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7 此毒,名为猪头奶奶
正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云溪体内的灵珠复苏,治愈她身上的伤,意识渐渐萌发苏醒。
背上不知爬上了什么东西,云溪觉得痒痒的,还有一阵阵的刺痛。
朦胧中,她醒了过来。抬眼处,小月牙盘膝坐在她身边不远处,小手托着腮帮,头颅可爱地一点一点,正打着瞌睡。
粉嫩的小手托着粉嫩的小脸,像一朵新绽的花儿,萌极了。
小月牙是在守护着她吗?云溪微微勾了勾唇,背上伤口处传来的刺痛,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好痛!到底是什么在噬咬着她的血肉?
她慢慢侧头——
这一眼望去,她惊呆了。
倒抽冷气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她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给惊吓到了。
天哪!她要疯了!
卧龙居里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的虫子?
地上、窗口上,到处都是蠕动的褐色虫子!而且正在朝着床上快速蠕动!
她的手快速摸到了床头的宝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她的女儿,说来也怪,这些虫子似乎对小月牙有所忌惮,一个个都绕开了她,却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云溪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的身上藏有什么美食,对这些恶心人的虫子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对了,是血!是因为她受了伤,伤口有血腥味,所以才吸引了它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蛭?
好狠!宫主一定是算计到了他们当中可能有人受了伤,却没有死透,所以想要让这些血蛭来噬咬他们,让他们死了也要再死上一回!
云溪眸光骤冷,低咒了声,此仇必报!
余光处,有奇异的幽光掠过眼角,云溪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从小月牙手腕上的舍利珠散发出来的。一旦有血蛭接近她,舍利珠就会释放出幽光,淡淡的光芒,几分圣洁、几分庄严。
原来血蛭畏惧舍利珠!
如此最好,小月牙就安全了。
“啊!救命啊——”
上官茹儿刚刚去厨房烧了开水,正端了一壶水送来房间,一进房间就看到了这一幕,她惊叫了起来,脸色煞白,手中的水壶打翻,热水洒了一地。
“小声点,别把小月牙吵醒了!”怕吓到女儿,云溪忍着疼痛,冲上官茹儿嘘声。她支撑着从床上跳下,冷静处之。
“你、你的背上……”云溪一侧身,上官茹儿便看到了她背上的恐怖景象,忍不住捂住了嘴,露出惊恐之色。
云溪浑身一震,用劲向外施放玄气,这一股力道一旦释放,附在她背上的血蛭齐齐弹射开去,远离了她的身体。
“娘亲!”小墨跟随着云中晟匆忙跑进了卧龙居,看到房间内的景象,两人皆露出了焦虑。
“是血蛭!它们最喜欢食人的血,只会闻着血腥味而动。我们方才忙着挖地道,没有留意到血蛭的出现,没想到它们的行动会这么快,全部都涌入了卧龙居。”云中晟蹙眉道,他挥动手中的长剑,开始斩杀地上的血蛭。
“地道?”云溪眉头一耸,大概了解他们在做什么了,“地道挖得怎么样了?有希望离开吗?”
短短的时间,无数的血蛭再次向她涌来,云溪飞旋手中的惊鸿剑,剑气四溢。
血蛭快速地涌退,一旦剑气稍弱,它们又不怕死地爬回来。
如此反复。
“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先解决了这些血蛭再说!”长剑在云中晟的手中刷刷舞动,疾如骤风。
血蛭密密麻麻,几剑下去,只能除去其中的一小半,云中晟冷汗直冒,看着这些蠕动的虫体,毛骨悚然。倒不是怕了,而是看到它们,令人生出恶心感。
小墨也没有闲着,不断挥舞长剑,斩杀地上的血蛭。
上官茹儿虽然武功低微,却也能执剑清扫脚下的血蛭,再加上血蛭群都是闻着云溪身上的血腥味而来,所以围绕在她脚下的血蛭较少。喜欢人血,又是相当精纯的血液,闻到这样的血腥味,血蛭们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就算是剑气纵横,它们也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现场唯有小月牙一人最为安逸,如此大的动静,如此危险的境地,她居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简直奇迹!
卧龙居内,除虫大队,热火朝天。
卧龙居外,小凤凰还在忙碌着驱赶红色毒烟,九姑姑一边驱赶着血蛭,一边替云中晟继续挖掘地道。一股寒风突然自下而上,穿过地层,扑面而来,九姑姑嘴里发出了笑声,终于成了!
“你们快出来吧!地道已经挖通了!”
听到九姑姑的唤声,众人大喜。
云溪换扫一圈,离开之前,必须先解决卧龙居里边的血蛭问题。
“大家都退出这个房间,我现在要施展冰封术,解决它们!”
“你的伤还没好呢。”云中晟提醒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虚弱。只要不遇上你娘,对付一般的高手还绰绰有余。”云溪自信道,她绝非吹嘘,灵珠的治愈能力是非常强大的,此次若非伤的比较重,凭借七颗灵珠的治愈能力,她早安然无恙了。
“你们出去吧!小月牙留下,不要吵醒了她!”目光投向女儿时,眼底的柔意自然流露。
“好吧,我们出去。”云中晟领着小墨和上官茹儿离开了。
云溪开启机关,关上了房间的所有门窗,她来到女儿的身旁,借着舍利珠的圣洁光芒笼罩,以母女俩为中心,圈出了一条安全地带。安全地带以外,血蛭不敢靠近一步。
“冰封术!”
快速结印,术法施展。
大量的玄气自体内抽空,背上的伤还是给她造成了负担,云溪咬牙,全力以赴!
喀喀喀喀……
安全地带以外,坚冰迅速凝结……成了!
“咳!”云溪身形摇晃了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其中几滴血,喷洒到了小月牙的脸上,滚烫的热度终于将小家伙弄醒。她迷蒙地睁开了漂亮的眼睛,小嘴无意识地蠕动,待看清了眼前的娘亲,她的眼睛一亮,欢喜地叫了起来:“娘亲、娘亲!”
娘亲醒了,太好了!
她就只注意到娘亲醒了,等过了许久,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很奇怪。
“嗯?”她挠着头,好奇地眨眼。
“没事了!”云溪伸手,拭去了她脸上的血迹,温暖莞尔。
门窗重新被打开,云溪走出卧龙居,看到九姑姑正在施展它的神力,将灵树连根拔起,她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
小墨在一旁积极地指挥,嘴里喊着:“轻一点……慢一点……小心啊!”
云溪无语地抚额,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的乖乖儿子,居然打算把禁宫的灵树顺手牵羊、拔根而起?!这事儿若是让宫主知道了,还不把她给气得吐血?
原意是想囚禁她,继而用各式的机关困死她、射死她、毒死她……却不料她人不但没死,还把禁宫当中唯一一棵最宝贵的灵树给顺手牵羊了,换做谁都会被气得半死。
好样的!不愧是得了她的真传,从不吃亏、雁过拔毛、我不黑谁黑的优良传统,得到了高品质的传承,彻底升华了!
伴随着灵树的连根拔起,整个禁宫微微颤抖起来。地上多余的血蛭爬出了石室,毒烟倒流,更为猛烈的寒风自禁宫地底呼啸而来,如英雄凯旋之歌激烈奏响。
成功了!
灵树从现在开始,就属于他们了。
“走!离开这里!”云溪的目光奇亮,想象着宫主见到里面这一幕的景象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心底就解恨。
禁宫外的人,在同一时间,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
宫主疑惑地皱眉,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活着?”
守卫也很疑惑,迟疑道:“宫主,那要不要继续启动机关?”
云博远用怒视的眼神声讨她,他很庆幸,里边还能有声音传来,这是否说明他的晟儿命大,命不该绝呢?
“把所有的机关统统给我启动!本座就不信,他们是长了三头六臂,整不死他们?”宫主道。
“不!——”激动之下,云博远的声音破喉而出,居然冲破了身上的穴道,他几步疾奔向机关的设置点,狠狠推开守卫。
“云博远,你找死!”宫主玄气催动,化为掌力,拍击而去。
感受到身后的压力,云博远没有退缩,义无反顾地扑向了打开禁宫大门的机关,只听得喀的一声清响,机关被启动了。
石门徐徐打开。
“噗——”
宫主的掌力也同时抵达云博远的后背,他整个人向后仰倒,喷出一长腔的鲜血。
惨烈!
这一幕恰好被离开了禁宫地层的云中晟见到,遥遥相望,触目惊心。
“爹,唔——”他的呼喊声被云溪的手淹没,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眼下他们还没有跟宫主生死一博的实力,一旦惊动了云幻殿,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云幻殿的高手。
“唔唔唔……”目光中,父亲的身影在风中摇曳坠落,云中晟痛不欲生,赤红的双目盯视着禁宫门外的一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爹,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娘,你好狠的心啊!你不但置我于死地,就连父亲大人也不放过,你究竟还有心吗?
砰!
父亲的身影在他眼中无声地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他绝望了。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云溪的钳制,去看看他的父亲,他想知道父亲到底还有没有救!
“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娘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可以亲手杀了你父亲,也可以亲手杀了你!如果你想为你爹报仇的话,就冷静下来,先跟我们离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云溪劝道。
云中晟甩头,使劲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云溪无法,只好化手为刀,在他颈上狠狠劈下,暂时劈晕了他,带着他离开了禁宫的范围。
临行前,云溪目光森寒而动,对着宫主所在的方向勾了勾唇,饱含深意。
“云博远,这是你自找的!本座最不喜的,就是有人违背本座的命令!”宫主冷眼俯视着只残留了一口气的云博远,心中燃着怒意,自己的男人背叛她,是她绝不容许的,就算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也无法挑战她的威信。
云博远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的虚空,望向禁宫深处。
“晟儿,要好好的……活着。”他颤抖的手,触向空中,那里他的晟儿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他的晟儿是如此优秀、如此善良,永远都是他的骄傲。
“晟儿……”颤抖的手猛然一顿,颓然落地。
守卫双瞳一缩,微微动容,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宫主,他……他死了。”
“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去,看看里面的人死了没有?本座在这里守着,倘若他们敢逃出来,本座照样送他们去死!”宫主的视线离开了地上的人之后,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相比起他的死活,云溪给她脸上带来的麻烦,更加让她深恶痛绝,激起她心中无限的愤怒。
“是,宫主。”守卫起身,大胆地朝着禁宫大门内走去。
宫主眯眼,静静地等候着,她万万想不到她视作眼中钉的人,此刻正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地离开。
良久,从禁宫内传出一声惊叫,守卫的高喊声,远远传了出来:“宫主,不好了!树、树……”
宫主皱眉,她想知道的是里面的人到底死没死,她说树干什么?
“人呢?死了没有?”
“人、人没了,跑了!树、树也……”
又是树!宫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你说什么?人没了,跑了?”一阵疾风拂过,宫主悄无声息地飘入了禁宫。
禁宫内,毒烟顺着被挖掘开的地道散去了一小半,还有大半的毒烟残留,地面上,到处都是箭枝,哪里有半个人影?
宫主脚不着地,像一缕幽魂,直接从箭枝上飘过。当她看到了被打开的铁门后,她眼皮一跳,忽然察觉到禁宫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缺了什么呢?
待她的视线落在了地面一个硕大的窟窿之后,她恍然惊觉,终于知道缺了什么。
“云、溪!你怎么敢如此大胆,将先祖栽下的灵树连根拔起?你这是对云族列祖列宗的亵渎,你会遭天打雷劈!你……你……”
宫主气得语无伦次,浑身筛子般抖动。
这棵灵树乃是云族的先祖栽下,在这里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现在却不翼而飞了,这事儿若是让内宗的高手们知道了,她还不吃不了兜着走?
往严重了说,她守护先祖遗留的宝贵遗产不利,是极有可能遭受内宗的弹劾,失去继续担任宫主的资格的。
“云、溪,本座定要将你剥皮抽筋,生煎油炸,让你不得好死!”
半路上行走的云溪打了个寒战,揉揉鼻子,心道冤枉啊,拔了你灵树的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她啊,她什么也没有干啊!冤死了,比窦娥还冤!
“云、溪!本座要活活撕烂你!”
宫主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守卫缩在一边,这时候不敢靠近宫主,充当炮灰。
“宫主,你看!他们落下了一枚戒指。”她的手指向了窟窿边上遗留的一枚戒指,戒指上白蒙蒙的一层,是冰封凝结所致。
宫主深深呼吸,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她的手掌一翻,将戒指收入掌中。
寒冷的温度,触及掌心,她眉头轻轻一皱,这分明就是一枚储物戒指,根据她的经验判断,此类储物戒指的等级不低,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小。
戒指又属于女款,应该是云溪在匆忙挖掘地道之时,不小心留下的吧?
她冷笑一声,催动掌力,狠狠用劲,将它视作了云溪本人,狠狠地蹂躏摧残!
凝结在戒指上的薄冰,很快化去,突然之间,异象萌生,有不知名的褐色物体,一个接着一个自储物戒指中飞射而出,像是安装了弹簧,先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随后是一群接着一群地往外蹦!
“什么玩意儿?”褐色物体大部分弹射在了宫主的脸上,狠狠地吸附住,不到片刻功夫,就爬满了她大半张脸。好在有一层纱巾蒙面,遮挡住了部分的异物,否则她方才一张嘴说话,异物就直接弹进她嘴里去了。
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她的面纱,宫主连忙丢开了储物戒指,用力撕扯下面纱,拂去脸上身上其他部位的虫子,她雷霆大怒。
“云溪,你居然还给本座留了这么一招?你幼稚!”
这一招根本要不了她的性命,最多也就是恶心恶心她罢了,气极之后,她居然笑了起来,笑云溪的幼稚。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本座,报复本座了吗?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本座了。”宫主狂然大笑。
“宫、宫主,您的脸……”守卫惊愕地盯视着她的脸,狠狠地吞咽口水。
“本座的脸?还不是云溪给害的?她真是好样的,居然敢在美人露里动手脚,想要毁了本座的脸。”
“不、不是,宫主,是您的脸……流、流血了。”守卫小心提醒道。
“流血?”宫主微微一怔,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对劲,有流动的液体淌过脸颊。怎么回事?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悚然发现真的有血迹。
“镜子,给本座拿镜子来!”宫主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先前误用美人露中招,她已经怒不可遏了,现在发现她的脸再生异样,心下顿时急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随口就是“镜子拿来”,本能的反应。
守卫左右环顾了下,巧了,还真的找到了一面铜镜,就立在墙角跟。
“宫主,这里有镜子,给!”她双手恭敬地奉上,心里却奇怪地想,为何这里会有一面铜镜?不是留在窟窿旁,恰恰是立在墙角跟,那么一个说不起眼也起眼,说起眼又不起眼的地方呢?莫非这云溪是位极为爱美的女子,到哪里都爱随身携带着铜镜,随时随地取来照镜子?
镜子刚刚奉上后,守卫立即后悔了,宫主若是见到了自己现在的容貌,万一盛怒之下,将她当成了炮灰怎么办?
可惜,已经晚了,宫主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真容。
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表情。
惊悚?惊吓?
愤怒?气恼?
宫主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眨眼的功夫就变化了数十种,她没有惊叫,没有嘶吼,反而平静得可怕。
“哈哈哈哈,好!你果然好样的!临走之前,还不忘在血蛭上动手脚,好,你好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座活活气死,让你达到报复的目的吗?本座偏偏不让你如意,本座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哈哈哈哈……”
宫主笑得癫狂,守卫受惊不小,她宁可宫主大发雷霆之怒,也不愿意见她笑得如此惊悚。
“宫主,请息怒!这不过是云溪的小小诡计,宫主莫要被她气到了。咱们云幻殿多的是灵丹妙药,一定会治好宫主的脸。”
“生气?本座怎么会生气?本座纵横江湖数十年,怎么会被一个区区的小丫头气到?”宫主冲着她厉吼,一双眼睛几欲爆出血丝来。
守卫缩了缩脖子,心道你这还不叫生气,那怎么才算是生气?
宫主走上前一步,冲着窟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不是很行吗?就这么落荒而逃了?云溪,你也就这点小打小闹的小伎俩,想要跟本座斗?你根本不配!”
回声不断地盘旋,宣泄着她的愤怒。
这时候,从窟窿下面,探出了一颗小小的金色头颅,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宫主的笑声煞停,明显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金色小凤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别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害羞的。”小凤凤探头探脑,故作忸怩。
“万凰之皇?”宫主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想不到云溪走了,她还有一只兽宠留下了。
好,好得很!她就抓了它,烤着吃!
“别过来!”小凤凤抖了抖双翼,一副要被人强上的可怜相。然而,这一幕只是给人一种错觉,下一刻,它背转了身去,撅起了小屁屁,对着宫主凑近过来的脸射出了一颗飞弹!
矮油,好害羞!
它不是那么随便的小兽兽啦!
宫主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惊呼一声,连连倒退,谁想“暗器”弹射在她脸上后,不痛不痒,没有发挥任何的左右,她抬手,用力一抹,然后就看到了一团疑似黄色的东东……
宫主吐血三升!
“小畜生!你给本座站在!”
“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小凤凤无辜地扭扭小屁屁,在拉出那一坨不太文雅的东东之后,让它的小屁屁自然风干。
待见宫主愤怒地扑来,它浑身一抖擞,飞箭一般射了出去,逃之夭夭。女魔头交代给它的任务完成了,它可不想被坏宫主捉到,将它烤了吃。
小凤凰一边逃,一边不忘留下女魔头交代的话:“你中的毒叫猪头奶奶,三日内不服用解药的话,你就会变成猪头奶奶!解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猪头奶奶?亏它喊得出这么有创意的毒的名称来。
宫主冲下了窟窿,手做鹰爪状,奋力抓向小凤凰,奈何她的功力再高,也无法如同小凤凰一般,自由地翱翔在空中。宫主追出一段路之后,就立即折返了回来,俯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云海,她再也克制不住,吐着血,爆破了喉咙嘶喊:“云、溪,你给本座等着,本座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云族!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一定会将你捉回来!”
“……将你捉回来!”
“……捉回来!”
“……回来!”
她的声音久久地回荡。
躲在云海下的云溪高高地牵起了唇角,她倒想看到对方究竟要如何将她再次捉拿。
猪头奶奶,后悔有期!
本来还想等着宫主追来时,再偷袭一把,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也罢,此仇暂时记下,来日再报!
“我们走!”
她斜坐在玄翼的背上,肩头停着干完坏事归来的小凤凰。云溪头颅微扬,青丝在风中肆意飞舞,玄翼一个俯冲,穿过云海,消失在了远方。
V138 物是人非
离开云幻殿之后,云溪匆忙去见兄长,等宫主缓过神来之后,怕是要对他们兄妹下手反击了。他们不能再待在明处了,这时候转为暗处作战最佳。
“哥,我回来了。”
云溪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冲进了兄长的房间,一抬眼,撞见了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大部分的面孔很陌生。她愣住,一手下意识地握住剑柄,随时做出反击。
她的出现,也让整个屋子的人愣了下,最后还是云中天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溪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去营救你呢。”云中天将云溪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眼底溢出了柔光。
“宫主不是给了你们两天的时间吗?怎么这时候就把你提前放了?”
“她哪有那么好心?我们刚刚差点被她害死……”云溪说到一半,余光处扫到其他人,她顿时收住了嘴,话题一转道,“哥,他们是谁?”
云中天将她领到其中一位威严颇佳的女子跟前,介绍道:“溪儿,这位是我的启蒙恩师云裳兰,兰师父。她老人家新晋内宗不久,乃是内宗高手当中最年轻最具潜力的高手,同时也是此次授命前来主持圣女大选的使者之一。”
“兰师父,她就是徒儿的妹妹云溪了。”
等他介绍完毕,两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彼此打量。
云溪对上她的目光,立即就感觉浑身上下被一股玄气扫射,没有半点秘密可言,这样的实力,太可怕了,也太可敬了。
这该是怎样的实力,才能让她如此敬畏?
她想,此人的实力,应当不在宫主之下吧?
云裳兰看了云溪许久,微微动容,叹息道:“天儿,你这妹妹了不得啊,假以时日,她会成为我云族第二个云萱!”
她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一片唏嘘,气氛显得诡异。
云萱,这个传奇的名字,乃是云族的一个禁忌。
云城之内,谁敢如此大大咧咧地提及?由此可见,云裳兰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天生桀骜不驯。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她将云溪比作第二个云萱,这是多大的盛赞?试问整个云族,能有几人的成就和天赋可以与云族公认的第一天才云萱相提并论?
云裳兰既然如此盛赞云溪,想必她是真有本事的。
相比较起众人的惊诧,云溪淡定许多,从她的角度理解,是否可以认为云裳兰是同情禁忌一族的云族高手,所以才会收下兄长为徒,照拂于他呢?
“原来前辈是我哥哥的恩师,云溪在这里有礼了。”她不卑不亢地朝着云裳兰小施了一礼,并没有因为对方来自内宗而显露出卑微和奉承,她的敬畏仅仅是因为对方是兄长的恩师。
云裳兰淡淡颔首,分不清喜怒:“天儿,既然你妹妹已经平安归来,你也就不必太过忧心了。圣女大选在即,师父还要随同其他几位使者前往云幻殿商量大选的具体事宜,就不多逗留了。你放心,只要有师父在,料想宫主不敢乱来,你们且安心在此准备圣女大选吧。”
她利索地起身,房间内的其余人也跟着齐齐起身,如众星拱月般,追随着她离开了房间。
云中天亲自将他们送出门外,良久,才返回。
云溪自斟自饮,在屋内品尝,见到云中天归来,她迟疑地问道:“哥,你这位师父到底能不能威慑宫主?我想我们这一次怕是把事情闹大了,现在宫主见了我,就想将我大卸八块。如果你师父的能耐不够高,咱们还是先暂时离开这里,躲避一阵为好。”
云中天讶异看她:“发生什么事了?”
云溪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云中天听了之后,那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最后统统化作了一声嗤笑。
他温柔地看着妹妹,叹息道:“事已至此,咱们唯有见招拆招了……幸好你安然无恙,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千绝交待了。都怪我太疏忽,没有预料到宫主会突然变卦,对你生出杀心。”
“我也很奇怪,她怎么就突然之间变卦了?不过,她现在一定没脸见人了,哈哈哈……”她事先将被她冰封了的血蛭收集,在它们身上加了点特殊的料,然后放入储物戒指当中,故意设计出是她在挖掘地道时不小心遗落的场景,为的就是要让宫主尝尝苦头。
可惜她当时身上没有准备比这更加剧毒的毒粉,一般的毒粉,对于功力深厚的人来说,很轻易就能化解,不痛不痒,所以不如不用。
唯有这种毒粉很是刁钻,虽然不致命,可是任你功力再高也是无法将它逼出体内的,只能乖乖地跟她索要解药,否则只有毁容的下场。
云溪算计精准,还特意留了一面铜镜给宫主,宫主看到自己的容貌之后,定然气血上涌,怒不可遏,如此就让毒性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她则高枕无忧了。
云中天低低一笑,随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听你方才的描述,宫主定是不会轻易罢休,咱们还是谨慎为上。”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住。”
云中天摇头道:“我师父说了,有她在,宫主不敢对我们下手,那便是可信的。你日后就会知道我师父在内宗的地位了,宫主见到她也要忌惮三分,宫主不会这么蠢,在我师父面前,公然对我们下手。”
“你师父真这么厉害?”
云中天肯定地点头。
云溪无话可说了,选择相信他。
“对了,昆仑前辈和小白呢?他们回来了没有?”按日子推算,早该回来了。
“没有,许是半路上耽搁了吧?”云中天道。
云溪皱皱眉头,心想小白贪玩,或许会在路上耽搁时辰,昆仑前辈也有不着调的时候,但绝不会在此关键的时候拖延行程才是,莫非遇上了什么特别的事?
“女魔头,不好了!昆仑爷爷被人捉去了!”经不起念叨,说曹操曹操到,小白急匆匆地飞进了院子,扯着嗓子高喊。
云溪和云中天对视一眼,两人先后冲出房间,看到了小白。
“发生什么事了?谁捉了昆仑前辈?”云溪问道。
玉树临风四人本在房间里各自休息,听到小白的呼喊声,一个个匆忙跑来。
“师父怎么了?他在哪里?”
小白来不及收起龙身,急得团团转:“我们进城的时候,遇上了几个高手,其中一个特别厉害,一两招就把昆仑爷爷给抓去了。那个人还说要把我捉去做龙羹,我一听吓坏了,就连忙跑回来搬救兵来了。”
小白不好意思地埋头,实在是那个人太邪恶、太可怕了,它被吓到了。
云溪惊疑,此人一两招就制服了昆仑老者,还能让已经蜕变成为龙皇的小白如此恐惧,到底会是谁呢?
“女魔头,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的,他以前对你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我认识的,谁?”云溪被它说得越来越困惑了。
“就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叫赫连紫风!”
“赫连大哥?”云溪心中一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次古战场遗迹一别,就再无他的音讯,他是否安然无恙,还是……
她眉心一揪,翻身跳上了小白的背:“走,带我去!”
“溪儿,你冷静一点!莫要中了对方的圈套!”云中天看到她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不由地担心。
“哥,我会见机行事的。”云溪忽然想起了还昏迷在卧龙居里的云中晟,她将卧龙居整个儿抛向了云中天,道,“哥,你先帮我照看着他们,我去去就来。”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此去凶险如何,但她不得不去,一来担心昆仑前辈的安危,二来她想确定一下赫连紫风的状况,哪怕对方真的设计了圈套,她也必须去。
有些事,就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云中天接下了卧龙居,他知道溪儿这是在将自己最珍爱的人和物都交托给了他,她去意已决,他是没有办法阻拦了。
他心思一沉,道:“那你自己小心,记住,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嗯。”云溪应了声,随后跟随着小白离开了院子。
离云城不到五里地,远远的,云溪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如雪的青丝,随风飘扬,紫色的长衫,挺拔而立。
果然是赫连紫风!
云溪的心头涌上一层复杂的情绪,待临近他头顶上方时,云溪率先开口,朝他打了招呼:“赫连大哥,别来无恙?”
地上的人抬头,眼睛里掠过奇异的光,一闪而逝,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唇边牵起一抹似笑非笑。
云溪从小白的身上跳下,轻盈落地,她一步步走向了赫连紫风,细细地打量着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赫连大哥,上次在古战场遗迹大战之后,你没事吧?那紫妖还有没有占据你的身体?”
赫连紫风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意味:“溪儿,你真的关心我吗?”
“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你。”
“上次大战之后,我被紫妖占据身体,受了重伤,至今还没有完全痊愈。我听说你炼制成功了诛仙丹,只要我服下一粒诛仙丹,伤势就差不多能痊愈了。你若是真的关心我,那就给我一粒诛仙丹吧。”他深沉的眸子盯视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内心深处,将她全部看透。
云溪颈上忽生一阵凉意,方才她还无法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赫连紫风,现在她可以确认了,赫连大哥的身体依旧被紫妖占据着。因为真正的赫连紫风,是不会用这样的口吻跟她索要诛仙丹的,他是那么孤傲,宁可一世白头,也不愿意接受她的九转太极丹,现在又怎么会主动来问她索要诛仙丹呢?
“原来如此,可惜我只炼制成功了四粒诛仙丹,三粒用来救人,一粒留给了丹盟。倘若你真的需要的话,或许可以去丹盟,跟盟主商议一下,看看他肯不肯以高价出让。”
“你在撒谎!”赫连紫风眼神骤冷,捉住她一条手臂,道,“以你的炼丹技术,怎么可能只炼制成功四粒丹药?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只炼制成功四粒诛仙丹。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云溪毫不畏惧地回视,知道诛仙丹数目的人,屈指可数,她就不信紫妖能算到,他此刻咄咄逼人,不过是在诈她罢了。
赫连紫风牢牢地盯视着她,目光高深莫测,良久,他才松开了手:“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既然你已经有了炼制诛仙丹的成功经验,想必再炼制一次也不是什么问题,为了我,为了你所谓的友谊,我相信你一定会乐意帮我再炼制一次诛仙丹的,是吧?”
那是试探,也是警告的眼神。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能不能让我探一探你的脉搏?如果你真的受了伤,非诛仙丹不可,我会想办法搜集到那百种稀有的药材,替你炼制丹药的。”她很想通过探查对方的脉象来判断赫连紫风的真实状况,第一次碰上附魂这样的诡异事件,她要确认这具身体本身是否存在问题,如何才能将紫妖从赫连紫风的身体里驱除出去。
赫连紫风没有迟疑,大大方方地伸手到她跟前,让她尽情地探脉。
云溪微愣,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微弱、很微弱的脉息,她隐隐有种感觉,赫连大哥的意识就在这微弱的气息中,只不过被更为强大的意识所镇压,所以他没有办法来控制这具身体。
另外,从脉象判断,这具身体的确受了重伤,尚未痊愈,但还没有严重到非要诛仙丹的地步不可。
怎么办?
在见识过紫妖的真正实力后,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对他出手,因为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赫连紫风身上没有区别。她如何能再次对赫连大哥动手呢?
为难啊!
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赫连紫风噙着一抹似笑非笑,观察着她,目光忽而晦暗忽而闪耀,他似乎已经抓到了她的弱点。
“赫连大哥,你的伤不碍事,我会治好你的。至于诛仙丹,的确是好东西,不过它所需要的药材太难找了。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那我给你列个药材的单子,等你让人把所有药材都找齐了,我立马给你炼制。”
云溪笑得坦然,内心里却在嘀咕,找吧找吧,到时候我给你列两百种药材,越难找的就越往里放,等你把药材找齐了,大概已经是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了,到时候她可能已经找到对付他的法子。
赫连紫风冷眼微微一眯,勾唇道:“好,那你把药材的单子给我,我让人去搜集药材。”
“别急嘛,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对了,我听说你捉了我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云溪直入主题。
“我找不到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你放心,我没有动他一根毫毛。”他双掌相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昆仑老者就被人带了出来,带他出来的人,云溪认得,正是当日在丹盟试图搅局的男子——盛宝斋的二掌柜。
“是你?”云溪冷眼看他,多了几分厌恶。
“云溪姑娘,别来无恙?”二掌柜温润而笑,牲畜无害。
又是一个难缠的狠角色!
云溪感觉头皮发麻,这一个两个的大人物,突然来到云城,到底是想干什么?莫非他们真的打算对云族下战帖?
虽然她对宫主和很多云族的人都很憎恶,可是跟紫妖相比起来,她更加憎恶紫妖。
“丫头,真抱歉,老马失蹄,想不到成了你的累赘。”昆仑老者被释放后,心情有些颓丧,想不到区区几招的功夫,他就被擒了,这未免太打击他了。
“前辈,您别多想了。这里没您什么事了,您跟小白先回去吧,告诉我哥哥一声,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云溪知道,她暂时是没有办法摆脱紫妖了,不想连累身边的人,她唯有支开他。
昆仑老者接收到她传来的秘音暗示,犹豫了下,将几枚戒指送入她的手中,戒指里装载的正是他从龙千绝处淘来的兵器。没有久留,他骑上小白的背,返回城中。
看到他离开后,云溪心底暗送了口气。
跟在紫妖的身边或许危险,但只要他没有任何的人质可以威胁到她,她一个人行动起来就自由多了。
“赫连大哥,你此次来云城,究竟所谓何事?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昆仑老者和小白也就是点背,刚好在回城的路上撞见了他,否则也不会被捉起来,从而威胁她,他此来应该另有目的,云溪心想。
赫连紫风低低一笑,唇角的笑弧逐层加深:“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该问的最好别问。你在我眼里,最大的价值,就是能炼制出诛仙丹。我给你最多半年的时间,倘若你无法炼制出诛仙丹,到时候后果……”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他知道云溪已经在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也不屑于隐瞒,他现在的确很需要诛仙丹来恢复实力,一旦他的实力恢复了,他就可以重新做回自己,不需要再倚靠他人的肉身。比起做他自己,他现在拥有的这具肉身,他根本不屑一顾。
云溪此刻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和打算,倘若她知道只要给他诛仙丹,他就会自动从赫连紫风的肉身离开的话,那么她……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得到事情的结果呢?
“好了,这些暂时不提。既然来了云城,那就重温一下故地,看看云城到底变化有多大。”赫连紫风举目,遥望向云城,目光瞬间沧桑。
云溪领着他和二掌柜,以及他们身后跟随的四人,一行七人来到云城的城门口,不出意外地,一行七人被守城的高手拦下。
“你们是什么人?想进云城,可有手令?”这话她们是对赫连紫风几人说的,至于云溪,她们是认得的。
云溪故意不作声,往边上一退,让他们自己解决麻烦。
赫连紫风负手而立,举目打量着城门和城门四周围的环境,说不出的威严,不可亵渎。那模样好似游山玩水,压根就看不到眼前有人。
二掌柜的气派也不小,将守城的高手视若无物,始终保持着谦卑的距离,跟随在赫连紫风左右。
最后还是二掌柜手下的人上前,跟守城的高手交涉:“听闻云族圣女大选在即,我家主人乃是受邀而来,这是你们宫主的邀请函。”
居然真的变出了一张邀请函,有备而来。
守城的高手翻看了一眼邀请函的内容,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着赫连紫风施了个礼,双手将邀请函奉还:“原来二位是盛宝斋的贵客,久仰久仰!小人这就为二位贵客带路,宫主一定会很乐意见到二位。”
云溪听到“宫主”二字,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时候宫主怕是没脸见客吧?
在场的其他人不解她为何笑,齐齐转头看向了她。云溪低咳了声,收起笑容,故作正经。
二掌柜拿眼神询问赫连紫风,随后开口道:“不必了,我们想在云城先随意逛逛,明日再找机会面见你们的宫主。”
“那小人领你们随处逛逛。”
“不需要!有云溪姑娘在,她会带我们游遍云城。”二掌柜语气肯定道,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守城的高手看向云溪,后者翻了翻眼,她才没那闲工夫呢,可是又不得不答应。
“走吧!”云溪直接用实际行动答复他们,率先开路,领着一行人进了云城。
一路上,赫连紫风走马观花,欣赏着云城的风景和人文风貌,时不时地感叹,嘴里低低地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像是在缅怀过去。
云溪走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侧面轮廓和一头熟悉的白发,心中更加感慨。人还是那人,心和魂却不是了,物是人非……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她都要将赫连大哥救回来,不能让紫妖一直占据他的身体,彻底毁了他。
V139 神曲,我最美!二更
“香、楼。”
走在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云溪抬头,看到门匾上“香楼”两个字,她嘴角、眼角同时狠狠地抽了下。
尼玛没搞错吧?人妖就是人妖,刚一来云城,就想逛鸭店。太过份了,你现在用的可是赫连大哥纯洁滴身体,你要是敢玷污他,我就……
不对,这好像不关她来管吧?
可是,只要一想到赫连大哥纯洁滴身体跟男人纠缠在一起,她就想吐!
太重口味了!
“这里没什么好去的,前面有家绣楼,比这里好多了。那里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保证可以满足你一切的需求!”云溪热情地推荐,去鸡店虽然也会毁了赫连大哥的清白,但是总比重口味的鸭店来得好些,她比较能接受些。
赫连紫风侧首,怪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慵懒中散发着诱人波光。
云溪下意识地抱胸,眼皮一跳,冲他喷了句:“下流!”
光天化日,就要泡鸭店的人,不是下流是什么?
一旁的二掌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压抑。
赫连紫风面无表情,徐徐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了句:“就去香楼!”
靠,真的有特殊癖好啊?人妖当久了,口味不是一般得重啊!
云溪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决定待会儿进去后,暗中跟云扬打声招呼,千万不要把那些嫩鸭子送上门来,让人妖糟蹋,最多给他送些卖不出去的老鸭,恶心死他,让他失去性致,免得他玷污了赫连大哥的纯洁。
一行人走进了香楼,白日的香楼生意远没有晚上来得火辣,就算是有客人,也都是雅客,楼里的男子顶多就是陪着客人们喝喝清茶、喝喝小酒,没有见到什么重口味的画面,乍一看跟普通的酒楼饭馆没什么差别。
一行七人刚刚迈步进入香楼,眼尖耳锐的云扬就一摇一摆地迎了上来,那腰肢软得堪比拂柳,直瞧得云溪心底一阵恶寒。
这小子也太入戏了吧?当老鸨当上瘾了?
云扬的目光掠过云溪,微微诧异,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凑着笑脸看向了赫连紫风,上前热情招呼道:“几位客官,欢迎欢迎!我说今儿一早起来怎么就听到了喜鹊的叫声,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哈哈,快请进!不知道几位客官有什么特殊的需要,小人一定全力以赴,尽力满足客官的需求。”
云溪忍不住翻眼,你小子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赫连紫风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直接将云扬当作了透明人,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任何凡夫俗子都不配跟他说话。他能将云溪放在眼里,把她当回事儿,云溪该偷着乐了。
可惜云溪从来不会觉得,被他搭理是一件什么幸事,她宁可他将她彻底无视。
“要最好的酒菜!”二掌柜温润的声音道。
“还要最好的服务!”云溪不忘添了句,有意加重了“最好”两个字,暗中朝着云扬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云扬眨眨眼,没弄明白姑奶奶的意思,这最好的程度到底是要什么水准?
真笨!
云溪狠狠地朝他一瞪,冲他比了个自杀的手势,意思就是要最丑的,丑到爆,丑到想让人自杀的就差不多了。
云扬领悟了半天,似懂非懂,但是见云溪使劲瞪他,他就大概猜测出来了,她一定不怎么待见跟她一起来的客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咬牙切齿了。
“好的,没问题。几位需要包间吗?”
二掌柜的意思,是想要包间,被云溪一口否决了。
怎么能去包间?包间里有床啊,那可是非常危险的地方,绝不能去包间!
“赫连大哥,你不是想要体察一下民情吗?坐大堂多好,人来人往的?包间里那么闷,一点意思也没有。你看这里多好,又有美男,又有美女,赏心悦目啊……”云溪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邻桌女子的手很不规矩地伸入一名年轻男子的衣领,赤果果地袭胸啊!
靠!要不要这么豪放?
她嘴角一抽,绕走了几步,遮挡住了赫连紫风的视线,以免他触景萌发冲动。
赫连紫风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冷眉轻挑,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古里古怪的。
二掌柜站在二人的斜对角,将邻桌的一幕看得真切,他微微勾唇,一副了然的神态,随后视线又在云溪的脸上打了个转,充满了兴味。
三人一桌,其余四名随从另起一桌,很快的,酒菜陆续端上。
最后一盘菜上完,云扬亲自领着一排男人一扭一摆地走了过来,为了保持神秘感,每个人的脸上都戴了白色的面具。云扬笑呵呵地看着云溪三人,说道:“为了给三位客官助兴,在下特意让人编排了一支歌舞,希望几位能喜欢。”
云溪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心底笑翻。她大概能猜测到,他们要表演什么了,她很好奇,不知道人妖看了这支歌舞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赫连紫风懒懒地翻了翻眼皮,算是应允了。
“传闻香楼的表演最精彩了,脍炙人口,令人流连忘返。赫连大哥,你今日有幸观赏香楼的歌舞,必定不虚此行。”云溪一边帮忙吹嘘,一边抓了把花生米,兴致勃勃地观赏起来。
赫连紫风斜睨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只见戴着面具的六名男子,一字排开,不知是谁先打了拍子,一行六人扭动着腰肢,开始摇摆起来。
“左右、左右、左右……”
“摇摆、摇摆、摇摆……”
六人齐声和唱,左右摇摆。
云溪只见得六个人影在她跟前不停地摇晃,看得她一阵眼晕,本来她还以为会是她的“你好毒”之歌的表演呢,原来改了曲目了?
可关键,这支歌舞的精髓到底在哪里?她咋就没有瞧出来呢?
再这么摇摆下去,她都快要被催眠了。
不止她看得一头雾水,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两人也看得愣愣的,这也算是歌舞?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
云扬早已溜得彻底,躲在墙角,使劲憋笑,心道,你们别急,精彩的马上就来了。
云溪小姐,你不是想要“最好”的服务吗?
“你好毒”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我最美”!
果然,摇摆的频率突然一变,六人齐齐抬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白色面具。
六人,同时露出了真面目。
从左到右,斗眼一、秃眉二、歪鼻三、肠嘴四、暴牙五、猪头六……总而言之,就是六猪头!
“我最美啊,我最美!”
前半句揭下面具,猪头现;后半句重新合上,再来一次!
“我最美啊,我最美!”
再搭配上前后摇摆的姿势,如此反复。
“我最美啊,我最美!”
“我最美啊,我最美!”
“……”
“噗!——”
云溪嘴里的花生米喷了满桌,双手牢牢扯住了赫连紫风的手臂,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太精彩了!太精彩了!”
之所以牢牢地扯住他的手臂,她是担心万一他在暴怒之下,动了杀机,将六个万里挑一的活宝给扼杀了,那岂不是可惜了?
试问,天底下长得如此奇葩的人,是那么容易找的吗?
二掌柜双肩剧烈抖动,脸颊憋得通红,真他妈太奇葩了!他很想学着云溪肆无忌惮地爆笑,然而从他的角度看,主子的额头和太阳穴已经暴突而起,可以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人间惨剧。尽管他也很想笑,可是这时候,似乎保命比较重要些。
自赫连紫风体内释放出来的杀气,瞬间在整个香楼的大堂掀起了一股无源之风,在座的每个人都深深感受到了。
摇摆中的六人齐齐停了下来,骇然地看向他,浑身瑟瑟发抖。他们敢肯定,只要这男人随便动一动手脚,就足以将整个香楼毁之殆尽,他们绝对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恐怖了!
云溪暗暗一惊,连忙收敛笑容,扯着他的手臂道:“赫连大哥,你别生气!我以为你会喜欢的,都怪我,平日里就好这一口,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就记下了。今天看到你跟我一起来,以为我们臭味相投,所以就给安排了这么一出。你别生气,不喜欢,咱们就换,换点高雅的!”
二掌柜闻言,狠狠地憋笑,脸色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真是服了云溪,从不按常理出牌。
什么叫平日里就好这一口?你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吧?
他可是看出来了,这香楼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你丫说你经常来,那岂非说明……他垂下了含笑的眸子,心知肚明,她这是故意在整主子呢。
“不、需、要!”赫连紫风冷哼一声,抽手甩开了她,不过总算是将周身的杀气给压下去了。
云溪冲着摇摆中的六人甩甩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们如果再继续跳下去,人妖估计就会让他们今生今世都没法再摇摆了。
她扫了一眼桌上被她污染了酒菜,大手一扬:“来人,重新上酒菜!要最好的酒菜!”
这一次,她是不敢再捉弄他了,万一他气恼之下,真的拆了香楼,那可不妙,要拆也要换个其他地方拆,不能让他毁了哥哥辛苦建立起来的秘密基地。
很快,新的酒菜重新端上,有了方才的经验,这一次,伺候的人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临结账时,二掌柜询问云溪道:“城中可有比较好的客栈?”
云溪想了想,正欲回答,这时候,无意间听到邻桌的女子说道:“听说今晚三爷府上有宴会,是三爷特意为他的夫人举办的寿宴,据说邀请了城中许多的高手一同赴宴。看来三爷府上,今晚一定很热闹”……
“三爷?你说的三爷,可是已经亡故的城主的第三儿子?”云溪插话问道。
“没错,整个云城,也就只有一个三爷,其他人哪里敢有这响亮的称呼?”女子回道。
云溪灵机一动,眼底射出两道奇光,反正哥哥那里是回不去了,与其去客栈住,单独面对紫妖一行人,倒不如去云三爷府上搅和搅和,凑凑热闹。
有紫妖和二掌柜两人在,她等于是多了两大超级保镖,完全不需要担心会遇上什么不测,反而是云三爷和他府上的人该担心会不会遭遇不测了。
好主意!
她早就看云三爷和华莹莹这对狗男女不顺眼了,不妨就借着紫妖和二掌柜两人的威慑力,狐假虎威一把!
云溪想着,两眼笑成了弯月牙,回头对赫连紫风道:“赫连大哥,这位云三爷在云城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你们初来云城,倘若不去云三爷府上拜访一下,等于是白来了一趟。常言说得好,平生识云三爷,纵称英雄也枉然!所以,云三爷的府上,咱们必须去!”
赫连紫风眯眼,怀疑的目光盯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花花肠子。
云溪嘿嘿一笑,道:“你们不是要找住的地方吗?云城的客栈都比较简陋,哪里有云三爷府上的豪宅住得舒服?听说云三爷最是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了,相信我们去了,他一定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她故意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你怕他的身份特殊,会将你的行踪暴露给云族的高层,所以不敢去?”
她抬首,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底,他的眼神冰冷,暗藏黑色的危险漩涡,然而她却不怕。面对他这样的高手,你越是怕他,他越不将你放在眼底。
赫连紫风也在盯着她看,想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图,看了半晌,没有看出个结果。他冷冷一笑,去就去,他怕什么?就算是云族的内宗高手围攻他,他也不会畏惧,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云三爷的府邸呢?不管这丫头到底藏的什么心思,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走吧!”他酷酷地说道。
真的答应了?
云溪撇了撇嘴,本以为会继续跟他纠缠一番的,心中想好的其余大堆说辞都没来得及用上,他就痛快地答应了。正应了那句话,艺高人胆大,高手一旦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纵然是龙潭虎穴,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就是高手的境界了!
V140 三爷府赴宴
三爷府邸,今日客似云来。
自打老城主意外遇刺以来,大爷和二爷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将云城搅得天翻地覆,而三爷表面低调,实则暗中收买人心,时至今日,他终于慢慢从暗地走到明面,借着他夫人的寿辰,广纳高手,欲翻身出位。
试想,云三爷和华莹莹之间的风流事,早就在云城传开了,他现在突然之间关心起他夫人来,为她筹办寿宴,这不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一路上走来,遇上不少同来参加寿宴的客人,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有关于云三爷和华莹莹之间的风流韵事,云溪不禁有些同情云三爷的那位正夫人了。遇上华莹莹这样的骚女人,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了,三爷夫人人老珠黄,就更加没法与之争宠了。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云溪感慨着,慢慢悠悠地闲晃在人群中,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按住了她。
“给我记住,今晚之前必须将诛仙丹的药材列单交给我,我要的是真实的药方,休想糊弄我!”赫连紫风威胁冷酷的声音钻入云溪的耳中,让云溪身形一顿,肩头传来的力道,在提醒着她,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掌控她的性命。
云溪回首,笑若璨花:“赫连大哥,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也希望你的身体能早日恢复。你放心,我今晚就把药材列单给你。”
赫连紫风阴阴地冷哼一声,擦着她的肩,越过了她,走在了她的前方。
他一点儿也不怕她趁机溜走,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云溪收起笑容,盯着他的后背发闷,虽然他不再是赫连大哥,可为何性情跟她在慈云观初见赫连紫风的时候那么相似呢?
那时候的赫连紫风,也是这样,酷酷的、冷冷的,不爱搭理人,永远也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区别在于,赫连紫风的内心深处有善的一面,只是不擅于表达而已,而紫妖的内心却是邪恶的,他的野心一旦膨胀,一出手就是毁天灭地。
与这样的人为伍,不多长点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溪清楚,自己目前对他还有价值,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所以暂时还不敢公然向整个龙翔大陆的人宣战,等她真的将诛仙丹炼制成功,助他恢复了伤势,那么整个龙翔大陆的噩梦也就到来了。
唉,真是令人头疼,她总不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吧?
叹息间,走在前面的人忽然折返,立在了她的跟前,冷冷地说了句:“你带路!”
云溪黑线,你不认路,你还抢着走前面?
“对了,云三爷的夫人过寿辰,你是不是应该送点贺礼,意思意思?”云溪目光期待地看着他,那意思就是要他掏钱买贺礼,反正现在他是老大。
赫连紫风阴恻恻的眼神当即飘了过来,好像她说了什么逆天的话一般。
“怎么?这点小钱你也不肯出?太小气了吧?”云溪鄙视他。
阴冷的脸孔瞬间逼近,他的双瞳泛起了一层紫光,邪恶的气息向外不断逸泄。还没等他开口,云溪已经败退妥协了,甩甩手道:“这点小钱,怎么能让你破费?我去买,我现在就去买贺礼!”
云溪很鄙视自己的狗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很苦逼。
在大街上环扫了一圈,恰好看到街头和街尾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叫卖,看到糖葫芦,云溪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心头一暖。
她朝着两个小贩招招手,买下了他们手中的所有糖葫芦,随手将它们塞到两名手下的手中:“拿好了,这是要送给三爷夫人的贺礼。”
自己随手拿了一串,又取了一串递给赫连紫风:“尝尝吧!”
“这是什么?”赫连紫风好奇的目光盯视着她递来的糖葫芦串,居然不认识眼前之物。
云溪呆了一呆,莫非万年前,龙翔大陆还没有出现糖葫芦?
“这叫糖葫芦,能吃的,很好吃!”她张嘴,咬了一口,给他做示范。
赫连紫风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迟疑地看了半天,最后接过其中一串,也学着她的模样,小小地咬了一口。品尝到了酸酸甜甜的滋味,他抿了抿薄唇,又大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二掌柜和他身后的四位高手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浑身毛发竖起,好像见了鬼一般。他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主子,居然在吃糖葫芦,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不是见鬼了,还能是什么?
五人受惊不小,又不敢明显表露出来,一个个的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云溪舔了舔嘴,冷不丁地给他来了句:“……我儿子也最爱吃这个了!”
赫连紫风吃的动作一顿,冲她飞去一记眼刀,云溪无辜地眨眨眼,心底暗爽。
不过,她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他大口大口地吃完手中的一串,又伸手自己从属下扛着的糖葫芦靶子上取了一串,继续品尝。
属下当场石化中。
在古战场遗迹困了万年,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天翻地覆,对他来说,充满了新奇。奈何他身为领袖,身边的人对他敬畏有加,谁敢带着他到处逛街,还买糖葫芦给他吃?所以当云溪给他品尝糖葫芦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新奇。
云溪本来还想继续嘲笑他一番,但是他偶然无意识表现出来的酷酷无邪表情,跟她印象中的赫连大哥重影,她就再也没有嘲笑他的念头了。
人无分善恶,都有他最真实的一面。
一切的恶,皆因**而起,**越大,野心越大,他所表现出来的执念也就越大。所以,究其根本,还是人的本能**在作祟,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不对他的**构成威胁,他就是无害的。
云溪心中如是想,她似乎已经慢慢把握了如何与紫妖相处的相处之道。
“你别狼吞虎咽的,哪有你这么吃糖葫芦的?”云溪冲他翻了个白眼,伸出诱人的丁香小舌,绕着一颗圆润晶莹的糖葫芦舔了一圈,咂咂嘴,吸口水道,“喏,看清楚了吧?糖葫芦应该这么吃!”
赫连紫风看着她,眼神幽幽,忽然来了句:“幼稚!”
云溪顿时感觉如遭雷击,太打击人了!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前来三爷府邸贺寿的客人们,于是都看到了这样奇怪滑稽的一幕,分明是气质不同凡响的一行七人,却有两人肩扛糖葫芦靶子,左右护卫,充当保镖,另有一男一女走在最先,人手一串糖葫芦,吃得美美的。
再仔细一看,男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女的丽质天生、风华绝代,可偏偏这样的两人却如孩童一般吃着糖葫芦,诡异的气质与行为搭配,让人不禁暗叹,怪哉、怪哉!
客人们纷纷凑着脑袋,议论和猜测着这一行人的可能身份,好奇不已。
二掌柜淡淡含笑,看着走在最前方的一男一女,已经全然从方才的种种雷人迹象中回过神来,总结出了几点:
这位云溪姑娘果然是朵奇葩,也只有她敢在主子的面前如此放肆胡来;
主子也有寻常人的一面,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他记下了,主子喜欢吃糖葫芦,以后他得多吩咐属下留意主子的喜好,按照主子的喜好来伺候;
千万不要被表相所迷惑,不能因为看到主子无害的一面,就心中放松警惕。因为,主子就是主子,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一出手就是生杀予夺,从不留情。
不过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府门口,有家丁拦住了他们,问他们索要请柬。因为今日三爷请的人,大多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是事先接到了三爷的请柬受邀而来。倘若手中没有请柬,就没有资格进入府门参加寿宴。
再一打量跟前的一行三人,怎么看他们,怎么不像是来送礼参加寿宴的。
“没有请柬,不能进府,请你们回去吧。”
“去告诉你们三爷,我身边的这位公子,乃是来自盛宝斋的贵客,是宫主请来的客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得罪的!今日我们来参加贵府的寿宴,那是给你们脸,别不知好歹!”云溪狐假虎威了一把,冲着家丁显摆道。
家丁听她语气如此横,不由地气恼,正迟疑着要如何解决,这时候从门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当是谁在门外说话这么横呢,原来是你这小贱人!”
云溪循声望去,看到了自门内走来的华莹莹,她穿了一身妖艳的红衣,被蜜蜂叮咬过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妆容经过了精心装扮,乍一看妖媚无双、风情万种。
隔着这么远,云溪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身骚味儿,再瞧瞧门内门外其他的男宾们,早被华莹莹一身的狐媚劲儿,看得两眼发直,也难怪云三爷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难以自拔。
“小贱人骂谁?”云溪挑眉。
“小贱人骂你!”华莹莹脱口而出。
“哦……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难得……看到你今日这一身的装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过寿辰的不是云三爷的夫人,而是华‘贱贱’你呢?”她估计将“华姐姐”三字跟“华贱贱”念得极为相近,让人产生联想。
周围围观的客人们经她提醒,也纷纷注意到了,小声议论开去。
今日是人家三爷正夫人的寿宴,你一个连小妾也算不上的姘头,居然穿得如此耀眼,摆明了就是抢正室的风头嘛?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你……”华莹莹动了怒容,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今日来的都是云城的各方显贵,她绝不能在这些人跟前失态,她日后是要坐上城主夫人之位的人,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因小失大,丢了颜面?
她媚眼一转,视线掠过了云溪,落在了她身旁的赫连紫风身上。她是见过赫连紫风的,但只是轻轻一瞥,不太熟悉,眼下见着他和云溪手中各拿一串糖葫芦,这景象很容易就让她发挥出狗血的想象力。她弯唇一笑,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神态,冲着赫连紫风抛了个媚眼:“云溪师妹,你可是有夫之妇,怎的今日没有跟你的丈夫在一起,反倒是跟其他的男人比肩同行、卿卿我我的?亏得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位正派的女子,恪守妇道,却不想你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也不过如此!”
靠,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卿卿我我了?
这厮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了。
“华贱贱,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倒是想红杏出墙啊,只可惜以我这点姿色,怎么入得了这位公子的眼?这位公子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恐怕也只有华贱贱你这般风情万种的女人,才能吸引他。你若是不信的话,尽可以试试。”
试吧试吧,你要是能挑逗得了杀人不眨眼的人妖,我就彻底服了你!
云溪笑得牲畜无害,故意贬低自己,抬升华莹莹的魅力。
华莹莹睨了她一眼,半信半疑,虽然不信她的话,但不可否认,云溪的话,让她女性的魅力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论跟男人那方面的功夫,她自认第一,天底下就没有人敢认第二,她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嘛……倒是真看得她心里痒痒,极品的男人啊!丝毫不比云溪小贱人的丈夫差!
倘若真的能把他钓到手,她就赚大发了!
想着,她风骚妩媚地冲着赫连紫风笑了起来,态度与面对云溪时,迥然不同。
“小女子华莹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云溪恶寒,她的开场白也太狗血了吧?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狐狸精化身的女人在勾引一位书生。
但是,紫妖是那个书生吗?
云溪心底暗爽,等着看好戏。
赫连紫风不悦地蹙了蹙眉头,面色阴沉,没有理会华莹莹,将她视作了空气。
华莹莹没有在意,继续再接再厉:“你们是来参加今日寿宴的吗?来者是客,就由我来亲自接待公子,公子请随我一道进府吧。”
赫连紫风冷哼一声,越过了她,径自迈步走进了府门。
华莹莹心中一喜,看来有戏,一双美目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赶紧追了上去。
云溪摸摸下巴,很期待看到事态的后续发展。她很佩服华莹莹,在这方面的奔放胆大程度,她是远远不及的,尤其华莹莹现在还背着云三爷情人的身份,就敢公然在府门口追男,勇气可嘉!贞操无下限!
待华莹莹走远,围观的客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为云三爷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表示同情的,也有为华莹莹的风骚劲心驰神往的……似乎无须再多的证明,华莹莹的风头早已华丽地盖过了今日的寿星,云三爷的正夫人。
府门口,有三爷夫人的丫环看到了这一幕,为自家的夫人忿忿不平,双脚一跺,急匆匆地跑去转告自家的夫人。
“夫人,那华莹莹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是夫人您的寿宴,她却穿得花枝招展,迷得那些男人们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奴婢听说啊,这个华莹莹从前就是个荡妇,不知跟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在认识三爷以前,她还是筝筝小姐的朋友呢,没想到一转眼,她居然成了筝筝小姐父亲的情人,她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刚才,她看上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当着众宾客的面,不知羞耻地主动贴了上去。夫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不能再这么容忍她了,一定要给她点教训才是!”
“……”
丫环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压根没有注意到窝在夫人手中的手绢已经被揉得不成形状,三爷夫人的容貌端庄,乃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然而此刻,听到这些传闻,纵使是再端庄雍容的淑女也无法容忍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丫环吓了一跳,对上夫人的怒容,惊吓之余,她反而高兴起来。夫人已经容忍太久,是该发发威,让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知道知道夫人的厉害了。
三爷夫人沉敛着怒气,静默了片刻后,说道:“去把大少爷请来这里,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夫人。”丫环心中一喜,连忙前去找人。
待丫环离去后,三爷夫人突然抬手,拂去了桌上的茶壶茶杯,瓷器碎裂的声音,落了一地。她的脸上露出戾气和愤怒,胸前剧烈地起伏,口中自言自语:“你们好,真当我死了不成?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未几,大少爷云中黎来了,看到母亲跟前撒落满地的瓷片,他微微动容,上前道:“母亲息怒,今日可是您的寿辰,莫要为了一个小贱人而置气。”
他已经从丫环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失态。
三爷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眼睛不禁湿润,露出了柔软的一面:“黎儿,你爹……你爹他是个混蛋!想当初娘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多点出息?上面有两个兄长压着他,他每天都只能低头做人,毫无出息,若不是你外公外婆在后面帮他,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哪里有今天的风光?现在他有权有势了,就忘记了根本,将你娘我弃置脑后不说,还在外面带回来一个狐狸精,让她骑到娘的脖上来耀武扬威。他无情无义,他不是个人!”
忍受了这许久的怨气,今日见到了儿子,终于有了发泄之地,三爷夫人泣不成声。
“娘,孩儿知道您的委屈,孩儿也觉得父亲此次做得有些过了。您放心,那华莹莹再怎么妖媚惑人,也终究只是个外人,她是永远无法取代娘的地位的。眼下正是父亲大人争夺城主之位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损失,您就再忍忍,等过了这一阵,父亲大人顺利坐上城主之位。孩儿保证,一定会帮您除去那狐媚女人!”
三爷夫人抬头,泪眼看着眼前的儿子,心底忽然发凉。城主之位,又是城主之位,难道在他的眼底,他的母亲还没有城主之位来得重要?
她很痛心,可是她也清楚,她是无法回避的。
倘若她的丈夫无法顺利夺得城主之位,那么到时候别说是她,他们一大家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也正是考虑到这些,她才不得不接受丈夫的安排,来配合今日的这场寿宴。她多希望丈夫是真心为了她的寿辰而举办今日的寿宴,可惜这样的愿望太奢侈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也罢,只要三爷夺得了城主之位,那么这个位子早晚都是她儿子的。为了她的儿子,为了他们娘俩的前程,她只好忍了。
“娘,您别怪孩儿不孝,孩儿现在无权无势,在爹的面前也说不上话。等他日孩儿掌握了实权,孩儿保证,一定会将那狐媚女人交给您,让您来处置她!”
“好了,你别说了。”三爷夫人抹了抹泪,握起儿子的手道,“娘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娘失望。至于你爹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咱们不要也罢,你等着吧,一旦你爹夺得城主之位,娘会让你外公外婆出面,逼迫他将城主之位传给你,让你来真正当家作主!”
云中黎闻言,两眼顿时放出野心的光芒,激动道:“好的!娘,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后,云中黎热血沸腾,好像下一刻他就是真正的云城之主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身板也比往日不知要挺直多少。
拐过几个弯之后,远远的,他看到了一路紧跟着赫连紫风的华莹莹。他眼睛一眯,眼神冷冽了几分,想到母亲所受到的屈辱,他心中的怒意就丛丛萌生。
虽然目前不能明着对付华莹莹,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气而置之不顾,他招手,唤来一个家丁,小声对家丁道:“你去,把三爷悄悄地请来,不要惊动其他人。就说府上来了几个可疑的高手,让他过来瞧瞧,看看他们是不是大爷或是二爷请来的高手。记住,千万不要提到本少爷。”
“好的,小人这就去请。”
待家丁离去之后,云中黎冷笑了起来,他就不信父亲见到自己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跟别的男人献媚,他还能冷静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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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飞魔幻》杂志的第二期连载已经上市,12月b刊上有千绝的插图,尽管看了的读者褒贬不一,但还是值得一看的。有兴趣的亲可以去我的新浪微薄“北藤83”瞧瞧,个人感觉比上次云溪的插图好多了。
V141 我就好这口!
三爷府的园子里养了一池的红鲤,吸引了赫连紫风的注意力,华莹莹寸步不离跟随在他身后,为他耐心地介绍,说红鲤有多么多么难得,多么多么珍贵,描述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
云溪兴趣缺缺,只是好奇赫连紫风哪里来的好耐心,居然可以容忍华莹莹这么久?
她不知道的是,赫连紫风压根就没把华莹莹当回事,将她视作空气泡影,至于耳边的那些聒噪,许是万年来,他在古战场遗迹太寂寞了,几乎就没有人跟他说话,所以他才不觉得烦。
没过多久,云三爷来了,他阴沉着脸,气势汹汹而来。
人群中,他只看到了华莹莹和她身边赏鱼的赫连紫风,其余的人,他全部忽略不计。
想他的岁数已经有五十好几,然而遇上这种被人戴绿帽子的事,就算是五十好几的人也会瞬间智商变成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儿。
“莹莹,你过来!”命令的口吻,云三爷的话是对着华莹莹说的,眼睛却看着赫连紫风,灼热的目光,能在他身上盯出两只洞。
“干嘛?有事你直说,我忙着呢!”
华莹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言听计从,不是她的风格。跟她有过风花雪月事的男人多了去了,倘若每一个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她都要顺从的话,那她岂不是要郁闷死?
喜欢则合,不喜欢则散,这才是她的风格。
周围的人低低发笑,在一旁看好戏。
云三爷环扫一圈,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于是将怒气转加到了赫连紫风身上,在他看来,若非有赫连紫风的引诱,他的莹莹怎么会让他在客人面前丢面子呢?
“这位公子,老夫似乎没有邀请你,你不请自来,是何用意?”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赫连紫风没有理会他,悠哉地撒着鱼食喂鱼,那姿态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怡然自得。
二掌柜上前一步,无声地自身上掏出一块牌子,正欲出示给云三爷观看,云溪抢先一步,遮挡在了他的跟前。
笑话,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煽风点火一下怎么成?
倘若云三爷看了二掌柜手里的牌子,势必会斟酌一下,不敢再轻易得罪对方了。
“三爷,别来无恙?”云溪含笑道。
“云溪?!”云三爷冷眼一眯,眼底深处闪过无数的杀气。
“听说今日是三爷的夫人过寿辰,我特地前来为夫人贺寿的。他是我朋友,是我邀请他一起来的。”云溪伸手一指,指向了她事先准备的贺礼,“这是给夫人的贺礼,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围观的客人们齐齐朝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一个个面色诡异,原来真的被他们猜中了,那两靶子的糖葫芦串就是她准备给三爷夫人的贺礼?
她还真有勇气送得出手?佩服佩服!
云三爷转首,看到了她所谓的贺礼,短须一抖,目光森森地看向她,咬牙道:“你是在侮辱老夫吗?”
“怎么会呢?我送的礼可是好东西,又实用又美味。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在侮辱你,难道你认为我送的礼物不够高雅、不够贵重?”云溪无辜道。
“高雅、贵重?根本就是垃圾!”云三爷在气头上,头顶幽幽地冒着绿烟,哪里还顾得上失礼不失礼?再说了,此人是云溪,曾经害得他跳进粪池逃生之人,他怎么可能有好脾气面对她?
“垃、圾?”云溪有意提高了声音,却不多说,点到即止。说糖葫芦是垃圾,那她和赫连紫风刚才岂不是吃了不少垃圾?
她偷偷瞄着赫连紫风,被人当面说自己吃了垃圾,他肯定会有所反应吧?果不其然,赫连紫风的视线从满池的红鲤身上调转了过来,犀利地落在云三爷身上,像是一柄尖刃狠狠剐在他的肌肤上。
同一时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欺压下来,压得在场的每个人呼吸急促。
云三爷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赫连紫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这力量真的是来自他的身上吗?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但这股强大的威压分明是真实存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只听得扑通扑通的声响,满池的红鲤忽然之间全部跳出了水面,待它们再次落入水中,一条条失去了生机。
满池的红鲤,刹那间变成一池的死鱼……太惊悚了!
华莹莹离他最近,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惊吓的同时,她眼底流露出了更多的倾慕。越是强者,才越能勾起她的征服**,更加能吸引她,她看赫连紫风的目光愈发闪亮痴迷了。
云溪心底暗暗一惊,几步飘到了赫连紫风的身旁,无辜地眨眼道:“赫连大哥,真对不起,我刚刚自己吃了垃圾就算了,居然也让你陪着我一起吃了垃圾,我太对不住你了!”
云三爷听到这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暗骂她无耻至极,居然当面煽风点火。
赫连紫风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然而施加在每个人身上的威压明显增加了一倍。在场的那些武功低微的下人们纷纷承受不住,被压弯了腰,挺不起身来,有的体内血气翻涌,呼吸不顺。
见计策奏效,云溪在心底暗爽,继续煽风点火:“既然云三爷嫌弃咱们送的贺礼,咱们也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了,还是走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云三爷感觉不妙,云溪这丫头分明不安好心,是故意想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啊,还没等云溪说完,他连忙插嘴打断道:“这位公子,方才在下失言了,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公子能大驾光临寒舍,乃是在下的荣幸,公子千万不要听信云溪的胡诌之言!”
云三爷果然江湖经验老道,不是那么容易上当之人,不过他今日遇上云溪,算他倒霉了。
“赫连大哥,他挑拨离间!”云溪指着云三爷,无比冤屈地告状,“他当着我的面说我们吃了垃圾,当着你的面又说吃的不是垃圾,他太坏了,分明就是在嘲笑你连是不是垃圾都分不清楚!”
连续三个“垃圾”,听得云三爷眼皮直跳,头皮发麻。
太无耻了!
他不就是失口说了一句垃圾吗?她就逮着他的话柄不放,垃圾来垃圾去,分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太恶毒了!
“赫连公子,在下绝没有那个意思,她分明是在诬陷在下,您明鉴啊!”
云溪清楚看到云三爷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她暗暗勾唇,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赫连紫风捕捉到了她嘴角狡黠的笑,眸光微微一黯,忽而收起了施加在每个人身上的威压,沉声道:“安排几个房间,我们要在这里小住几日。”
云三爷闻言,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开了,连忙应声道:“没问题、没问题!在下立即派人去安排!”他悄悄地抹了把汗,暗自庆幸此人的英明,并没有因为云溪的挑拨而色令智昏。
云溪无趣地撇了撇嘴,挑拨的诡计没有得逞,要怪只怪云三爷不是一般没有头脑的人,紫妖也不是容易冲动之人,所以她的计策才会失败。不过这也没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下一次挑拨的时候,她就会吸取教训了。
“赫连公子,我陪你去客房吧,我给你带路。”华莹莹殷勤道,这时候不是引他去寿宴,却是去客房,其中的涵义引人深究。
云三爷脸色一黑,开口道:“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赫连公子,还是让在下陪您去参加宴席吧。”
“寿宴有什么意思?赫连公子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还是先去客房休息吧。”华莹莹直勾勾的眼神在赫连紫风身上打转,活像个要吃唐僧肉的妖精。
云三爷气炸了,一张脸跟调色盘没什么差别,各种颜色应有尽有。
云溪暗自好笑,食色性也,她只听过男人比较容易精虫上脑,眼下看来,华莹莹也是个容易“精虫上脑”之人。
云三爷头上这顶绿帽子戴定了!
正暗自偷笑,一只手突然被人捉起,拽着她往前走:“带路吧,去寿宴!”
云溪抬头一看,开始郁闷了。
这么好看的一出戏,干嘛把她一并拖下水?
“放开我的手!我是有夫之妇!”云溪挣扎。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有恶霸强抢民妇的意味?
谁想,赫连紫风根本不松手,还酷酷地给她来了句:“我就好这口!”学的还是她的口吻。
云溪彻底黑线了,晕了!
你个死人妖,年纪一大把,都可以当她老老老老……老祖宗了,还来占她便宜,跟她闹绯闻,你到底害不害臊?
现场的人们表情各异。
华莹莹恼了,云三爷乐了,二掌柜笑了,藏在角落里的云中黎失望了……
在赫连紫风的半拖半曳之下,云溪来到了宴席现场,经历了方才的事件之后,在场的大部分人现在看赫连紫风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哪怕是跟他攀谈一句都得再三斟酌。
不出意外的,赫连紫风被安排在了客席的首位,连带着云溪也沾了他的光,被他强行拖着坐在了他的身侧。云溪知道,他这是想要借她来挡去那些烦人的桃花,可她想的恰好跟他相反,希望他身边的桃花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他的威慑之下,云溪想走也走不了,只得连连叹气。
“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冷酷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带着几分威胁。
云溪翻翻眼,没理会他。
他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桌上的一盘水果,送到她跟前:“我要吃葡萄!”
吃葡萄就吃葡萄,自己没长手吗?云溪没好气地瞪他,难不成他还想让她帮他去皮伺候?
回答她的是肯定的眼神,还真把她当作小丫环了?
云溪心中忿忿不平,然而在他犀利的眼神威逼之下,她不得不委曲求全,乖乖就犯,充当起随侍的小丫环。
我剥、我剥,吃得撑死你!
云溪埋头剥皮,剥三颗,给他两颗,自己吃一颗,绝不委屈自己的胃。
赫连紫风一副大爷的派头,一边吃着她剥的葡萄,一边又指挥她给其他水果去皮。这世上也就只有千绝和小墨小月牙,才有资格享受她这么高等级的服务,现在他成了第四个了,郁闷!
死人妖!
云溪在心底暗骂,早晚收了你,让你来伺候姑奶奶!
坐在云三爷身旁的华莹莹愤愤地盯着云溪,一脸的嫉妒,她倒想跟云溪换,甘愿来充当伺候丫环,可惜人家不让啊!她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硬上,把她给愁得,心底各种发痒。
云三爷不止一次,暗中拉扯提醒她,她理都不理。
寿宴的气氛很沉闷、很诡异,因为有了赫连紫风的存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喘气、大声说话。
直到门外传来通报,云大爷和云二爷到访,寿宴的气氛才算是被稍稍打破。
来到云城这么久,云溪还是头一回见到云大爷和云二爷,耳闻已久,却是初见。在她看来,云大爷的容貌与宫主较为相似,霸气骄横外露,云二爷就稍稍收敛点,但是乍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两人并肩走进寿宴大厅,不分先后,跟云三爷随意寒暄了几句后,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左首第一的客席座位上。
那个位置是留给整个寿宴最重要的客人的,他们都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最重要的客人,谁想那个位置居然已经被人占了。
“三弟,这位是……”云大爷率先开口问道,一双眼睛盯着赫连紫风上下打量,带着深究。
云三爷不是个善主,眼神一溜,计从心来,故意拖慢速度介绍道:“这位是赫连公子,他是……哎呀,瞧我,太粗心了!还来不及问公子的尊敬大名……”
云大爷冷笑一声,露出不满。你还没弄清人家的身份背景,就让他坐了上座,到底将他置于何地?难道还要让他堂堂云城的大爷,屈居一个陌生人之下?
云溪抬了抬眼皮,闻到了现场的火药味,又有好戏看了。
云二爷嗤声一笑:“三弟,你请了我和大哥来,却没有给我们留位子,这是想要羞辱我们吗?”
“当然不是!大哥、二哥,你们别误会!这位子本来是给两位哥哥留的,只不过……赫连公子突然大驾光临,所以……”云三爷继续拖长音,处处设陷。
“敢问赫连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从前并未有所耳闻?”云大爷这话语中带刺,那意思是质问他凭什么身份坐上首席客座?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不?
云溪托腮,看着兄弟三人你来我往,暗潮汹涌,大叫精彩。转头,再看赫连紫风的反应,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真是好定力啊!
这边,二掌柜开口了:“两位云爷,我家主人喜欢安静,我劝你们还是安分点,不要惹怒了我家主人,否则后果自负。”
在座的其他宾客纷纷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可惜偏偏云大爷和云二爷两人不知道内情,又向来自负,哪里容得有人如此威胁他们?
“大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云大爷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我打个喷嚏,整个云城都要震上三震!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教训我?”云大爷怒道。
“呵,云大爷好大的派头!那你倒是打个喷嚏试试,看看我的脚下是不是会震上三震?”二掌柜轻笑着,摆摆手道,“也不用震上三震,只要它震上一震,我就服你!”
云溪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一个个果然都不是善茬。
“你……”云大爷满脸的赤红,他双目怒瞪着二掌柜,袖底生风,暗发掌力。他乃是云城最有可能继任城主的人选,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外人在他面前羞辱他?
他若是不发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是云大爷!
一股掌力自袖底催生,直奔二掌柜!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愣了,没料到云大爷会突然动手,这一掌过去,后果到底会如何呢?谁也无法肯定,因为他们之前只见识了赫连紫风的实力,至于二掌柜的实力如何,他们不得不而知。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二掌柜轻轻一笑,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只见那掌力来势汹汹,气浪波动,翻涌而至,似乎就要击中二掌柜。
这时候,异象萌生,掌力到了离二掌柜不到五步距离的位置时,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给挡了下来,化为消弭!
惊了!在场的客人们都惊了!
连一个随从都如此厉害!这一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着看好戏的云三爷,眉梢轻轻一抖,惊骇于二掌柜出神入化的功夫。他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太过鲁莽,中了云溪的诡计,得罪赫连紫风,否则的话,一旦他们主仆二人联手,他的下场肯定会非常悲惨。
云大爷看到自己的掌力轻而易举就被对方化解了,打死都不愿相信,受自尊心的促使,他又连续推出两掌,一掌比一掌凶悍!他堂堂云城城主府的大爷,怎么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人面前掉了面子?
“你给我去死吧!”
形势一触即发。
二掌柜眉心一动,杀机涌现!
没有真正跟他接触过的人,往往都会被他温润的表面所迷惑,唯有云溪知道,这个曾经害得千绝一家人四分五裂的幕后黑手,绝对是邪恶的人物。他一旦起了杀心,阎罗王都保不住对方的性命,眼下,他的杀心已经动了……
云三爷撑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二掌柜出招,身为兄弟又是城主继承人的竞争对手,他不好亲自对自己的兄长出手,可眼下倘若能借助他人之手帮他除去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他很期盼二掌柜能一击击杀了他大哥!
跟他怀有同样心思的,还有云二爷,这兄弟俩的眼睛贼亮贼亮的,都在期盼着他们的大哥被人毙命。
不得不说,权势的诱惑,已经让人丧失了理智和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掌力奔袭而至,二掌柜身形巍然不动,抬手,袍袖挥舞,旋出一朵朵的袖花,然后……突然出招!
袖花卷成的漩涡气流,顺势推出,压倒性地呼啸而过,席卷着对方的掌力,反袭而去。
云大爷刚勾出一抹恶毒的笑,下一刻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狂猛的气流夹杂着属于他的掌力扑面而来。他飞身连连倒退,半空中,他的身形明显一僵,露出狰狞,直直从半空中坠落!
啊?
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气流平息,有人凑上前察看,发现云大爷已经断了气,一命呜呼。
“死、死了!大爷死了!”
一声惊呼,掀起千层巨浪。
二掌柜本人也懵了,怎么会死了?他分明收了力道的。
“大哥!大哥!”云二爷冲上前,抱起了兄长,失声痛哭,“大哥,你死得好惨啊!弟弟一定会替你报仇!”
云三爷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举步走上前,察看云大爷的脉搏。
死了,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不应该啊!
尽管心中存着疑窦,却不得不承认,大哥是真的死了。
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和快感,云三爷莫名地忧伤起来,他转头看向了二掌柜,厉色道:“这位公子,我大哥纵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也罪不至死,你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还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召集你府上所有的高手,将他们统统拿下,为大哥填命!”云二爷悲愤地嚷了起来。
经他这么一煽动,在座的其他客人们也纷纷哄闹起来,要二掌柜为云大爷抵命。门外的高手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纷纷持剑冲了进来,将二掌柜一行人包围。
赫连紫风身后的四名高手纷纷拔剑,与众人对峙。
二掌柜蹙眉,拿眼神请示了下赫连紫风,后者不动声色,将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物。二掌柜踌躇了下,对众人说道:“他的死另有蹊跷,你们若是硬要将杀人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也无所谓。你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不相信的话,你们尽可以试试!”
V142 我请求优待俘虏!
宴会大厅,剑拔弩张。
跟随云大爷而来的高手和云二爷的高手纷纷涌在了最前列,反倒是云三爷的手下在云三爷的眼神暗示之下,立在了最外围。
云二爷眼神飘忽,皱了皱眉头,指着二掌柜一行人道:“这些人来历不明,现在又出手杀死了大爷,今日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三爷府!三弟,这里是你的府邸,你还不快快下令将他们拿下?”
他想借云三爷的手杀人,自己的人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免得损耗己方的实力。
云三爷是何等精明之人?明知道赫连紫风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怎么会随便支使自己的手下上前送死?
“二哥,现在大哥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城主之位也非你莫属。今日发生了这等事,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小弟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还是请二哥主持大局吧。”云三爷谦卑道。
靠,这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云溪都有些佩服他了。
云二爷闻言,面露喜色,没有云大爷这块绊脚石,城主之位自然非他莫属。好,那就让他来提前行使一下城主的职责,明断是非,让大家见识见识他的威严。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为大哥主持公道了。”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二掌柜的身上,稍作犹豫,想起他方才的出招,不免得有些忌惮。迟疑的目光继续向左滑去,最后落在了云溪身上,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拔剑指向云溪,扬声道,“你,主动出来受降!老夫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
他这么做,就是想先挑个软柿子来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所以他选中了在他看来实力应该最弱的云溪。区区一个年轻的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云溪差点被葡萄噎着,靠,什么情况,躺着也中枪?难道她真的长得这么像只软柿子?
左右瞄了瞄二掌柜和赫连紫风两人,他们二人看起来没有要挺身而出的意思,云溪也不指望他们了。再观云三爷和华莹莹,两人频频朝着她的方向送秋波,那得逞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她,你也有今天?
云溪叹气,她不想当软柿子,也不想当某些人的打手,平白被人利用看笑话,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就在大家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反应的时候,她突然双手高举两只香蕉作投降状,碎步朝着云二爷的方向挪了过去,嘴里道:“我投降!我请求优待俘虏!”
全场的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姑奶奶,你也太没志气了吧?要投降也至少挣扎几下,哪里有你投降这么干脆的俘虏?
云二爷本来还想再威胁几句,发发虎威,谁想她投降得这么干脆,一时半会儿让他适应不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云三爷和华莹莹看好戏的神色一僵,眼角齐齐抽动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溪,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打死他们也不信云溪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二掌柜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她现在好歹也算是跟他们一路的,这么随随便便就投降了,他们面上岂不是也跟着无光?
他身后的四名高手也是同样的想法,面上黯淡无光。
赫连紫风抬了抬眉梢,朝着云溪方向瞟去一记深不可测的眼神,意味不明。
云溪才懒得管他们的反应,很自觉地站到了云二爷的身后,主动充当俘虏。
半晌,云二爷终于回了神,轻咳几声,懒得去理会俘虏,视线继续在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两人身上转了转,寻找下一个软柿子。
“你!”他的手指向了赫连紫风,“到底是想自己受降,还是让老夫的人动手捉你?”
云溪瞧见他挑选了赫连紫风做为第二个软柿子,不由地乐了,云二爷,您老真有“眼光”!
她一边剥着香蕉皮,一边继续观战,反正她现在是俘虏了,还是一个超没志气的俘虏,对方连看押都懒得看押她。她落得清静自在,一边吃香蕉,一边看好戏,这世上还有比她这个俘虏更逍遥自在的存在么?
云三爷也乐了。
二哥,这是你自找的,别怪小弟没有事先通知你。
赫连公子,你尽管出手教训他吧,不必客气!
心里如是想着,云三爷嘴上不忘谦逊地说道:“二哥,赫连公子乃是小弟的座上宾,请你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赫连公子。赫连公子,我想方才之事,定是这位公子出手时没有把握好力度,所以才会误伤了我大哥。唉,发生此等不幸之事,我身为今日宴会的主人,难辞其咎……”
无耻啊!
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带着花腔,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云三爷!
云二爷闻言,怒意顿生,冲他呵斥道:“三弟,大哥死得凄惨,身为兄弟就该为大哥讨回公道,你怎么能是非不分、刻意逢迎讨好他人?大哥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会心寒!”
“姓赫连的,你究竟是自己受降,还是让老夫来取你性命?”手中长剑直指赫连紫风,剑尖寒光凛冽。
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忽然猛地一震,剑身出现了裂纹,一寸寸龟裂,最后好好的一柄长剑只剩下了剑柄。
“啊!”他惊叫一声,右手触电般弹离,松开了剑柄。抬首,惊骇地看着赫连紫风,他很确定,方才之事,必定与他有关!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小视赫连紫风的存在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如何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止他惊呆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也被深深震撼。方才的一刹那,谁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然而长剑的的确确是断裂了,无声无息的。
“你、你到底是谁?”云二爷的声音有些哆嗦。
赫连紫风冷笑一声,眼神剜入对方眼底:“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还敢嫁祸于人,你果然好样的!看在你心够狠够毒,很合我胃口的份上,今日就饶你一命。你滚吧!”
他语出惊人。
“谁、谁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你休要血口喷人!”云二爷的脸孔涨红,露出心虚。
这时候,在场的人们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难道大爷的死与他有关?
云三爷像是想到了什么,疾步走到云大爷的尸体旁,检查尸体。
“银针!”云三爷在尸体的后颈发现了一根极其细微的银针,银针的位置很不起眼,也很微妙,正中死穴,杀人于无形,难怪方才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端倪,都以为是二掌柜的掌力击杀了云大爷。
云三爷目光闪亮,扫向了云二爷,浑身上下的热血沸腾起来,他还愁找不到如何对付二哥的办法,谁想他自己露出了马脚,被他捉到把柄。这下好了,他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声讨他,然后一步登天,夺得城主之位!
看到云二爷眼底的兴奋光芒,赫连紫风冷冷一笑,起身踱步到云溪身侧:“还不走?”他知道云二爷一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兄弟二人相斗了,他没什么兴趣看戏,所以决定离开。
云溪吃完第二只香蕉,随手一扔,也没兴趣继续看戏了,跟在他的身后,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大厅。
经过方才之后,谁还有胆量敢拦阻他们?
众人沉默地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一旦失去了他们的背影,整个大厅内各种兵器亮相的声音,剑拔弩张。
出了大厅,云溪紧跟在赫连紫风的身后,好奇地询问:“赫连大哥,你是怎么发现云二爷在背后搞鬼的?从我们的座位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二爷出手……”
赫连紫风的脚步停下,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去看?”云溪沉思,难道高手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就能不用感官,单凭心就能判断出对手的杀气?
恍惚间,她的脑海中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感悟,让她的修炼境界有了某种质的飞跃。
太好了!
没想到跟紫妖相处,还能触发她对武学的悟性,这岂非因祸得福?
“那要怎样锤炼,才能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敏锐和强大?”
赫连紫风眯眼看着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你想跟我偷师?不错,以我对你的观察,你的资质非常出众,丝毫不逊于当年的云萱。只可惜云萱天赋虽佳,却为人固执,固执己见,不像你如此圆滑懂得变通。倘若你肯拜我为师,我可以肯定,你他日的成就必定会胜过云萱。”
拜师?
云溪嗤笑,她就算真的要拜师,也不会拜他为师。
“那还是不要了,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管我,也不懂得尊师重道。你收我为徒,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哪天我若是不乐意了,该跟你为敌还跟你为敌。”
赫连紫风低笑着,也不恼怒,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说。
“不过呢,交流武学,不一定非要师徒的关系。没听过一句话吗?叫以武会友,高手之间相互切磋,互取长处,彼此都有益处,不是吗?”云溪的目光闪亮,神采奕奕道。
“以武会友?你有这个资本吗?”赫连紫风睨视她一眼,那语气要多蔑视有多蔑视。
云溪不恼,论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的确很大,可是这不代表她的身上就没有任何值得他学习的资本了。
她弯唇一笑,自信道:“你信不信,我不碰你,也能伤到你?”
赫连紫风讥笑:“呵,就凭你的本事,也想伤到我?根本不可能!”
“那要是我做到了呢?”云溪坚持道。
赫连紫风讥笑着摇头:“如果你能伤到我一根头发,我都算你赢!”
“那赢了有什么奖励?”云溪眸光闪亮。
赫连紫风想了想,虚眼道:“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夺得圣女之位。”
“切,圣女之位谁稀罕?”云溪不屑地翻白眼,勾唇道,“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帮我从云族宫主身上取一颗灵珠!”
“灵珠?没问题!”区区一颗灵珠还没有放在他的眼里,赫连紫风爽快地答应了,从宫主身上夺得灵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那倘若你输了呢?”
云溪无所谓地撇撇嘴:“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前辈,我是后辈,后辈输给前辈,那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可丢脸的!”
一旁的二掌柜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她也未免太耍赖了。赢了有奖励,输了就耍无赖,她也太能占便宜了吧?
不过他更加关心的是,主子会答应吗?
出乎他的意料,赫连紫风居然真的答应了:“好,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一盏茶时间?
太短,也不短。
“一言为定!”有了灵珠的诱惑,云溪斗志昂扬。
赫连紫风悠闲地踱步,走到一张石桌旁坐定,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云溪的偷袭,任何的偷袭行为,在他看来都是自取灭亡。
有眼尖的丫环,及时送来了一壶茶,小心伺候着。三爷可以吩咐了,要好好地伺候这一行客人,绝对不能得罪!
二掌柜陪坐一旁,亲自为主子斟茶,余光处暗暗留意着云溪的动静,他也好奇,她到底要如何在不碰到主子的情况下,伤到主子一根毫毛。
云溪不着急,抬头观察着日头,这时候太阳偏西,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光线还算可以。
在赫连紫风几人诧异的目光下,她从身上掏出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完全透明,不含任何的杂质,堪称上品。
她高举着两颗珠子,对着日头的方向,来回摆弄,丝毫看不出她有要偷袭进攻的意思。
众人越来越懵了。
赫连紫风一边留意着她的举动,一边继续喝茶,一盏茶的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眼见着时间就快到了,云溪还是保持着方才奇怪举动,高举两颗珠子,不知在研究些什么,在外人眼里看来,她已经全然将打赌的事放到一边了。
不止二掌柜和四名高手失去了兴致,赫连紫风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赫连紫风提醒道。
“我知道啊。”云溪回。
赫连紫风噤声,决定再给她一点时间。
“好了,一盏茶时间到了,我没时间陪你玩了。”他起身,就要离开。
突然间,有一道奇异的光掠过他的发梢,他暗暗一惊,拂手,想要掠过这道光。谁想他的手触碰到光束,焦热的触感烧在了他的手背,他眉头一蹙,不由地惊奇。
“主子,你的头发!”二掌柜发现了什么,呼喊起来。
鼻尖飘来轻微的焦味,赫连紫风低首,看到了光束的落点,他的发梢燃起了星火。
他果断地以指削发,削去了一小截头发,再次抬头看向云溪时,他的目光变了。
这时候,云溪已经收起了珠子,笑望着他,眼底满是得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赫连紫风难得露出讶异的神色。
云溪得意地摇摇头,得瑟道:“你别管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赢了,你别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记得帮我从宫主身上将灵珠取过来!”
赫连紫风的表情有些复杂,静静地看着云溪,不言不语。
二掌柜微张着嘴,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居然真的做到了。她不但赢了主子,还伤到了主子的头发,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敢再小瞧云溪的本事,下意识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暗自庆幸,她没有对自己的头发下手。
他们脸上的反应,让云溪很满意。
她跟对方打赌之前,就想到了用透镜聚焦取火的法子对付他,之所以磨蹭了这么久才得手,并不是她的操作笨拙,而是因为她了解紫妖的实力。倘若她一开始就出手,以紫妖的警觉性,他很轻易就会避过。
她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错过了,想要再取胜就难了。所以,时机很重要。
她一开始故意没有出手,就是在等待对方松懈,对她放松警惕,她看似一直在玩耍珠子,实则早已对焦好了位置,就在赫连紫风的肩头以上三寸的地方。就等着赫连紫风起身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自动进入她的瞄准聚焦位置……嗤!头发烧着了!
哈哈,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赚到了一次让他帮自己办事的机会,太赚了!
得到了赫连紫风的允诺,云溪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客房休息。
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一行人住在了她的房间对面,她稍稍有动静,就会惊动对方,所以她安心地住了下来,取出昆仑老者带给她的几枚储物戒指,察看起来。
还没等她细瞧,惊鸿剑已经兴奋地鸣叫起来,然后扎头,一头扎入了其中一枚储物戒指,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
云溪无奈地抚额,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它的,只好将这枚储物戒指放到一边,让它尽情享用。
她又察看了下其他几枚储物戒指的收藏,不由地吓了一跳,满满的五枚储物戒指,装的全部都是兵器。其中一枚戒指的兵器,就足以装备一支千人的军队了。
千绝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兵器?他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云溪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温暖,千绝一定是听说她想要兵器,所以才不遗余力地为她搜集来这么多的兵器吧?所以昆仑前辈才会晚回这多天,唉,也不知道千绝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真的很想念他了呢……
此时的龙千绝,在青麟学院站稳脚跟之后,他没有就此停歇或是满足,立即调派人马,以青麟学院为中心,向方圆之地的相邻城池扩张势力。他的原则是,不扰民、不影响城池的治理,他只要兵器和玄尊以上的高手,当然了,还有各城池城主的绝对服从。倘若有不愿意顺从的城主,他不介意立即给该城换个城主,至于城主要如何治理城池,他不干涉,也没有余力去干涉。
凌天宫的高手队伍在一天天地壮大,而他们所要面临的对手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大,都说一山难容二虎,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看到自己的领地之侧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就算是根基再牢固的大家族,也会坐立不安。
白家,虽然比不上云族、龙家这样的超级大家族,甚至连袁家、华家、百里家族这样的家族都比不上,但在当地方圆数十里却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白家的当家人,现任家主白竞升,召集了白家的骨干精英们汇聚一堂,商议家族大事。
“诸位,听说凌天宫的人前些日子连续收服了五座城池,一路向南,离我们白家已经不到百里地了。你们有何看法?”白竞升环扫着众人,威严之中带着一丝森冷的阴鸷。
“家主,凌天宫的人来势汹汹,但凡一路上经过的城池,无不臣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说他们是一帮土匪强盗也不为过。现如今他们一路往南,直奔我白家的方向,分明就是针对我白家而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主动出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白家的厉害!”有人起身说道。
另一人接话道:“不错!他们不过是收服了区区几座城池,就敢如此嚣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家主,就让属下等带领家族的高手掩杀过去,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没错!不止要给对方教训,咱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向世人展示我白家的实力,让外人不敢小觑我白家。”
“等我们击败了凌天宫的高手,咱们还可以趁机收服他们占领的城池,让它们全部成为我白家的城池。如此一来,我们白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么多的城池,赚大发了!”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起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白竞升低低笑了几声,视线环扫,最后落在了几名表情异于其他人的高手身上。他的眼睛眯起,这几个人他记得是从傲天大陆的白鲨岛过来,投奔白家的。这几人的实力还算不错,他颇为器重,不过为何他们的表情会如此?难道事情另有蹊跷?
V143 牧辰兄弟的美人计
“建飞兄,你们有何看法?”
白竞升口中的“建飞兄”便是昔日白鲨岛的岛主白建飞,也就是白楚牧名义上的祖父,只见他深锁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听到家主的唤声,他抬头,迟疑道:“家主,你们提到的凌天宫以及他们的尊主,跟我们一样都来自傲天大陆,只是没有想到短短时日,凌天宫的发展会如此之快。”
在座的人纷纷噤声,转头看向他,白竞升闻言大喜:“如此说来,你们对凌天宫很了解?”
“何止了解?荣胜的儿子楚牧据说一直跟他们在一起,跟凌天宫尊主的弟弟有很深的交情。”闻长老抢话道,当初在傲天大陆的时候,他就在龙千绝手里吃过亏,还被他收入巫器关押了几天,最后还是白鲨岛的人出面才将他和巫器赎了回来。就因为这事儿,他在白鲨岛的众高手当中一直抬不起头来,现在一听到凌天宫三个字,他心里就恨得痒痒。
被他点到名的白荣胜愣愣地抬了抬头,眼神迷离,什么也没说。
白建飞看了儿子白荣胜一眼,低低冷哼一声,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转头对家主道:“家主,犬子是楚牧的父亲,在下建议先让犬子去见一见楚牧,跟他打探一下凌天宫的具体情况,等一切打探清楚了,咱们再见机行事。”
“父亲!”白荣胜为难地蹙眉。
白建飞不给他任何拒绝和退缩的机会,冷声道:“荣胜,你是我白家的子孙,应该事事处处为我白家的利益考虑。现在白家需要你,你应该舍弃个人的一切,全力以赴!”
他想给儿子寻找立功的机会,如此他们这些人才能在白家立足脚跟。
白竞升虚眼看着白荣胜,笑得温和:“你若是能劝服令郎为我白家出力,老夫不但会善待你们一家人,还可以将老夫最疼爱的孙女白雪梅嫁给他,如此一来,咱们算是真正的亲上加亲了。”
虽然两家都是白家的后人,可这血脉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即便白鲨岛的人投靠了白家,人家也当他们是外人,可倘若两家结了亲,那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白鲨岛的众高手闻言,心中大喜。
也不等白荣胜应下,白建飞抱拳应道:“多谢家主的美意,我等一定全力以赴!”
离开议事厅,白荣胜追上了父亲,为难道:“爹,您明知道楚牧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为何还要答应家主的要求?”
“不是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咱们白鲨岛养了他这么多年,让他做一点小事难道不应该?当年若不是我们白鲨岛收养他们娘俩,他能活到现在?”白建飞肃然道。
“可是父亲……”白荣胜还欲说些什么,白建飞冷哼一声,打断了他,“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收拾收拾,尽快找到他,之后的事要怎么做,相信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白荣胜目送着父亲的背影离去,阴霾和苦涩陇上心头。
牧儿,你还会认我这个父亲吗?
白夕城,白家领地的“都城”,也就是白家高手的聚集地,城中之城。
白夕城是一座富庶的城池,依山傍水,水土养人,因而城中不乏长相出众的美人儿,令人赏心悦目。
白夕城的大街上,有四位美人儿携手同行,引来路人的围观,议论纷纷。见惯了美人的百姓,在见到这四位美人后,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赞叹不绝。
有些胆大的年轻人,主动走上前搭讪,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呵呵呵,百里姐姐,你说话也太狠了吧?看把人家给吓得,跑得比兔子还快!”赵晓悠捂着嘴,笑得弯眼。
“这算什么?我已经对他很客气了!谁让他色胆包天,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我没动手揍扁他就算不错了。”百里双挥挥拳头,神采飞扬,冲着赵晓悠挤挤眼,“晓悠,你这么替他说话,难不成是看上了他?唔,这人仔细看,长得还算不错,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逮回来,给你做压寨相公!”
“哎呀,谁看上他了?才没有!”赵晓悠可爱地跺脚,一张俏脸悄然爬上了红晕。
龙千浔和赵晓敏二女笑得乐不可支。
四女的打闹和笑声,惹得围观的路人们一阵养眼。
“双儿,你说楚牧哥哥和千辰哥哥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在城中打探消息的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龙千浔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左右翘首观望着,眼底有些失望。
“白鲨岛的人认得他们两个,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千辰和楚牧去乔装打扮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千浔,你别急,他们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有大哥在后面罩着我们呢。”百里双安慰道。
“嗯。”龙千浔轻轻点头,双目还是不由自主地左右相顾,忽然间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她咦了一声,然后扯了扯百里双的衣袖,“双儿,你看那两人,长得好奇怪哦。”
百里双和赵晓敏、赵晓悠三女齐齐转头,朝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只见离她们不远处,有两名高个子的女子身穿罗裙,一蓝一绿,一扭一摆地朝着她们方向走来。
两名女子的身材格外高挑,在女子当中算是拔尖的个儿,肢体稍显僵硬,腰肢摆动的幅度有些夸张,更为夸张的是她们二人胸前的两团大馒头,让四女不自觉地视线下移,看向自己胸前的两团小馒头……太惭愧了!
两女白皙的肤色上染着过厚的胭脂,谈不上美丑,就是怎么看怎么古怪。更重要的是,这两人的面部轮廓,看着很熟悉,似曾相识。
刚刚走过去四位美人儿,惹来路人的围观,现在走过来两位奇葩的美人儿,围观人群的关注度丝毫不减。
“百里姐姐,你们觉不觉得他们两个长得好像两个人?”赵晓敏心细,察觉到了什么。
百里双心中一动,倒抽了一口冷气,额上顿时落下黑线三千:“不会吧?”
“难道是……”这一下,龙千浔也跟着落黑线了,惊悚地看着来人,莫非这就是他们乔装的结果?
“啊?”赵晓悠看着三人的表情,忽然领悟过来,露出更加惊悚的表情,不会吧?
没有半点吓到他人的自觉,两位奇葩美人一扭一摆地继续朝她们走来,一路上,两人暗中较劲,你挤我我挤你,好半天才走到四女跟前。
蓝衣的美人摸摸头上的发髻,率先朝四女打招呼:“四位姑娘,让你们久等了,咱们一起逛街吧。”硬憋的公鸭嗓,临了还朝着四女眨眨眼,好似在说,是我是我啊,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
四女看了他半晌,突然齐齐转身,做呕吐状。
“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你们!”再回头时,百里双板着冷脸,故作严肃道。
“哈,看来我的乔装很成功,你们都没有认出来。哈哈,双儿,是我,是我啊!”蓝衣美人笑得灿烂,换来的却是四女的抬头望天。
“你有病吧?都说了,不认识你们!别再跟着我们了。”百里双强忍着笑,对两人言辞厉色。四女齐齐转身,憋红着脸,忍笑往别处走去。
两位奇葩美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会吧?她们真的认不出我们了?难道咱俩的乔装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化境?”蓝衣美人摸下巴道。
“嗯。”绿衣美人频频点头,深表赞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蓝衣美人问。
绿衣美人虚着眼,煞有介事地晃头道:“既来之则安之,以假乱真,才是至高的境界。”
“你的意思是,咱俩单独行动,去打探消息?”蓝衣美人道。
绿衣美人点头:“不错,人多目标大,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咱俩单独行动的话,会更加方便行事。”
蓝衣美人往四周围瞄了瞄,看着无数围观的路人,小声道:“可是咱俩现在已经很引人注意了……”
绿衣美人低头,两手托了托胸前的两只大馒头,不满地抱怨道:“早跟你说了,挑小点的馒头,这么大只的,不想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他将所有的问题根源全部归咎到了胸前的两只,抬头冲着四周围的人轻瞪一眼,嗔道:“一群色鬼!”
路边摊,有一位腰间佩剑的男子正在吃着馄饨,突然看到绿衣美人抬手,当街就摸上自己的胸,他一时冲动,两串鼻血顺势落进了汤碗。
娘啊,好大好奔放!
忽然,一记公鸭嗓的娇嗔飘了过来:“一群色鬼!”他一阵心虚,以为在说他呢,立即埋头装作喝汤,结果瞧见汤水变成了红色,他一个没忍住,呕地一声,吐了一地。
与他同桌的两位下人打扮的男子急了,纷纷上前察看他的状况。
“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你流血了。”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两位奇葩美人齐齐转头,朝这边看来。
“白楚河?”绿衣美人眼睛一亮,朝着蓝衣美人挤挤眼,蓝衣美人会意,两人一扭一摆地朝着男子走了过去。
白楚河,也是来自白鲨岛的一员,跟白楚牧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同窗,昔日在白鲨岛之时,算得上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只可惜来到龙翔大陆之后,他那点天赋就不值钱了,根本无法得到白家人的重视,所以整日里在街头游逛,混混度日。
白楚牧一眼就认出了他,知道他平日里最好美色,心想正好可以从他身上套取点关于白家的消息。
“这位公子,你流血了,不要紧吧?”白楚牧瞧见他流鼻血,不由地鄙视,好色之徒就是好色之徒,改不了禀性。表面上装作关切的模样,嘘寒问暖。
白楚河低着头呕吐,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声音,他抬头,没看清对方的脸,就看到了对方胸前挂着的两只大馒头。刚刚压下去的鼻血,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他窘得想挖个坑往里钻。
“我没事。”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可是你流的血越来越多了。”白楚牧突然蹲身,故意拿两团大馒头在他眼前晃,白楚河苦不堪言,一时间,鼻血挥如雨下。
龙千辰在一旁看得满脸通红,那都是憋笑给憋的,他蹲身在了白楚牧的身旁,跟着他一起晃动大馒头:“公子,我们带你去看大夫吧,你流了这么多血,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有后遗症的。”
白楚河抬眼,看到四团大馒头在他跟前相同频率地晃动,他脑中一阵大充血,过于冲动,竟是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挤开两名手下,一左一右将白楚河扶起,白楚牧冲两名手下道,“你家公子一定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你们赶紧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起送他去看大夫!”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公子这哪里是失血多多晕过去的,分明就是冲动过度晕过去的。
“还不快走?”白楚牧催促道。
两名手下不再犹豫,在前面领路,朝医馆方向走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公子的确是晕过去了,看大夫总是没错的。
目送着一行五人赶往医馆,百里双四女在人群中笑得前俯后仰,真是服了他们两人了,什么不好乔装,偏偏乔装成女人?
“走,咱们跟过去瞧瞧。”
在大夫的治愈下,白楚河终于醒了,其实也就是被大夫掐了下人中,他自然而然就醒了。
白楚河醒过来就看到两位大胸“妹”,他面色窘迫,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入非非。
“多谢两位姑娘,在下已经没事了。”
“公子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都是一家人!”白楚牧朝他胸口击了一拳,跟他套近乎。
这一拳击得不轻,白楚河被捶得气虚咳嗽。
“对了,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呢?”白楚牧问道。
“在下白楚河。”
“原来是白公子,公子姓白,难道是城主府的公子?”白楚牧故作惊喜,摆出一副仰慕的表情。
白楚河尴尬地笑了笑:“我哪里是什么城主府的公子?让姑娘失望了,敢问二位姑娘芳名?”
“芳名?呃……”白楚牧回头,跟龙千辰相互挤眼,呃了半天,道,“我叫赵晓敏,他叫赵晓悠,我们是亲姐妹。”
门口偷听的赵晓敏和赵晓悠姐妹俩气得直跺脚,太可恶了,居然盗用她们的名字,这么好听的名字,活活给两人糟蹋了。
“你们是亲姐妹?”白楚河左右看看两人,笑道,“你们看起来是有点像……一样得美丽动人。”
这绝对是违心之言啊!
这两人哪里看着像了?一个比一个怪胎!还有……美丽动人?呕!
这是百里双四女的心声。
怪就怪在,白楚河的审美观非常有问题,居然会觉得他们二人长得美,果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眼光都有问题。
白楚牧得意地飞眉,撩撩肩头的秀发,道:“白公子果然慧眼识人,是我的知音啊!咱们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去喝杯酒,增进增进友谊吧。”
说完,他冲着白楚河眨眨眼,两手大尺度地托了托两只大馒头,这柔韧性……真是没话说啊!
白楚河鼻腔一热,又来了,他连忙撇过脸去,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于是转移了阵地,前往酒楼喝酒,菜桌上,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不停地给白楚河灌酒,美酒、“美色”,齐齐上阵,将白楚河迷得晕头转向,任你问什么问题,他都跟倒竹筒子似的,全部招认不讳。
百里双四女挑了离他们一桌不远的位置,偷窥打量着,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他们几人想方设法从白楚河嘴里套消息的时候,白楚牧名义上的父亲白荣胜也进了这家酒楼,他心里存着事儿,心情抑郁,就想来借酒浇愁。
V144 有你真好!
白荣胜在酒楼伙计的引领下,穿过酒楼大堂,恰巧看到了醉酒的白楚河,他止步绕行,朝着白楚河所在的一桌走来。
“楚河,你怎么在这里?”
白荣胜的声音,让白楚牧心头一震。
是父亲?
带着疑惑,白楚牧侧首看去,果然看到了迈步朝他们走来的白荣胜,他当场呆了一呆,嘴里不自觉地唤出了声:“爹?”
这一声唤刚出口,白楚牧觉醒过来,想起自己此刻雷人的装扮,他连忙扭头,拿衣袖遮挡自己的脸。倘若让父亲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他还是先避一避吧。
他的一声“爹”,喊得虽然轻,白荣胜还是听到了,他诧异地打量着白楚牧的侧脸,越发觉得他熟悉。
“这位姑娘,你刚刚是在叫我吗?”他奇怪,自己何时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没有,我刚刚不是在叫你。”白楚牧憋着嗓子,使劲侧身回避。
龙千辰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遮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对白荣胜说道:“这位前辈,您来得正好,白公子他喝醉了,麻烦您照看一下他吧。”
白荣胜没能看清白楚牧的真容,思量着许是他真的认错人了,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楚河身上。
“楚河,醒醒!”
推搡了几下,白楚河已经醉得沉沉睡去。
白荣胜叹息了声,对龙千辰和白楚牧二人说道:“两位姑娘,你们跟楚河是什么关系?”
“呃……”龙千辰一时回答不上来,拿手肘顶了顶白楚牧,白楚牧遮着脸,道,“红颜知己。”
“对,是红颜知己。”龙千辰连忙应和。
白荣胜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龙千辰,眼角暗抖,心道楚河这孩子对美人的偏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挥手,将跟随白楚河一道来的手下招到跟前,吩咐道:“你们两个,将你家公子送回府去。我待会儿就要出城去,不顺路,记得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是,小人记下了。”两名手下扶着白楚河离开。
白楚牧听到白荣胜要出城,暗中扯了扯龙千辰的衣角,龙千辰会意,笑着询问道:“前辈,您要出城去啊?听说城外最近不太平,您出城的时候可要当心点。”
“无碍,老夫只是去找自己的儿子。”白荣胜掀袍落座,若有所思。
龙千辰和白楚牧二人快速地交换了个眼神,白楚牧很是诧异,跟父亲分别了这么久,他从未找过他,这一次为何要亲自出城去寻他?是真的关心他,还是……
不知为何,内心里萌生出丝丝的忧虑,他害怕父亲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别有所图。毕竟现在凌天宫已经和白家形成对立之势,而他是两个势力之间唯一相关联的人。倘若父亲真的是为了白家的利益而去寻他,那么他该如何做呢?
他的心中没有答案。
“前辈,原来您还有一个儿子啊,那您跟他之间的感情如何?”龙千辰试探地替白楚牧询问。
白楚牧的心弦紧绷,竖起耳朵倾听。
白荣胜眉头一紧,沉默许久,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短短的几个字,让白楚牧内心酸涩。
身为父亲,他的确不如其他父亲般关爱自己的孩子,可是身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他将自己抚养长大,让自己衣食无忧。
“那您现在出城去找他,是想将他召回自己的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吗?”龙千辰又问。
白荣胜摇了摇头,叹息道:“并非我想找他,而是家族的人想要我找到他……唉,我宁愿他在外面自由自在,做他想做的事,也不愿意勉强他受家族的束缚,可是……我也为难啊。”
果然,果然是为了家族!
白楚牧的心微微疼痛,他在白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却原来只是家族的一件工具罢了,呼之则来唤之则去。只有在他拥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他,别的时候,他的死活根本无人关心。
世事人情,为何如此淡漠?
“如果家族的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您会怎么做?”白楚牧突然问道。
白荣胜猛地抬头,看向他,可惜看到的依旧是他的小半边侧脸。他的眉头深深一拧,决然道:“如果他们想要杀我的孩子,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楚牧心中一震,瞬间屏息,有璀璨的火花在脑海中绽放。
如果他们想要杀我的孩子,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父亲——
他蓦地转身,飞奔离开了酒楼。
“喂!喂!”龙千辰同白荣胜匆匆告别后,疾奔着追赶了上去。
百里双几人见此,也陆续离开了酒楼。
白荣胜看着这一行人相继离开酒楼,不由地疑惑,但很快的,烦恼的思绪重新笼罩在他心头,他没有心情再去理会其他,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酒楼外,龙千辰很快追上了白楚牧,拍拍他的肩头,仔细看时,发现他的眼圈泛红,含着湿意。
“千辰,你没事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们都别跟来。”
白楚牧加快了步伐,独自离开,只留给后边的人一个落寞孤寂的背影。
龙千辰止步,没有再追赶上去,同时拦住了随后而来的龙千浔:“千浔,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去打扰他。”
龙千浔迷蒙的目光追随着白楚牧,两眼泛红,方才酒楼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她能体会到白楚牧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千辰哥哥,我好担心他,我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呢?”
“先让他冷静一下吧,他会没事的。”龙千辰安慰道。
百里双也跟着劝慰道:“千浔,咱们先回客栈休息吧,等楚牧想通冷静之后,他自然就会回来的。”
龙千浔摇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陪着他,只是远远地陪着就好。”
几人无法说服她,只好任由她尾随着白楚牧而去。
澄蓝的天,青翠的山。
耀眼的阳光中,白楚牧脱去了女装,他呆立在溪水旁,整个人失魂落魄。
养父的话,在他耳边久久环绕,他早想与白家脱离干系,自以为白家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可以再牵绊他,谁想养父的一句话,还是让他的心动摇了。
有情,无情?
他该何去何从?
从日中到日落,他身后的影子越拖越长,夕阳勾勒着他健美的身躯,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龙千浔悄然立在远处,静静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睛微微湿润,晶莹的小脸上挂着关切。
他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她便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久久的,不离不弃。
白楚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偶然间回首,才终于发现了她。
“千浔?”
他快步向她走来,她甜甜地微笑,笑容纯净,如天空的湛蓝。
“楚牧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白楚牧伸手抚上她微凉的脸颊,这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有多久。
温柔如天空的云彩不可抑止地涌上眼底,白楚牧紧紧地拥抱住了她,灼热的唇吻上她香甜的小嘴!
千浔,有你真好!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我,还有你在等我,真好!
“小傻瓜,你怎么不出声呢?瞧,你的脸都冻坏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像阳光下的海水,暖暖的,绵绵的。
龙千浔笑得甜美,轻抿着微肿的唇,低声道:“我怕打扰你,所以……”
“所以就没有喊我?”轻碰她的鼻尖,白楚牧专注地看着她,柔声道,“真是个小笨蛋!万一我一直没有想通,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怎么办?”
“那我陪你三天三夜。”不容置喙的口吻。
白楚牧深呼吸,久久地凝视她,叹息道:“千浔,如果我这辈子错过了你,我一定会悔恨终身。”
他再次俯首,温柔地吻上她的唇,时浅时深,辗转缠绵。
龙千浔的世界旋转起来,在他温柔的怀抱和亲吻中,她飘然而飞,飞到天际。
她想要的很简单、很单纯,她现在已经拥有了。
客栈。
龙千辰、百里双、赵晓敏、赵晓悠四人左等右等,都不见白楚牧和龙千浔二人回来,不免得开始担忧。
恰时,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入住,还有熟悉的说话声传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悄悄来到隔壁房间的窗口下,贴着耳朵窃听。
“翼公子,听说您现在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前途无量,日后有机会可要多提拔提拔小人。”
“夫人向来赏罚分明,咱们做下属的,只要尽心尽力,夫人自然亏待不了我们。”
是南宫翼的声音?
龙千辰眉头一皱,南宫翼怎么也来了白夕城?他们口中所说的夫人又是谁?
“翼公子,您说的是。不知道此次夫人派您前来白夕城,有何指示?”
“夫人的指示,乃是机密。你只需要率领你的人,听从我的号令行事便成,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是、是!翼公子教训的是,小人一切听从公子的号令。”
房间内,南宫翼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对面一人,清冷的口吻道:“我要你办的事,都写在书信上了。记住,务必要在凌天宫的人攻进白夕城之前,尽快将事情办好。”
“属下这就去办!”
耳听着脚步声临近房门口,龙千辰和百里双两人连忙逃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壁的人铁定是南宫翼没错,他刚刚说有什么事要在大哥攻进白夕城之前办好,到底会是什么事呢?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龙千辰凝着眉头,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还不简单?趁着他现在孤身一人,咱们杀了他,让他再也没有机会使坏不就成了?”百里双扬眉道。
龙千辰犹豫了下,点头道:“好,就趁他现在身边没有高手援助,咱们合力杀了他!”
二人正欲打开房门,这时候,房门外又有脚步声和人的说话声传来,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龙千辰伸手,在窗户纸上掏了个洞,往外张望,不瞧还好,这一瞧顿时吓了他一跳。明显的抽气声,引来了门外之人的注意,房门突然被撞开,罡风逼近,两只大手一左一右,牢牢地掐住了他和百里双的脖子。
“哈哈哈,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想不到本座今日运气如此不错,抓到了龙千绝的亲弟弟……好!很好!只要有你在本座的手中,本座要让龙千绝乖乖地亲自送上门来。”放声狂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圣宫宫主。
龙千辰正是因为看到了他,所以才会被惊吓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放开龙大哥和百里姐姐!”赵晓敏和赵晓悠姐妹俩齐齐拔剑,想要刺杀宫主,龙千辰出声,喝止了她们二人。
“住手!晓敏、晓悠,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对他还有用,他不会杀我的。”
“你还算聪明,想要活命的话,就让她们两个传话去给龙千绝,让他独自一人来白夕城赎你。本座就在城中等着他!”宫主冷声笑道。
“卑鄙、无耻、小人!”百里双一边挣扎,一边冲他脸上吐口水。
宫主手上的力道加重,狠厉的眼神盯视着她,威胁道:“你最好给本座安分点,你一旦激怒了本座,本座无法保证手上的力道是否把握得住。”
“双儿,冷静一点,大哥会来救我们的。”龙千辰暗中给她递了个眼色。
百里双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安静下来。
隔壁房间的南宫翼这时迈步走了出来,在看到龙千辰的瞬间,他眼睛微微亮起,有异样的光芒一掠而过:“宫主,您来了。”
啪啪啪啪!
宫主迅速在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身上点了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随手将他们二人丢给南宫翼:“这两人交给你,好好看着,本座还等着龙千绝亲自送上门来,救他的弟弟。”
“放心交给我吧。”南宫翼深深地看了龙千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宫主冷冽的目光轻扫了赵晓敏姐妹俩一眼:“你们两个,去告诉龙千绝,本座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他若不出现,本座就杀了他的亲弟弟。”
V145 救援
离白夕城不远处的密林,赵晓敏姐妹俩找到了匿藏行迹的龙千绝,恰时,龙千绝正在给凌天宫众人布置攻城的任务和部署。
“龙尊主,您快想办法救救龙大哥和百里姐姐吧。”姐妹俩焦急地将宫主的话如实转告。
在场的众高手闻言,不由地大怒,纷纷争抢着要去营救二公子。
龙千绝的眉头紧了紧,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一抬手,全场静寂无声,那份威严,无人能及。
“他们两个有受伤吗?”
姐妹俩微微一愣,齐齐摇头。
“那么是谁在看押他们?”
“是南宫翼!我们来的时候,他把龙大哥和百里姐姐用绳子绑了起来。”
“嗯。”龙千绝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询问,抬首,对众人说道,“所有人,遵照原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是,尊主!”整齐划一的应声,铿锵有力。
容少华习惯性的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慨叹,这哪里是一个江湖门派,分明比一支军队更加纪律严明、令出即行。这样的一支队伍,如何能不所向披靡?看来他从前对龙千绝和凌天宫的认识,还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众人没有任何的疑义,尊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容置喙,他们绝对相信尊主。得令之后,众高手各自散去,执行任务。
赵晓敏姐妹俩相互焦急对视着,她们以为龙千绝在得知弟弟被抓后,会立即前往营救,谁想他不急不躁,跟没事儿人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如何冷血无情呢。
犹豫了半晌,赵晓敏大着胆子问道:“龙尊主,那龙大哥和百里姐姐怎么办?那个人说了,倘若三日之内,您不去见他的话,他就会杀了龙大哥和百里姐姐的。”
龙千绝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本尊刚才不是问过你们吗?既然他们二人都没有受伤,只是被暂时点穴制住,简单看押,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二女还是担忧,他又补了一句:“要对你们龙大哥有信心,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少不更事、容易冲动的龙千辰了。”
二女听到这话,齐齐一愣,看着龙千绝俊美无双的脸庞,霍然间觉得上边有智慧的光芒闪耀。
是啊,龙大哥跟从前相比,不仅武功厉害多了,行事的时候也多了心眼。就像这几次攻占各个城池之前,都是龙大哥带着他们几个前往城中打探虚实,为大队人马开路,几乎就没出过岔子,可见龙大哥是真的成熟了。
对了,临走前龙大哥似乎跟她们使过眼色,只不过她们当时没看懂,难道龙大哥已经有了脱身之法?
“龙尊主,我们知道了,那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吗?”
龙千绝垂眸,思索片刻,道:“你们二人亲自前往十大学院,拜访各大学院的院长,就说你们的院长被白家人所擒,希望各大学院派高手援助,一同向白家人声讨救人。”
“白家?”姐妹俩有些懵,但很快就领悟了,不由地佩服龙尊主的计谋,如此一来,白家人就成了众矢之的,凌天宫想要拿下白家易如反掌。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等一下!”龙千绝喊住她们,深思熟虑道,“本尊会派遣几名青麟学院的高手同你们一道前往,到了各大学院,你们以翼龙学院和青麟学院两大学院的名义,向他们请求支援,并且告诉他们,但凡愿意支援的,从此便是我凌天宫的朋友,不愿意支援的……”
他冷冷一笑,带着几分残酷。他知道,这些学院的高手,他早晚都是要对上的。是敌是友,不如就借此机会一一甄别。虽然是强势霸道了些,但他的目光不得不放得远,不能与他成为朋友的势力,早晚都会成为敌人!
赵晓敏姐妹俩看到他唇边的冷笑,心底一惊,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敬畏和崇拜。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王者吧?
“本尊会让神龙战队为你们护驾,你们尽管大胆地去,拿出你们翼龙学院千金的威风来,莫要让十大学院的人小瞧了。”
姐妹俩闻言,精神猛然一振。
没错,她们代表的是翼龙学院,她们绝不能让其他学院的人低看了她们!
爹,您放心,咱们翼龙学院的崛起就在眼前了。
姐妹俩娇小的身躯内,蓦地迸射出了强大的能量,无限的潜能一旦被激发,任何平凡的人都会变得不平凡。
龙千绝目送着姐妹俩精神奕奕地离去,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看人极准,姐妹俩表面上看起来文文弱弱,心中却有她们的坚守。千辰的安危,是她们的坚守,翼龙学院的兴衰,是她们的坚守。这一次他拿两者来激励她们,无形之中就将二女的潜能给激发了,再委以重任,便是给她们最好的锻炼机会。
他之所以如此苦费心思,也是希望日后她们能更好地辅佐千辰,成为千辰的左右手。想到弟弟,他轻轻一叹,纵使知道他自有脱身之法,心底还是难掩担忧。不想让属下们看到他的异常,为的是稳定军心,试问他做哥哥的,在得知弟弟有危险时,如何能真正保持心静如水呢?
三日时间,转眼即逝。
三日之中,各大学院的上空都无一例外地出现了一支神龙战队,十几条神龙列队成形,拉风地呼啸而来。
若是换做从前,赵晓敏姐妹俩造访,谁也不会瞧在眼里。然而这次,她们是乘坐着神龙战队而来,气势凛然,重视的程度不得不高了几许。
再一瞧,跟她们一道而来的,还有青麟学院的重量级人物,重视程度立马又加了几许。
等仔细一打听,她们背后还有近日里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凌天宫在撑腰,接待她们二人的规格一下子就从故友之女的身份,升格到了贵宾级别。
赵晓敏姐妹俩享受到了如此高的待遇,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喜悦,等她们二人归来时,十几条神龙的背上多出了几十名高手,都是她们从各大学院请来援助的援兵。
这些高手们都是头一回享受神龙运载的待遇,心里别提有多荣幸,要知道在龙翔大陆,有龙王谷的龙王和龙后存在,谁敢这么大胆,随意驱使神龙为他们奴役?也就是龙千绝一家特殊,得到了龙王龙后的特许。
先前还有些不情不愿的高手们,在坐上神龙战队之后,一个个的身份地位立马就不一样了。咱也是坐过神龙的人了!
白夕城的城楼,有一男一女两人被绑在了一根高高竖起的木桩上,城内城外的人们,但凡一抬头便能瞧见他们二人。百姓们好奇地张望,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被高高挂起在城楼示众。
有不知情的百姓开始发挥他们的想象力,猜测议论:“我记得去年城主府的一个小妾偷汉子,被城主给当场捉到,城主一怒之下,就把奸夫淫妇一起绑了挂在城头暴晒七日,最后两人被活活晒死饿死。前车可鉴,这两人多半也是奸夫淫妇,被人当场捉奸在床,所以被挂在了城楼上。现如今啊,真是世风日下……”
“老兄,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瞧这两人郎才女貌,长得很登对,想不到居然是奸夫淫妇。可惜、可惜了……”
经过这两人的猜测之后,关于奸夫淫妇的谣言一下子就在全城传播开,愈来愈多的百姓们拎着家里的菜篮子和臭鸡蛋赶到了城门口,一边谩骂,一边朝着城头丢菜叶子和鸡蛋。
人群中,白楚牧和龙千浔两人混在其中,看着被挂在城墙上的龙千辰和百里双两人,他们二人没有轻举妄动。
那日他们回到客栈时,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就不见了,被南宫翼带离了客栈。
寻了三日,今日才终于在城楼上见到他们。
听到周围人们的议论和谩骂,白楚牧笑得幸灾乐祸,龙千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他心里还是担心对方的,正打算有所行动,去搭救二人,却不想在城楼上看到了他的师兄。
白楚牧心中一沉,派人给南宫翼送去了字条,决定单独约见他,了却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
城楼上,百里双气得两眼冒火,她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黄花大闺女呢,居然被人骂做奸夫淫妇,她冤死了。
幸好他们被绑得够高,百姓们手中的菜叶子和臭鸡蛋丢不到她,不然她一定暴走。
“气死我了!人家还没出嫁呢?怎么就成了淫妇了?都怪你!”她用力地扭头,狠瞪龙千辰。
他们二人脚下悬空,背对背地绑缚在柱子上,就算她全力扭头,也只能看到龙千辰的耳后根。
“别生气了,奸夫淫妇也没什么。至少他们很有眼光,看得出咱们是一对。”龙千辰心态极好,一点儿也不气恼,还能乐呵呵地劝慰百里双。
百里双听他这么说,她哭笑不得:“龙千辰,你没病吧?被人骂奸夫淫妇,你还乐?”
“不乐难道还哭吗?他们骂他们的,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双儿,你再忍忍,等大哥来了,咱们里应外合,一起除去宫主!”
“非要这么做吗?咱们大可以用挪移术逃走,然后再跟大哥汇合,一起对付宫主。”
龙千辰摇头道:“宫主此人狡诈得很,上一次大哥想要杀了他,结果杀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身。这一次他捉了我们,认为自己手中有了人质,就可以威胁到大哥,所以他一定会以真身出现。倘若我们逃了,他就会有所防范,说不定他又不肯以真身露面了。在傲天大陆的时候,他和大哥就一直是死敌,到了这里之后,他几次想要加害大哥,早晚会对大哥造成威胁。倒不如趁着这一次机会,咱们跟大哥里应外合,一起杀了他,以除后患!”
“大哥他能猜到你的心思吗?”百里双撇撇嘴,其实她并不害怕,反正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她只是气恼那些人红口白牙地乱诬蔑人,她都还没嫁人呢……
心底想着,脸上微红,露出了窘意,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想起嫁人的事来了呢?
“大哥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救我们,就说明他知道我们自己有脱身的能力,所以他不着急来救,以大哥的聪明才智,他一定也在筹谋着如何对付宫主。我是他的亲弟弟,他一定不会不管我,但也不会贸然前来相救。咱们再等等吧,见机行事。”
久没有得到百里双的回应,龙千辰扭过头去,用肩膀顶了顶她:“双儿,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啊?你说什么?”百里双回神,两颊更加烫热了。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现在是该胡思乱想这些风花雪月事的时候吗?
“想什么呢?怎么耳根都发红了?”龙千辰观察道。
“哪有?那是被冷风吹的。”百里双胡乱搪塞,余光处瞄见立在城楼的南宫翼突然离开了城楼,只余下几名高手看管他们,她心底不由地讶异。那位宫主迟迟没有出现,现在南宫翼也离开了,那么他们二人还被继续绑在这里,岂不是没戏可唱了?
“千辰,快看!南宫翼走了。”
龙千辰这时候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在城楼下的人群中搜索,很快发现了白楚牧和龙千浔二人:“糟了!是楚牧和千浔!”
“哪儿呢?”百里双四下瞄了瞄,很快也发现了白楚牧和龙千浔二人,“南宫翼朝他们走去了,难道是白楚牧约了他?”
“上次猿猿的死,楚牧对他师兄怀恨在心,不知道他这一次能不能狠下心来,杀了他的师兄,为猿猿报仇?南宫翼狡猾多端,我怕楚牧会再次上了他的当,在他手上吃亏啊……”龙千辰叹息道。
百里双没有再说话,心中的忧虑不比他少。
白楚牧将南宫翼约到了离城楼不远的一家酒楼,从临窗的位置眺望,依稀能看到城楼上的景观。师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变得几分诡异。
V146 各怀心计
师兄弟俩相互对峙许久,白楚牧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师兄的背叛、欺骗,以及他对猿猿造成的伤害,让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对方;而南宫翼呢,眼底是一池平静无波的幽潭,偶有诡异的波光闪现,深不可测。
良久,白楚牧拍桌而起,倾身贴近南宫翼身前,怒斥道:“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我就杀了你!我要替猿猿报仇!”
他满脸的青筋暴突,向来放浪不羁、随心所欲的他,此刻狰狞而愤怒。
反观南宫翼,平静如昔,气势不凡。
他无视白楚牧的愤怒,悠悠开口:“师弟,你怎么还是如此冲动?为了区区一只畜牲,就大动肝火,像你这样的性情,如何成就大事?师兄我劝你一句,不要感情用事,凡事要多动动脑筋,理智思考。”
“不许你说猿猿是畜牲!”白楚牧暴怒而起,一手揪住南宫翼的衣领,冲着他的面门喷口水,“猿猿它是我的朋友,我最亲密的朋友!它不是畜牲,跟它相比,你连畜牲都不如!”
南宫翼没有躲,也没有打开他的手,淡淡而笑:“好,不是畜牲!呵呵,你真是幼稚天真得紧,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不准笑!我不想看到你的笑,你的笑让我觉得恶心!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你这个师兄,还那么相信你,你根本就不配!”
刷!
一柄长剑自白楚牧的手中拔出,架在了南宫翼的脖子上。
“我今天就杀了你,为猿猿报仇!”
长剑紧紧握在他的手中,剑刃嵌入南宫翼脖子一分,白楚牧咦了一声,慢慢从激动中平静下来,惊疑地看着对方的脖子,久久无法平静。
“怎么会这样?”他的手上又用了几分力道,剑入三分,南宫翼的脸上神色如常,伤口处未见有鲜血喷射,白楚牧被彻底震惊到了。
南宫翼抬手,将长剑自自己的脖子处架开,低低笑了起来:“你别白费心思了,你现在看到的我,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罢了,就算你真的杀了我,也不过是损耗我一部分的功力而已,是杀不了我的。”
“分身?”白楚牧错愕。
“师弟,你一定很好奇吧?北辰家族拥有一项特殊的术法,名为分身术,修炼成功之后,一个人就可以拥有身外化身,虽然化身的实力只有真身的一小部分,但足以以假乱真。这项分身术通常只传北辰家族的后人,你师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这项分身术偷学来。”
南宫翼呵呵一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痛恨我、想杀我,所以我必须拥有自保的能力。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什么样的屈辱和磨难我都可以承受。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整个龙翔大陆的主宰者,让所有人都必须仰视我,跪倒在我的脚下……包括你!”
南宫翼的眼底蓦地折射出野心的光芒,那是一团足以吞噬天地的黑暗,像魔鬼的手,生杀予夺!
白楚牧心底暗暗一惊,总觉得上次一别后,眼前的师兄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是实力,还是他日益膨胀的野心和**?
总之,陌生。
“师兄,我劝你还是快快收手吧!龙翔大陆藏龙卧虎,英雄辈出,根本不是你能驾驭和控制的。不说别的,就说眼前,我大哥——凌天宫的尊主,你就远远不如,更别提圣宫宫主和紫妖了。只要有他们存在,你永远也无法成为龙翔大陆的主宰者!你的野心越大,只会越绝望、越痛苦……呵呵,我突然之间有点不想杀你了。因为你真的很可怜,你的野心和**早晚会让你自己自取灭亡,根本不需要我动手,你早晚会因为你的野心和**走向灭亡!”
平静无波的眼睛骤然一变,掀起巨浪滔天,南宫翼俯身反扑向白楚牧,凶狠地说道:“你给我闭嘴!你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做不到?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为龙翔之主,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脚下!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成功的……在此之前,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活着看我如何成功的一天!”
用力推开白楚牧,他转身欲走。
白楚牧拍住了他的肩头:“等一下,你先把千辰和双儿放了!”
愤怒好像仅仅只是一种假象,南宫翼很快恢复了平静,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浅弧,他头也不回道:“抓他们的人不是我,是圣宫宫主,我只是代为照看罢了。”
“那你也放了他们!否则我灭了你这个分身!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让你损失实力!”白楚牧道。
南宫翼垂眸,思索了片刻,扭头道:“不如这样吧,你去送信给龙千绝,只要他肯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让他杀了宫主。”
临了,他又添了句:“是宫主的真身,而非他的分身。”
白楚牧想也不想,一口否决了:“你休想!我大哥才不会跟你这种人合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借我大哥的手帮你除去宫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取代他在北辰家族的地位,来达到你掌握权势的目的吗?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呵呵,师弟,这一次,你倒是变得聪明了。不过,我想龙千绝是不会拒绝我的提议的,你最好还是回去问问他。倘若错过了这次好机会,下一次想要再除掉宫主,就难了。”南宫翼慢慢悠悠道,“顺便告诉你一声,宫主近日里得到了紫妖大人的一项秘技传承,据说炼成之后,实力就会增长十倍,不可小觑。不过想要修炼这门秘技,需要得到白家的一件宝物辅助,我和宫主此次秘密来到白夕城,便是为了得到白家的这件宝物。一旦宫主得到了宝物,万事齐备,修炼也就水到渠成。等宫主修炼成秘技,龙千绝想要再除掉他,就难上加难。现在是他除掉宫主的最佳机会,龙千绝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的。”
白楚牧稍稍犹豫了下,果断摇头:“你休要花言巧语,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大哥也不会跟你合作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候,一个新的声音插了进来,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不,本尊答应跟你合作!”
白楚牧一瞧,来的居然是大哥,他很是诧异:“大哥,你疯了吗?你真的要跟他合作?你不是说过南宫翼此人不可信吗,为何还要跟他合作?”
龙千绝迈步走向二人,目光犀利:“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拥有了共同的目标,携手合作一回又何妨?”
南宫翼看着他,浅浅而笑,高深莫测:“还是龙尊主高瞻远瞩,知道除去宫主意味着什么。为了表达我合作的诚意,我可以向你们多透露些有关于北辰家族和紫妖的消息,以及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如何?”
龙千绝轻扫了他一眼,笑得疏离而轻蔑,他是答应跟南宫翼合作,可这不代表他就在心底认可他,将他视作一个人物。之所以答应他的要求,也是因为他对自己曾经的师父太过于了解了,凭他狡诈的性情,想要逼他露出真身,极为困难。尤其上一次他已经在自己的手上吃过一次亏,想要再让他上当受死,就更加难了。
他需要一个帮手,来里应外合。
他曾经想过让千辰来跟他里应外合,然而仔细考虑之后,他还是觉得不妥。一来千辰的实力不够,二来以千辰单纯的性情,是无法蒙骗过宫主的。
想要骗过宫主,引他进入杀局,只有像南宫翼这样同样狡诈之人才最合适。
所以,他选择了南宫翼。
“你刚刚说宫主正在修炼一门秘技,乃是紫妖传授?”
“没错!紫妖刚刚返回北辰家族,他最信任的人,除了他的几个弟子之外,就是宫主兄妹了。宫主兄妹身上流的都是较为纯正的北辰家族血脉,所以紫妖决定好好栽培他们,让他们成为他日后称霸龙翔大陆的左右手。宫主得到了紫妖的秘技传承,唯独缺少一件宝物辅助,而这件宝物恰好就流落在白家,为白家所收藏。宫主这几日都在白家秘密搜索这件宝物,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他想先解决了你,再去取宝物……”南宫翼道。
“什么宝物?”龙千绝问。
南宫翼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本是属于北辰家族的东西,后来被白家的人得了去,现在宫主想要将它重新取回来,物归原主。”
龙千绝盯着他的眼睛,猜测这件宝物一定不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如此遮遮掩掩。不急,等他先干掉宫主,再攻占了白家,宝物自然就归他所有。
“你刚刚还说紫妖和北辰家族的计划?”
“没错!紫妖自从古战场遗迹归来后,他的伤势一直未愈,只能倚靠附身于赫连紫风的身体存活。他想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所以此刻已经带着几名高手前往云族……”
“云族?”龙千绝眉心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溪儿此刻就在云族,倘若她和紫妖不小心遭遇了,那她岂非很危险?
“他去云族做什么?”
“据说他想要找到云萱的魂魄,得到云萱和云族所有的秘密,如此他的伤势才有可能尽快恢复。另外……”南宫翼故意欲言又止,深深睨了一眼龙千绝。
龙千绝目光冷冽,逸出几分杀气。
南宫翼继续说道:“另外,他已经得知云溪去了云族,他想让云溪为他炼制更多的诛仙丹,助他早日恢复实力。”
杀意再次翻腾,龙千绝低低笑了起来,笑得冰冷。
紫妖!——
很快的,龙千绝收起了周身的杀意,心想既然紫妖是冲着溪儿会炼制诛仙丹而去的,那么证明他暂时不会对溪儿怎么样。他得趁着这段时间,更快地增强实力才行,不仅手中要握有一定的权势,自身的实力也要尽快提升才是,如此才能与紫妖奋力一搏!
“很好!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合作成功,各取所需!”
南宫翼微微一愣,本以为听到云溪有危险,他会关心则乱,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劲敌,他日必定会成为他雄图霸业路上的绊脚石。
他眯眼,冷光闪烁,转眼即逝。
城楼下,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好事之人,前来看热闹,也有心怀叵测之人,前来看戏。
人群的一角,有几名着装统一的高手聚集在一处,私下议论,为首的两人赫然就是白鲨岛的闻长老和泯长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咱们还没动手,龙千绝已经跟圣宫的宫主相互斗了起来。真是太好了!等他们二人两败俱伤之际,咱们就来个渔翁得利,同时除去二人!到时候白家的人一定会对我们白鲨岛的人刮目相待……”闻长老得意洋洋道。
泯长老闻言,啐了他一口口水,冷哼道:“没出息的东西!白家算什么?我们诚心诚意来投靠白家,谁知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冷遇,还不如学夜家的人自立门户来得强。”
“泯长老说得的,是在下目光短浅了。那泯长老的意思是……”闻长老战战兢兢道。
泯长老道:“只要我们杀了龙千绝,他的凌天宫还不早晚成了咱们的囊中之物?咱们一旦有了凌天宫那样的实力,还需要倚靠白家吗?老夫已经受够白家人的鸟气,再也不想对别人卑躬屈膝!”
闻长老大喜,眼底逸出丝丝的兴奋:“在下感同身受,咱们在傲天大陆的时候,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凡有人提及咱们三大圣地的白鲨岛,谁人不敬畏?白家的那些人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等我们日后自立门户,看他们白家的人还如何小瞧我们?”
泯长老冷笑一声,举头看向城楼上空,那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昔日圣宫的宫主。
他老眼一眯,缕缕心计垄上心头。
V147 尊主,我们是无辜的
城楼上,宫主仰头观察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发现二人不知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从容不迫,不见即将临死的畏惧。他冷冷一笑,在他眼中,此二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若非他们对他有些利用价值,他压根不会多看一眼。
同为龙家的子孙,亲兄弟,他将龙千绝视作眼中钉,心头大患,却根本不把龙千辰放在眼里,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龙千绝,我的好徒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的目光闪烁,寒光森森,杀意已决。
这时候,有人匆忙来报:“主子,好消息!翼公子设下圈套,困住了龙千绝,特派小人前来通报主子,让主子尽快前去援助。迟了,翼公子怕会顶不住。”
“你说什么?南宫翼困住了龙千绝?在哪里?”宫主惊讶。
被绑在柱子上的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也听到了这话,齐齐露出担忧之色。
大哥怎么会被困住呢?怎么可能?
“就在城内的一家酒楼!那龙千绝早已躲过您的耳目,从您的眼皮子底下悄悄进了城,恰好翼公子在约见他的师弟,被他给撞见了,于是设计围困了龙千绝。不过,翼公子和他手下的高手实力不足,顶多也就只能围困他一时,现在就等主子您去援助了,十万火急!”
“当真?”宫主眼睛一亮,忽然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那南宫翼是如何困住龙千绝的?以龙千绝的实力,南宫翼不可能困得住他……”
“听说翼公子先下手为强,制住了他的师弟,以他师弟的性命相要挟,才使得龙千绝处处受制,无法施展手脚。刚刚小人前来通报的时候,翼公子让龙千绝砍下自己一条手臂呢……”
“大哥!”龙千辰听到这里,激动地喊了起来,“你们快放开我!我要见我大哥!”
“快放开我们!”百里双喊道。
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皆不知道这是龙千绝和南宫翼串通起来演的戏,听说白楚牧受制,龙千绝要砍自己的手臂,不由地急了,拼命嘶喊挣扎。
看着他们如此痛苦激动的表情,宫主反而觉得心里很畅快,不过他是个疑心极重之人,做事谨慎小心。
“南宫翼跟龙千绝到底有什么仇隙,为何要置他于死地?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他摇了摇头,摆手道,“不急,不管是不是圈套,只要龙千绝的弟弟还在本座手里,他迟早会向本座低头。到时候,本座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那主子的意思是?”下人询问道。
宫主冷冷一笑:“静观其变。”
下人会意,离开了城楼,继续前往打探。
龙千辰高喊了一阵后,本想施展挪移术,前往相助大哥,这时候看到宫主没有行动,他错愕之余,也静下心来仔细思索。
莫非这真是大哥设下的圈套?否则大哥怎么会被南宫翼轻易困住?
思索之后,他朝着宫主高喊:“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大哥!我大哥大嫂曾经一起合谋夺去了南宫翼的皇位,他恨透了我大哥,他现在抓住了机会,一定会置我大哥于死地的!我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大哥死在一起!”
“千辰……”百里双听着他的话,越来越迷茫了。
宫主抬头,看他一眼,冷笑道:“这是你大哥和南宫翼之间的恩怨,跟本座有何干系?本座倒是希望他不会这么快死在南宫翼的手里,本座还想亲手杀了他呢!”
他居然如此谨慎,这可怎么办?
他们要不要先离开呢?
龙千辰陷入沉思中,一时之间无法决断。
城楼下,又有人匆忙跑来禀报:“主子,大喜!翼公子得手了,龙千绝自断一臂,当场昏厥过去了。翼公子现在正准备带着龙千绝前往凌天宫,趁势收服凌天宫的势力,为他所用!”
“什么?这是真的?”宫主心中仍然存着疑问,但是听说南宫翼要去收服凌天宫的势力,他不由地急了。南宫翼这是要跟他抢功么?
可恨!
他好不容易设局,引龙千绝上钩,谁想南宫翼居然依葫芦画瓢,拿他师弟的性命相要挟,让龙千绝自断一臂。不仅如此,他还想趁机收服凌天宫的势力,来壮大他自己的势力。
好啊,南宫翼,你好大的野心!
冷眼一眯,这一次宫主再也无法静观其变了:“走,跟本座去看看!”
“宫主,那这两人怎么办?”下人看着龙千辰和百里双二人问道。
宫主抬头,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冷笑道:“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来人,放火,烧死他们!”
“奸贼,你不得好死!”百里双怒声痛斥,龙千辰也跟着大骂。
宫主哪里还管他们的死活,分驰电掣般飞身赶往酒楼,他绝不能让南宫翼抢了他的功劳,他不但要龙千绝的性命,更要凌天宫的势力。
柱子的下方,柴火堆砌,火焰熊熊燃烧。
龙千辰目送着宫主和他手下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扭头,冲百里双道:“我们走!”
城楼下,百姓们还在围观看热闹,火势越烧越旺,浓烟逐渐将城楼上方的景观淹没,人们只当柱子上的两人已经被火活活烧死,同情之余,不忍再看。
酒楼,打斗之声激烈。
当宫主来到酒楼,一眼就看到了南宫翼和另一个男人打斗的背影。
整个酒楼一片狼藉,客人寥寥无几。
“龙千绝?”那男人的背影,分明就是他的好徒儿!
宫主冷然一笑,挥手,命人守住了酒楼门口,自己独自走进酒楼。
环扫了一圈,挂在唇边的笑还未绽放完整,突然僵在了半途,他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是了,不是说南宫翼挟持了一个人质,龙千绝自断一臂吗?
为何他看到的却不是这般景象?
他眉眼一跳,待要细察时,可惜已经晚了。
电光石火间,交战中的南宫翼和龙千绝互换了一个眼神,南宫翼侧身往右飞去。在他身体偏侧的瞬间,一道青光擦着他的左臂,无声地射向后方。
嗯?
宫主睁大了眼睛,还未看清来者为何物,一股强势的力量狠狠地罩住了他,他整个人被青光笼罩,欲将他吸纳入青光的光源。
“龙千绝,你设计害我?”宫主恍然,不由地怒吼。
龙千绝无声地牵唇,没有理会他,将自身的力量全部灌注到金和塔。
璀璨的冷光在他眼底闪烁,那般决绝、那般自信!
南宫翼看准了机会,绕身到了宫主身后,贴着地面,挥剑砍向宫主的双腿。这是他除去一颗绊脚石的好机会,他绝不会轻易错过!
“南宫翼,你敢暗算本座?”宫主咆哮,从身上放出了一股玄力,击向南宫翼。
南宫翼双瞳一缩,连忙翻身躲避,半途中还是不慎,被玄气所伤。他捂着伤口,退到了一旁。
虽然没有偷袭成功,但却帮到了龙千绝,宫主一时分力,给了龙千绝可趁之机。
火龙自地底突然冒出,张牙舞爪,将宫主团团包围。
此刻的宫主,既有金和塔的青光笼罩,又有四条火龙对他造成威慑,可谓是四面受敌。
“卑鄙!龙千绝,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暗算本座,你算不得好汉!”
龙千绝朗声一笑,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说我卑鄙?好,那本尊可不能让你失望了……”
他的袖子一抖,一样“暗器”自他袖中飞出,以不可预计的速度直奔宫主。
宫主见状,一边抵挡四条火龙的攻势,一边送出一股玄力,击向“暗器”:“好徒儿,这就是你的绝招?你也太小看我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暗器”在半空中炸开,炸得粉碎。
有红色的粉末飘在了空中……
这时候,龙千绝又暗送了一股罡风,红色的粉末伴随着风速,扑向宫主!
“咳咳、咳咳,这……这是……这是辣椒粉?”宫主自信自己百毒不侵,就没有用太多的心力去阻挡红色粉末,谁料那粉末根本不是他预料中的毒粉,而是……辣、辣椒粉!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曾经最为得意的徒弟,也是他视作头号心头大患之人,居然会使出如此粗鄙不堪的伎俩来对付他。
太无耻了!
他的两眼都落进了辣椒粉,刺痛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抵挡攻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火龙的攻势一下子占据了上风,宫主连连败退,脚下不自觉地朝着青光的光源处被迫挪移。
“不错,正是辣椒粉!绝对是你今生尝过的辣椒粉当中最劲道、最极品的辣椒粉!”龙千绝勾唇,牵出一抹完美的弧度。谁能想到堂堂凌天宫的尊主会用辣椒粉这么不入流的伎俩来应敌呢?可他偏偏就是用了,而且乐在其中。
还是溪儿的办法有用,对付某些无耻之人,就该用无耻的招术,不必跟他客气。
“啊!——本座饶不了你!你休想困住本座!”
宫主暴怒了,他闭着睁不开的双目,肆意地释放玄气。一只紫色的无名幻兽,破体而出,伴随着他的暴怒和狰狞,扑向了龙千绝,有玉石俱焚的决然。
这时候,龙千辰和百里双赶到了酒楼门口,看到这一幕,正欲冲进去帮忙。白楚牧及时拦阻了他,冲他摇头:“大哥说了,他想亲自解决宫主,不让我们帮忙,我们也未必能帮上他的忙。”
“楚牧,你没事?”龙千辰看到白楚牧安然无恙,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真是大哥的计策,只不过大哥何时跟南宫翼携手合作了?
“大哥说的对,咱们进去也未必帮得上忙,万一被宫主所擒,成了人质,反而拖累大哥。咱们还是在门外等着吧,静观其变。”百里双道。
龙千辰点点头,四人守候在了门外不远处。
酒楼外的百姓听到了酒楼里传来的激烈打斗声,一个个跑得远远的,哪里敢靠近?他们也无法靠近。
两位玄皇级别的高手对决,这摧毁力和造成的威压,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酒楼对角的巷口,闻长老和泯长老二人已经召集了白鲨岛的高手,埋伏已久,就等着酒楼里宫主和龙千绝双方斗得两半俱伤之时,他们好趁机而入,渔翁得利。
“里面的人真是龙千绝吗?他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老夫记得我们来龙翔大陆之前,龙千绝才不过是玄尊高手,怎么现在已经是玄皇高手了?”闻长老暗暗心惊,他原以为以宫主的实力,对付一个龙千绝根本不在话下,可眼下看来似乎是龙千绝占据了上风,而且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让他震撼了。
“此人的天赋,深不可测啊……”泯长老长长叹息,除了感慨,还有感慨。
酒楼内外,气氛紧张。
龙千绝瞧着那一只紫色的幻兽凶猛扑来,他的目光一厉,伸出大掌,抓向幻兽。
他运转体内玄气,施展吸纳术……
“嗯?你……”宫主察觉到体内大量的玄气在流失,而这些玄气的流失途径正是源自他的幻兽,他猛地惊醒,“龙千绝,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隐藏这么深,通晓如此邪气的功夫?”
“功夫就是功夫,邪不邪气,只看使的人心术正邪与否。本尊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你等心肠歹毒、杀人如麻之人!”龙千绝冷笑。
“昔日你利用我,为你杀人,比起你的卑鄙无耻行径,我自问自叹不如。原本你一身邪气的功夫,本尊不屑一顾,但是考虑到溪儿的安危,本尊必须尽快让自己提升实力,就勉强收了你的功力。临死之前,你的功力能为我所用,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宫主气极,心说你吸了本座几十年来辛苦修炼成的功力,居然还说勉强接收,是本座的荣幸,你还真会颠倒是非黑白!
“想要吸本尊身上的功力,你休想!”宫主突然放弃了一切的抵抗,飞身投入到金和塔中,他宁愿为金和塔所收,玉石俱焚,也不愿自己辛苦得来的功力被人白白得了去。
酒楼内激烈的打斗忽然停歇了。
龙千绝手持着金和塔,露出了笑容,对着塔内说道:“无妨,那就让本座的守塔巨兽先好好招待招待你……”
“龙千绝,本座与你誓不两立!”金和塔内,传来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和宫主的咆哮,他一定不会料到,等候在金和塔内的,还有一只更为凶悍的巨兽,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龙千辰、百里双四人见战斗结束,纷纷朝着酒楼方向走来,守在门外的高手则见到自家的主子被收进了塔里,纷纷拔剑相向。
一时间,酒楼门口的激战,一触即发。
白鲨岛的高手们迟疑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双方两败俱伤的结果,却看到了龙千绝的可怕实力,到底该不该出手呢?他们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泯长老,我们怎么办?”闻长老问。
泯长老眯眼,啧啧几声后,突然听到大街的另一头,有大量的脚步声传来。他仔细一看,竟是白家的高手们蜂拥着朝他们方向奔来,情况未明。
这是个好机会啊!
向家主尽忠的好机会!
让家主和白家的人看到他们白鲨岛如何维护白家,那么日后他们在白家的处境也就全然不同了。
就算不能力敌,他们也算是做了前锋,积极为白家除去大敌,反正他们的身后还有白家的高手们驰援,他就不信白家的高手们会撒手不管。
他突然拔剑,剑指青天,独自一人冲到了大街上高喊:“冲啊!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企图灭我白家,大家快随老夫杀进酒楼,活捉龙千绝,誓死守卫白家!”
闻长老和白鲨岛的其他高手们齐齐一愣,也跟随着他拔剑,一边高喊,一边杀向了酒楼。
正在往城门方向逃离的白家高手们,听到这些人的高喊声,齐齐停下脚步观望,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打算要帮忙和援助的意思,反而一个接着一个叫骂起来。
“一群蠢蛋!白家都不保了,我们逃命还来不及,居然还去招惹人家尊主,找死呢不是?”
“别理他们,他们爱自找死路,就让他们死去!家主都已经被杀了,咱们再不逃,就要沦为凌天宫的奴隶了。”
“大家快跑啊!凌天宫的人杀过来了!”
“……”
人群一哄而散,疯也似地逃向城门口。
泯长老和闻长老等人刚刚冲杀到酒楼门口,还没杀进去,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奇怪,他们如此慷慨激昂的冲杀,怎么没人响应呢?随后,他们就听到了各种“蠢蛋”、“傻帽”的骂声传入耳中,一行人顿时好像喉咙里吞了一只苍蝇,咽不是不咽也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泯长老,您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他们说白家不保了,白家家主被杀了,这是真的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泯长老远远眺望着,只能看到越来越多身着白家统一服饰的高手们朝着城门口涌去,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
“那我们还杀不杀进去?”闻长老问。
“你傻啊!如果白家都不保了,家主已经被杀了,咱们再去招惹龙千绝,岂不是真的成了蠢蛋、傻帽?快去找个人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亲自去问。”闻长老随手扯住一人,打听了一番后,脸色煞白。
“泯长老,不好了!白家真的出事了!凌天宫的高手已经攻占了白家,家主也被他们给杀了……”
“什么?怎么可能?凌天宫的人莫非是神仙,如此神出鬼没?”泯长老不信,他们一直守在城门这边,根本没有看到有大量的高手出入城门啊。
“凌天宫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城外挖了一条地道,一路挖到了白家,凌天宫的高手通过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统统出现了白家,杀得白家的高手措手不及。听说除了凌天宫的高手之外,还有龙家的高手和轩辕家族的高手前来支援,现在白家已经被他们给端了,大伙儿都在往城外逃命呢……”闻长老道。
“地道?凌天宫的人居然如此狡猾?”泯长老发了一身的冷汗。
“泯长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闻长老慌得失去了主意。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白家的人一起逃了!家主都死了,我们还保卫白家个屁?没听说吗,对方还有龙家和轩辕家族的高手助阵,我们对付一个龙千绝都未必有胜算,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走,出城去!”泯长老当机立断,说着就挥手,要带领着手下们逃跑。
谁知,这时候一个冷酷的声音自酒楼内传了出来,足以吓得他们尿裤子。
“想走?那也得问问本尊到底同不同意?”
一道青光横扫而至,龙千绝以雷霆之威、天神之姿,手托金和塔,出现在了酒楼门口。他一现身,就要将泯长老等人收入金和塔当中,方才他们一行人的高喊声,如何能逃过他的耳朵?
哼,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见得不了便宜,就想逃跑?门儿都没有!
“龙千绝,你快放了我们!你敢伤老夫一根毫毛,我们三大圣地的高手都会同仇敌忾,将你视作公敌,你会万劫不复的!”泯长老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龙千绝哈哈大笑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三大圣地?你白鲨岛的人忘恩负义,舍弃了其他两家人,来投靠了白家,三大圣地自此名存实亡,你以为夜家和独孤家的人还会认你们吗?老匹夫,你带着你的手下埋伏在酒楼外,想要趁着本尊和宫主两败俱伤之际渔翁得利,你以为本尊不知道?像你这等见利忘义的小人,本尊如何能饶过你们?现在本尊就吸了你们身上的功力,就当是小小的开胃菜了……”
他大掌一伸,隔空吸纳,将闻长老和泯长老身上的功力一点不剩地统统吸入自己的体内。
对付这种卑劣见利忘义的小人,他根本无须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等他吸了这些人身上的功力之后,他再吸宫主身上的功力,他要尽快提升自己的玄阶,刻不容缓!
“龙千绝,你不得好死!”
“龙千绝,放开老夫!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各种的哀嚎和求饶,可惜都无法打动龙千绝,他杀意已决。
逃窜中的白家高手们见到这一幕,本就已经被凌天宫的高手吓到了的他们,现在更加心惊胆战了,只是短短地瞄一眼,他们逃得更快了。
不愧是凌天宫的尊主,实力就是非同寻常,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泯长老等人,若是换做他们,岂不是更惨?
“快跑啊!”有人高喊一声,白家的高手们一个个跟受了惊的兔子,能跑多快就有多快。
龙千绝冷冷地勾唇,勾出几分不屑。这就是白家的高手?就算他们不逃,他也不屑收拾他们,更别提收服这些胆小之人为他所用了。
凌天宫只养人才,不养废物!
白家的高手们疯也似地逃往城门外,本以为终于没事了,谁想天边突然黑压压地飞来一群神龙,神龙上边还站着几十个人。神龙越飞越低,越飞越近,没多久就欺到了跟前,兜住了他们的出城逃生之路。
“哈哈,看来尊主他们已经对白家的人动手了!各位,白家人作恶多端,掳我翼龙学院的院长,请诸位鼎力相助,今日就灭了白家!”赵晓敏灵机一动,冲着她们姐妹二人从十大学院请来的高手们煽动道。
“好,杀了他们!一个也休想逃出城去!”十大学院的高手们果然很配合,一个个拔剑,掩杀了过去。
他们如此积极地配合,一来是痛打落水狗,二来是想借机向凌天宫示好。试想,他们的身后,不仅牵连着龙家、轩辕家族,还有万凰学院、青麟学院和翼龙学院三大学院在支持着他们,如此庞大的势力和威望,倘若他们哪天看自家的学院不顺眼,率众掩杀过来,他们还不得成为第二个白家?
想着,一个个杀敌更加卖命了。
白家的高手们苦不堪言,心道冤枉啊,我们压根就没有掳你们什么院长,我们是无辜的!
一个个露出可怜相,扮无辜,可惜没用!
高手们都杀红了眼,但凡是白家人,统统照杀不误!
一场血战,越演越烈,形势演变,一发不可收拾。
龙千绝也没有预料到,战况会演变得如此惨烈,一场战役下来,白家人被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不到二三十来人。
经此一役,许多人再听到凌天宫的名号,无不望风而逃。
十大学院的高手们,尽管都是外援,可人们看到的只有结果,哪里还管你有没有请外援?
这一役,杀出了血腥!杀出了威风!更杀出了凌天宫的气势!
“大哥,不好了!南宫翼跑了!”白楚牧第一个发现,可惜当他反应过来时,南宫翼早已不翼而飞。
“这个狡猾的南宫翼,居然跑了?大哥,我这就去追他,一定要把他追回来!”龙千辰主动请缨道。
龙千绝冷眼一眯,冷声道:“追!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让他跑了!”
前一刻,两人还在携手对敌,下一刻,合作结束,他们又成了敌人。
南宫翼正是算到龙千绝事后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趁着他与宫主大战之际,确定宫主无法从龙千绝手里逃脱了,他偷偷溜了。此时不逃,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逃了,龙千绝一定会斩草除根,不给他任何发达的机会。
下了追杀令之后,龙千绝揣起了金和塔,观望一下城中的战况,直奔白家的大本营。
他记得南宫翼曾经告诉过他,宫主此次前来白夕城,就是冲着白家的一件宝物而来,他得尽快找到它,说不定这件宝物可以助他更快提升。
“救命啊!”
“饶命啊!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白家的女眷,我们是无辜的!”
一路走进白家,耳边传来各种求饶声,其中以女子居多。
凌天宫没有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惯例,所以白家大部分不会武功或是武功低微的女子,只要不武力反抗,都活了下来。她们或抱团而哭,或是扑在家人身上痛哭,或是跪地求饶,哀声一片。
龙千绝迈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凌天宫众人高呼尊主万岁,喊声震天!
道不尽的神威!
这些女子们顿时止了哭声,一个个呆呆地凝望他,像是被慑了魂一般,忘记了身在何处。
他就是凌天宫的尊主吗?
好一个天神下凡般的伟岸男子!
良久,终于有人回了神,爬到了他的脚下,哀求:“尊主,请您饶过我们吧!我们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您,只求您饶我们一条贱命!”
很快的,越来越多的女子都爬向了龙千绝。
“尊主,饶过我们吧!我们愿意为奴为婢!”
她们心里很清楚,从前她们身后的仰仗已经没有了,大厦倾倒,她们日后再无遮身避雨之地,就算让她们离开了,她们也无法在龙翔大陆立足。眼下她们需要寻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成为她们的仰仗,如此她们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如此优秀出众,俊美非凡,倘若能得他亲睐,日后便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定比她们从前在白家的时候还要荣耀,这是她们的绝佳机会啊!
开始是求饶,到了最后,女子们一个个使出了浑身解数,争先恐后地向他献媚。有些个大胆的年轻女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衣裳,试图用美人计引诱之。
凌天宫的众高手们纷纷聚拢过来,围绕在尊主的周围,一同观看这场好戏。
龙千绝立在原地,冷眼环扫着众女子,周身的寒意不断四溢。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
四大护法们一个个站得远远的,很是识趣,只有那些新加入凌天宫不久,对龙千绝不是很熟悉的高手们不明就里,还在一旁吹着口哨,叫嚣着:“尊主,将她们都收了吧!听说一国的皇帝就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咱们尊主怎么能落了人后?怎么的也得收后宫佳丽五千才是,哈哈哈……”
他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四大护法很佩服他们的勇气,没有阻止,也没有要提醒的意思,四大护法越退越靠后,识趣地远离危险暴风区域。
你们完了!
这话若是传到夫人的耳中,小心你们的命根子不保啊!
还有尊主,他最讨厌别人拿他跟皇帝相比了,要知道他还有一个情敌在傲天大陆当皇帝呢。你们捅的何止是马蜂窝,分明就是捅破天了!
“风护法、云护法,你们几个怎么退到后面去了?”有人突然喊道。
风护法和云护法二人闻言,恨不得灭了他封口,可惜已经晚了,尊主那煞人的眼神,已经朝他们方向逼杀了过来,吓得两人双腿发软。
尊主,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可什么都没说。我们是无辜的!
两人恨不得在脸上刻上无辜两个字,或是高举一块牌子:“无辜者不杀!”
顺利躲避成功的冰护法和火护法躲在人群后方,暗暗为两人祈祷,不是他们不讲义气,实在是尊主此刻的心情太过莫测了,他们不想成为炮灰啊。
“风护法、云护法,这里交给你们两个处理,处理不好,本尊就让你们将这些女人统统娶回家去!让你们也享受享受后宫佳丽三千的滋味!”
龙千绝一开口,本来还在吹口哨叫嚣的高手们纷纷噤了声,浑身打冷战,为毛尊主的话听起来这么杀气逼人呢?难道他们说错什么话了吗?
风护法和云护法二人顿时露出了苦逼的神色,命苦啊,还是没能逃出尊主的魔爪。
“尊主,属下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不如将这些美人都送给云护法吧。他一直清心寡欲的,至今还是童子身,这样对身体可不好,有害健康。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属下建议让他开开荤,把所有美人都娶了。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他的问题,也解决了尊主的问题,一举两得!”风护法果断地将云护法给出卖了,他已经有了茹儿,可不想再沾任何的女子,倘若让他家里的茹儿知道了今日之事,说不定小手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了。
云护法气得面色赤红,扑过去,一把掐住了风护法的脖子:“一举两得?我还一箭双雕呢!你这个王八蛋,说我是童子身?你自己还不是童子鸡一个?休要在我面前装不纯洁!”
两位护法扭打起来,一口一个童子鸡对骂,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龙千绝勾了勾唇角,继续环扫现场,现场除了这些女子之外,还有几名受伤的白家高手。他心中惦记着那件神秘的宝物,不想再此多耗费时间。
“好了,都别闹了!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其余人给我继续搜查,看看白家还有什么人没有,没有本尊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离开白家一步!”
“是,尊主!”雷动的声音,气势如虹。
V148 人妖的正解
凌天宫众人各自分头去搜查,龙千绝打量着那几名受伤的白家高手,其中还有几人是来自白鲨岛的,他有点印象。
白楚牧的养父被派遣前往寻找白楚牧,正好不在白家,避免了这场灾祸。
白鲨岛岛主看到龙千绝朝他方向观望而来,他撑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冲他抱拳:“龙尊主,别来无恙?”
“白岛主。”龙千绝不冷不热地应了句。
身为败兵之将,白岛主颇有些尴尬,但为了活命,还是硬着头皮道:“龙尊主,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从远了来说,咱们都是同来自傲天大陆,曾经一起携手渡过要塞,交情匪浅;从近了说,白楚牧乃是老夫的孙子,虽非亲生,但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听说令弟与楚牧的交情匪浅,单从这一点来说,龙尊主也不该为难我白鲨岛之人才是。”
龙千绝冷笑。
“那本尊问你,本尊的弟弟被昔日圣宫宫主所擒,绑在白夕城的城楼,你们可知情?”
“这……”白岛主心虚地低头,白夕城可是白家的地界,倘若没有白家人的默许,谁敢如此大胆,在白夕城胡作非为?
他们本意就是想袖手旁观,等到龙千绝和宫主两败俱伤之际,他们渔翁得利,谁能想到龙千绝居然做得这么绝,悄悄命手下挖通了从城外通往白家地底的地下通道,无声无息地就将大批的高手送进了白家,打了白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家上上下下数百的高手,被灭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他们几十名高手身受重伤,却已经没有了反抗突围的能力。
白家家主和几名重量级的长老也在这一行人当中,他们原本也想拿白岛主的话来质问龙千绝,他们白家与凌天宫并没有深仇大恨,他为何要将白家人赶尽杀绝?
然而,当龙千绝说出他弟弟之事后,他们哑口无言了。因为他们理亏在先,试问,倘若是他们的弟弟被人绑架在城楼上,而城里的主事之人置之不理,他们是否也会迁怒于城里的人?
龙千绝冷声斥道:“你们无话可说了吧?本尊告诉你们,谁敢动本尊的家人一根毫毛,本尊就要灭他九族!”
“别跟本尊说什么好人善人,在本尊眼里,只有该杀之人和不该杀之人!”
“你们明知道本尊的弟弟被人绑在了城楼上,你们却坐视不管,任由宫主胡作非为,想要看着本尊与宫主生死相搏,你们好从中渔翁得利。你们想得倒美!本尊身上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得的?”
“既然你们选择了你们的立场,那么今日本尊如何处置你们白家,你们也只得认命,因为一切的后果,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实话告诉你们,本尊这些日子里来,攻城夺寨,还从没有大开杀戒过。可是你们白家的立场和所作所为,已经触到了本尊的底线,所以……本尊容不得你们!”
杀气四溢。
众高手们不由地吓呆了,难道他们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龙尊主,请手下留情!我等之前的确生出过旁观之心,可那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局势成败已定,我白家今日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老夫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只求龙尊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过老夫的族人,老夫愿用项上人头,保族人的性命,求龙尊主成全!”白家主竟是怀着必死之心,一鞠到底,伏跪在了龙千绝跟前。
他的舍生取义,让白家众人动容,纷纷朝着他们的家主叩拜。
人,谁不怕死?
纵使家主愿意舍身救他们,他们除了感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们都想活下去,哪怕屈辱地活下去。
这时候,龙家的几位高手被白家主的壮举感动了,小心地上前,向龙千绝求情道:“大公子,白家大势已去,日后再无实力与凌天宫对抗,不如就放他们一马,多积善德。”
“是啊,大公子。白家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但他们今日已经得到了教训,不如就放他们一马吧。”轩辕家族的几名高手也站出来替白家求情。
龙千绝眉头一拧,冷眼扫了过去。
龙家和轩辕家族派遣高手前来助他,原本是出于好意,他本不想接受的,但考虑到此次白家的势力非同小可,他不能拿凌天宫的众兄弟们冒险,所以这一次行动带上了两大家族的高手。谁想,他们的存在,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话果然不假。
当然了,他的身上流着龙家和轩辕家族的血脉,说不上非我族类。可他们毕竟不是凌天宫的人,无法唯他的号令是从,迟早是个麻烦!
神思飞逝,龙千绝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开口道:“既然你们替白家的人求情,本尊可以考虑放过他们,但本尊有一个条件。”
白家人闻言大喜,他们终于有了活下去的生机。
龙家和轩辕家族的高手愣了下,齐声道:“请大公子明示,只要我们能力范围所及,一定照办。”
“很好!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办到,不需要你们去死,也不需要你们去杀人放火,只需要你们点点头,就可以了。”龙千绝道。
还有这么简单的事?只需要点点头就可以了?
两大家族的高手相互对望着,为何反而心里越来越不安了呢?
“究竟是什么条件,请大公子明言吧。”
龙千绝牵了牵唇角,优雅微笑道:“很简单,本尊要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加入凌天宫,成为凌天宫弟子。从今日起,全部听从本尊的号令。本尊说一,你们绝不能说二,本尊要你们杀人,就绝不容许你们替人求情!如果你们可以做到的话,那么本尊今日就放过白家所有人,如果你们当中但凡有一人不肯点头,那么白家所有人今日都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他的话,如平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龙家、轩辕家族和白家的人统统给震慑住了。
他这哪里是在谈条件,分明就是在“逼良为娼”嘛!
白家人齐齐拿希冀的目光看向龙家和轩辕家族的高手们,只要他们点头,他们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而龙家和轩辕家族两大家族的高手们呢?他们此刻是哭笑不得。
大公子这哪里是在跟他们谈条件,分明就是在设下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他们若是点头答应了,那么如何跟家族交代,若是不点头答应,那么他们就成了杀死白家人的凶手。
大公子,您这一招也未免太毒了吧!
您想拉我们下水,加入你们凌天宫,您回家跟两位家主商量啊,只要家主一声令下,他们还不乖乖地投奔凌天宫?
可惜,龙千绝心高气傲,他不愿意向两位家主低头。尽管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亲爷爷,一个是自己的亲外公,他也不愿意向他们低头请求,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壮大凌天宫的实力。今日之所以如此逼迫两大家族的高手们,实在是他们方才为白家的人求情,触怒了他,他并非真要他们加入凌天宫,而是要让他们牢牢记住,究竟谁才是凌天宫的主子,谁才是掌握生死之人!
有几个聪明些的高手,已经从他方才的话语中猜到他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其中一人上前道:“大公子,我们都是家主派遣来协助大公子您的,要让我们叛离家族,转而投靠凌天宫,实在有些为难我们了。方才是我们不对,不该左右大公子的决策,既然大公子已经掌控了白家,咱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请容属下等先行告辞了。”
其他人一听,也匆忙告别,白家人的死活本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方才也是看他们可怜才多说了一句,谁想被大公子将了一军,逼得他们不得不落荒而逃。
逃了,总比留下来背上叛离家族的罪名好得多吧?
不过一会儿,一行人逃得无影无踪。
白家的人此刻心底透凉透凉的,两大家族的高手一走,他们就彻底死定了。
一个个颓丧地低垂下头颅,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现场一片哀戚。
龙千绝淡扫了众人一眼,突然弯身,将白家主从地上扶了起来:“前辈,让你受惊了!今日之事,本尊也没有想到龙家和轩辕家族的高手会下手如此狠辣,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说是来帮本尊的忙,可是临了,却根本不听从本尊的号令。本尊刚刚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绝不是冲你们白家来的……”
白家主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是他的幻听吗,还是他的错觉?
刚刚分明就是他言辞凿凿,要灭了白家所有人,一转眼却把这些罪名统统推给了龙家和轩辕家族的高手们,龙千绝,你也未免太会颠倒黑白了吧?
“这是一颗天心果,有助于增进前辈的实力,从今天开始,前辈就是我凌天宫的一员猛将!”
白家主定定地看着龙千绝手里递来的一颗灵果,惊诧的同时,他忍不住叹息。他知道,一旦他接受了天心果,那么从此刻开始,他就不再是白家的家主,他以后都得听从他人的号令。
形势所迫,他不得不低头。
部分白家的高手们眼馋地看着他手中的天心果,不由地心动,这样高品质的灵果,白家也找不出几颗来,他现在随随便便就给了家主一颗,跟着这样慷慨的主子,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尊主,我愿意归降,请收下我吧!”
“我也愿意加入凌天宫,听从尊主的号令!”
还没等他接受天心果,白家的高手们已经吵嚷着,抢着要归降,白家主心底那一点点的心火被彻底扑灭。
罢了,成王败寇,他认命了!
他双手恭敬地接下天心果:“多谢尊主!从今日起,我白家上下全部都听从尊主的号令,誓死效忠尊主。如有违誓,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龙千绝拍拍他的肩头,朗声大笑:“好!白家主能为了族人舍身忘死、义薄云天,本尊佩服!现在本尊就命你做两件事。”
“尊主请尽管吩咐。”白家主屈身道。
“第一件事,本尊听说你白家收藏了一件北辰家族的宝物,本尊想要鉴赏鉴赏。”
“尊主所说的宝物,可是摄魂灯?”白家主露出犹豫之色,“不瞒尊主,我白家的确藏有这件宝物,它本是属于北辰家族所有,后来北辰家族被灭之后,摄魂灯无意之中流入我白家。我白家的历代先祖都想利用摄魂灯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谁想那摄魂灯很是邪门,我们白家有好几位先祖不但没能利用摄魂灯提升实力,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因为摄魂灯,我白家连续死了几位先祖之后,当时的家主就立下了家规,但凡我白家的子孙,谁也不准再触碰摄魂灯,违者逐出家门。先祖还秘密将摄魂灯埋在了几位仙逝的先祖的墓碑下,除了历代的家主,谁也不知道它的埋藏之地。”
龙千绝蹙眉,单是听那摄魂灯的名称,就知此物肯定是个邪物,心里顿时对它失去了兴趣。不过回头一想,倘若那邪物让南宫翼或是紫妖的人得了去,只会助纣为虐,还是得将它找出来销毁才好。
“北辰家族的人已经盯上了这件宝物,本尊担心一旦他们得了摄魂灯,必然会出来为祸,你稍后领本尊去取那摄魂灯,本尊要亲手毁了它!”
“好的,尊主。属下一定照办!不知道尊主让属下做的第二件事究竟是什么?”白家主问。
龙千绝目光一转,扫向了白鲨岛几位高手的身上,勾唇冷笑道:“本尊让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杀了白鲨岛岛主!如果有人不服的,一律格杀!”
“为什么?龙千绝,你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白岛主愤怒地质问。
龙千绝只回了他四个字:“为了楚牧!”
对付白家人,是为了弟弟千辰;对付白鲨岛的人,是为了楚牧。
两个人都是他的弟弟,他同样维护。
白家的人可以放,一来是念在白家主愿意为了族人挺身而出,二来是白家的人无法威胁到他的家人。
而白鲨岛的人不能放,一来白鲨岛的人禀性如何,他最清楚不过了,事情有一就有二,他信不过他们;二来楚牧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到楚牧,他宁可自己做恶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白岛主脚下猛然倒退一步,露出了颓丧,他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才是他们的致命点。
原本他们还想通过白楚牧去扳倒龙千绝,谁想也是因为白楚牧,才招致他们的杀身之祸。
他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声悲凉萧瑟,长剑泛着寒光,骤然出鞘:“不需要你们动手,老夫自行了断!”
“岛主!”
“岛主!”
白鲨岛众人纷纷扑上去阻止,一腔热血顺着剑刃喷洒满天,溅了他们一身。
白岛主引颈就戮。
龙千绝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交代风护法和云护法二人处理现场,而他自己则在白家主的引领下,离开了现场,前往白家的墓地寻找摄魂灯。
当他们来到墓地时,白家的祖坟被人统统刨开,惨不忍睹。
白家主见状,浑身一抽,险些昏厥过去。
“哪个杀千刀的,敢刨我白家的祖坟?我与他誓不两立!”白家主愤怒地咆哮,相比起白家今日的惨状,祖坟被刨,更让他愤怒万分。
远远的,火护法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尊主,我们刚刚在坟地附近碰到一群高手,就是他们掘了白家的祖坟,往城外方向逃去。属下带人去拦截,没能拦住,还伤了几名兄弟。”
“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龙千绝问。
火护法回忆着:“他们都蒙着面,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不过其中有一人看起来很熟悉,从他的背影看,很像一个人……”
“谁?”
“南宫翼!”
龙千绝双瞳一缩,顿时了然了,无须再查,一定是南宫翼趁乱,先行一步,来到了白家,盗走了摄魂灯。他记得南宫翼说过,宫主一只在白家寻找这件宝物,已经有了眉目。他借助自己的手,除去了宫主,然后趁乱夺走了摄魂灯,好深的心计!
“南、宫、翼!——”龙千绝咬牙,此刻去追,恐怕追不上了。
他可以预计,不久的将来,南宫翼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宫主,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不过眼下,他顾不得这些了,还是先将宫主身上的功力全部吸干,助自己提升才是头等大事。
云城,三爷府邸。
云溪跟随着赫连紫风一行人已经在三爷府住了几日,云溪写了一张炼制诛仙丹的药材列单,交给赫连紫风后,就落得清闲,一边在府里练功,一边关注三爷府内外的动静。
明日就是圣女大选之期了,而城主之争也到了决胜的关键,随着云大爷的意外死亡和云二爷的蓄意谋杀,整个云城的百姓都知道,下一任城主的继承人,非云三爷莫属。
三爷府邸这几日里进出送礼、攀龙附凤之人,数之不尽,三爷府邸的宝库,各种宝物堆积如山。
三爷府邸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云三爷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所以他特意吩咐了下人和身边的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得靠近客房一步,以免影响到赫连紫风一行人的休息。就连华莹莹也收敛许多,这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客房附近,她现在正忙着做城主夫人的美梦,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协助云三爷。
这日,云溪闲来无事,本想暗中回趟小院看看兄长和孩子,恰巧见到三爷府的下人们大箱大箱地搬运金银珠宝至宝库。
被她收在储物戒指当中的惊鸿剑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安分地闹了起来。
“你这吃货!这才几天功夫,你就把千绝辛苦搜集来的兵器全部都吞噬了,你就不能悠着点,省着点吃?你也不怕吃撑了?”云溪暗骂。
惊鸿剑不满,更加闹腾起来,在她的储物戒指当中四下乱窜,一副傲娇样。
云溪咬牙,真恨不得掐死它!
“你给我安份点!那人妖在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闹腾?安份得跟一条蚯蚓似的,一动也不敢动,有本事你能耐啊?你出来跟人妖大战一场啊?你这欺软怕硬的吃货!”
惊鸿剑似乎心虚了,乖乖地缩到了一个角落里,继续扮蚯蚓。
那可是紫妖大人,无敌的紫妖大人啊!
就是再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随意挑衅啊。
它突然变得这么安份,云溪更加气恼了,果然被她猜对了,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真是气死她了!
“人妖?你是在说我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逼近,吓得云溪心颤了三颤。
死人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她悠悠回头,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摆摆手道:“什么人妖?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你听叉了!而且人妖的正确定义是,他拥有一张天使的脸孔、魔鬼的妖娆身材,而那个地方……”
她的手下移,指了指对方的某个地方,极为镇定道:“……它该有的还得有!”
赫连紫风低头,看着她手指的敏感位置,英俊的脸孔有龟裂的迹象。他突然咬着牙,杀气凛凛地逼近:“原来你说的人妖是这个意思?你很好,你居然敢如此诋毁本座?”
完了!
原来他以前不知道人妖是神马意思……
她竟然好心地为他解释“人妖”的真正涵义,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连“本座”的自称都出来了,他要原形毕露了,死定了!
脚下打着摆子,云溪面上故作镇定,抖着颤音道:“赫连大哥,你听我说,其实人妖它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说!”杀人的目光,带着锋刃,将她慢慢凌迟。
云溪猛咽着口水,随时准备挪移溜走。
V149 惊鸿剑发威!
“快说!倘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赫连紫风阴着脸,眼刀一记记地射向云溪,这厮跟“人妖”彻底杠上了。
“你别冲动,我说就是了。”云溪身子向后仰倒,远离他口水喷射的范围,严肃的口吻解释道,“人妖另一层意思呢,就是非人非妖!你想啊,如果你不是人,也不是妖,那你是什么?”
“嗯?”阴沉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善,反而更加可怕了。
云溪指了指上头,煞有介事道:“您老人家是神哪,是从上边掉下来的!”
“胡扯!”赫连紫风低叱了声,神色终于缓和了。
世人都喜欢听好话,人妖……也不例外!
云溪挪着小步子,悄悄远离了他,凑着笑脸道:“赫连大哥,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我去取云族宫主身上的灵珠,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是圣女大选的日子,到时我帮你取来便是。”
听他这语气,好像是去跟宫主讨杯茶喝那么简单,嚣张狂妄到了极致之后,就变成了自然而然。显然她的苛刻要求,在他眼中是再简单不过之事,所以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云溪轻甩着头颅,不断啧啧感慨。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他这样的实力和魄力,可以真正凭自己的实力傲视天下,无所畏惧呢?
一定可以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不过现在,她技不如人,只能暂时放低自己的姿态:“赫连大哥,我刚刚看到有很多人搬了大箱大箱的宝物入库,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好东西,不如咱们去见识见识?”
“没兴趣!”他酷酷地甩了句,转身就走。
云溪冲他背后扮了个鬼脸,他不去更好,她就可以独吞那些宝物了。
宝库内,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的玉器绸缎、寒光闪闪的各色神兵利器……
云溪原以为他们一家人已经算是会敛财的主了,谁想云三爷府邸的宝物丝毫不逊色,尽管珍稀的灵石灵果不如他们家的,但宝物的数量只多不少。
云溪摸着下巴,思量着,如果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宝物统统搬走,会不会容易打草惊蛇呢?一旦云三爷转移了藏宝的地方,那她以后想要再找宝物就难了。
好,先养养吧,等宝库养得够肥了,再来狠狠地宰它!
打定主意后,她刚想走,惊鸿剑不乐意了,独自从储物戒指中飞出,开始自行去觅食。
云溪无奈抚额,养了这么个吃货,真是令人头疼哟!
未几,宝库内但凡品质较高的铁器一类的宝物,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惊鸿剑贪吃,而且挑食,一般的兵器铁器,它还瞧不上,吃的全部都是高品质的兵器铁器。
吃饱后,惊鸿剑大爷似地抖了抖,露出嫌弃之嫌。
它还没有得到满足,嗝~
“你这吃货,算算日子,你都吃了多少好东西了,我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
惊鸿剑抗议地颤颤剑身。
“你还不承认?那证明给我看看。”
嗡嗡嗡……
剑鸣声声。
惊鸿剑被刺激到了,剑身原地摇摆几下后,急速旋转起来,剑晕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云溪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迎面刮过猛烈的剑风,迫使她不得不向后倒退。
一步、两步、四步、八步……剑风越来越凶悍,她一路疾退到了墙角。
吃货发威了!
只是……貌似它发威得不是地方……
只见宝库的地面被惊鸿剑钻出了一个窟窿,窟窿由小到大,从碗口大小、到缸口大小,最后将整个宝库的地面统统给钻塌了。
叮叮咣咣,宝库内的所有金银珠宝应声落入地底的窟窿,深不见底。
惊鸿剑乐此不疲,卖力地向她证明自己的实力。
云溪的额头上冷汗淋漓。
这下玩大了!
如此大的动静,不想惊动外面的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府里上下的人都乱了,纷纷惊惶地奔走相告。
“不好了!地震了!大家快跑啊!”
感应到地面的明显震动,府里的人还以为是发生地震了,争抢着跑出府门外去。
那些比较有经验的高手们则不然,他们很快就察觉到这动静是从宝库的方向传来,于是纷纷朝着宝库的方向奔去。
“快把宝库的门打开,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是谁在里面?难道真的进了贼?”
“少说废话,快点把门打开!”
云三爷冲到了第一个,催促着看守宝库的下人开锁。在他之后,华莹莹和云中黎也到了宝库门口,翘首以盼。
门开了,震颤也跟着消失了。
众人往宝库里一瞧,云三爷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华莹莹脚下一个踉跄,心肝发疼,这些宝物可都是她看着收下的,现在居然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超级大的黑窟窿,深不见底;云中黎则大叫了一声,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他的宝物啊!
“谁?到底是谁干的?”云三爷抚着心口,喘气不稳。
“明天就是圣女大选之期了,我还打算送些宝物给宫主的几位女儿,拉近拉近关系。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这样?”华莹莹懊丧地跺脚,她自己没有资格参加圣女大选,只能讨好宫主的几位千金,希望能得到她们的支持,助云三爷顺利登上城主之位,谁曾想会发生眼前之事。这下好了,宝物全没了!
云中黎环扫了一圈,盯着两名看守宝库的下人,质问道:“你们说,刚刚到底有谁进入过宝库?”
“属下二人方才一直在这里看守着,压根就没有见到有人进去过。属下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绝没有半句假话!”下人战战兢兢道。
“不可能!如果不是人为的,难道还是天灾不成?”云中黎拧眉,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时候,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人群的背后,云溪堂而皇之地走上前,故作好奇。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自己不会看?”华莹莹见是云溪,口气不善道。话刚说完,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狐疑地盯着云溪,道:“是不是你干的?整个府里,只有你会挪移术,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入宝库,也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你别想抵赖,这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人心里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么任何与之相关的事,都有可能造成杯弓蛇影的效果。华莹莹就是看云溪不顺眼,所以遇上任何可疑的事,都会把事情往她身上套。
别说,这一次,她还真是猜对了。
余光处,云溪瞄见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一行人也朝着这边走来,她莞尔一笑,也不否认,反而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吧,是我干的!”
你想咋滴?
华莹莹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直接爽快,话在喉中哽了一哽,她怒目瞪向云溪:“你承认了?好啊,你做出此等无耻行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宝库里一切的损失,你必须双倍赔偿!”
双倍赔偿?开什么玩笑?
你打劫呢?
云溪嗤声而笑,别说她没拿他们的宝物,就算拿了,也绝没有让她吃下去再吐出来的道理,何况还是让她吐两回呢。
“你想要赔偿,找他吧!”云溪指了指身后的人,手中突然变出了一串项链,这是宝库坍塌当中,她顺手牵羊得到的,“我是为了帮他找一件看得上眼的礼物,所以才进入宝库的。”
信你才怪!
华莹莹死盯着她手里的项链,那是女子才佩戴的饰物,怎么可能是赫连紫风看得上眼的?分明就是狐假虎威嘛!
云三爷正欲发作,待见云溪拉出了赫连紫风当挡箭牌,胸中的怒意只好生生压了下去。
“赫连公子若是中意府中的宝物,尽可直言,在下一定不会吝啬。”老练之人必有他圆滑之处,云三爷的确很适合城主之职。
赫连紫风谁也没理会,眯眼往宝库地下的大窟窿扫了一眼,视线收回,又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云溪。二话没说,他负手,转身离去。
云溪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这时候待在他身边貌似更安全些。
这一次的风波,虽不是她故意为之,但始终脱不了干系,内心里小小怀有内疚,云溪不想再跟云三爷等人起冲突。
“太气人了!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她不管吗?”华莹莹目送着云溪离开,恨恨地跺脚,既是气恼,又是嫉妒。她气恼的是,云溪做出此等恶事,他们却拿她没办法,嫉妒的是,她想方设法想要接近赫连紫风,却毫无所获,而云溪则可以随时随地接近他,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比她差在了哪里?
“不行!不能一直看着她如此嚣张下去,明天的圣女大选,我一定要她好看!她休想这么轻松地去参加圣女大选!”
“莹莹,你别乱来!那赫连紫风不简单,你稍有不慎,不但没有让云溪好看,自己反受其累。”云三爷劝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自己亲自出面。你别忘记了,云幻殿里有多少人盯着圣女之位,她们怎么可能坐视云溪夺走她们的位置?你瞧着吧,我会让云幻殿的所有人都反对云溪参加圣女大选,让她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华莹莹忽然想到了什么计策,森森地笑了起来,眼露寒光。
云中黎听着二人的对话,眸光一敛,若有所思。
这一夜,风云涌动,所有参加圣女大选的女子们都在积极地备战,所有立在她们身后的势力也在暗中准备着。
云溪知道,圣女大选绝不会仅仅跟选美大会一般简单,谁能当选圣女,关系到各方势力的起落,必然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或许也只有单纯的百姓们才会觉得圣女大选是一件神圣之事。
不过,云溪对自己有信心。
因为据说圣女大选最关键的一项,就是验血石的试练,拼的不是能力和美貌,拼的是血!
别的云溪或许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和把握,唯有她的血是她的制胜法宝!
是不容置疑的。
早早的,云溪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
明日她要以最佳的状态,去参加圣女大选,圣女之位,她志在必得!
窗外更深露重,云溪隐隐有了睡意,突然间,有条黑影闪入了她的房间。
云溪倏地睁开眼,看向来人,目光如电。
“你是谁?”
看来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是我。”有意压低的声音,来人扯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儒雅清秀的脸孔。
云溪微愕,认出了来人:“云陌阡?”他来这里做什么?
云溪踱步走到窗边,察看了下对面的动静,以赫连紫风现如今的实力,云陌迁的到来,一定已经引起了他的洞察,他会不会过来调查呢?
良久,都未见对面有动静,云溪这才稍稍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专程来找我的?”
云陌迁没有多余的表情,肃然道:“我自有我的办法,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会有很多人借机攻讦你、对你不利,你要小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云溪狐疑地打量他。
“你不必多问,你只须记住,明天在抵达圣女大选的会场之前,切勿动用武力便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轻易动武!”云陌迁道。
“不要动武?”云溪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了。
云陌迁点头,斩钉截铁道:“是的,一定不要随意动武,否则会对你不利。”
云溪盯着他,看了良久,感受到他眼底的真诚,云溪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他手中的那块玉佩,问道:“对了,你上次给我的玉佩究竟是谁的?为何会在你手里?”
“玉佩?”云陌迁沉吟地低下头去,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玉佩,他低低一笑,颇为神秘道,“你明天就能见到玉佩的主人了,你还是当面问他吧。”
“他?是谁?”云溪的好奇心完全被他给吊起来了,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玉佩的主人一定和她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他对自己是善意的,绝没有任何的歹意,她开始期待明日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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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这些天终于把毕业的事情弄得七七八八了,昨天终于得到可以回家的批准,激动得恨不得第二天就立即打包,买机票回国……可是等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打包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英国留学这么多年,有一大堆的衣物和家具要处理,还要卖车,买礼物,至少要处理一周的琐事才能回去,苦命啊,为嘛不能走得潇洒一点呢?
V150 不用比,你肯定比我剑!
云陌迁温润一笑,故作神秘。
云溪撇撇嘴,有点闷,于是故意戳他痛脚:“你这几日都躲到哪里去了?看你身上的伤似乎都已经痊愈了,想必是有人悉心照顾吧?到底是落落大方的大小姐,还是温柔痴情的二小姐?”
唇边的笑,如期地僵住,云陌迁无奈瞪她一眼,陷入沉默。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谢谢你特意赶来为我报信,我相信你和那个人是真心想要帮我的……”
“那是自然的。”云陌迁转首,往对面厢房的方向瞄去一眼,若有所思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几个人深不可测,你要小心,明天前往云幻殿的路上,我们会派人保护你。如果有需要,我们的人会拼死拦阻他们,助你逃离他们的视线。”
最后一句,他有意压低了声音。
云溪心底一惊,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涵义,若说斗,这世上没有几人能敌得过,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人命去填时间差——助她逃离魔爪的时间差!
为了保护她,他们可以不惜拿人命抵她的命,这样的情分,令她匪夷所思,她更加好奇,云陌迁背后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了。
“我该走了,一切小心。”云陌迁没有逗留,匆匆而别。
……
这一天清晨,云溪离开了三爷府,随行的还是赫连紫风一行人。
临走前,云三爷亲自将他们送到大街上,有礼守矩。云溪知道,这全是沾了赫连紫风的光,换做是她的话,云三爷恨不得她早早离开他的府邸。
不过无所谓了,云溪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厚脸皮。
“云溪姑娘,你今日参加云族圣女大选,可有信心?”二掌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打发一路上的无聊时光。
云溪随口道:“圣女,必须是我的!”
“这么有信心?”
“当然!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就已经输了一半。”
二掌柜垂眸,低低而笑。
赫连紫风若有所思地瞄了云溪一眼,突然说了句:“云族的人未必会欢迎你!”
这是真话,可听着很不痛快。
云溪低低笑了声,扬眉道:“那我就逆天而行,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神色微微一顿,挑眉道:“那我拭目以待。”他忽然抬头,双目如电光般射向了前方,眸心蓦地亮起,又忽地黯下,波光诡异。
云溪疑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街头和街尾衔接处,有大批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人声嘈杂,不知在争论着什么。
“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掌柜吩咐道。
有属下去了又回,禀报道:“主子、二掌柜,前面有云族的高手押了几个禁忌一族的族人,堵在了大街上,百姓们纷纷起哄,要杀了禁忌一族的余孽!”
“禁忌一族的余孽?”二掌柜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云溪,眼神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云溪心中一紧,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冲她来的,否则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选在她要前往参加圣女大选的时候,推出来禁忌一族的余孽来处置呢?
忽然想起昨夜云陌迁的忠告,难道为的就是今日的变故?
他们为何都以为她一定会管这事儿?难道她就不能选择独善自身,从事发地点绕过去吗?
思索间,前方有个孩子,朝她方向奔来。看他的年纪,也就六七岁,跟小墨一般大小。只见他衣衫不整,面色土灰,衣领处的衣衫破了一处打洞,露出他削瘦的肩骨。
他跑到半途时,脚下不慎,狠狠地摔了一跤。
不得不承认,当云溪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某处的柔软被戳了一下。她是个母亲,所以对于孩子总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关爱之情,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会感同身受。
她快走几步,弯腰扶起了孩子:“摔疼了吗?快点起来。”
男孩抬头看她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她的腿大哭起来:“求你救救我娘吧!求你救救她,他们要杀了我们,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我好害怕!呜呜……”
“别哭、别哭!有我在,没人敢伤你。”云溪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举头眺望人群聚集处,其中有几名身着云幻殿衣裳的高手,正别有深意地往她方向瞄来。云溪顿时领会了,这是一个局,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他们居然拿一个孩子来给她下套,利用她的同情心和怜悯,让她不得不插手此事,他们为了阻止她参加圣女大选,真是不折手段了。
高手中,有一女子高喊:“大家快看!此人名叫云溪,也是禁忌一族的余孽之一!禁忌一族的余孽居然也想参加圣女大选,大家说同不同意?”
女子一煽动,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拿别样的目光瞪向云溪,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禁忌一族的余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回到云族,就是来报复杀人的,我们要将他们统统都赶尽杀绝,不能让他们危害到我们的族人!”
“大家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的亲人是如何去而不返的吗?他们都是被禁忌一族的人杀害的!禁忌一族的余孽不但杀了他们,还吞食他们的血肉、击碎他们的脊骨,他们就是恶魔,是我们云族的大敌!我们绝不能让这种人玷污我们云族的神圣,更不能让她亵渎了圣女的庄严和纯洁!”
“杀尽禁忌一族的余孽,与他们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
人群中陆续有人煽风点火,到最后所有的百姓都响应了他们的口号,高呼“誓不两立”。
雷动的呼声,振聋发聩。
愤怒的目光,不断刺伤人的肌肤。
云溪眉头拧起,不由地暗骂卑鄙。这些人有意将禁忌一族妖孽化,使得原本对禁忌一族懵懂的百姓们立即接受了他们的说辞。且不管是真是假,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却是真的。他们曾经送别他们的家人,前去征伐禁忌一族的余孽,可是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半数,这是禁忌一族造的孽,再无疑问。
“我们绝不容许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亵渎圣女之位,禁忌一族的人没有参加圣女大选的资格!”
“对,就算她当选圣女,我们也不会尊敬她,我们绝不承认!”
“大家拦住她,不能让她去参加圣女大选!”
人群如潮水般朝着云溪涌来,云溪的眼中凛冽寒光一闪,隐隐的杀机在她身体周围浮动。这是个阴谋,可是她连阴谋的主使者都没有搞清楚,她是万万不能对百姓们出手的,一旦出手,她就坐实了禁忌一族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罪名,再也洗不清了。
她想走,奈何身下的孩子死死地抱住她的腿,让她无法脱身。他的身体在害怕地发抖,小手跟铁钳一般箍住她的腿。她可以推开他,或是施展挪移术离开,可是前方如潮滚动的百姓们就会像潮水一样将孩子吞没。不管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禁忌一族的后裔,还是对方故意设下的一颗棋子,她都没有理由看着一个孩子去送死。
她犹豫了,迟疑了,所以当千百的百姓涌来时,她没有避开,她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孩子。
拳脚相加,加诸在她的身上,云溪隐忍着,牢牢地抱住孩子。
等缓过一阵后,她抱着孩子,飞身冲出了包围圈,稳稳地落在了一家酒楼的屋顶高处,自高而下俯视全城。
云溪目光森冷地俯视着大街上所有人,脸色如腊月寒冬般肃杀,她的气息不断外逸,让身在大街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有那么一瞬间,整条街的百姓们纷纷噤了声,举目仰望着她,忘记了声讨。
人群中,有云幻殿的高手们窃喜而笑。
云溪,现在全城的百姓都要阻止你,看你还能忍多久?一旦你发威杀人,你就坐实了禁忌一族杀人不眨眼的罪名,就算你不发威杀人,有了今日之耻,你也没有资格当选圣女。得不到云族百姓拥戴的圣女,是根本没有威信可言的。
人群中,也有云中天、云扬等人混在其中,云中天担忧地看着云溪,心疼她此刻所受的委屈,也担心她会一时气盛,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大开杀戒。
“溪儿,你再忍忍,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了。”云中天心疼地看着妹妹,若非他们有后招,他是绝不愿意看着妹妹受此屈辱的。
“人呢?怎么还没有送来?”第一次,云中天用厉吼的声音质问云扬。
云扬微微一惊,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公子发火,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他收收心,理解公子此刻的心情,他小心俯首道:“公子别急,说好了小姐一出现,他们就送人来的。许是有点事耽搁了,属下这就去察看一下。”
“还不快去?”云中天闭眼,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当他再次仰头,看向云溪时,他的眼中一片温柔和疼惜。
溪儿,你再坚持一下!哥哥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当百姓的人潮涌来之际,二掌柜护送着赫连紫风躲避到了路旁,他们冷眼旁观,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云溪立在高处,俯视着底下所有人的表情,她看到了云幻殿高手们幸灾乐祸、期待她出丑的丑恶嘴脸,也看到了哥哥在人群中温柔关切的眼神,她的心在冷暖之间不断变幻。
第二次,又对上兄长的眼神,云溪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云幻殿的高手越是想要看她动手,她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她蹲身在男孩的跟前,旁若无人地跟男孩攀谈起来:“小弟弟,你以前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吗?”
男孩抹抹泪眼,甩了甩头。
“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跑来找我的?刚才大街上这么多人,你为何偏偏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呢?”云溪温和地笑着,余光扫向人群,她清楚地看到云幻殿的几名高手开始露出了异样的神色。他们或许不会想到,她会当着百姓的面,来跟男孩对质吧?
百姓们听着她不愠不火的问话,慢慢平静下来思索,是啊,这孩子既然不认识云溪,刚刚那么多的人,为何这孩子恰巧跑向云溪,而非别人呢?
男孩怯怯地往人群中瞄了一眼,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云溪已经心知肚明了,继续用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你别怕,我刚刚答应过要保护你,就一定说到做到,你能相信我吗?”
男孩咬着下唇,偷偷抬头瞄她,含着泪珠的眼睛扑闪扑闪。他思索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颅,小声道:“我相信你!刚刚是你救了我。”
男孩年纪虽幼,却也分得清是非黑白。刚刚他分明看到她为了保护他,将他牢牢护在怀里,自己被人拳脚相加。他是感动的,也是感激的。
云溪莞尔一笑,眼底溢出了柔光,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你可以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现在,你大胆地告诉我,刚才到底是谁指使你,让你跑来找我的?”
男孩眨眨眼,回头,看向了云幻殿的高手。伴随着男孩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将视线转向了云幻殿的高手。
云幻殿的高手们脸上纷纷泛起了心虚的热潮,为首的一名女子,拔剑指向了被囚禁在铁笼里的一名女子,射向男孩的目光充满了危险,她斥声道:“大家都别听信他们的话,禁忌一族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云族的大敌,但凡云族之人,人人得而诛之!铁笼里的人是禁忌一族的余孽,该杀!云溪也是禁忌一族的余孽,也该杀!”
铁笼里,被剑所指的女子向前一个俯冲,攀附在了铁笼前,她朝着屋檐上的男孩高喊:“松松,别忘了娘亲教过你的,做人一定要诚实守信,不可以说谎!娘亲不喜欢说谎的孩子!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究竟谁才是恶魔!”
男孩眼圈一热,哇地一声大哭:“娘!松松是个好孩子,松松不要说谎!”
他小手坚定地指向了举剑的女子,高声指控:“是她!是她让我跑来找你的!她说如果我不按照着她的话去做,她就杀了我娘。她还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找机会插入你的身上,如果我做到了,她就放了我娘和我们的族人……”
哐当!
一柄匕首从他袖中跌落,一直从屋檐坠入地面,声音铿锵有力。
这是铁证!
一柄雕刻着云幻殿图腾的匕首,说明了一切。
试问一个禁忌之族余孽的孩子,怎么会拥有一柄绘有云幻殿图案的匕首?
就算这孩子是禁忌之族的余孽,可毕竟是个孩子,孩子的话,有时候往往比成年人更加令人可信。
百姓们怀疑的目光齐齐射向了执剑女子,倘若目光有杀伤力,那么女子身上早已被射成了蜂窝。
“他、他胡说!他一定是受了云溪的蛊惑,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匕首、匕首也一定是云溪给的!”
女子的话,不但没有消除百姓心中的疑惑,反而欲盖弥彰,更加令人猜疑了。
这时候,人群中站出来一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走到女子跟前,质问道:“你说这匕首是云溪的?那为何匕首上面雕刻着咱们云幻殿的图腾?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人冤屈,所以提前预备了道具嫁祸云幻殿?”
“晟公子,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指使的。”女子眼神闪避着,双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晕红,不敢直视云中晟。
“不是你指使的?难道是孩子在撒谎?”云中晟步步紧逼,目光狠厉,“他为何不说是别人指使,偏偏就只指认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女子的声音开始抖动,乱了方寸。
百姓们很快认出了云中晟,云中晟在百姓当中拥有不错的声望,此刻大家看到他,纷纷拥护在了他的身旁。
“晟公子,现在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是您来评评理吧,我们都相信你!”
“晟公子,我们相信你!”
云中晟环扫了一圈,淡淡而笑,笑容中藏了一抹人们不易懂的感伤和深沉。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温声道:“大家都安静,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云溪一边安慰着男孩,一边看向云中晟,他这时候站出来,分明就是来帮她的。他的父亲惨死在他母亲的手里,他是真的决定要和他母亲决裂了么?
女子看到云中晟要出面调停此事,不由地急了,凑到云中晟身边,放低声音道:“晟公子,此事乃是红莲大人吩咐我们这么做的,红莲大人的背后还有宫主的支持。此事牵涉极广,您还是不要管了。”
云中晟听到“宫主”二字,胸中存着的一口闷气,顿时涌了上来,他怒目而视,扬声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她刚刚告诉我,这件事是红莲大人吩咐他们这么做的,红莲大人的背后还有宫主的支持。她拿红莲大人和宫主来威胁我,让您不要管这件事,你们说,我到底是听她的,还是继续主持公义?”
“晟公子,你——”女子一惊,未料到他会把如此秘密之事公之于众,如此一来,岂非广而告之,是宫主设计陷害云溪,想要阻止她参加圣女大选了吗?
在百姓的心目中,宫主的身份和地位,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如何能接受宫主如此伪善的一面?
“什么?宫主也参与了此事?怎么可能?”
“利用一个孩子去行刺,这等卑鄙的行径,太令人不齿了!”
“想不到云幻殿的人如此卑鄙无耻,为达目的,连一个孩子都可以利用……”
“失望啊,咱们云族到底是怎么了?”
“……”
各种议论的声音,跟瘟疫一般传播开去,从街头一直传到街尾,又从街尾传到相邻的大街,不到片刻,半个云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里所发生的事。
云中晟冷冷一笑:“怎么?你们敢做,还怕我说吗?今日之事,本公子管定了!”
他转头,看向屋檐上的云溪,道:“云溪姑娘,你们下来吧!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敢伤害你们?”
云溪与他目光相接,揽臂抱起男孩,飞身离开了屋檐,轻盈地落地,就落在了他的身旁。
男孩双脚一着地,就哭喊着跑向了自己的母亲,趴在在铁笼上,小手去抓母亲的手:“娘,松松没有撒谎,松松也没有用匕首插人,呜呜……”
“松松乖,松松是娘的好孩子。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母子俩隔着铁笼相拥,感人的一幕,让众人动容。
倘若这样的一对母子,也被称作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么这世上还能有几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先前云幻殿高手煽动的话自相矛盾,在百姓的心目中的疑窦越来越大。
云溪逐渐从母子俩身上收回了视线,犀利的目光看向持剑的女子,眼神瞬间锐利:“是宫主和红莲大人派你们来的?”
女子这会儿已经缓过了神,摇头否认:“不是!是我们自己痛恨禁忌一族的余孽,所以想要处死你们这些余孽的!”
她必须尽快将自己师父和宫主的身份撇清,否则回去之后,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师父和宫主。
“你想处死我?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云溪故意压低了后半句,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女子冷哼一声,被激怒了,她手中的长剑尚未还鞘,画个剑花,直指云溪胸前:“你看我有没有杀你的能耐?”
“你想跟我比剑?”云溪微微勾唇,眼底流光四溢,神鬼莫测。
“没错!我要跟你比剑,快点拔出你的剑来!我要跟你公平比剑,我不想让人说我占你的便宜!”女子对云溪的底细了解有限,她此刻只想在众百姓面前狠狠地击败云溪,将方才丢失的面子讨回来。
“我看,还是不比了吧,我不得不承认……”云溪认真严肃道,“我不如你,我真的不如你……”
她喘了口气,惋叹道:“你比我贱!你的确比我贱!不用比,谁都看得出来!”
V151 一箭三雕
“噗嗤!”
“噗嗤!”
“噗嗤!”
连续的嗤笑声,此起彼伏。
真够损的,比剑也能给她掰成比贱!
持剑女子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她举剑就刺向了云溪:“你敢耍我?你害得我师父红莲大人和宫主毁了容,我今日就要替她们报仇!”
“毁容?哦,原来红莲大人和宫主都毁容了!”云溪一边灵活躲闪她刺来的剑招,一边故意放声长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个消息的确让她有些意外,她卖了两瓶美人露给红莲的女弟子,本想一箭双雕,给师徒俩一点教训,不想这次却是一箭三雕,把宫主也一起给端了。
呵,心中顿时大快!
围观的人群听到这个消息,大大吃惊。
他们的宫主毁容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恍然反应过来,她居然这么不小心,将如此秘密之事给透露了。这下糟了,若是让宫主和师父得知她将她们毁容的消息告知了城中的百姓,她们能饶得了她吗?女人可都是最爱美的。
不等她开始慌张害怕,街角隐秘处,一直躲着看戏的红莲闻言,顿时恼羞成怒。遮盖在脸上的面纱,被她吹得一下下急促起伏,显示着她的怒气。
这时候,又听得云溪高声嚷嚷着:“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红莲大人,原来她是没有脸见人了……啧啧,真是可怜啊,多好的一副花容月貌,就这么毁了……”
心底紧绷的一根怒弦,在听到她这番话之后,彻底崩断了。
红莲大人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拔剑就怒气冲冲地杀了出去:“云溪,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是你害了我!你居然还敢在这里风言风语,看我的笑话?今日我要替云族除去你这个禁忌之族的余孽!”
红莲这一出手,就是使出了十成的力道,锋锐毕露,嗜杀之气横扫整条大街。
人群轰然而散,让出了一个百人之地的战圈。
战圈内,云中晟始终立在云溪身旁,未退一步;红莲的女弟子见师父出面,连忙自动退往一旁;还有被囚禁在铁笼里的几名犯人和牢牢把住铁笼的小男孩……
云溪眸子一紧,身体内的玄气从运转调动到蓄势待发,仅仅只是瞬息之间,力量在下一刻就要爆发,然而,关键时刻,她改变主意了。
方才她一直隐忍着没有动手,为的就是避免让云族的百姓对禁忌一族造成误会,给他们留下嗜杀的印象,现在她也同样不能动手,她仍需忍耐。
她或许可以呈一时之快,与红莲大战一场,可禁忌一族的族人怎么办?难道就置他们于不顾吗?他们当中还有妇孺,他们是无辜的……
云溪当机立断,脚下连连倒退,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言语却依旧不卑不亢:“红莲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毁了容,关我什么事?难道我有逼着你买我的美人露吗?”
她一边退,一边计算着对方的速度和力度,红莲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半,两人始终保持半步之距。如此一来,她看似退得狼狈,实则胸有成竹、进退有度。
云中晟呆立在原处,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他都闹糊涂了,云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以他对云溪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如此惊惶才是,红莲大人的确厉害,但云溪也不差,而且她还有众多的兽宠护身,不至于一交战就落荒而逃。
除非,她另有打算。
云中天看得真切,妹妹表面上看似逃得惊惶,实则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你分明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假公济私,想要趁机剥夺我参加圣女大选的机会,你太卑鄙!太无耻了!”云溪义愤填膺,强烈指控,好似红莲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云中晟嘴角一抽,心底开始为红莲默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云溪,人家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
云中天弯唇浅笑,眸光涟漪,真是可爱,他就知道妹妹是从来不肯吃亏的。
红莲气得脸色涨红,她这个受害者还没说她卑鄙无耻呢,她倒好,倒打一耙,反来指控她的不是。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红莲大人愤怒地仰天咆哮,剑气愈涨愈盛,凝成漩涡,凝聚而成的剑气如飞旋的盾牌,以雷霆之势,砸向云溪。
这一击,红莲大人使出十分力道,全力以赴!
剑盾的威力,足可以摧毁半条大街,也可能伤及大街上的其他百姓……而她,已经顾不得了。
无论是私仇,还是云族大业,她都要除去云溪,不容她前往云幻殿参加圣女大选。
“云溪,你去死吧!”
额前的发,肆意地舞动,云溪心神一紧,知道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她必须出手反击。
“小九!挡住她!”
九尾狐幻兽凭空跃入人们的视线,九条长尾从一臂之长,伸展到三臂之长,狐尾两两交缠,拧成一股,如世间最锋利的长矛,击向盾牌中央!
在人们的视线中,先是看到一只九尾狐幻兽威武霸气地出现在半空中,稍一眨眼,看到的就是一柄白色的长矛,无坚不摧,凶悍地与剑盾相撞。
轰!
一时间,天地震荡,剑气四散。
分不清到底谁胜谁负,眼前是凌乱飞舞的剑气,人们四处躲窜。躲避不及的百姓,被剑气狠狠划伤。
混乱中,云溪右手一抖,悄悄放出了惊鸿剑。红莲大人一出现,惊鸿剑就已经开始觊觎她手中的宝剑了,此刻一得到云溪的赦令,它飞也似地冲了出去,剑尖左右摇摆,鬼鬼祟祟。
为了方便惊鸿剑暗中使坏,云溪拔剑,制造出更大的剑气漩涡,让百姓们彻底迷失,看不清战况究竟如何。
混乱中,云溪惊惶的声音依旧在大街上空飘荡:“红莲大人,你好狠!你想赶尽杀绝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云溪乃是云族后裔,身上流淌着咱们云族先祖永不服输的高贵血液,你休想用此等卑劣的手段来逼迫我屈服……”
“我云溪生是云族的人,死是云族的鬼!”
“想不到我云溪一世英名,今日居然会死在一个卑鄙无耻、假公济私、阴毒善妒的女人手里,我死得冤啊……”
听着云溪一声声的叫冤和宣告,人们只当她快不行了,心中不由地生出怜悯和同情,对于“赶尽杀绝”的红莲大人,他们愈加厌恶。
太凶残了!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
谁说禁忌一族的余孽杀人不眨眼了?现在看来,情况反而相反了,先是有红莲大人的徒弟利用孩子作恶,再有红莲大人此刻的嗜杀,到底谁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已见分晓。
云中晟见到云溪召唤出了九尾狐幻兽,他就断定云溪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趁乱拿剑劈开了铁笼,将铁笼里的人放了出来。
云幻殿的高手有所察觉,纷纷前往阻止,这时候,人群中不知何时杀出了一支高手的队伍,一半的人抵挡住了他们,一半的人协助云中晟救走了犯人。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快,在混沌剑气的掩饰之下,一般的百姓根本察觉不了,能察觉到的也只有那些顶尖的高手。
云溪和红莲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突然杀入的高手和云幻殿高手之间的战斗也在如火如荼中展开,整条大街陷入了朦胧的混战中。
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一行人远离战圈,立在整条大街最高处,自上而下俯眺着大街,一切都尽收眼底。
“主子,云溪放出的那柄剑有些奇特,属下感觉它的品质和威力或许比上古传承下来的宝剑还要上等。”二掌柜虚眼判断道,“您看,它似乎是在吞噬红莲手中的宝剑。”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叹息道:“一柄可以吞噬宝剑的剑器,说明它一定拥有剑灵,是一个活物。倘若善加用之,让它吞噬天下间所有的神兵利器,那么它必将成为这世上最为锋利的神兵!”
他的眼睛灼亮,浑身上下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倘若他能拥有这柄剑,可想而知它将带给他什么。
“的确不寻常!”赫连紫风幽深的眼眸里凝着一轮冰冷的漩涡,他的深思飘远,“昨日宝库里发生的诡异之事,想必就是这柄剑所为。等过了今日,本座定要将它取来,仔细研究一番。”
二掌柜眼底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他敛了敛心神,收起所有的贪念,恢复了他的本分。他怎么忘记了,现如今主子回来了,无论他从前在盛宝斋是如何风光,现在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充当好一个下属的职责。
有时候,过于雄心勃勃、不安分守己,反而会更快断送自己的性命。
“主子想要得到它,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看那剑的威力,应该才出土不久,很容易被人驯服。”
赫连紫风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平静地看着底下的战况,没有任何的贪婪。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任何的兵器都已经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不过剑灵嘛,倒是可以弄来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