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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妖妃太难追全文阅读

作者:纳兰灵希     天降妖妃太难追txt下载     天降妖妃太难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4 你会摔下去!

    云千若是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踏月御风而行的,明明,眼前是美美哒月色,除了沐浴在星河月光之下的夜景之外,前方连个鬼影都没,可是,她飘着飘着,眼前就凭空多出了一道墙!

    还来不及刹车或者后退,结果,就这么撞上去了!

    云千若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脑袋一懵,瞬间有种撞到冰山的感觉!既冷且硬!

    饶是被撞的眼冒金星,云千若依然可以笃定,她撞到的是什么?

    且不说风中弥漫的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单是这冰冻三尺的寒意,世间除了某人之外,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只是,她好好的飘她的路,这只变态风美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飘出来也就算了,这地方这么大,干嘛偏偏往她面前飘!?

    你妹!

    云千若咬牙,抬头,一记杀气阴凉的眼神砸过去,“王八蛋!你想撞死本姑娘啊?!”

    话音落地的瞬间,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北冥风的头顶,暗夜之中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无视她不友善的表情以及暴力的举止,北冥风双手扶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紫眸深深,波光明灭,“我只是在散步。”

    闻言,云千若眼角一抽,没忍住,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散步?散你的头!”

    就算要撒谎也稍微撒个像样点儿的吧?如此弱智的谎言,这是在质疑她的智商么?!

    结结实实又挨了一巴掌的北冥风,抿了抿有些僵硬的嘴角,没说话。

    两人身处在半空中,脚下凌风而立,青丝飞绕,衣袂翩翩,月影婆娑下,别有一番静谧宁和之美。

    云千若低头时才发现,北冥风的双手一直环在她的腰间,顿时眼角一抽,一巴掌拍向他的手臂,“爪子拿开!”

    风美人真是变得越来越不知道害羞了!

    真的有些怀念之前那个动辄脸红心跳,动辄浑身僵硬说不出的风美人!简直像只又羞涩又呆萌的企鹅!

    可是现在呢?虽然时不时地依旧会脸红,然而,与此同时,皮也真的变厚了!

    似乎就从某一天开始,忽然就有些变了?

    果然是越长越歪了!

    心中腹诽不已,云千若再次抬手,一巴掌拍向他的手,“听到没有?把你的兔爪拿开!”

    北冥风不为所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背上那只顶着他大名的流氓兔,薄唇微抿,嗓音低沉如晚风,“你会摔下去。”

    云千若:“……”

    满头黑线,无语望苍天,心脏一阵阵的抽搐。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藐视!

    她丫有那么弱?!没人扶着就会摔下去!?

    “再敢藐视本姑娘,就一脚把你踩下去!”

    北冥风清晰地听到了空气中流转的磨牙声,云千若险些咬碎了一口的牙齿!

    再敢乱说话,她就一口咬死他!然后,再把他踩下去!

    许是,读懂她眼中的杀气,北冥风抿了抿嘴角,乖乖放手,云千若身影一闪,如一缕清风般翩然落地,几乎是瞬间,北冥风的身影落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身姿修长,月色下宛若挺拔的玉山。

    云千若翻了翻白眼,眼风凉凉的飘向他,“就你这翻墙入室神出鬼没的本事,不去做采花贼真是可惜了!”

    轻飘飘的嗓音在风中回荡,宛若一缕魔音,荼毒众生。

    北冥风紧抿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面具之下,那美的摄人心魄的脸僵硬且黑沉。

    采花贼……

    下一瞬,他蹙眉看向云千若,目光深邃如苍穹,“不准胡说八道!”

    “切!”云千若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你凭什么不准?本姑娘又没说错!论翻墙入室,你说谁还比得了你?”

    分明就是甩了采花贼好几十条街嘛!

    北冥风紧绷的俊脸愈发黑沉了几分,几乎可以媲美锅底。

    “那不一样。”

    他翻墙入室,只因有她。若她不在,纵然门户大开,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怎么能与采花贼相提并论?

    云千若撇撇嘴,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哪儿不一样?你就别狡辩了!都是未经允许就潜入人家姑娘的房间里!还都是月黑风高的夜里!”

    越说,云千若越觉得,这真是像极了采花贼!忍不住点了点头,“像!太像了!”

    北冥风:“……”

    太像什么?采花贼么?

    眼角,隐有一道黑线滑落,北冥风眼神幽幽的看向她,低沉冰冷的嗓音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韵味,“采花贼会劫色,我不会。”

    乍然闻听此言,云千若表情一呆,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迷惑,眨了眨眼睛,随即便反应过来,差点两眼一翻吐出一口血来。

    劫、劫色?!

    噗——

    这都什么鬼!那只风美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不成他还想过要劫色!?

    咳咳——

    云千若面容僵硬,心脏都狠狠地抽搐了下,满头黑线的看着北冥风,“你……你……你简直……你无耻!”

    素来口齿伶俐的云千若,此刻,竟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她发誓,她在说采花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劫色这回事!又不是每个采花贼都会那么低俗!也有风流雅趣的好么?

    北冥风扫了一眼她僵硬抽搐的表情,抿唇,气定神闲,“这是实话。”

    实话!?

    云千若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他还敢昧着良心说这是实话?!

    狠狠地磨了磨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无耻!无赖!你敢说你没有占过本姑娘便宜?!”

    居然还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不会劫色!?

    北冥风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幽幽的道:“我会负责的!”

    “噗——”

    云千若两眼一翻,险些当场阵亡!

    负责……又是负责……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负责了!?

    不对!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这感觉就像,只要一句负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非礼她?!负责就是为了更好的非礼!这简直就是非礼通行证!

    云千若:“……!”

    那一瞬间,云千若有一种跳起来砸死他的冲动!

    太无耻了好么!?

    心在抽搐,云千若不经意间瞥见草丛中的一块大石头,眸光一闪,飘过去将它捡起来,下一瞬,她已经举着石头站到了北冥风面前,满脸杀气的看着他,笑容明媚且阴森,“别害怕!本姑娘把你打死之后会负责的!”

    北冥风:“……”

    一滴冷汗滑落眉心,他的视线扫过那块比砖头大了两倍不止的石头,落在云千若笑容阴森的小脸上,抿唇,“你想谋杀亲夫?”

    “噗——”

    仿佛有一道雷凌空劈下,落在云千若的头顶,震的她两眼一翻手一抖,石头直接掉了下来,差点砸了她的脚,还是北冥风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抱住,转瞬飘开三尺才避免被砸成‘残废’的危险!

    这一次北冥风倒是很君子,落地之时便放开了她,可是,云千若还沉浸在被雷劈的感觉中,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脸呆滞,在风中石化。

    北冥风安静在站在她对面,一身高冷,漫不经心的欣赏着风中月色。

    半晌之后,云千若终于如诈尸般回过神,跳起来一巴掌拍向北冥风头顶,磨牙低吼,“谋杀你个头哇亲!夫!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娶你了!?”

    北冥风嘴角微僵,眉心微微跳动了下,抿唇,“无需娶。你只要答应嫁给我就行。”

    云千若表情抽搐了下,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想得美!鬼才要嫁给你!”

    北冥风看了她一眼,语气幽幽,“我不娶鬼。”

    “噗——”

    云千若一时不慎被口水呛到,险些呛死!

    不娶鬼……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这个笑话真的很冻人好么!?

    伸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记白眼飘去,语气不善,“谁要管你娶不娶鬼?本姑娘要睡觉了!后会无期!”

    说完,直接越过北冥风朝前走去,然而,北冥风身影一动,如影随形般跟在她身后,像一个安静的甩不掉的影子……

    云千若无语,回头,一记阴凉的眼神杀去,“再跟着,别怪本姑娘杀人灭口!”

    北冥风抬头看她,嘴角一动就要开口,云千若猛地想到什么,眼角一抽,疾呼:“不准乱说话!否则,绝交!”

    北冥风:“……”

    绝交……

    又是绝交……

    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小女子,北冥风俊脸僵硬,且有慢慢变黑的趋势。

    这一招果然奏效!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眼底划过一抹奸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好了!夜深了,你赶快从哪来回哪去!否则,绝交!”

    北冥风:“……”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绝交’两个字给砸了回去。

    薄唇紧抿,眼神幽幽的看着云千若,“小,人!”

    云千若挑眉,无声奸笑,“就是小人,你还能怎么着吧?不服?不服来决斗呀!”

    北冥风:“……”

    决斗……又是决斗……

    这个小人不是总喜欢说自己是淑女么?却总将打打杀杀挂在嘴边……

    凭着‘绝交’这招必杀技,云千若顺利轰走了北冥风,迈着轻快的步伐,心情大好的回了客房。

    第一件事,就是从抽屉里翻出一早准备好的卷轴铺在桌子上,再拿出笔墨砚台摆好。

    好吧!今晚之所以着急将风美人赶走,倒不是只为了看他幽怨的眼神,明明不想却不得不的可怜样,最主要的原因是,明天就要离开了,她决定今晚画一幅画送给他。

    想起上次头脑一是发热送的木雕,云千若就有种一头撞死自己的冲动。

    那么丑的东西,简直有损她一世英名的光辉形象!

    还是画画比较有保障!这可是她最擅长的,到时候,亮瞎风美人的眼睛!

    想到他到时惊愣?惊吓?惊悚?惊艳的表情,云千若就有些小兴奋。

    素手纤纤,指尖轻转,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在她笔端悄然绽放,似暗夜中最耀眼的一颗心,光华潋滟,隽永无双。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影倾斜,纠葛一室烛火,摇曳出清浅迷离的暗影,落了一地,斑驳流年。

    云千若一手执笔,一手轻点着眼角,视线却定格在画中人上,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原本,她对自己的画一直很自信,可如今,为何她竟觉得,不管如何游走,都无法将风美人那惊心动魄的美貌完全勾勒纸上?

    烛火摇曳,画中之人一袭黑衣,静立于夜色之下的悬崖之巅,脚下深渊万丈,望之云雾缭绕,如梦如幻。

    静谧宁和的月色之下,那张脸,美的摄人心魄。每一笔,每一处线条,都似上天最精心的雕琢,完美到无懈可击。寒眉凝着霜华,紫眸幽幽,深若沧海,仿佛沉了漫天星河,光华潋滟,却都深埋眼底,一眼望去,根本窥不见半分情绪,反倒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在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眸中,深陷,无可自拔。

    如夜的黑衣在风中轻敛,纠葛着崖下清风,化开一身冰冻三尺的寒意,纵然隔着纸张,也让人莫名的感觉一丝寒意。

    其实那画已经很好,然,云千若并不太满意。

    揉了,又拿了一副卷轴重新铺开。

    夜,无声蔓延,安静且温柔。

    第二天,用完早膳之后,云千若便带着长空出门了。

    约一个时辰之后,江陵城郊。

    距离那片枫树林不远之处,是一条清波潋滟的溪水,溪水之湄,绿草如茵,草地上星罗遍布着各色野花,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纯粹而自然的气息。

    云千若环顾了一眼四周,指挥着长空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取出一个可以折叠的简易木桌摆在了地上,又拿出了两坛美酒摆上,紧接着就是一些零食小吃。

    长空看着她忙活,眼底划过明显的疑惑,“小姐,你这是……要在这里吃午饭?”

    “这不是很明显么?”云千若回头,略显鄙视的看了长空一眼,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溪水,“大黑,你去帮我抓几条鱼来!”

    长空一愣,“小姐要吃鱼?”

    那之前在街上的时候,为什么不买些现成的?

    现在抓鱼,难不成是要亲自烤鱼?

    烤鱼……

    长空眉心跳了跳,“小姐……属下……属下不会烤鱼,要不,属下这就去买!”

    云千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没看到还有个大厨在么?谁指望你会烤鱼了?”

    闻言,长空微微瞪大眼,“小姐……你会烤鱼?!”

    云千若:“……”

    这是什么表情!她会烤鱼有这么惊悚?!

    心中无语,云千若鄙视了他一眼,“烤鱼这么简单的事,怕也就只有你不会了!”

    “呃……”

    长空表情一僵,他这是被小姐嫌弃了!?

    “属下去抓鱼!”

    丢下一句话,长空已经飘到了溪水边,一挽衣袖跳了下去。

    云千若摆好了各种美食之后,起身去了树林。

    待会儿烤鱼自然离不开柴火……

    于是,二人分工合作,长空负责抓鱼,杀鱼,洗鱼,云千若负责找柴火,生火,烤鱼。

    长空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视线一直落在云千若手中的鱼上,心中仍在疑问:小姐真的会烤鱼?!烤出来的鱼真的能吃么?

    云千若自然察觉到他的视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待会儿,你可不要流口水才好!”

    长空:“……”

    流口水……这是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吧?

    况且,小姐确定她烤的鱼会让人流口水?

    然而,片刻之后,空气中飘荡的诱人香气彻底打消了长空心中的疑惑。

    单是闻着那股香气,便让人有种食欲大开的感觉,真的是太香了!

    云千若回头,瞥了一眼他微微僵硬的表情,得意挑眉,神采飞扬,“怎么样?是不是垂涎三尺?”

    长空:“……”

    的确是很香!看着也很有食欲!只是,垂涎三尺……那倒还不至于!他又不是吃货!

    不过,云千若还是给了长空两条烤鱼,然后,又破天荒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长空一看,竟是一千两!当即愕然,愣了好一会儿,“属下不要。”

    云千若翻了翻白眼,“谁给你了?这是让你趁年轻去骗个小美人回来!免得将来年纪一大把还找不着媳妇儿!”

    长空:“……”

    惊闻如此魔音,长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地上去。

    再看那银票时,只觉得有些恐怖!

    骗个媳妇儿……

    小姐还真是……

    云千若直接将银票塞进了他手里,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看着他,“大黑呀!你不用如此感动!你可是本姑娘的第一跟班,将来若是嫁不出去那多有损本姑娘一世英名?所以,赶紧拿着,去大街上骗几个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回来!”

    长空:“……”

    嫁不出去……侯爷真应该给小姐找个夫子好好教习一下了!

    还有,去大街上骗几个……姑娘,这和直接去路上抢几个有什么区别么?

    心中微微抽搐,长空抬头看着云千若,说出来盘旋在心底的真心话。

    “小姐,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操心属下吧!”

    “噗——”

    云千若险些被口水呛死,横尸当场!

    “!”

    这个死大黑是什么意思!?又在间接诅咒她嫁不出去么!?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诅咒她嫁不出去!?

    她这是刨了谁家祖坟了!?

    怀着无比抑郁的心情,云千若直接将长空轰走。

    再看到他,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用烤鱼砸死他!

    她可舍不得这些鱼呢!

    一边烤鱼,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

    “快到午时了,风美人应该快来了吧?”

    昨晚已经和他约好了今日午时在这里见面的,风美人应该不会忘记的!

    只是……

    看了一眼烤鱼,云千若暗暗磨牙,“也不知道来早一点儿!待会儿把鱼骨头留给你!”

    秋日的天空,层云浩渺,天地间一片高远,瑟瑟秋风纠葛着溪水的凉意,缓缓拂过人间,留下无尽清爽的气息。

    空气中,泥土的芬芳混杂着草木清香,分外怡人,那飘散在风中的鱼香,更勾起了无尽食欲。

    云千若看着已经烤好的三条鱼,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难不成,要等本姑娘把鱼全都烤好了你才来?也太无耻了吧?”

    总共抓了七条鱼,给了长空两条,如今,还剩两条未烤,云千若只希望,等她拷完最后两条鱼的时候,北冥风能来,不然,她就把鱼全吃了!骨头都不给他留!

    一边磨牙霍霍的想着,一边抬头欣赏着四周的景致,思绪不由自主的就开始飘远。

    今日一别,她去边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风美人已经在东陵待了这么久,应该也快回去了吧?如果他回去,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

    “呃……”

    云千若眼角一抽,眨了眨眼睛,她这都还没分别呢,怎么就想着第二次见面了?!难不成,她其实还很舍不得风美人!?

    “噗——”

    云千若满头黑线,伸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脸,“低调低调!你可是淑女!就算有点点舍不得那也要放在心里,怎么能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嘿嘿……”

    云千若正笑着,却忽然闻到一股‘迷人的焦糊味’飘散在空气中,她表情一呆,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本能的低头看向手中的烤鱼……

    “啊——我的鱼——”

    下一瞬,一声哀嚎在湖边响起,乘风破浪飘向天际,不知吓到了多少水中的游鱼?

    岸边草地上,云千若拿着那个已经焦黑一片面目全非的烤鱼,面容抽搐,眼角僵硬,一脸的生无可恋!

    鱼啊——就这么阵亡了!

    她的心啊——都快和这鱼一样糊成渣了!

    “都怪那只可恶的风美人!”

    来的这么晚!害得她一个人无聊在这里胡思乱想……现在好了!把鱼都给想死了……

    云千若磨了磨牙,将那个焦黑一片的鱼取下来,放在一只空盘子里,阴森一笑。

    “给你留着!”

    此刻,已经被云千若在心底问候了千百遍的北冥风,还在江陵城中一处别苑中尚未出门。

    准确说来,他此刻正在厨房中。

    一人一鸟,站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厨房中忙碌的欣长身影,四只眼睛机械般的转动着,追随着那道幽魅如夜色中冰冷玉山的身影。

    某鸟晃了晃脑袋,牙缝中飘出一声叹。

    “嘎——”

    主人这是病入膏肓,魔已入心,无药可救,回头也见不了岸了么?

    居然亲自动手给那只臭丫头做什么桃花果仁糕!

    主人啊!您可是鸟鸟心中如天神一般尊贵高尚无所不能的主人!如今,居然沦落到洗手作羹汤的凄惨境地!这让鸟鸟情何以堪啊!

    最主要的是,就算您想做,随便做点简单的就是,比如,抓点虫子来用水煮一下给那臭丫头送去就是!何苦要做这天怒人怨难如登天的桃花果仁糕?!

    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天!深秋!都快到冬天了!哪来的桃花?!

    那些花还是它驮着主人连夜去了南方的桃花谷采回来的!然后,又鸟不停蹄连夜飞了回来!

    它家武功高到逆天的主人,居然用高深的内力将桃花蒸干,制成糕点所需的材料!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而且,这道点心复杂无比,主人从昨晚回来之后折腾到现在了!连眼睛都没闭一会儿,真是让鸟鸟心疼无比啊!

    为什么不直接去买一盆回来呢?

    夜修同样是一脸的悲痛,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某鸟半裸的翅膀,视死如归道:“不如咱俩去把臭丫头给灭口吧!这叫釜底抽薪!说不定主人的病……”就好了!

    然而,未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某鸟忽然跳起来,一翅膀将他拍飞,“嘎嘎嘎——”

    说什么混账话呢!?若若小姐可是咱们未来的女主人!你还敢打她的主意?你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一阵鸟嚎,气壮山河,满满的都是正气凛然!某鸟怒目而视,瞪着那仰面朝天落在草地上的人,一脸的大义灭亲之态!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且某鸟偷袭的速度又是炉火纯青,堪称迅雷不及掩耳,以至于,直到此刻夜修还是一脸懵逼状。

    为什么前一刻他们还是志同道合,同仇敌忾,坚守在统一战线上的铁哥们,而下一秒,那只死鸟就变卦,反过来插他两刀!?

    在夜修困惑之时,蓦然惊觉一股冷若寒潭飞雪的凉气弥漫着空气中,瞬息之间将他包围,冻得他一个激灵,浑身的寒毛都颤了颤,那迷糊的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自家主人,那双幽深魔魅如九幽冥海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直让夜修心肝一颤,‘嗖’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正襟危立,“主、主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主人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可怕?就好像……要把他杀人灭口似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修一边颤抖着,一边努力回想方才的画面,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他刚刚好像动员死鸟去把臭丫头灭口来着……

    想到此处,夜修心底‘咯噔’一下,整颗心都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难怪!

    他就说那只鸟怎么会忽然变卦!明明之前比他还愤怒,比他还悲痛,恨不得去把臭丫头装进麻袋从山坡上踹下去!可在下一秒,却把魔爪伸向了他!

    太无耻了!太阴险了!太没气节了!

    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夜修伸手一指某鸟,“主人!刚刚都是它的主意!它还准备了麻袋和迷药,准备把……”

    然而,未等夜修说完,某鸟忽然怪叫一声扑了上来,两只巨爪抓着夜修将他提了起来,一个大鹏展翅,直接冲天而起,口中发出一阵谄媚的叫声。

    “锵锵锵——”

    主人!这只黑猫包藏祸心,总想着谋害若若小姐,需要好好改造!主人放心,鸟鸟这就带他去改造!

    鸟叫声还在风中回响,然,风中已不见了鸟的身影。

    北冥风站在厨房门口,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风卷层云的天空,面具下的眉轻蹙了下。

    已经快到午时了……可是,他的糕点还没做好……

    不知道小人到了没有?若是她等急了,会不会直接走掉?以后再也不理他?

    思及此,他眸光一闪,下一瞬,人已经站在了灶台边。

    大约半枝香后,北冥风取出一早备好的锦盒,将那些色泽莹润,外形却有些奇怪的糕点装进了锦盒中,最后阖上盖子,再用锦帕包好。

    这个锦盒有保温的效果,等他去到约定地点时,点心应该还是热的。

    她最喜欢的桃花果仁糕,她应该会喜欢吧?所以,就算他迟到了一点,待会让她打一顿,应该就会消气吧?

    嗯!她虽然粗鲁了点,却不像别的女子那般斤斤计较,心胸狭隘,肯定,会原谅他的!

    而且,她喜欢吃……

    想象着云千若吃着他亲手做的点心时享受的表情,北冥风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然而下一瞬,那抹笑容瞬间冰封,深邃的紫眸倏地眯起,眼底,乍现一抹如寒冰般冷冽的光。

    “出来吧!”

    薄唇微动,嗓音冷厉如冰,掷地有声。

    随着他话音落地,空气中一阵波动,十八道血色身影凭空出现,以一种奇诡的队形不动声色的将北冥风围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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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请九皇子回宫!

    红衣如血,长发飘飘,那些人,脸上带着清一色的黄金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没有温度没有焦距的眼睛,漂浮在半空中,宛若地狱归来索命勾魂的厉鬼。

    “请九皇子回宫。”

    一道平仄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飘出,如死水般,不见一丝生气。

    北冥风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扫过半空中虚立的十八血衣人,眼底只见一片幽魅冰寒的紫雾,危险而魔魅。

    “就凭你们?”

    音色低冷,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听出深深的蔑视与危险。

    “当然不是!就凭他们,岂能请得动九皇子?”

    蓦然,一道苍老而幽暗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飘飘渺渺,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

    一瞬间,连空气中的风似乎都凝滞了,压抑沉闷的让人窒息。

    北冥风眸光轻闪,面具下的眉微微蹙起。

    虚空中,一朵黑色莲花鬼魅绽放,仿佛生于无形之中,由天地幻化而出,就那样没有一丝预兆,凭空出现在别苑上空。

    而那声音,正是从黑莲之中传来。

    半空中虚立的血衣人猛地一震,单膝跪倒,跪于风中,“参见天师!”

    一道身影,缓缓自黑莲中升起,黑色的道袍,在风中飘舞出鬼魅幽暗的狐影,那人手执黑色拂尘,脚踏黑莲,黑发如瀑,黑眸幽深,长及腰间的胡子亦是墨黑之色,整个人,都透着无尽黑暗的气息,危险,鬼魅。

    若是云千若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便是当年给北冥风施下轮回血咒之人,北燕天师——司空斩!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天地,似乎都幽暗了下来,强烈的暗黑之气笼罩着整个别苑。

    此刻,江陵城郊,溪水之湄,云千若正躺在草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而天空中,时而有飞鸟划过。

    “一只鸟两只鸟三只鸟……风美人你就是一只猪……”

    “九只十只十一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

    “二十五……不会是忘记了吧?!”

    云千若顺手拔了一根草,看着头顶越来越明亮刺眼的太阳,神情有些许郁闷。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等的烤鱼都凉了……哎……”

    转头看一眼满桌子的美食与美酒,云千若懒洋洋的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离别践行宴……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昨天晚上,风美人明明是一口答应的,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不想来的样子,而且,风美人说话还是挺一言九鼎的,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放人鸽子吧?

    “哎——”心思宛转,云千若长长的叹息一声,“可是事实,他就是没来啊!”

    百无聊赖,云千若继续数着天空中飞过的各种鸟。

    直到数到一百零八只鸟,北冥风还是没有出现,云千若坐起来,看了看正对头顶的太阳,有一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又再次躺下了。

    “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晚一点会来也不一定……”

    风美人,应该不会骗她的。

    所以,还是有点耐心吧!虽然,这样等人很要命!

    “可恶的风美人!本姑娘还是第一次等人等这么久的!敢不来,以后就绝交!哼!”

    如此,又躺了一会儿,云千若从袖中拿出那副卷好的画轴,徐徐展开。

    繁星如水,冷月风华,一袭黑衣的男子静立在万丈悬崖之巅,俯瞰天地,山河睥睨。在他脚下,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暗夜中,只见幽幽冷风,拂动他衣袂,化开如同生死轮回的迷雾。

    那倾世容颜,月色中美的摄魂夺魄,如凌越九天的神,冰冷,高华,又如深陷九幽的魔,危险,幽魅。令人望之心神皆醉,不经意间思之如狂,却又却步于那冰冻三尺的寒意。

    在他脚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羽毛稀疏的鸟,一双金光闪闪的鸟眼睛仰望着身侧宛若神邸的男子,满满的都是小星星,而它的脑袋上,正顶着一张银色的恶鬼面具,画风有些诡异。

    隔着卷轴,隔着纸张,仿佛,都能感受到画中男子周身弥漫的冷意,幽魅,危险。

    云千若看着手中的画,看了许久,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画中人的脑袋,有气无力的撇了撇嘴,“难得本姑娘画出一副很满意的画来,你若是再不来,再不来我就把它改丑一点,做成门神,贴在墙上!避鬼驱邪!把你画的丑丑的!连那只笨鸟都不认识你!听到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流逝在岁月长河中,消失无痕。

    湖光山色,碧水长天,芳草萋萋,白云悠悠,一切,都那样静谧宁和,安静美好的让人流连忘返。

    只是,云千若却有些无心赏景,看着远处的天空,静静地发呆。

    曼陀山庄。

    花厅中,言子陌正向众人辞行,纳兰老庄主与纳兰赫都是诚心挽留,想让他在山庄多住几日,好让自己再尽一尽地主之谊,纳兰睿更是一脸不舍,直接抓着言子陌的胳膊,“子陌,你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这么快就走?我们棋都还没下完呢!”

    纳兰信亦在一旁劝道:“言公子登门造访,庄中蓬荜生辉,荣幸之至,何不再多住几日?江陵人杰地灵,钟灵俊秀,还有很多地方言兄尚未游玩,何故这般急着走?可是庄中招待不周?”

    “少庄主言重了。”言子陌微一颔首,温润如玉的面容,笑意淡然有礼,“子陌感谢庄中近日来的招待以及盛情挽留,只是,有要事在身必须离开,望诸位见谅。”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纳兰老庄主等人自是无法再挽留,又客气寒暄了许久,诸如,曼陀山庄随时欢迎言子陌大驾光临之类的话说了很多,之后,纳兰睿强行将言子陌拖去了自己的院子,要他陪自己下完一局棋才能走!

    言子陌无奈,想着天色尚有些早,便应了。

    清风苑中,纳兰晴正在院中练剑,一袭劲装的她,虽然依旧明艳高贵如盛世牡丹,却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风采。

    她步伐轻盈,身姿柔韧,那剑法极其柔美,一眼望去倒有些像女子所习的舞蹈,然,仔细看时,那柔美之中分明又暗藏着凌厉杀招,却是绵里藏针。

    脚步声传来,匆匆急促,一名侍女出现在院门,纳兰晴眸光一闪,一招剑气飞出,折断院中无数花枝,而她身影腾空,几个翻转落在侍女面前。

    “探听如何?”

    侍女匆匆行了礼,似乎是一路跑来,还有些微喘,“回小姐,言公子的确是要走,今天就走,现在他正在大少爷那里,说是下完一盘棋就走……”

    该说的说完,侍女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

    纳兰晴眼神微眯,眼底的幽光忽明忽暗,“知他要去哪里?”

    “这个……言公子他并没有说……”

    “和那个东方不败一起?”

    提起‘东方不败’时,纳兰晴眼中分明有冷冽的杀气一闪而过。

    侍女点头,“应该是的!他们虽然没有一起去辞行,可言公子似乎代表了东方神医……”

    纳兰晴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回了屋,侍女本能的跟上前去伺候,却被她冷声喝退。

    “在外面守着。”

    侍女一怔,缩了缩脖子,“是……”

    看着紧闭的房门,侍女伸手拍了拍胸口,小姐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有些吓人啊!

    也难怪,这几日来,小姐频频向言公子示好,可是,他却始终不冷不热,淡漠疏离,虽然吧!他长的很好看,又总是笑着,而且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舒适,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的,可是呢,却又总觉得那个人太遥远,太难以接近,就好像天上的月亮,虽然很温暖,却无法靠近。

    小姐好像很喜欢言公子!以前,仰慕小姐的太多了,山庄的门槛都快被各路媒婆踏平了,可小姐那么骄傲,又那么优秀,谁也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然而……

    开门声传来,打断侍女飘飞很远的思绪,条件反射般正襟危立,“小姐!”

    纳兰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身杏色长裙,衬着她姣好的身姿,明艳动人,而她的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盏白玉茶壶,两只白瓷杯,还有一叠花样精致的点心。

    侍女见状,明显一愣,“小姐,您……”

    纳兰晴眸光流转,眼底的笑意明灭幽深,“该去给大哥送些茶水点心了。”

    侍女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去接,“小姐,还是奴婢端着吧!”

    纳兰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多事!”

    接触到她的眼神,侍女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忐忑不安的站着,“小姐……奴婢……”

    纳兰晴并未看她,抬步朝院门走去,侍女踟蹰了片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观棋轩,纳兰睿的院子。

    此刻,院中凉亭,清风渺渺,言子陌与纳兰睿相对而坐,面前摆了一盘棋,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胜负尚未分。

    须臾后,一阵清浅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花林掩映的鹅卵石道上,纳兰晴莲步轻移,袅袅行来。

    明艳动人的女子,唇边勾勒着优雅端庄的笑,如繁花朝阳般,光彩照人,连身后的名花都在瞬间黯然了不少。

    然,亭中下棋的两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那缓缓而来女子。

    纳兰晴唇边的笑容有着一瞬间的凝滞,然,转瞬却又恢复如常,如同错觉般。

    待她终于走到凉亭外时,那两人终于分出胜负,但见纳兰睿捶胸顿足一叹,脸上尽是恍若懊恼之事,“居然还能这么走法!我怎么就没想到?来来!我们再来最后一局!这一次,一定赢你!”

    言子陌闻言,微抿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下,前三局结束时,他也是这么说的,如今,这都第四盘棋了!这最后似乎遥遥无期?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言子陌拂了拂衣袖,端坐,看向纳兰晴,“五小姐来了。”

    纳兰晴眼神一亮,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动人,“见过言公子!”

    说话声立刻引起纳兰睿的注意,他这才发现纳兰晴正端着托盘往凉亭走来,立刻爽朗一笑,“五妹,你怎么来了?”

    纳兰晴边走,边轻笑着回道:“大哥是棋痴,下起棋来废寝忘食,不知今夕何夕,小妹担心你只顾着下棋怠慢了客人,特意送些茶水点心过来。”

    纳兰睿被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这个……好像还真是有点渴了哈!五妹真是细心!”

    纳兰晴步上台阶,唇边笑意明媚,“这茶是平日里大哥最喜欢的雪山云雾,就是不知道言公子喜不喜……啊——”

    然,纳兰晴话未说完,却不小心踩到裙摆,紧接着被台阶所绊,整个人朝前倒去,口中不可抑止发出一声惊呼。

    她倒过去的方向,正是言子陌的座位。

    “五妹!”

    “小姐——”

    这变故发生的有些突然,纳兰睿与她身后的侍女都低呼出声,脸色焦急而担忧。

    言子陌看着朝自己身上倒来的女子,如画的眉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下,本能的想要躲开,然,出于道义及礼貌,他却伸手扶住了纳兰晴的双肩,让她既未跌入自己怀中,亦未倒地。

    不过,纳兰晴虽然没有跌倒,可她手中的托盘却飞了出去,温热的茶水溅出来,有一些洒在了言子陌的身上,而那飞出去的托盘被反应过来的纳兰睿及时伸手接住。

    纳兰晴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脸色微微苍白,双手因为之前倒下的姿势,此刻正抵在言子陌的胸膛,手心,紧紧地贴着他的心口。

    言子陌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手中微微用力,将纳兰晴推开,令她站直了身体,而他退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纳兰晴似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一脸的懊恼与羞腼,看着言子陌胸口被茶水浸湿的衣服,神色忐忑,“这……实在抱歉言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纳兰睿也及时上前一步,伸手去摸言子陌的衣服,“子陌,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言子陌微一侧身,避开了纳兰睿的手,抿唇,神色依旧淡然有礼,清贵初尘,“无碍。茶水不烫。”

    纳兰睿依旧是一脸歉然,可是,又不好去责怪纳兰晴,因为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纳兰晴自己倒是很愧疚,不停地道歉,“言公子,实在抱歉!都怪我一时没注意……要不,你去换身衣服?”

    “五小姐无需自责。”言子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温润却疏离,“时辰不早了,子陌该告辞了。”

    闻言,纳兰晴似乎很意外,随即表情有些黯然,“言公子,你是因为此事生气了,所以才要走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好吗?”

    言子陌只是皱了皱眉,纳兰睿却及时开口,“五妹,你别多想!子陌岂是那般没有气度的人?他是有事,所以要走!而且早已向爷爷辞行了,此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就别再自责了!”

    “真的吗?”纳兰晴眨了眨眼睛,神情还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大哥岂会说谎?”

    言子陌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微一抱拳,“告辞,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欲走,纳兰睿迅速上前一步,“走,我送送你!”

    凉亭中,纳兰晴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视线缓缓定格在言子陌清雅初尘,飘逸如仙的身影上,眼底,有不明的幽光一闪而过。

    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阳光清浅,透过轻纱落在那白皙的手心里,那里,正有一朵火红的花若隐若现,花瓣如蝶翼,艳丽而荼蘼。

    纳兰晴看着那朵花,唇边缓缓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转身,走到桌边,执起白玉壶倒了一杯茶水,缓缓淋在手心。

    茶水蔓延处,那朵花似乎轻轻颤动了下,而后,一点一点,缓缓消失在她的手心,如斯诡异!

    看着再次恢复白璧无瑕的掌心,纳兰晴抿唇一笑,眼底却划过几许幽暗明灭的波光,莫测难明。

    因为她是侧身而立,侍女又是站在凉亭外,并看不到她的手心,只是看到她用茶水淋自己的手,忍不住瞪大双眼。

    难道,小姐是因为不小心洒了言公子一身茶水,所以,心中愧疚难受,要让自己也承受一下被茶水淋湿的感觉?

    哎!言公子就这样走了,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小姐的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在侍女心中感慨万千时,纳兰晴却执起白玉壶将里面的茶水全部倒掉,转身,走出凉亭,路过侍女身边时,头也未抬的丢下一句话,“茶凉了,再去泡一壶给大哥送过来。”

    侍女愣了几秒钟,迅速回神,“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纳兰睿送完言子陌回来之后,凉亭中已是人去楼空,不过,那盘精致的点心还摆在那里。

    “哎——都走了!”

    纳兰睿叹了一声,走到棋局前坐下,顺手拿起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棋局。

    “为什么子陌能想到我就想不出来呢?原来还可以这般走法……”

    看着看着,他手中的糕点不知何时就掉到了地上,两只手,一左一右,一只执白子,一只执黑子,就这样对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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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美人们,群么么哒!

    然后,某颗温柔似水的仙草明天就要从老家滚回去了,然后,作息上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然后,努力万更!你们懂得,么么哒!群抱抱

    然后,你们猜猜看,风风会不会来呢?OO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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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时间,在不经意间总是过得飞快,时光荏苒,翩然轻擦,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

    然,有时候,时间却过得那么慢,望穿秋水,度日如年。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北冥风,并没有出现。

    溪水之湄,云千若一手托着下巴,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层云浩渺的天空,静静出神。

    从晨曦染染,日光倾城时,走过秋阳滟烈,皓日当空,再到此刻,日暮渐渐西沉,天边云彩染上淡淡的红霞。时间在或急或缓的等待中,终究流逝,消散在渺渺无边的岁月长河中,了无痕迹。

    盘中的烤鱼早已冷却,霞光中,微微变了色泽,就连那鲜美的香味,似乎都淡了几分。

    琳琅满目的各色美食,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静静地摆在桌子上,摆在霞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云千若轻吸一口气,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顺手抓过一坛酒打开,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来就不来吧!一个人喝,也挺好!”

    说着,云千若再次倒了一杯,依旧是一饮而尽。

    直到三杯酒下肚,云千若才抬手擦了擦嘴角,看向眼前碧波潋滟的湖面,唇边轻轻扯出一抹笑,淡淡的,浅浅的,就如同这满目缭绕的清风,清浅微凉。

    “就算你不来……至少……跟我说一下……也好……”

    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云千若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早知道你不来,我就一个人先吃了!真浪费!”

    烤鱼已经冷了,没办法再吃了,云千若看着它们,一脸的悲天悯人,“早知道就不抓你们了!真是枉造杀孽呀!哎——”

    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紫薯饼,然而,才咬了一口,云千若却有种无法下咽的感觉。

    “都变味了!肯定是坏了!”

    视线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最后,云千若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依旧是索然无味。

    “哎……这苹果肯定买假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手一扬,苹果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狐影,‘砰’的一声落在了湖里,溅起片片水花,惊了水中游鱼。

    云千若耸了耸肩,一脸肉疼的表情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真是浪费了本姑娘的好多钱啊!都够给桃花当嫁妆了!不,桃花的嫁妆三个铜板就够了,这都够桃花和大黑两个人的嫁妆了!真是惨绝人寰天理不容啊!”

    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云千若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丛林,屈指置于唇边,口中发出一声清啸。

    声音渺渺,穿透秋风万里,直达远山丛林。须臾后,便听一阵响动自远处传来,窸窸窣窣,奔腾飞窜,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赶来。

    云千若挑眉一笑,伸手抓起两只烤鱼,目光看向前方,不一会儿,便有一群猴子上蹿下跳的跑了过来,在猴子之后,紧跟着的是一群小兔子,而天空中,还有无数飞鸟盘旋,亦在朝这边飞来。

    等它们离得近了,云千若手一扬,将烤鱼扔了出去,半空中有一只鹰俯冲而下,利爪瞬间接住了烤鱼。

    云千若又丢出第二只烤鱼,这一次,是扔向兔群中的几只野猫。

    然后,她看向那叽叽喳喳跑来的猴子,端起两盘水果直接扔了过去。

    各种各样的水果撒了漫天都是,纷纷坠落,宛若下了一场水果雨,那些小猴子们瞬间发出一阵尖叫,纷纷跳起来,伸长了爪子去够头顶乱飘的水果。

    云千若看着它们争抢,忍不住轻笑出声,顺手端起两盘点心,撒向正在飞奔而来的小兔子们。

    考虑到食物有限,为了避免分食不均引起‘血战’,云千若召唤来的小动物并不是太多,而且,为了它们的安全着想,她所召来的都是些性情温和的小动物,不见一只虎狼狮豹!

    原本,琳琅满目的一桌子美食,很快便被一撒而空,那些小兔子小猴子各自抓着自己的美食,吃的不亦乐乎。

    许是,有些灵性,那些小动物们一边吃着,一边转头看向云千若,有的挥舞着胖嘟嘟的爪子,有的摇着尾巴,模样很是可爱。更有一只顽皮的小猴子跳到了她的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她,而她的脚边,正趴着一堆小兔子,头顶,还有无数飞鸟盘旋。

    “哎……没想到,本姑娘的离别宴倒请了一群猴子!真是可怜啊!可怜!”

    云千若极其夸张的长叹一声,语气感慨万千,模样伤春悲秋,然,唇边却有一抹恣意洒然的笑,宛若清风流云般飞扬洒脱。

    她话音方落,那些小猴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知道自己被嫌弃,立刻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表示抗议!

    云千若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一只猴子的脑袋,“虽然你们长的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还是很可爱的!来,奖赏你一杯美酒!”

    说着,云千若果然倒了一杯酒,举到那只小猴子的面前,小猴子抓耳挠腮的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低头喝了一口,立刻被呛得龇牙咧嘴,一阵上蹿下跳。

    “哈哈哈……真是一只笨猴子!齐天大圣看到你这样,会一怒之下下凡来的!”

    云千若手捂着肚子,笑得乱没形象。那只喝了酒的小猴子好似发酒疯一般到处乱窜,惹得其他猴子纷纷好奇,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云千若面前的酒。

    看着它们闹腾,云千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其实,能有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给她践行送别,也是不错的吧?至少,不是她一个人。至少,那些她准备了许久的美食,一点儿都没有浪费。

    如此,挺好。

    时间,如流水般拭去,天边,已是夕阳西下,残霞漫天,就连清澈潋滟的湖水,都被镀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光晕,清清浅浅,流光明灭。

    时间,似乎真的不早了。日暮西斜,也该到了出发的时刻。

    云千若伸了个懒腰,一撩裙摆站起身来,然,一副卷轴从她身上落下,‘啪’一声摔在了脚边的草地上。

    云千若一怔,低头看去,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迟疑了一瞬,她弯腰,将那副卷轴捡起来,缓缓展开。

    画中人依旧,画中风月依旧,然而,心境却随着物转星移,微微变幻。

    凝眸看向画中男子,那双神秘深邃宛若九幽深海般的眼眸,似乎也正看着她,穿越渺渺时空,越过那张宣纸,静静地望进她眼底。

    仿佛,就在眼前,那样真切,甚至让她感受到一丝独属于他的冰冷气息。

    可是,幻象再真实,也终究不是真的。

    云千若闭了闭眼睛,挥开心底萦绕的那一丝无法言明的心绪,再次睁开眼时,眸光已是纯澈一片,潋滟如同月下秋水,清浅微凉。

    “也许,你是有事情耽搁,所以,来不了。可是……我就要走了……”

    也许,他只是不知道她今天要走,所以,才选择了他认为更要紧的事。

    这似乎,无可厚非。

    只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难过?

    大概,是想太多了吧?

    是啊!人,想的太多了,总会很累。这世间,有十之八九的烦恼,都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其实,不来就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边关,是老爹!此时的她,似乎,本就不该去想太多其他的事。

    仿佛一瞬间,心思豁然开朗,云千若抬头看一眼远处嫣红似火的夕阳,眼角,再次飞扬起恣意如清风流云般的笑。

    这秋高气爽的天气,何故伤春悲秋?天空万丈,那些……

    心思还未落定,忽然惊觉手中一空,低头看时才发现,一只小猴子趁她不注意时抢了她手中的卷轴。

    云千若:“……”

    虽然,她现在看着这幅画有些心塞,可是,一只小猴子也敢从她手里抢东西?这是不是太嚣张了!?

    嘴角抽搐,云千若眼睛一瞪,一记清凉的眼风飘过去,“乖乖给我拿回来!”

    “吱吱吱——咔咔咔——”

    小猴子抱着画,上蹿下跳,对她龇牙咧嘴的扮鬼脸,模样很是嚣张!

    云千若无语!滑落满头黑线,“死猴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本姑娘……”

    电光火石间,一只鹰俯冲而下,瞬间抢走了小猴子怀里的卷轴,并以闪电风雷之速冲天而起,准眼消失在茫茫天空之中。

    “咔咔——”小猴子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头顶的天空,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很是愤怒!

    云千若同样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抽搐,眉心轻跳,无数道黑线争相滑落。

    没想到那只鹰还是深藏不露啊!抢东西的速度还挺快!?不去做强盗,真是有点可惜!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只鹰居然也那么好色!居然知道垂涎风美人的美色?!这也太……

    “不对!那只鹰肯定是看上了那只笨鸟!”

    云千若心脏一抽,瞬间想起来一个事实。她把那只笨鸟也画了进去,这绝对是鸟鸟相吸,所以,那只鹰才会贼性大发,过来抢画!

    其实,以云千若的身手与轻功,在画被抢走的瞬间她完全可以抢回来,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犹豫了。

    也许,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幅画,于是,干脆就被抢走吧!如此,也是省心。

    正想着,却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云千若心口一窒,连呼吸都微微凝滞了下。

    倏地转身,却见言子陌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袭蓝衫,飘秀风月,踏着渺渺霞光,信步而来,道不尽一身清雅,遗世独立的风华。

    那一瞬间,云千若有些说不清楚心底弥漫的情绪是什么。

    在她走神时,言子陌已经走到她身前站定。

    “若儿。”

    他眸光微转,看了一眼四周欢脱闹腾的小动物,掠过那些空了的盘子,眼底隐过一抹浅浅疑惑,却什么也没有问。

    云千若迅速回神,嘴角一弯,扯出一抹笑,“表哥,你怎么来了?”

    言子陌微微一笑,笑意淡然而轻柔,“来找你。”

    “找我?”云千若眨了眨眼角,“找我做什么?”

    看着她一脸的困惑,言子陌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中带着一丝宠溺,“不是要去边关么?这都什么时辰了?怕你走丢了,所以来找找。”

    云千若闻言一怔,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表哥你?你怎么知道……”

    去边关的事情她明明是保密的呀!半个字都没有跟表哥透露过!毕竟,老爹走之前还千叮万嘱让表哥看住她,她可不敢轻易败露的!

    可是……

    下一瞬,云千若扯出一抹童叟无欺的笑容,满脸无辜道:“表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什么时候要去边关了?哈哈哈……我可是乖乖女!最听老爹的话啦!怎么会偷偷跑去呢?”

    言子陌微抿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下,屈指,一记爆栗落在她头顶,“说人话。”

    云千若:“……”

    那一瞬间,云千若有种被雷劈到的错觉,而且是,天雷滚滚,万丈风雪夹冰雹!而她的心情,就好像风中凌乱的野草!

    不仅是被那一记爆栗给敲的,更是被那一句话给雷的!

    伸手,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云千若眼角抽搐,“表哥,我不会说人话……”

    言子陌:“……”

    一抹错愣划过眼底,紧接着,便听某人再次开口。

    “因为我是神仙啊!我说的都是神话!”

    言子陌:“……”

    看着他微微僵硬的俊脸,云千若下巴微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表哥乃是一介凡人,听不懂神话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是不会嘲笑你的!”

    言子陌:“……”

    这个……死丫头!

    抬手,轻揉了下额角,言子陌无奈摇头,轻笑,“死丫头,别岔开话题,我又没说不准你去边关。”

    “呃……”

    云千若表情一僵,眨了眨眼睛,表哥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不知道偶尔需要装装糊涂的么?!

    不过……

    脑中灵光一闪,云千若有些激动,“你说不反对?那就是,你同意我去边关?不会向老爹告密?”

    言子陌无奈摇头,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难道,我长的很像喜欢暗中告密的样子?”

    云千若伸手揉了揉脑门,却笑得一脸谄媚,“当然不是!表哥在我心中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那叫一个高大上!怎么会是告密的阴险卑鄙无耻的小人呢!?”

    言子陌微微挑眉,“如此说来,我若告诉舅舅,便是阴险无耻小人咯?”

    “呃……这个……呵呵呵!”云千若一阵干笑,随即,信誓旦旦的开口,“当然不是!表哥是美人……嗷……口误!是君子!”

    云千若一手捂着脑门,心中腹诽,不就是说了句美人么?居然也要敲她?!还是风……

    不想他!

    “表哥,既然你不反对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说着,云千若就欲开溜,却被言子陌拽住衣袖,云千若眼角一抽,回过头,“表哥?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言子陌抿唇,无奈轻笑,“方向反了。”

    “呃……”云千若有些困惑的眨眨眼,“没有啊!这是进城的路呀!”

    她和大黑约好了在云来客栈会面的!

    知道她心底的疑惑,言子陌轻笑,“去边关该走这个方向,长空和南浔已经备好马匹等在路口。”

    闻言,云千若有些懵,反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不是,表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也去?!”

    看着她一脸大惊失色的神情,言子陌不禁失笑,“怎么?我去不得?”

    云千若:“……”

    倒不是说去不得,只不过,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些?

    老爹还让他看着自己呢!没想到,他居然和她一起明知故犯!这不是……找揍么?!

    云千若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表哥,我一个人去的话,你可以装作不知情的……”

    言子陌却只是轻笑,淡然若云中谪仙,清贵不染一丝浮华,“我若让你一人涉险,舅舅知道后,后果会更严重。”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好像,是有那么一些道理!但是,那也是她路上发生点意外的情况下,老爹才会揍人!

    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言子陌有些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愣着了,都成傻丫头了!”

    云千若:“……”

    敢说她傻?!这是挑衅她的智商啊!

    磨了磨牙,云千若一记清凉的眼风飘过去,语气同样阴森,“表哥,你这是监守自盗吧?”

    回答她的是一记落在她眉心的爆栗,风中,飘来言子陌清滟如玉,却又带着一丝轻柔浅笑的嗓音,“你这丫头!还真当自己不是人了?”

    云千若:“……”

    再这么敲下去,或许有一天,她真的是人未老,脑已残!

    可怜啊!凄惨啊!

    怀着无比抑郁的心情,云千若半死不活的跟着言子陌朝前走去,一点点走出那片山花灿漫的芳草地,走出那片疏影婆娑的丛林……

    转弯之时,云千若轻轻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溪水,心中无声叹息:风美人,再见了……

    千言万语,百转千回,都不过化作这一声叹息,落在心底,湮灭无痕。

    云千若是踏着无边晚霞出发的,天边红霞似火,妖娆中透着一丝淡淡凄美。

    言子陌很细心,路上所需的一切物品皆已打点好,甚至,连下一站会到哪里,什么时辰到,在何处落脚,都已经安排妥当,云千若发现,与他同行完全不用动脑,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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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可爱的菇凉们~群么么哒!

    然后,今天的更新是不是多了点?嗯!某只已经滚回上班的地方了,努力向万更迈进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7 想得美!

    是夜,曼陀山庄。

    万籁俱寂,风过无声,只余九天之上一轮明月,普照人间众生万象。

    在一处极为僻静的林子里,只能听到点点虫鸣鸟叫的声音。一道黑影站在树荫下,抬手,放飞了一只白色的信鸽。

    白鸽体型娇小,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仅是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踪影,就仿佛一道白光划过夜色,转瞬淹没无痕。

    “他们,果然是去了边关。”

    一声低笑,带着一丝冷意,一丝意料之中的轻蔑。

    那道黑影缓缓走出树林,淡淡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温婉端庄,正是庄主夫人安以柔。

    走出树林,看了一眼天边月色,那双眼中骤然划过一抹埋藏很深的恨意,“还有一个多月,终于是来了!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声音,还在风中回荡,化开无尽幽冷的杀意,然而,月色下,却已经不见了安以柔的身影。

    苍穹如墨,秋风万里,夜色,无声寂寥。

    拂月阁中,传出阵阵琴音,缥缈空灵,低柔婉转,似有无尽心事,蕴于琴声之中。

    采薇搬着个小板凳,坐在纳兰轻衣身后,双手捧着下巴,看着她抚琴。

    “小姐……人家都说弹琴思人……你是在想云小姐?还是在想容公子呢?”

    纳兰轻衣一怔,纤细如玉的指尖顿住在琴弦之上,渺渺琴音,静静消散。

    思念谁?

    应该是,两者皆有吧!

    可是,思念又能怎样?她去不了边关,也出不了这山庄大门,想见的人,统统见不到。

    采薇看着她出神,脸上漫过明显的心疼,走过去,轻声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纳兰轻衣却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困。”

    采薇吸了吸鼻子,应该是失眠吧?

    “可是,已经很晚了,小姐的身体……应该早点睡!”

    纳兰轻衣却看着窗外的月亮,“我出去走走。”

    “啊?”闻言,采薇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纳兰轻衣却已经抬步朝门口走去,等采薇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的兰花丛中。

    采薇立刻拿了一件披风跑过去,将它披在纳兰轻衣身上,小声道:“小姐,那你……那你少站一会儿……”

    哎!小姐现在肯定是很难过了!云小姐在的时候,小姐还会笑一笑,可如今,云小姐不在了,小姐也……

    本来见不到容公子,小姐就已经很难过了,如今,连云小姐也走了,小姐怕是更伤心了。

    有云小姐在的时候,她还能把小姐带出去见见容公子,现在……

    采薇越往下想,便越觉得心疼,看着月色清风之下,纳兰轻衣纤细清瘦的身影,心中更觉不是滋味。

    纳兰轻衣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明月,空灵静美的容颜安然若画,只是眉间,轻锁一抹淡淡愁情。

    纵然天各一方,却共一轮明月,抬头,彼此所见是一样的星空,如此,并不孤单。

    山高水远,战场凶险,惟愿若儿安好。

    月华如水,苍穹如墨,在天地的另一处,容初站在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神情隐在夜色中,有些飘忽不清。

    都说明月无情,不解人世情愁,千百年来,顾自圆缺,冷眼旁观天地人间,然而,世间又有多少人聊以明月寄相思?

    拂月阁外,纳兰奕无声的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院中的纳兰轻衣,眼中有无奈,亦有心疼,还有几分深沉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最终,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无论人世如何变幻,时间一如既往的向前,从不肯放慢步伐。

    两日后,边关。

    今日,是边关战报传入京城的第十天,也是云天离京前往边关的第十天,然而,真正的战事开始于十七天前,也就是说,如今的西关边境,战火已经燃烧了整整十七天!

    深秋的景致,在瀚海阑干的边城总是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赛草千里,西风凛冽,天空万丈,黄沙飞扬,长烟落日,孤城号角……所有的景象勾勒出独属于深秋的萧索,荒凉!

    然而,却因为浸染了边关的战场风沙,而多了几分荡气回肠的豪情与悲壮。

    边关重地,宛城。

    此刻,残阳如血,西风凛冽,呜咽的号角声在整个天地中回响,伴着渺渺秋风,一声声撞在人心深处。

    城门紧闭,城外,千军万马集结,鼓声震天,呐喊声震耳欲聋,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扛着攻城的器械涌向城楼,古老的城门被巨石撞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如一阵催魂魔咒般荼毒着众人心底的防线。

    无数的火箭划破秋风,射向高耸的城门,城墙上,手持刀剑奋力死守的士兵,一个个神情肃杀,视死如归,挥舞着兵器,一次又一次的摧毁敌军搭上城墙的云梯,然而,却有不少人被火箭所伤,或跌下城楼,或浑身起火,惨死在同伴面前。

    城墙上,身着战甲的将军正在奋力指挥,手中佩剑将那些跃上城楼的敌军一个又一个斩落城下。

    然,宛城守军虽然勇猛善战,且视死如归,但,敌军大举来犯,不仅有备而来,更是数倍于己,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宛城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敌军,却似怎么杀都杀不完,倒下一波又杀来更多人!

    局势,似乎已经很明显,然,宛城将士却没有半分退缩,眼神坚定,浴血而战。

    城墙下,敌军阵中,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跨坐在战马之上,对着城楼之上趾高气扬的高喊,“林振南,败局已定,你们绝无胜算可能,负隅顽抗,不过是自取灭亡!奉劝你还是识趣点,器械投降,本将军还可禀报城主,免你一死!”

    他话落地,身边无数士兵高呼呐喊:“器械投降,饶你不死!”

    城楼之上,那位年过中年的将军,目光锐利如剑,直射城楼之下的男子,眼神中是冷冽杀意与不齿。

    凛冽之音在风中回响,伴着西风狂烈,回响在整个天际,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刘述,你身为东陵子民,朝廷重臣,却投递叛国,出卖百姓!简直猪狗不如!如你这般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刘述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眼神阴郁的看着城楼之上正气凛然的将军,阴笑,“本还想念在故人一场给你指条活路,却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既然你执意找死,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言罢,他一挥手,对着三军下令,“给我杀!一个不留!”

    三军得令,攻势更猛,火箭如雨,射向城楼,致使城楼之上多出着火,而城内的百姓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诶从天而降的火球砸到。

    战事愈演愈烈,血腥味在风中蔓延,愈发浓重,其中,还混杂着刺鼻的焦糊味。

    更多的士兵倒下,更多的敌军跃上城楼,短兵相接,战况愈发惨烈!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之后,城门被攻破,敌军如潮水般涌入,手持大刀阔斧,争先恐后的冲向城中。

    见人便杀,见人便砍,似乎,只有杀戮与血腥才会让他们觉得满足。

    林振南跃下城楼,举剑杀向攻入城中的敌军,手起剑落之间扬起血色漫天,而他,一边奋战,一边高呼:“杀!城在人在,城毁人亡!随我杀到最后一刻!”

    士兵们,一边杀敌,一边高呼,“杀——”

    他们似乎杀红了眼一般,人数不多,却杀声震天,个个神情肃杀,且有些疯狂。

    看着眼前情形,刘述不屑冷笑,面色阴霾恶毒,“一群不知死活的疯子!全给我杀了!”

    战况激烈,血腥而惨烈,宛城守军早已做好战死的准备,但,纵然一死,也要多杀几个敌军!这便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正当双方杀的血肉横飞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似有千军万马正疾驰而来,马蹄声在秋风中回荡,仿佛是从各个方向传来的,气势惊魂!

    所有人都是一怔,神情急转直变,忍不住慢下手中拼杀的动作,回头仰望四周,那些马蹄声更近了!目光所及之处,扬起一片尘烟滚滚!

    根据那些尘烟,来者定有上万之众,且,真的是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林振南与刘述还有双方一些将领,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凝眸看向远方,神情惊疑不定。

    战场多年,他们自然都知道来的是什么,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到底是哪一方的?!

    刘述凝眉,宛城虽然易守难攻,可是,他所带士兵数量之众以及攻城器械之齐全,绝对可以在今日夜里拿下宛城,摄政王大人应该不会再派什么援军过来了!

    那么……

    林振南同样皱着眉头,略有沉吟,但是很快,双方的疑惑便打消了。因为,那迎风招展的战旗上,分明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云’字!

    几乎是一瞬间,宛城守军将士双眼发亮,被鲜血染就的脸上浮起一抹狂喜,以及强烈的膜拜与自豪!

    “大元帅!是大元帅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高呼了一声,下面瞬间炸开了锅一般,呐喊声与欢呼声振聋发聩!

    “是大元帅来救宛城了!宛城有救了!”

    “杀呀!杀了这些猪狗不如的叛徒!”

    原本,就视死如归,准备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守军,此刻,士气高涨,热情与斗志不知飙升了几条街,满脸期待与膜拜的看着云天的军队越来越近,心底却是一片安定。

    有大元帅在,宛城便可保住!失去的城池必当夺回,那些流血牺牲的同伴,也将得到安息!

    不同于宛城守将的热情高涨与斗志昂扬,此刻,原本气焰嚣张至极的敌军,却是一片溃败之势,未战而先怯,一个个神情惊变,双脚不由自主的想后退。

    刘述脸色阴沉,眼神更是阴霾至极,看着那战马之上英姿凛然的三军统帅,心底波澜起伏,卷起千尺风浪。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云天会这么快就赶来!

    这才十天吧!?宛城距离京城将近八千里路,战报传入京城时是十天前,想不到,云天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这简直……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云天!

    本还以为,此仗必胜,他可生擒林振南,在摄政王面前立下一大功!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云天!

    谁不知道这云天沙场征战几十年,向来叱咤风云,所向披靡,从未有过败绩,而今自己对上他……

    这……

    在刘述皱着眉头还在犹豫是否而下令撤退时,云天的军队已经杀了过来,将敌军后退的道路全部切断!

    此事,引起敌军一阵恐慌,因为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只有两条路留给他们,要么战,要么,直接被杀或者被俘!

    这一场战事,似乎再无疑问,战局已经被瞬间扭转,一面是士气高涨的宛城士兵,一面是气焰嚣张过了头,如今只剩下满腔胆怯与畏惧的敌军将士,对于最后的结果,似乎,已经毫无悬念!

    事实的确如此。

    援军神兵天降,敌军被杀到落花流水。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敌军彻底消灭,刘述亦被俘!

    战事结束之后,城主府中。

    云天询问了解了如今边关各地的具体情况之后,神情有些冷肃,沉默了许久。

    万万没有想到,边关十城,如今,却只剩下三城!自敌军突袭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居然丢失了七座城池!

    而其中的邺城,更是边关用于囤聚粮草的重地!居然,也沦陷失守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个中利害,实在令人寝食难安。

    没有粮草,纵然再雄厚的兵力,也将不堪一击!

    除了这些之外,云天还得知,如今,宛城等三座城中正在闹疫病,已经有无数百姓身染疫病,不治身亡,此事,搅的民心慌慌,不得安宁。

    城中大夫与军医,所有懂医术的人都出动了,却还是无法解开疫病之祸。

    场中的气氛有些凝重,云天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英眉轻蹙,“如今,这三城之中的粮草加起来还够维持多久?”

    古语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于行军打仗的至关重要性!

    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何来力气杀敌呢?

    林振南的表情同样很严肃,很沉重,“最多,不过十日!”

    “十日……”云天凝眉,“届时,京城押运的粮草应该可至。”

    他出发至今已有十日,再过十日那便是二十天!算来,路上若无发生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到的。

    众将听了他的话,神情不免有些振奋,“有大元帅在,我军定可势如破竹,收复失地,将那些西越蛮夷赶出东陵!”

    因为云天的到来,将士们群情沸腾,斗志高涨,甚至有人欲连夜杀去敌城,将城池夺回!

    当然,这被林振南制止了,云天刚到边关,且是经过八千里的长途跋涉,又是急行军,自然是劳顿无比,当晚,自然是要让他好好休息!然后,再商议对敌之策!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云天还是修书一封,派人前往打探粮草押运的情况。

    毕竟,监军是玉飞豹,云天虽然高风亮节,气度无双,可,还是担心玉飞豹会不知轻重,因私误公。

    果不其然,第二日书信传回,玉飞豹带领军队以及粮草,器械,伤药等物资,尚在六千里开外!

    以他这个行进速度,想要在十日之内赶到宛城,根本就不可能!

    书信传回时,纵然云天素来沉稳如山,气度如海纳百川,却也微微动怒。

    这都走了整整十一天,居然才走了两千里!按这么个走法,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到边关?!

    平日里在朝中,玉飞豹做的那些事情也便罢了,可如今,这是关乎国泰民安的大事,战事稍有不慎,便是生死攸关,玉飞豹他,岂容儿戏?!

    粮草,器械,伤药,若不能及时供给,士兵何以捍卫城池,夺回失地,将敌军驱逐出境?!

    相较于云天的怒,一众将士们简直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摩拳擦掌去将玉飞豹绑来狠狠地揍一顿!

    包括林振南在内的宛城将领,心中均有愤愤不平之意,而林振南与云天更是相知多年的故友,对于玉飞豹其人,也是深有了解。

    “皇上怎会派玉飞豹来做监军!”

    这可真是误国误民啊!他与云天素来不和,且此人又骄奢淫逸,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如今,却在军中担任监军要职,这场仗怕是不太好打了!

    看着林振南紧蹙的双眉,云天就知道他心底的担忧,当初,他也未曾料到皇上会派玉飞豹做监军,然……

    “事已至此,监军一旦到任自然不会随意更换!国事当头,玉飞豹他应该会知道轻重。”

    若他果真不知轻重,肆意妨碍战事,到时,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国泰民生面前,即便是皇上,也需退而其次。

    闻言,林振南却微微摇头,“他若是知道轻重,就不会如此耽搁粮草了!”

    虽说,云天所率领的十万骑兵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数十年的精锐之师,纵横沙场,叱咤风云,绝非常人能及!能在短短十日之内急行八千里路,绝非一般军队可以做到。然,那些人也不至于十一天才走了两千里路吧?

    好歹也是军人出身!所乘坐骑都是战马!而今又是紧迫之际,自当星夜兼程,十一天了至少该走五千里路!

    如今,分明就是玩忽职守,有意懈怠!

    将士们心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咬牙,将玉飞豹骂了千百遍,他就是个不知轻重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把行军打仗当出行游玩?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对玉飞豹咬牙切齿的同时,心中对楚天曜也生出几分不满来。

    居然派了这么个王八蛋来!他最好是别在大元帅面前嚣张,不然,他们可都不答应!管他什么王法皇命,战场之上,只有大元帅!

    云天稍稍安抚了一下义愤填膺的众将士,再次手书一分通告,飞鸽传书给玉飞豹,建议他挑选一支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先将粮草运往边关,而他自己,则可以按照他的步调慢慢赶路。

    玉飞豹看完通告时,却是好一阵阴笑,随手一扔,将通告扔进了火炉里,跳跃闪烁的烛火落在他微胖圆滚滚的脸上,映出油光满面,更映出他眼底的阴森。

    “好你个云天!还真是想得美啊!你就巴不得爷晚点到是吧?那样,就没人管你了是吗?哼哼!想得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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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他调戏你!

    彼时,正值傍晚,玉飞豹正住在一家豪华客栈中,上等的天字号房间,顶级的太师椅,面前的红松木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房间里,香气四溢。

    两名美貌侍女,一人在他身后,为他捏着双肩,一人匍匐在他脚边,为他按摩着小腿与脚腕,心腹李安站在一旁,为他殷勤倒酒。

    “老爷,您真是英明啊!那云天就是怕您去了边关抢了他的风头,所以,才居心叵测想让您耗在路上!不过,他也真够阴险,居然还想让粮草物资先行?真是异想天开!”

    谄媚的声音响在耳际,满满的都是狗腿的味道,李安的脸更是笑的像花儿一样舒展。

    “没错!他以为就他云天自己聪明啊?那点小心思,爷还会不知道?”玉飞豹端起酒,美美的品尝了一口,一脸的自大与得意,“不过呢,爷不和他一般计较,爷就遂了他的心愿晚点儿去!”

    “老爷,您怎么……”

    看着李安困惑惊疑的表情,玉飞豹阴森一笑,不无得意的道:“爷晚点儿去,那粮草什么的,自然也要跟着爷晚点儿去!”

    闻言,李安一愣,随即了然,一脸的恍然大悟,外加奸险邪恶,“老爷英明啊!那云天不是自称什么不败战神么?说什么几十年来从没打过败仗,哼哼!这一次,他有本事再打赢啊!哈哈……”

    玉飞豹睨了他一眼,“去把笔墨纸砚拿来,爷给他回个信!”

    “好嘞!”

    ……

    当云天接到书信时,扫过上面的内容,不禁鹰眉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冷厉锋芒。

    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幻,林振南皱了皱眉,“信中如何说?”

    虽然口中如此问着,可心中,已然猜出了几分。

    云天将信递给他,林振南看完之后又将信递给了其他将领,待他们看完,差点没忍住想要杀过去将玉飞豹绑来,用军法狠狠地处置一顿!

    那信里居然说,今年东陵江南灾情严重,庄家颗粒无收,且,朝廷官府又大发灾粮救济百姓,屯粮极其匿乏,那些军粮弥足珍贵,这一路上,山高水远,盗匪流寇不绝,他身为监军定然要好好保护这些粮草,将它们安全运至边关,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故而,他要与这些粮草共进退,共存亡!

    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了一大堆,意思,不过只有一个:他要与那些粮草与军需物资形影不离,共同进退,一起游山玩水,优哉游哉的赶来边关!

    凡是看过那封信的将领,无一不怒,更有人主动请缨,欲快马赶往平城,刀胁玉飞豹,逼他急行军。

    不过,这个想法刚提出便被云天否决了。

    玉飞豹其人,他甚为了解,若真派人前往,定然凶多吉少!

    而眼下,他已不对那些粮草抱有希望,否则,便会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处处受制于人,严重不利战事!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整顿军务,夺回失地,一旦夺回邺城,那么粮草一事,便可解决!”

    如今,城中所有粮草加起来,仅够八天所用,那么,便要在八天之内,夺回邺城!

    并且,需以声东击西之计,佯攻距离邺城最远的月河城,以免敌军洞察先机或是狗急跳墙,将城中粮草全部焚毁!

    此事,还需周密计划才可。

    林振南听了云天的计划之后,虽极力赞许,却也有其他忧虑。

    “倘若夺城成功,这粮草是解决了,可是如今,城中疫病泛滥成灾,各种药材日渐枯竭,邺城中的储药大半都被敌军转移,大批武器也都被分送到各城,作为攻打我方的武器。如今这宛城之中是严重缺药,缺军备!”

    云天听后,微微沉默,如今这边关的形势确实严峻,外有强敌,内有疫情,而且,原先边关的多数将领竟都叛变,有些,根本就是敌军埋藏在边关的暗桩,已在边关蛰伏多年,此次时机到来,他们自然大显身手,几乎将边关十城掏了一空,却只留下满目疮痍,三座各种物资都严重缺乏的危城罢了!

    然而,他是云天,沙场征战二十多年,什么样艰苦惨烈的环境没有见过?眼前的形势,虽然百般不利,却无法令他退缩半分。

    千里之外,玉飞豹依然保持着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美酒在侧,美人在怀,太阳还没落山,他就找了豪华客栈入住,整个行程就如游山玩水般悠然惬意。

    是夜,月朗星稀,苍穹如画。

    平城郊外的树林中,一行人正在星夜赶路。

    不是别人,正是云千若与言子陌等人。

    不过,公子御竟然也在。

    准确说来,他是云千若等人在半路上遇见的,一次偶遇,然后,他便死皮赖脸如同狗皮膏药般缠着言子陌,怎么甩都甩不掉!

    云千若早就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也懒得理他,只当是多了一只聒噪的狐狸同行而已,反正,最倒霉的人也是表哥,那狐狸精敢在她眼前晃悠,绝对有他好看!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上路了,此刻,正穿梭在这片静谧偏僻的树林里。

    公子御坐在马上,姿势却有些东倒西歪,一手捧着下巴,一双狭长如狐的眼睛电光闪闪的看着言子陌,语气极为夸张的关心道:“小陌陌~你饿不饿?本公子有肉!”

    言子陌连眼皮都未动一下,打马前行,仿佛没有听到风中飘散的魔音。

    被人无视,然,公子御浑然不在意,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迹象,魔音依旧继续,“小陌陌~你渴不渴?本公子有水”

    言子陌目不斜视,只当没听到,长空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冷峻的目光中分明写满了鄙夷,不过,被公子御自动过滤了!一记暧昧不明的眼神飘向长空,“干嘛?你想喝水啊?可惜,本公子的水只给小陌陌喝!”

    那独特销魂的魔音,仿佛一道催命索魂魔咒般,回荡在月夜清风之下的小树林,深深的荼毒着世人神经!只要是个人,听到这声音,都会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落满地!

    长空:“……”也真是难为表少爷了!面对如此‘妖孽’,居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殊不知,言子陌虽然看上去一副温润清雅,淡定从容的姿态,恍若天边高月,不为世俗所扰,可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在微微抽搐。

    走在最边上的云千若眼角一抽没忍住,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野果,手一扬,对着公子御那张妖孽横生的脸砸了过去。

    “狐狸精,你恶心到我了!”

    这声音……严重怀疑,到了边关之后,若是往战场上那么一放,让他来几嗓子,绝对可以吓退千军万马!

    因为,听到那声音的人,全都浑身抽筋抽死了!

    “啊——草儿,你居然谋杀美男!真是丧心病狂惨绝人寰!”

    看着那飞来的野果,公子御眉心一跳,顿时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飘开,如一缕青烟般飘向言子陌,口中夸张的大叫。

    “小陌陌~快救命……有人要谋杀你亲亲师兄……”

    因为他飘开了,那只野果直接穿过空气砸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发出一声闷响。而与此同时,言子陌看着那飞向自己的人,眉心轻蹙了下,直接一拂衣袖,一股清风自袖中飞出,直接公子御,半分不留情面!

    公子御一声哀嚎,半空中一个急转,身影轻飘飘的落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着言子陌,满脸受伤,眼神幽怨,声音更是幽怨的可以飘出倩女幽魂来,“小陌陌~你居然……居然帮着那颗没人性的草儿谋杀亲亲师兄……我的心碎了……碎成了渣渣再也拼不回来……”

    看着那以手捧心,神色哀怨,一副痛不欲生之状的某人,长空与言子陌直接转过头,选择无视,云千若直接摸出一颗烟雾弹,朝他扔了过去。

    “半夜三更,你是想把孤魂野鬼都引来么?!”

    真是受不了!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发出这等荼蘼众生的销魂魔音!?

    看着云千若的动作,公子御眼角抽搐,“草儿,你又扔的什么……”

    “砰——”

    然而,公子御的疑问还未及出口,耳边,已是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漫天白雾翻腾而起,一瞬间将公子御吞没其中!

    公子御:“……”

    还以为又是野果苹果什么的……

    却没有想到……

    这颗没人性不温柔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风小草!

    心,在剧烈抽搐,就连那妖孽横生的俊脸,都狠狠地抽搐着!

    “丧、心、病、狂!”

    牙缝中飘出四个怨念深深的字,公子御闭着眼睛,直接飘开了几米远,远离那些催人泪下的白雾!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长空,却在此时转头看了云千若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小姐,你这次真是太温柔,太便宜他了!”

    “呃……”一抹错愣划过眼底,云千若微微抽了抽嘴角,话说,她真的是太温柔了么!?还是说,在大黑的心中,她的形象一直都很残暴,所以,才会觉得她变温柔了?

    “那……要不,我再给他加点料?”

    云千若眉毛一挑,低头朝袖中摸去,一脸认真的样子。

    公子御看得眼角抽搐,眉心抽搐,一张俊脸都在剧烈抽搐着。

    居然……还要再加点料!?

    这还有天理没有了!?

    都是那个面瘫脸的长什么黑!想不到平时一扁担下去都砸不出来一个字的闷葫芦,这一开口就是那么丧心病狂!

    心中郁郁,公子御伸手一挽衣袖,对着长空勾了勾手指,“大空,来,与本公子大战三百回合!”

    面对新名字,长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似乎,早在某人的熏陶之下,境界飞升。

    然,云千若却是眼角一抽,一记鄙夷的眼神飘向公子御,“你还没老就得老年痴呆症了!?明明是大黑好么?”

    被鄙视,公子御面不改色心不跳,“大黑这名字不好!听起来像只大黑熊!还是大空比较文雅!”

    长空:“……”

    云千若:“……”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云千若伸手一指公子御,“大黑!他调戏你!揍他!”

    “嗷呜——”

    然,云千若话音方落,夜色中却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狼嚎!

    “嗷呜……嗷呜——”

    紧接着那一声狼嚎之后,是无数饿狼同时嚎叫的声音,冰冷的月色之下,寂静的荒林之中,又是这深沉如墨的夜,这样的狼嚎让人头皮发麻!

    几人皆是神色一顿,就连公子御,脸上嬉笑欠扁的神情都被认真取代,微微侧目,凝眸看向狼嚎传来的方向。

    然而,夜太深,那狼嚎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间。

    云千若懒洋洋的翻了翻白眼,“不会是遇到群狼赶夜路了吧?”

    公子御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幽凉,语气更是幽幽凉凉,“因为你太丧心病狂!所以,狼群决定为民除害!”

    云千若眼角一抽,忍住一颗炸弹扔过去的冲动,语气阴森森的提醒,“我好像记得,狼群最喜欢吃狐狸!某些非人类的品种,应该小心才是!”

    公子御:“……”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公子御以手捧心,满脸忧伤,“非人类就非人类呗!人家什么时候成了品种……明明是貌美如花的美男……”

    云千若懒得理他,转头看向远方。

    夜色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绿油油的亮光正在朝这片树林靠近,且速度极快!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都是狼的眼睛!暗夜中,闪烁着骇人的绿光!

    只不过,看这绿光遍布的范围,目测,至少该有上千只狼!

    言子陌微微凝眉,清雅如玉的面容漫过一丝凝重,手指摸上腰间的软剑,不动声色的朝云千若靠近几分,有意无意将她护在身后。

    狼,性本凶残,嗜杀嗜血,最喜群起而攻之,且战斗力十分强悍!若是一击不能致命,那么,受伤之后的狼,会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攻击会愈发猛烈,令人难以招架!

    而,血腥味也会刺激其他狼的野性,激发它们嗜血好杀的本性。

    如今,上千只狼云集,即便是武林高手,一时间,也不好脱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狼群距离树林已不过五十米!

    月色下,云千若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匹狼,分外高大,一双眼睛更是深绿色,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一双幽光闪闪的绿眼睛始终盯着云千若等人,如同锁定猎物一般,凶残,嗜杀!

    云千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屈指置于唇边,正欲采用御狼术将它们遣散,然而,声音尚未发出,却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自远处传来,气势惊天!声震九霄!

    “吼——”

    一时间,整个树林中都是这一声威震四方的狮吼在飘荡,穿过渺渺秋风,侵袭着整个狼群。

    狼群,瞬间躁动不安,原本,整齐一致前行的步伐瞬间被打乱,无数只狼扭头左顾右盼,似乎想去发现那一声声气惊天地的狮吼究竟是从何处传来?

    因为本能的畏惧,狼群踟蹰不前,队伍陷入混乱,却也没有立即撤退。

    夜空中,又是几声狮吼传来,气壮山河,气惊天地!有些狼再也维持不了镇定,躁动不安的嘶吼着,甚至,有不少狼不顾狼王的召唤,扭头就跑,没入夜色深处。

    然后,是更多的狼抗拒不了心底的恐惧,慌乱逃窜。

    当然,也有顽固不化的,比如狼王,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云千若等人,眼底闪烁着嗜血凶残的光芒,纵然心中有所恐惧,却依然不肯如此轻易放弃到了嘴边的猎物!

    公子御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饶有兴致,“虽然说狮子是百兽之王,狼会怕它也很正常,可听这声音,不像是有很多头狮子,这么多的狼,还干不掉一只狮子?真是胆小如鼠!”

    闻言,云千若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或者,你可以变身露出原形,看能不能把狼群吓退?”

    公子御嘴角抽搐了下,妖孽横生的俊脸都有些抽搐,“草儿你又顽皮了!本公子的原形可不就是貌美如花的美男么?是小陌陌的亲亲师……”

    然而,他话未说完,一道清风自身后袭来,看似柔和清润,却凌厉非常,转瞬间便至公子御身后!

    公子御两眼一瞪,未敢懈怠,反手一掌挥出,口中哀嚎,“小陌陌!你又想谋杀亲亲师兄!”

    恰此时,那挣扎着不肯后退的狼群中传来一阵惨叫,暗夜中,惊心动魄。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一道金光如闪电般穿梭在狼群之中,金光所过之处,扬起阵阵血雾,惊起惨叫哀嚎声一片。

    无数只狼,一个照面还不到,便被咬断了脖子,撕开了身体,直接倒在血泊中。

    战况惨烈而激烈,转瞬之间,已有无数只狼惨死,剩下的,大部分都哀呼逃窜去了,不舍猎物不愿意走的,或者来不及走的,都沦为了雄狮爪下亡魂!

    已经受伤的狼王,忽然仰天一声长啸,高高的扬起前爪,对着离它最近的云千若飞扑而去,利爪挥舞,眼中凶光毕露!

    云千若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原本,她没想过要杀生的,可是,有些人,有些动物,偏偏不让她做个温柔似水的淑女……

    云千若手指一动,拔出袖中的匕首,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刺出去,便听风中传来一声大叫,满满的都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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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下一瞬,风中响起一道豪情万丈的吼声!

    “弱弱别怕!小爷来救你!”

    许是这一嗓子太过突然,且气势万千,本欲飞身掠向云千若的言子陌与长空都微微一怔,抬眸看向声音传来处。

    是一棵大树!

    就在云千若身边不远处,那光秃秃的树枝上正蹲着一个人。

    伴随着那声豪情万丈的吆喝,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了云千若身前,一脚踹向狼王的头骨,然后,两手挥动,左右开弓,两把短兵分别刺入狼王的咽喉与右眼,顿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狼王抽搐痉挛了几下倒地不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狼王便横尸当场!

    云千若看着倒地不起的狼王,嘴角轻抽了下,伸手拍了拍如天神之雕像般站在她面前的人,“死孩纸,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迦叶收起流星飞月斩,转身,一拂刘海,下巴微扬,酷酷的道:“难道你刚刚没有看到,小爷是从天而降么?”

    云千若眼角轻抽,滑落三道黑线,一记阴凉的眼神飘去,“我看到你和鸟窝一起掉下来。”

    迦叶脚下一个踉跄,漂亮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瞪着眼前神情不友善的某人,咬牙,“你才和鸟窝一起掉下来!小爷明明是从天而降飘下来的!是飘的!”

    云千若翻翻白眼,用下巴点了点他脚下,迦叶低头看去,却见脚边不知何时躺着一个鸟窝……

    迦叶:“……”

    他刚刚在树上明明没有看到鸟窝!

    严重怀疑,这个鸟窝是弱弱弄来陷害他的!

    在迦叶心中愤愤之时,公子御一阵风似的飘过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副咱俩好的模样道:“小桃花,你一直躲在鸟窝里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桃花救野草是么?真是伟大的志向!”

    魔音在风中流转,荼毒众生。

    迦叶:“……”

    云千若:“……”

    言子陌微抿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公子御一眼,眸光如玉,温润清雅。

    长空默默地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桃花和野草……小姐和迦叶……这都是取得什么名字?他们取名字的水平还真是不相伯仲,平分秋色!

    面容抽搐了三秒钟,迦叶和云千若对视一眼,迦叶义愤填膺的开口,“弱弱,他说你是杂草!”

    云千若咬牙,同样郑重其事的道:“孩纸,他说你是长在鸟窝上的烂桃花!”

    迦叶:“……”

    是这么说的么!?什么时候成烂桃花了!?而且还是长在鸟窝上的?!

    公子御眼角一抽,妖孽横生的俊脸都僵了僵,大叫:“草儿!你这是红果果的污蔑!本公子明明说的是躲在鸟窝里!”

    云千若一记白眼飞出,“这和长在鸟窝上有何分别?”

    公子御心脏都抽搐了下,眼角抽筋的看着云千若,“怎么能没区别?区别可大了!那长在鸟窝上……”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磨牙声打断。

    “胡说!小爷明明是长在树上……!小爷明明是人!你们才是桃花!你们才长在鸟窝上!”

    接收到迦叶满是杀气的小眼神,云千若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指旁边正满脸抽搐,眉心微跳的公子御,大义凛然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他说的!他敢诋毁你的一世花名,桃花儿,快上!灭了他!”

    公子御:“……”

    一群乌鸦飞过头顶,公子御默默抬头望苍天,刚刚那长在鸟窝上的烂桃花难道不是她说的?!

    迦叶俊脸抽搐,且黑如锅底,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云千若,痛心疾首,“平时让你多读书,偏不听!没文化,真可怕!做个乞丐都要被打断腿!”

    云千若:“……”

    有那么一瞬间,云千若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飞出了体外,在天雷滚滚之中灰飞烟灭!

    然而,脑中却清晰地飘荡着一句话,不,应该说是一道魔咒:做个乞丐都要被打断腿!

    乞丐……断腿……多么忧伤的话题……

    云千若足足在风中凌乱的三秒钟,才勉强找回自己的魂魄,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一记阴森而杀气的眼神飘向迦叶,磨牙,“本姑娘什么时候没文化了!?”

    “哼!”迦叶下巴一扬,满满的都是鄙视!

    云千若:“……”

    长空转头看了这边一眼,很是好心的开口提醒,“小姐把一世英名说成了一世花名。”

    云千若:“……”

    三道黑线滑落眼角,云千若阴风阵阵的看着长空,眼神之阴凉,直看的长空面容微僵,默默地别开眼。

    云千若暗自咬牙,这可真是东陵好侍卫啊!她本来就是要说花名,这下说的,好像她真的很没文化似的……

    云千若很无语,然,迦叶却很兴奋,一记赞许的眼神飞向长空,“大黑,几日不见你好像变聪明了!”

    长空像是没听到一般,眼皮都没动一下,迦叶跳脚,从袖子里抖出麻袋,一个饿狼扑食飞过去,麻袋一扬,往长空头顶套去,口中大喝:“麻袋来也!”

    长空眼角一抽,身影如疾风般闪开,避开了当头落下的麻袋,然后,反手一掏,也摸出了一个麻袋。

    云千若:“……”

    看着那拿着麻袋互拼的两人,云千若有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伸手摸了摸鼻子,心中腹诽,话说,这都是被她一不小心带坏了么?

    言子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眸光清润,看一眼她微微抽搐的小脸,抿唇道:“若儿,你们是否忘了正事?”

    闻言,云千若眨了眨眼睛,神情有着一丝困惑,“正事?”

    什么正事!?难道,表哥其实是想说,他们干的都不是正事!?只不过,不好说的如此直接,于是,选择了委婉含蓄的说法?

    呃……

    云千若转着眼珠,心中腹诽不已,言子陌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了一眼公子御的方向,意有所指,“方才,不是还有事没有解决么?”

    云千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眨了眨眼睛,方才?有事没解决?!狐狸?

    这……

    脑中灵光一闪,云千若立刻想起,然后,对着迦叶一招手,“桃花,回来!先把这只狐狸灭了!”

    原本,正饶有兴致欣赏着麻袋大战的公子御:“……”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公子御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颤了颤。

    一记无比幽怨的眼神飘向言子陌,哀嚎,“小陌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亲亲师兄!?居然告密……居然想让我去死……我的心一点一点碎成了豆腐渣……”

    如此魔音,荼毒众生,飘荡在静夜中的小树林中,别有几分幽怨慎人的味道。

    言子陌看都未看他一眼,温润如玉的面容,一派云淡风轻的优雅。

    远处,正欲长空大战的迦叶,猛地一收身形,豪气道:“大黑,你等着,等小爷先去干掉那只狐狸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话落,根本未等长空回答,直接提着麻袋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朝公子御冲了过去。

    公子御:“……!”

    半空中,迦叶对着站着没动的云千若喊话,“弱弱!你还愣着干什么?来套狐狸!”

    公子御:“……!”

    这些……都是小陌陌害得!他本来,安安静静的看打架,可为什么……会突然间沦为被打的那个!?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疯了么?!

    心在滴血,公子御无比幽怨的看着言子陌,以手捧心,满脸受伤,“小陌陌……你的心真是太狠了……深深的伤害了我脆弱的小心灵……我……哎呀!你们居然来真的!嗷……本公子和你们拼了!”

    很可惜,公子御未及说完的控诉,在云千若与迦叶的联手进宫之下化作一阵激动的鬼叫声,紧接着,一场大战再次爆发。

    长空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不时地抬手擦冷汗。

    林中,时不时地飞出公子御销魂无比的魔音,荼毒众生!

    “啊——你这朵阴险无耻的烂桃花……草儿,你太没人性了!……简直丧尽天良!惨绝人寰!天理不容……”

    不知魔音飘荡了多久,世界终于安静了!

    云千若与迦叶,一前一后,身影轻飘飘的落地,那眼角眉梢飞扬的情绪,分明写着胜利者的嘚瑟!

    公子御趴在草地上,抱着一棵大树,泪流满面,生无可恋,“我不活了……小陌陌……快来给亲亲师兄收尸……”

    不远处,言子陌长身玉立,蓝衫清雅,在夜风中翩飞,闻听他的魔音,只是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清凉的开口,“我觉得,你还是横尸荒野比较不错。”

    咔——

    公子御只觉得一道雷劈在头顶,然后,他两眼一翻,直接晕死在地,死之前,口中发出一声哀嚎:“这个世界没爱了……我……走了……”

    他话音才落地,凌空飞来一物,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头上,与此同时,风中飘来一道凉飕飕阴测测的嗓音,“安息吧!一路走好!”

    公子御心脏一抽,刚刚闭上的眼睛刷的睁开,将头上那物拿下,举到眼前一看,顿时眼角抽搐,心脏抽搐,整张脸都在剧烈抽搐着。

    居然……居然是一只鸟窝!而且,上面还竖着几根羽毛,在夜风中,欢快的飞舞着,晃的人眼花!

    公子御:“……!”

    他就这么拿着鸟窝,满脸抽筋的瞪着它,一副被十八道雷同时劈中的表情!

    远处,云千若挥了挥手,笑容友好,“不用感谢,黄泉路上有它陪着,你也不会孤单。”

    公子御:“……”

    一只鸟窝……陪他去投胎么!?

    心在抽搐,公子御直接诈尸,从地上爬起来,手一抬,拔了两根草,信誓旦旦的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拔几根草陪我一起去投胎吧!”

    说完,公子御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草,语重心长的道:“草儿呀!来说说,你想投胎做什么呢?是花儿呢?还是树儿呢?还是小麻雀什么的?”

    几步之外,云千若看着他,听着风中飘荡的魔音,险些两眼一黑腿一软,直接一头扎地上去!

    “……”

    “!”

    千言万语,此刻,都不足以形容她风中野草般凌乱的心情!

    看着那神棍似的某人,她只想,一脚踩死他!然后,让他连投胎都投不了!

    云千若正郁闷无语之时,却见迦叶一脸酷酷的表情走到公子御身边,丢下一个麻袋在他脚边,高冷道:“投胎记得带着它,看到敌人,不,敌鬼,可以套起来打一顿,看到漂亮女鬼,还可以套回去当媳妇儿!”

    “噗——”

    不远处,清晰听到这一切的云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好一阵咳嗽。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公子御,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忽闪忽闪的看着迦叶,“桃花儿,咱商量个事呗?”

    迦叶俊脸一黑,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说!”

    公子御立刻以手捧心作娇羞状,“那个……其实本公子是很纯情的!本公子只喜欢小陌陌一个人!不如,你去把他套过来陪本公子一起投胎?”

    几步之外,正轻拍着云千若后背为她顺气的言子陌,手指一顿,眼角滑落一道黑线,而后,转头看一眼迦叶,“直接打晕,丢走。”

    公子御两眼一翻,生无可恋,“不用打了……我自己晕……小陌陌……你真是太狠心了……”

    迦叶看着瞬间晕死的人,很不厚道的抬脚,补了一脚,口中酷酷的道:“帮你晕彻底!”

    公子御:“……”

    这可真是死不瞑目啊!算了,还是继续死着吧!

    迦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得意挑眉,却不小心看到远处,云千若正拍着金毛的脑袋,笑容可亲,动作温柔,那金毛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迦叶看着,顿觉一股酸味在胸中发酵!

    他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那只金毛……凭什么……

    明明,他和金毛是一起来的!待遇差别咋这么大!?

    想着想着,迦叶有一种一麻袋将金毛套住,然后踹下山坡的冲动!

    心中还在磨牙,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风,飘到了云千若身边,正气凛然的看着她,伸手一指金毛,“弱弱!之前桃花救野草的人是小爷!不是这只毛!”

    云千若嘴角一抽,滑落满头黑线,看着迦叶,半晌无语。

    被打扰的金毛,狮子眼一瞪,冲着迦叶龇了龇牙,“吼——”

    迦叶看也不看它一眼,目光幽幽的看着云千若,“弱弱,你不能重兽轻花!”

    “噗——”

    闻言,云千若两眼一翻,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只觉得头发飞过一群鸟人,扑楞着翅膀组成了四个大字:重兽轻花!

    这种心情……简直比狂风骤雨中的小草还要凌乱!

    面容僵硬了好一会儿,云千若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话说,本姑娘允许你悄悄跟来了么!?”

    本来,都没打算跟他计较这事了,这死孩纸,居然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突然被问及此事,迦叶漂亮的小脸顿时一僵,“呃……这个……”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么?他还以为他已经蒙混过关了的……

    “嗯?”云千若微微眯了眯眼睛,眼风凉凉,满是危险的气息。

    迦叶眸光轻闪,然后,伸手一指一边的长空,“都是他!”

    长空:“……”

    这又关他什么事?!

    云千若眉心抽搐了下,一记阴凉的眼神飘向迦叶,“说人话。”

    迦叶信誓旦旦的点头,“小爷说的都是人话!就是大黑托梦给我,让我来的!”

    “噗——”

    这是云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的声音……

    “砰——”

    这是长空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不慎摔倒在地的闷响……

    “嗖——”

    这是公子御直接诈尸,从地上直接弹起来的风声……

    言子陌轻抿了下嘴角,掩饰唇边一闪而过的僵硬与抽搐,眼角处,却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迦叶,果然是与若儿待的久了,说话,也如她这般惊世骇俗。

    树林中,诡异的沉静,只能听到秋风扫动落叶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云千若才从石化中回魂,伸手一抹额头上的黑线,无语的看着迦叶,“托梦?你怎么不干脆说是大黑上了你的身,直接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长空:“……”

    上身……请问,这和托梦有区别么!?左右,都是人死之后,鬼魂为之……

    小姐,您就不能换个词么!?

    然,迦叶却是一脸嫌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云千若一眼,“什么上身?你以为小爷是那只没节操的狐狸?不爱美人爱男色?小爷才不会上大黑的身!”

    云千若抽抽嘴角,“你说错了,是大黑上你的身!”

    长空:“……”

    为什么,听着听着,忽然间有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迦叶却是俊脸黑黑的看了云千若一眼,咬牙,“这个不是重点!”

    云千若挑眉,声音懒洋洋的,“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反正就是大黑把我带到这来的!你要算账就找他!小爷是无辜的!”

    说完,迦叶下巴一扬,鼻孔朝天,留给云千若一个高冷的侧影!

    云千若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然后,煞有介事的开口,“头昂这么高?你这意思,是要命没有,要头一颗么?”

    迦叶:“……”

    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有些僵硬,“你想要头,找大黑!是他把小爷带到这里来的!”

    长空:“……”

    为什么又提到他?!

    他好像,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做……

    云千若伸手摸了摸下巴,清凉的眼风飘向长空,“大黑,你怎么说?”

    长空面容一僵,“……我没有托梦给他。”

    迦叶立刻把头扭回来,一抖手中的麻袋,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托梦给麻袋了!然后,麻袋告诉了小爷你的心声!”

    云千若:“……”真是猪脑汤也拯救不了这死孩纸的智商了!

    长空:“……”果然和小姐不相伯仲!

    看着那一脸理直气壮的人,云千若有一种分分钟想掐死迦叶的冲动!

    不过,她忍住了!

    虽然,一开始的确不想迦叶跟来,毕竟,战场之上,风云莫测。可如今,他既然已经悄悄的跟来了,她若把他赶回去,万一他再悄悄的跟着,那岂不是更危险?

    于是,这一行人中又多了迦叶与金毛。众人继续赶路,在下半夜的时候,终于穿过绵延数十里的山林,进到了平城都市。

    大街上,万籁俱寂,看不到半个人影,众人也没打算住宿,一直朝前赶路。却在经过一家客栈时,看到那客栈门前停了大批车辆,还有士兵睡在车辆旁,近身守卫着。

    只因那些车辆实在太多,绵延数里,将整条街都堵了一半,纵然是夜深人静,也分外引人注目。

    看到那些车辆时,言子陌微微拧了拧眉,“这些……是朝廷运往边关的军备物资。”

    闻言,云千若眨了眨眼睛,顿了三秒钟,“你说玉飞豹!?他才走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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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只完结文——病王绝爱一品傻妃

    她本钦定太子妃,却痴傻柔弱,受尽欺凌,更于大婚之日被休,且被无情帝王贬至皇家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是腹黑无良的世纪神偷,一朝阴沟翻船,她成了她,睁眼的瞬间某女怒:从来只有姐欺负人!渣渣们,找死!

    火烧庵堂洗劫国库,踹飞渣皇帝虐杀白莲花,搅得帝都人仰马翻,却被阴险赐婚于那命不久矣的病王爷!

    某女勾唇一笑,一身黑无常的装扮潜入王府中,却见少年眉目如画,风姿绝代,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某女奸笑一声,飘上前去,一手挑起少年下巴,笑得邪魅奸诈:月黑风高,良辰美景,美人,你就从了鬼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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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互相非礼一个时辰!

    云千若有些不可置信,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人去怀疑。

    那些官兵,那些装备,如此阵仗,不是运往边关的战用物资又会是什么?

    只是……

    “他们已经出发了整整十一天,居然才走到平城?!”

    云千若觉得,她此刻有一种想杀人的心情!

    银狐暗中传来的消息,在老爹离京第二日玉飞豹一行人便出发了,而如今,居然才走了不到两千里!

    迦叶看了一眼那些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士兵,语气阴凉,“莫非他们是被乌龟上身了,才爬这么慢?”

    “什么乌龟上身?他们本来就是龟!还是和蜗牛私奔生出来的那种,所以慢的出奇!”

    公子御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扇子,自命风流的摇着,口中不忘点评。

    迦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开口,“这么了解?看来你常干这事啊?和多少只蜗牛私奔过了?”

    “咳——”

    公子御摇着扇子的手一抖,差点把扇子扔了出去,虽然扇子被他及时抓住,可是,他却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一阵咳嗽,邪魅横生的俊脸,僵硬如此,严重抽筋!

    和蜗牛私奔……然后生娃娃!?

    噗——

    他可是风度翩翩一美男!怎么会有这种嗜好?!即便要私奔,那也是……

    咳咳!

    公子御轻咳一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一记电力十足的媚眼飘向迦叶,独有销魂的魔音飞出,“私什么蜗牛?要私奔也是和桃花你呀!说不定,还能生出个十里小桃花!”

    迦叶瞬间瞪大眼,漂亮精致的脸上划过明显的呆滞,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牙齿一咬,飞身扑向公子御,半空中,双手抖出一条麻袋。

    “狐狸精!小爷今日替天行道收了你!”

    伴随着一声气势惊人的大喝,迦叶与公子御瞬间扭打到一块,麻袋飞舞,折扇嗖嗖,打的好不激烈!

    言子陌等三人,看都未看他俩一眼,而是看着面前的客栈若有所思。

    长空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显冷冽与肃杀。据之前暗中调查的结果,如今的边关形势严峻,粮草伤药一应物资都严重匿乏,朝廷颁发的军粮军备,对于边关将士有多重要,无需多言,而这个玉飞豹,竟玩忽职守至此!

    着实可恨!

    “小姐,让属下去教训他一顿!”

    心中义愤难平,长空微一抱拳,肃然请命。

    云千若眼神微眯,看了一眼客栈的方向,眼底有莫测高深的流光一闪而过,唇角轻勾,笑意阴凉,“教训……的确是要教训的!”

    老爹在边关为国为民奋不顾身,身为皇亲国戚的玉飞豹,竟敢在这个时候游山玩水,逍遥快活?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作死?!

    既然被她遇上,那就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一枝香后,客栈天字号上房。

    虽然夜色已深,万家灯火阑珊,世人早已沉浸在睡梦之中,可是,这房间里却是烛火摇曳,一室春光,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那垂着轻纱床幔的豪华卧榻上,正极其缠绵悱恻的纠缠着几道身影,纵然若隐若现,却依旧可以清晰看到,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三个貌美妖艳的女子正热情如火的伺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拼尽浑身解数的取悦他。

    “老爷,舒服吗?”

    “能够伺候老爷,是奴家的荣幸!呵呵……”

    “……”

    妖艳女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极力挑逗,只为搏玉飞豹欢心。

    事实上,玉飞豹的确是心花怒放,满脸得意与享受的表情,左拥右抱,好不风流快活,“只要你们乖乖把爷伺候的舒服了,爷会重重有赏!”

    几人一听,眼底闪过灼亮的光芒,随即,脸上笑容更加妩媚风情,争先恐后的取悦着玉飞豹,一时间,房中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正当气氛香浓时,一声闷响毫无预兆的响起,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什么人!?”

    玉飞豹吓了一跳,眼睛一瞪,警惕的朝门口看去,三女更像是受了惊吓般惊呼几声,有的躲进了被窝里,有的躲在了玉飞豹的怀里,却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悄悄抬眼看向门口。

    顶级豪华的房门就这样被人一脚踹坏,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月光透过门,将门口那两道黑影照得分外显眼!

    那两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左一右的站着,将原本宽敞的门堵得严严实实,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而那两人生的凶神恶煞,满脸凶相,一双眼睛更是大如铜铃,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玉飞豹,眼神如他们的长相一般凶狠,吓人。

    玉飞豹被人盯得心底发毛,看着那门神似的站在门口的两人,心中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漫过丝丝恐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断喝,“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风中飘来凶狠蛮横的几个字。

    “当然是来杀你的人!”

    随着那声音落地,一瞬间,仿佛整个房间里都有阴风飘荡,玉飞豹倒还好些,那三个美艳女子却被吓得失声尖叫,双手抱着头,瑟瑟发抖,“不……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

    玉飞豹面色骤变,眼底划过一抹慌乱,随即高声疾呼:“来人——”

    “别喊了!喊破了喉咙也没用,你的人已经被干掉了!”

    一道阴森而充满了魔性的嗓音传来,仿佛一缕魔咒般荼毒着玉飞豹的神经,让他猛地瞪大了双眼,“这不可能!”

    他带了足足一万八千的精兵,怎么可能都被干掉!?

    心中不信,玉飞豹接连高喊了几声,可都没人回应,这让他的心底更加慌张不安,眼神惊闪不定的看着门口两道黑影,“你们想要什么?我有银子!要多少我都给你们!不要冲动!”

    看那两人生的凶神恶煞,惨不忍睹,怕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悍匪!只是,竟敢把爪子伸到他头上来?真是太岁头上动土!简直胆大包天!

    先安抚住他们,等到找到了属下,再将他们就地正法,碎尸万段!

    心中飞快的打着如意算盘,玉飞豹满脸真诚的看着那两道黑影,然而,那两人却似乎对他所言半点不感兴趣,眼皮都没动一下。

    阴森凶狠的声音再次飘去,“关于银子的事情,你还是亲自与我们大王来谈!”

    “大、大王!?”闻言,玉飞豹一愣,狠狠地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大王?”

    他怎么没听说这平城一带有什么占山为王的大王?!

    来之前,明明将沿途一切都打点好,不管黑道白道,看到那个象征着靖国公府的大旗,谁还敢上前找茬?!这不是活腻了么?!

    在玉飞豹心中惊诧不已之时,风中却飘来一道荼毒众生的魔音,“大黑,别让大王等急了,快上,用麻袋将他套起来,丢到大王脚边去!”

    闻言,玉飞豹心中一颤,惊恐而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然后,就看到左边的黑影随手往怀里一模,摸出了一个麻袋,抖开,递到另一个黑影的面前。

    玉飞豹:“……”

    居然真的有麻袋!作案工具如此齐全,看来,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

    真是可恶!简直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来打劫他!

    心中早已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极力的维持着恭敬友好的神情,“那个……你们大王在哪里?你们不用动手,我自己走去见他……”

    声音非常独特销魂的那道黑影,将手中的麻袋又往另一道黑影的面前递了递,“拿着呀!去套啊!你该不会是对着一只死胖子怜香惜玉了吧?”

    闻言,黑影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目光冷冷的看着那道黑影,“你的手断了么?不会自己装?”

    那人却眼皮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多谢大黑兄关心!我的手没断!它在……”

    “大黑小黑!让你们绑个人来也用这么久?不会是看上他的美色正在非礼中吧?”

    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忽然,一道阴森恐怖而又暴躁凶狠的嗓音自风中飘来,穿过那坏了的房门,直接飘荡在房间里,深深的荼毒着所有人的耳膜与神经!

    这一道魔音,比之那两道黑影的声音更加恐怖,更加有杀伤力!不仅玉飞豹被吓到了,就连那两个大眼瞪小眼的黑影似乎都被秒杀到了!脸上的神情分明有着一丝呆滞,随即是嘴角狂抽!

    公子御假扮的黑影,满脸嫌弃的看了玉飞豹一眼,嗤之以鼻,“这胖的像猪一样,笨的像熊一样,黑得像炭一样的东西,本护法会非礼他!?给一百万两黄金都不会牺牲色相去非礼他!”

    只是,他什么时候成了小黑了!?

    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呀!

    明明是大帅呀!

    那颗无耻的草儿太阴险了!怎么能这样坑骗一个如花美男纯洁美好又柔弱的心灵?说好的大帅为什么变成了小黑!?

    不同于公子御心底的纠结与抑郁,长空冷冷的看了玉飞豹一眼,丢出四个字:“惨不忍睹!”

    小姐说话真是越来越惊悚了!

    且不说他们是正常的人,就算是断袖,也不会看上玉飞豹吧?

    闻言,公子御立刻点头,伸手拍了拍长空的肩膀,“所以,为了证明我俩的清白,大黑,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麻袋,其意不言而喻。

    长空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手一扬,正欲把麻袋扔了,却听风中再次飘来一道阴森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嗓音,深深的荼毒着夜色中沉睡的每一个小生灵!

    “再不把人给我带过来,本大王就让你们互相非礼一个时辰!”

    长空:“……”

    公子御:“……”

    两人神情一呆,本能的对视一眼,均是面容僵硬,眼角抽搐,整张脸,整颗心,整颗灵魂,都在剧烈抽搐不已!

    那一瞬间,他们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

    而且,还是天雷滚滚,声动四方!

    一时间,脑海中反反复复飘荡着一句话:互相非礼一个时辰……

    互相……非礼……他们两个……

    长空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抽搐不已的心脏,小姐她……什么时候才能说点正常的话!?

    公子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记说不出是嫌弃还是阴凉还是其他什么的眼神飘向长空,“你放心!本公子不会非礼你!要非礼,我也只非礼小陌陌!本公子可是很专情的!所以,你很安全!”

    长空:“……”

    公子御扫一眼长空瞬间僵硬的脸,狭长如狐的眼睛微微一转,看向目瞪口呆的玉飞豹,诡异一笑,无比阴森,“但愿你不会摔死!”

    独特销魂的魔音落下,带着荼毒众生的阴凉,玉飞豹本能的朝后缩去,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躲开,便有一股强悍霸道的风迎面吹来,将他圆滚滚的身子瞬间扫飞了出去……

    飞离床榻,飞向大开的窗户,然后,化作一道完美抛物线,飞向茫茫夜空!

    “啊——救命——”

    一时间,静谧的夜空中响彻玉飞豹惊恐万分的嚎叫声。

    公子御站在门口,看着窗外那一抹小黑影,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本护法似乎也没用力,他怎么就飞了呢?”

    长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直接一闪身,消失在门口。

    玉飞豹飞出窗子之后,一路飞行,一直飞到了客栈对面的大街上,却依旧没有降落的趋势!

    客栈外的大街,此刻,站满了人。

    一眼望去,都是穿着戎装的士兵,正是那些押运粮草与军备的官兵,只不过,此刻的他们神情呆滞,双眼无光,面无表情,一个个排成队傻傻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尊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像,动也不动一下。

    在那些人的最前方,半空中飘着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在夜风中飘来荡去,看着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不得不说,那两人长的还是很漂亮的!

    身穿白衣的男子,眉目如画,气质优雅初尘,一眼望去,仙气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而穿黑衣的男子,长相很是俊美,不过,却留了长长的胡子,而且头上还顶着一个花盆!虽然那花盆精致小巧,看着很美观,可是,这长在人的头顶上,而且,里面还有一朵花,就怎么看怎么诡异了!

    两人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时不时地转换一下位置,仿佛是为了证明他们很会飘似的。

    在那一黑一白两人的下方,站着身形高大的八名黑衣人!黑衣劲装,黑色斗篷,就连剑鞘都是黑色的!造型一模一样!

    而且,那些人统统都是面容凶煞,眼神如电,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肝乱颤的那种。

    玉飞豹飞过来的时候刚好经过这儿,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前方飘着的两道‘鬼影’,半空中,他吓得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这一吓,非同小可,三魂七魄都差点吓得离家出走了!

    愣是谁在这大半夜的看到天空中飘着一黑一白两道鬼影都会被吓到吧?

    而且,那人还是做了无数亏心事的人,这大晚上的,怎能不怕遇见鬼?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玉飞豹猛的张大了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救——”

    然而,他正要鬼嚎出声时,前方飘着的两道‘鬼影’忽然间朝他飘了过来,速度之快,恍若鬼魅幽灵,原本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是一眨眼的功夫两道‘鬼影’就已经飘到了他面前!

    那一瞬间,玉飞豹的心脏都快骤停了!没来得及喊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差点被吓死!

    两只‘鬼影’飘到他面前,围着他转了几个圈,那如同看着砧板上鱼肉一样的阴凉眼神,直看的玉飞豹心肝乱颤,五脏六腑都在剧烈颤抖着!

    “你就是靖国公那老乌龟生出来的小乌龟?”

    玉飞豹正颤抖时,飘在他面前的白色鬼影忽然开口了,完全不同于‘他’貌美如花,仙气飘飘的外貌,‘他’的声音,只能用阴森诡异四个字来形容!

    只是听一下,便有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错觉!

    玉飞豹浑身一个激灵,心脏狠狠地颤抖了下,深陷恐惧之中,让他无暇计较鬼影对他父亲的称谓,本能的点头,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样,艰难,僵硬,“是……是我……请、请鬼差大人……不、不要勾……勾我的魂……”

    一句话,说的无比艰难,然,云千若却听得满头黑线,嘴角抽搐。

    勾魂……勾魂……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不喜欢!

    人长的那么丑也就算了,心还那么阴暗龌蹉,就算她真的是白无常,也不会来勾他的魂!最多,让牛头马面来上!

    心中腹诽,无比嫌弃,云千若美眸微眯,看着眼前因为过度惊吓而面色发白,两眼瞪大的人,撇了撇嘴,“看来,你还没有清醒!需得让你清醒一下!”

    闻言,玉飞豹本就混沌的头脑愈发有几分呆滞,满脸困惑的看着云千若,“无、无常尊者大人,您、您的意思是……”

    清醒?他现在很清醒了!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遇见了鬼!还是阴间地位极高专门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啊!怎么会不清醒!?

    玉飞豹心中困惑,然而,他却没有机会将心中的困惑说出来,因为……

    他看到那白衣飘飘,满身仙气的‘白无常君’,对着他温柔一笑,刹那间,只觉得天地失色,万物凋零,所有的景色都沦为了那一抹风华绝代笑容的背景与点缀。

    呆滞!空白!无法回神!

    玉飞豹还沉浸在那抹倾倒众生的笑容中无法回魂时,身体却被一股阴凉的风卷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地上砸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那白无常尊者对他挥了挥衣袖……

    然后他发现,两侧房屋倒退,耳边风声呼啸,而且,还有几只飞鸟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很是不给面子的,拉下一坨鸟屎……

    温热的触感从他脑门传来,顺着眉心一路蔓延至鼻尖,然后,一股淡淡的异味弥漫在风中,侵袭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玉飞豹猛地瞪大双眼,肥肥的脸因为愤怒与震惊而微微扭曲,剧烈抽搐,“混蛋!这是鸟……”

    “砰——”

    “啊啊——”

    然,他的怒吼还未完,身体便如一只废柴般落地了!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玉飞豹面朝黄土,五体投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这一摔摔散了架,每一块肉都在疼!玉飞豹不受控制的哀嚎出声,叫声相当凄惨!

    立刻有两名黑衣‘壮汉’飘上前来,一左一右,拎着玉飞豹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可怜玉飞豹摔得晕头转向,腿脚发软,根本站不住,双腿一软,又朝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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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试一试就知道了!

    半空中,飞来一道淡紫色的流光,疾如闪电般刺中玉飞豹的膝盖,让他身体一僵,维持着双膝着地的姿势再也倒不下去,就那样不伦不类的跪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造型奇怪的雕像。

    玉飞豹猛地瞪大眼,神色惊恐,“我我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摔成了残废?居然都动不了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阵气势惊人的膜拜之声。

    “参见大王——仙草妖花,天下无敌,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一时间,呼声震天,玉飞豹被震的两眼上翻,肥胖的脸上写满了呆滞!

    为什么,明明只有八个人,却发出了如此振聋发聩的呼声!?

    头脑晕飘飘时,在他上翻的双眼中看到那一黑一白两只从半空中缓缓降落的身影,身体又是一阵条件反射般的颤抖。

    “无、无、无常尊者……”

    今天,他不会是真的阳寿已尽了吧?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要啊!他还没有好好享受这人世间荣华富贵呢!

    心底在抽搐,在哀嚎,玉飞豹眼巴巴的看着那两道身影飘落,稳稳地落在那两把不知何时搬过来的太师椅上,而且,坐姿相当霸气!整个一副大王的范儿!

    这怎么看着像是戏文里唱的阴司审判!?

    玉飞豹心底砰砰直跳,满头冷汗的开口,声音有些颤巍巍,“两、两位无常尊者大人饶、饶命啊……小、小人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不该英年早逝啊!”

    云千若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他还英年早逝!?这不要脸的死胖子也太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条了吧!?真是埋汰了英年早逝这个词!

    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云千若阴森森的开口,“二郎神,掌嘴!”

    二郎神?是地府里的鬼差么?玉飞豹眼中划过一抹疑问,口中却忙不迭的求饶,“白无常尊者大人息怒!小人说错了什么话吗?小人……”

    然,玉飞豹话未说完,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手拿奇怪武器的黑衣壮汉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朝他脸上扇去!

    “啪——啪啪啪——”

    掌声清亮,很有节奏,且,快的出奇!

    玉飞豹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巴掌已经落到了他脸上,左右开弓,直打的他脑袋摇摆,像个拨浪鼓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飞豹才猛地惊醒过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拼命的想要开口求饶,可惜,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呀呀的声音。

    “停吧!”

    许久之后,云千若懒洋洋的开口,那个被称作二郎神的黑衣壮士瞬间住手,对着云千若一抱拳,“禀报仙草大王,掌嘴三百已闭!”

    “嗯!干的不错!”云千若很大王的点了点头,随即,清凉的眼风飘向脸肿的像猪头似的玉飞豹,“知道为何被掌嘴?”

    “呜呜呜……”

    玉飞豹立刻摇头,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云千若伸手一指一个黑衣壮士,“八戒,你来告诉他。”

    “是!仙草大王!”被点名的那人正襟危立,立刻上前一步,威严的目光扫向玉飞豹,正气凛然,“坐在你面前的这两位,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烁今天下第一的花果山水帘洞仙草妖花两位大王!而你,竟有眼不识泰山,误把人间大王当作阴间鬼差!你是想诅咒我们大王去死么?”

    “咳咳!”云千若嘴角抽搐了下,什么叫诅咒她去死?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诡异的感觉……

    待‘八戒’一番话说完,玉飞豹已经完全呆愣住,脸肿的像高山一样,几乎看不到眼睛,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那呆滞的目光。

    足足反应了两分钟,玉飞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满脸惊疑的看着云千若与迦叶,吐字不清的道:“你……你们……仙、仙草……妖花……”

    仙草妖花?那到底是仙还是妖?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真不太像个人!

    还有那花果山水帘洞?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啊!不过,听着很像是强盗窝!

    既然是他没听过的地方,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来头,那……

    “小黑,你给这只猪介绍介绍咱花果山。”玉飞豹心中正飞快的转动着,风中却飘来云千若阴测测的嗓音,落下一地阴凉的气息。

    立刻,有一道黑影飘到了玉飞豹的面前,悬浮在半空中飘来荡去的俯视着他,玉飞豹立刻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在客栈里一脚将他踹出去的黑衣人!心中顿时生出满满的恨意,夹杂着无边恐惧。

    此人正是公子御,但见他阴森一笑,独特销魂的魔音此刻宛若催魂索命的魔咒,深深的荼毒着玉飞豹的心脏,“今儿就让本护法给你普及一些黑道常识,西方烈焰沙漠知道么?咱们大花果山水帘洞就住在那里,洞里的弟兄不算多,也就十万八千多人而已!每个人的身手呢……好的不敢说,一拳打死一头牛还是不在话下的。”

    玉飞豹听着,一颗心剧烈颤抖着,连带着那肥胖的身体都一颤一颤,若不是被定了身,估计他都直接倒下了!

    烈焰沙漠?!这些人居然是来自烈焰沙漠!?那一片,被称为冥界之海,死亡坟墓的地方!大陆四国有谁会不知道烈焰沙漠!?数百年来,有无数武林高手,王朝军队前往那片死亡之地探索,寻找着传说中的宝藏!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过!

    世间传说纷纭,有人说,那里住着专门吃人的妖精!他们拥有着无上的法力,纵然再厉害的凡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有人说,那里野兽云集,是兽人的天下,而兽人,不仅丑陋无比,且体型庞大,专门以吃人肉,饮人血为生!也有人说,那里住着地狱的冤魂,因为他们投不了胎而汇聚在那里,专门吸食活人精气……

    传说太多,真假莫辨,但有一点却是无人质疑!那就是,那里绝对没有人!

    可是……

    玉飞豹两眼呆滞,看着眼前的黑影,又看了看如太岁一般坐在那里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颗心,止不住的震颤。

    原本就觉得,他们不是人!这如今看来,那什么仙草妖花的,肯定是花草成了精,修炼成了人形,如今跑出了烈焰沙漠,为祸人间……

    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居然会遇上这群妖孽……还指不定要被蹂躏成什么样呢!

    玉飞豹心中泪流满面,一张肿的像猪头似的脸上还飘下了几滴眼泪,然而,公子御正半眯着眼睛,阴凉慎人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荡了几圈,销魂魔音让人头皮发麻,“就你这小身板啊,应该半个拳头就打死了!当然,你可别以为自己很瘦,这是和牛比!弟兄们平日里没啥爱好,也就是剥剥人皮抽抽手脚筋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嗯!你这张皮,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越胖的人皮越难剥,弟兄们就喜欢有难度的事情!这才有激情,有挑战嘛!”

    剥皮?!

    那一瞬间,玉飞豹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秒钟,瞪直了眼睛看着公子御,一脸惊吓过度的神情。

    那些妖孽果然都不是人!居然喜欢剥人皮?!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啊!

    想到什么,玉飞豹猛地摇头,满眼祈求的看着公子御,“饶命啊……我、我不胖……我这都是虚胖……皮……皮很好剥的……没有难度没有激情……”

    这群丧心病狂的妖孽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倒霉遇见这帮牛鬼蛇神?

    一旁,大王一样坐着的云千若,听到玉飞豹的话差点被口水呛到,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你还虚胖?”

    明明一身的肥肉!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为了保命也不能这样欺骗大众吧?

    心中腹诽,云千若对着公子御挥了挥手,“是不是虚胖划几刀试试就知道了。”

    公子御立刻回给她一记媚眼,魔音销魂,“遵命,仙草大王~”

    云千若:“……”

    明明是那么霸气侧漏高大上的称呼,被这死狐狸精一叫,竟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妖孽果然适合活在战场上!仅凭一个嗓子就可秒杀千军万马!

    眼看着公子御抽出了刀,在自己的身上不断的比划着,似乎正在认真寻找下刀点,玉飞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吓过度失语了三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要啊——饶命啊——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啊——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啊——”

    闻言,公子御邪气挑眉,长刀拍了拍玉飞豹圆滚滚的肚皮,“要什么都给啊?那前提,你都有什么东西啊?”

    “有有有!什么都有!黄金,银票,钱庄,良田,绫罗绸缎什么都有!”

    公子御话音还未落地,玉飞豹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仿佛,生怕说的慢了一点,便会老命不保似的。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话说,靖国公府名下的确是有不少钱庄商行之类的店铺资产,合理的敲诈一些补充军备也是不错的!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嗯!这是帮他们做善事,积阴德呢!

    思及此,云千若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开口,“那就先交八千万两银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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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我不去花果山!

    玉飞豹一听,只觉得脑袋懵的一声,有点发白!八千万两银子!?这土匪还只能真是狮子大开口!她怎么不直接去抢!?以为他是银子是大风吹来的么!?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妖孽根本都不是人,若是满足不了他们提出的要求,那指不定被迫害成什么样!

    略一权衡,自然还是保命要紧,玉飞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的答应。

    这似乎在云千若意料之中,她轻飘飘的看了玉飞豹一眼,“看你这圆滚滚的身材,长的像个金元宝似的,想来,黄金应该也不少,嗯,那就再孝敬本大王五百万两黄金吧!”

    闻言,玉飞豹差点吓傻了眼,愣愣的看着云千若,半天没反应。

    五百万两黄金!?

    难道这什么仙草大王不知道东陵黄金稀缺?!五百万两黄金……他要捞多久才能捞齐啊!这不是等于在他的心肝上挖了一块肉么?

    心中呜呼哀哉,玉飞豹只觉得生无可恋。

    然而,还是要活着的!

    黄金没了,他还可以再捞,可若是连命都没了,他还怎么享受这金山银山,富贵荣华?

    一番权衡之下,玉飞豹忍着滴血的心,咬牙答应了云千若的要求。

    最后,云千若又轻描淡写的敲诈了不少东西,玉飞豹只觉得心疼肉疼浑身都疼!但却不得不忍痛割爱,委曲求全!谁让他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云千若扫了一眼恍若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的玉飞豹,很是悲天悯人的拍了拍手,“好了,暂时就这么多吧!”

    玉飞豹的心肝抽搐了下,暂时就这么多?难不成,以后还会有?

    不!这一次他逃开魔抓之后,一定不会再遇见这伙强盗!简直就是强盗中的禽兽啊!居然如此黑心!都快把他榨干了!可怜他经营多年的小金库啊!一下子就被搬空了呀!

    心在滴血,玉飞豹飘了一把伤心泪,“大王……该要的您都要了……小人现在……可以走了么?”

    这伙丧尽天良的禽兽!居然把他残害成这幅模样!他一定要报仇!

    他们是住在烈焰沙漠里是吧?那正好,西关距离烈焰沙漠并不远,到时候,他就让云天带人去灭了他们的老巢!刚好,可以两败俱伤,不,应该是同归于尽!

    云天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手下那些个莽夫,又都对他忠心耿耿!简直就是他们玉家的第一大威胁!刚好借着这个时机灭了!

    既除去了云天这个心腹大患,又报了仇!当真是两全其美啊!

    遥想美好的未来,玉飞豹伤痕累累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慰,可是,希望才刚刚升起,却听风中飘来一道阴凉嗓音,仿佛一盆凉水,将他从头浇到了脚,浇了一个透心凉!

    “走?你还想往哪儿走?本大王还准备带你去花果山呢!”

    那一瞬间,玉飞豹感觉到心底发毛,生无可恋!

    去花果山?!那是人呆的地方么!?他若真去了,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不!说不定,不到一天就被那些丧尽天良的妖孽蹂躏至死!那还有活路?!

    “大王饶命啊……我、我不去花果山……”

    云千若故作诧异的眨眨眼,“我们花果山人杰地灵,风景如画,山清水秀。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去却入山无门。你倒好,得了便宜还敢卖乖?”

    玉飞豹整个人都抽搐了下,得了便宜?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个便宜啊!

    “大王,我……”

    不过,没等他废话,云千若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他,“少废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对上云千若阴凉的眼神,玉飞豹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没敢开口。

    云千若看着他,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当然,这些粮草,这些兵,本大王全要了!”

    咔——

    玉飞豹仿佛被一道雷劈中,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千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粮草?士兵?都要!?他们不是土匪么?劫士兵做什么!?

    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听说土匪要劫兵的!

    短暂的呆滞之后,玉飞豹迅速回过神来,一双眼再次瞪大了几分,“不。不行啊!这些粮草不能给!”

    这些都是朝廷颁发的,是要运往边关的,虽然他没想过给云天,可是,这仗还是要打的,功劳还是要立的!只不过,立功的要是他们靖国公府的人!

    他们可也是军侯世家,手下忠心耿耿的也不缺良将!这战功……

    想着战功,玉飞豹怎么也舍不得这些粮草与军备,心思转动间,他看向那些站成一排的士兵们,心中再次燃起一抹希望。

    这些都是靖国公府的人,忠心耿耿,只听命于他,若是让他们拼死反抗,或许,可以保住粮草!

    只要粮草保住了,那还可以再增派人手过来,运往边关!

    对啊!他之前一定是被突发状况吓傻了,所以才没有想得那么多!

    这些来自花果山的人虽然很诡异,很可怕,可他们毕竟人少啊!加上两个大王也才十二人!他手下可是有将近两万的人马呢!

    应该,能拼得过吧?

    然而,云千若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便已洞穿了他心底的想法,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笑意阴凉而诡谲。

    “大黑小黑二郎神,去,给他们喂点好东西!”

    伴随着魔音落地,三道黑影飘上前来,手里各提着一个麻袋,里面圆滚滚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三人对着云千若行了个礼,立刻提着麻袋飘入了人群中,动作飞快,恍如疾风闪电般喂他们吃下了一颗不知名的黑色药丸!

    玉飞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手下被喂食,心底的情绪波澜起伏,这些妖孽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他们这喂的是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吃一颗不就知道了么?”

    恰此时,一道阴凉如地狱阴风的嗓音飘来,瞬间打断玉飞豹的思绪,让他身体一颤,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随便想想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怎么能吃!

    “大王饶命啊!小人不敢……呃——”

    玉飞豹本能的开口求饶,可是,话未说完,云千若弹了弹手指,一粒黑色药丸破空而来,如流星般飞进玉飞豹的嘴里,等他反应过来想吐出来时,药丸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玉飞豹双目圆睁,神情有些呆滞,有些生无可恋!

    足足惊愣了三秒钟,玉飞豹才猛地惊醒过来,想要伸手将药丸抠出来,可惜,手不能动!只能目光惊恐的看着云千若,颤声问:“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云千若冲着他友好一笑,笑容明媚如人间桃花,“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肠穿肚烂万蚁噬心丹了!”

    轰——

    玉飞豹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差点两眼一翻直接吓死过去。

    肠穿肚烂……万蚁噬心……这……是人受的么?

    “不……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骗……嗷啊啊啊——”

    然而,玉飞豹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痛楚自腹中传来,猛烈的程度,几乎让他当场晕厥

    云千若漫不经心的抬了抬衣袖,一道清风飘过,被定身了许久的玉飞豹终于得到了自由,身体一软,朝前趴到了地上。双手迫不及待的抱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扭动着,抽搐着,口中发出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

    “救命……啊……饶……啊……命……”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玉飞豹已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豆大的汗珠从他发根处滚落,滑过那张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和眼泪混在一起,看着分外凄惨!

    除了腹中传来的剧痛之外,玉飞豹的心中正被深深的恐惧侵袭着。

    这一定是那万蚁噬心丹发作了!只是没想到,这药效居然这么快!他才刚刚被迫吃下去,就疼痛难忍!这毒药,果然很惨绝人寰!

    被痛苦与恐惧深深折磨的玉飞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云千若,像是溺水的人看着那颗救命稻草一般。

    “大王……请……赐解……药……”

    无比艰难的说完一句话,玉飞豹几乎疼晕过去。

    云千若懒洋洋的挑了挑眉,眼风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解药啊?没有解药。”

    她说的漫不经心,可是玉飞豹却听得心惊胆战,一颗心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剧烈的抽搐,几乎停跳!

    “没、没有……解药?!”

    怎么能没有解药!?那他岂不是……

    不!他不能死!他还不想死啊!

    心情如剧烈翻涌的潮水般起伏,玉飞豹强忍着剧痛,趴在地上对着云千若磕头不止,“大王饶命啊……小人什么都听您的……请给我解药啊……”

    没有解药的话,就算这不是要命的毒药,他也没法活下去啊!这非人的疼痛,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啊!若是没有解药,那他岂不是要慢慢疼死!?

    想到这里,玉飞豹磕头磕得更加殷勤了!

    云千若对此却视而不见,气定神闲,语气阴凉的开口,“这万蚁噬心丹可是很贵的!你们浪费了本大王整整三麻袋,可是要不少的银子!”

    身后,长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姐这是又想敲诈了么?

    只是,那玉飞豹身上还有可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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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你不觉得这样很拉风么?

    云千若漫不经心的抬了抬衣袖,一道清风飘过,被定身了许久的玉飞豹终于得到了自由,身体一软,朝前趴到了地上。双手迫不及待的抱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扭动着,抽搐着,口中发出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

    “救命……啊……饶……啊……命……”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玉飞豹已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豆大的汗珠从他发根处滚落,滑过那张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和眼泪混在一起,看着分外凄惨!

    除了腹中传来的剧痛之外,玉飞豹的心中正被深深的恐惧侵袭着。

    这一定是那万蚁噬心丹发作了!只是没想到,这药效居然这么快!他才刚刚被迫吃下去,就疼痛难忍!这毒药,果然很惨绝人寰!

    被痛苦与恐惧深深折磨的玉飞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云千若,像是溺水的人看着那颗救命稻草一般。

    “大王……请……赐解……药……”

    无比艰难的说完一句话,玉飞豹几乎疼晕过去。

    云千若懒洋洋的挑了挑眉,眼风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解药啊?没有解药。”

    她说的漫不经心,可是玉飞豹却听得心惊胆战,一颗心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剧烈的抽搐,几乎停跳!

    “没、没有……解药?!”

    怎么能没有解药!?那他岂不是……

    不!他不能死!他还不想死啊!

    心情如剧烈翻涌的潮水般起伏,玉飞豹强忍着剧痛,趴在地上对着云千若磕头不止,“大王饶命啊……小人什么都听您的……请给我解药啊……”

    没有解药的话,就算这不是要命的毒药,他也没法活下去啊!这非人的疼痛,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啊!若是没有解药,那他岂不是要慢慢疼死!?

    想到这里,玉飞豹磕头磕得更加殷勤了!

    云千若对此却视而不见,气定神闲,语气阴凉的开口,“这万蚁噬心丹可是很贵的!你们浪费了本大王整整三麻袋,可是要不少的银子!”

    身后,长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姐这是又想敲诈了么?

    只是,那玉飞豹身上还有可榨的么?!

    玉飞豹闻言却是双眼一亮,忙不迭的开口,“有有有!我有银子!大王要多少都可以!只要您给解药!”

    果然还是土匪本性!说来说去,就是想要银子!虽然可恨了点,不过,能够救命就行啊!反正,到时候云天和他们同归于尽之后,他还能连本带利的捞回来!

    云千若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有银子了么?”

    玉飞豹一顿,随即咬牙,“有!还有两家瓷器店是在我个人名义下的……老头子他们都不知道……”

    本来,还以为这些是他的小金库,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为了保命,居然暴露了!

    幸好,他们应该也活不了太久!

    嗯!等一去到边关就让云天去沙漠剿匪!把这伙强盗全杀了!

    玉飞豹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云千若同样看着他,嘴角轻勾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些许诡诈,些许阴凉。

    玉飞豹原本是想着,亮出瓷器店是为了证明他还有支付银子的能力,好以此换取解药,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直接把自己的瓷器店给坑出去了!

    为此,玉飞豹悔得肠子都青了!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无比的看着云千若,哀求连连,好不悲惨!

    奈何,云千若打定了主意坑他,又岂会手软?

    有道是,如此人面兽心的贪官污吏,又是老爹的敌人,不坑他坑谁去?

    最终,玉飞豹终于死心,然而,整个人却像在阴曹地府中逛了一圈似的,面无人色,魂不守舍!只因,每想起那两家瓷器店,他的心就在滴血!再想想,他如今已经是倾家荡产,身无分文,更觉悲从中来,痛不欲生,仿佛,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而,想到现在就要死,想到死后可能会下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饱受地狱之火的焚烧,玉飞豹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那一丝丝轻生的念头也没了!

    他要活着!

    然后,坐等云天剿灭花果山!然后,他所有的银子就都回来了!

    玉飞豹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可是,腹中那一阵阵的抽搐疼痛却让他苦不堪言。

    “大王……您想要的……都得到了……可以……把解药给……小人了……吗……”

    因为强忍着剧痛,那话说的断断续续,惨不忍闻。

    云千若看他一眼,懒洋洋的挑了挑眉,“忍耐一会,半个时辰之后就不痛了。”

    语气随意像是在谈论天气,神情更是一派气定神闲,然,玉飞豹却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横尸当场!

    那一瞬间,连玉飞豹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的心情!

    究竟是震惊?愤怒?懊恼?后悔?还是其他什么……

    足足呆愣了三秒钟,玉飞豹才猛地回过神来,面容抽动的看着云千若,“你!你!你的意思是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那之前还说让他用银子换!?而且,还丧心病狂的强占了他的瓷器店?!

    如今,银子到手了,居然和他说没有解药!?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穷凶极恶禽兽不如惨无人道的人!?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人人得而诛之!

    根本就不是人啊!不是人!

    玉飞豹咬牙切齿,心中狂呼呐喊,若不是腹中绞痛难忍,说不定他都要跳起来了!

    云千若身后那些黑衣‘壮汉’们,默默地抬手擦冷汗。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玉飞豹罪有应得,不值得可怜,但是,小姐这……还真是有些缺德!有些阴损啊!

    长空只是抽了抽嘴角,便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他觉得,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小姐的非人之举!

    云千若眼风凉凉,扫了一眼默默擦汗的众人,他们立刻立正站好,雄赳赳气昂昂傲视九重天!

    微微抽了抽嘴角,云千若抬眼看向玉飞豹,语气慵懒的道:“本大王记得,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没解药。”

    “……”玉飞豹两眼一翻,差点噎死!本就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的身体,此刻都快颤抖的弹起来了!

    一开始这样说了么?那为什么还要他的银子!?

    心中恨得牙痒痒,玉飞豹猛地想起一个事实,若没有解药,那他岂不是……

    心底蓦然‘咯噔’一下,玉飞豹满脸惊慌,“大王!仙草大王,您已经收了我的瓷器店,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不能死……”

    云千若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莫测高深的道:“你当然不会死。”

    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太幸福了!?

    玉飞豹闻言,却是心中一喜,满眼希冀的看着云千若,“多谢大王!还请大王恩赐解……”

    不过,没等他说完,便被云千若阴凉打断,“此毒也就是每三个时辰发作一次而已,发作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时辰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狗命。怕什么?”

    云千若说的轻巧,玉飞豹却像是被雷劈电击一样,浑身抽搐,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又或者,是被气得?

    如此非人的折磨,居然每三个时辰就要发作一次!?还要疼一个时辰那么长!这还能活吗?!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根本不是人!

    心在滴血,玉飞豹艰难道:“真的没有解药吗?难道要一直发作……”

    想到他最后会浑身疼痛而死,玉飞豹就浑身发凉。

    云千若懒洋洋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当然不会一直发作下去!你想多了!”

    玉飞豹眼神一亮,“那要发作多久?”

    如果只是一两次的话,他还是可以忍受的!一定要找机会逃走!离开这些强盗!

    “因为,发作三次却没有解药的话,你就会肝肠寸断,五脏俱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死的连渣都不剩。”

    蓦然,风中飘来云千若阴凉一片的嗓音,打断玉飞豹美好的算计,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那种落差,几乎让人崩溃!

    玉飞豹身子一软,再次瘫到了地上,发作三次就会死?那岂不是九个时辰之后他就会死?!

    身体狠狠一颤,玉飞豹连滚带爬朝云千若爬去,“不……仙草大王……求您——”

    不过,没等他爬到云千若面前,半空中一道黑影飞来,一脚将他踹开几米。玉飞豹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然,求生的本能使然,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云千若,满是祈求。

    云千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放心,本大王说过,你不会死。”

    玉飞豹总算是放下心来,可是,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想要奢求更多。

    “仙草大王,您看……能不能再可怜可怜小人,给点止痛的解药啊?”

    对于这个要求,云千若直接无视。

    止痛?

    她要的就是那效果,怎么能给他止痛?

    被无视,玉飞豹锲而不舍,还想再次开口,却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打断,一抬头,就看到那一万多命押运军粮的士兵齐刷刷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面容扭曲,哀嚎不已。

    看到这阵仗,玉飞豹吓了一跳,随即想起,他们也被喂食了那什么肠穿肚烂万蚁噬心丹……

    万恶的妖花妖草啊!就是一群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禽兽啊!居然如此残害生灵!

    公子御飘上前一步,对着那些哀嚎惨叫的士兵们,嗓音阴森森的开口,“尔等听着,你们都已经中了我山仙草大王的尸骨无存散!若是乖乖听话可保性命无忧,若敢违抗大王命令,便会立刻肠穿肚烂,化作血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魔音在风中飘荡,经久不息,荼毒众生,玉飞豹却困惑的瞪大双眼,尸骨无存散?不是万蚁噬心丹么?!怎么和他的不一样?

    在他困惑时,下面已有人不堪剧痛的哀嚎,“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这一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些士兵纷纷看向云千若,心中一阵波涛汹涌。

    这个土匪头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好看的不行,可是,心肠怎么这么黑?居然给他们下了这么歹毒阴险的毒?

    事实上,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尸骨无存散,云千若只不过是略施手段而已,为的,就是让这些人乖乖配合,按照她的行军速度将这些粮草药材准时运抵边关。

    之所以非要让他们来,一则,这么多的军粮物资要自己运送,她目前,人手不足。二来,此去边关尚有数千里路,途中要经过大小城池无数,各路关卡不断,运着这么大一批军粮招摇过市,当然是官兵运送最为稳妥。

    若是一批土匪运着,就算最后没被抢走,也定要经历无数阻碍。

    所以,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让原先运粮的官兵来。

    然而,纵然那些官兵误以为自己服食了尸骨无存散,对于尸骨无存散的效果还是有些怀疑的,觉得没有公子御所说的那般吓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们!

    然而,云千若似乎早已洞穿了他们心底的想法,挑了挑眉,神色慵懒,语气却阴凉,“看来,诸位还不太了解尸骨无存散的作用?”

    她一语落地,场中顿时传来一片哗然之声,另有十几人满脸的义愤填膺,冲着她大喊大叫。

    “老子根本就没听过这种毒药!一定是你们故弄玄虚,想吓唬人!”

    “就是!我们岂是胆小如鼠之辈?被你几句话就吓到了?”

    “想让我们乖乖听话,没门!”

    “我们都是朝廷官兵,岂能听命于你们这些土匪?”

    “……”

    那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是起劲,一时间,有无数人被他们鼓动了!

    然而,云千若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们一眼,不甚在意的开口,“看来,有些人非得见了棺材才掉眼泪!”

    那声音阴凉,仿佛一缕阴风吹过,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尤其那些被她眼风扫过的人,更是齐刷刷的抖了抖。

    然而,那十几人虽有惧意,却依旧态度蛮横,煽风点火鼓动着众人。

    公子御飘上前一步,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迫不及待想验证一下效果,大王会成全你们的!”

    说完,也不等众人去消化他话里的意思,直接抬起衣袖,装神弄鬼的挥舞了几下,顿时,一股白烟从他袖中飞出,飘向人群。

    谁也没有注意到,十几道细小银光从别处飞来,隐没在那些白烟之中,悄无声息的刺进那十几人体内!

    众人只看到白烟飞过,紧接着耳边惨叫凄厉,闻之头皮发麻!

    所有人不由自主看向声音传来处,却是猛然瞪大双眼,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被吓停了呼吸。

    那十几人,前一秒还在躁动,大放厥词的人,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森森白骨,然后,再化作一滩血水,彻底消失在人间!

    诡异!惊悚!

    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底的感觉,让他们愣愣的看着那十几滩血水,半晌回不过神。

    他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却唯独,那些不听话的人……死了……

    死状凄惨!不,是尸骨无存啊!正如那毒药的名字,正如之前那黑衣人所言,灰飞烟灭,渣都不剩啊!

    这一幕对于那些士兵的冲击是很大的,以至于,原本还有一丝怀疑或抵触的他们,都选择了乖乖听话!

    毕竟,在生死攸关之际,真正可以放开生死的人,是极少的。

    就这样,云千若带着他们上路了,没有片刻耽搁,连夜启程。

    而经过刚才的惊吓,再想想他们体内的尸骨无存剧毒,哪还有人有心思睡觉?个个精神抖擞,严阵待命。

    云千若的计划是在七日之内赶到边关,对于这些人来说,的确有些勉强,但是,人的潜能总是无限的,为了求生,他们总能超常发挥!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潜能激发出来!

    至于玉飞豹,云千若同样是把他带着的,而且,她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一副座驾!

    当玉飞豹看到自己的座驾时,差点傻了眼。

    那居然是……猪笼!?

    玉飞豹伸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仙、仙草大王,这……”

    云千若挑了挑眉,笑容明媚而阴凉,“这当然是你的猪笼。”

    玉飞豹仿佛听到自己心中绝望的声音……猪笼!?居然让他待在猪笼里?!

    “小黑,送他进去。”

    风中再次飘来一道阴凉魔音,打断玉飞豹愤怒的思绪,然后,他还来不及开口或者躲开,已经被人一脚踹飞,飞进了猪笼!

    “砰——”

    一声闷响,玉飞豹落地,笼子的门也在一瞬间被关上。

    猪笼的一端拴着一条很粗的铁链,铁链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很明显,这是让宝马带着猪笼飞奔啊!

    玉飞豹看着那匹马,只觉得五脏六腑心肝脾胃都在剧烈痉挛。

    这么一匹快马,那是想要他的命啊!?

    正欲开口求饶,却见云千若伸手一指迦叶,脸上绽放一抹明媚且温柔的笑,十分友好的开口,“妖花,请上马,这是你的坐骑!”

    原本,一直保持着酷酷的姿态装深沉的迦叶,闻听此言瞬间跳了起来,“什么!?你让小爷带着一头猪上路!?”

    身后拖着个猪笼?!如此惨不忍睹!简直太有损形象了!

    云千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友好,童叟无欺,“你不觉得这样很拉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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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小爷就是故意的!

    回答她的是迦叶的一记冷眼,脸色黑沉,毫不掩饰的鄙夷,“既然那么拉风,你去!”

    “额……”云千若一听,嘴角轻抽了下,骏马后面拉着那么一个猪笼,虽然的确很拉风,不过,这种事情看看就好了!还是不要自己亲自上的好!

    思及此,云千若笑眯眯的摸了摸他脑袋上顶着的花盆,一脸温柔,苦口婆心的道:“怎么说你也是小弟,做大哥的当然要罩着你!这么好的事情那当然得留给你了!不用感激大哥,这是大哥应该做的!”

    看着云千若笑容明媚童叟无欺的脸,听着那一口一个‘大哥’,迦叶有一种冲动——将头上的花盆取下来,砸到云千若脑袋上!

    如此颠倒黑白,昧着良心说话的人居然还没被雷劈?!真是太没天理了!

    心中抑郁,迦叶深深的咬了咬牙,把头一扭,留给云千若一个高冷的侧脸。

    “反正,那头猪小爷是不会拉的!”

    云千若手一伸,把他的脸转了回来,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为什么?”

    迦叶面容僵硬,脸色黑如锅底,居然还敢问为什么!?你见过哪个骑白马的美少年屁股后面拴着一个猪笼的?而且,里面还装着个跟猪长的差不多的人!

    千言万语盘踞在心底,迦叶一咬牙,丢出一句话,“小爷,心情不好!”

    云千若眨眨眼,温柔友好的看着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咋了?”

    迦叶:“……”

    俊脸抽搐了下,迦叶一把取下头上的花盆捏在手里,瞪着云千若脸上纯良无害的笑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砸过去。

    “因为、小爷、不、喜、欢、这盆、花!”

    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满是杀气!

    云千若清晰地听到了迦叶的磨牙声!却像是天生反应迟钝一般,冲着迦叶眨了眨眼睛,满是困惑,“这盆花不是挺好么?阳光又灿烂!你为嘛不喜欢它?”

    迦叶再次捏紧了手中的花盆,担心自己会一个忍不住直接对着那张笑脸砸了过去。

    深呼吸,目光阴凉阴凉的,“既然你喜欢,那送给你顶着!”

    说着,手一扬,将花盆朝云千若头顶伸去,云千若眼角一抽,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迦叶的手,“呵呵呵……还是别了!这可是你的本命花,怎么能随便送人呢?来来!赶快顶上!”

    趁迦叶不注意,一个巧劲,一把夺过那盆花,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盖到迦叶的脑袋上。

    迦叶:“……”

    丧心病狂没人性的云草草!居然让他顶桃花!还顶了这么久!

    清晰地感觉到四面八方飘来的同情的目光,其中,还有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是属于那只金毛的!迦叶很抑郁!竟然被一只狮子狗给同情了!

    心在抽搐,迦叶目光幽怨的看着云千若,“你为什么不顶着一盆草!?”却让他顶着一盆桃花!?天理何在!?

    云千若无视他阴凉的眼神,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道:“因为本大王是仙草啊!既然是仙草,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看到的?”

    迦叶:“……”

    如此信口开河,昧着良心胡扯,难道,不该被雷劈么?

    长空以及众属下:“……”

    小姐啊,那仙草,那归根到底也还是颗草啊!您怎么可以如此说自己!?这究竟是什么嗜好?遗传侯爷的么?

    公子御微微抽了抽嘴角,一阵风似的飘到云千若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钟,一本正经的点头,“嗯!脸没红!”

    云千若:“……”

    看着某人仿佛鉴宝之后严肃的表情,云千若险些被口水呛到。

    眉心微跳,满头黑线。

    这死狐狸是拐着弯儿的说她皮厚!?是这样么?

    “大黑,把他扔了!”

    被点名的长空,面容微僵,却很快从袖中摸出一个麻袋,朝公子御飞去。

    公子御嘴角抽搐,“干嘛?欺负本公子没有麻袋是不?”

    云千若翻了翻白眼,神情些许欠扁,“说的没错!欺负的就是你!”

    公子御以手捧心,“苍天啊!天理何在啊……”

    一个‘啊’字还没有落音,一个麻袋递到了他的面前,伴随着两个字,“在这。”

    “呃……”公子御眼神一呆,眨了眨眼睛,“这是……”

    “天理!”

    风中飘来两个字,满满的都是冷酷拽。

    “呃……”

    公子御抬头,果然看到迦叶那张漂亮却黑沉的脸,手中正拿着那只麻袋。

    反应了一秒钟,公子御如诈尸般复活,一把抓过麻袋,“多谢赞助!”

    于是,有了麻袋的两个人再次开启一段火拼!

    远处,言子陌在夜色下看着,温润如玉的面容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

    眼前画面何其熟悉?那是长空与迦叶每日必行之事,如今,却换了个人而已。

    迦叶赞助了公子御麻袋之后,显然心情不错,下巴一扬,看向云千若,“没错!小爷就是故意的!”

    绝对的趾高气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嘚瑟的味道!

    云千若:“……”

    汗哒哒!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死孩纸是故意的好么!?

    还用自报家门?

    这智商,真是猪脑汤都拯救不了!

    云千若万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煞有介事的道:“就你这智商啊,大哥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路?还是把那头猪带着吧!”

    说着,云千若已经命人将猪笼拴在了迦叶的马上。

    迦叶很想冲上去将那人揍一顿,然而,那人却一边拴着锁链,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迦叶兄啊!哥们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啊!咬碎了牙齿和血吞啊!你若是实在想报仇……那你就动手吧……

    读懂那人的眼神,迦叶俊脸一片僵硬,云千若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安慰,“妖花小弟,别这样僵着一张脸,以后会找不着媳妇儿的!”

    迦叶:“……”

    这是幸灾乐祸!不对,这是落井下石!红果果的挑衅!

    咬了咬牙,迦叶刷的一下弯下腰,伸手拔了一把草,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口中念念有词,“踩死仙草!踩死仙草!”

    “咳——”

    惊见眼前一幕,云千若嘴角一抽,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汗!狂汗!瀑布汗!

    这死孩纸……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可惜,迦叶看着她僵硬抽搐的表情,却更加来了兴致,拔草拔得愈发带劲,不一会儿,面前的那片草已经全部阵亡,横尸当场!

    云千若:“……”

    这死孩纸不去做园丁真是太可惜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瞧瞧这拔草的速度!

    众人怀着各自迥异的心情上路,不管怎么样,那只猪笼还是栓在了迦叶的马后面。玉飞豹蜷缩着身子缩在猪笼一角,因为半个时辰还没过,疼痛依然在折磨着他,而公子御为了不让他扰民,直接塞了一块抹布到他嘴里,可怜玉飞豹痛到了极致,也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咽咽的声音。

    至于那些押运粮草的官兵,因为有了之前的惊吓,加上体内的毒药,是以,他们非常配合,可谓是卯足了劲的赶路。

    庞大的队伍星夜兼程,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出了城。原本,这个点城门是紧闭的,然而,他们是押运粮草的官差,边关战事刻不容缓,自然享有特权。

    出城后,沿着长长的护城河一路前行,黎明前的天空,暗沉且阴冷,缩在猪笼里的玉飞豹冻得瑟瑟发抖,多次索要棉被,都被拒绝。

    云千若言之:冻冻更健康,有利于他减肥!

    不过,这初冬时节的清晨,的确是很冷。

    马背上,公子御缩了缩脖子,一记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云千若,“大王~小的好冷!”

    魔音飘过,荼毒众生!云千若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战,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到处发嗲的狐狸精!

    云千若本来想说:冷就去找你家小陌陌!可转念一想,言子陌此刻并未与他们同行,便咬了咬牙,目光阴凉的瞪向公子御,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忍着!”

    公子御眨了眨眼睛,以手捧心,楚楚可怜,“可是人家忍不住了……大王……”

    云千若两眼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狠狠地抹一把额头上的黑线,“大黑!给他点火!”

    闻言,长空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点火?”是抽烟么?

    公子御立刻满脸娇羞的看着云千若,“大王~人家已经戒烟了……”

    云千若:“……点火!把他烧了!”

    从牙缝中飘出来的一句话,云千若差点咬碎了一口的牙齿!

    长空:“……”

    公子御:“……”

    空气中,诡异的沉寂了一秒钟,长空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真的要烧?”

    “烧!”

    风中,立刻飘来咬牙切齿的一个字,长空不再犹豫,掏出火折子朝公子御扔过去。

    公子御眼角一抽,随即飞身飘离了马背,半空中一阵哇哇鬼叫,“大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大王!如此残忍惨绝人寰惨无人道!这样迫害一个无辜又忠心的属下!真是天理不容!还有你这只大黑,竟然丧心病狂到残害同山?!咱们可是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你居然……你们……”

    魔音在风中飘荡,经久不息,荼毒众生!

    云千若眼角抽搐,满头黑线,“给我闭嘴!”

    下一瞬,魔音戛然而止,公子御双手捂着嘴巴,一双狭长如狐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云千若看着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抽搐!

    “给、我、正、常、点!”

    不行,明天一定要把表哥弄回来!

    他不在,她就成了那死狐狸抽风发嗲的受害者!简直太要命了!

    公子御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的看着她,“人家没有不正常……只是太冷了而已……真的好冷……”

    云千若:“……”

    她现在就有一种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冲动!

    这死狐狸精,真是太欠修理了!

    深吸一口气,云千若瞥一眼天边渐渐透出的鱼肚白,语气阴测测的开口,“很冷么?本大王不介意一脚送你上天与太阳肩并肩,那样,你很快就热了!”

    公子御绞着手指,一脸的担忧,“上天啊?好像很远呢!万一,大王的力气不够,我飞到一半摔下来了怎么办?”

    云千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眼神阴凉,语气更阴凉,“不会,你要相信大王。”

    “人家当然相信大王!”公子御一脸娇羞状,眼冒星光的看着云千若,“可是,人家舍不得离开大王啊!大王你要陪我一起上天么?”

    云千若差点没忍住把鞋子脱了甩过去!

    这一天不抽风人都不能活的死狐狸精!

    云千若郁闷至极。迦叶轻飘飘的看了公子御一眼,开口,声音和表情一样的冷酷拽,“你也可以不上天。”

    公子御立刻转头看他,双手捧心,“可是我好冷啊!”

    迦叶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声音凉凉的,“直接把太阳摘下来抱着睡觉。”

    “噗——”

    云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一阵咳嗽,咳出了满头黑线!

    抱着太阳睡觉……

    咳——

    这画面太销魂,请原谅她无法想象,阿门——

    公子御听了那话之后,嘴角一抽再抽,就连那妖孽横生的俊脸都在微微抽搐着。

    草儿说的一点没错,那朵桃花果然是从来不说人话的!

    心底微微抽搐了下,公子御再次恢复那邪魅横生,风情万种的笑,看着迦叶,柔情似水的道:“妖花……大王啊……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小的决定去把太阳够下来!”

    面对媚眼横飞,迦叶面不改色,“一路走好。”

    “恩恩!”公子御立刻点头,“小的把太阳摘下来之后一定先借你睡两天!”

    迦叶:“……”

    “噗——哈哈哈……”

    云千若再次被口水呛到,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太阳不仅可以抱着睡,还可以借给别人睡两天!

    真的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啊!

    迦叶俊脸僵硬,黑如锅底,眼睛死死地瞪着公子御,“你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公子御却是一脸的无辜,困惑而茫然看着他,“妖花……大王,小的都是认真的!真的会把太阳借你睡两天的!”

    迦叶忍无可忍,直接拎着麻袋扑了过去,“睡你大爷!你自己留着睡!”

    公子御一边飘着躲开,一边唏嘘感叹,“妖花啊!你真是好重口!不过,我可没大爷!”

    迦叶:“……你去死吧!”

    云千若摇头看着那场大战,万千感慨,“这年头,人们都好暴躁哦!动不动就拼麻袋……太恐怖了!都不能好好的做个弱女子了!”

    长空:“……”

    麻烦您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副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的神情?!

    还有,这麻袋的事情都是谁一手造成的?

    远处,言子陌无语的看着那一幕幕,抬手轻揉了下眉心,此去边关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寂寞!

    七日后。

    边关,风都。

    这,原本是东陵的城池,不过此刻,却是被西越军占领。

    中军大营。

    此刻,营中正聚集着西越军中各路将领,以及此次征东大元帅——西越摄政王凤孤城!

    彼时,他正坐在中央主座之上,凤目微眯,神情有些许慵懒,然,眼底时而闪过的精光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一位将领正在朗声汇报着什么,神情中难掩激动。

    待他说完,凤孤城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哦?这就是云天的作战计划?”

    那将领惊诧于他如此平淡的反应,愣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恭敬道:“是!这就是云天详细的作战计划!”

    凤孤城手指修长,叩击着面前桌面,有一下没一下。

    “佯攻月河城,意在邺城……看来他们已经吃不上饭了。”

    闻言,下面站着的各路将领不免有些兴奋,“那三座城不过弹丸小城而已!城中物资早已被掏空,他们能坚持到今日已经算不错了!”

    “就是!听说那监军与云天素来不和,那些粮草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云天带着一帮吃不饱肚子的兵还想打败我们?真是笑话!”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取邺城了呀!”

    “只可惜,他们只有有来无回的份!”

    “就是!我们一早布置好,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然后瓮中捉鳖就行!”

    “他们是明日卯时攻城对吧?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主座上,凤孤城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神情兴奋的说着,那双幽深阴鸷的眼中时而闪过冷冽幽芒。

    不得不说,云天的作战计划的确是精妙,且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若真那么个打法,他们定能顺利取下邺城。

    然而可惜,他却不知道他的作战计划已经泄露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只需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此时,宛城中万籁俱寂,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之外,所有人都在沉睡。

    还有三个时辰便是定下的攻城之时,此刻,他们只需养精蓄锐,待时辰一到便杀去邺城。

    至于那些佯装攻打月河城的士兵,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出城,朝月河城外逼近。

    城主府中,云天并未入睡,此刻,他正站在院中的梅树下,看着九天之上那轮明月静静出神。

    本就是初冬,加之边关素来清寒,冬天也比别处来的更早,此刻,梅花已经开了,月色下,星星点灯,纯白若雪,而风中,弥漫着阵阵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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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本王已恭候多时!

    月色如银,梅花若雪,冷韵清辉之下,那些花儿似乎蒙上了一层雾色轻纱,透出些许迷离。云天站在树下,无声的望着那些花,脑海中,女子清婉绝俗的身影,清晰如昨,恍然若画。

    雪衣……

    雪色寒梅,是你最喜欢的花,此刻,你是否也在另一个世界静静的看着它?一切恍然当初?

    时如逝水,眨眼间,若儿已经十九了……十九年了……

    可是,一切却又仿佛发生在昨日,音容笑貌,疏影清浅,深印在眼底,挥之不去。

    你……在那里可还安好?

    若儿很好,乖巧懂事,你在天上看着,必然也是欣慰的吧?

    只是边关战事突起,离开已有半月有余,不知若儿近况如何?

    有子陌在,他应该会照顾好她。

    所以,你不要担心。你只要好好的,就可以。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思绪如风,记忆千回百转,如同一道道浅色的光,滚过心头,落下淡淡的阴影。

    一阵轻微却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夜色中,尤为清晰。

    云天目光一敛,收回飘远的思绪,回头,却见月色中林振南正朝他走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云天身边站定,林振南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沉淀着战场风沙的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叹息,伸手拍了拍云天的肩膀,“这是在睹物思人,又想起了嫂子?”

    云天眉毛一竖,瞪着他,威严十足,“胡说八道!老没正经!”

    林振南不以为然,“我怎么就没正经?不对,我很老吗?”

    云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年轻么?”

    林振南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至少比你年轻一岁!”

    云天直接撇开脸,看向漫天星辰。

    这是无声的藐视!

    林振南却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往云天身边凑了凑,同样看向天上的月亮,“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吹冷风,还说不是睹月思人?”

    云天目光威严的看了他一眼,板着一张俊脸,“这叫夜观天象,懂?”

    林振南伸手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困惑,“那你都观出些什么来了?”

    云天转头看他一眼,嗤之以鼻,“你话太多,当心噎死!”

    林振南直接回给他一个白眼,“我话很多吗?瞎说!在军中谁不知道我是最沉默寡言,沉稳内敛的人?你这是纯属造谣!”

    云天:“……”

    似乎懒得看他,云天再次扭过头,看向漫天星河。

    一度被无视,林振南也不介意,伸出一只手挡在云天面前,遮住了他望向天空的视线,“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鸡都要叫了,天马上亮了,你明天不打仗了呀?明天中午吃啥?全城的百姓都张着嘴眼巴巴的等着你带粮食回来呢!”

    吃完明早最后一餐,这宛城三座城是彻底的断了粮,只等着取下邺城再开火煮饭了!

    林振南一番轰炸之后,换来云天一记冷眼,“人没老就这么啰嗦,未来堪忧。”

    闻言,林振南两眼一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云天,“啰嗦?你也不想想我为何啰嗦?你要是让人省点心我至于如此啰嗦吗?啊?你说至于么?”

    云天满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背着双手,大步离去,留给林振南一个异常高冷威严的背影。

    林振南立刻不乐意了,脚一抬,追了上去,“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事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走?”

    闻言,云天顿住叫,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正事?”

    “这话说的可就不爱听了!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没有正事?你这是……”

    林振南话未说完,云天转身就走,非常不给面子,留下林振南在身后一阵念叨。

    “这人太不够义气了!居然说走就走!哎——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云天,对于身后的感慨之声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回了房,不仅将门关了,还反手一掌将窗户也关了,彻底隔绝门外的风景!

    林振南站在院中,看着紧闭的窗,一阵吆喝,“还关窗?又没人偷窥你!真是的……年纪一大把了,还挺那个啥的……”

    口中虽然如此说着,可面上却浮起一抹会心的笑,总算是回房休息了!

    在林振南的唠叨声中,房中的烛火很快熄灭,林振南满意一笑,大步离去。

    云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原本,没有半点睡意的他,被林振南这么一搅和,倒真有些困了。

    想起明日的战事,邺城一战至关重要,甚至关乎之后的整个战局,只准成功,不容失败!

    当第一缕曙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光明,徘徊在天河彼岸,等待降临人间。

    黎明前的夜很冷,尤其是在黄沙漫天的边关,干冷清寒。不过,三军将士却早已整装待发,如夜下矫鹰般迅速向邺城逼近。

    卯时之前,云天兵分四路,分别抵达邺城四方城门。

    彼时,城楼上站岗的士兵正瞌睡连天,一个个昏昏欲睡。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城下的千军万马,一声惊呼惊飞了一种士兵的瞌睡虫,他们才一个个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猛然意识到敌军已兵临城下!

    脸色骤变,一阵高呼,满是惊慌失措。

    “不好了!快通知将军——”

    “将军……敌军杀来了——”

    而西城门的士兵更为惊慌,一个个大惊失色,甚至目露惊恐的看着城下,高呼,“天!那那那是天亲自杀来了……将军——”

    而城下三军将士,看到敌军如此惊慌失措,见了云天就像是阿猫阿狗见了老虎一样,不禁心情澎湃,豪情万丈,士气更是在一瞬间高涨数倍。

    一方是有备而来,斗志昂扬,另一方却是刚从梦中惊醒,慌乱失措不已,两相对比,天壤之别。然而,三军将士不会给他们时间去准备,大军刚至城下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敌军虽然不敌将士之勇,却负隅顽抗,拼死抗衡,而将士们豪情冲天,对于邺城是志在必得,故而,这场战事打的尤为惨烈!

    血腥味,渐渐在风中弥漫,愈来愈浓烈,浸染了破晓之初清冽的晨风。

    无数敌军从城楼上跌落,化作一具具死尸,但,还会有无数的敌军涌上来,替补那些阵亡的同伴。

    激烈的战事持续了半个时辰,四方城门皆已被攻破,三军将士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城内,与城内敌军狭路相逢,再次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晨曦初染,天色渐渐明亮,然而,就连这清晨温柔的阳光都染上了浓郁的血色,映着边关赛草千里,萧瑟荒凉之中平生一丝凄迷悠远。

    最终,敌军不敌,虽拼死抵抗过,却不及三军将士之勇猛无畏,半数士兵已阵亡,剩下的人中,有人丢了长矛短剑,高举双手,高呼着投降,亦有人,捏紧了长剑,手指苍天,高呼要与邺城共存亡,战至一兵一卒,杀尽所有来犯者!

    一时间,敌军内部分化,成为两派,一派坚决投降,一派宁死不相!两厢争执不休。

    “你们竟敢投降?!对得起将军么?对得起摄政王么?”

    坚决死战到底的士兵,怒目而视着身边双手高举做投降状的战友,愤怒的咆哮。

    然,那些执意投降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高举则双手,誓将投降进行到底!

    为此,双方人马居然还直接动起手来,画面热闹非凡。

    三军将士无语的看着,神情中满是鄙夷。

    怎么说也是一个阵营,朝夕相处的同伴,居然为了投降一事大打出手!

    混乱之中,有人高呼:

    “你们想要邺城?想要粮食?一粒都没有!”

    “对!一粒都没有!要粮食没有,要头一颗!”

    “就算把粮食毁了也不会便宜迷们这些强盗!”

    “……”

    敌军你一言我一语,高声大叫着,三军将士听了不由得摩拳擦掌。

    “爷爷的!本来看着你们宁死不降还算有些血性,却没想到,居然如此小人!”

    “就是!那粮草本来就是我们的!明明是他们强盗在先,却要反咬一口!真是疯狗!”

    说着说着,将士们群情激越,“元帅,下令吧!让属下灭了他们!”

    敌军听闻,却不见畏惧,反而哈哈大笑,那表情中,怎么看都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

    “灭了我们?就算灭了我们你们也休息得到半点粮食!”

    看着那阴暗且不怀好意的笑,将士们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去,然而,他们脚步才刚一动,却见远处天空忽然亮起漫天红光,一瞬间染红了半边天,连那一轮初生的红日都被淹没了光华。

    云天一愣,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红光传来处,脸色微凝,眉心紧蹙。

    三军将士在短暂的错愣之中,也迅速回过神来,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只不过,却习惯性的将眼睛转向云天,一种源于身体深处本能的依恋、

    “元帅,现在怎么办?”

    那些红光分明是城中燃起的火焰!

    这个时候,城中忽然起火,不免让人生疑,再结合那些敌军的说辞,很容易便明白过来。

    这是他们一早,便已派人去了粮草储备地,准备随时销毁那些粮食。

    这是准备,若胜利则已,若战败,便留一座废弃的空城给他们!?

    思及此,将士们不由得心中恼怒,咬牙暗骂着敌军的阴险缺德1

    他们都已经断粮了!吃完了早上最后一餐,这下一餐还不知道在哪里,如今,他们可都等着这些粮草续命了!然而这些天杀的缺德鬼居然想将粮草焚毁!?这是想把他们活活饿死么?

    那可是粮食啊!百姓们忙里忙外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收了一点,如今却要被人如此销毁践踏?!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惨绝人寰啊!

    心中义愤填膺之时,却见城中火光一处接着一处的点燃,当下,云天与其他三方城门的将领再不迟疑,留下一部分兵力解决城门之事,率领另一部分直奔火光传来处飞奔而去。

    云天所带领的士兵中自然有边关原来的驻军,他们对邺城的情形非常了解,就连哪一处的粮仓多,哪一出的粮仓少,甚至,什么方位安置着什么粮仓,他们都一清二楚!细细辨别,那些火光传来的地方正是各路粮仓所在,其中,最大的屯粮驻地——翡翠谷,也传出了火光!

    看来敌军真的是想玉石俱焚!

    云天,本还有一丝迟疑,怕是敌人使诈。然,眼看着一处接着一处的粮草被焚毁,若是再耽搁下去,即便最后夺取了邺城,只怕也是一座空城,拿着并没有什么用。

    况且,他们此刻急需粮草!没有粮草,三两日还可以应付,时间久了,铁打的人不吃饭也不行,更何谈上阵杀敌?

    云天率领将士们直逼城中最大的粮草集结地而去,正是位于城西北方的翡翠谷。

    远远地,便可感受到一分袭人的热浪,火光漫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炙热的气息,一点点焦灼着三军将士的心情。

    看这火光漫天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粮草被回了呢!真是想想都心疼!这些没人性的王八蛋!打仗就打仗呗!战场上真刀实枪的较量,来焚烧粮食算什么本事?

    心中怒不可遏,将士们正欲冲上前去救火,拯救那可怜的粮草,然而,就在此时,原本静悄悄的四周忽然窜出千军万马,黑压压的一片人,迅速将云天等人团团包围!

    寂静的,原本只有火焰燃烧之声的山谷,忽然间喧哗起来,那些围住云天的敌军,一个个神情兴奋,双眼放光,看着他与三军将士,宛若在看一些不小心掉进猎人的坑阱里的猎物!

    云天目光一顿,神色间却无丝毫的慌乱,依旧镇定从容,不动如山,冷冷的看着那些突然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的敌军。

    “啪!啪!啪!”

    三道巴掌声,忽然自风中传来,原本喧哗热议的敌军阵营瞬间安静下来,士兵们正襟危站,目光纷纷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一袭便装的男子缓步走出,四周皆是身着戎装的士兵,唯有他,一袭绛紫色长袍,置身于千军之中,分外分外扎眼。

    最主要,那人容貌生的极好。即便走在这风沙肆虐的天地间,而天地空旷只剩赛草与远山,他的身影依旧让人一眼便注意到。

    敌军士兵看到他,纷纷低头,口中恭敬高呼,“拜见摄政王殿下——”

    来人正是凤孤城,西域执掌军政大权的摄政王。

    对于一众士兵的热情见礼,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嘴角,一双深邃阴鸷的眼睛飘向云天,面上似笑非笑,眼神耐人寻味,“云天,东陵战神,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姿灼灼,令人敬畏。”

    口中说着敬畏的话,然而,凤孤城的脸上实在找不出什么敬畏的神色,那眼角眉梢飞扬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清浅的嘲弄。

    云天啊!战神又怎样?千算万算也终究不如天算!计划的再好,再周翔,再严密,也注定会失败!

    云天鹰眸微眯,眼神锐利如剑,直射凤孤城,“西越摄政王,不是政务繁忙么?怎会亲临邺城?莫非,专程未等本帅?”

    闻言,凤孤城也不在意云天话语中的冷冽与嘲讽,顾自迈着悠闲的步子,一点点朝云天走去,那慵懒的模样,如同在自家后花园里闲庭漫步般悠然惬意。

    “本王虽政务繁忙,可大元帅风姿难得一见,如今不远千里,只为一睹元帅英姿!”

    听着那明显奉承,却又不带一丝诚意的话,云天目光微敛,无声的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眼神冷冽的看着凤孤城,“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事到如今,他又怎会不知,这一切皆是他们的算计?

    只是,他们如何获取的军事机密?怎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之前,探子在城中明明探得,邺城中共有守军二十万!可是眼下,单是这翡翠谷就不下十五万人!还有其他地方的敌军!

    这些人分明就是一早埋伏在城中的!或者说,只为等他云天,自投罗网。

    凤孤城轻轻笑了笑,虽如昙花一现,短暂不可方物,然,那笑容却清晰映入了三军将士的眼中,带着丝丝嘲弄,阴谋得逞的味道,让人分外不喜。

    “本王虽远在千里之外,可也略有耳闻。得知元帅和手下的将士们都快没饭吃了,这可真是可怜呢!多少人为了裹腹落草为寇,干些鸡鸣狗盗之事,本王想着,元帅应该很快就会来抢粮草了吧?!”

    任是谁,都听得出那话语中的奚落与挑衅。

    纵然将士们常在边关,少读诗书,可他们也听得出,凤孤城这分明就是含沙射影,暗指大元帅与他们是鸡鸣狗盗之类!

    骂他们也就算了!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鸟事!可是,骂他们的大元帅,这就万万不行!

    将士们咬牙切齿,双眼冒火,愤恨的盯着凤孤城,提着刀就要冲上来,却被云天出声制止。

    一时间,将士们停下脚步,却不肯后退,更不肯放下手中的刀,目带祈求的看向云天,“元帅,让我们和他娘的拼了!”

    沉稳如云天,自然不会让他们意气用事。

    凤孤城所言的确难听,轻而易举便激起他麾下将士的愤慨,倒真是心机深沉!

    只是,他云天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谩骂与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全都给我站好!没有本帅命令不准妄动!”

    眼神一眯,不怒而威。

    将士们虽义愤填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云天之命,遂,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一步,瞪着一双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凤孤城,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了!

    凤孤城对此,却视而不见,俊美的脸上笑意慵懒,“元帅何需如此麻烦?你们没有饭吃,大可与本王说一声,本王敬仰元帅已久,自然不忍心见元帅挨饿受冻,定会让手下将粮食奉上,以解元帅饥肠辘辘。”

    一番话,看似诚恳至极,却满是施舍与奚落嘲讽,让将士们热血沸腾。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死不要脸的风什么菇!那本来就是我们的粮草!还轮不到你来送!”

    “娘的就是个强盗!还好意思在这里装的人模狗样?你祖上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众人对凤孤城等西越敌军愤怒之际,心中亦对玉飞豹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他心胸狭隘,从中作梗,故意拖着粮草在路上慢慢晃悠,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着急紧张这些粮草。素来沉稳的大元帅,也不会贸然来此,也就不会中了凤孤城的埋伏!

    那个玉飞豹!最好祈祷他永远到不了边关,否则,若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定要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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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受伤!

    将士们心中愤愤的想着,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查看着四周情形。

    此番攻打邺城,元帅一并带了十万兵马,却兵分四路,并且,在来翡翠谷之前还留下了一部分兵力在城中应对,眼下,带到翡翠谷的兵力不足两万,可目测四周,满目都是敌军身影,一眼望去,不下五万!并且,这只是谷中站在明面上的兵力,谁知道谷外与暗处还隐藏了多少人马?

    毕竟,元帅人就在这里!而凤孤城居然亲自来了,可见,他们对元帅……

    将士们无声的握紧手中的佩剑,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誓死保护元帅!

    凤孤城,神色慵懒而漫不经心,目光看着云天,眼底时有幽芒浮动,“本王虽久居朝中,却对元帅之名如雷贯耳,一身浩然,顶天立地,元帅实属当世英豪!本王确实仰慕已久。”

    那语气与神色间的确透着几许敬意,不似刻意恭维。然,云天却蹙了蹙眉,目光冷冽而锐利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凤孤城并未在意他冷硬的态度,却是勾了勾嘴角,轻笑,“元帅果然豪爽之人!既如此,本王便直说了。”

    “良禽择木而栖。如元帅这般叱咤风云的一代英豪,何以要为一介昏君卖命?岂不可惜?”

    闻言,云天目光一凛,本就冷峻的脸上再笼上一层寒霜,“凤孤城,请注意你的用词!”

    楚天曜其人,他虽不喜,却也轮不到这边关战场之上,由他国朝臣肆意轻慢。帝国之间,他代表的是东陵的荣誉,不容侵犯!

    相较于云天的义正言辞,三军将士心中却是暗暗称是。以前吧,他们身为武将,平日只知舞刀弄枪,上阵杀敌,对于皇上,也就是知道有那么个人而已!元帅忠于谁,他们便忠于谁,不管那人究竟是谁。

    可如今,那皇帝居然派了玉飞豹来做监军!还让他押运粮草等一应物资!单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喜欢那个皇帝!

    这战事岂能儿戏?他们饿死是小,若是为此延误战机,输了战事,损兵折将,丢盔弃甲那才真是误了国事!如今,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心里想想,看着云天冷冽威严的神情,再借十个胆,他们也不敢说。

    被云天一声冷喝,凤孤城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却有些莫测高深,晦涩难解。

    “元帅何以拥兵十万,亲自来取邺城?个中缘由,想必无需本王多言。”

    明知玉飞豹与云天不和,甚至,势同水火,却在这关键时刻将他们两个一起送到了战场,不是昏庸又是什么?

    即便这一条有些牵强,那,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算不算昏庸无能呢?

    然,凤孤城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天,有些话,他并不方便说出来,以免,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事情。

    只不过,他想用玉飞豹之事来鼓动云天,让他背叛楚天曜,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即便是加上再多的理由,再多的事情,想让云天背弃东陵,都绝无可能!

    在云天心中,他效忠的,并非楚天曜,而是东陵!是东陵经年累世数百年来的江山社稷,是东陵,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作为军人,他的天职便是保家卫国,守护黎民一方安宁。

    所以,听着凤孤城的话,他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幻,面容冷肃,眼神亦冷冽如剑。

    “本帅取邺城,因为它是东陵疆土,帝国城池,岂容他人觊觎?如有来犯,必诛之!”

    字如冰,落在风中,铿锵有力。

    凤孤城眼神微眯,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眉眼间多了些许阴鸷,“元帅言下之意,是要誓死效忠楚天曜,将我等全部诛灭?”

    空气中有杀气飘荡。

    充斥着整个翡翠谷的西越官兵目光阴森,齐刷刷的望着云天以及他身后的将士们,脸上尽是杀气!

    摄政王纡尊降贵,亲自劝他归降,想不到,他竟不识好歹,非但拒绝,还扬言要诛灭他们!?

    现在,他人可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如同瓮中捉鳖,展板上的鱼肉,居然还如此张狂?!

    要知道,这邺城中,他们可是整整聚集了五十万的兵力!整整五十万!

    而云天一共只带了十万人过来!还有八万多分散在其他地方,眼下,他不过是区区两万兵马,居然也敢这样与摄政王说话?

    他们心中愤愤不已,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将云天等人拿下,不过,却被凤孤城抬手制止了。

    穿过凛冽寒风,凤孤城的目光扫过云天腰间的佩剑,“久仰元帅之名,今日难得一见,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他问的客气,然,不论是江湖还是战场,自古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别人向你提出了挑战,都不可拒绝。

    要么战,要么直接认输。

    如今的局势,云天自然会应战。

    三军将士心中激越,眼底不由透出灼亮星光,大元帅可是天音榜上排名第六的高手!而那西越摄政王却是名不见经传,怎么可能会是元帅的对手?

    就让元帅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杀一杀他们的气焰!

    西越将士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他们的摄政王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甚至,无所不能,他就是西越的皇,西越的守护神!他怎么可能打不过云天?!

    那什么天音谷的榜单,也该改写改写了!

    在万众瞩目中,云天与凤孤城同时拔剑。高手一战,风云色变,惊天地。

    一开始,将士们还能够看到他们是如何出招,如何化解对方招式,到后来,却只能看到两道虚影在空中闪现,根本看不清一招一式,待战到最后时,连虚影都看不见了!

    只见空气中一阵飞沙走石,漫天尘土与落叶交织,在所有人的视线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站在下方的众人,只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压力与阵阵气流,却无法看清楚那片漩涡之中的景象。

    两方人马皆是目露焦急,仰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半空,这打的究竟怎么样了?谁胜了?

    恰此时,风中传来一声闷响,盘旋在半空中的漩涡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蚕食,从中间破碎,迅速瓦解,漫天飞沙走石如雨点般落下,砸向地面的人群。

    将士们反应还算敏捷,纷纷拿剑去挡,一时间,耳边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碎石落了一地。

    云天与凤孤城一先一后从半空中落下,云天巍然而立,恍若泰山,不动如风。而凤孤城在落地之时却后退两步,身体一僵,有殷红的鲜血溢出嘴角。

    “摄政王!”

    有惊呼声从身后传来,然,凤孤城只是随意的抬手,抹了下嘴角,身影一闪,再次朝云天攻去。

    这一次,两人是在地面过招,招式身法,一目了然。

    电光火石之间,三支暗箭破空而来,以闪电之速射向云天,带起风声呖呖。

    彼时,云天正与凤孤城交战。

    这一变故太突然,且让人始料未及,毕竟,战帖之下两方交手,是决不准许他人插足的!没有人会料到,竟有人暗中放箭,如此光明正大的耍阴谋!

    “元帅小心——”

    东陵将士既惊且怒,忍不住急声惊呼,有人飞身上前,想要挡住那几支暗箭,然而,为时已晚。

    云天目光一凛,与凤孤城交手之余,左手成爪,反向击出,强大的内力自手心磅礴而出,吸住那支射向他后颈的暗箭,动作未有丝毫停顿,闪电般反掷而出,击落那支射向他后腰命门穴的短箭!

    就在此时,第三支箭极速而来,直指他的后背。云天面容冷肃,暗自运起内力,一道真气如有实质般射出,恍若刀剑般撞上那支御风而来的暗箭。

    “叮——”

    一声脆响,那只暗箭被震飞,不过,却在中途‘咔’一声断裂,一枚细小的毒针自箭身中射出,泛着幽幽蓝光,疾指云天,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待云天察觉到那一枚毒针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避开了心口要害,毒针刺入他左肩!

    竟然是穿透了铠甲刺入身体之中!

    “元帅——”

    四周惊起一片呼声,众将士面色骤变,眼底划过明显焦急。

    云天低头看向左肩,本是银色的铠甲被毒针穿过的那一处,竟呈现不正常的黑色!

    那是被腐蚀的迹象!

    针上之毒竟如此强悍!

    凤孤城已经住了手,目光阴鸷看向那名放暗箭的属下,俊美的脸上似乎笼了一层阴影,幽幽的冷。

    “谁准你多事?”

    那名属下,原本还是一副:我好机智,主子快表扬我的神情。然,被凤孤城幽冷的目光盯着,他只觉得心底‘咯噔’一下,双腿顿时有些发软,“摄政王,属下……”

    然,未等他把话说完,凤孤城猛地抬起衣袖,顿时,一股强大的劲风扫过,那名属下还未及反应,身子已经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直飞出十几米,才‘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那名属下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痛,血气上涌,真气紊乱,嘴一张,接连吐出好几口血来!看来是伤的不轻。

    另一边,云天出手如电,迅速封住周身几处大穴,虽然他的面容看不到丝毫的痛楚之色,然而,他的脸色却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就连嘴唇都变成了乌紫色,直看得一众下属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毒性既然连无坚不摧的铠甲都能轻易腐蚀,可见其凶悍毒辣!

    将士们既担心云天的身体,又惊怒于敌人的诡诈与暗中放冷箭,纷纷拔剑,指向西越敌军。

    “尔等鼠辈!尽是宵小之徒!竟敢暗箭伤人,简直猪狗不如!”

    “别喝他们废话!如此卑鄙无耻之徒直接杀了!”

    说着,将士们就欲冲上去,却被云天出声制止,然而,他才刚一开口,便吐出了一口黑血,将士们看得目龇欲裂,心中悲愤。

    “凤孤城!你他娘的比试就比试,竟让属下背后伤人,算什么东西?快把解药交出来!”

    凤孤城本也不齿这种行为,所以,听着对方极为粗鲁无礼的言辞,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却并未与他计较此事。

    幽深的双眸缓缓看向云天,看着他青灰一片的脸色,却依旧身子挺吧,宛若苍松修竹般笔直的站着,屹立在猎猎寒风之中,不折不弯。

    一丝敬意划过眼底,随即,却化作一丝凌冽杀气。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便是最大的祸患。

    虽然。如此旷世英豪,杀之态过可惜,然,若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那便是最大的损失!

    心思百转,凤孤城微微扬了扬眉,“解药?本王虽然敬佩云元帅高风亮节,乃当世英豪,若是不幸英年早逝,实数抱憾终身。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为其主,本王也只能说一声惋惜了!”

    言外之意,这是不给解药?

    除非,云天愿意归降西越,那边另当别论。

    但,三军将士都知道,他们的元帅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背弃国家,背弃子民。

    一时间,众人心底恨透了凤孤城。手中剑柄捏得吱吱作响,双眼中尽是凛冽决绝的杀气。

    今日,即便他们不幸阵亡在此处,也要拼尽全力杀了凤孤城,为元帅报仇!

    凤孤城目光幽深,隐着一丝阴霾,缓缓扫过对他怒目而视的三军将士,最后,目光落在云天身上,“久闻元帅用兵如神,生平从无败绩,不知今日,你是否可以扭转乾坤,杀出一条路来?”

    “若你们能出了邺城城门,本王便不追,任你离去,想必,元帅麾下奇人异士众多,当能解去你体内之毒。”

    “若你们走不出这里,那就只好,长眠于次了!往后。”

    三军将士听着这些话,默默地将怒气化作悲愤的力量,只待云天一声令下,他们便冲出去,狠狠地教训那些宵小无耻之徒!

    云天目光微敛,极力克制着体内毒性的发作,看着对面的凤孤城,缓缓点头。

    这一仗,本就是必走之棋,虽然敌军数倍于己,然,他们必须活下去!

    西越狼子野心,今日觊觎边关十城,那么明日呢?若他不幸战死,他们必会将魔爪伸向更远处,届时,受苦受难的依旧是黎民百姓。

    曾经,他见多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便立志成为天地间有用之人,不求飞黄腾达,名留青史,只求守一方百姓,守一方乐土。

    这条路,他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无法再继续前行。

    身中剧毒,虽然身体有些麻木僵硬不灵活,可是,头脑却始终清醒。云天审时度势,根据眼前的情形在最短的时间内决断出战略方针。

    若想走出翡翠谷,不仅要突破谷中的防线,更要突破外围,这翡翠谷外定然已经布置了重兵,只待里面的人走出去。

    心思急转间,云天迅速下达指令,三军将士们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今,军令一下,他们便如过山猛虎般冲了出去,按照云天的布置,攻向不同的方向。

    一场激战,在朔风猎猎的山谷中上演,连风中都飘荡着金戈铁马的千古豪情,悲壮之中平生一丝苍凉。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初升的红日早已退却了青色,化作猎猎秋阳,悬于九天,普照着人间大地。

    翡翠谷中,再次恢复了宁静,然而,风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地面之上,到处横躺着死尸,横七竖八,乱糟糟一片。

    凤孤城站在谷口,遥望着云天一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眯起了眼睛。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这云天,果真是不简单!

    仅凭着不到两万人兵力,竟能突破他在翡翠谷内外布置的大量精锐!

    他在翡翠谷内外可是安置了近十万人!却被云天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坏了!真是可惜!

    当然,更可惜的是,如此英才,却不能为他所用!

    虽然惋惜,去不得不除之。

    云天一行人从翡翠谷杀出一条血路之后,自然不是一路平坦的,城中,到处都遍布着西越敌军的踪迹,见到他们就追,死死地追着不放。

    距离西城门尚有五里之地,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裂开,有无数道身影从地下窜出手指弓弩,拦住了云天等人的去路。

    而在他们身后,正是大量追兵,锲而不舍!

    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云天等人再一次被包围,就卡在了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凤孤城再次从人群中走出,看向三军阵前的云天。

    彼时,云天微微拧着眉头,脸色已经由青灰色变成了青黑色,毒性明显是加重了!

    凤孤城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看来元帅是用了内力,不管是什么毒,使用内力都会加速毒性蔓延。接下来的仗,元帅还要继续么?”

    云天只是扯了扯嘴角,会给他一抹冷冽的笑。

    即便战至最后一丝气息,也绝不会放弃。

    凤孤城伸手指了指四面八方,“这里,我西越神兵十万之余,而元帅你,却区区万人,十倍于己的悬殊,元帅你又身中剧毒,觉得,胜算如何?”

    胜算如何?

    这似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云天的毒性已经蔓延的很彻底,若是再强行使用内力的话,即便到最后杀出重围,也可能是药石无医!

    纵然用兵如神,可眼下,这是正面交锋,敌军十倍于己,悬殊实在巨大,纵有再好的战术,也无用武之地。

    然而,放弃么?认输?或者投降?

    这绝无可能!

    元帅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而他们,誓死追随的人,只有元帅。

    恰此时,风中再次飘来凤孤城的声音,“你们还是不要指望有援兵到来,那三位将军此刻自顾不暇,能不能脱身还不一定,怕是来不了这里。”

    其实,即便他不说,云天也心知肚明。

    从攻城之时,守军的誓死抵抗,再到后来的粮草失火,这一切,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将他们引入城中,且分散包围,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倒像是,深知他所有的作战计划。

    想来此刻,那三位将军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

    作战计划,怎么可能会泄露?

    此等机密之事,只有军中高级将领才可参与其中,而那一晚议事时,也不过只要十人在场!

    会是他们其中之一么?

    心中沉吟,云天缓缓抬手,做出一个进攻的手势,瞬间,将士们手举长刀,如虎狼之师般冲向敌军。

    即便,他们此刻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速度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眼底杀气凌然,决绝坚定。

    西越敌军见状,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真敢火拼。但也只是一瞬间,便猛地惊醒过来,高举着刀剑迎了上去。

    “杀啊!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一场激战再次拉开帷幕,云天身侧始终有人紧随,制止他再使用内力。

    然而,眼前形势严峻,云天又岂能袖手旁观,坐看不理?

    手臂用力,挣脱将领的搀扶,云天一手拿剑,刺向迎面杀来的敌军。

    一剑下去,士兵当场毙命,而云天也吐出一口黑血。

    “元帅!您不能再用剑了!”

    将领面色惨白,额头上已有冷汗渗出,手一伸,就要夺剑。

    “吼——”

    恰此时,一声狮吼自远处的天空传来,气势惊天地,余音回荡在渺渺寒风之中,威压不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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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姑娘,许是误会了!

    所有人俱是一怔,面面相觑,“这是……野兽?!”

    边关,地域辽阔,多丛林山壑与荒漠,时有凶兽出没,虎狼狮豹皆不罕见,只是,眼前这一声狮吼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压,竟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丝震慑。

    “吼——”

    野兽的咆哮依然继续,似乎越来越近,众人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城门!

    距离尚远,看不真切那里发生的事情,只依稀看到人影憧憧,如潮水般涌动,伴随着一阵躁动与骚乱。

    风中,似乎飘来了马蹄声,整齐,飞快,如疾风骤雨般敲击在人的心底。

    东陵将士不由得眼神一亮,“难道是援军到了?”

    可转念一想,林将军亲自率军攻打月河城去了,此刻,定然赶不回来。其他将军皆是按照元帅命令,分别驻守三座城池,根本走不开。

    这西境边关原本也有五十万驻军的,威震一方,却不想,西越蛮夷竟如此阴险狡猾,在边关蛰伏多年,不断渗透,这士兵中竟有二十万人是他们的人!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被策反过去的!

    加上之前连续半月的战事以及城中肆虐的疫病,再次折损了十三万人!

    如今,竟只剩下不到二十万的兵力,加上元帅带来的十万铁骑,也不到三十万!

    而西越,竟在此屯兵八十万!

    小小的西越,竟出动如此庞大的兵力,足以见其狼子野心!

    边关十城,只是他们的第一步而已!

    收回飘远的思绪,将士们伸长了脖子看向远处城门,按理说,此刻应该没有援军可来,可……莫非,这是玉飞豹的人到了!?

    也对!他是监军,不仅押运着粮草伤药等一应物资,随行的还有两万精兵!

    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及时赶来了!若不然的话,看他们到时如何收拾他!

    “来了来了!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不知是谁率先高呼了一声,引得无数人纷纷转头去看,只见,远处的官道之上,两队骑兵疾驰而来,风驰电掣般速度惊人,而他们穿着的正是兵部的制服。

    将士们看着,却是一阵皱眉,这些人应该就是玉飞豹带来的精兵,只是,那整齐一致散发出的强大气势,着实不太像是兵部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

    离得这么远,他们都可以感觉的到那股慑人的威压,那是一种久经洗礼沉淀下来的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发,无法效仿,更无法伪装,连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人都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兵部,玉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气势?

    在他们心底困惑不解时,却见那两支骑兵停了下来,分列道路两旁,将中间的大道空了出来。

    而他们的神情,是恭敬而肃然的,就连身下的战马,都在低低的嘶鸣着,仿佛迎接王者般微微俯下身子。

    将士们皱眉皱的更厉害了,难道,这是玉飞豹亲自来了!?只是,他何德何能,就连这些马儿都对他俯首贴地?这也太气人了吧?

    “吼——”

    蓦然,一声狮吼平地响起,打断众人的思绪。抬头,望见那宽阔的大道上,一道金光如闪电般横空出世,踏着万丈阳光呼啸而来,不过是转瞬间,它便已在十米开外。

    距离如此至今,众人不仅看清了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金毛雄狮,同时,还看到了端坐在狮背上的……少年!

    白衣倾城,眉目若画,一身潋滟无双的气质,眼角眉梢飞扬的恣意,像天边流云,像月上清风,潇洒恣意,恣意飞扬。

    本是那样清灵初尘,倾城美好的少年,出现在这血腥惨烈的战场之上,竟没有半分违和感。也许,是因为那双潋滟生辉的眸子,也许,是‘他’唇边微扬的一抹笑意,又或者,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却恣意如风般的气质。

    无数人惊艳于少年浑然天成的美貌与气韵,一时间忘了回神,愣愣的看着。

    东陵将士在一瞬间的惊愣之后迅速回神,有人,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疑问:不是玉飞豹么?怎么变成了个美少年?!也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颇为奇怪的看着那少年,然后,齐刷刷的转头,将目光看向云天,眼中写着同一声惊呼:居然是小姐!

    云天自然看到了那踏着光而来,端坐在雄狮背上的少年,一瞬间,眼底掠过万千种情绪,震惊,欣喜,后怕,心疼,责备……太多,也太复杂,最终,只化作一声故作严厉的呵斥,“胡闹!谁让你来的!”

    因为开口说话,他喉间一紧,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弥漫上涌,云天目光一闪,迅速抬起袖子,假装掩面咳嗽。

    虽然,他及时掩住了嘴角溢出的黑色血迹,却无法遮掩那青黑一片的脸色。

    距离不是很远,云千若自然看清楚了他的脸色,眼神顿时一变,直接弃了狮子,飞身掠向云天。

    有未见过云千若的士兵,看到她的举动之后,纷纷上前,想要将她拦下。

    这怎么突然间就冲过来了!?该不会是刺客吧?!

    当然,他们还未及出手,便被单将军一声断喝,“一个个都干什么去?给我站好!”

    单将军追随云天多年,为人豪爽,英勇善战且足智多谋,唯一缺点就是嗓门大!

    这一嗓子吼的,无数人脑袋一缩,条件反射般立正站好,只是双眼满是困惑与好奇的看着云千若。

    这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娃子到底是谁?看样子,单将军是认识‘他’?不过,‘他’怎么能那样粗鲁不敬?就这样直接冲上来,一把抓住元帅的胳膊,还掀起了元帅的袖子!

    这成何体统啊?!

    那可是他们的大元帅啊!像天神一样无所不能的大元帅!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拉拉扯扯还挽袖子!?

    单将军居然还不让他们保护元帅?!

    更匪夷所思的是,元帅居然没有将那小娃娃一拳飞出去!就这么任由‘他’胡来?而且,从元帅的脸上居然看不到半点生气不高兴的样子!

    这可真是……

    那些没有见过云千若的士兵们,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思冥想,奈何,想破了那简单又发达的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知情的那些士兵,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悲悯而又同情。

    云天身旁,云千若一手抓着他的手,两指搭在他脉门上,微低着头,眉头紧锁。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是云天从未见过的阴沉!带着一丝幽暗森冷的感觉,看得云天心头微紧,“那个……若儿呀,我没事……”

    话刚出口,云千若猛地抬头,一记阴霾的眼神看向他,云天立刻噤声,悻悻的看着她,傻笑两声,“呵呵……乖女儿,你这……”

    “这还叫没事?什么才叫有事?”

    都已经毒入膏肓了!居然还笑嘻嘻的说没事!?

    看着云千若紧绷且有些阴郁的脸,云天伸手摸了摸鼻子,“乖女儿,我这……很严重?”

    云千若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指尖银针飞绕,刷刷刷扎了云天一胳膊!

    四周将士们看着,纷纷张大了嘴,却没敢发出多少声音。

    云天始终笑呵呵的站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胳膊瞬间被成了刺猬的人不是他一样。

    云千若从袖子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凉凉的目光看着云天,“张嘴!”

    “啊?”云天一愣,然,云千若指尖轻弹,三粒药丸如流星般弹出,飞进了他的嘴里。

    云天被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伸手顺了顺胸口,“乖女儿,原来你是要给爹吃解药啊!”

    云千若翻了个白眼,“是毒药!”

    “啊?毒药!?”云天眨眨眼,一脸震惊过度的呆滞,不过,心底却在偷着乐。

    “哼!”

    云千若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哼,云天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煞有介事的开口,“其实做只小猪也不错!胖点可爱点!”

    云千若:“……”

    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知不知道他方才中的毒有多凶险!?

    那可是西域奇毒,子午断魂散!

    此毒相当变态,顾名思义,每逢子时或者午时便是死劫之期!

    若是在子时或者午时中毒的人,那么等到下一个子时或者午时,人便会血枯而亡,化作一堆白骨。中毒前后不过只有十二个时辰!

    倘若是在其他时辰里中此毒,那么,只需等到与之相近的子时或者午时,中毒之人便会惨死!

    而眼下,距离最近的午时只有一个时辰了!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解毒,否则,便是回天乏术!

    若是她再晚一个时辰赶来的话……

    云千若心脏狠狠地紧缩了下,眼底划过一抹激烈波澜,她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下一瞬,她抬头,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穿过人群,直逼凤孤城,“亮兵器吧。”

    声线清冷,字字如冰,猎猎西风中,落下凌人杀气。

    凤孤城眉心一动,挑了挑眉,“这位……姑娘,许是误会了。”

    云千若穿的是男装,然,凤孤城却以女子相称,云千若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意外。毕竟,方才云天张口闭口都是‘乖女儿’,那声音可一点也不小。武功高深之人,离得远也能听得清。

    不过,凤孤城刚说我,便有东陵将士义愤填膺的开口、

    “小姐,你别听他狡辩!他就是个阴险小人!之前向元帅挑战,却在两人过招之时让属下暗中放毒箭,偷袭元帅!如此卑鄙小人,一定要狠狠教训!”

    闻言,云千若眯了眯眼睛,眼底锋芒更冷。

    以老爹的武功会中毒,肯定是别人暗中耍手段!但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在比武过招之时,由别人暗中下手!

    简直卑鄙无耻!

    下一瞬,云千若手腕一翻,直接甩出长鞭。衣袖浮动间,银鞭如灵蛇般飞出,直指凤孤城。

    刹那间,风声迭起,金戈喑哑,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杀气。

    凤孤城神色微变,身体朝后方飘去,反应迅捷,及时避开了云千若挥去的长鞭。

    然,银鞭在风中转了个弯,似有生命般再次缠向凤孤城,招式凌厉,杀气荡风。

    “摄政王殿下——”

    西越士兵见状,从短暂的呆愣中回过神,手中刀剑一举,便叫嚣着杀上前去。

    不过,他们才刚一动,东陵将士们就冲了上去,一个个神情激越,斗志昂扬。

    “想打架?老子陪你练练!”

    不仅将士们参与其中,就连云千若之前带来的八百骑兵,也纷纷冲杀而出,两方人马,瞬间对峙,烽烟迭起!

    凤孤城一开始只是闪躲,并未亮出兵器,奈何,云千若招招凌厉,步步紧逼,他只得拔出佩剑,全力一战!

    虽然凤孤城武功高强,但,大约半柱香后,他还是不敌云千若,直接败下阵来。

    云千若身姿轻灵,翩然落地,而凤孤城却是踉跄后退,略显狼狈。

    “姑娘身手了得,乃父之风,果然,虎父无犬女。”

    云千若收起长鞭,闻言冷冷一笑,“你说错了!”

    “错了?”凤孤城一怔,微微眯了眯眼睛,“何处……”

    然,他话未说完,却见云千若手心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飞出一掌。

    风声呼啸,杀气凛冽!

    凤孤城目光一闪,眼底划过阵阵幽芒。

    居然偷袭!

    然,来不及多想,眼看着避不开那一掌之力,凤孤城抬手,同样击出一掌,迎向那凛冽而来的掌风!

    “砰——”

    一声闷响,在风中惊起,两道掌风相撞的瞬间,擦出万千火花,嫣红妖娆,如疾风骤雨般朝着凤孤城砸去,劈头盖脸,漫天皆是!

    这突来的变故有些出人意料,那些四散飞出的嫣红火花令人始料未及,且难掩惊艳!

    掌风中居然可以飞出火光!?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连凤孤城都是神色一变,眼底划过明显的波动,似惊讶,又似沉吟。

    只不过,此刻,没有时间让他去想明白心底的疑惑,那些如雨点般落下的火光足以让他手忙脚乱。

    难得,失了往日的慵懒镇静,悠闲惬意。

    不过,正当凤孤城挥舞着衣袖与那些漫天砸下的火光奋战之时,云千若勾唇一笑,弧度冰冷,笑意却未达眼底。下一瞬,她抬手,三枚银针捏指间,银针在阳光之下泛着幽幽兰光!

    分明,就是淬了毒的!

    指尖轻弹,银针如流星般射出,风雷之速刺向正欲火光对战的凤孤城。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这惊险一幕,纷纷大叫,“摄政王殿下……小心——”

    然而,还是太晚,那几枚银针速度快的出奇,在凤孤城躲避之前,已经精准无误的刺入他身体之中!

    顿时,他身形一颤,猛地皱紧了眉。

    “摄政王——”

    有人惊呼,朝他蜂拥而去,神情中满是紧张与慌乱。

    凤孤城却不理会他们的紧张,一手捂着胸口,双眼却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袭白衣,猎猎随风的云千若,薄唇轻扬,似嘲似讽,“想不到堂堂东陵元帅的女儿,居然会是使毒的高手!着实令人人钦佩!”

    云千若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这分明就是在明朝暗讽的说她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趁人不注意时,暗中下毒!

    心中明了,云千若只是冷冷的挑了挑眉,语气阴凉而嘲弄,“不用钦佩,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云千若下的毒,虽然不是立即毙命的不解之毒,却会让人受尽百般折磨,如同接受酷刑洗礼般难忘!

    最终,因为凤孤城中毒不可耽搁,也因为云千若带领的两千铁骑突然出现,如神兵天降般秒杀着一众西越士兵!原本一边倒的战局瞬间被扭转。

    但,云千若等人却未恋战,也没有趁此势头继续攻城,而是选择回营。

    一来,云天所中之毒并未全解,必须尽快回城,一刻也不能耽搁!

    而来,她来之前是带着两千银狐子弟前来,不过,却兵分四路,另外三批人分别去往其他几个城门接应。

    而她今日刚刚抵达边关,一来便得知云天率军攻取邺城去了,当即未作片刻停顿,直接跑来了邺城,至于玉飞豹和那数万旦的粮草还未处理!

    一刻钟之后,宛城。

    在将士们飞一般的赶路之下,云天大军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宛城。

    远远地,城楼之上的士兵就将城门大开,摇旗呐喊恭迎云天回城。

    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从城门开始向里蔓延的一车车粮草!

    一字排开,绵延数里,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头,看着尤为壮观!

    而且,每一个粮草车前都站着七八个人,雕像似的竖在那里,光天化日他们居然只穿着中衣!真是有伤风化!

    其实,不能怪他们,只因他们的制服都被云千若拿去分给银狐子弟了,好让他们扮作朝廷官兵。

    因为衣着,那些人一度沦为城中百姓围观的焦点,当然,最显眼,也最引人围观的,却是车队最前方的那个猪笼!

    此刻,猪笼四周正围着不少的人,大多是百姓,士兵们只是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远远地观望几眼。

    猪笼里放着一个麻袋,可以看出里面是装了东西的,但是,因为有麻袋遮掩,并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只是,那麻袋一直在动来动去。

    云天进城之后,看到那些粮草车以及衣衫不整的士兵,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云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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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以后尽量少坑他!

    虽然那些士兵衣衫不整,并未身着制服,可是,如此之多的粮草,不是朝廷颁发的又会是谁呢?

    只不过,以云天对玉飞豹的了解,以及之前的书信沟通,他断然不可能在此刻就将粮草运到。左右一寻思,云天觉得此事定与云千若有关。

    对上他略带询问的眼神,云千若耸了耸肩,表情颇为无辜的道:“半路上遇到的,怕他们被打劫,就护送了他们一程。”

    闻言,云天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看一眼那些士兵被剥去的外套,意味深长的开口,“哦……看样子的确像是遇到了土匪!幸好有乖女儿护着,只被抢了衣服。嗯!粮草还在!不错!不错!”

    云千若:“……”

    为什么老爹的这番话听着如此诡异!?

    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夸她呢!?

    心中腹诽,云千若轻咳一声,对着那些傻愣愣的官兵招了招手,一本正经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大元帅在此么?”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飘荡在风中,化开一圈圈光芒,那些呆若木鸡的官兵浑身一震,瞬间回过神来,朝云千若这边看来,然后,齐刷刷的双膝跪地,口中高呼,“小的们参见元帅!大元帅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气壮山河,声震云霄,一时间,整个天地间都飘荡着八个字: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咳咳——”

    云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捂着脸一阵咳嗽。

    神呐!这群傻蛋!

    喊口号也要看人分场合好咩!?

    这样老爹怎么想……

    心中正抽搐不已,就看到云天带着一丝困惑的眼神飘了过来,“若儿,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一统江湖?”

    “呃……”

    云千若脑门上飞过一群鸟人,伸手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向云天,眨眨眼,“这个……其实……他们的意思……啊对,他们就是想要表达对老爹的敬意!涛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的敬意!所谓一统江湖,这是表达敬意的最高境界!”

    云天摸着下巴看了她半晌,“是这样么?”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这怎么听都有种江湖邪教,邪门歪道的感觉!

    这些可都是朝廷官兵!从哪听来的这些?

    不会都是和他家宝贝女儿学的吧?

    被云天充满了怀疑与探究的眼神看着,云千若眉心跳了跳,一记清凉的眼神飘向那些官兵,“告诉大元帅,是不是这样的?”

    众人立刻立正站好,抬头挺胸,异口同声,“没错!我们对大元帅的敬意就像天上的黄河下凡一样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噗——”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呼声,云千若眼角抽搐,心脏都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下。

    汗呐!花果山瀑布汗呐!

    天上的黄河下凡?这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还一泻千里?这个也可以用来表达敬意的么!?看她家老爹的脸都僵硬了……好像还有点抽筋……

    云千若默默地擦了擦冷汗,伸手抓住云天的胳膊,一本正经,“老爹,他们可不是跟我学的!我比她们有文化多了!”

    云天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是!我女儿当然有文化!”

    “不过女儿呀,这黄河之水天上来,那黄河真的是在天上的么?这……”

    云千若:“……”

    天上的黄河……要下凡……

    好像终于明白那些傻蛋为何如此理解了……

    居然连老爹都……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云千若赶紧伸手擦了擦,“那个,老爹,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在说,现在你还病着呢!赶快回去我给你扎几针……”

    一边说着,云千若拽着云天的胳膊就往道路旁边的一家医馆拖去。

    云天俊脸一僵,伸手指了指自己被扎的像刺猬似的胳膊,“乖女儿,我这还能扎的下么?”

    云千若瞥一眼他的胳膊,斩钉截铁,“能!我还有迷你小号的针呢!”

    云天:“……”

    虽然他没听懂‘迷你’是什么意思,可小号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仔细研究了下,“好像是还能扎不少……”

    云千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老爹这是嫌自己的胳膊还不够像刺猬?她刚刚只是口误好么?

    事实上,云天需要的是运功逼毒以及药浴。

    他自己虽然不懂,但,绝对是一个听话的病人!非常配合云千若。

    去了那家医馆之后,云千若便让人按照她的药方配了药,并且准备了热水,而她则将云天带到了内院,准备为他运功逼毒。

    云天一听,本能的拒绝,毕竟,为别人运功疗伤是非常损耗真元的,而逼毒比疗伤更为严重。

    云天是想自己运力的。不过,他的毒根本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只会加剧毒性入侵。

    云天想了想,决定找别人来,云千若立刻一脸幽怨的看着他,“老爹,你这是嫌弃我的武功不够好么?”

    云天一愣,却是本能的反驳,“当然不是!我只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乖乖配合!”

    未等他说完,便被云千若打断,斩钉截铁,没得商量。

    云天有些为难,“可是……”

    “你再可是,我就离家出走!”

    风中飘来一句话,语气嚣张且傲娇,云天嘴角轻抽,抬头一看,就看到某人下巴一扬,鼻孔朝天,一副你再说我就走给你看的表情!

    云天看着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不错不错!乖女儿这性子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愧是我的女儿!嗯!有个性!”

    “噗——”

    原本一脸高冷之情的云千若,惊闻此语,险些两眼一翻腿一软,直接趴地上去。

    “!”

    诸神啊!苍天啊!老爹关注问题的角度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奇葩!?

    不对!老爹你好歹也是三军主帅啊!咱能不要如此高调不谦虚么?

    怀着无比抽搐的心情,云千若给云天运功逼毒。事实上,这种疗伤心法比普通的疗伤心法要耗神百倍!若非内力充沛,真气源源不绝,根本无法招架。

    此心法是云门秘笈中独有的疗伤心法,可解天下百毒,功法奇效,唯独伤己。

    来到这里之后,云千若也只用过两次,第一次便是那一晚给北冥风疗伤所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谧无声,一枝香后,云千若终于运功完毕,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之上还有一层细密的薄汗。趁着云天还没有转过头,她一阵风似的朝外跑去,“老爹你先坐会,我去看看热水好了没!”

    开玩笑!被老爹看到她如此‘柔弱凄惨’的样子又该心疼自责了!赶紧开溜吃粒仙丹恢复元气!嘿嘿!

    云天张了张嘴,似乎想开口叫住她,可惜,某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门外那抹纤细的背影,云天皱了皱眉,眼底尽是心疼,还夹杂着一丝欣慰,一丝满足。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纸,是他的女儿!真好呀!

    这辈子,他最感激上天的就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女儿!

    此生,再无所求。

    心中,一时感慨,云天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眼底染上了几许坚毅。

    很快,云千若一阵风似的飘回来,“老爹,热水好了,你可以去泡泡了!”

    看到她,云天脸上瞬间浮起爽朗慈爱的笑,伸展了一下手脚,“我这不是都解毒了吗?还要泡?”

    的确,云天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起来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云千若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轻飘飘的道:“所以老爹,你这是不想泡了么?”

    “呃……”云天看着她瞬间古怪的神情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乖女儿这是咋了?小眼神太阴凉了!

    看着他一脸困惑不得其解的模样,云千若咬了咬牙,“那些药很贵的!花了我整整一百个铜板!”

    云天:“……”

    魔音在风中飘荡,余音绕梁,经久不息,而云天,被魔音荼毒,呆立房中,石化如神雕!

    待云天药浴结束之后,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医馆外早已围满了人,三军将士列队而立,神情肃然,正在等候他们的元帅!

    而宛城百姓多围在四周,远远地看着,神情中是无法掩饰的敬仰与膜拜。

    当云天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呆呆的看了他半晌,表情像是被雷劈!

    他们英姿勃发,不怒而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敌军心惊胆寒的大元帅呢?

    眼前这位……笑得像朵花儿?不对,笑得嘴都合不拢?也不对!是笑得傻乎乎的很像白痴的人!真的是他们高冷威严冷峻的大元帅?

    这形象反差太大,众人有些消化不良!

    云千若看一眼万千军民呆滞木讷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老爹啊!你的形象毁了你造么?

    你这一脸傻白甜的笑,若是往战场上一站,说不定还可以吓退敌军三四万!

    心中腹诽不已,就听云天一声咳嗽,端的是威严无比,那些呆若木鸡的众人立刻灵魂归位,然后,就看到前一秒还笑得傻乎乎的人这一刻已是板着一张俊脸,自带杀气,不怒而威!

    然而,众人却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眼神贼亮贼亮的看着云天,高呼,“元帅威武!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这呼声可比之前那些官兵喊的有气势多了!

    当真是杀声震天,气惊鬼神!

    云天看着那些高呼的家伙,瞬间黑了脸,嘴角一阵阵的抽搐。

    云千若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神情看着云天,“不是我哦!我什么都不知道!”

    恰此时,风中又传来整齐一致的高呼声。

    “元帅!小的们这是表达敬意呢!”

    “没错!小的们对元帅的敬意就像下凡的黄河一样!天天泛滥!一泻千里!”

    云天:“……”

    云千若嘴角一抽,脑门上滑落三道黑线。

    为什么都喜欢说下凡的黄河?!难道,在这些傻小子的心中都有一个下凡梦?还是说,他们其实都想邂逅一两个下凡的小仙女?!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脑门上被人敲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云天故作威严的脸。

    云千若毫不怀疑,若是有长胡子的话,老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吹胡子瞪眼!就像那个胖老头一样!

    心中腹诽,云千若一记幽怨的眼神飞去,“老爹,您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先?”

    云天继续板着脸,“为何?”

    云千若飞去一记白眼,面带鄙视,“我好躲啊!”

    话音方落,云天又是一记爆栗敲过来,结结实实弹上了她的脑门。

    云千若:“……”

    没爱了!

    不,没法活了!

    老爹这恶习怕是难改……不行!她哪天得去打造一个紧箍咒戴在脑门上,专门反爆栗!

    正琢磨着,就听风中飘来自家老爹无比威严的声音,“你这死丫头!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家里的么?怎么蹦跶到边关来了?”

    云千若:“……”

    仿佛看到头顶飞过一群鸟人……

    满头空的羽毛乱飘!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一记清凉的眼神飘向云天,斩钉截铁,“我是活的!而且,我是走来的!”

    又不是青蛙!她还蹦跶!

    老爹说话太不可爱了!

    很不幸的,某人话才说完,天空中又飞来一记爆栗!

    “啪——”

    某人双手捂着脑门,差点咬碎了牙齿和血吞!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让你来的?”

    云千若:“……”

    老爹这是在秋后算账?

    伸手摸了摸鼻子,云千若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表哥供出来呢?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可是,再被敲下去,就算她不变白痴也离白痴不远了!

    那,把表哥供出来吧?老爹肯定不会这么敲表哥的!

    “舅舅,不要责怪若儿,一切都是子陌的错。”

    正寻思着,却有一道声音从风中飘来,清滟如碎玉流淌,化开一世风雅。

    “呃……”

    云千若眼角一抽脸一僵,连小心脏都狠狠地抽搐了下。

    汗呐!

    这也太巧了点吧!?

    好像有一种……正在做坏事被到的错觉……

    有那么一点点心虚,还有一点负罪感……

    云千若伸手捏了捏僵硬的脸,努力挤出一抹笑,回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正看到潋滟骄阳之下,那一袭蓝衫飘秀风月的身影,眉目如画,风姿清雅,淡然初尘如云间谪仙。

    “呵呵呵……表哥……”

    云千若抬起一只爪子,招财猫似的动作挥了挥。她刚才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嘛!并没有真的把表哥供出来不是?她还是很厚道很有人性的其实!

    言子陌看一眼她明显有些奇怪的笑容,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墨玉般的眼眸中划过浅浅笑意,走到云天身前,对他行了个礼,“舅舅,瞒着您悄悄前往边关都是子陌的主意。一切与若儿五官,子陌愿凭舅舅发落。”

    云千若看着眼前温文儒雅的表哥,心中升起大大的感激。

    表哥真是太伟大了!

    好吧!她决定了,以后尽量少坑他!

    云天俊脸一板,一记威严的眼神看向言子陌,“都是你的主意?与她无关?”

    “是。”

    云天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一记爆栗敲向云千若的脑门,“是你把她敲晕了绑过来的?”

    云千若:“……!”

    说话就说话!咱能不要动手么!?

    “呃……”

    言子陌神色微顿,看了看云千若,又看了看云天,敛眉,声音淡然清雅,“子陌看若儿日日挂念舅舅,担忧受怕,寝食难安,日渐消瘦,故而才大胆带她前来。”

    云千若表情一呆,然后,闪电般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恩恩!老爹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了!脸都变小了!还有手指,你看,都变得这么细了!我最近严重没有食欲!一天才吃一顿饭!一顿饭才吃半个馒头!真是可怜兮兮,凄惨无比啊!”

    长空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一抽再抽,严重抽筋。

    小姐,你这样真没良心说话,不,是昧着良心欺瞒侯爷真的好么?

    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谁一天要吃八顿饭的!

    居然也敢说一天才吃半个馒头、

    不仅是长空,就连站在一旁的言子陌都是嘴角轻抽,眉心一阵阵跳动。

    他一直都知道,若儿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没想到,境界已经如此之高!

    他只是随口一说,她竟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云天本来就不会真的责备云千若,况且,对于言子陌说的那些话他自然是不信的。

    他的女儿他了解,而子陌,他也同样了解。定是若儿想悄悄溜过来,子陌怕她路上有危险,便干脆与她一起。

    不过,这边关凶险之地,实在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云天原本是想吓唬吓唬云千若,好把她赶回去的,可如今,听她说的如此可怜凄惨,哪里还有心情继续找她麻烦?至于赶她回去的事,也只好稍后再议。

    见云天终于松口,云千若立刻抓着他的胳膊,一脸的谄媚讨好,“老爹,那死胖子还等着拜见你呢!您快去清点一下粮草吧!可以准备做午饭了!”

    听到午饭,门外如雕像般站着的士兵们顿时双眼放光,欢呼雀跃,“午饭午饭!千秋万代一统午饭!”

    云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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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408/ 第一时间欣赏天降妖妃太难追最新章节! 作者:纳兰灵希所写的《天降妖妃太难追》为转载作品,天降妖妃太难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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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妖妃太难追介绍:
一朝穿越洞房花烛,没有温香软语,却有渣男一只对她百般欺凌!
丫的!如此渣男不打天理不容!
什么?渣男是皇帝?欺她者,管他谁,一个字:打!
于是乎,一夜间皇后沦为通缉犯!画像贴满帝国每一个角落!
某女手拿画像无语望苍天:请问,古代可以整容咩?
俗话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悲催的逃亡路上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个大陆最不能惹的煞神,从此在逆天的不归路上越滚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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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她从天而降砸坏了他的马车落进了他的怀里,该看的不该看的……
不但看了,某女还笑得甚是猖狂,“美男,给姑娘笑一个!”
男子面沉如冰,目光森寒,“该死!”
从此,这世间追杀她的人又多了一只!还是变态级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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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月黑风高她入宫寻宝,一不小心撞破贵妃奸情,忽然发现藏身的房梁上还有一人……
某女眨了眨眼睛,“兄台,你也?”
不对!这气场怎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
“女人!是你!”顿时,空中寒气四射温度降至冰点!
“啊!不好!快跑--”
流年不利啊!她不就是寻个宝也能遇到这煞神!人品离家出走了么?
话说,她不是已经整容了么?怎么还能认出来?难道,整的不到位?
******
那一年,她为躲桃花北上从军,打倒一片人杀进前十名!想着,怎么着也该封个校尉当当……
“发去伙房。”
一声比冰渣子还要冷的嗓音让某女一个激灵当场傻眼:虾米情况?这尊煞神怎会在此?!
冤家路窄啊!不过,她都已经整成这幅德行了,他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将军,这位风兄弟身手不错,表现极好……”
“眼睛,不喜。”
军师困惑,那双眼睛灿若星辰,灵动有神,很招人喜欢啊!将军这是怎么了?
某女差点咬碎了一口的小白牙:丫的变态!本姑娘的眼睛非礼你了么?!
让她烧火?行啊!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吃不死你姐坑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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