赋特异的灵兽才可能会使用这种招式。
“有趣。”青宣不禁嘴角一翘,嘴角笑容更甚,兴致愈发高涨起来,更加期待起了接下来的战况。
“叮叮叮叮!!!”
却见聂一风手臂疾挥,将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爆出团团火星,将发射而来的发针尽数格挡开来。然而聂一风的神情却十分沉重,只觉槐破矩射来的这些钢针的力量越来越大,防守起来越来越费力,心知这么一直耗下去形势将会对自己逐渐不利,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
“轰!”
一念至此,聂一风浑身气息暴涨,随之高举双手,手中长刀闪烁起璀璨夺目的血光,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接天连地的巨大刀影,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顿时令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砰!”
然而就在此刻,一声爆响突然炸起,却见槐破矩脚下的地面轰然爆碎,整个人犹如出膛炮弹,又似破空奔雷,几乎是瞬间便冲到了聂一风身前,森然狞笑了起来,“杂种!本大爷抓到你了!”
狞笑之间,槐破矩已然伸出双手,狠狠抓向聂一风的胸口。
聂一风眼角一抽,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冷喝道:“你找死!喝!”
话音未落,聂一风双臂便奋力一挥,巨大的血色刀影立刻轰然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槐破矩斩落下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嘁!”
然而面对聂一风这凶狠的一击,槐破矩却是不闪不避,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双手迎向前方,竟是想要徒手接住聂一风的血色刀影!
“啊?”
眼见此景,在座观众顿时心神剧震,只觉槐破矩疯了,随即都是屏住了呼吸,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直播光幕。
“轰咔咔!”
下一刻,槐破矩的双手与血色刀影悍然相撞,登时轰鸣震天,炽光激闪,暴烈至极的力量汹涌激荡,如怒潮般向着四周奔涌席卷,立刻震得直播光幕剧烈颤抖起来,刺目的光芒遮蔽了整个画面。
足足过了三四息的时间,剧烈的光芒才消散开来,直播光幕上重新显示出了决斗空间中的情景。在座观众急忙向光幕看去,顿时皆是如遭雷击,呆若木鸡,随即会场中响起阵阵“嘶嘶”倒吸冷气之声。
却见槐破矩已被击退至十数丈之外,沿途所过之处的地面尽皆爆碎成沙,凹陷足有丈余之深,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沟壑,槐破矩的整个下半身都陷在沙中。
而槐破矩上半身双掌合十,以一招空手接白刃牢牢抓住了血色刀影的锋刃,硬生生的将其架在半空,不得寸进,居然真的接下了聂一风的这一击。
远远望去,槐破矩就如一只蚂蚁顶住了一根倒塌的房梁,在巨大的体型反差对比之下,使得画面极具冲击力。
“什么!?”
聂一风更是双目圆睁,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禁失声惊呼起来,只觉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还是他自出道以来头一次见到有人以血肉之躯硬接下了自己的大招!
虽然因为槐破矩的突袭,以至于他这一招仓促使用,威力没能积蓄到最大,但槐破矩的这般表现也实在太离谱了!
“嗯!?他的双手……”
不过聂一风到底是天星海的精英,虽然心中极度震惊,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来,冷静下来仔细一看眼前的情景,立刻便发现了端倪,注意力一下全集中在了槐破矩的双手之上。
只见槐破矩的小臂如同吹气球般膨胀了起来,足有常人两倍大小,表面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金色绒毛,上面还缠绕着道道闪耀夺目的紫色雷电。而槐破矩的双掌更是胀大得好似蒲扇,十指变得漆黑如铁,又粗又长,指尖弯曲似钩,尖利如喙,内侧指肚锋若利刃,寒芒闪烁,俨然变成一对巨大的利爪!
“啊,这……”
会场中也有许多眼尖的观众发现了槐破矩双臂的异变,顿时又是纷纷惊呼,随即会场中议论沸腾,所有人都是议论不止,对于槐破矩的表现越发震惊。
而灵族包厢之中,大头呆愣愣的看着槐破矩的双臂,眼睛瞪得溜圆,然后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双手,解除了手臂上的形体变化。
“唰!”
随着变形的解除,大头的双臂立刻显露出了本体的样貌,变成了一对巨大的虎爪。然后大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槐破矩的双手,随即悲愤至极的大吼起来,“特妈的!这王八蛋居然连俺的手也偷!”
青宣等人闻声立刻扭头看去,不禁一阵愕然,只见槐破矩异变后的双臂竟然与大头本体的双爪一模一样!
眼见此景,青宣等人顿时都是惊诧无语,看着槐破矩的目光变得诡异了起来,心中思绪翻涌。
这槐破矩身上兼具大头一族的手,黑条一族的皮,金毛一族的毛,活脱脱就是一个缝合怪啊!
1712:疑团
决斗空间,大战正烈。
聂一风大招出手,血光冲天。
槐破矩奋起反击,憾景惊现!
却见槐破矩的双臂突然异变,竟是变成了和大头本体双爪一模一样的巨大利爪,硬生生徒手接住了聂一风使出全力凝聚而成的血色刀影。
眼见此景,在座观众无不惊骇万分,议论纷纷。而青宣等人则是一阵无语,看着槐破矩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这槐破矩身上兼具大头一族的手,黑条一族的皮,金毛一族的毛,活脱脱就是一个缝合怪啊!
惊奇之下,青宣等人的好奇心已是到达了顶点,皆是对这槐破矩的来历大感兴趣,也更加期待起了他接下来的表现。
“喝啊!”
而此刻槐破矩猛然一声大吼,浑身青筋暴起,缠绕在其双臂上的紫色雷电顿时剧烈闪烁,如火爆燃,立刻蔓延到了血色刀影之上,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刀身。
“轰咔咔咔!”
“噗!”
下一刻,在无数雷电的轰击之下,血色刀影顿时崩碎开来,化为了漫天血光碎片。聂一风也浑身剧震,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连连倒退。
“嘿~!”
槐破矩见状狞笑一声,脚下猛然一发力,整个人“轰”的一声从地面中激射而出,瞬间便冲至聂一风面前,双爪上电芒激闪,向着聂一风的脑袋狠狠抓去。
“嘎吱!”聂一风见状狠狠一咬牙,只得强忍着体内的伤痛,立刻挥刀挡在胸前,架住了槐破矩的双爪。
“砰!”
只听一声轰鸣炸响,血刃与雷爪激烈相撞,顿时迸溅出大团火花,聂一风随即便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强大力量从刀身上传来,手腕被震得一阵发麻,黯渊都险些握不住。
只是这一击只是刚刚开始,槐破矩脸上狞笑更甚,双臂猛然变招,挥出无数爪影,直指聂一风身上的各处要害。
“当当当当!!!”
一时间,现场观众只见直播光幕上雷光爆闪,电蛇飞舞,炸裂之声不绝于耳。槐破矩状若疯狂,双爪迅疾挥舞,重重爪影在空中划出道道扭曲的爪痕,地面更是被撕裂出无数纵横交织的裂隙,犹如蛛网。
聂一风在槐破矩的狂暴进攻下顿时被完全压制,只能不断挥刀格挡,连连后退,根本还不了手。而聂一风越打神情越是惊骇,防守了片刻后架势便逐渐凌乱,开始跟不上槐破矩的攻击速度,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也是险象环生。
眼见此状,槐破矩脸上满是嘲讽之色,狂笑了起来,“小子,你还挺能撑得嘛!”
“那再接下本大爷这一招,看看你还能不能扛得住!”
“嗡!”
狂笑之间,空气中猛然响起一道诡异声响,就好似地震来临之时的沉闷嗡鸣。与之同时,槐破矩双爪上的雷电忽地黑光一闪,竟由紫色变为了黑色。
而随着颜色的变化,槐破矩双爪上的雷电立刻散发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似欲毁灭世间万物,直接透过直播光幕四溢而出,令在场所有观众都是毛骨悚然。
聂一风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不禁神情大骇,当即不敢再继续硬接槐破矩接下来的攻击,迅速收手飞退。
然而聂一风反应虽快,槐破矩的速度更快。聂一风刚准备提速闪避,槐破矩便并指成刃,已袭至他的胸前,爪尖上缠绕的黑色雷电距离他已不足一指之遥。聂一风见状不禁惊怒万分,不得不架刀挡在胸口。
“轰!”
“啊!”
下一刻,槐破矩的双爪狠狠戳在了黯渊刀身之上,黑色雷电轰然炸裂开来,爆起震天轰鸣,聂一风顿时凄厉的惨叫一声,整个
人如同皮球般倒飞而出。
而在半空之中,聂一风七窍喷血,撒下一片刺目的血雨,持刀的手臂和胸口更是血肉爆碎,伤口中迸溅出缕缕细小的黑色雷电。在这些黑电的肆虐炸裂之下,聂一风立刻伤上加伤,伤口中的血肉转瞬便被烧成了焦炭,痛楚数倍剧增。
“唰~!”
眼见此景,在座观众尽皆不寒而栗,汗毛倒立,无不心惊于槐破矩这一击的威力。而灵族包厢之中,大头更是眼角直抽,暴怒至极,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不是……”
青宣见状不禁惊奇道:“这一招也是你的招数吗?”
“对啊!”大头闻言总算顺过了气,指着光幕跳脚大叫道:“俺就是眼瞎了也不会看错,他用的这一招就是俺们霸犼一族的‘殛灭狂雷"啊!”
“俺霸犼一族天生便拥有雷霆之力,但通常都只是紫色。只有晋升上位灵兽之境后,雷电才会变为黑色,化为殛灭之雷,其威力无坚不摧,不是同境界的对手根本无法抵挡。”
言语之间,大头的暴怒之中又透出强烈的疑惑,咬牙切齿道:“这个王八蛋偷了俺们的爪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俺们的殛灭狂雷?难不成是俺族的某个老祖死在他们手上了?”
“但是据老祖母所言,当年原道界天门兽潮一战后,俺们一族的老祖都是死光了啊。”
“啊?”大头此言一出,青宣等人都是惊愕无语,随即面面相觑,也是纳闷不解。
如今五界之中连下位灵兽都稀少罕见,哪还会有上位灵兽?
而且上位灵兽又岂是那么好抓的?
若是这逆星海真的找到了一头霸犼一族的上位灵兽,还对其进行了捕猎,那肯定早就闹得五界皆知了,不可能到现在还一点风声都没有。
按照大头的说法来看,槐破矩这殛灭狂雷的来历确实离奇。
“嗯?难道说……”
不过在众人疑惑之际,青宣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又回想了一遍大头所言,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太岚。
只是青宣想了一下后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又转头继续仔细观察起战况来,眼中一片玩味之色,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哇噗!”
而就在众人话语之间,聂一风已是倒飞出了十数丈,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后终于落了地,又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喘了好几下才拄着长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而槐破矩也不急着追击,只是傲然站在原地。此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之前被划破的双眼也再生了出来,目光极其轻蔑的看着聂一风,就好似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随之更是翘起了小拇指对聂一风摇了摇,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之声,极尽嘲讽之态。
“你!”
眼见此状,聂一风不禁惊怒万分,怒火恨意顿时沸腾至顶点,随即狠狠一咬牙,眼中浮现出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之色。
解放黯渊本就负担极大,再加之身受重伤,聂一风心知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想要赢只能速战速决,冒险一搏。
一念至此,聂一风立刻强压伤势,运转体内所有力量,准备使出自己最后的绝招,手中的黯渊长刀也随之血光爆闪。
“唔!”
然而就在此刻,聂一风突然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四肢酸软无力,力量好似被抽空了一般,双膝一软又半跪在地,黯渊的光芒也一下黯淡了下去。
“啊哈!”槐破矩见状顿时大笑一声,满脸早有预料之色,得意的笑道:“看来终于起作用了呢。”
“什么!?”聂一风闻声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异状与槐破矩有关,不禁暴怒
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啧啧。”槐破矩又是一阵摇头撇嘴,神情愈发嘲讽,随之又摆出一副怜悯之态,戏谑道:“也罢,就让你输个明白好了。”
一边说着,槐破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刚才你砍本大爷砍得很爽嘛!”
“怎么样?本大爷的血气好闻吗?”
1713:来源
“也罢,就让你输个明白好了。”
面对聂一风的暴怒质问,槐破矩的神情愈发戏谑,随之摆出一副怜悯之态,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讥笑道:“刚才你砍本大爷砍得很爽嘛!”
“怎么样?本大爷的血气好闻吗?”
“血气!?”聂一风闻言心神一震,立刻朝两人刚才的战场看去,随即瞳孔一缩,面露震惊之色。
却见在刚才的战场之上,大片地面被从槐破矩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所染红。这些鲜血并没有凝结或是渗入地下,而是在空气中不断挥发,形成了一缕缕雾气。
只是这些血雾颜色极淡,似有似无,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此刻在槐破矩的提醒下,聂一风才发现了这些血雾的存在。
眼见此景,聂一风更加惊憾,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已是隐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槐破矩也更加得意,冷笑着解释道:“本大爷以秘法融合了原道界特产的鬼虫,体质拥有了和鬼虫同样的特性。体内血液遇到空气便会挥发成特殊的毒气,能分解吸入者体内的元力。”
“此毒毒性十分霸道,不到天三劫炼之境便无法阻挡。而且吸入者越是运转元力,毒性发作得便越快。小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嘎吱!”
闻听所言,聂一风顿时狠狠一咬牙,脸色一片铁青。槐破矩的解释正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令他惊怒不已,不禁向槐破矩大骂一声,“卑鄙!”
此时此刻,事情已是显而易见,聂一风中了槐破矩的圈套!
刚才槐破矩之所以被聂一风压制,并非是他无力反抗,而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不断受伤,从而放出毒血,麻痹聂一风。
惊怒之余,聂一风又是懊悔万分,暗恨自己粗心大意,刚才只顾着攻击槐破矩,竟是忽略了空气中的异状。
“嗡!”
而论道会场之中也是议论不住,声潮越来越大。从刚才战斗开始,现场观众便对槐破矩的种种表现感到心惊,此刻眼见槐破矩体内竟然还有能麻痹天二极限修者的强力毒血,更是暗暗胆寒,看着他的目光中皆是充满了忌惮之色。
这个槐破矩所修功法前所未见,浑身上下都是威力巨大的致命凶器,来历定不简单,看来还是少惹为妙。
“哦,原来如此啊,看来事情应该如我所料了。”
而灵族包厢之中,青宣则是笑眯眯的感叹了一声,一脸莫名的意味,似是明白了什么。
天羽君见状不禁好奇道:“宣哥,你又看出什么了?”
青宣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竖起一根手指悠悠道:“首先,这殛灭之雷应该是那槐破矩的绝招,他无法持续使用,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那么几下。”
“不然的话,他又何必像眼下这般大费周章呢?”
“哎?”天羽君等人都是一愣,随之一下明白了青宣的话中之意,不禁眼睛一亮,只觉大有道理。
诚如青宣所言,如果这槐破矩真能持续使用殛灭之雷,那他大可一直用这一招碾压聂一风,很快就能获胜,根本不用和聂一风纠缠那么久。
他为了暗中释放毒血令聂一风中毒,故意示弱挨打那么久,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只能说明他并没有把握正面打败聂一风,所以需要使用这种方法来取得优势。
反正天羽君等人都不信槐破矩忍痛挨了那么多刀只是为了展示自己有这么一个技能。
青宣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笑道:“其次,他这殛灭之雷虽然威力也不小,但和真正的霸犼一族老祖的殛灭之雷比起来还差得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残次品。”
“若非如此,聂一风刚才中招的时候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了。”
闻听此言,天羽君等人又是心神一震,随之连连点头。
大头刚才说得明明白白,殛灭之雷只有天三劫炼之境的修者方可抵御。而天二极限和天三之境虽然听着只差了一线,但实际差距却是天渊之隔。天二修者挨了天三之境的招数,那几乎没有幸存之理。
如果槐破矩的殛灭之雷真有天三之境的威力,那即便论道不许杀人,他也完全可以用这招将聂一风重伤到无力再战,根本用不着再用毒血来暗算聂一风。这一点恰恰说明,槐破矩这招的杀伤力还是不足。
青宣眼睛一眯,继续分析道:“其中缘由或许是他本身实力不济,无法完全发挥殛灭之雷的威力。也或许是他在移植霸犼一族双爪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威力有所亏损。”
“不过我更倾向于另一个可能,那便是他那双霸犼之爪以及他身上其他灵兽部件的来源。”
“哦!?”青宣此言一出,天羽君等人顿时都是惊奇不已,随即精神大振。大头三兽更是激动万分,急忙道:“还请恩公明言。”
青宣呵呵一笑,悠悠道:“我也是瞎猜的,未必就一定准确,你们听听就好了。”
一边说着,青宣轻吸了口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如果灵尊所言是真,霸犼一族的老祖都在当初天门兽潮一战中死完了,那这槐破矩的双手就几乎不可能是来自于活着的霸犼老祖。”
“而既然活着的霸犼老祖找不到,那就只能去找死的喽。直白点说,他的这双爪子应该是从霸犼老祖的尸骨上得到的。”
“如此一来,一切事情就合理了。尸骨中所含的力量肯定不如生前,遗留在其中的招式的威力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与之同理,这槐破矩身上其他的那些灵兽部件,应该也是来自于相应灵兽的尸骨。”
“至于说哪里有那么高阶灵兽的尸骨……”
说到这里,青宣又扭头看向了太岚,嘿嘿笑着挑了挑眉。
而眼见此景,在场众人顿时心神剧震,立刻明白了青宣的意思。
要说五界之中拥有大量高阶灵兽尸骨的地方,那无疑非当年太岚阻挡兽潮的天门莫属了!
那一战中光是上位灵兽就被太岚干掉了二十四头,战死的中低阶灵兽更是数不胜数。
想到此节,众人皆是惊讶万分,难以置信。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又都觉得青宣所言极有道理,事情很有可能真是如此。
不然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解释这槐破矩哪来的那么多高阶灵兽的部件。而且逆星海正好也位于原道界,事情显得太过巧合了。
霎时间,大头三兽更加悲愤,看着槐破矩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恨得咬牙切齿,直欲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混蛋居然敢亵渎先祖的遗骨,实在是罪不可赦!
而太岚有些尴尬,还有些怀疑,皱眉道:“这事儿都过去两千多年了,中间隔了这么久了,当年那些家伙们的尸骨还能用么?”
青宣耸了耸肩,唏嘘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这家伙背后的宗门真有秘法能重新利用那些灵兽的尸骨,甚至能把他们复活也说不定。”
“总之咱们再好好观察一下这槐破矩,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能从中得到更多信息。”
闻听此言,太岚等人无不骇然,只觉青宣的假设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众人也心知此刻不是乱猜的时候,便又静下心来仔细观看起了比赛,尤其是盯着槐破矩的一举一动,试图再找出一些端倪来。
此刻槐破矩已是走到了聂一风身前不远处,冷笑道:“卑鄙?你小子是第一天出来混么?结果才是第一的道理都不懂?”
“而且论道本就鼓励选手各展所能,本大爷凭自身体质获胜,又有何卑鄙之处?有谁规定对战一定要与对手硬搏?”
“你自己愚蠢还要怪别人聪明,这无耻的行径才是真正的卑鄙,果然是项问那个小人练出来的徒弟。”
说到这里,槐破矩眼中又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傲然道:“小子,你也别说本大爷不通人情,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体面下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