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我以为太晚了
席萝和宗湛的第一次,十分令人难忘。
主要是太快了。
因为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宗湛就草草结束。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也让席萝更加确信这就是狼狗的实际水准。
算了,柏拉图也挺好。
此刻正值黄昏日暮,余晖落在地板上,氤出一片瑰丽的霞光。
席萝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浴袍坐在客厅抽烟。
不多时,宗湛穿着同款浴袍走来,手里还端着现磨的黑咖啡。
他夺走席萝的香烟,将咖啡杯塞进她的手里,“饿不饿?”
席萝摇头,随即盯着那根男士香烟,不满地皱眉:“你怎么又抢我烟。”
宗湛弯腰捡起地板上的西裤,从里面掏出一盒女士薄荷烟,“烤烟劲儿大,抽这个。”
“什么时候买的?”席萝接过烟盒看了看,是她经常抽的牌子。
宗湛没回答,沉腰坐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侧脸,眼底的情绪极深极浓。
初经人事,席萝其实没什么变化,未见羞赧和闪躲,就算身体略有不适,也不至于娇气的‘作威作福’。
毕竟,她从不认为那张膜能代表什么。
但宗湛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前后巨大的反差,让他根本无法继续在她身上逞凶。
他们相遇了三年多,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被狂喜浇灌和冲刷的心脏,很难维持状态。
而更多的,是舍不得。
宗湛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席萝,看她眉间残留的风情,看她从容自若的神情。
不知看了多久,他拿走她的咖啡杯放到桌上,不等席萝开口,就将人搂紧了怀里。
力道近乎于失控。
席萝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宗湛粗粝的手指穿过她脑后的发丝,沙哑的低喃,“还疼吗?”
“好多了。”席萝扭着腰扯他的手臂,“你抱那么紧干嘛,松开点,热。”
宗湛依言放开了她,不仅如此还特意起身走到客厅墙角,打开了空调冷气。
转瞬,他折回落座,再度把席萝抱到腿上,手劲儿比之前还大。
席萝:“……”
他在发什么疯。
宗湛仰身靠着沙发椅背,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女人的下颌,有些话梗在喉间,想说想问,又不知如何启齿。
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很直男的话:“席萝,我很高兴。”
席萝伸长胳膊准备拿咖啡杯,闻言就收回手,偏头嘲笑他,“你直男癌发作了?”
一张膜而已,他至于这样?
宗湛箍紧她的腰,喉结几番起伏,才俯首抵着她的额头,情绪万千地感慨,“我以为太晚了……”
太晚遇到她,太晚得到她,太晚,所以不是她的唯一。
席萝的表情微妙一变,终于发现了宗湛的不对劲,“有这么难以接受?”
难怪刚才在床上,他一直埋首在她的颈间,短短二十几分钟,始终不肯看她的眼睛。
也是因为时间太短,席萝并没感受到什么妙不可言的滋味,唯一直观的体会就是男人的尺寸很傲人,可惜没什么技巧。
“不是难以接受,是难以置信。”这时,宗湛双眸微垂,遮住了眼底的幽光,“我不知道你也是第一次,是不是很疼?”
席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字,也。
她惊讶地挑眉,红唇不自觉地上翘,“你不是吧,三十好几了,还是个童子鸡?”
换做平时,宗湛八成会和她斗嘴。
但久久难以平复的心情让他坦诚地应下了这句调侃,“现在不是了。”
席萝揪住男人的浴袍,轻佻地勾起他的下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宗湛深邃幽暗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女人的脸上,“我骗过你么?”
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认真诚恳。
而藏在深处的,却是说不出口的愉悦和欣喜。
今天之前,宗湛说服自己接受了席萝的所有过去。
今天之后,宗湛很清楚他除了席萝谁都不想要了。
席萝坐在他的怀里良久无言,惊讶之余,确实生出了一丝小窃喜。
这感觉就像是拆盲盒,猝不及防地拆出了最大的惊喜。
是惊喜,也是欢喜。
宗湛看着她嘴角微扬的弧度,低头含住她的唇,“宝贝儿,什么心情?”
“挺意外的。”席萝回亲他两下,目光狡黠地揶揄:“难怪三分钟就……”
剩下的话,被男人堵了回去。
双方的第一次,难免伴随着各种尴尬和突发情况。
宗湛本来打算好好收拾她,所以基本上没有前戏,体验自然也算不上多好。
尤其得知了席萝是初次,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怕伤了她,怕她对这事产生阴影。
而一切都是宗湛内心自己发酵出来的情绪,他太在意,太欣喜,以至于忽略了席萝强大的接受能力以及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那份坦荡。
……
当然,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一旦开了闸,尝到了甜头,男人基本上都很难克制最原始的冲动。
隔天清早五点,宗湛就彻底打破了席萝对他的体能认知。
卧室昏黑,一夜未眠的男人侧躺在床畔。
他手掌撑着后脑,借着窗帘漏进来的光线用指尖描绘着女人的轮廓。
席萝不知道,宗湛就这样无声看了她一夜。
直到天光破晓,才忍不住闹她。
这会儿,席萝还没睡醒,感受到眼角的痒意,拉高被子翻个身梦呓似的咕哝:“爪子再不老实就给你剁了。”
宗湛不理会,掰回女人的肩膀就低声问她,“宝儿,早餐想吃什么?”
“不吃不吃,起开。”席萝烦躁地拍他,起床气都被他闹出来了。
宗湛低头亲她,手也伸进了被子里,“不吃不行。”
席萝呼吸顿了三秒,睁开眼幽幽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我踹了你?”
“让你踹。”宗湛的臂弯环在她头顶,压下俊脸就攫住了女人的红唇,“宝贝儿,天快亮了,春宵苦短。”
席萝无奈又无法推拒,感受着男人温柔缠绵的动作,也有点兴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昏黑的光线格外能放大感官,她总觉得宗湛比昨天更温柔,更细腻。
当然,要是时间长点就好了。
第1232章:狼狗变忠犬
清早的卧室,低低的喘息交织着缠绵悱恻的声音,直到早上七点半才告一段落。
不到八点,席萝下床准备去洗澡,却因腿软而跪在地上,一瞬间她就茫然地开始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背着她吃药了?
卧室门开,宗湛衣冠楚楚地走进来,定睛看到席萝裹着浴袍跪坐在地,瞳孔猛地一缩,“怎么摔了?”
席萝拨开眼前凌乱的发丝,从容地应对,“脚滑。”
宗湛唇边隐有笑意,抱起她放到床上,又弯腰捡起拖鞋给她套上,“你说腿软更合适。”
席萝踢他一脚,浅浅地眯眸,“故意的是吧?”
“不是,正常发挥。”宗湛蹲下身,力道适中为她按摩酸痛的双腿,“看来……你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席萝抿唇,回想着清晨发生的一切,讪讪地撇嘴,“确定没吃药?”
宗湛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扬眉,“我说没吃你会信?”
席萝端着肩膀低眸瞥着他,“可信度确实不太高。”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怕伤我自尊。”宗湛起身撑着她的肩膀,深眸里噙着戏谑,“宝贝儿,信不信随你,反正下半辈子你可以慢慢体会。”
席萝眼里有笑,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还挺会说话,赏你的。”
“臣下一定再接再厉。”
话落,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虽然这种对话很没营养,但他们却乐此不疲,俨然变成了彼此间的小情趣。
再冷厉强大的男人,只要遇见心爱的女人,都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而宗湛也从这天开始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简言之,从所向披靡的狼狗变成了二十四孝忠犬。
席萝从来都不知道,外表铁血的汉子居然也有如此粘人的一面。
比如席萝想喝咖啡,宗湛一定会在十分钟内给她送来黑咖。
比如席萝去洗手间,宗湛就像神经病似的倚在门外等她。
当晚,席萝就受不了了,她翘着二郎腿,单手夹着烟,“我说,你能不能别像个尾巴似的到处跟着我?”
宗湛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能。”
“房间就这么大,你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跳楼?”
宗湛单手托着烟灰缸方便她弹烟灰,另一手则搭着女人的肩膀,“怕你摔了。”
席萝:“……”
怎么说呢,有点夸张,又让人哭笑不得,偏偏她吃这一套。
就这样,宗湛和席萝在酒店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日子。
两人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什么叫如胶似漆。
……
时间来到周五,黎俏和商郁抵达了缅国。
两人没有入住酒店,反而去了商纵海在缅国的别院。
午后一点,两辆车相继停在了别院门外。
不多时,白炎下车,回眸瞅着手牵手走来的男女,扬言挖苦,“我以为你们俩死在酒店床上了。”
两天两夜没露面,据说连三餐都是让酒店后厨做好送进去的。
宗湛和席萝十指紧扣,两人目不斜视地从白炎身旁路过,宗湛适时回道:“你羡慕?”
席萝接话:“羡慕使人面目全非。”
白炎睨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羡慕’这俩字,突然就入了心。
可能是羡慕吧。
毕竟那么狗的宗湛都能找到女人,而他还在和炒饭相依为命。
操,有点烦。
蓦地,两道小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小白虎窜到白炎的腿边蹭了蹭,它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了成年男人的膝盖。
“白舅舅……”商胤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挥手呼唤白炎。
白炎俯身将他抱到怀里掂了掂,“臭小子,胖了啊。”
这会儿,刚下车的顾辰一看到白炎腿边的老虎,吓得连连后退,“我操操操操,这……什么玩意儿?”
小商胤搂着白炎的脖子,歪头问道:“顾叔叔,你的手怎么了?”
顾辰双手包扎的宛如两个粽子,不仅如此,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绷带。
听到小商胤的询问,他连忙把双手塞进了绷带里,“叔没事,受了点重伤。”
白炎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瞪他一眼,抱着商胤就往别院走去,“胤白,跟上。”
小白虎在顾辰腿边闻了闻,蹲下肉滚滚的身子在他皮鞋上撒了泼尿,转身屁颠屁颠走了。
顾辰:“???”
这畜生是在他皮鞋上撒尿占地盘呢?
院内凉亭,一道黑色的挺拔身影端坐其中,正在呷茶。
数秒后,黎俏从阁楼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手捧果盘的落雨。
商郁抬起眼皮,目光深邃而温柔,“有事?”
黎俏摇头,入座便抿了口茶,“是卫昂。他说咱爸给吴叔准备了贺礼,下午派人送过来。”
男人为她倒了杯茶,睨着落雨吩咐,“派流云去接。”
很快,前院传来了脚步声,夫妻二人同时侧目,就见席萝和宗湛并肩走来。
黎俏略了眼他们交握的双手,淡淡地弯唇道:“看来要改称呼了。”
商郁摩挲着茶杯的杯沿,薄唇微侧,“不用勉强,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宗湛、席萝:“……”
两人来到他们对面坐下,宗湛睨着男人打趣,“你还真不客气,我来重新介绍一下,席萝,你们未来三嫂。”
黎俏眉眼含笑,“婚期定了?”
席萝不说话,宗湛泰然地解释:“从英帝回来再定。”
豺哥那伙人已经彻底解决,等参加完吴律亲王的寿宴,他会陪着席萝回一趟英帝。
好歹见见未来的老丈人。
席萝捕捉到黎俏玩味的眼神,撇着嘴往旁边示意,“小孩,带我逛逛院子?”
“可以。”
黎俏淡笑着应允,起身和席萝离开了凉亭,而亭中两个男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追随着她们的身影。
“选定了?”转瞬,商郁收回视线,嗓音是一贯的磁性低沉。
宗湛挽起衣袖,动作闲适地点了点桌面,“嗯,就她了。”
男人唇边掀起淡淡的弧度,“品味很独特。”
“比不上你。”宗湛拿着茶杯和商郁碰了一下,“我这顶多是只狐狸,你那位分明是个小祖宗。”
第1233章:怎么不穿女装了?
另一边,黎俏和席萝漫步来到阁楼后的人工湖,落雨也尽忠职守地跟在她们身后充当背景板。
席萝从兜里掏出女士烟,转首招呼落雨,“翠英来一根?”
“不了。”落雨皮笑肉不笑地婉拒。
席萝不怀好意地笑道:“对了,顾辰也来了,就在前院。”
落雨佯装耳聋,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黎俏斜倚着身旁的木栏,挑眉开腔,“他和你一起来的?”
“嗯。”席萝动作娴熟地弹了弹烟灰,“那小子受伤了,挺严重的,估计得截肢。”
黎俏漫不经心地抬眸,捕捉到席萝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隐约明白了什么,“老四是外科医生。”
“他能治?”席萝本能地想给黎俏使个眼色,但吉祥物太聪明,转眸睇着人工湖,淡淡地道:“能帮忙截肢。”
湖畔边,清风拂过,安静的能听到水波泛起涟漪的声音。
落雨突兀地伸手,“萝姐,给根烟。”
席萝将烟盒丢给她,笑容格外灿烂,“够吗?我后备箱还有三包。你去帮我拿一下?”
“好。”落雨转身就走。
三秒后,席萝踢着脚下的杂草,笑得花池乱颤,“我就知道她忍不住。”
这时,黎俏打量着她的眉眼,耐人寻味地开了口,“被拿下了?”
“这你都看得出来?”席萝摸了摸眉心,“很明显?”
黎俏翘起嘴角,“没有,我随口问问。”
闻此,席萝笑吟吟地伸手捏住了黎俏的左脸,“你这小孩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黎俏拨开她的手,话锋一转,“事情都解决了?”
席萝抽烟的动作一顿,敛神叹了口气,“算是吧,还有点收尾的工作,等回了帝京才能处理。”
“国内特情局的人,想要功成身退没那么容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席萝眸色一暗,随即失笑道:“我还在想办法。”
黎俏转身看向人工湖,细声提醒,“听说宗三哥提交了转业申请。”
席萝凝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在暗示什么?”
凭她对黎俏的了解,这小孩从不会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他的转业,说不定就是契机。”
黎俏言尽于此,她相信席萝能明白。
有些事,作为外人不能插手。
尤其席萝特殊的双重身份,一旦节外生枝,必定后患无穷。
席萝眯眸斟酌了片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黎俏睨她一眼,淡笑道:“如果我是你,回了英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国籍转回来。”
……
与此同时,落雨穿过前院的长廊,直奔着门外停车场。
然后,迎面就撞上了‘残疾人’顾辰,“翠英啊——”
落雨对他视若无睹,迈着长腿就准备错身而过。
下一秒,顾辰行动矫捷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哪儿去?跟你说话呢。”
落雨被迫站定,抬起眼皮之际,视线在他胸前的绷带上一掠而过,“滚开。”
顾辰昂了昂下巴,扫视着她身上的黑色训练装,“啧,怎么不穿女装了?上次那身红裙……嗷,卧槽……”
话还在嘴边,落雨一个扫堂腿把顾辰踹趴了,“你再嘴贱试试。”
顾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神色无比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的双手还缩在绷带里,低沉地喃喃,“老子好歹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就这么对我?”
这事不提还好,提起来落雨的火气更大了。
她蹲下身,双手揪住顾辰的衣领子,“你他妈还敢……”
“有什么不敢的?”顾辰舒展眉心,掀开眼皮望着近在咫尺的落雨,“你先把我打趴,然后又强了我,作为受害者,我还不能说了?”
落雨:“……”
她不信,可她没有证据。
因为那天晚上她喝断片了。
顾辰借着落雨的力道从地上坐起来,晃了下肩膀,像是撒娇,“翠英,别打了,先扶我起来,手疼。”
落雨松开他的衣领,视线落在那双缠满了纱布的手上,面无表情地问:“几号截肢?”
顾辰:“截什么?”
落雨冷笑一声,动作毫不收敛地在绷带上拍了两下,“截完肢我去看你。”
说罢,她起身欲走,而顾辰则含胸抱着双手,唇中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是真的疼。
毕竟伤口撒了盐,火烧火燎的。
落雨步伐微顿,回头瞥着他坐在地上的身影,经过了长达一秒钟的思考,还是抬脚离开了长廊。
她确实和顾辰有过一夜风流,在过年休假期间,意外相遇。
但这点风流韵事并不能动摇落雨对他的态度。
他们二人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
……
当晚,一行人外出用餐。
缅国总督府私宴厅,偌大的圆桌前坐满了人。
小商胤坐在白炎的身边,低着头摆弄他的手机,偶尔遇到难题,便认真地捧着手机向白舅舅请教。
黎俏和商郁入座上首,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握着她的指尖轻轻把玩,虽无言,却最是亲密无间。
而宗湛正在给席萝剥瓜子,剥一粒,就往她嘴里送一粒,完美诠释了忠犬应有的体贴。
唯独顾辰,不尴不尬地吊着胳膊发呆,也就几分钟的光景,在桌下乱跑的小白虎又在他脚边撒尿占了两次地盘。
过了十分钟,可算是上菜了。
顾辰眼巴巴地望着黎俏,也不管她能不能看懂自己眼中饱含的深意,就一直看个不停。
然后,商郁慢条斯理地给黎俏夹菜,尔后抬起眼尾递给顾辰一道淡若无物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顾辰脖子一梗,连忙别开脸环顾四周,“这房间装修不错,大气。”
操啊,光想着怎么使唤黄翠英给他喂饭了,居然忽略了黑鹰教父。
好在身为炎盟同僚的黎俏,看出了他的意图,当所有菜品全部上齐之后,黎俏对顾辰示意,“落雨,帮个忙?”
“好的,夫人。”落雨颔首,欣然应允。
顾辰瞬间通体舒畅,连腰板都挺了起来。
对面剥瓜子的宗湛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辰,偏头打趣,“你们炎盟的人,都这么能作?”
席萝翘着双腿晃了晃,“别人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在作死,不信你看着。”
第1234章:他是捡来的吧?
正如席萝所言,顾辰这顿晚饭吃的是毕生难忘。
因为他挑食,很多食材从来都不沾。
但落雨就像故意作对似的,菜碟里盛满了他不吃的东西。
顾辰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整顿饭堵心又堵胃,感觉快要中毒了。
而席萝则一边吃着龙虾,一边挑眉嘲笑,“我说什么来着。”
“就你聪明。”宗湛拿着纸巾擦手,将剥好的龙虾肉放到她的盘子里,“别看了,好好吃饭。”
席萝坏笑着用鞋尖在男人的西裤上蹭了一下,“我今晚想去别院住,正好和俏俏……”
“做梦呢?”宗湛垂下臂弯捏住了她的脚踝,“别院没你的床位。”
席萝瞪他一眼,老老实实地低头扒饭。
男人都是闷骚货,平日里道貌岸然,关上门就化身禽兽。
同一时间,黎俏放下筷子,摩挲着茶杯看向了斜对面的落雨和顾辰。
她弯唇,侧目开腔,“你觉得顾辰怎么样?”
商郁顺势偏头,俊脸噙着若有似无的薄笑,“又想当红娘?”
“没有。”黎俏臂弯搭着桌沿,眉梢微扬,“就是想起前阵子落雨私藏了孕期试纸,也许和顾辰有关。”
男人略略投去视线,恰好看到落雨将一勺白米饭强行塞进了顾辰的嘴里,“看她自己,如果想嫁,衍皇也不会委屈她。”
黎俏不置可否,却分明看出落雨和顾辰之间,明显是女强男弱。
嫁人……未必是落雨能做出来的事。
……
晚宴过半,席萝借口出去接电话,黎俏也趁机跟了出去。
小商胤乌溜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没一会就趁着白炎不注意,自行滑下了椅子,带着小白虎溜出了私宴厅。
不远处的私人沙滩,黎俏单手插兜站在席萝的面前,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小商胤拍了拍小白虎的脑袋,两个小家伙心有灵犀似的往前方跑去。
黎俏听到动静,转眸的一刹那,就看到小白虎飞扑着蹦下台阶,然后虎头砸在了沙滩上。
而小商胤被它的虎身撞到,也趔趄着摔在了虎背上。
场面有点可爱,也有点滑稽,黎俏皱了下眉,语调很平静,“自己站起来。”
“你是亲妈么?”席萝诧然地眺望着趴在地上的小商胤,“他是捡来的吧?
黎俏面色淡淡,仿佛天经地义,“你小时候没摔过?”
席萝哑然。
她虽然对人类幼崽无感,但吉祥物家的这一只,确实讨人喜欢。
席萝轻笑着拍了黎俏一下,难得善心大发地率先走向了商胤。
幼崽摔得不轻,白白嫩嫩的手心也磕破了皮。
要不是小白虎垫在他身下,估计破相都是轻的。
席萝夹着幼崽的腋窝将他扶起来,掸了掸小西裤上的沙子,“摔疼了吗?”
黎俏逐步走来,没有安慰,也没有安抚,就那么低眸看着瘪嘴的孩子。
小商胤眼睛红红的,张开小手给黎俏看,“麻麻……”
此举,让席萝冷硬的心脏陡地坍塌了一角,她明明不喜欢孩子,但商胤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她心口一缩一缩的。
肯定是眼前的小奶娃太好看太可爱了。
席萝回头,瞅着黎俏不满地催促,“你这小孩别看了,赶紧过来哄哄。”
黎俏维持着站姿,但眼底深处却凝结着心疼,“怎么摔的?”
商胤在腿边擦了擦手心,耷拉着脑袋回答:“乱跑。”
“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幼崽点点头,“麻麻,我不跑了。”
黎俏的神色柔和了几分,摸了摸他的脑袋,“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要乱跑,这是最后一次,嗯?”
显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其实小商胤自从有了小白虎就变得活泼好动了许多。
平日里在公馆两个小家伙经常跑跑跳跳,摔跤也是常有的事。
但这次比较严重而已。
黎俏的教育方式绝不是溺爱式的包容,不管是犯错、摔跤,亦或是吃了亏,都要让小幼崽亲身体会后再进行引导。
这样一来,席萝看不下去了。
眼前的幼崽商胤和吴敏敏家的两只神兽,简直隔着一道天堂沟壑的距离。
她心软的不行,单膝跪在地上把商胤楼到怀里,“小宝,别听你妈胡说八道,跟姐姐说,哪里疼?”
黎俏:“……”
小白虎大概也知道自己犯了错,顶着满脸的沙子,躲在商胤的背后小心翼翼地舔毛。
商胤有些抗拒席萝的拥抱,惨兮兮地朝着黎俏伸手,小奶音都颤抖了,“麻麻,疼……”
黎俏二话不说就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边走边掏手机,“落雨,去拿药箱,送到私宴厅。”
席萝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对母子的背影,又看到小白虎屁颠屁颠地贴着黎俏的脚边往前蹦跶,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有一种想偷孩子的冲动。
不多时,宗湛出来寻人。
他绕过观景廊,透过绿植的缝隙,就见席萝抱膝而坐,望着远处的内海,不知在想什么。
宗湛穿着皮鞋踏上沙滩,来到女人的身边,弯腰蹲下,“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席萝腮边的碎发被风吹散,凌乱地扑在眉梢眼角处,“你说……把商胤偷走大概需要几天。”
“偷?”宗湛掰过她的脸颊,耐人寻味地打趣,“是你不能生还是我不能生,有必要偷意宝?”
席萝抿唇,拨开脸上的碎发,说了句挑战宗湛底线的话,“能生,但咱俩未必能生出来第二个商胤。”
“那你偷。”宗湛起身,低眸瞥着异想天开的女人,“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少衍和黎俏交代。”
席萝瞪他,“你可真扫兴。”
宗湛弯腰把她拽起来,臂弯顺势圈住席萝的腰,“喜欢孩子?”
“如果都像商胤,那我可太喜欢了。”
宗湛勾起薄唇,戏谑道:“那不如先生一个,要是不喜欢,接着生,生到你满意为止。”
是个狼人。
席萝直接上手捶他,“你当我是种猪吗?”
“种猪可没有你这么大胆。”宗湛喉间溢出浑厚的笑声,“还敢偷少衍的孩子,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第1235章:唯觉樽前笑不成
席萝不至于真想偷孩子,但因为商胤的缘故,她确实对人类幼崽稍有改观。
回到私宴厅,她就下意识寻找幼崽的身影。
此刻,黎俏和商郁正在休憩区给孩子的手心上药。
落雨也没空给顾辰喂饭了,心疼不已地给小商胤擦脸掸灰尘。
这一幕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都让席萝难以忘怀。
他们是南洋的霸主,是众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却双双蹲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认真而专注地给他上药。
商胤的身上承载着黎俏和商郁最浓的关爱和守护,这对夫妇在言传身教地影响着孩子,也同时影响了身边的许多人。
……
周日,吴律亲王的寿宴。
宴会定在了缅国的内比大酒店举行。
晌午将至,门外的接待员喜迎八方来客,礼宾车也陆续抵达了酒店。
厅内宴桌超过五十,场面气派且宏大。
以黎俏和商郁为首的众人,进了门便被安排在前方的贵宾席。
“你来来回回的看什么?”
这时,宗湛注意到席萝四下打量的眼神,出于职业嗅觉,他怀疑这女人很可能在物色什么。
席萝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看看有没有熟人。”
宗湛顿时握住席萝的手,用力捏了捏,“你在缅国熟人很多?”
旁侧的白炎借机搭话,“缅国夜场里的招牌,都是她的熟人。”
宗湛舔了舔后槽牙,眸色凛冽地转首,“夜场里有招牌你都知道?”
“嗯,她没少跟我炫耀。”白炎对着席萝的方向示意,也不管会不会造成情侣矛盾,反正有人说过,羡慕使人面目全非。
他现在就面目全非了。
宗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席萝,来,我跟你说点事。”
男人说着就强行拽走了席萝,可能去秋后算账了。
他差点忘了,席萝曾经当着他的面只身去文娱城‘寻欢作乐’。
虽然她很干净,但某些陋习和隐患,宗湛需要提前杜绝。
白炎摸出一支烟送到唇角,点燃后,颇为惬意地吐出一个眼圈,舒坦了。
除了吉祥物,谁都别想在他面前秀恩爱。
另一边,由于寿宴场合人多嘴杂,小白虎被强行留在了别院。
而小商胤没有了陪伴,只能乖巧地坐在商郁身侧,时不时低头看着手心上的纱布。
见此,顾辰吊着双臂凑了过来,“哟,小宝,你手怎么了?”
幼崽张开自己的五指,有样学样地说道:“顾叔叔,我也受了点重伤。”
这话是昨天顾辰亲口说的。
一旁的黎俏和商郁同时侧目,就见顾辰用胳膊肘碰了下商胤的脑袋,“小玩意真可怜。那你要不要和叔坐一起,一会儿让你落雨姨给咱俩喂饭。”
小商胤抠了下手上的纱布,奶声奶气地拒绝,“不要,我可以自己吃。”
顾辰讪笑了两声,臊着脸转身走了。
黎俏和商郁相视一笑,男人宽厚的掌心轻抚幼崽的小脑袋,“确定能自己吃?”
“能的。”商胤乖巧地点头,那双小鹿眼和黎俏装乖的时候如出一辙。
男人欣慰地将幼崽抱到腿上,展开他的小手细细打量,“还疼?”
商胤立马把小胖手送到了商郁的唇边,“粑粑,呼呼就好了……”
坐在旁边的黎俏靠了靠椅背,望着父慈子孝的一幕,端起柠檬水喝了半杯。
如果有机会再生个二胎,能不能让二崽子变成妈控?
转眼,男人把商胤放回到座位上,偏头看着她,薄唇含笑,“怎么了?”
黎俏端着水杯漫不经心地道:“实验室最近不忙。”
商郁拉起她的左手,目光高深地挑眉,“嗯?”
“国家鼓励生二胎。”
男人的眼底笑意渐深,音色浑厚而富有磁性,“只是鼓励,不是强制。”
黎俏撇嘴,“我想要个粘人的女宝。”
“贺言茉很粘你,抱回来养?”
黎俏不说话了。
每次讨论到二胎,商郁的态度都是一贯的坚决。
黎俏私下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各种小心机小手段层出不穷。
但次次都被商郁识破,她已经快无计可施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宗湛和席萝去而复返。
两人郎才女貌,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席萝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突兀的三个草莓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打趣和调侃。
要不说宗湛是个心机狗呢,他带走席萝自然没干好事。
先是把人堵在楼梯间一通热吻,尔后趁着席萝七晕八素之际,在她的脖子上嘬出了三枚吻痕。
左边、右边、前面,各一枚。
可以说是无盲区无死角了。
……
寿宴于中午十二点正式开始。
吴律亲王也率领家眷上台致辞谢礼。
前来捧场的宾客多不胜数,除了缅国内阁府的成员,其中不乏各国的友好政要和商界名流。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黎俏意外遇见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嗨,好久不见。”
一只高脚杯从斜后方探过来,黎俏回眸,浅笑颔首,“骆医生。”
骆晞,当初给商郁治疗的心理医生。
“真巧。”骆晞举杯示意,余光瞄了眼商郁,“怎么样,一切都好?”
黎俏垂了下眼睑,“还不错。”
骆晞笑着和她碰杯,仰头抿酒之际,眼神飞快地掠过贵宾席位。
即便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黎俏还是看出了她一闪而过的失望,“这次是自己过来的?”
骆晞朝着后方的某张宴桌昂了昂下巴,“陪我父亲,他以为商老先生在这里,就让我过来看看。”
明知是借口,黎俏也没拆穿,“帕玛有事,老爷子走不开。”
“这样啊,那我回去和我爸说一声。”骆晞没有停留太久,寒暄了几句便转身折返。
黎俏望着她的背影,淡淡地摇了下头。
爱上商氏的男人,若得不到回应,最是伤心伤魂。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就是骆晞现在的写照。
宴厅外,骆晞站在阳光下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她打开手机,看着一张手写的签文图片,久久驻足发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第1236章:回英帝见家长
一天后,参加完吴律亲王的寿宴,宗湛和席萝准备启程回英帝。
临别前夕,顾辰以手伤为由,扬言要和黎俏回南洋治疗。
那架势好像爱达州和缅国没有医院似的。
黎俏没反对也没同意,隔天就和商郁带着众人返回了南洋。
顾辰奸计得逞,死皮赖脸地黏着落雨,说什么也要让她照顾自己的起居。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小白虎,从顾辰出现开始,他的皮鞋似乎就成了它撒尿的领地。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顾辰的地方,小白虎一定往他脚边凑。
一开始顾辰还敢怒不敢言,但经过了两天的相处,他习以为常了。
就好比此刻,衍皇的私人飞机里,顾辰看着颠颠跑来的小白虎,非常自然地伸出了左腿。
“你们家这小畜生就会欺负老实人是吧?”顾辰无视撒尿的小白虎,扭头看着身边冷硬的女人嘲弄道。
落雨正在闭目假寐,闻言便掀开眼皮,见怪不怪,“那是你的荣幸。”
“我的荣幸?”顾辰双手还揣在绷带里,调整了坐姿,打算和她好好掰扯掰扯,“黄翠英,你这意思我还得感谢它?”
落雨眼神极其微妙地闪了闪,觑着跑到机舱另一端的白虎,“你给它磕一个我也没意见。除了公馆里的人,它从来没在外人腿边撒过尿。”
“什么意思?”
落雨凉飕飕地丢给他一记白眼,扭头望着舷窗,不再搭理顾辰。
白炎送来的这只小白虎经过驯化很通人性,但骨子里仍是个凶猛的野兽。
撒尿占地盘,是它的天性。
公馆里,除了老大和夫人,每个人的皮鞋都被它尿过。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野性难驯,可次数多了,便发现了不寻常的端倪。
小白虎是商胤的宠物,而它似乎把整个公馆里的人和物都归为商胤所有。
而但凡被它撒尿占地盘的,都是商胤的身边人。
比如四助手,比如来串门的黎家夫妇。
唯独夫人和老大以及曾经来过的商家主没有被它荼毒过,追风说它欺软怕硬,估计是不敢在祖宗头上动土。
至于小白虎为何要在顾辰的鞋上撒尿,落雨也不知道,可能把他当成同类畜生了。
……
四月末,英帝。
宗湛和席萝走下飞机,放眼望去春光明媚,蓝天白云交织如画。
这里不似缅国,温度仍有些寒凉。
宗湛扯开风衣把席萝拽到怀里,健硕的臂弯圈进她,“冷不冷?”
席萝只穿了件长及脚踝的裹身毛裙,凉风吹过就缩了下肩膀,“不冷。”
“你就逞能吧。”宗湛见不得她受冷,索性脱下风衣将她裹紧,“穿好,不准脱。”
女人这种生物,既怕冷又爱美,偏偏不听劝,也没办法讲道理。
宗湛勾着她的肩膀,踱步往停车场快速行进。
刚穿过廊桥,前方就有个孕妇振臂高呼,“Miranda,这里这里,老娘在这里。”
是长相如洋娃娃却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大喊大叫的玛格丽公主。
她的身边,是极尽绅士风度的封毅。
封毅一个头两个大,按住玛格丽的肩膀,低声叮咛,“别跳,你安稳点。”
玛格丽耸开他的手就捧着六个月的孕肚往席萝面前跑去,“Miranda,老娘想死你了——”
封毅:“……”
久别重逢的闺蜜,见了面的第一时间就奔跑尖叫着抱在了一起。
两人身后的男人无奈又宠溺地站在旁边做陪衬。
封毅穿着黑格大衣,伸手捶了下宗湛,“可以啊,竟然把英帝最难搞的霸王花搞到手了。”
“你也不错,皇室驸马。”
兄弟俩会心一笑,单手交握,浅浅地拥抱了一下。
不多时,一行四人上了车,席萝和玛格丽手挽手在后座聊个不停。
封毅被迫成为司机,宗湛在副驾驶揉着额角,对玛格丽的大嗓门表示接受无能。
“你家公主是不是经常缺氧?”
封毅打着方向盘,斜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怀孕……”
宗湛仰头枕着椅背,“嗓门太大,容易缺氧。”
“你是不是想让我踹你下去?”
宗湛嗤了一声,想抽烟又碍于车上有孕妇,只能降下车窗企图降低噪音污染。
然后,玛格丽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叔子,有点冷,关下窗呗。”
宗湛:“……”
这他妈是从哪里论的辈分?
席萝笑得不行,摸着玛格丽的孕肚,“别乱叫,他是你姐夫。”
“拉倒吧,我老公比他老。”
封毅:“……”
车厢里,女人们欢声笑语,男人们哑口无言。
不怪玛格丽太闹腾,主要是和席萝分开时间太久,连他们的婚礼都没能回来参加。
回了英帝的这天,席萝二人和封毅夫妇吃了顿便饭,于当天下午四点才赶回了席家。
别墅门外,宗湛单手拎着礼盒,另一手牵着席萝踱步入内。
客厅里,席父和席母端坐在沙发上,弟弟席泽站在他们的背后,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久未归家,席萝刚走进玄关就红了眼眶。
她攥紧男人的手,不停深呼吸。
宗湛以为她近乡情怯,不由得放缓脚步,低声安抚,“宝贝儿,都过去了。”
席萝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不懂……这才刚开始。”
宗湛挑眉,神色略显困惑,什么叫这才刚开始?
也就过了三秒钟,客厅里响起了一声温柔却不失严厉的嗓音,“你是没脸见我们吗?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进来。”
席萝立马甩开宗湛的手,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客厅,“妈咪啊,我回……”
“你闭嘴。”端坐在沙发正位的妇人打断了她的话。
席萝心虚地垂眸,不出声了。
普天之下,治得了席萝的只有她亲妈。
很快,宗湛拎着礼盒在客厅入口现身,“伯父,伯母……”
“你先等等。”席母抬手指着席萝的脖子,撞了下席父的肩膀,“小萝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席父一张国字脸颇具威严,看到自家女儿脖子上的痕迹,骤然紧张地问:“闺女受伤了?”
这时,席母还未出声,弟弟席泽幽幽地解惑,“被人嘬的,那东西学名叫吻痕,艺名叫草莓。”
第1237章:家父身体健康有医保
“席泽,你给我闭嘴。”
席萝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弟弟席泽便用文件夹挡住了嘴巴。
席家父母盯着自家闺女的脖子,也不言语,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都是过来人,肯定明白这些痕迹代表了什么。
但老两口一开始的确没多想,因为那些印子经过两天的恢复,颜色早就变淡了。
重点是,席家的家训在上,他们以为宝贝闺女肯定不敢轻易越雷池。
这时,席萝伸手挠了挠脖子,“您二老别听小泽胡说,我……嗓子上火了,自己掐的。”
席母偏头看着她脖颈左侧的痕迹,“左边淋巴也上火了?”
席父,“右边也有吧?”
席萝在脖子四周摸了一圈,“嗯,左边淋巴上火,右边是蚊子包。”
宗湛:“……”
明白了,他家的霸王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爹妈。
“伯父,伯母……”宗湛下意识想出面替她解围,话音方落,席母施施然地站了起来,“跟我上楼,小泽,你也来。”
转眼间,客厅里就剩下宗湛和席父面面相觑。
气氛凝滞了数秒,席父捏着眉心叹了口气,“小宗啊,坐吧。”
堂堂帝京宗三爷,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小宗’。
宗湛将礼盒放到桌上,入座便开门见山,“伯父,我这次过来是想和您二老提……”
“会抽烟吗?”席父拿起雪茄烟,有些刻意地打断了宗湛的话,“来一根?”
宗湛镇定自若地颔首,“会,您先来。”
席父夹着粗支雪茄用力嘬了一口,“听说你是帝京人?”
“是。”宗湛接过烟盒,拿起雪茄娴熟地夹在手上,“家父身体健康有医保,上面还有个二姐已经远嫁,我是家里老三,单身,未婚。”
席父目光一顿,颇为欣赏地点点头,“你是军人?”
“以前是,以后应该会从商。”
两人一问一答的过程中,席父稍显克制地抿了抿唇,“我家闺女,你了解吗?”
宗湛泰然地应声,“还算了解,但肯定没有伯父深刻。”
席父靠着沙发,叠起双腿目光悠远地说道:“你倒是会说话。我们家小萝心思单纯,开朗又孝顺,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工作,也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宗湛握拳抵在唇边,轻咳道:“伯父,您说的是席萝,对吧?”
“你有疑义?”
宗湛很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我和您的看法一样。”
也不知道席家到底是谁心思单纯。
与此同时,二层楼梯拐角,席萝靠着栏杆一脸的无辜。
而席母和弟弟席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席泽挖苦道:“爸可真能胡说八道,姐除了孝顺这一点,其余的优点根本和她不沾边。”
席萝虎着脸,威胁道:“你想挨揍?”
席泽立马躲到母亲背后不吭声了。
楼下,也不知道席父又说了什么,宗湛抿了口雪茄,余光掠过楼梯,声音不大不小地附和:“确实,小萝太‘单纯’了。”
席萝听不下去了,挽着母亲的手臂就往楼上拽,“妈咪啊,您行行好,给个痛快吧。”
她两年多没回家,本来就理亏。
谁知她亲爹还在楼下胡言乱语,这让宗湛怎么看她。
二楼偏厅,席母端着肩膀坐在摇椅上,“小宗是租的还是自己处的?”
席萝靠着窗台,轻笑,“不是租的,是初恋。”
“姐?你有几个初恋?十八岁你带回来的丹尼尔还有二十一岁的克鲁尼……”
席萝和席母异口同声,“闭嘴。”
席泽低头看着拖鞋,小声嘀咕,“真有意思,平均三年一个初恋。”
“你姐好歹还知道租男友回家过年,再看看你,连个母猫都带不回来,还敢嘲笑你姐?”
席母嫌弃地训斥了一句,尔后转眸看向席萝,“真打算定下来了?”
“嗯,就他了。”
席母神色缓了缓,眼底隐有笑意,“小伙子看着挺正经的,虽然家世一般,但你要是喜欢……”
“等等。”席萝舔了下嘴角,“妈,谁跟你说他家世一般的?”
席母一本正经地反问,“你不说他是当兵的?”
“当兵就家世一般?”
席母叹了口气,“都说穷当兵的,穷当兵的,他一个普通士官能有多好的家世?不过出身军旅,品行肯定没得挑,只要你喜欢,这都不是问题。”
席萝若有所思地瞅了眼弟弟席泽,“你知道宗湛么?”
席泽煞有介事地点头,“略、略有耳闻。”
英帝上议院已卸任的大主教商少衍的把兄弟。
别的不提,就这一个身份就能碾压众人。
可席母因为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并未打探更多的细节,反而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大腿,“总算把你嫁出去了,看来养老院的名额可以让给小泽了。”
席萝:“???”
席泽:“???”
席母欣慰地站起身,笑呵呵地走出了偏厅,“行了,快去告诉你爸轻点忽悠,别把我大姑爷吓跑了。”
席萝面无表情地睨着弟弟席泽,“养老院是怎么回事?”
“咱妈怕你嫁不出去,提前给你在贵族养老院报名占了个养老床位。”
席萝:“……”
是亲妈了。
……
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欧式长桌前用餐。
宗湛仍然发挥着二十四孝忠犬的精神,时不时给席萝夹菜切牛排。
席家父母凝神端看了几眼,席母说话了,“你是没长手吗?小宗你好好吃饭,牛排让她自己切。”
正在抱怨牛排切块太大的席萝:“……”
席父立马对着宗湛举起了红酒杯,“小宗,来,咱爷俩喝一杯。这是九零年的罗曼尼康帝,我收藏了十多年,专门用来招待你的。”
席泽用鼻腔小小地哼了一声,说的好像十多年前就知道宗湛能成为你姑爷似的。
“小宗啊,听说你以后打算做生意?”
宗湛仰头饮尽杯中酒,抿唇颔首,“是的,伯母。”
“那……启动资金够吗?”席母打量着浓眉大眼的宗湛,越看越喜欢,“我和老席最近手里有点闲钱,既然要创业,不如算我俩一份?”
第1238章:你装上瘾了?
席萝翻了个白眼,“妈,他不用……”
“吃你的牛排。”席母呵斥了一句,再次笑吟吟地望着宗湛,“你们年轻人头回下海做生意,难免缺乏经验,都是自家人,你可别跟我们客气。”
宗湛道谢,并巧妙地回答,“一定不会客气,到时还请伯父伯母不吝赐教。”
席萝用膝盖碰了他一下,偏头道:“你装上瘾了?”
“没装。”宗湛的唇中还弥漫着酒香,贴着女人的耳侧低声戏谑,“心里话。”
席萝咽了咽嗓子,“少喝点,喝醉了别想我照顾你。”
“我什么时候让你照顾过?”宗湛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席萝歪着肩膀靠近他,“说的好像我亏待了你,要不要……”脸。
“不要。”宗湛薄唇微杨,压低声线道:“你只负责照顾我的感受就行了。”
一语双关。
席萝听懂了。
……
饭后,还不到晚上八点。
席萝本想拉着宗湛去后院散步,但席家父母却招呼他们去客厅吃水果。
茶几的角落还放着没有拆开的礼盒。
席萝含着一块苹果,昂首示意,“爸,你不打开看看?”
虽然不知道二老是从哪里得出来宗湛家境一般的结论,但他们只要打开礼物,应该会有所改观。
席家父母看着地上包装精美的礼盒,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估计就是些普通的保养品或水果之类的东西。
老两口略略对视一眼,为了守住来之不易的姑爷,便双双应允,“行,那就一起拆开看看。”
席泽动作麻利地拎起礼盒,放下的瞬间,还小幅度地晃悠了两下。
这时,席父作势打开,并苦口婆心地说道:“你们年轻人赚钱不容易,人回来就行了,少花点钱,我们什么都不缺。”
虽说这二老移民多年,但思想和意识还保留着国内的良好传统。
第一个礼盒的包装纸被拆开,露出了棕色的红酒木盒。
席父没注意到上面的标志,一副了然的神色打趣,“这是红酒吧,小宗有心了,我这人平生就两大爱好,一个是雪茄,一个是红……”
随着木盒打开,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老爷子就自动噤声了。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里面的红酒,呼吸都加快了不少,“这……这是……”
见状,席母和席泽都凑了过去。
席萝则从容不迫地解惑:“1787年玛歌酒庄干红葡萄酒,应该比不上您那瓶九零年的罗曼尼康帝。”
“比不上个屁!”老爷子激动地怼了席萝一句,“宗、宗啊,这酒是你买的?”
宗湛把玩着席萝的手指,很平静地说道:“是一个朋友收藏的,知道您喜欢红酒,特意买下来给您尝尝。”
尝尝?
席父如获至宝似的摸了摸瓶身,“1787年的玛歌酒庄干红,你朋友居然会卖给你?”
宗湛颔首,“他家有很多。”
席父:“你朋友是收藏家?”
“不是收藏家。”席萝要笑不笑地耸了下肩膀,“是威廉二公子。”
“娶了玛格丽公主的那位?”
“对。”
席家夫妇目光交汇,很快就陷入了沉思。
他家闺女和玛格丽是闺蜜,可能是她介绍给小宗认识的吧。
夫妇俩调整好情绪,继续拆第二份礼物。
盒子很小,席父猜测可能是雪茄烟。
但他没再出声,很镇定地撕开了包装。
有了前面的红酒铺垫,后面的估计就是普普通通的见面礼吧。
然而,席父打开包装的刹那,再次开始怀疑人生,“玛、玛雅……”
宗湛薄唇微侧,倚着沙发扶手开腔,“玛雅西卡斯雪茄,伯父好眼光。”
“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席父小心翼翼地盖上骆驼骨制造的雪茄烟盒,脚步匆促地离开了客厅。
他来到后院,掏出手机就给助理拨了过去,“你确定宗湛家里是帝京城郊开小卖铺的?”
“是啊,席总,怎么了?”
席父深吸了一口气,哪个开小卖铺的能买得起五十万一支的雪茄,还出手就送了他十支?
助理静默了片刻,试探地问道:“席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席父定了定神,“你确定是开小卖铺不是开国际连锁超市?”
“真的是小卖铺。”助理赶忙翻了翻自己调查的文件,“宗师的宗,战争的战,家里有人当兵,上面七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就是他。”
席父闭了闭眼,“什么他妈战争的战,人家是湛蓝的湛。”
此宗湛,非彼宗战。
然后助理不尴不尬地解释:“席总,那个……湛蓝的湛确有其人,但信息属机密,私家侦探跟我说,他刚开始查湛蓝的湛,就收到了国家信息部的警告。”
席父:“你这个月奖金清零吧。”
结束通话后,席父感觉很操蛋。
他先前用那瓶九零年的罗曼尼康帝招待小宗,分明是他妈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宗湛,身份属国之机密,还是威廉二公子的朋友。
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席父心口猛跳了两下,威廉二公子和大主教商少衍是兄弟。
那约等于宗湛也是大主教关系匪浅。
席父摸着心脏,感觉要窒息了。
他闺女可太优秀了!
于是,席父回到客厅,故作镇定地说道:“小湛啊,你看你第一次来家里就送这么名贵的礼物,我们老两口怪过意不去的。”
“礼轻情意重,您二老不嫌弃就好。”
席父瞄了眼雪茄烟,“我们肯定不嫌弃,但身为长辈也不能轻易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毕竟你和小萝八字还没一撇,我和她妈……”
宗湛顺势接话:“伯父,礼物只是抛砖引玉。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向您二位提个亲,我和小萝在一起两年多,彼此也都到了适婚年龄,如果您二老同意,我会尽快安排婚礼,娶她回家。”
席萝蓦地蜷起手指,目光闪烁地小声反驳,“谁跟你在一起两年多……”
宗湛玩味地勾唇,“难道不是?”
严格来讲不是,但要是模糊概念的话,也的确在一起厮混了两年多。
第1239章:夏夏的婚礼定在了七月
席家父母其实很开明,哪怕父亲猜到了宗湛大有来头,也并未谄媚地逢迎。
他望着席萝,语气很郑重地开腔,“小萝,结婚是大事,我和你妈尊重你的意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席萝的身上。
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低眸看着宗湛陡然绷紧的手指。
他在等她,也在紧张。
席萝坏笑着用指甲挠了下宗湛的手背,干脆利落地说:“我同意啊。”
就这样,席萝亲手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给了她自己挑选的男人,嫁给了她一直不相信的爱情。
席萝和宗湛在英帝呆了半个月,除了陪伴父母,同时也准备了转国籍的相关材料。
五月中旬,两人踏上了归国的飞机。
席家父母依依不舍地送别,并叮嘱他们尽快敲定婚礼的细节。
……
帝京,宗家。
宗鹤松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拢嘴,“小席啊,坐飞机累不累?累了就去休息,别见外。”
“不累,我还能陪您打八圈麻将。”
宗鹤松笑意不减,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行。
不多时,席萝去了洗手间,而宗鹤松连忙吩咐梁婉华,“你给小悦打个电话,明天正好周末,让她和黎君抽空回来一趟,咱们全家聚个餐。”
“好的,爸。”
尔后,宗鹤松又让管家老陈去挑选适合结婚的良辰吉日。
生怕到手的儿媳妇跑了。
偌大的宗家老宅,从这天开始,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宗老爷子爽朗又开怀的笑声。
夜里十点,席萝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眉眼间带着几分疲色。
宗湛推开浴室的门,逐步走到女人身边,抚摸她的脑袋问道:“累了?”
席萝没吭声,精神不济地垂了垂眼皮。
宗湛侧身坐下,捏着她的后颈,“累了还逞能,自找罪受。”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席萝把脸埋在臂弯里,嗓音发闷。
“愿闻其详。”
席萝偏头,“不说话的时候。”
宗湛短促地笑了一声,掰着她的肩膀抱到怀里,“这么嫌弃我?”
席萝的后脑枕着男人健硕的臂弯,仰视着灯光下的俊脸,“宗湛,你真想好要和我结婚了?”
“怎么?怕我悔婚还是你想逃婚?”
席萝戳了下他的腮帮,“我缺点很多,也没你侄女那么温柔,结婚之后你要是突然发现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别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我,这样咱俩才能好聚好散。”
宗湛:“……”
他嘬了下腮帮,眸底浮现冷光,“还没结婚,就想着好聚好散了?”
“以防万一。”席萝懒懒地从他怀里坐起来,“大家结婚都不是奔着离婚去的,但离婚率普遍增高,咱俩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打算签个婚前协议?”
席萝挑眉,“这都能猜到?”
宗湛回以沉默,虽然没开腔,但冷硬的轮廓已然透出了几分不愉。
稍顷,他钳住女人的下颚,郑重地问道:“签了协议你就能安心跟我结婚?”
“不签也能跟你结婚。”席萝用下巴蹭了下他的手指,“协议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当不了男人喜欢的那种贤妻良母,事业和家庭在我这里一视同仁,我不可能为了家庭就放弃事业。”
她不缺钱,就算当个家庭主妇也能自给自足。
可她会失去价值。
日复一日地为家庭操劳,到最后只能变成默默付出的黄脸婆。
席萝很理智,她清楚地知道男人婚前的甜言蜜语经不起柴米油盐的蹉跎。
因为爱情的终点都是相依为伴的亲情。
这时,宗湛认真审视着席萝的神色,并没看到他以为的后悔或者是迟疑。
男人勾了勾薄唇,声线浑厚地打消了她的顾虑:“席萝,我比你更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果我想要贤妻良母,早八百年就结婚了,根本等不到你遇见我。
至于事业,不管我们结婚还是恋爱,你都可以随心所欲。结婚是我想娶你,不是约束你,放心了?”
席萝定定地和男人对视,三秒后,心满意足地倒进了他的怀里,“嗯,那睡觉吧,我好困。”
宗湛笑着揉她的脑袋,“不洗澡了?”
女人在他怀里撒娇,“又累又困,走不动。”
“躺好,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席萝翻身躺在了床上,还故意做作地反问:“合适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宗湛斜睨着她,不怀好意地笑道:“不麻烦,我就喜欢干体力活。”
席萝:“???”
气氛有点不对劲了。
后来,宗湛确实用热毛巾给她擦身体了,不仅如此,还十分体贴地给她推拿按摩了全身。
以至于席萝昏昏欲睡之际,男人调暗了卧室的灯光,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宝贝儿,该你照顾我的感受了。”
席萝眯起狐狸眼,来不及拒绝,就被堵住了红唇。
或许宗湛缺点多多,可他有一个致命的优点,就是无限包容地宠爱着她。
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
隔天,宗悦和黎君抵达了帝京。
怀孕三个多月的宗悦,身形依旧纤瘦,小腹也没有显怀。
宗悦很淡定地接受了席萝即将成为她三婶的事实。
因为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了。
临近晌午,男人们坐在茶室聊天,宗悦和母亲梁婉华以及席萝正在商讨着大婚事宜。
“那到时候要不要回英帝举办一场?”
梁婉华和席萝不算太熟悉,但马上就要变成妯娌,她也尽可能地帮忙出谋划策。
闻声,宗悦便点头附和,“要的吧,我和君哥结婚也办了两场呢。”
席萝扯唇,“一场就行,两次太麻烦。”
宗悦和梁婉华隐晦地对视,也没敢过多谏言,宗悦问:“那婚礼日期定了吗?”
“昨天老陈选了几个日子,六七八三个月都有,看老爷子的意思吧。”
宗悦不知想到了什么,凝眉嘀咕,“七月的话,婚礼可能有冲突。”
“什么冲突?”梁婉华和席萝同时侧目。
宗悦挠了挠头,“我前阵子听俏俏提起过,夏夏和云先生的婚礼好像定在了七月。”
第1240章:商胤哄贺言茉
“那我们的婚期定在六月。”
这话,是宗湛说的。
席萝和宗悦等人循声侧目,视野中,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客厅。
梁婉华失笑着摇头,“那也要看看日子合不合适。三儿,婚礼不能草率,只要你们的日期不在一天就没问题。”
席萝也兴致不高地附和,“嗯,都行。”
宗湛来到她的背后,撑着沙发低语道:“六月更合适。”
“这种事也要争第一?”席萝回头嘲笑他,可宗湛却摆了摆食指,“不争第一,争伴娘。”
席萝目光微亮,做作地掩唇轻笑,“我怎么没想到,那还是定六月吧。”
与此同时,身在云城公寓的夏思妤,站在厨房门口抓了下耳朵,“家里有蚊子了吗?我耳朵突然好痒。”
正在做饭的云厉,头也不抬地切着食材,“过来我看看。”
夏思妤趿着拖鞋走过去,偏着脸给他看。
云厉拿着纸巾擦手,认真端详了几眼,“有点红,可能过敏了,抹点药?”
“不抹。”夏思妤揪着耳垂搓了搓,“说不定是有人想我了。”
云厉递给她一道促狭的视线,“也没准是有人想背后算计你。”
“不可能。”夏思妤靠着琉璃台,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婚当前,谁会算计我,祝福我还差不多。”
云厉笑了一声,“伴娘的人选敲定了?”
“还没有,我现在就想到了萝姐和唐唐。”
云厉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脑门往后推,“那就别来厨房闹我,自己去客厅慢慢想。”
夏思妤撇了下嘴角,边走边嘀咕,“我去给萝姐打个电话,先把她定下来再说。”
但,没打通,无人接听。
如此,当席萝和宗湛定好了婚礼日期,于当天下午三点给夏思妤回拨了电话。
“萝姐,你在国内吗?”
席萝笑吟吟地应声,“在,什么事啊?”
夏思妤没有犹豫,开门见山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来当我的伴娘,七月十七号,萝姐,方便吗?”
“七月份啊?”席萝狡黠地笑了笑,“可能不太方便呢,六月十五之前应该还可以。”
夏思妤哪知道其中的奥秘,顿时垮下脸,“啊?那也太不巧了……”
席萝:“是啊,太不巧了。你要是早点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还能有档期。”
“我以为时间还来得及。”夏思妤悻悻地叹气,“没关系,那我再问问别人。”
席萝叠起双腿,话锋一转,“夏夏啊,你六月十五号有没有空?”
“六月十五号是……”夏思妤嘀咕着打开了日历,“正好是周六,我有空,萝姐。”
“那你记得把六月十五号给我留着。”
夏思妤没有刨根问底,非常仗义地点头应允,“没问题,那我等你通知。”
挂了电话,席萝捂着上半边脸,笑得不行。
她有点期待夏思妤收到请柬时的表情了。
婚期已定,接下来就是筹备婚礼的阶段了。
这期间,席萝也在为转移国籍的事情而奔波。
对于婚礼她没有太多的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太幼稚。
宗湛问她,“幼稚是指哪方面?”
“比如,粉色城堡或者粉色气球之类的。”席萝掰着手指一脸的嫌弃,“婚礼简单大气就行,别玩浪漫那一套,你玩不明白。”
宗湛扣住她的后脑,“宝贝儿,你是不是偷听我和策划师的谈话了?”
“还需要偷听。”席萝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对自己的审美认知太不到位,动脑想一想,我这么优雅端庄的新娘,挽着你站在粉色城堡的前面,像不像两个智障?”
像。
宗湛滚了滚喉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只是策划阶段的意见,不作数。”
席萝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就等着和粉色城堡喜结连理吧。”
……
时间一晃来到六月上旬。
距离宗席的大婚还剩下一周的时间。
宗湛带着席萝回了南洋,准备和亲友团吃个便饭,夏思妤和云厉也受邀出席。
环岛公馆,两人手牵手走进客厅。
还没露面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隐隐还夹杂着商胤的询问:“妹妹,喜欢这个嘛?”
“啊,不。”
商胤又问:“那这个呢?外婆送我的,你……白白,你不要拱她。”
幼崽的小奶音在谈笑声中显得独树一帜。
这会儿,他盘着小腿坐在落地窗的地毯边,面前是还不到一岁的贺言茉。
小家伙身边摆着无数玩具和书籍,商胤如同献宝似的,拿起一样就捧给贺言茉让她挑选。
小白虎感觉自己失宠了,颠颠地绕着他们跑了两圈,最后叼走贺言茉腿边的小玉佩,撒腿就跑。
“哥哥——”贺言茉伸手一指,瘪着嘴哭了,“玉……”
小商胤连忙在她脸上抹了两下,“妹妹不哭,我给你拿回来。”
幼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迈着小腿边追边喊,“白白,把玉佩还给我。”
那是贺言茉唯一喜欢的东西,商胤半分钟前才送给她的。
小白虎高兴的到处乱跑,叼着玉佩还不忘回头看幼崽。
然后,一个不注意,虎头撞在了云厉的膝盖上,摔趴了。
商胤趁势从虎嘴里夺回玉佩,又擦了擦上面的口水,抬起头咧嘴笑:“夏姨,云舅舅。”
云厉摸着他的脑袋,刚准备俯身把他抱起来,小幼崽转身就朝着贺言茉跑去,“妹妹,给你给你,不要哭了。”
夏思妤眼巴巴地看着幼崽肉呼呼的小背影,“他怎么这么好看啊,跟年画娃娃似的。”
此时,小幼崽跪坐在贺言茉身边,抖了抖玉佩上的红绳,“妹妹,我给你戴上好不好?这样白白就抢不走了。”
贺言茉没听懂,眨着一双乌溜溜的葡萄眼,却吐字不清地说:“哈。”
她想说好,但发音不标准。
商胤拿着绳子在自己的头顶套了一下,“像这样戴上,好不好?”
贺言茉:“哈。”
幼崽立马直起腰板,撑开红绳就把玉佩戴在了贺言茉的脖子上,“妹妹不要摘哦,不然白白会抢。”
第1241章:后来者居上
贺言茉似懂非懂地捧着玉佩点头,也牢牢记住了哥哥的话,不要摘,别人会抢。
至于贺言伊,正躺在尹沫的怀里睡觉。
不远处,黎俏凝神看着两个小家伙,稍顷便淡声戏谑:“他把商氏主母的玉佩送给茉茉了。”
商郁闻声侧目,音色醇厚含笑,“随他。既然是主母的信物,早晚都要靠他自己收回来。”
黎俏点了点膝盖,挑眉应声。“有道理。”
这时,贺琛听到他们的谈话,稍加打量就认出了那枚玉佩的来历。
他偏头看着商郁和黎俏,“你们俩可真有意思,送出去的东西还好意思往回要?”
黎俏漫不经心地对着幼崽的方向示意,“你和他说。”
贺琛嗤笑,放下长腿起身走过去,蹲在贺言茉的面前,柔声哄道:“乖乖,把玉佩给爸爸,改天爸给你……”
“不。”贺言茉小小的手心按住玉佩,反身往商胤身边爬,“哥哥……”
贺琛:“……”
他一把就将贺言茉捞到了怀里,蹭了蹭她的脸蛋,“乖听话,这个玉佩咱不能要,还给你胤哥哥……”
玩笑归玩笑,但商氏主母的信物非同小可,孩子不懂,但贺琛懂。
“哇——”
贺言茉哭了,不是呜咽,是嚎啕大哭。
贺琛脸色一变,去他妈的玉佩吧,“行行行,不给不给,戴着,咱永远戴着。”
贺言茉抽噎了两下,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朝着商胤伸出了小胳膊,“哥哥,抱、抱……”
“来,爸爸抱。”
贺言茉听都不听,踢着小腿就爬向了商胤,“哥哥……”
贺琛无比闹心地闭了闭眼,亲爹还不如外姓哥哥。
尤其是萌萌的小奶音呼唤哥哥俩字,比她叫爸爸还清晰。
贺琛舔了舔后槽牙,起身回到沙发区,坐在尹沫的身边嘀咕,“儿子给我,你陪女儿去玩。”
尹沫拍了拍怀里的贺言伊,“为什么?有意宝照顾,你不放心吗?”
“你就不怕你女儿跟人跑了?”贺琛丢出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尹沫语气轻快,“怎么会呢,意宝很懂事,不会带着茉茉乱跑的,你不要瞎担心。”
贺琛:“……”
除了他,全家上下,都中了商胤的毒。
不管贺言茉喜欢和商胤玩,就连他儿子贺言伊也经常如此。
贺琛愈发觉得,这对龙凤胎是给商胤生的。
另一边,夏思妤跑到黎俏身边话家常,很快尹沫也抱着贺言伊凑了过来。
“萝姐还没到吗?”
夏思妤摸了摸贺言伊白嫩的脸蛋,目光逡巡四周寻找着席萝的身影。
“快了。”黎俏叠着双腿,眼神淡淡地观察着她,“真决定要旅行结婚?”
夏思妤耸肩,“嗯,我俩商量过了,传统的婚礼没什么意思,流程千篇一律,还不如旅行结婚来得自在。”
尹沫小声感慨,“听起来好浪漫。”
“二姐,你羡慕啊?”夏思妤坏笑着提议,“那不如……你跟琛哥商量一下,咱们两对一起出去旅行结婚怎么样?”
尹沫一本正经地摇头拒绝,“不怎么样。伊伊和茉茉太小了,贺琛也很忙,我们不能出门太久。”
夏思妤:“……”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婚后狗粮。
这时,落雨自门外走来汇报,“夫人,萝姐和三爷来了。”
组局的当事人席萝和宗湛终于抵达了公馆。
闻声,夏思妤就想起了一件事,“萝姐之前说,六月份可能有事找我,她有没有找你们?”
黎俏但笑不语,而尹沫则语出惊人,“她是不是找你当伴娘?”
夏思妤微微瞠目:“当谁的伴娘?”
“萝姐啊,十五号是她和三爷的婚礼。”
夏思妤怔忪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她和宗三爷……的婚礼?”
黎俏支着脑门笑问:“席萝没跟你说?”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我和云厉务必到南洋凑个热闹。”
说罢,夏思妤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上次的通话内容。
——你要是早点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还能有档期。
难怪啊……原来席萝的婚礼比她早,那确实不能再当伴娘了。
思忖间,席萝挽着宗湛的胳膊徐徐入目。
铁血的硬汉和狡猾的狐狸,看上去十分登对。
席萝穿着火红色的长裙,站在客厅里撩了下头发,“嗨,各位,好久不见。”
贺琛懒懒地瞥她,“有了男人都不会好好说话了。”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找个男人。”席萝不正经地调侃他,尔后就看向夏思妤,笑得非常灿烂,“夏夏也来啦。”
夏思妤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道:“萝姐,你和三爷这速度够快的啊。”
“还行还行,后来者居上。”
夏思妤扬眉,电光火石间,便猜出了某些可能。
不一会,席萝和宗湛亲手送上请柬,轮到夏思妤和云厉的时候,还特意给了他们两个红包,“夏夏,记得提前去帝京试礼服。”
夏思妤惊讶地偏头,“你怎么也有?”
云厉将请柬递给她看,“真巧,我刚知道我是伴郎。”
夏思妤啧啧称奇,“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确实。”云厉把红包塞进她手里,唇边酿出薄笑,“席萝刚才说漏嘴了,他们本来打算定七月份的婚礼,为了争伴娘,特意提前的。”
夏思妤扯了下嘴角,低头拆红包,“算了,反正我们也决定旅行结婚,再当一次伴娘也没什么。”
“要是实在勉强……”云厉睇着她的动作,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我可以找人给他们搅和一下,让婚期延后,咱俩先办。”
夏思妤一愣,然后就笑倒在男人的肩头,“你可别了,萝姐很小心眼的,搅和了她的婚礼,咱俩肯定没好果子吃。”
云厉抬起臂弯绕过她的头顶,揶揄道:“不怕,宗湛应该能治她。”
夏思妤瞬时看向斜对角,三秒后,示意云厉,“你仔细看看,他俩到底谁治谁?”
对角沙发附近,宗湛正在给席萝剥橘子。
可能是手太笨,橘子的白纤维橘络没有剥干净,席萝皱眉准备自己处理,宗湛见状就夺了回去,细致地处理好白纤维,又亲手送到了女人的唇边,“宝儿,张嘴。”
第1242章:一生忠诚,至死不渝
夏思妤看得入神,没一会就收回视线,开始盯着果盘里的橘子发呆。
看似发呆,她的余光却瞟着身畔的男人,意图很明显了。
直到橘子的清香味道袭来,伴随着云厉出声提醒,夏思妤才恍然地回过神。
云厉说:“别看了,张嘴。”
夏思妤低眸就瞧见一片橘子瓣已经被男人送了过来。
她故意扭捏地嗲声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那别吃了。”云厉作势缩回手,脸上挂满了捉弄她的浅笑。
夏思妤二话不说,低头就把橘子瓣含进了嘴里,随即佯怒地瞪他:“十年如一日的不懂情趣。”
云厉又往她嘴里塞了两片橘子瓣,“情趣?哪方面的情趣,嗯?”
夏思妤不说话了,却悄悄捏了下男人的大腿,“喂橘子你就好好喂,开什么黄腔!”
云厉看着夏思妤微微发红的耳朵,笑着没有说话。
他们恋爱了一年又三个月,算不上爱情长跑,却也愈发亲密无间。
不是每个人爱情都始于初见倾心,但有很多爱情来自日久生情。
云厉爱上夏思妤了。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年复一年的陪伴中,爱上她是宿命注定的结局。
……
另一边,不过二十分钟的光景,席萝就悄无声息地摸了根烟,躲到别墅的拐角倚着墙吞云吐雾。
“黄翠英,你直说,是不是不想负责?”
席萝眉心一跳,玩味地侧耳倾听。
一阵无声的沉默过后,落雨冷沉的声线响起,“负什么责?那晚……”
“又想说那晚什么都没发生?”顾辰气急败坏地指责她:“你好歹是炎盟Q,居然敢做不敢当?如果你没睡我,床上的血是什么?蚊子血吗?”
席萝沉思了几秒,看来,顾辰是下面的那个?
紧接着,落雨低咒了一声,“你想要多少?开价吧。”
顾辰倒抽一口气,指着落雨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席萝煞有介事地抿了抿唇,果然是她认识的落雨,女儿身男儿心。
“不是说要戒烟?”这时,黎俏清淡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席萝回眸,抬手弹了下烟灰,“哪有那么容易,慢慢来吧。”
她确实答应宗湛要戒烟,因为婚后就要开始备孕了。
但抽烟形成了烟瘾,就算戒掉也要循序渐进。
席萝又抿了一小口,随即掐灭烟头,“来找我?”
黎俏单手插兜,肩膀抵着墙壁,“国籍转过来了?”
“还在审核。”席萝侧身和她面对面,好整以暇地说道:“可能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起了作用,那边一直没找我,而且也没派任务,估计是把我放弃了。”
黎俏抬了抬眼皮,“你没问三哥?”
“没有,我本想就不想让他掺和……”席萝话都没说完,忽地目光一顿,“小孩,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不算傻。”
席萝斜她一眼,昂首道:“我不想自己查,你直说吧。不然别怪我偷孩子。”
以黎俏的性格,其实很少会多管闲事。
但席萝敏感的身份以及她那些不为人知的付出,她还是想要提醒一番。
黎俏说:“如你所想,他们放弃你了。”
席萝觉得不可能,甚至匪夷所思。
可她很清楚,黎俏从不说假话。
许是看出了席萝的狐疑,黎俏最后还是给了句明示,“和宗三哥以及宗家的仕途有关。”
都是聪明人,席萝瞬间就明白了所有。
宗湛携手整个宗家,将所有的仕途和军部大权拱手相让,以此换回了席萝的全身而退。
卧.底的身份,永不能见光。
全身而退者,更是寥寥无几。
席萝红着眼仰起头,耳边是黎俏的感慨,“宗三哥值得你为他转回国籍。”
是的,宗湛值得,太值得。
席萝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幸运,能遇见宗湛,并爱上这个愿意为她抛却功名利禄的男人。
……
六月十五号,宗席两家的婚礼在帝京如期举行。
四方宾朋,八方来客齐聚在帝京大酒店,为新人送祝福。
这依旧是轰动全城的盛世婚礼,主要是来宾的名头太响当当的。
南洋霸主商少衍夫妇,南洋赌王贺琛夫妇,南洋首富黎家夫妇,南洋秘书长夫妇,缅国公主和姑爷,爱达州六局小沈爷,药企龙头寰夏千金,国际古知名古董商,边境热武老大黎三,等等等等。
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能够震慑全场的人物。
何况,帝京宗家同样是本土巨擘。
上午十点,五十辆婚车沿着主城二环路匀速驶向帝京大酒店。
内场宾客纷纷翘首以待,想知道拿下宗家三爷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人说她出身普通名不见经传。
也有人说她是某某家的千金小姐。
但很快,会场就有人纠正道:“新娘不是千金小姐,人家是出身英帝贵族的名门淑媛。”
贵族两个字,足以让人另眼相待。
十点半,婚车抵达现场。
台上的司仪是圈内名嘴陈烨,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新郎宗湛被请到了台上。
他的背后是伴郎云厉。
婚礼主题是海蓝色,大气婉约又不显浮夸。
十点五十八分,伴随着恢弘的新娘入场音乐,司仪朗声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今天最美丽的新娘登场。”
正前方的雕花双扇门被人缓缓打开,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是黑色的婚纱?”
“太另类了吧,我还没见过结婚穿黑婚纱的。”
诚然,全场的聚光灯下,席萝穿着黑色绣金丝的婚纱,一步步走向了她的爱情。
礼台前端,宗湛一袭笔挺俊朗的西装伫在原地,他向席萝摊开掌心,等待他的爱情。
后来,司仪问新娘:“为何会如此别出心裁地穿黑婚纱结婚?”
席萝望着眼前的男人,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线,对他说:“我从小生在英帝,后来一路向北,遇见了宗先生。我穿上黑婚纱,是想告诉他:宗先生,我会对你一生忠诚,至死不渝。”
第1243章:一生一次
盛况空前的宗席大婚,比当初宗悦和黎君的还要引人注目。
毕竟长久以来的结婚现场,在座亲朋几乎没见过身穿黑婚纱出嫁的新娘。
整场婚礼只有一对伴郎和伴娘,恰是云厉和夏思妤。
婚宴中途,席萝回新娘房换敬酒礼服,乍一进门就被宗湛压在了门板上覆唇深吻。
夏思妤懵逼地杵在门外,不尴不尬地摸了下鼻子,门板差点拍到她的鼻梁。
房间里,宗湛单手扯开领口的温莎结,抵着女人的额头,“黑婚纱是给我的惊喜?”
席萝在他怀里笑靥如花,“喜欢吗?你准备的白婚纱太普通了,好歹是第一次结婚,总要让你印象深刻一点。”
宗湛擦掉她嘴角的口红印子,暗红的眸子藏着极深的情愫,“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席萝,你说至死不渝,那就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
“好啊。”席萝环住男人的脖颈,温柔的笑,“结婚这么累,一生一次就够了。”
宗湛垂眸,紧紧拥她入怀,良久的相拥仿佛能熨帖彼此的灵魂。
后来,婚宴结束后,席萝在包厢里将手捧花交给了唯一的伴郎,云厉。
席萝说:“你再不抓紧娶了夏夏,我就把我弟介绍给她。”
工具人席泽:“???”
云厉将捧花塞给夏思妤,面含薄笑,“你弟可没这个福气。”
席萝懒懒地耸了下肩,“那我等你们好消息了。”
“不用等。”云厉臂弯搭着夏思妤的椅背,“下个月开始旅行结婚,朋友圈记得点赞。”
席萝淡笑着道了句恭喜,本以为云厉只是说说而已,但一个多月后,大家的朋友圈确实被他俩的旅行结婚照给刷屏了。
……
隔天,黎俏等人准备启程回南洋。
宗湛夫妇在机场驻足相送,席萝望着登机的众人,挑眉问道:“你们哥几个是不是就剩下靳老大还单着?”
“你还知道他单身?”
席萝促狭地笑道:“他自己说的,以后准备让黎俏给他养老送终。”
宗湛冷哼一声,“你听他胡扯,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没缺过女人,保不齐外面还飘着私生子。”
席萝抿唇,“你外面没有私生子吧?”
“我说有,你信?”宗湛沉着脸,圈住女人的腰危险地说道:“倒是你,又背着我偷偷抽烟,不想备孕了?”
“备备备。”席萝用肩膀耸了他一下,“你急什么。”
宗湛看了眼她的肚子,“不急不行,再晚点商胤都结婚了。”
席萝:“……”
此时,前方的飞机舱门已经被乘务员关闭,宗湛低头吮了下席萝的耳朵,“走吧,别看了,回家生儿子去。”
“为什么是儿子?你重男轻女?”
“只要是你生的,男女不忌。”
席萝忍不住开始作妖:“那如果我不想生呢?丁克家庭好像也不错。”
宗湛说:“都可以,只要你别后悔。”
“那还是算了吧。”席萝挽住男人的臂弯,并肩走在暖风斜阳里,“好歹生一个,尝尝当妈的滋味。”
宗湛偏头看着她,唇边勾勒出温柔的薄笑,“臣附议。”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流淌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欢喜。
曾经岁月的百转千回早已磨灭了席萝和宗湛对爱情的炽烈和向往。
如果不是遇见了彼此,或许他们仍然享受着单身富足却被孤单侵袭的日子。
而爱情是人类不死的欲望,与年龄无关,只与风月有染。
……
另一边,私人机舱。
靳戎和商郁在吧台小酌闲聊,宗悦盖着毛毯靠在黎君的肩膀补眠。
段淑媛和黎广明看着前座的脑袋,低声私语,不知在聊什么。
稍顷,黎俏从旁路过,坐在前排淡声问:“回南洋呆几天?”
三哥黎承从舷窗外收回视线,懒散地挑眉,“有事?”
“没事不能问?”
黎三搭着双腿,单手扶额,“看情况,也许两三天。”
黎俏侧目,“南盺没回来?”
话落的刹那,周遭的空气变得凝固了几分。
黎三调整了座椅靠背,仰身躺下,嗓音透着低沉,“嗯,可能吧,不了解。”
黎俏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吵架还是分手?”
“分手。”
“什么时候?”
“忘了。”
显然,黎三不愿多说,简单回答了几句,就皱着眉头闭目假寐。
黎俏睨着他布满了烦躁的眉眼,若有所思地翘起了嘴角。
黎三和南盺确实分手了。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旧爱相见的尴尬,南盺主动申请离开了边境总部,去了更加贫瘠艰苦的北部分工厂。
她已经走了三个月,除了日常的工作汇报,他们几乎无联系无接触。
几乎形同陌路。
……
南洋,众人下了飞机,黎三便跟着黎家夫妇回了老宅。
走进客厅,男人就捞起桌上的烟盒准备点烟。
黎广明看着段淑媛,给她使了个眼色,“你问。”
段淑媛白他一眼,入座后,接过佣人送来的花茶,似无意地打探,“你这次怎么没把南盺带回来?我给她买的衣服……”
黎三倚着沙发,猛地嘬了口烟,“妈,您可以自己找她。”
“我就让你找!”段淑媛端起主母的姿态,拿着盖碗拨了拨茶叶,“你怎么回事,以前都是你带人回来的,现在怎么不让问了?”
黎三蹙紧浓眉,“能问。但我也不知道,回答不了。”
段淑媛和黎广明交换视线,老两口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黎广明沉腰坐下,苦口婆心地道:“三儿,南盺那姑娘不错,这些年跟着你东奔西走,你可别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
段淑媛随声附和,“你爸说的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黎三把没抽完的半支烟戳进了烟灰缸,起身就走,“这事你们别管,我心里有数。”
“诶,你……”
黎家夫妇望着他阔步离开的身影,双双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淑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数落黎广明:“瞧瞧你的好儿子,快三十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在道上混,活都活不明白。”
第1244章:分手了(黎三南盺)
黎广明赔笑道:“你就是爱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他的肯定跑不了,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什么强求不来。”段淑媛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我早就拿南盺当儿媳妇培养了,现在跟我说强求不来,他早干嘛去了。”
黎广明讪讪地抿唇不吭声了,主要是不敢和自家夫人顶嘴。
与此同时,回到客房的黎三,站在窗前望着后院的花圃,扯开领口的扣子,呼吸泛堵。
——黎承,分开吧。
——我累了。
分手,是南盺提出来的。
寥寥数语,就结束了他们将近两年的感情。
当时的情况黎三已经记不清了,可能太突然太意外,他没想好措辞,只说了一句话:“行,南盺,你他妈有种。”
至今,他们分开了半年,黎三始终不清楚南盺为何要分手。
明明彼此很默契,情事也和谐,可她说分就分,走的潇洒又决绝。
时间一天天过去,黎三困惑的同时又诡异地压着情绪,不见,不贱。
毕竟他是被踹的那一方。
低声下气的求复合,边境老大做不出来。
……
当天傍晚,黎三接到了黎俏的电话。
不到五点半,他抵达了环岛别墅。
这个时间黎俏和商郁还没下班,别墅各处略显冷清,只有顾辰陪着小白虎在草坪上散步。
说来也怪,自从顾辰死皮赖脸地住进了环岛别墅后,小白虎再没有往他鞋上撒过尿。
平时小商胤若是学习,顾辰就陪着小白虎撒欢,一人一虎无形中建立了和谐的非人类友谊。
此时,落雨带着黎三走进客厅,刚坐稳,商胤迈着小腿从楼上走了下来,“三舅舅。”
黎三丢开手里的烟头,对着幼崽招手,“过来。”
小商胤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仰起粉雕玉琢的脸蛋,“三舅舅,三舅妈怎么没来?”
黎三:“……”
普天之下,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好像都是询问南盺的下落。
边境大佬很闹心。
黎三抹了把脸,单手抱起商胤,虎着脸道:“你三舅单身未婚,哪来的三舅妈。”
“那……南姨来了嘛?”
黎三闭眼,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来。”
“喔。”幼崽蹬了蹬腿,“那下次她会来吗?”
“下次再说。”
商胤有点悻然地抠了下手指,“那好吧。”
没一会,小家伙就从黎三怀里钻出来,跑到门外去找小老虎了。
黎三仰头枕着沙发,臂弯搭在脑门上,心情很是复杂。
该死的女人,一声不响地踹了他,结果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他的错。
操!什么世道。
临近六点,黎俏率先回了公馆。
走进客厅就看到三哥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上,衬衫扯开三颗扣子,明明坐姿还是像个黑老大,可浑身却写满了颓废和沮丧。
黎俏弯唇走过去,“来这么早?”
黎三的身上落满了夕阳余晖,闻声便动了动眼皮,“闲。”
“明天就走?”
“嗯。”黎三懒洋洋地拽了下衬衫,“工厂订单太多,我回去盯一下。”
黎俏放下手机,叠起腿戏谑,“这些不都是南盺负责?”
南盺,南盺……
黎三这次回国,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南盺。
他俯身拿烟,咬着烟头含糊地说:“没她也无所谓,工厂不缺人手。”
“不缺人手……“黎俏似笑非笑地接话,“但心腹呢?”
南盺作为黎三的得力手下,说她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这些年,黎三走南闯北,毫无后顾之忧,究其根本是南盺在后方坐镇。
她是黎三的心腹,更是黎三的女人。
双重关系的加持下,南盺为黎三的付出难以估量。
但似乎,有人不珍惜。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黎三,捏着眉心笑了,“你就成心给我添堵,明知道她对工厂的意义,还非要说出来,我看你是找揍。”
“既然知道她的重要性,那又何必分手?”
黎三隔着烟雾挑眉,“我他妈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分手。”
黎俏恍然,“哦,原来不是你主动分的。”
黎三不悦地沉下俊脸,“怎么?她踹了我,你幸灾乐祸?”
“没有。”黎俏偏头支着额角,语气轻描淡写,“南盺肯定有她的道理。”
黎三:“……”
这是什么妹妹?胳膊肘画着圈的往外拐。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商郁的车队驶入了别墅区。
黎三落座的方位恰好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夕阳西下,商胤张开小胳膊奔向下车的男人,咧着嘴奶声奶气地喊:“粑粑……三舅舅来了。”
这一幕,温馨的过分。
对比之下,黎三愈发颓废了。
不刻,男人牵着商胤走进客厅,父子俩的目光都凝聚在黎俏的身上。
商郁松开幼崽,途经黎俏的身旁,掌心在她头顶轻抚而过,“回来这么早,实验室不忙?”
“嗯,不是说了,近几个月都不忙。”黎俏意味深长地回答。
男人垂了下眼睫,入座时,目光高深地看向了黎三,“找她还是找我?”
黎三懒散地瘫坐着,闻言便轻哼一声,“找不痛快。”
商郁勾了勾薄唇,耐人寻味地看向了黎俏,“吵架了?”
黎俏托着下巴摇头,“可能失恋了,气不顺。”
此时,站在沙发旁边的商胤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汇,小家伙眨了眨眼,背过身就出门找落雨,问她什么叫失恋。
这个问题落雨答不上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幼崽打发了。
小商胤不死心,看到远处走来的顾辰,又挥手问道:“顾叔叔,你知道失恋是什么吗?”
顾辰背着手摇头晃脑,“怎么地,你失恋了?”
“我没有,是三舅舅……”
顾辰想了想,便开始胡说八道,“失恋的意思就是,失去恋人。叔给你打个比方,比如你喜欢贺言茉,你们俩在一起了,但突然贺言茉移情别恋了,完蛋,你失恋了。”
小幼崽不解地问,“移情别恋是什么?”
“就是贺言茉喜欢了别的哥哥,不要你了,好惨是不是。”
商胤沉默了将近十秒钟,嘴角也慢慢瘪了下去。
第1245章:我认罚
顾辰这非常不恰当的比喻,直接引来了落雨的低斥。
“你他妈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落雨走上前将小商胤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你顾叔脑子有病,别听他胡说。”
幼崽趴在落雨的肩头,瘪着嘴不说话,自闭了。
顾辰挠了挠头,“我就随便说说。”
落雨察觉到商胤的情绪不对,抱着他往回走,“滚,闭嘴吧你!”
小商胤还沉浸在贺言茉‘移情别恋’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当晚就央求落雨带他去干爹家里,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要被人拿走了似的,说什么也要抢回来。
落雨无奈,只能汇报给黎俏,并添油加醋地怼了顾辰一番。
时间还不到八点,黎三和商郁在偏厅抽烟谈事。
黎俏了解了来龙去脉,要笑不笑地抱着商胤,“真想去?”
幼崽抓着她的衣襟,乖乖地点头,“麻麻,想去,可以嘛?”
对于小孩子天真的想法,黎俏并未过多干涉。
她揉了揉商胤的脑袋,循循善诱道:“喜欢妹妹?”
商胤奶声奶气地说:“喜欢~”
“去,跟你爸说,你喜欢妹妹。”黎俏在他耳边细声说:“原话转达给他。”
幼崽懵懂地抿了下嘴角,“那我们去干爹家嘛?”
黎俏掐了下他的脸蛋,“说完就去。”
商胤赶忙从黎俏的腿上滑下去,蹬蹬蹬地跑向了隔壁。
这时,落雨轻咳一声,含笑戏谑,“夫人,好拼。”
黎俏斜她一眼,淡淡然地问:“听说顾辰上个星期搬进了你的别墅?”
然而,不等落雨回答,客厅入口便传来了动静。
两人循声看去,就见幼崽攥着商郁的手指,招呼黎俏,“麻麻,可以走了。”
他们的背后还站着略显多余的黎三。
见状,黎俏挑眉,“去哪儿?”
“干爹家。”幼崽兴冲冲地晃着男人的手:“我告诉粑粑我喜欢妹妹,粑粑说现在就送我去妹妹家。”
黎俏:“……”
倒也不必如此曲解她的用意。
黎俏搓了搓脑门,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机,给尹沫拨了过去,“二姐,在家?”
“在呢,怎么啦,俏俏?”
黎俏面无表情:“我儿子想去你家看妹妹。”
那端不知道尹沫说了什么,短短几秒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幼崽仰望着商郁,又看向黎俏,小心翼翼地唤道:“麻麻……”
“等着吧。”
二十分钟后,尹沫亲自把贺言茉送来了别墅,又把她的日常用品都交给黎俏,没一会就走了。
就这样,贺琛回家之后,走进婴儿房就发现少了一个孩子。
问过月嫂才知道,他的宝贝老婆把他的宝贝女儿,打包送去了黎俏家。
偏偏孩子不哭不闹,一看到商胤还开心的不行。
贺琛当时就有种自家的白菜刚发芽就被人连根带土给端走了的错觉。
……
第二天晌午,黎三孤身回了边境工厂。
联排办公区的门前,一辆陌生的黑色吉普车占用了黎三的车位。
他拉下手刹,探出窗外冷喝道:“谁的车?”
途经而过的手下扬声回答:“三爷,是盺姐开回来的。”
南盺?
黎三蓦地握了下手掌,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急切倾身下车。
男人抬手系好衬衫的扣子,又理了理腰带,边走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手下认真想了想,“有两三天了吧。”
黎三俊脸微沉,他也就离开了三四天,这女人是故意趁他不在才回来的。
这个认知划过脑海,男人攥着拳头步伐凌厉地走进了办公楼。
右手边的活动室,有人在吆喝:“三个二!”
紧接着,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炸,来来来,给钱!”
“盺姐,你怎么有王炸?小王明明是我扔出去的,你偷牌!”
南盺单腿踩着凳子,撩开耳边的发丝,“三狗,你是不是输不起?”
“盺姐,我叫三斗……”
黎三站在活动室的门口,隐隐觉得南盺那声‘三狗’是在影射他。
房间里打牌打的热火朝天,偶尔还能听到南盺银铃般的笑音。
黎三用脚尖顶开门,随着缝隙拉大,背对着他的女人映入了眼帘。
南盺梳着马尾,格子衫和牛仔裤的简单打扮,也遮不住她玲珑曼妙的曲线。
更挡不住那群手下暗含爱慕和肆无忌惮的眼神。
南盺在边境非常有市场,妖娆的美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吸睛的。
单单黎三知道的就不下二十个男人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情。
思及此,男人的脸色更加阴郁了几分,他用力踹开门,低冽地开腔:“玩几圈了?”
南盺正在摸牌,头也不回地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八圈,一起来玩……”
话未落,烟雾缭绕的活动室安静的宛如幽谷。
南盺回头,嘴里还含着一个棒棒糖,看到满身低气压的男人,微微一笑,“老大回来了。”
她的表现太自然,自然像是最普通的上下级,好似他们不曾耳鬓厮磨负距离接触过一样。
黎三心头怒火中烧,偏又无处发泄。
他想她,也恨她,恨不得能把她按在床上折磨到死去活来才够本。
但,没立场。
因为南盺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踹了他而已。
这时,黎三闭了闭眼,强大的气场蔓延在整个活动室,“谁开的局?”
众人不吭声,却纷纷偷瞄南盺。
下一秒,满屋子将近二十个男人同时举手,“三爷,是我。”
南盺嘬着嘴里的棒棒糖,坦白道:“老大,我开的局。”
“你出来。”黎三转身就走,尔后又站定,“其他人,去三号工厂组装订单,装不完别他妈睡觉。”
南盺悻悻地起身出门,期间还不忘回头抱怨,“你们不是说他后天才回来吗?”
黎三听见这句话了,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女人就是在躲着他。
楼上办公室,黎三踹门而入,身后的南盺非常有心机地把房门四敞大开,“老大,组局玩牌是我不对,我认罚。”
“认罚就关门。”黎三大马金刀地坐在转椅中,昂首道:“分手都敢说,还怕跟我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