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偏心的中国人
“路教练，你在看什么？”
约翰·塞利很喜欢来路易的办公室蹭吃蹭喝。
因为路易这有全美国最多样化的自助售货机。
路易的办公室内，主要占地方的东西有两样。
一是电视，二是自助售货机。
此时，路易开着电视看新闻。
新闻上，他的妻子洛林·莫利纳正出席《欢乐一家亲》的新闻发布会。
作为最晚确定的主要角色（女一号），洛林和制片人大卫·安格尔一起接受媒体的采访，回答各大媒体的提问。
“哇，路夫人这是又有新电影了吗？”塞利也是个“媒体人”，他是尼克斯队里最热衷于参加电视节目的球员。
而且，他确实很有当媒体人的资质。
不仅有天生的镜头感，出色的表情管理，还有良好的外形。
“是电视剧。”路易笑道，“已经被NBC预订了，大概明年年底就能看到。”
塞利猜测了下：“喜剧？”
“没错，情景喜剧。”路易说，“编剧是大卫·安格尔。”
“我知道他，他参与过《干杯酒吧》的创作。”
队里也就塞利能和路易探讨《干杯酒吧》。
塞利摇头说：“我不喜欢那个电视剧，太直率了，没有《考斯比一家》那么富有生活气息。”
呃呃...《考斯比一家》有生活气息？
生活在70年代的纽约布鲁克林的黑人精英家庭，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律师...把主角设定成白人都没有任何违和感，这是哪来的生活气息？
当然，路易不是不能理解，这就是黑人们最理想的生活。
就像未来《黑豹》在欧美大火一样，老黑们既然可以从70年代的美国黑人精英家庭里找到共鸣，自然能对掌握外星科技却生活如原始部落的瓦坎达高潮了。
“得了吧，我对你的欣赏能力表示怀疑。”
虽然路易自己也不喜欢《干杯酒吧》，但能和《考斯比一家》一起作为80年代情景喜剧的两大代表作，肯定有一些路易不了解的优点。
塞利在尼克斯队里的战术地位越来越低，但在外面的地位却是水涨船高。
这也符合他本人的追求，路易不知道这种爱出风头的性格是不是好事。
至少他目前还没惹出事情来。
“今天训练氛围怎么样？”
“和平时一样。”
“Benj和派翠克呢？”
“老样子。”塞利吐槽道，“他们就是喜欢互相较劲。”
塞利基本上是路易的探子，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临走前，塞利从路易桌上拿起硬币在自助售货机上买了几包零食。
12月3日
尼克斯主场迎战骑士。
进入90年代的骑士还是一堆烂泥。
除了克利夫兰人，外地人几乎察觉不到骑士队已经烂了十几年。
从比尔·菲奇跳槽到波士顿那年起，他们迎来了80年代最烂体育老板斯特皮，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毁掉骑士后，由另一个商人接手。本该由此改变的命运，却被路易所阻断。
比尔·卡特来特的交易所带来的后续影响一直困扰着骑士。
本杰明·威尔逊和雷吉·米勒这两位令人恐惧的尼克斯首发二三号位，本该是骑士队的，现在他们都穿着尼克斯球衣，并为纽约带来了五座总冠军。
今年的选秀大会，骑士队使用六号签选中吉姆·杰克逊，加上1988年使用首轮第三顺位选中的大前锋查尔斯·史密斯，试图在新赛季打出一定的成绩。
但现在，他们的胜率不过四成，排名东部倒数第十，再这么下去，又是颓颓废废地度过一个无望的赛季。
他们有多烂呢？
烂到路易这个把克利夫兰当第二故乡的人都没兴趣回去拯救他们。
路易看骑士的视角，就像2021年的球迷看森林狼和国王这两队一样。
烂已经成为了习惯，为什么不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
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再烂个十来年，天选之子就来了，克城的未来不就有了吗？
现在要是突然崛起，搞不好2003年都要错过詹姆斯了。
今晚这一战有个值得铭记的细节。
1992年选秀大会的次轮第27号秀，中国球员王慕空第一次代表尼克斯出战常规赛。
对上骑士这种弱队，路易让雷吉·威廉姆斯轮休；安吉因“顶撞教练”被队内停赛一场，但有目击者声称安吉在比赛期间和路易玩猜拳游戏打发时间；约翰·塞利因感冒缺席；麦克海尔还在养伤——尼克斯的大名单只有11名球员，而骑士仍然被打到跑表，半场落后25分。
垃圾时间，王慕空登台亮相。
过去一个月，他为尼克斯发展联盟的球队打球，场均19分4篮板1助攻。
王慕空是个汉密尔顿式的得分后卫，中投是强项，空位神准——路易没见他投丢过空位中投。
因为他每次跑出空位，都会放慢出手节奏，找到最舒服的点再出手。
如果没法按照最舒服的方式出手，他宁可不投。
一句话，他稳到让路易觉得恶心。
米勒有次特意帮他拉扯防守人注意，再把球分给他。
这鸟人非要慢吞吞瞄准个半天被骑士的防守轮转跟上。
米勒当场开喷：“你犹犹豫豫个臭*呢！怂什么，投不进有丹尼斯和帕特里克给你抢篮板！”
“你这话说的，尤因叔叔和丹尼斯就活该给你们当工具人抢篮板呗？”路易笑道。
米勒不满道：“教练，他这么打你都不骂他？要是换成我，我妈妈已经被您用嘴巴送进墓园安葬了！”
“你废你妈什么话呢，第一次打NBA的菜鸟不能给点耐心吗？”路易现场演绎何为《双标》，“我们尼克斯本来还是个团结友爱的球队，就因为你这样的混账太多了，搞得队内上下乌烟瘴气啊！”
米勒不敢强行顶撞路易，但背后嚼舌根的能耐还是有的。
“哼，偏心的中国人。”米勒滴咕道。
“你他妈在念叨什么？”路易吼道。
米勒快速退到后场。
尼克斯方才的进攻由于王慕空明明可以投却因太过稳健而错失良机，只能交给尤因单打。
尤因被迫接锅，强行出手不中。
罗德曼抓到进攻篮板补篮命中。
莫名帮菜鸟接锅的尤因凶神恶煞地瞪向王慕空：“菜鸟，你不知道我一场比赛只有19次出手机会吗？”
“小王第一次出场就得罪了两个首发，真是不同凡响啊。”赵远征调侃道。
虽然他重新定义了不同凡响。
“我觉得挺好，作为菜鸟，不贪功冒进，不投无把握之球，我很欣赏他。”路易自说自话。
王慕空的首秀让米勒上火，还坑了尤因一把，但总体来说，打出了不错的表现。
出场11分钟，4投3中，拿下6分1篮板。
对了，他那唯一的篮板球还是从尤因手上抢的...
那是个失控的篮板，尤因和王慕空同时去追球，但王慕空的速度更快。
“菜鸟，你他妈慢点！”
尤因失去了风度与涵养。
因为他本赛季的场均篮板数已经掉到了9.6个，原因很简单，罗德曼虽然替补了，但多数时间和他一起出场，还能场均抓下14个篮板。
坐稳了首发的坎普迎来了合同年，为了和尼克斯签下一份大合同，他需要用数据来证明自己。
所以，他在场均28分钟的出场时间里拿下18分10篮板。
由于坎普这种得分和篮板都要的人在，尤因不仅篮板下降，场均得分也跌到了19.8。
虽然威尔逊的场均得分同样有所下降，但不像尤因那样被逐出场均20分俱乐部。
场均19.8分9.6篮板的尤因，比场均18分10篮板的坎普强到哪里去呢？
坎普没有这种想法，但媒体有。
而且，媒体那是大大地有。
由于球风和个性，坎普在纽约的受欢迎程度已经超越了老大哥尤因，直追威尔逊。
虽然坎普是自己的小老弟，但尤因并不想就这样被超过。
他也想要数据，坎普也想要数据，其他人同样需要数据保底...尼克斯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一个危险的状态。
对骑士，尼克斯以32分的优势大胜。
和往常一样，王慕空和余天粲两位中国球员的表现是焦点。
对国内记者来说，这是必须要问的。
关于王慕空的首秀，路易只有一句话：“我从不担心他的进攻，他真正需要改善的是防守端。”
第九百一十六章 恶心
随着12月赛程的推进，尼克斯正式与肖恩·坎普开启提前续约的谈判。
坎普的经纪人托尼·杜特（TonyDutte）来到纽约。
和以往一样，先让埃尔金·贝勒直面球员的经纪人，路易则是幕后的推手。
贝勒与杜特的第一场谈判就出现了火药味。
杜特作为坎普的代表，他希望坎普的续约合同是一份年薪500万以上的长期续约合同。
原因很简单，尤因之前签下了一份3年2000万美元的续约合同。
这份合同让尤因再次跻身联盟第一高薪。
坎普作为尼克斯主力球员中最年轻，同时最具有上升潜力的球员，他完全有资格拿下一份核心级别的顶薪。
杜特的要价，让贝勒企图把坎普的续约合同压到400万以下的想法变得可笑。
第一次谈判，双方不欢而散。
杜特宣称：“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杜特对外释放的信息给了记者错误的讯号。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离队？申请交易？还是等到夏天投身自由市场问价？
杜特明显把他在谈判桌上的不良情绪带给了坎普。
坎普是个单纯的人呢，他很容易受到挑拨。
12月5日
尼克斯对雄鹿，坎普29分钟内砍下32分9篮板。
两天后，尼克斯客场挑战超音速，坎普刷爆了西雅图的禁区，单场抓住9个进攻篮板，并且有7个进攻篮板转化为二次进攻得分，全场砍下39分16篮板4盖帽的数据。
“肖恩·坎普是联盟第一大前锋吗？”
《纽约时报》在这场比赛结束后把坎普夸到没边，忽视了巴克利的存在。
外交谈判里有句话，军人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别指望外交官在谈判桌上得到。
这句话，适用于职业体育的续约谈判。
球员如果不在赛场上打出身价，经纪人也没法漫天要价。
坎普连续两场30+的表现，让杜特信心大涨。
“我认为，肖恩是全世界最好的四号位，他比拉尔夫·桑普森更具有运动能力。比查尔斯·巴克利更快更迅捷，而且，他每年都在进步。”杜特野心勃勃地说，“对这样的球员来说，顶薪的数额能够反映出球队对他的尊重程度。”
“很显然，纽约并不尊重肖恩。”
从那天起，贝勒和杜特的谈判，从400万以下的年薪，上升到了400万以上。
这个数字基本认定坎普是队内第三号球星。
虽然尼克斯球星众多，但年薪达到400万级别的，只有威尔逊和尤因。
杜特和贝勒的第四次谈判和第五次谈判都在440万年薪处停滞了。
原因只有一个，本杰明·威尔逊的年薪是450万美元，如果坎普的年薪超越了威尔逊，对一些人来说，就像是在说坎普是尼克斯的二号球星。
“你觉得肖恩比本杰明值更多的钱？”
贝勒总是这么问杜特。
杜特反问：“难道帕特里克·尤因就值那么多钱？”
“我只知道肖恩·坎普不值这么多的钱！”
被愤怒冲昏头的贝勒说出了一句令杜特闻之色变的话。
“我真的没有在埃尔金·贝勒口中感受到他对肖恩有任何的尊重。”
杜特仍然是老样子，只要谈判不利就去找媒体。
“他当着我的面说肖恩不值得顶薪。”
路易率队从客场归来的时候，坎普亲自来找他。
“教练，我想知道我值不值得顶薪！”
当时，路易不知道贝勒说了这句话。
他的回答当然是：“你是联盟里最配得上顶薪的球员之一。”
“既然如此，为什么埃尔金不愿意给我一份顶薪合同？”
坎普不会不知道路易是贝勒的上级。
贝勒不给坎普顶薪，难道不代表着路易也是这个想法吗？
路易相信坎普没有试探他的想法。
坎普来找他，以及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他的经纪人指使的。
杜特知道，和贝勒继续扯皮下去，怕是直到续约窗口关闭都不会有结果。
与其僵持，不如找到正主说个明白。
“这件事，我会找他问清楚的。”路易笑道。
飞机到站后，坎普没有和大家一起回蓝宫，他要先去见自己的经纪人。
路易特许他独自离开。
大巴返回蓝宫的路上，尤因看似恶作剧地提出一个赌局：“你们认为肖恩的续约合同会比Benj还大吗？”
这个赌局是在坎普不在场的情况下提出的，其他人可以畅所欲言。
“不能吧？”约翰·塞利说。
尤因挑衅地看着威尔逊：“我赌5万美元，肖恩的续约合同会比你大。”
“按理来说，肖恩的合同不应该大于Benj。”丹尼·安吉看似是向着尤因，其实他站在威尔逊那边，“不过，连帕特里克这样的蠢货都能拿600万年薪，鬼知道埃尔金·贝勒那个老杂碎在想什么呢。”
“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蛋，嫉妒我的年薪是你的六倍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地恶心人！”尤因不爽地说。
“我说得不对吗？”安吉笑问，“你凭什么比Benj多拿200万美元？”
路易脸色阴沉地吼道：“你们这帮狗杂种当我不存在吗？”
“教练，你说说呗，肖恩下一份合同有多大？”
雷吉·米勒不嫌事大，直接问路易。
路易反打他一炮：“有多大我不知道，比你大是肯定的。”
闻言，众人尽皆起哄。
这场赌局有8个人下注，其中4个人认为坎普的续约合同会比威尔逊更大，而另外4个认为管理层会保住威尔逊队内薪资第二的名头。
毕竟，前几年米勒和斯托克顿等人续约的时候，都是考虑到威尔逊年薪才450万才被控制在400万美元以下。
这本是个合理的数字。
可是，上赛季尤因和球队完成了一份3年2000万美元的提前续约，又彻底打破了平衡。
在两人队内地位差不多，实力高低不可知的情况下，尤因的年薪比威尔逊多了200万美元。
这给了坎普的经纪人张嘴的勇气。
尤其是在坎普表现出色，对尼克斯而言不可或缺的情况下。
“Benj，你不下注吗？”
米勒问。
“对啊，投他个10万美元，我相信教练不会让肖恩得到比你还要多的年薪。”
路易真想给米勒这个狗比一拳。
这丫说得头头是道，下注的时候可是下在“坎普下一份合同会比威尔逊更大”那边的。
“你们太轻率了，这种事怎么能赌？”威尔逊清醒地说，“我签下那份合同的时候，新的电视转播合同刚刚生效，现在已经是电视转播合同生效的第三年，工资帽也变得更大了。我认为肖恩签下一份比我更大的续约合同是完全有可能的，甚至，还可能比帕特里克的合同更大。”
听到他的话，尤因当场说：“我可以拿我的年薪打赌，如果肖恩的下一份合同比我大，我就把这赛季的年薪捐了！”
汤姆贾诺维奇忍不住插一句：“帕特里克，你听说过伯纳德·金的故事吗？”
给坎普一份比尤因更大的合同，然后让尤因捐掉这个赛季的年薪？
从整活的角度来看，这是绝世好活。
但只要尼克斯签下这份合同，整个管理层都将遗臭万年。
队外，坎普是尼克斯的第三球星。队内，他的更衣室地位不如尤因、威尔逊、米勒、斯托克顿、斯蒂文斯、罗德曼...他的确是球队的首发，签下顶薪合同也理所当然，但签下联盟第一薪水？
坎普只要签下那样的合同，尼克斯的更衣室下一秒就爆炸。
晚炸半秒，都算尼克斯队的其他球员佛性。
“你们打赌归打赌，只是别让肖恩知道这件事。”赵远征提醒道。
“我看难！”尤因扫了一圈，“这么多人，谁能知道谁的底啊。”
之后，果然如尤因所说，坎普知道了赌局的存在。
但不是有人偷偷告诉他，而是媒体，媒体居然比他先知道了尼克斯队内有这样一场赌局存在。
这比把消息告诉坎普更加恶劣。
泄密当天，路易将球员召集起来。
坎普看其他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而路易更是眼化利刃，一个个扫过去。
“肖恩，作为这场闹剧的主角，你有什么想法吗？”路易问。
坎普反问道：“我可以实话实说吗？”
路易挑眉道：“我让你站出来不就是要让你实话实说吗？”
“行，那我就说说我对这件事的想法。”
坎普跟个教练似的来到众人面前。
“恶心！呸！恶心死了！”坎普不满地斥责众队友，“我儿子都知道干坏事要偷偷进行，哪有他妈公开的？这种事你们不应该在私底下做吗？私底下不行吗？非得公开进行，广而告之，哪怕不在大巴上，都不会这么快传到媒体那，简直就是蠢猪！蠢猪都不如！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一句话，恶心！我这几天肯定是他妈没安生日子过了！恶心！恶心！你们这帮恶心的狗杂种！恶心死了糙！！！”
坎普一顿乱喷后，只花一秒钟就调整好情绪，转向路易：“教练，我说完了。”
“去训练吧。”路易笑道。
“好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 暴君与良帅
坎普自己去训练，留下队友们在风中石化。
路易玩味地看着他们，两只眼睛一个接一个地看过去。
“你们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尤因看了看左右，而后说道：“教练，你是了解我的，我和媒体之间从来都没有一句悄悄话，如果是我说的，全世界都会知道。”
这是没错，如果告密的人是尤因，媒体绝不会帮他隐瞒，因为尤因告密本身就是特大新闻。
路易随即看向威尔逊。
这件事既然是尤因提出来的，由威尔逊揭发似乎是合理的解释。
毕竟尤因这个混蛋平日里太喜欢搞事情了，威尔逊有气也正常，告到媒体面前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合理，很合理。
看到路易在怀疑自己，威尔逊义正言辞地说：“教练，你是了解我的，如果这件事是我做的，不会弄得那么被动。”
他这么说也没错，威尔逊从未有过对媒体泄密的先例。
威尔逊虽然是尼克斯最大的一块招牌，但他很少和媒体说队内的事。
尼克斯的内部事务在他嘴里就像个人隐私一样，轻易不往外露。
路易旋即用看真凶的眼神看米勒。
“教练，你不会怀疑我吧？”米勒自得地说，“依我的习惯，做好事必留名，你们还用得着这样满世界地抓内奸吗？我肯定认啊，这有什么不敢认的？”
路易的视线转向安吉，这老货最近举止可疑。
“你不了解我？”安吉狂妄地说，“如果是我干的，我会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掩护。”
没等路易往下看呢，斯托克顿就跟在安吉后面说了。
“教练，你是了解我的。”斯托克顿羞涩地说，“虽然我是这帮家伙里年龄最大的人之一...但我...我至今俗称...记者绝缘体。”
言下之意就是这丫想告密也找不到记者的意思？
看起来他们一个赛过一个清白啊？
路易突然想到了某个人，他看了过去。
那人白色T恤外面套着灰色短袖衬衫，穿着牛仔裤，还留着耳环、鼻钉和唇环。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来训练的？
而且，罗德曼自从和麦当娜好上以后，媒体敏感度那是蹭蹭往上涨，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此炒作啊？
“别看着我呀，老路。”路易三观差点碎了，罗德曼喊他什么？
“如果是我干的，这件事早就传遍全美国了，你们应该知道麦当娜有多大的能量，她随便对记者放个屁，全国的闲人都会花一整天讨论那个屁是香是臭。”
罗德曼一阵插科打诨，让气氛和谐了很多。
听到他拿麦当娜放屁举例子，尤因更是直接笑出来。
这怎么越听越像是在场人人都掌握了一手告密绝技的意思？
路易无心就此事扩大处理。
“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我希望那个人记住，下不为例。”
“更衣室的，留在更衣室，大巴的，留在大巴上，比赛的，留在比赛里。”路易沉着脸说，“我不需要全国的观众讨论我们昨天一天都干了什么，我只需要你们打出精彩的比赛，让我满意，让球迷满意，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散了。”
众人逐渐散去。
然后，路易突然抓住约翰·塞利的手。
塞利的手心里有很多汗。
“约翰，你听到了吗？”路易语气温和，笑容慈祥，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恶意。
塞利却无比紧张地点头：“听到了。”
路易放过了塞利。
汤姆贾诺维奇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很简单，这帮家伙和媒体关系密切的只有Benj、丹尼斯和约翰。只要做个简单的排除法，就能找到那个人。”
“哦，怎么做的排除法？”
路易干脆地说：“丹尼斯和Benj不会这么干，所以只能是约翰。”
而且，有两个关键点。
威尔逊和罗德曼都是那种一旦告密就无法置身事外的明星。
像塞利这种，他要是对记者说了什么，记者轻易不会把他曝光出来，只有这样，未来才能继续从他身上获取情报。
塞利本身就和媒体走得近，又频繁出现在各个电视节目里。
说错话，走漏消息太正常了。
路易今天算是给他提了醒，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路易大概能猜到真相。
必定是塞利私下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和媒体走得近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些年也没出过这档子事。
“我该说你太信任Benj和丹尼斯了，还是说你太容易相信他们了？我不认为丹尼斯不会对你说谎。”汤姆贾诺维奇对路易抓真凶的方式有点不满意。
一切都源于信任，罗德曼和威尔逊真的那么值得信任吗？
“放心吧，他的谎言只会在为缺席训练找借口的时候出现。”路易把罗德曼拿捏得死死的。
坎普的续约还未结束。
路易去见了贝勒，他从口中得知坎普经纪人报出550万年薪。
这一下子比威尔逊多出了100万美元，真要是答应了，在队内会形成一股冲击。
其他的球员会觉得薪资不是按照球队地位来的，坎普能比威尔逊多，他也能。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像话，还没打出多少成绩就敢要这么多，真让他打出成绩了，我都不敢想他们会要多少。”贝勒抱怨不停。
路易只能再往下看看，双方的拉锯之势已成，真要拖到休赛期，让坎普测试自由市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坎普是受限制自由球员，尼克斯可以匹配任何报价。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完全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续约应该体面，让外人来帮自己体面是最难看的结果。
一天后，尼克斯主场迎战黄蜂。
比赛节奏明显不对。
坎普为了数据，屡次放弃协防，蹲守禁区抢篮板让对手轻松投篮得分。
为了弥补坎普漏掉的防守人，尤因只能向外扑。
为数据不顾比赛是路易最恶心的球场行为，他很快叫暂停，“肖恩，你要是继续这么打，我只能让你在场下待着！”
路易把坎普换下了几分钟，然后再把他换上场。
结果，他仍然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你他妈给我滚下来！”路易为坎普叫了暂停。
但等待坎普的不是板凳，路易指着球员通道：“这场比赛我用不着你了，从我的眼前消失。”
坎普迟疑了下，他没想到路易会发这么大的火。
原先只当路易做做样子，现在他开始害怕了。
“你他妈是想自己滚回更衣室，还是让我叫人把你拖去更衣室？”路易冷声问。
坎普沉默地走向球员通道。
这一幕注定会引起许多非议。
路易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发过火了，坎普方才的几个瞬间，让路易看见了他前世堕落的样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没错。
但还有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要大合同是人之常情，为了大合同刷数据，也是球场上常有的事。
但为了刷数据不顾比赛胜负？
这是路易无法容忍的，如果让坎普产生错误的认知——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刷数据并向球队施压——就很难再改回来了。
因此，路易用雷霆万钧的怒火让坎普退出了比赛。
尼克斯需要赢下这场比赛。
如果他们输了，会有人说风凉话。
最先意识到这场比赛非赢不可的球员是威尔逊，他频频要球，接管进攻，将格伦·来斯的防守打爆后，尤因醒悟了。
坎普不在，正好给了他舞台。
拉里·约翰逊拥有完美几斤的天赋，就是他的身高太矮。
尤因今天就揪着他的身高高举高打
大妈现在的防守缺乏判断，喜欢犯规，还容易上头，经常一分钟内连着犯规。
而且他上头的时候，还不听劝，如果教练要把他换下，他会表现得很生气。
黄蜂队的主教练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当明星球员耍性子为所欲为怎么办？
路易的做法是将他驱逐。
而黄蜂队的主帅艾伦·布里斯托（AllanBristow）选择用自己的善解人意去感化他。
饭团探书
前者会让球员畏惧，建立威信，但未来如果威信破碎，会招来球员的强势反抗。
而后者，看似皆大欢喜，但管束球员就像带小孩一样，放纵他就是害了他，一开始，球员会喜悦地表示“谢谢教练理解”，要不了几年，被骄纵惯了的球员就会不把教练员放在眼里，等到教练发现自己的善意已经无法感化他，打算用鞭子来贯彻教练威严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往往是一个被惯坏的小王八蛋。
他们回馈教练员善意的方式总是一致的——你他妈谁啊？
布里斯托这种执教方式，自1898年职业篮球诞生以来⑴，一代代试图感化这群猴子的大善人已经用血淋淋的教训证明，贤者无人念，恶棍举世惧。
威尔逊和尤因越战越勇。
他们两人都不同意坎普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争取利益。
支持路易的最好方式就是为他赢下这场比赛。
路易大约有一个世纪没见过威尔逊和尤因这么团结了。
⑴最早的职业篮球联赛诞生于19世纪90年代中期，但直到1898年才有了点职业化的样子。当时总共有六支球队，然后在宾夕法尼亚和新泽西两个州打所谓的“全国巡回赛”。
参考资料：
BasketBallSeasonDue，PhiladelphiaTimes，October6，1898.
（“即将到来的篮球赛季”，费城时报，1898年10月6日）
第九百一十八章 无私之心
尼克斯上下齐心，比赛迎来转折点。
黄蜂从领先到落后只用了一节比赛时间。
第四节，无声刺客戴尔·艾利斯的三分连续命中。
他就像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邪魅附体了一样，怎么投怎么进。
路易想到了1988年东部决赛上，他是如何与伯德对飙的。
这种手感来了止不住的得分势头，很少见，但只要它来了，就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可惜，艾利斯的队友们太年轻，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射手该有多难得，更不知道把球传给艾利斯是他们赢下这场比赛的唯一机会。
年轻人总是如此，自以为世界被自己握在手中。
第四节前三分钟，艾利斯连续命中4记三分。
按照那个势头，就算他单节命中10记三分，路易都不会感到吃惊。
可是突然间，艾利斯的队友们不传球了。他们认为艾利斯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艾利斯的三分雨帮助黄蜂把分差迫近到2分——就想把握住剩下的机会。
年轻人理所当然地把艾利斯晾到一边。
大妈要单打，来斯要投三分…
他们各有所求。
主教练艾伦·布里斯托为了让他们把球传给艾利斯，专门叫个暂停布置战术。
战术很简单，大妈只要来到高位为艾利斯做一个无球掩护，不需要有多高的质量，稍微把人挂住就行。
偏偏就这点事，大妈能做10分却只出1分的力。
自本内特“散步挡拆.GIF”之后，路易已经好久没看到NBA球员做出这么散漫的挡拆。
这是挡拆吗？这分明是走过去告诉艾利斯“别让妈想投篮了，站底角给小爷拉开空间。”
现在路易知道为何托马斯只待了一个赛季就悟到与其从零开始，不如天降神兵。
黄蜂这帮愣头青年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竖子不足与谋。
艾利斯放弃了跑位，任由年轻人表现。
布里斯托对他们失去了控制力。
虽然还没到“你他妈谁啊”的阶段，但养子成爹的趋势已是再清楚不过了。
就这样，艾利斯直到比赛结束前，再没获得一次出手机会。
布里斯托对年轻人的放纵酿成了恶果。
本有机会击败尼克斯的黄蜂，最后却是在年轻人的带领下，被尼克斯大胜17分。
渴望看到青春风暴的黄蜂球迷，今晚只看见青春沙尘暴。
“从落后2分到落后17分，只隔了9分钟。这场比赛最后的九分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戴尔·艾利斯无奈地走到路易面前，直白地表示自己想念在纽约打球的日子。
“教练，我在夏洛特没有开心过一天。”艾利斯说。
艾利斯的话让路易心里一紧。
当年艾利斯为尼克斯80年代的首冠立下大功，却在扩张选秀中被黄蜂选下
尼克斯在没有任何收益的情况下失去了队内最好的二号位。
外界看不懂，路易却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艾利斯虽然好，但他有很多不可控的场外因素，而且还有米勒这尊大神补位，根本不需要担心。
虽然艾利斯在尼克斯的最后一季打的是替补，但这种形态是不可长久的，当时他正处于职业生涯最好的阶段，为球队长远发展，委曲求全做一年替补常有，但为了球队放弃自己的巅峰期认定替补定位的却不常有。
加上尼克斯还有米勒和霍纳塞克需要培养，艾利斯走后，他的时间分给这两人正好。
结果证明，艾利斯的离去促进了霍纳塞克和米勒的进步，这两人都在尼克斯王朝的称霸之路上起到重要作用
艾利斯今天有此感想，路易除了安慰他之外，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道理很现实也很残酷。
现阶段的尼克斯已经不需要戴尔·艾利斯了。
与艾利斯说完话，路易走到场边。
NBC的记者自然要问坎普续约的事。
路易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肖恩在场上不够清醒，所以我让他回到更衣室冷静冷静。”
NBC的记者问：“肖恩头脑不清醒是否和续约不顺利有关？”
“我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路易没有透露给记者过多的讯息。
他回到更衣室，看了坎普一眼，本想骂他几句，但他从来没有在比赛结束的时候骂队员的习惯。
他唯一一次比赛结束在更衣室里直接“开会”，是1983年的东部半决赛。
当时他是凯尔特人的代理教练，虽然带队赢下两场，但在第六场被雄鹿击败。
为了立威，路易将全队都狠狠地骂了一遍。
那是唯一的一次，之后，路易不论对输球有多不满，都没有在更衣室里爆发出来。
今天一样。
“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能有今天，从来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强大。论实力，派翠克不是联盟第一中锋，Benj也不是联盟第一小前锋——我们在各个位置上都没有联盟第一的球员。尼克斯之所以能够赢得五连冠，是因为我们作为一个集体强大得不可战胜。我很珍惜执教你们的每一个晚上，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赢得更多的冠军。如果有人胆敢破坏我们获胜的基础，无论是谁，我都会将他剔除出这支队伍。”
“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也是唯一一次。”
路易像死神般看着坎普。
路易的语气近乎威胁，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和他开玩笑。
更衣室彷佛突然间没有了氧气，众人难以呼吸。
直到路易走出更衣室，尤因才骂了坎普一句。
“你他妈是不是没脑子？瞧瞧你他妈今晚干的好事！”
威利斯·里德冷声说：“我觉得他不是傻，他就是没脑子！”
里德加入进来，和尤因组成双打，向坎普发动勐攻。
坎普原以为路易的威胁已经够恐怖了，没想到尤因和里德的批评，那更是恐怖的超级加倍。
这两人的特点是说话不留余地，根本不在乎他的面子。
威尔逊没有加入其中。
坎普是尤因的人，而且，尤因在场下的领导力在他之上。
尤因很喜欢像这样摆出领袖的姿态教训别人。
时报的作家戴夫·安德森曾形象地评价道：“尼克斯有两个领袖，一个领导场外，一个领导场内。”
威尔逊就是那个领导场内的人。
场外的事，他自觉地让给了尤因。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真心把尤因视作球队领袖。
那是领袖应该做的事。
威尔逊悄悄离开更衣室，追上路易。
“Benj？有事吗？”路易问。
威尔逊说：“肖恩的续约谈判进展缓慢，是不是和我有关？”
“这件事，我不方便和你说。”路易笑了下。
即使路易不说，威尔逊也有自己的消息源。
他的经纪人建议他通过路易的这层关系，压低坎普的续约合同。
沃尔夫的建议被威尔逊严辞反对。
“路教练会搞定的。”这是威尔逊当时的原话。
上赛季尤因续约的时候，沃尔夫同样强烈表示不满，依然是威尔逊压住了他，让他不要反应过度。
现在坎普续约迟迟没有结果，威尔逊猜得出是什么原因。
“教练，工资帽每年都在变化，今年的最高薪再过一两年就只是普通顶薪。”
威尔逊身上有一股无私的光芒。
他是纽约篮球最大的宝藏。
正因他是以团队为先，所以他能够接受许多别人不可接受的事。
“教练，不要为了我影响内部和谐，给肖恩想要的价钱，我们有更长远的目标，不能陷在这里。”
如果每个球员都像Benj这么懂事，路易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看起来比那个叫杜特的狗杂种更像肖恩的经纪人。”路易轻哼道，“这件事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分寸。”
就是因为Benj这么明事理，路易才要为他争取名分。
在威尔逊签下第三份合同之前，除了尤因，任何人的年薪都不能超过他。
这是路易的底线。
Benj可以为了顾全大局放弃所谓的名利，路易同样要为他这种大局为重的态度力争到底。
“走了，记者在等我呢。”
路易头也不回地说。
第九百一十九章 波特兰的首败
1992年12月，迈克尔·乔丹和巴里·邦兹（BarryBonds）成为了北美体育界的热门话题。
前者率领着号称复仇者联盟的波特兰开拓者，从11月初到12月初，一场不败。
波特兰的复仇者们由托马斯、乔丹、巴克利、南斯、萨博尼斯组成。
这支球队豪华到可以让泽维尔·麦克丹尼尔、杰罗姆·柯西、安东尼·梅森、布来恩·肖、克利福德·罗宾逊打替补。
他们拥有联盟最强的10人轮转。
帕特·来利今年从路易那偷学了长轮转，开拓者气贯长虹——他跟路易学了这么多，却没有交过学费。这让路易很不满意。
赛季至今，乔丹以场均25分7篮板9助攻的数据，领衔MVP预测榜。
在这支豪华之师里，他注定不可能再争取得分王，所以他在防守和组织上做到了极致。
组织上有场均9次助攻的贡献，防守端每晚送出3.2次抢断和1.2次封盖。
这基本上是DPOY级别的表现。
哪怕开拓者的对手是五连冠的霸主尼克斯，人们也相信这支球队会赢。
去年他们能单靠飞猪组合和尼克斯拼到第七场的最后一球才输，如今加入了萨博尼斯和托马斯，再加上来利有一年的时间使开拓者的谋杀紧逼变得成熟。
他们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这支球队来到人间，是为了拯救那些饱受尼克斯折磨的篮球迷走进新时代而来的。”
至于和乔丹齐名的邦兹，是MLB年轻一代里的超级新星。
刚刚签下MLB历史上最大的合同。
让乔丹和他的开拓者吃下第一场败仗的球队，是来自西部的洛杉矶快船。
如何对付开拓者，路易上赛季就展示过了。
只是，上赛季开拓者内线太弱，所以一个尤因就成为了他们无解的难题，今年，萨博尼斯的加入让这个问题成为了历史。
快船赢就赢在奥拉朱旺对萨博尼斯的完爆，和德雷克斯勒对波特兰的憎恨。
12月13号那天晚上，快船客场挑战开拓者。
滑翔机每一次拿球，都能听见球迷震耳欲聋的呼声。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就从城市的宠儿变成了俄勒冈的公敌。
球迷憎恨他。
因为他背叛了这座城市。
波特兰人本希望德雷克斯勒和乔丹可以成为这一代的杰里·韦斯特和埃尔金·贝勒——但，当年韦斯特崛起之前，贝勒尚且是湖人的老大，直到受伤，LOGO男才接过湖人首席球员之位。
滑翔机从来都没有得到贝勒的地位。
他从一开始，就是配角。
明明是他先来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他可以当配角，如果他从未当过主角的话。
不幸的是，让滑翔机当主角的“机会”，正是乔丹给的。
1988-89赛季，乔丹因伤赛季报销，德雷克斯勒成为了球队的核心，被迫带领球队前进。
就是在那个赛季，德雷克斯勒发现，或许他并不应该当乔丹的配角。
没有谁生来就该当配角。
开拓者失去了乔丹，但德雷克斯勒打出了职业生涯最好的赛季，带领球队杀到西决输给湖人。
波特兰人原以为，一个德雷克斯勒就能把开拓者带到西决是件了不起的事——这确实很了不起——但他们所进行的后续联想，忽视了人心的复杂程度。
他们觉得，证明了自己的德雷克斯勒还可以和乔丹同心协力。
结果，开拓者开始爆炸，并从那之后起，连着两个赛季毁于内斗，直到1991年夏天交易德雷克斯勒才重返总决赛舞台。
从结果来说，德雷克斯被交易了，他是失败者，所以，他不应该有怨言。
事实上，德雷克斯勒不仅有怨言，而且还带着一肚子的怒火。
在公牛度过一个无望的赛季之后，他又落选了梦之队——德雷克斯勒相信，使他落选的人是乔丹。
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和乔丹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有他就没有乔丹。
在飞人和他之间做选择，没有人会选择后者。
让他被交易，远走芝加哥，这是利益之争。
让他落选梦之队，这是公报私仇，是排挤。
一桩桩，一件件，德雷克斯勒都记着，并在这个夜晚拿出了让人震撼的表现。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德雷克斯勒遇到乔丹会打得很困难。
结果，德雷克斯勒的外线投篮开张了。
上半场7投5中的三分，让开拓者的防守变得迷茫。
他们不知道怎么防滑翔机。
因为滑翔机投篮投得准，突破更是带着向死而生的陷阵之志。
开拓者执行无上篮法则，接二连三地将他打翻在地，他只是冷笑。
“我可不认为你们这种打法是纽约的对手。”滑翔机扎心地说，“你们上赛季不就输了吗？”
像德雷克斯勒这种经常因为想得太多导致发挥不佳的人，突然间横下决心，要勐追勐打，对他的对手来说，是不妙的。
德雷克斯勒的表现压过了乔丹，但要借此赢下开拓者，还不够。
开拓者组成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球队，他们有很多赢球点。
尹赛亚·托马斯、查尔斯·巴克利、萨博尼斯、南斯和一套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谋杀紧逼阵。
快船使用奥拉朱旺这个核武器打爆了萨博尼斯。
萨博尼斯比路易预计的要早了五年登录NBA，这代表着他可以在NBA打出更好的竞技状态。
此时的萨博尼斯具备了全明星内线的实力，可是奥拉朱旺的前锋式进攻，正好是一切传统内线的克星。
当晚，萨博尼斯没防住奥拉朱旺，被打到心态爆炸，早早遇到犯规危机。
尹赛亚·托马斯倒是状态极佳，但是，他的投篮手感退却后，突破到篮下遇见穆托姆博和奥拉朱旺的防守无能为力。
乔丹在进攻端发挥不佳，南斯无法攻破快船防守。
巴克利是开拓者首发唯一发挥正常的。
凭借谋杀紧逼的强度，开拓者把比赛拖到了最后。
生死关头，不起眼的新秀卡拉特里尔·斯普雷威尔一步强过乔丹，隔扣南斯打成2+1，为快船锁定胜局。
开拓者就此吃下赛季首败。
开季24连胜就此终结。
“这场比赛告诉了全世界，不要认为奥布来恩杯的竞争者只有纽约和波特兰，洛杉矶也在考虑范围之内——而且，这支来自洛杉矶的球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湖人，而是快船！球迷朋友，你没听错，我们的的确确生活在一个快船比湖人更具竞争力的时代！”
不管快船的竞争力如何，洛杉矶的媒体永远偏向于湖人。
哪怕快船很有看头。
《洛杉矶每日新闻》生动形象地证明快船是后妈养的：“等快船打进西部决赛的时候，我们再来谈论竞争力的事。”
路易没时间去理会快船的崛起对洛杉矶的职业体育带来了什么影响，快船赢下开拓者后，他连夜复盘了这场比赛。
很遗憾，虽然快船赢得很精彩，但作为开拓者的头号宿敌，尼克斯无法在这场比赛里找到值得借鉴的细节。
因为这场比赛有太多不可复制的偶然性。
比如德雷克斯勒全场10中6的三分；
还有乔丹遇见德雷克斯勒之后居然没开启“给老子死”模式；
再加上开拓者上下有着一定的懈怠；
最后就是，快船临场状态太好了。
最不可复制的一点不是偶然——而是路易想象不到尤因像这天晚上的奥拉朱旺那样打爆萨博尼斯的场景。
只要假设对象是尤因，路易都会设想最烂的结果——本赛季第一次遇上开拓者之前，他采用最保守的方式，假定尤因和萨博尼斯这组对位是均势，五五开。
即使路易心里不乐观，却依旧要为他的队员复盘。
“我希望圣诞大战开始时，我们能像这场比赛里的快船一样全力争胜。”路易对球员说，“每个人都知道开拓者是我们最大的对手，既然是最大的对手，那么无论是常规赛还是总决赛。只要遇到他们，都要竭尽全力，以胜利为第一目标，有没有信心！”
“那还用说！”尤因拍桌子想要提提士气，“我们之前在总决赛上有很多伤员，但依然赢了他们，现在我们人人健康，个个可打，我真想不出我们得打得多烂才能输球！”
路易听完，笑了。
“好啊，如果到时候我们输了，我就把你的鸟毛拔光！”路易变态地威胁道。
尤因直冒冷汗，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路易直想给他一脚。
“你不可以这么做，那是我全身上下最有魅力的一个地方！”
“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
牙买加炮王认真地强调道。
第九百二十章 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肖恩·坎普的续约还未有结果。
坎普的经纪人在追求550万年薪的续约合同，而坎普在那天被路易警告之后，就再没有表现得不规矩。
路易好像把他点醒了一样。
从那以后，坎普变得规规矩矩，场均拿下21分9篮板3助攻2盖帽和1抢断。
作为大前锋，他可能只剩下一个缺点，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犯规数。
坎普什么时候从一个每场比赛因犯规过多而使自己的场均出场时间被限制到30分钟之内，提升到每场比赛场均出场35分钟都没有犯规之忧的球员，那才是真正的进化了。
现阶段，路易“不希望”坎普进化。
因为犯规导致出场时间被限制的坎普，正好可以和罗德曼共同把持四号位。
罗德曼对替补的安排已经从一开始的“等我不搞事了首发自然是我的”变成了“算了，首发谁爱打谁打”。
比起首发和替补，罗德曼和麦当娜的情感状态才是大家关心的点。
就连队友都会拿报纸上的八卦问他，“丹尼斯，这是真的吗？”
罗德曼表面上是个不管不顾的混蛋，其实也利用了麦当娜的名气来为自己创造利益。
麦当娜是公认的坏女孩，而罗德曼想把自己变成公认的坏男孩。
尽管职业篮球圈内认定他是比尔·兰比尔之外的第二混蛋，但这种认知并没有广泛地出圈。
要怎样才能出圈呢？
非主流的打扮、五彩斑驳的发色、各种人不人鬼不鬼的钉环...总之，那些使普通人一看就感觉“这逼不是什么好鸟”的东西，他都会戴在身上。
他的目标是成为全美国最知名的坏男孩。
路易可能是他成为坏男孩这件事上的最大障碍。
因为使他成为坏男孩的那些破事，有很多都会让他被禁赛。
罗德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测试路易的边界，只要路易发火，他就会像狗一样跪下来“舔脚”：“下次再也不敢了。”
路易每次都“相信”他。
尤因和威尔逊的竞争，出人意料地无法进入尼克斯近期破事排行榜的前三位。
比起这两人的争斗，穆罕默德·阿卜杜尔-拉乌夫的某些行为更值得警惕。
他在前往客场的旅途中会阅读马尔科姆·X的着作来升华自己的精神世界。
如果只是喜欢看书，路易不会大惊小怪。
让路易紧张的是，他在客场受到的敌意越多，他内心深处的反抗心理就越强。
拉乌夫开始关注黑人民权运动和美国黑人长期以来受到的压迫和系统性歧视，并且，他开始频繁地造访客场的贫民窟，关心黑人教育和当地监狱对黑人的过度执法问题。
有一天，拉乌夫来找路易，希望在客场得到独立的祈祷室。
而且，从今年开始，每年的某段时期，他都要斋戒。
“祈祷室我可以为你争取，斋戒？”路易恨透了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鸟事，“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打算连续一个月在白天长时间不吃不喝？”
拉乌夫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主赐予我们体会困苦人生的机会。”
路易被气笑了。
“行啊，你告诉我1993年的斋月是几月？”
拉乌夫显然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从2月22日开始，到3月23日结束。”
“在这期间，你每天禁食多长时间？”路易问。
“一般在11-16小时之间不等。”
“我只想知道你要禁食多长时间。”
路易渐渐没耐心了，破事一件接着一件。
“我是个虔诚的人。”拉乌夫的话让路易难以接受，“我在斋月期间每天会禁食16个小时。”
“也就是说，在赛季期间，你要整整一个月过着每天只吃一顿饭的生活？在这期间，你还要参加训练，还要打比赛，还要随我们到处旅行？”
拉乌夫点头道：“如果我没受伤的话，是的。”
“Fuck！”
路易当场爆粗。
拉乌夫为何陨落，为何没能打出名堂，原因已经很清楚了。
一个在校园时期从没有得到过正确指导的划时代球员，在进入职业篮球之后得了和凯里·欧文同款的疯病。
他未来肯定会搞出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人，打得出来才是天理难容好吗？
“你知道为了让你达到今天的竞技水平，教练组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路易声音低沉地问。
“连续一个月每天只吃一顿饭？”路易怒道，“你会毁掉卡明斯基为你准备的训练计划，两年来的努力都将泡汤！”
拉乌夫没心没肺地说：“这是计划之内的代价，主会为我指引出路。”
哦，是啊，当你被人像垃圾一样到处交易的时候，你的主做了什么？
路易没有说出这句刻薄的嘲讽。
“如果你决定这么做，我会让你在斋月期间休战。”路易要让拉乌夫知道什么才是“代价”，“球队依然会发给你薪水，但你不需要参加训练，也不用参加主场和客场的比赛，你只需要待在家里侍奉你的那个什么...主就好了。”
拉乌夫连忙说：“我没有伤病，我会在斋月期间找到好状态，不会有问题的。”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路易不留余地地说，“我尊重你的信仰，也支持你为此像个真正的教徒一样生活，但作为尼克斯的教练，我不会让一个每天只吃一顿饭，身体机能必将出现问题的球员参加高强度的训练课和比赛。”
每当路易对这支问题丛生的球队感到失望的时候，他就会去看训练。
至少，他能看到六个态度端正的球员。
余天粲一次次地向赛季至今还没打过球的麦克海尔请教低位脚步。
麦克海尔现在是个闲人，但他很愿意帮助年轻球员提高
只是，路易并不认为麦克海尔指点几下，余天粲的低位进攻就能有突破。
低位进攻是个说难也不难，但要练习到极境，却很需要天赋的东西。
在中国有个浅显的例子——这次没有周奇了。
如今正寄宿在路易家里的小王，前世是个威震亚洲的球员，老来重返八一队之后，帮助球队击败巅峰期的广东捧起CBA最后一座没有外援参与的至尊鼎之后就消沉了。在王治郅回归CBA的那些年里，八一队可曾出过一个低位脚步出色的球员？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手把手教会，那些天生便拥有良好低位感觉的球员就不会让人眼前一亮了。
一切可以练出来的东西都很可贵，但真正难得的是那些与生俱来的天赋。
老天不给你，你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余天粲努力地训练，他是同级生中的乐透秀里最低调的一个。
因为在尼克斯，他连首发都不是。
除了余天粲，王慕空也很努力。
他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如果尼克斯回到主场，他就来跟着一起训练，如果尼克斯去客场，他就到发展联盟打比赛和训练。
只有尼克斯出现伤病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出场比赛。
即使这样，他还是很努力。
他努力变得强壮，努力记下N.UCLA体系的跑位战术，努力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努力在尼克斯立足。
尼克斯队内没有人敢说自己比王慕空努力，但他最后是否能留在尼克斯，就很难说。
另外四个努力训练的人是斯蒂文斯、威尔逊、米勒、尤因。
威、尤二人相互之间内卷习惯了。
如果威尔逊练习两小时，尤因就要练习两小时外加十分钟。
总之，他一定得比威尔逊练得更多。
米勒纯粹是个人热情所致。
斯蒂文斯的职业态度一直是队友的表率，无愧为球队的灵魂人物。
看见这些人，路易又重燃希望，虽然这是一支15人的球队——却只有6个人给他希望——但是，至少不是一片漆黑，连道光都看不到。
1992年NBA仅剩的噱头，是圣诞大战。
尼克斯的对手，是赛季至今只输掉了一场比赛的波特兰开拓者。
12月23日
开拓者139比88狂屠子弹，乔丹24分钟内拿下30分，托马斯30分钟内拿下28分，巴克利拿下27分17篮板，萨博尼斯得到14分10篮板12助攻的三双数据，加上南斯“平平无奇”的18分8篮板。
波特兰的五巨头用一场血腥的杀戮延续着无往不利的势头。
对于即将到来的圣诞大战，队内核心乔丹兴奋到嘴角上扬：“这场比赛我已经等了五个多月了。”
没错，开拓者准备好了。
尼克斯还在为各种各样的麻烦劳神费力。
第九百二十一章 极限乔丹
“球迷朋友们，欢迎来到纽约城，今晚在麦迪逊广场花园有一场重要的比赛——”
不论是NBT，都对这场比赛进行了全美直播。
NBC那边，解说员是鲍勃·科斯塔斯，而分析师是胡比·布朗。
TNT方面，解说员是蒂姆·白兰度（TimBrando）而分析师是道格·柯林斯。
“自去年以来，纽约和波特兰的对决就已经成为了NBA最重要的比赛。”科斯塔斯说，“他们是这一代的湖人和凯尔特人。如果你已经厌倦了洛杉矶人和波士顿人的竞争，那么这组对决同样不会让你失望，他们的阵中所拥有的明星，是历史罕见的。”
“迈克尔·乔丹、本杰明·威尔逊、帕特里克·尤因、查尔斯·巴克利、尹赛亚·托马斯、约翰·斯托克顿...尼克斯与开拓者的比赛，就像两支全明星队的正式比赛。”
胡比·布朗比喻道：“就像梦之队在蒙特卡洛进行的那场队内对抗赛。”
很多人都在怀念尼克斯与开拓者上赛季总决赛的七场大战。
对他们来说，今天不是圣诞大战。
而是总决赛的Game8。
开拓者的首发让人不得不惊叹：托马斯、乔丹、巴克利、南斯、萨博尼斯。
相比去年，他们的一号位从全明星级别的波特，升级为巨星级的托马斯，南斯终于可以回到最熟悉的四号位，运用他的运动天赋为萨博尼斯扫清障碍。
“路教练，好久不见。”
在路易的印象中，托马斯很少主动和他打招呼。
因此，他并不把托马斯此来当作示好。
“尹赛亚，你的选择总是让我惊讶。”路易习惯性地搞对手心态，“我离开波士顿后，你没有继续抱着那种逆反精神，而是选择在拉里和拉尔夫身后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如果你就此在波士顿终老，我至少会比之前更高看你几眼，但你放弃了忠诚；去了夏洛特，如果你能带领那帮年轻人走出困境，或许也会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最终的选择是，找到另一对拉里和拉尔夫...你在忠诚与传奇之间，选择了第三者——救命。你彷佛要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为冠军而生的，没有冠军你会死，干得好啊，尹赛亚，我为你感到骄傲。”
托马斯保持着难懂的微笑：“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
“你的决心？”路易真想知道微笑刺客的职业生涯走到今天，还有什么决心可下？
“是的，我的决心。”托马斯慢慢地收起笑容，“干掉你和纽约，这就是我的决心。”
托马斯那么说的时候，路易的心中没有反驳的词句。
恰恰相反，他为斯托克顿捏了把汗。
托马斯毫无疑问是恨他的，那种恨意很复杂，是由许多情感合成。但路易不是球员，所以托马斯对他的恨意只能发泄在尼克斯其他球员的身上。
谁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当然是和他对位的约翰·斯托克顿。
要说斯托克顿是明星鉴定器可能有点过分，因为他经常被非明星一号位打爆。
可是，他也能防住一些运动天赋不足的明星后卫。
所以，斯托克顿应该是进攻型明星后卫检测器。
所有不曾打爆过他的进攻型明星后卫，要么把“进攻型”去了，要么把“明星”去了，总之得去一个，不然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封面杀。
因此在比赛开始前，路易和平时一样站场边拍球员的肩膀。
唯独斯托克顿路过的时候，他拍了对方的屁股。
他知道斯托克顿会转过身来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希望你对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路易说。
斯托克顿平静地回答：“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坦然面对——在落选梦之队之后，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
“这个坎就过不去了是吧？”
汤姆贾诺维奇调侃道：“如果我没有错意，约翰是在为他落选梦之队的事怪你？”
“鲁迪，你小时候做阅读理解肯定都得满分吧？”
汤姆贾诺维奇看出路易不爽了，故而识趣地闭上嘴巴。
路易发现最近遇到的事没有几件是顺心的。
难道这就是七年之痒？
虽然今年是他来到纽约的第八年，但就是有那个意思。
帕特·来利刚才见面的时候告诉他，要尼克斯做好心理准备。
或许他的意思是让尼克斯准备好迎接一个前所未有的对手。
路易对这支目前只输了1场的队伍抱有最大的重视。
只是，他们究竟有多强，还真需要一场比赛来鉴定。
双方球员登场，按既定的位置站好。
开场跳球，如今的萨博尼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在运动能力上挑战大卫·罗宾逊的怪物。
尤因轻松以弹速赢下球权。
开拓者快速落位。
虽然他们拥有五个明星球员来当首发，但在对上尼克斯的时候，这套首发并不好防守。
萨博尼斯防不出来，托马斯身材缺陷，巴克利防守天坑还得对位威尔逊。
乔丹追着米勒，南斯对上坎普。
就防守端来说，除了没见真章的萨博尼斯，其他四个点，只有乔丹具备一些优势。
可是，大部分球队都不会让进攻王牌去追防对手的无球射手。
这是开拓者的防守难点之一，不让乔丹去防米勒，让谁去？
托马斯？不可能。
巴克利？开玩笑。
南斯？让大前锋去追防无球射手是人脑想出来的对位吗？
所以还真得靠乔丹，作出这种选择，也就说明开拓者对首发的防守能力没有想法了。
他们的强项是进攻，首发五人，四个核心，每个人拿到球都有进攻威胁。
这种搭配，往坏了想那就是“一个球怎么玩？”，往好了想那就是14马刺的终极升级版。
尤因先在低位拿球。
他面对着萨博尼斯，肩部发力顶开世界屋嵴的防守，收球转身，一记跳投，空心命中。
2比0
“帕特里克·尤因上来就打出一记好球！”
“看起来，尼克斯今晚志在必得！”
“是的，他们赢过开拓者，现在要证明，即使波特兰引入了强援，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托马斯运球前行，斯托克顿的防守可能并没有入他的眼。
他的脸上出现了轻蔑的笑容。
在梦之队训练的时候，斯托克顿每次和托马斯对位，都会被无情打爆。
梦之队里最弱的球员，并不是大学生来特纳，而是斯托克顿。
这是个让斯托克顿伤心的事实，正因如此，他才想要入选最终的大名单以证明自己。
可是，不合时宜的伤病不仅毁掉了他入选梦之队的计划，也让一心想给他开后门的路易无从下手。
现在他居然还因为这件事怪路易，你说路易能不生气吗？
托马斯没有选择突破斯托克顿，而是把球传给低位的巴克利。
开拓者的站位很奇怪。
托马斯站弧顶，萨博尼斯底角拉开——让中锋底角拉开？路易皱眉。
萨博尼斯确实是个会投三分的中锋，可他拉开的点通常是弧顶三分线外。
底角三分？
尤因得到的命令是不给萨博尼斯投三分，但底角三分明显是对方投得最少，命中率最低的点。
尤因想知道是不是要坚持防守萨博尼斯。
他在等路易的命令。
尤因得到命令之前，威尔逊已经放掉左翼三分线外的乔丹，去包夹巴克利。
“那个位置的MJ可不兴放啊！”赵远征念叨。
巴克利反应迅速，威尔逊包夹到来前，球已离手。
乔丹接球，果断地投出三分。
飞人出手的瞬间，路易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顺滑感。
过去看乔丹投三分，就像看他投中投一样，节奏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节奏投中投是舒服的，投三分就不怎么样了。
而现在，乔丹拥有了舒适的三分出手节奏。
“唰！”
3比2
乔丹吹着拨球的手指说：“再放我一个试试？”
“梦之队对迈克尔的影响，不仅仅是履历上多出了一座奥运会冠军。”
“他的外线投篮相比过去，变化太大了！”
这是在威尔逊用五记不可思议的三分球干掉开拓者之后，路易能够预见的事——乔丹找回了他的三分手感，并且在原有的基础上突破了自我。
现在路易必须忘记上赛季那个七场比赛里场均轰下40分的乔丹。
因为那个乔丹的三分球极不稳定。
从现在开始，他们要面对的是三分球趋于稳定，且有可能随着赛季深入而持续进化的乔丹。
一个在路易的前世，从未见过的极限乔丹。
－－－－－－题外话－－－－－－
第九百二十二章 牺牲大我
对路易来说，比起击败开拓者，更重要的是在这场比赛里测试出对手的实力量级。
虽然几乎没有强队会在常规赛里全力以赴，但，开拓者对尼克斯的感觉是不同的。
尼克斯在总决赛上两次淘汰他们，并且是他们登顶联盟的最大阻碍。
就算是为了让世人知道，属于波特兰的时代已经到来，他们都得认真对待这场比赛。
与之相比，对战史明显占据上风的尼克斯，虽然有路易口头上灌输的“要和对手干到底”作为鸡血，但实际效果却要大打折扣。
乔丹上来便展示了他的休赛期特训成果——精准的翼侧三分。
在上赛季，乔丹的翼侧三分还属于可以被放空的点。
“看见这样的迈克尔，我并不意外，他就是这样的球员，可以把所有的弱点都变成优点，他是一只‘凤凰’，每次毁灭都会涅槃，并把自己的缺陷改正！”
胡比·布朗对乔丹的赞扬，就好像乔丹是尼克斯球员一样。
布朗始终是个势利的解说员。
他的特点就是看菜下碟。
表面上支持尼克斯，其实他支持的是强者和强者身上的流量。
尼克斯和乔丹都有着巨大的流量，所以哪边都不得罪，一舔舔双全，对他来说是最优解。
球场上，开拓者的两位新援，开始打出表现。
首先是萨博尼斯。
路易穿越前，通常会把萨博尼斯和约基奇对标，认为他们是同一种球员。结果大错特错，约基奇是小球时代独一无二的内线持球核心，历史上没有第二个内线能像他那样消化球权。
虽然他和萨博尼斯在打法上存在着一些共通之处，但萨博尼斯是个传统的内线，传球对他来说，就像是安斋拉拉的乃子，一个让他和其他同行区分开来的技能。
萨博尼斯的接球地点是低位。
尤因卡住他的身体。
尤因VS萨博尼斯？
“两个超级中锋即将展开对决！有很多人说立陶宛人的加盟将会给波特兰的内线带来质变，像上赛季那样被帕特里克·尤因一个人打爆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但尤因一直是全联盟最好的中锋，而萨博尼斯也是公认的NBA之外的世界最佳球员。他在加盟波特兰后的二十几场比赛里证明了，他可以在NBA赛场上取得和欧洲一样的成绩。但是，他真的是波特兰内线的答桉吗？”
就在解说员滔滔不绝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尤因的防守让世界屋嵴感受到了极大压力。
路易满意地点头。
尽管他平日里对尤因没有好话，但这只猩猩是他倾注了多年心血培养起来的。
他早就不是前世的他了。
现在的尤因，是一个内可凿，外可投（三分线内一步），同位置防守无对手，篮板压制力强悍的超级中锋。
早年无伤版本的萨博尼斯或许可以和他五五开，但现阶段的萨博尼斯，除非状态很好，不然打尤因也很难有优势。
萨博尼斯一路向里拱。
尤因把他卡得很不舒服，但萨博尼斯的进攻没有因此出现停滞。
对他来说，好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进篮下。
就算尤因被斯波特·韦伯打到篮下，只要进不了球，对路易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如果比赛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路易看见开拓者的外线球员并未站着看萨博尼斯一个人打。
他们快速地跑动。
乔丹给托马斯做无球掩护。
南斯假掩护顺下——机会就在南斯的身上。
看着要在尤因防守下进攻难产的萨博尼斯，右手抓球，变魔术一样把球送到空中。
南斯空接爆扣。
“唉……”
出现这种场面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尤因跑到前场的时候，注意到路易正在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别这么看我！”尤因不爽地说，“那个立陶宛混蛋把球打得像是在马戏团里耍猴一样又不是我的错！”
“我说是你的错了吗？瞧你那德行！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想到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像他那样传球……”
路易悲悯地仰望天空。
“有些东西是老天爷给的，比如球商，比如长相，有人长得像我这么帅，有的人长得像返祖的猩猩，有人打球不带脑子，有人却像萨博尼斯这样聪明，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这个……”
“种族主义者”这个词，尤因没有发声。
他知道路易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这个混蛋只是嘴贱。
而且路易很清楚，尤因虽然生气但不会放在心上。
萨博尼斯的表现是可以预见的。
路易只是想不出他会以什么方式融入开拓者的进攻体系。
从开拓者的球员配置看，他们已经容不下一个轴心中锋了。
乔丹加上巴克利可以搞定所有球队的防守。
南斯这种不占球权的蓝领本就是很适合在球星身边当绿叶，上赛季的另外两个首发波特和麦克丹尼尔都只是辅助角色。
现在来了托马斯和萨博尼斯，两个都能当核心，而且必须要消耗一些球权才能打出作用的球星，怎么分配呢？
开拓者给出的答桉是，乔丹牺牲部分球权，巴克利照旧，萨博尼斯吸收乔丹让出来的球权，至于托马斯，他是打着“我要把我的夺冠经验带到波特兰”的旗号来的开拓者。
想当初他实力最强的时候都要给伯德和桑普森打下手，现在最巅峰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自然也要给乔丹打下手。
这是他自从决定加盟开拓者那天起就有的觉悟。
所以，这些事情看起来古怪，但开拓者终归找到了四核阵容的玩法。
这个玩法的内核就是乔丹牺牲小我，托马斯牺牲大我。
认识到这件事之后，路易迷茫了。
他不知道他的到来对托马斯来说，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好的层面来说，当世的托马斯是一个更成功的球员。
他的手上拥有四枚总冠军戒指。
拉里·伯德亲口认证的“我合作过的最好的队友”。
桑普森亲口认证的“我的大哥，凯尔特人四连冠都靠他”。
无争议的梦之队成员——这或许是路易给托马斯带来的最好的事情，托马斯入选了梦之队，大家都喜欢他，并认为他是梦之队最重要的七个人之一，因为他足够无私，对自己的球队地位毫无异议。
无私、受欢迎…这些词放到他身上真的合适吗？
路易敢说他见过托马斯的真面目，但又不敢说，那是托马斯最真实的一面。
因为他前前后后只与托马斯合作了一年的时间。
之后的七年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路易使托马斯受益的地方。
那他为此失去的是什么？
严格来说，只有一个。
后世会有无数球迷质疑他作为球队领袖的领导力。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单独带领过球队走向成功的经历。
职业生涯的黄金十年，他是伯德的光下之影，是给唯一先生传球的人。
在夏洛特的一年，他没能驯服年轻人。
来到波特兰之后，他所做的事情和在波士顿没有区别。
而这个决定足以为他盖棺定论。
他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领导力了。
这却是他在路易的前世多次证明过的事——在路易的前世，他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核心后卫，毁灭伯纳德·金的尼克斯，压得乔丹的公牛难以喘息，亲手结束了湖凯对联盟的统治，是坏孩子军团公认的领袖，历史上唯一赢过魔、鸟、神的人。
这是多硬的成绩？
就冲这个，当斯科蒂·皮彭接受采访时说“梦之队没有人希望和托马斯当队友”的时候，他可以在TNT里公开回呛“伯德乔丹他们这么说我认了，皮彭是什么臭鱼烂虾啊？”
而皮彭对此无法回应，只能装作没看见。
这就是路易让托马斯永远失去的东西——作为核心球员的认可度。
讽刺的是，这个模样的托马斯正是路易当初希望看到的。
现在托马斯认命了，快乐地当着超级巨星的绿叶，推动微笑刺客作出改变的始作俑者却在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如果乔丹可以放弃得分王，如果托马斯不会成为开拓者的问题，如果这支球队以这种团结友爱的方式磨合一个赛季打进总决赛……
真的有球队可以在一个系列赛里击败他们四次吗？
就在这时，肖恩·坎普高位运球，过掉南斯的防守骑扣萨博尼斯，使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球迷陷入疯狂之中。
路易这才不那么悲观了。
我们也有一堆好球员嘛……
然后，他听见坎普转身对着观众嘶吼：“给我钱！”
天堂与地狱就在一念之间，路易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
该死，这丫的续约合同还没搞定呢。
第九百二十三章 坎普的进化
从总体来看，开拓者的进攻是不可限制的。
他们的进攻配置包含了四个风格不一的核心外加一个绿叶似的终结型蓝领。
圣诞大战的前半节，比赛也正是如此进行的。
乔丹并未拿出“我等这场比赛已经等了半年了”的侵略性。
相反，乔丹很耐心。
前半节除了牛刀小试的外线三分，没有其他的进攻戏份，反而是防守端对米勒的限制效果明显。
乔丹戏份被减弱，可是开拓者的进攻威力没有丝毫下降。
这就是他们可怕的地方。
放着古往今来第一持球进攻手的进攻潜力不开发，专注于挖掘其他几个核心的进攻能力，却还是无法阻挡。
萨博尼斯的射程比尤因宽广，策应能力在联盟内线中当属第一，即使个人进攻没有明显威胁，只要球在他手上，尼克斯就得担心其他人跑出机会后和他里应外合。
而若是实在没有传球的机会，萨博尼斯的进攻能力同样可以成为开拓者进攻端的终结点。
他就像其他的核心球员一样，是可以在战术打死的情况下，用个人能力来破解防守的。
托马斯对斯托克顿的天克属性，让路易眉头紧皱。
从开场前半节的表现来看，只要托马斯愿意，每个回合，他想怎么过斯托克顿就怎么过斯托克顿。
这和上赛季在总决赛上被锁死的特里·波特有天壤之别。
波特面对尼克斯的防守表现无力，而托马斯早在凯尔特人的时候就证明过，没有任何球队的防守能困住他。
开拓者以攻带守，打出让人侧目的攻势。
尼克斯这边的回应手段主要有三点——威尔逊对巴克利的天然错位。
来利的橄榄球战术，梦之队的历练，让巴克利获得了职业生涯最好的体型。
他看起来终于像一个职业运动员了，而且，塑造出良好体型的好处主要有两点，提升状态，这不用说。另外一点是，巴克利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身体对抗能和四号位和五号位相提并论，但敏捷性、速度和打法却是小前锋的怪物。
这是来利敢于把他放在三号位的信心所在。
可是，有太多的例子告诉我们，防守不好和球员的身体条件并无直接关系。
巴克利虽然获得了大学时代的运动能力，但防守烂这一点，始终是改不了的，对位威尔逊，那就是送到嘴里的一道菜。
而且是一道大菜。
威尔逊光是持球单打巴克利就单节砍下16分。
威尔逊的出色表现让尼克斯紧咬比分，开拓者无法称心如意地利用首发四核阵容建立优势。
“历史上从未有球队能够凭借‘四核’驱动全队。因为但凡是球星，就有自尊。”道格·莫感叹道，“一场比赛的牺牲，和一整个赛季的牺牲，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遗憾的是，路易并不指望开拓者的球星自爆。
因为萨博尼斯是团队至上的中锋。
虽然他的年纪不小，但在NBA还是新秀。
初来乍到，本分几年是应该的。
等过几年，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能有什么野心？
真正的问题是托马斯…路易为这个复杂到不可思议的家伙想过很多，但最终，他看不透托马斯的思想。
或许自私的魔鬼和无私的天使真的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老莫，尹赛亚已经没有身为超级巨星的自尊了。”就连汤姆贾诺维奇都看得出来，“就冲他前往波特兰投奔迈克尔就能看出，他已经不想再成为主角，获取更多的荣耀才是他的目的。”
“没这么简单吧？”
老莫反问。
路易和汤姆贾诺维奇都是这个想法。
老莫却提出了一个似乎更接近真相的假设：“也许他只是想证明，波士顿是因他才伟大，在他之后，波士顿跌入低谷；而在他之前，波特兰在MJ的带领下也从未夺冠。如果他的到来能帮助波特兰捧起冠军杯，至少，他会成为这一代的球员中的终极赢家。”
老莫的猜测是真的吗？
路易无法验证，托马斯也不会亲口告诉他答桉。
他们只需要知道，托马斯非常安分，姿态奇低，这就够了。
第一节进行到8分钟，开拓者换下托马斯。
替换他的，是高后卫布来恩·肖。
从这个换人就能看出开拓者的阵容深度有多厉害。
路易亦不含湖。
来利一换一，他三换三。
穆罕默德·拉乌夫、雷吉·威廉姆斯和罗德曼换下斯托克顿、米勒、威尔逊。
在轮转方面，路易总是很大胆。
大规模的轮换调整需要阵容深度支撑。
但球队在比赛里的临场状态每场都不一样。
一次性换3个人在僵持阶段风险不小，就像AI换脸。
再逼真，总有违和感。
路易不惧风险，并且，要让球员习惯阵容变动。
这样换人之后，尼克斯的打法变成以内线为主。
补强了萨博尼斯的开拓者在尼克斯面前，依然不能说自己的内线没有劣势，因为只要尼克斯让尤因、坎普和罗德曼同时上场，依然可以抢爆开拓者的篮板。
拉乌夫的投射威胁在上赛季总决赛上已经让开拓者领教过一番。
现在改名换姓，人还是那个人，实力好似更强大了。
肖空有身高优势，防守端遇到尼克斯的挡拆进攻基本没辙。
罗德曼连刷篮板，给人的感官就像尼克斯进攻随便打，反正不进也有进攻篮板球。
尤因频频跑出去给拉乌夫挡拆的做法，有效地消耗了萨博尼斯的体力。
大个子很少有体力好的，更何况萨博尼斯是大个子中的大个子，身高达到两米二。
除了萨博尼斯之外，开拓者没有第二个能够与尼克斯对阵的中锋。
另外，坎普这一点的优势，被大大低估。
上赛季南斯还能和他僵持。
现在只过去了半年，坎普再度进化，只要拿球，南斯每次都防不住。
而且坎普的进攻并没有用上多么高明的技巧。
无非就是面筐持球进攻，能够一步突破就绝不做多余的事情。如果一步过不了，就主动寻找身体对抗。如果身体对抗解决不了，就在发生身体对抗后使用转身步伐来甩开对手的身体。
后面两个步骤通常是坎普遇到小体型的换防者要做的。
因为小体型的防守者，一般都能跟上他的脚步，可是顶不住他的对抗。就算某些极个别的，像巴克利这样能跟上他的脚步，但只要他使出转身步伐，阿拉巴马肥仔就无计可施了。
坎普的对位优势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路易看到了他的进步。
这不是打开拓者才有的现象，因为开拓者的四号位并不弱。
他们唯一存在问题的点是五号位，只有一个萨博尼斯。
四号位反而是开拓者的强势点。
南斯是成名多年的明星球员，巴克利在三号位和四号位上都是超级巨星般的存在，替补席上还坐着安东尼·梅森和克利福德·罗宾逊。
开拓者的四号位很强，非常强。
而作为一众四号位强手里最适合首发的那个，在坎普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这就是坎普的经纪人敢于报出高价续约合同的底气。
路易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坎普已经是联盟前五的大前锋。
甚至，把巴克利算三号位，把桑普森算五号位的话，除了马龙和曼宁，路易想不到有哪个四号位比坎普更强。
打爆对手的四号位已经是坎普的常规操作。
坎普让路易发现开拓者并不是无懈可击。
尤因和罗德曼持续地强势输出，让他确认，内线依然是尼克斯对阵开拓者的主要优势。
第一节打完，28比27，开拓者只领先1分。
来利挥挥手，路易以为他要使出谋杀紧逼了。
结果只是换上来另一套阵容：托马斯、杰罗姆·柯西、泽维尔·麦克丹尼尔、巴克利、梅森。
第二阵容还能有两个巨星带队。
尼克斯方面，阵容也不差。
拉乌夫、米勒、威尔逊、罗德曼、余天粲。
这就是尼克斯和开拓者区别于其他球队的东西。
恐怖的阵容深度。
路易对开拓者的进攻如何防守进行了设计：“尹赛亚速度太快，所以如果他呼叫挡拆，内线不要选择紧逼延误，而是换防并退后争取空间以干扰为主，避免在这个过程中被抓到出球或者突破的机会。”
“如果肥仔在低位发动进攻，那么开拓者场上的其他四名球员都可以放空。”路易认真地说，“当然，杰罗姆·柯西值得认真对待，但其他人的远投，有机会就放掉，这帮家伙的空位远投命中率可能就30%出头，而肥仔在低位一对一的命中率是70%。”
第二节开始，托马斯运球到前场，面对拉乌夫，喷了句垃圾话：“你既然选择要当一个***，为什么不戴着头巾打比赛？那样你一定会成为传奇。”
类似的话，拉乌夫听到太多了。
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化。
梅森上前挡拆，托马斯加速要过掉防守，然后，碰见了罗德曼。
这是可以预知的防守。
托马斯在上赛季DPOY的盯防下抛投得分。
第九百二十四章 玻璃心刺客
第一次防守没有成功。
罗德曼看向路易，想知道要不要改变策略。
路易从不会以一个回合的成败来判定计划是否有效。
路易示意罗德曼继续。
穆罕默德·拉乌夫到了前场，托马斯继续向他喷垃圾话。
结果，向来沉默寡言的拉乌夫回应了他：“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路教练当时只执教了你们一年就来到了纽约，大概是因为他受够你了吧？”
“闭上你的狗嘴！”托马斯说翻脸就翻脸，也许玻璃心刺客这个外号更适合他。“你他妈知道什么？”
拉乌夫运着球。
“我在路教练手下打球，我什么都知道。”
说罢，尼克斯的挡拆同样上前。
作为路易最好的“学生”，来利完全学到了精髓。
遇到这种外围挡拆，防守人员的位置一定要靠后站，不能给对方持球突破的机会——这正是尼克斯对付开拓者的方式。
因为他们全队上下找不到几个靠谱的三分点。
所以尼克斯防挡拆的时候必绕后，根本不怕对手投篮。
可是防拉乌夫的挡拆进攻选择绕后？
这多少有点教条主义。
开拓者不是没领教过拉乌夫的三分，除非他们觉得拉乌夫改名之后连打法都改了，否则这种应对方式只有两个解释——来利失职，或者巴克利犯病。
来利不是死记硬背型的“学生”，他很有灵性，学就学最好的，而且时刻准备乱拳打死路师傅。
所以答桉很简单，就是巴克利犯病。
然而来利并不能对犯病的巴克利说什么，因为对方是超级巨星，本身就有特权，愿意听他的话，从篮下跑到外线去防对方的挡拆进攻，就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防不好就算了，骂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安东尼·梅森。
拉乌夫的三分空心命中。
他轻轻地抖着肩膀，头也不回地说：“尹赛亚，真主会饶恕你犯下的聒噪之罪。”
“QNMD！”
“这是被乡巴老上身了？”路易看热闹看嗨了。
托马斯怒视路易。
他怀疑拉乌夫这混蛋就是路易特意派过来气他的。
可是拉乌夫这人脑子有问题是联盟公认的，他自己要挑拨人家，好像也怪不得路易。
托马斯越想越气，不找拉乌夫打过来，别人真当他没脾气。
“你死定了！”托马斯红着眼说。
拉乌夫一脸木然：“我相信真主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安息之地。”
“QNMD！”
托马斯被气到爆粗口是个意外，之后，他想单挑拉乌夫。
因为他已经知道如果叫挡拆，尼克斯会第一时间换防。
他辛辛苦苦叫个挡拆过人，难道是为了把自己的防守对象换成三届DPOY吗？
本来惹毛他的人也是拉乌夫。
所以，托马斯的做法是挥手示意队友拉开。
这犯了另一个错误。
托马斯出道至今，队友大多是有三分能力的，所以他让人拉开的时候，那帮人真能拉开空间。
同样的进攻方式，在开拓者是无法奏效的，因为这支球队失去了特里波特之后。全队上下就只有两个半稳定可靠的三分点。
一个是乔丹，正休息呢。
一个是萨博尼斯，也休息了。
剩下的半个是杰罗姆·柯西，他属于能投但不稳定的类型。
这种射手质量，还要拉开单打？
“Benj，夹他！”
路易大喊。
话音一落，威尔逊立即放掉对柯西的防守，从左侧包抄过来，紧紧围住托马斯，拉乌夫瞬即发力，上前逼抢。
动作粗暴，手段残忍。
威尔逊给予托马斯的身体对抗说直白点，就是犯规。
一个成熟的超级巨星应该学会如何利用裁判对自己的纵容。
威尔逊成长了许多，他不像尤因那样容易钻牛角尖，正道魔道，只要能帮助他赢球就是好道。
托马斯掉球，拉乌夫抄球。
不到一秒钟，势头发生逆转。
威尔逊快下如风，拉乌夫还玩起来了。
他做出要一个人运球直接上篮得分的样子，威尔逊没有减速，天真地以为球还会传到他手中。
结果，天真的是以貌取人的看客们。
贪婪同样是拉乌夫表现的一部分，他跳起来，从胯下将球抛到空中。
威尔逊在他身后接力起跳。
他单手抓球，右手抓球的高度已经超越了篮筐的高度，再没有增加其他的花活，只是从高向低，使出全力把球砸进篮筐。
这一幕足够精彩。
MSG为之沸腾不已。
路易笑问：“MAR，你这么秀，真主知道吗？”
拉乌夫虽然有皈依者狂热的现象，但宗教信仰无疑让他变成了一个更有趣的人。
以往他并不会接住路易的玩笑。
今天，他回答说：“就是真主授意我这么做的。”
托马斯不爽地说：“我受够了你们的鬼把戏！”
“这不是什么鬼把戏，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包夹，离开胖拉里，你连包夹都搞不明白了，真可悲。”
这么刻薄的话当然不是出自拉乌夫之口。
刺激托马斯的人是本杰明·威尔逊。
虽然他是路易的白月光，可在对手眼里，Benj更像是那个词的反义词——他是黑旋风。
“你这个蠢货，你懂什么，没了路易，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他牵在手上的一条好狗！”
今天或许是“玻璃心刺客”盖棺定论的一天。
闻言，威尔逊只是一愣。
他没有回答托马斯，因为开拓者攻过来了。
托马斯认清了开拓者的阵地战空间无法让人舒舒服服拉开单打的现实，继续叫挡拆，反正刚才他也有在罗德曼头上抛投得分的球。
挡拆再一次出现，罗德曼动了点聪明。
他看见威尔逊对托马斯的包夹，使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有被吹犯规，那作为全联盟最知名的球员之一，麦当娜的男朋友，全美公认的坏男孩，纽约匪帮头号坏狗，三届DPOY得主——他这么对待托马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托马斯是什么破瓜烂枣啊？离开伯德和桑普森什么也不是！
罗德曼自以为是地认定托马斯没有球星哨，就想为所欲为。
结果，他的防守过于粗鲁，连今晚的主裁判杰克·尼斯都无法看在路易的面上赦免他。
“哔哔！”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罗德曼转身怒视裁判，“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在看人？我这也算犯规？我们是篮球比赛又不是排球比赛，一点对抗都不能有吗？”
尼斯怒道：“你那是对抗吗？”
“我这不是对抗吗？”难得遇到一个“愿意沟通”的裁判，罗德曼的表演型人格被激活了。
殊不知，尼斯能忍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路易。
“丹尼斯，闭嘴！”路易知道那个傻子要犯浑了。
“教练，我真的在对抗！”
“你对抗你妈呢！”
“如果裁判允许我对抗，没妈又能如何！”反正他妈早就不要他了。
路易向尼斯点头，允许他便宜行事。
尼斯立即吹给罗德曼一个正义的技术犯规。
“你他妈认真的？我怎么就技术犯规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裁判就可以为所欲为？”罗德曼的理智渐渐湮灭，开始各种爆粗，直到尼斯给他第二个技术犯规，他在暴怒之下，竟然用自己的脑袋撞向尼斯。
尼斯被这记铁头功撞倒在地。
现场混乱了起来。
威尔逊使用兰比尔式的劝架法锁喉罗德曼，将他摁倒在地，其他几个队友一同上前。
有人拿毛巾塞住罗德曼的嘴，威尔逊抱住他的双手，余天粲拉起他的双脚，米勒托起他的背，将人强行带出球场。
“这是我直播生涯中见到的最有趣的一幕！”
NBT的解说员们快乐地回顾罗德曼是如何被队友滑稽地抬出场地的。
全程没做错一件事还被罗德曼头槌的主裁判杰克·尼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杰克，你还好吧？”路易关切地问。
尼斯躲闪路易的眼神，言不由衷地说：“你的球员太无法无天了！”
“放心，我会好好管教那个狗杂种的。”
路易和尼斯的故事，可以追朔到五年前。
当时在盐湖城，路易因口嗨过头被尼斯驱逐。
教练员本来就是一个很费口水的工作，尼斯驱逐路易毫无道理。
路易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要把事情闹大。
尼斯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杰克·马登（屑教练一拳KO之人），就打出一张万能牌：我已抑郁，勿care。
在这个美国人普遍对抑郁症认识不足的时代，这个病几乎是和精神病画等号的。
联盟会继续雇佣精神病执法吗？答桉显而易见。
后来，路易冷静下来之后便主动去找尼斯和解，并且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对方心生愧意。
就冲尼斯对待尼克斯球员的那个毫无主裁判威严的德行，你就知道路教练达成了他的目的。
让尼斯罚掉罗德曼，既是为了保全对方的颜面，也是为了继续让对方有一种“路教练人这么好，我怎么能对他的球员做这种事，罗德曼不就是当着全国几百万人的面指着鼻子口头上要艹我家人吗”的亏欠心理。
第九百二十五章 他不是Benj
“约翰，你来替换丹尼斯。”
路易喊出了约翰·塞利。
塞利应声而起。
看他的身材，实在是太瘦了。
过去路易还让他作为谋杀紧逼阵的中锋，现在连让他作为替补大前锋出场都心存疑虑。
上场前，塞利问了下：“教练，我们要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场比赛？”
“一场很受关注的常规赛，你说呢？”路易问。
“懂了。”塞利说，“我会尽力而为。”
路易担心塞利的身体，但不担心他的表现。
塞利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
在尼克斯队内，有三个媒体宠儿。
分别是Benj、罗德曼和塞利。
威尔逊不用说，他是纽约的篮球上帝。
罗德曼不用说，每一场尼克斯的比赛，预测罗德曼的发色都是球迷的保留节目。
威尔逊因实力强大而受到欢迎，罗德曼因同样实力强大，加上各种标新立异的举动让人着迷，与麦当娜的恋情使他的名望达到顶峰。
只有塞利，他是一点一点地闯出了名气。
从球队替补变成尼克斯最出圈的几张面孔，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路易对他最大的担心也在这里。
NBA的工作不是他唯一讨饭吃的家伙，如果他要转型媒体人，他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显然他有这种倾向。
路易认为他在球场上还有发展潜力，可是他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上进心。
之后，开拓者两罚一掷。
托马斯两罚全进，依然是开拓者的球权。
穆罕默德·拉乌夫持续刺激着托马斯，他就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红线的冒失鬼。
托马斯强行突破。
造成拉乌夫的犯规。
开拓者再发边线球。
被激怒的托马斯是可怕的，他依然具备独自持球撕开任意球队防线的能力，只是在开拓者有太多人需要球，他必须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而现在，他满腔怒火，谁敢在这个时候要球呢？
他是来抱大腿的，但他自己本身也是大腿，就像篮网时期的哈登。
更何况，作为这支球队里唯一有作为核心球员夺冠经历的人，他完全可以说是这支球队的精神领袖。
精神领袖被某个离经叛道的黑人***侮辱，其他人难道不应该支持他？
开拓者就是这么做的。
路易为托马斯特意设计的防守——外线包夹，叫挡拆直接换防，从效果来看，不好。
几次进攻，托马斯要么得分，要么造成犯规，很少出现受迫性失误，在高压防守下出手不中更是一次没有。
他太成熟了，只要感觉被防得不舒服就往外传球。
因此，次节过半，路易又叫一个暂停。
暂停期间，先是换人，斯托克顿换下拉乌夫，坎普换下塞利，米勒换下雷吉·威廉姆斯。
然后，他看见了对方的变化。
来利挥着手，准备给尼克斯上上对抗。
这代表着，开拓者要使出堪比巅峰尼克斯的谋杀紧逼了。
开拓者抄作业抄得彻底，他们的谋杀紧逼由五位运动能力出众，防守凶悍的侧翼球员组成。
他们分别是乔丹、麦克丹尼尔、柯西、克利福德·罗宾逊和安东尼·梅森。
最绝的就是，来利连让核心球员身先士卒带大家防守的理念都抄过去了。
尼克斯的谋杀紧逼的核心是威尔逊。
开拓者是乔丹。
尼克斯这边，由于，塞利的退化，罗德曼出勤率不佳还经常因为情绪失控出事，已经很少使用谋杀紧逼。
谋杀紧逼本来是尼克斯的代名词，现在却成为了开拓者的杀手锏。
根据统计，开拓者场均使用谋杀紧逼12分钟，谋杀紧逼的场均得失分比是17比6。
这是一套可以帮助他们稳定建立11分优势的防守体系。
来利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明明知道这套战术是从尼克斯那里抄过来的，但是他不会在媒体的面前承认。
他会从战术的角度讲述他们的谋杀紧逼和尼克斯有什么不同。
而且尼克斯管他们的全场紧逼叫谋杀紧逼，开拓者管他们的全场紧逼叫凡尔登防线。
连名字都不一样呢。
“他们的全场紧逼强度我们在总决赛上已经测试过了。”路易久闻凡尔登防线的凶名。
他相信这种压迫性的全场紧逼可能因为球员默契的提升和套路的增加而变得更有威力，但强度是有极限的。
他们的强度不可能超出上赛季总决赛第七场第四节。
比赛开始之后，乔丹和柯西的防守给尼克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确实很凶残。
每次尼克斯想运球过半场都得脱层皮。
斯托克顿几次被撞倒在地，但他的控运传基本功太好，开拓者一个人逼不死他，两个人拦不住他传球。
谋杀紧逼最忌讳让对手顺畅地传导球。
因为如果球权可以自由地传导，谋杀紧逼的参与者即使运动能力再好，都无法阻止他们把球带到前场。
全场紧逼本身就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战术。
必须把对手锁死在后场。
从这场比赛来看，开拓者的凡尔登防线还没强到坚不可摧。
一旦正常的防守强度不可靠，他们就得用力上对抗。
激烈地对抗势必会有很多不必要的动作。
可是，裁判员的尺度对他们不利。
杰克·尼斯可以说就是在吹偏哨，他不给开拓者尽情上强度的机会，只要感觉动作大过头了，就响哨。
威尔逊察觉出其中的暗示之后，化身碰瓷王，抱着球就往对方身上冲。
尼斯的哨声果然配合，连连响起。
不到五分钟，开拓者犯规13次，送给尼克斯多次罚球机会。
虽然尼克斯的得分大部分都来自罚球，却也让开拓者的凡尔登防线失去了意义。
如果裁判继续保持这种防守尺度，不管他们的防守强度有多大，都没用。
裁判不给发挥的机会，来利只能喊暂停调整。
上半场剩下的几分钟，双方正常对垒。
没了全场紧逼的束缚，乔丹火力全开，围着一个点（米勒）勐攻。
开拓者的进攻火力在尼克斯之上。
尤其是当三分球不再是乔丹的弱点，这个面对在对阵尼克斯的总决赛里场均轰下40分的怪物，就像开九门而不死的迈克·凯，成为了球场上的BUG。
半场结束，乔丹带领开拓者以7分的领先优势进入下半场。
“路教练，你认为这半场下来，你们与波特兰之间是否存在实力差距？”
路易风趣地回答：“如果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的话，我会告诉你，我们和波特兰之间存在着7分的差距。但现在只是上半场结束了，所以我会说，好戏在后头。”
进入球员通道的时候，赵远征提供了一种防守乔丹的反逻辑套路：“老路，也许我们可以放乔丹的右手。”
路易停下脚步，摸了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远征，你脑子没事吧？”
“老路，我没事，我认真的。”
呃……
放乔丹的右手？
这就好比放任库里在外线日天；好比科比杀红了眼，结果勐龙继续坚持君子打架只要一对一；好比奥尼尔背打周奇，李然认为问题不大，周奇能扛。
这不是开玩笑吗？
放NBA历史前五级别的突破手的惯用手？
“说说你的看法。”路易充分尊重下属的奇思妙想，哪怕这听起来像是喜欢进鬼屋探险的恐怖片主角——活腻歪了。
赵远征冷静地说：“开拓者现在球星云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合理分配手上的球权。很显然，没有球队能合理分配球权给MJ、查尔斯、尹赛亚和立陶宛人。必须有人作出牺牲。”
“说下去。”
“查尔斯是内线，球权不在他手上，所以，可以分出球权的人是MJ。开拓者的稳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是否足够无私。如果他不愿放弃大量的球权，开拓者的内部就会出现问题——这就是我们要放任他用右手进攻的原因。我们要让他忘记自己的队友，我们要让他的本性暴露，他不是拉里，不是悲剧师，他是个自私球员。”
一开始，路易真的没把赵远征的建议当回事。
现在他不禁要认真思考赵远征的建议。
人心很复杂，他相信乔丹为了让托马斯他们融入球队愿意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得分王和部分球权。
得分王可以放弃，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得分王能带领球队夺冠。虽然乔丹很想成为那个唯一，但尼克斯的强大让他认清了现实。
所以放弃得分王，他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放弃球权，也心甘情愿的吗？就算是心甘情愿，他又肯放弃多少球权呢？
这件事值得一试。
“错了，远征。”路易兴奋地笑道。
赵远征迟疑地问：“错了？”
“你的计划没错，但你的比喻错了。乡巴老可能很无私，但他是个傲慢的混蛋，埃尔文无私吗？我并不觉得把他放到米奇的位置上，他能做得更好。这两个比喻都不合适。”
“那什么比喻合适？”
路易就像为自家孩子感到自豪的家长一样：“他不是Benj。”
对路易来说，这个比喻不仅合适，又满足了他对威尔逊成长得如此出色的自豪感。
第九百二十六章 罗德曼是不一样的烟火
放乔丹的右手是个馊主意。
路易采纳赵远征的决定之后就有预感他们会被打爆。
结果呢？他们当然被打爆了。
这就像不BAN勐犸一样，乔丹的突破天下无双，又有历史第一的中投能力和内线级的篮下终结，你放这种人的惯用手突破，不是找死是什么？
除了一心求死的人，否则，所有作死的家伙都有自己的目的。
路易的目的就是看清楚开拓者的本质。
乔丹的牺牲是心甘情愿还是为胜利委曲求全。
结果很显然，前世的历史最佳球员在本质上，并不是路易作为篮球教练最欣赏的那种球员。
他对数据有需求，对分数贪婪，渴望掌控一切，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下所有，于是需要别人的帮忙。
萨博尼斯和托马斯是开拓者取胜的关键。
可是，一旦他进入舒适区，感觉又不一样了。
路易看着乔丹踏碎尼克斯的禁区，打出尤因的第五次犯规，随心所欲地突破得分。
然后，来利提醒他要注意队友。
一言惊醒梦中人，乔丹开始往回找托马斯。
乔丹是个自我的球员，但这个自我还没巨大到不把队友放在眼里。
作为核心球员，他非常出色。
尼克斯的试验结束了，以失败为代价，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失望。
114比102
开拓者以12分的优势战胜尼克斯。
乔丹砍下34分8篮板8助攻，对圣诞大战的胜利表示满意：“我们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很长时间，这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尼克斯方面，尤因拒绝了赛后采访。
路易和威尔逊出席新闻发布会。
谈论失败，威尔逊说：“我们每年都会输掉几场常规赛，所以我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谈论与乔丹的对决，威尔逊说：“我知道很多人在说我们是‘一生的对手’，但我只是尼克斯的一员，所有非尼克斯的球员都是我的对手，我有很多对手，迈克尔只是其中之一。”
波特兰人认为威尔逊是个傲慢的讨厌鬼。
乔丹多次声称威尔逊是“我生命中的拉里·伯德”，而威尔逊却不把他当成“我生命中的埃尔文·约翰逊”？
从这件小事上，也能看出乔丹和威尔逊的区别。
乔丹是“以我为主”。
威尔逊是“以我的球队为主”。
这就是他们在场外人气差距巨大的原因，尽管威尔逊也是个世界性的体育偶像，但他不具备乔丹在流行文化界产生的影响力。
球迷喜欢威尔逊的匡威鞋，但乔丹的AJ才是传世的品牌。
以自我为中心的乔丹符合美国人对“个人英雄主义”的热爱。
而威尔逊的团队至上，是一种在路人眼中不那么酷的优点。
比起像“这一代的伯德和悲剧师”的对比，路易认为威尔逊和乔丹更像是这一代的张伯伦和拉塞尔。
只不过，这一代的张伯伦没有枯萎病。
可是，没有枯萎病的张伯伦进入联盟九年了却颗粒无收，这是哪里出的问题呢？
路易被人问到肖恩·坎普近来的表现。
包括今晚，新赛季至今，坎普的表现已经可以排到尼克斯队内第二。
多亏罗德曼作天作地地搞事情，在他缺勤的场次，坎普会打更长时间，打着打着，坎普的场均出场时间增加到29分钟，场均拿下22分9篮板3助攻2盖帽。
要知道，由于队内球权的分化，加上尤因自己新赛季开始之后状态并不是特别好，他的场均数据已经下降到21分9.7篮板。
得分是近五年来的新低，篮板比新秀赛季还低。
坎普的续约牵动了许多人的心。
“续约的事，我们一直在推进。”路易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但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讨。”
提问的记者说：“可是，肖恩·坎普的经纪人托尼·杜特说，你们给坎普的价钱，和他们的心理预期存在巨大的差距。”
“这也是谈判的一部分，我们会搞定的。”
路易没有去接对方的话。
只是把话匣子一拐，就将问题甩开了。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威尔逊与路易一同返回更衣室。
在路上，威尔逊询问了坎普的续约。
“数字上真的存在巨大的差距吗？”威尔逊问。
路易澹笑道：“不能算巨大，也就100万美元。”
现在，威尔逊知道为何尼克斯与坎普的续约进行得那么艰难了。
如果是10万，让了也就让了，100万是另一个概念。
你让尤因的600万年薪少100万试试看？
这事放谁都得争到底。
“如果谈判失败了呢？”威尔逊问。“肖恩会不会消极比赛？”
“你觉得他会吗？”
“我觉得不会。”威尔逊理智地说，“续约失败只会让他更努力地打球，他要证明自己配得上经纪人的报价。”
“没错，这么说，为了我们的六连冠，或许让续约谈判失败了更好？”路易开着让威尔逊神经紧张的玩笑。
“可是，还有个更糟糕的可能。”威尔逊的话正是路易所担忧的，“他可能会因为续约谈判破产而变得自私，对数据和球权更加渴望，并因此损害到球队的化学反应。如果肖恩出了问题，我们的卫冕前景将不再明朗。”
在一众球员里，只有威尔逊可以这么轻松自如地和路易谈论球员续约的事。
其他人要么觉得事情敏感，要么就根本不在乎。
像尤因那个杂碎，他只要确保自己的年薪是队内最高的就行了。
路易拍了下威尔逊的脑袋。
“傻小子，你认为续约了肖恩，我们的卫冕前景就明朗了吗？你不看看波特兰的阵容，搞不好我们今年就被他们干掉。”
路易语气轻松，但威尔逊却是严肃的。
“教练，肖恩是个可持续发展的天才，我相信球队不会缺钱。”
如果尼克斯都缺钱的话，那NBA应该没有球队是不缺钱的。
“这件事已经拖得太久了，让我们把续约搞定吧，不用考虑我。”威尔逊说，“我知道这个见鬼的工资帽是怎么运作的，它每年都在大幅度提高，几年前400万年薪是顶格，而现在只是平均水准。教练，我对此完全理解。”
进入更衣室之前，路易回头说：“Benj，你只需要好好训练，专注于比赛，下次和开拓者交手，别再让米奇踢屁股了。”
乔丹今天34+8+8，威尔逊是30+7+5，严格来说，不能算是被踢屁股。
只是表现稍显逊色。
威尔逊果断说：“我没有被他踢屁股！”
“他的数据比你好，也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还有比这更标准的踢屁股吗？”
路易一直都是搞队员心态的好手。
听到他的话，威尔逊除了忍住不生气外，便去找赵远征询问下次和开拓者交手是什么时候。
输掉与开拓者的圣诞大战，对尼克斯的现状没有影响。
他们仍然是联盟第四。
战绩不如西部的开拓者和快船以及东部的热火。
即使赢了这场，也只是和快船持平，仍然不如开拓者与热火。
次日，联盟给了头槌裁判的罗德曼开了一张大单子。
禁赛5场，罚款5000美元。
路易就不说那些各种球场暴力事件被禁赛一般都不超过五场了，单就5000美元的罚单，就是近期最大的罚单。
别看未来动不动几万美元地罚，但在90年代初，1000-3000美元的罚单才是最常见的。
罚罗德曼5000美元，可见联盟也受够了这个混世魔王各种让人皱眉的场外麻烦。
罗德曼对这笔史上最高的罚单表示：“我会给他们钱，但我还是我，你懂的，我就是我，我会这么做，我会那么做，我会做真正的丹尼斯·罗德曼。”
次日，尼克斯宣布，因为罗德曼没有按时参加训练，对他追加队内禁赛一场。
“我让路教练和所有支持我的人失望了，我很抱歉，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这种嘴脸，看得人叹为观止。
合着被队内禁赛一场的威力比联盟禁赛五场+5000美元的罚款更大？
第九百二十七章 暗中的刺
年末，尼克斯两战步行者。
丹尼·曼宁在今年正式迈入超级巨星的讨论之列，赛季至今场均36分钟内得到28分11篮板5助攻2抢断2盖帽。
作为小号的拉尔夫·桑普森，他每年都在进步，而今的成长，更证明了步行者借鉴路易的培养尤因和桑普森的计划是成功的。
现在的曼宁也成为了一个路易从未见过的球员类型。
说他像桑普森，其实不像。
他在防守端站四号位，进攻端站三号位，这看起来有点像伯德，但问题是，他不是伯德那种全职小前锋。
他是全职大前锋，只是进攻方式完全是小前锋的套路。
这又和桑普森区分开来了。
桑普森的特点是二米二的身高能够持球进攻，这是特点，而不是他的主要手段。曼宁的身高比桑普森矮了十几公分，速度、敏捷性和运动能力都更强，所以当他像小前锋那样持球进攻的时候，联盟里没有几个大前锋能拦住。
最适合防守他的两个大前锋都在尼克斯。
罗德曼和坎普。
现在罗德曼被禁赛，坎普要在之后的两场比赛里连续对位曼宁。
首场比赛在步行者的主场，曼宁怒砍45分15篮板6助攻，率领球队让尼克斯再吃一场败仗。
坎普被他打爆，全场发挥平平。
“肖恩·坎普值得500万吗？”
这样的新闻传出去之后，坎普的经纪人托尼·杜特紧急公关。
他为坎普找的借口是当晚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表现好。
这种借口只能顶一时，只有坎普在球场上正面打回来，才能兑现。
12月31日
1992年的最后一天，坎普支棱了起来。
将曼宁限制到24分，自己拿下28分和14个篮板。
但这场比赛关键人物并不是坎普和曼宁，而是威尔逊和米勒。
威尔逊全场持球进攻的次数是0，他所有的得分都是接球投篮。
单靠这一招，步行者就没办法了。
然后是路易最喜欢的NTR情节。
米勒穿着尼克斯球衣单场命中6记三分把步行者干趴下。
尼克斯带着21胜5负的战绩进入1993年。
新年之初，又遇到了一场败仗。
让他们输球的是排名西部第二的快船。
按理说，对手越强，尼克斯应该更专注。
但其实，能够专注于比赛的只有坎普和威尔逊，其他人的状态都有点奇怪。
罗德曼继续被停赛，尼克斯的场上好似少了个调动情绪的人。
尤因看见奥拉朱旺就智商清零，总是想把对方碾压。
当初奥拉朱旺被他碾压，是因为球队实力太差，现在内有穆托姆博护驾，外有斯普雷威尔助力，侧翼还有德雷克斯勒喂球，场下还坐着哈珀与霍里，真不怕尼克斯。
坎普持续奋勇，他的续约谈判也开展了十几轮。
坎普的经纪人托尼·杜特认为以坎普现在的表现，拿一份每年五百万的续约合同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尼克斯有底线。
那就是坎普的薪水不能超过威尔逊。
不能超过威尔逊的意思就是至少下个赛季，坎普的新合同生效时，年薪不得超过450万美元，这对于起步价就喊到500万美元的杜特来说，就像是一场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战斗。
要么宣布谈判破产，坎普今年夏天以受限制自由球员的身份进入市场问价。
要么让步，接受尼克斯的压价——对他们来说，低于500万美元的年薪就是压价。
输给快船的夜晚，路易把球员锁在更衣室里训话。
“我发现我对你们这帮狗杂种太纵容了，没有宵禁，没有限制，没有任何来逼迫你们努力打球的强制措施，既然你们有人不想好好打球，那我得立个规矩。”
“从今天开始，所有在客场输球的比赛，我们实行宵禁政策！”路易冷冷地瞪着尤因，“去和那帮等着骑在你身上发骚的表子告别吧！”
“输球实行宵禁，我没异议，但你必须尊重我的女人。”
尤因看起来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尊重你的女人？你指的是哪个？”路易嘲讽道，“是底特律玫瑰，还是芝加哥荆棘，或是全美每一家黄金俱乐部的表子？我尊重*****！”
“你他妈下场比赛要还是这个狗屎样子，我就把你头摁进那帮表子的裙子底下去！”
路易骂得尤因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每次被路易怒喷的时候，他都担心自己真的会被打一顿。
但只要路易从他面前消失，他就开始生气，他生气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不敢据理力争，就像呆子一样站在那任由路易骂自己。
妈的，凭什么这么骂我？输球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他当然会这么想，理所当然。
尤因绝对想不到，他和路易相处多年后，他已经潜移默化地养成了几个习惯。
听话，不顶嘴，执行命令，没折扣。
路易既是他最讨厌的人，也是他最尊重的人。
尤因没有想过路易为什么会朝他开火，他会回去生闷气。
但看着路易把脚踩到尤因脸上狂骂的球员就知道，这是杀猩儆猴。如果连尤因都被骂成这样，其他人要有自知之明。
路易走出更衣室后，坎普想用玩笑的形式来安慰尤因。
“尤因叔叔，虽然你替大家挨了骂，但凯莉会把你的伤口抚平的，教练说今晚有宵禁，但宵禁应该不禁止女人们自己送上门吧？”
大伙正想拿尤因的风流韵事打趣，尤因却黑着脸说：“你这个连续约都没谈妥的家伙还有工夫管我？”
雷吉·威廉姆斯顺势说：“没错，肖恩，你也别太贪心了，看情况差不多就把事情定了吧。”
坎普看向同样来自乔治城的威廉姆斯，“这不是贪心的问题。”
“确实，我听说肖恩的心理预期和球队的报价有100万美元的差距呢，那可是100万美元啊！”约翰·塞利把问题还给威廉姆斯，“鲁斯（昵称），你的年薪有100万美元吗？哈哈~~”
塞利的玩笑涉及了队内另一个敏感到谁也不愿意揭开的话题。
越来越严重的薪资差距。
雷吉·威廉姆斯当年加盟尼克斯的时候，是一个抢手的球员，但由于他太玻璃，不能保证出勤率，也就没有上升空间，作为角色球员很好使，但要当作核心来培养就差很多。
所以大家对他的报价不高，威廉姆斯在一众报价里投奔了师哥尤因。
尼克斯并不是出价最高的球队，但却是威廉姆斯最想来的球队。圆了冠军梦之后，威廉姆斯和尼克斯签下了一份在当时并不能算底薪的长年续约合同——在1989年签下6年340万美元——可是，凯尔特人、湖人、尼克斯、开拓者等球队的崛起，令联盟的商业价值一再上升，电视转播合同越来越大，工资帽也跟着暴涨。
6年340万美元在当时算是中产，放现在，就一句话，接近底薪的水平。
塞利不知道威廉姆斯的合同有多大，但他的玩笑却伤到了威廉姆斯。
“你的年薪有100万美元吗”，让威廉姆斯生气的就是他的年薪连100万美元都没有。
“你觉得这很好笑？”威廉姆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塞利无意让威廉姆斯难堪，他察觉出对方的不悦，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鲁斯。”
“我他妈真是恨透了你们这帮混蛋！”威廉姆斯怒道，“你们的合同里有一部分钱是属于我的，但你们有的人还不知足！QTMD，我受够了！”
当晚，威廉姆斯向经纪人告知要向球队提出重签合同。
却被经纪人告知，现有的劳资协议体系下，不允许球队随意跳出现有的合同和球员签下新合同。
除非尼克斯有足够的薪资空间，否则，他们无法这么做。
可是尼克斯的工资帽早就满到不能更满了，和雷吉·威廉姆斯重签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把这看成是尼克斯队内众多裂痕中的一道。
它不起眼，但它就在那里。
威廉姆斯并不是工资帽暴涨的唯一受害者。
除了他之外，尼克斯的账面上还有着罗德曼的5年800万（1989年起）、麦克海尔的5年600万（1989年起）、安吉的3年300万（1990年起）、斯蒂文斯的4年500万（1991年起）。
这是联盟快速扩张时期的特有现象，也是一代职业球员的眼泪。
同样的问题不只出现在尼克斯，其他球队也有，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尼克斯内部的问题总是比其他球队要更显眼。
就比如今晚发生在更衣室里的事情。
路易实行宵禁、塞利和威廉姆斯的争吵、威廉姆斯的愤怒、甚至威廉姆斯试图重签合同但被经纪人告知不可行的事情，都通过各种渠道成为了第二天的新闻。
纽约没有秘密。
只要愿意挖掘，球迷或许能比尤因自己更了解他的情况。
让人不堪其辱的舆论在尼克斯需要积极向上的报道时，是一股压倒性的力量。
但当媒体人使出传统艺能，刺向主队的后背时，它所能产生的破坏和影响同样是深远的。
这是大城市球队的诅咒。
第九百二十八章 他真的很快乐
1月5日，承受尼克斯怒火的球队是克利夫兰骑士。
骑士落魄多年，如今以比尔·卡特来特、查尔斯·史密斯、杰克·麦克劳德、格雷格·安东尼、吉姆·杰克逊等人为重建核心，打得还算是有声有色。
只是，目前的胜率还在四成半以下，想要打进季后赛的话，这还不够。
他们遇到的又是抱怒而来的尼克斯。
尤因被路易骂过之后，连续三天禁女色。
在训练场上，他就是个人形火药桶，对抗赛中屡次和威尔逊起冲突，但都只是对峙，没有动手。
他带着这种状态来到比赛中，面对前尼克斯中锋卡特来特，尤因痛下杀手。
半场结束的时候，骑士已经落后20分。
可是尤因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既要得分，又要篮板，最后，打到第四节的时候，他的盖帽有8个。
从数据来看，尤因有机会打出50+10+10盖帽的超级三双。
为了让这件事成真，路易特意叫暂停示意外围的防守者防投放突。
“派翠克会赏他们吃火锅的。”
骑士也是真的配合，看见尼克斯的防守重心都在投篮上，便将进攻重心大肆向内线转移。
尤因盖帽上双的时候，尼克斯的队史传奇，同时也是麦迪逊广场花园的主场播音员沃尔特·弗雷泽激动地说：“帕特里克·尤因用一记无情的盖帽让自己的名字闪耀在纽约职业篮球的历史上！”
终场，尼克斯狂胜骑士58分。
尤因出场40分钟，禁欲三天之后，出场便有虎狼之势，就像疯狗一样撕碎了克利夫兰人，单场50分10篮板10盖帽。
“我就是想统治比赛！”尤因自大地说，“无论站在我对面的人是谁，我都能统治他！”
记者是专业的，他们没有嘴贱地补充问道：“那要是拉尔夫·桑普森呢？”
在路易那，记者提了一个让人感慨的问题。
“路教练，这是你职业生涯的第586场胜利，你感觉怎么样？”
路易记得赛季初的时候，纽约媒体为了庆祝他在尼克斯赢下的第500场比赛而庆祝过。
而且，那500场只算了路易在纽约得到的胜场。
今天说的，应该是加上了他在波士顿的那个赛季的胜场（72胜）。
“600胜到来的时候，我或许会更有感觉。”路易凡尔赛地说，“现在的话，也很好，但好得有限，因为这只是1/586。”
赛后，记者们又老生常谈地提起了坎普的续约问题。
作为近期的流量密码，坎普本人在场上制造动静，他的经纪人在场外制造动静，路易负责在比赛结束时为这两人擦屁股。
坎普的续约是路易入主纽约之后最难的续约。
难住双方的点很简单，就是钱。
尼克斯不是不能给坎普更多的钱，只是有威尔逊在前。
路易不会让尤因之外的其他人的薪水比他更多。
这是路易的态度，于是，它也成了贝勒在谈判时唯一的底线。
不超过这个底线，什么都好说，超过这个底线，说破大天也没用。
像坎普这种自身的底线就已经超过管理层底线的续约，很难进行下去。
只要坎普自己不乱，路易就不着急。
目前来看，除了去年的某场比赛里，坎普突然疯魔似地不顾比赛刷数据，其他的时候一切正常。
续约的压力成为了他打好比赛的动力。
即使是尼克斯输球的比赛，他都打得很好。
看见他飞快进步，路易的心情是复杂的。
坎普打得好，他当然高兴。
可是，他打得越好，他的经纪人在续约问题上就越不可能退步。
威尔逊避开了坎普的续约问题，夸赞了尤因的统治级50分盖帽三双，然后立了个Flag：“在路教练达到600胜之前，我们一场都不会输。”
听到威尔逊说“我们一场都不会输”的时候，路易莫名菊花一紧。
总感觉这句话不太吉利。
尼克斯下一战的对手不足以让威尔逊的话落空。
奥兰多魔术让奥尼尔在尤因面前砍下26分12篮板，回过头来，自己却输了29分。
“Benj告诉我，如果在我拿下执教生涯第600场胜利之前输球了，他就剃光头了。”路易幸灾乐祸地说，“原谅我的想法，我正在设想我们输球然后Benj剃光头的场景。”
1月10日，尼克斯与凯尔特人狭路相逢。
他们来到波士顿花园，这座球馆对他们满怀敌意。
本赛季，凯尔特人在桑普森和伯德的带领下冲击着东部上半区的席位。
桑普森终于出现了一丝老化，赛季至今场均28分11篮板6助攻2.8盖帽。
这是自1981年之后，桑普森第一次场均盖帽低于3次。
也是自1984年之后，桑普森的场均篮板第一次落到12个以下。
更是桑普森独挑大梁的几年来，第一次场均得分没有超过30分。
现年32岁零5个月的桑普森，确实有点老了。
所以他不是第一中锋了吗？
这个疑问在今晚揭晓。
别人怎么看，路易不管，但他相信如果有人对尤因说第一中锋不是桑普森的话，他会很生气的。
尤因尝试打破桑普森的防守，但4次出手，只命中1球。
伯德找到了难以限制的投篮手感。
让波士顿球迷爱恨交加的比利·欧文斯，打出了对尼克斯的最佳表现。
现在，关于欧文斯是悲剧师和伯德的结合体的未来蓝图已经破产。
他不是悲剧师，也不是伯德，他只是一个被高估的水货。
欧文斯被当成水货的事，说冤枉也冤枉，说不冤枉也不冤枉。
身为选秀大年的榜眼，生涯第二个赛季场均得到14分8篮板4助攻。
这数据不差，毕竟新秀看三年，也许他明年就超规格进化了。
但对于头顶悲鸟结合体的人来说，这种数据就是水货。
水到不能再水了。
就好像安德鲁·威金斯，超级选秀大年的状元，超巨的天赋和耐艹属性，结果打着打着变成了顶配阿里扎？
说他不是水货，对不起同届生的天赋，对不起他的状元头衔，对不起他的可塑性和潜力，对不起2014年骑士拿他交易来凯文·勒夫还得拉上本内特当添头。你以为骑士傻了，但勒夫在来到骑士之前是联盟二阵，场均26.1分12.5个篮板以及4.4次助攻。这个数据历史上只有贾巴尔、张伯伦、贝勒、比利·康宁汉姆曾经拿到过——没错，伯德也没拿到过。
至于他为什么去骑士就变捞了，或许你可以说他就是个刷子，但考虑到他某个队友似乎自带把明星队友变捞的BUFF，所以到底是谁的错，也不好说。
欧文斯带着无与伦比的期待进入联盟，但最终，他无法证明自己。
哪怕这个晚上他打得不错。
面对联盟第一小前锋本杰明·威尔逊，得到26分10篮板5助攻，持球能力让人一度相信也许悲鸟结合体不是一句空话。
路易也看出来了，欧文斯的持球能力确实了得。
毕竟未来的杜兰特的持球能力都是看他的比赛录像学的。
虽然持球这种童子功能否通过看录像来学习还没有定论，但杜兰特说学了，那就肯定学了，后小号时代的KD是说一不二的。
凯尔特人全员超神发挥，第三节结束时领先尼克斯24分。
第四节，路易换下被桑普森打烂的尤因，以余天粲、米勒、雷吉·威廉姆斯、威尔逊和坎普来追分。
落在波士顿人头上的三分不是雨，而是风暴。
风暴般的三分球起始于余天粲的一次24秒无奈尝试。
尼克斯的进攻被防死，三分线外的余天粲只能随便投个球碰运气，然后他投进了。
米勒过来和他击掌，好像要从他的身上蹭走一些手感。
之后的一切由此开始。
米勒疯狂的单节6记三分，威尔逊补上4记，威廉姆斯再添2记，就连坎普都有1记。
尼克斯单节14记三分击穿了凯尔特人的防守，实现落后24分的史诗逆转。
比赛结束的刹那，路易点燃了雪茄。
这是他第二次在花园点起雪茄。
球迷讨厌他这么做。
与他在1986年点燃的那根雪茄相比，这一根雪茄是情不自禁点燃的。
路易对记者说：“我就是想享受那一刻。”
波士顿的球迷或许不相信，但路易脸上的纯真笑容似乎骗不了人。
他真的很快乐。
第九百二十九章 强者的发型
“你他妈下次来波士顿的时候最好不要在街上乱走！”
里德·奥尔巴赫在电话里咆孝的时候，带着愤怒的关切。
“你知道我点燃那根雪茄绝无恶意，在波士顿花园的第四节完成24分的逆转，你知道这有多不可思议。”
“等那帮激进分子把子弹射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他妈就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性质了！”
尼克斯对凯尔特人的第四节大逆转，被媒体广而告之。
无论是第四节戏剧性满满的进攻表演，还是比赛结束时，路易点燃的雪茄，都让媒体疯狂。
《纽约时报》将这场胜利称之为“Theeback”。
这是有典故的。
确切地说，这不是什么典故，这是紧跟时事。
7天之前的1月3日，布罗法比尔队的替补四分卫弗兰克·赖奇（FrankReich）带领布法罗比尔队在加时赛中以41-38战胜休斯敦油人队，在一场美式橄榄球联盟(AFC)外卡季后赛比赛中，球迷们将永远称之为“Theeback”。
这场比赛，神奇就神奇在上半场看起来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比尔队的主力四分位伤退后，下半场会不会输得比当年的洛杉矶公羊队⑴还丢人就看油人队的素质了。
结果，比尔队在一个替补的带领下完成逆转。
美式足球作为美国的国球，出现这种比赛自然会有社会效应。
尼克斯与凯尔特人的比赛虽然只是一场常规赛，不像比尔队和油人队那么特别，但两队一直是联盟中的人气球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吸引无数关注。
时报蹭热度情有可原。
路易点雪茄把波士顿人气炸就是一条意外的支线剧情了。
《波士顿环球报》的鲍勃·瑞安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发表了四篇专栏文章来骂路易。
路易对波士顿的愤怒表示理解，任谁被骑到脸上羞辱都会发狂，但他也希望当地人理解他。
第四节逆转24分在凯尔特人历史上应该是从未有过的，路易执教了快十年，也是第一次见。
对凯尔特人的胜利，是路易的第588场胜利。
距离600胜还差12场胜利。
如果从现在一直连胜到下个月的5号，本杰明·威尔逊就能完成他的“我们从现在开始将一场不输，直到路教练达成生涯600胜里程碑”的承诺。
下一个对手是来自萨克拉门托的国王。
国王是西部的边缘强队。
路易一直都有关注他们，因为国王队1993年的首轮选秀权和1996年的首轮选秀权，都在尼克斯手上。
伟大的比尔·拉塞尔在掌舵萨克拉门托之时，为了韦曼·提斯代尔把两个未来的首轮送给了尼克斯。
现在，提斯代尔人已不在阵中，国王拥有不错的阵容，但他们看起来依然不能算是一支强队。
这正是问题所在。
他们有不错的阵容：阿蒙·吉列姆、何塞·霍金斯、德尼斯·斯科特、道格·韦斯特、格兰特·朗、B-J·阿姆斯特朗、肯达尔·吉尔、丹尼·费里。
他们前九人轮转，全是需要出场时间的年轻人。
而且有4个前五顺位的新秀，虽然没有巨星级的潜力，但如果好好培养，仍然可期。
国王队选择了最烂的方式来磨炼年轻人。
这种方式未来球迷不会陌生。
他们的主教练加里·圣·吉恩（GarrySt.Jean）称之为平衡主义，旨在让球员得到相同的机会，每个人都要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精神为团队作出贡献。
路易瞅了他们半天，寻思着，这不特么就是卢克·沃顿的平均主义吗？
路易万万想不到沃顿竟然是这位吉恩先生的部将。
平均主义有什么好处？
不，还是先说坏处吧。
对国王这种急需年轻人打出来的球队而言，平均主义首先堵死了让潜力新人无限开火练级的机会。虽然这种练级方式容易出刷子，但哪有不给神枪手足够的子弹却要求他练成枪神的？
核心天赋得不到锻炼，耽误天才成长，这换了任何一个有想法的管理层都得把这种教练叉出去乱棒打死。
然而国王队似乎对于季后赛边缘的位置很满意。
平均主义的第二大害呢？队内权力等级模湖。
看起来是好事，人人平等了嘛，这个世界需要人人平等的理念与社会，无论是什么意识形态，都在争取打造这样的世界，但在职业体育，以及任何一项讲究技术能力的项目里，模湖团队里的权力等级是取死之道。
你把球员等级都模湖了，等于说这支球队的老大和替补的地位都差不多，那替补能安分守己吗？你难道相信替补球员在发现自己的地位和老大差不多之后还会老老实实地打下手？
这种蠢货教练最喜欢以无私之名困住整个团队。
以上两个害处足够毁掉重建队的未来了，但平均主义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害处——所有人都不满意自己的队内地位与上场时间和球权。
你都平均了，看起来很公平，但凭什么人家前五顺位的建队基石要和你首轮末和次轮秀一样的待遇？
如果在这种机会均等的观念下，那些核心天赋发挥不佳，而抓住了机会的低顺位球员反而打出来了，他们会对现状满意，然后继续享受平均主义吗？
这就是平均主义的愚蠢之处，设计者活在安徒生的世界里，他们适合大学篮球，既要打打杀杀，还讲人情世故的职业篮球没有平均主义生存的土壤。
路易率队横扫国王，赢得生涯第589场胜利。
之后，背靠背力挫掘金，德州两连客击溃小牛和火箭。
路易的胜场来到592场。
之后有两块硬骨头，分别是菲尼克斯太阳和夏洛特黄蜂。
太阳自80年代末崛起之后便是西部强队，一度是湖人队冲出总决赛的最大对手。
只是现在，布拉德·多赫蒂受背伤困扰，内线失去基石，外围的后卫与侧翼们不足以填补巨人留下的空缺。
太阳的外线球员带来了一定的威胁，但被尼克斯快速扫除。
而后是目前排名东部第四的夏洛特黄蜂。
黄蜂在休赛期与戴尔·艾利斯敲定了一份3年1400万美元的续约合同，并在送走托马斯的签换交易里得到了特里·波特和布鲁·爱德华兹。后者是意外之喜，也算是托马斯留给他们的最后一点东西。
托马斯完全可以找其他球队和开拓者签换。
选择黄蜂，是看在自己曾在此待过一年的情面上。
当晚，黄蜂以波特、艾利斯、来斯、拉里·约翰逊、宋韬为首发名单。
路易为了凑成中国德比，说服尤因替补，让余天粲职业生涯第一次进入尼克斯的首发名单中。
这是历史性的一幕，更是国内有史以来第一次直播NBA的比赛。
美中不足的是，尼克斯在此战中状态极差，除了米勒，其他人全都手感不在线。
威尔逊的一场不输Flag大旗倒了。
“我对不起路教练，我让他失望了。”威尔逊指着自己的头发说，“我今晚就去把它推平了！”
次日，威尔逊留着高中时代的寸头发型出现在路易面前。
“你这是闹哪出？还以为自己是高中生呢？”
威尔逊的发型突然大变，路易真不习惯。
“教练，接下来我们真的要一场不输，直到你拿到第600场胜利！”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拿到600场胜利之后就可以随便输了？你不应该用这种事来鼓舞自己，赢球是理所当然的事。”路易上一秒还义正词严地教育威尔逊，下一秒就猥琐地笑着说，“我们再输一场，你就把脑袋上的毛都给我推平了。”
威尔逊怔了下，“像迈克尔那样？”
“没错，那才是强者的发型。”
“可是拉里和埃尔文他们都不是光头。”
“埃尔文？一个在当代被称为悲剧师的人，你确定你要向他看齐吗？至于乡巴老...”路易笑了，“你最好别拿这种人当标杆。”
威尔逊更茫然了。
“埃尔文可以先不提，但拉里不是所有职业球员的标杆吗？”威尔逊的理由很直接，“他可是G.O.A.T。”
“G.O.A.T？”路易轻蔑地说，“G.O.A.T会在一场职业比赛还没打的情况下就为了个乡下高中的狗屁支教义务把自己的手指弄成终身功能性障碍吗？”
“呃...不会。”
“G.O.A.T会在总决赛上单场得到8分，而且还是连续两场吗？”
“拉里还有过这一出？”
“小样儿，我连乡巴老的小便规律都摸得一清二楚，这点事算什么。”
“还有什么？”
“G.O.A.T会在总决赛开始前为了义气在酒吧打架把自己的手弄伤吗？”
至于之后，那什么为了省钱帮妈妈开荒，赛季报销期间因为无聊把自己吃成了胖子..种种毫无职业素养的事被路易全部挑了出来。
“你说这种人他配当G.O.A.T吗？”
威尔逊对伯德的成就高度认可：“配，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却依然是G.O.A.T，可见他从未达到过自己的上限，但即便如此也是G.O.A.T，真不敢想象如果他从未做过这些事会有多厉害。”
路易突然感觉参加梦一队对威尔逊可能是个错误，乡巴老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难道忘记伯德对他吐过口水了？
路易那么说，是想让威尔逊意识到，他心目中的G.O.A.T，或者说要取代伯德G.O.A.T位置的人，是威尔逊自己。
但这小子光顾着谦虚了。
他谦虚个啥？要是成绩不够硬，谦虚谦虚也就罢了，现在五连冠在手，3FMVP+1MVP，虽然硬荣誉和伯德是有点差距的，但放放嘴炮能死吗？不看看未来的巅峰抱团时代开创者是怎么在节目上自封历史第一的。如果嫌这么说太败人品可以学学某湖人名宿嘛，他还是个毛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第一次和G.O.A.T吃饭的时候就敢扬言“小爷我单挑能打爆你”。
可是，这小子不知道做了新发型之后智商下降，领悟不到路易的深意，还是发自内心地钦佩伯德，总之就是没有像路易想的那样现场发表“乡巴老的G.O.A.T之位，我必取而代之”的演讲。
路易有点小失望，心想还是再输一场让Benj去剃光头吧，那才是G.O.A.T的发型。
之后的三场比赛，对手皆非强敌。
先是主客场两战76人，再是月底客场打老鹰。
此三战，尼克斯尽皆轻松拿下。
路易生涯胜场来到596场。
⑴1984年1月2日星期日在华盛顿红人队以51-7击败洛杉矶公羊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