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我们都不要轻言放弃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精神开始衰弱？”郦唯音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闷闷地问。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开始那么规律的换身体，是避免频繁互换，也就是说从一年前，从他们默契地不再争夺出现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对不起，隐瞒了你。”许少爷轻声道歉。
其实他是不知情的那一个，这个决定是许副总做出来，他由于那时候和他们交流不多，根本不知道他的排斥融合，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损伤。
原来，会早逝啊。
郦唯音的泪珠一颗颗地滚落，她知道他们为什么隐瞒着她。
本就可能撑不过三十岁，现在又突然雪上加霜，会让她连个婚礼都无法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他只是希望自己硬扛着，扛到三十岁也好，至少这两年她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所有的隐瞒，只是为了延长她的快乐。
她的颤栗和抽泣，一下下让他的灵魂都跟着震动起来，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和哄她只能低声说着抱歉：“对不起。”
郦唯音微微摇着头，依然紧紧抵着他的胸口：“别道歉，我都明白。”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他揽着她的肩膀，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肩头，“我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郦唯音只当他是在安慰她，但她不想太丧，也不想释放负面的消极的情绪影响了他，于是脱离了他的怀抱，拿出手帕擦干净眼泪，又取出化妆盒简单补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冲着他甜甜一笑：“嗯，我相信你，我们都不要轻易放弃。”
都还没有努力呢，她哭什么？
她的变化，让许少爷心疼又心暖。
郦唯音让他再休息会儿，他们离开的时候，莫德乾叮嘱了很多，有一点就是建议让他不要费神，最好什么都不要想，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笑笑。
甚至建议让主人格一默尽可能多出来，因为他是最不会消耗他们生命体精神力的。
郦唯音突然想到一默年前为了玩游戏绞尽脑汁，年后又和程溪努力学习编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加剧了他们的精神衰弱，她不由问出来。
莫德乾仔细想了想，只能不确定地答复：“不排除这个可能。”
郦唯音心事重重带着许少爷回家，因为何聪阅和良叔都开车过来，郦唯音就和汪帛熙道了谢，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许夫人回来之后，郦唯音还是单独把事情告诉了许夫人，这不是小事。
她肉眼可见地发现，许夫人仿佛被抽走了一般的精神气，即便她依然背脊挺直，甚至哀痛的神色也只是眼底一闪而过。
不过许夫人很快就整理好情绪，她笑着安抚郦唯音：“别怕，妈明天就多联系一些专家，我们肯定能够找到办法。”
郦唯音也淡淡扬起一抹浅笑点头：“嗯，我相信妈，也相信一默。”
第977章：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
许少爷的身体状况，让郦唯音强制性把他搬回了房间，介于许少爷的身体本能排斥，不能长时间和她接触，郦唯音还是和他分床而睡。
坐在阳台太师椅上的许少爷，沉默着看着郦唯音整理一个床铺，他还是有点担心：“我……我不太习惯。”
铺床单的郦唯音手一顿，她眼眶有些酸涩，迅速整理好情绪，她转过身，眸子穿过灯光与他遥遥相对：“你是不习惯，还是在害怕什么？”
许少爷鸦黑的睫毛轻轻一颤，第一次他轻垂眼帘，逃避她的目光。
初春乍暖还寒，夜晚的凉风吹动着阳台边缘的纱幔，一丝一缕无声飘进来，吹动着郦唯音的衣袖，她固执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盯着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从未离开，许少爷才轻声说：“我……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会莫名生出破坏欲，我……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他的身体里隐藏着无数的暴戾因子，他的残忍是她从未见识过。
他害怕她知道自己丑恶凶残的一面，害怕她用恐惧的目光看向自己。
“我刚出现的时候，每天都必须见血，必须发泄……”
不然他会失去理智，他会自残，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那段时间是许夫人最崩溃的时候，莫德乾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弄一些鸡鸭鱼给他，每当他出现，这些东西都会被肢解……
“好了，你别说了！”许少爷还没有说完，郦唯音就有些奔溃地打断他。
她尖锐的声音让他的心口紧缩，他沉痛地闭上眼睛。
厌恶吧，痛恨吧，远离吧。
他注定是不能给她幸福的人，现在还是个注定早逝的人。
这些并不是他对她的欺骗，而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只是将心中难以启齿的过往，摊开在她的面前，让她真实地看到，他不愿意让她看的那一面。
“我每一次出现，屋子里都是血，我的身上，我的衣衫，甚至我的双眼，看到面目的血色，我才会觉得痛快，你知道我做过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许少爷狠下心要把所有都告诉郦唯音，郦唯音飞扑过去，直接压下去，堵住了他的嘴。
太师椅因为她突然的冲击力迅速摇晃起来，许少爷第一反应是掐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以免她栽倒下去。
她却不管不顾在他的嘴上狠狠吸吮和撕咬，直到她尝到了血的味道。
“你喜欢什么？鲜血吗？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
她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双眸沉沉，唇线丝柔的双唇染着鲜红的令他兴奋的颜色。
“不怕吗？”许少爷掐着她腰的手更用力。
“怕？”她染血的唇一点点绽开，眸光渐渐迷离透着诱惑，指尖抚上她的额头，顺着他的侧脸划下来。
划过线条流畅的下颚，停在他的下巴，将他下颚微微太高一点，咬上了他的下巴，指尖继续下划，在他滚动的喉结上顿了顿才往下。
她凑到他的耳畔，用最惑人的声音说：“怕你死了，我还没有睡过！”
第978章：他要实施人格抹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咬上了他的耳垂，是真的用了力气咬他。
微微的痛意让许少爷一贯如深海般波澜不兴的眼眸泛起了点点涟漪，一寸寸扩大，最后是疯狂的波涛汹涌，他的眼眶发红，却像野兽抓住了猎物一般兴奋了起来。
这是一个癫狂的，疼痛的，鲜血淋漓的夜晚……
也是一个宣泄的，释放的，水乳交融的夜晚……
郦唯音三天都没有出门，幸好春寒未退，衣服厚实，能够遮掩两个人一身的伤。
不过第二天许夫人和许亚筝还有沈家兄妹，以及良叔他们都忍不住看着两个的唇。
“最近天很干吗？”别看沈婕是个问题少女，但她有她好的一面，就是特别单纯，看到郦唯音和许少爷的双唇破皮严重，都没有看到一块好肉，不由有点担心。
沈督在桌子底下给了她一脚，她这个妹妹看着张扬跋扈，蛮不讲理，但某些方面一点不像新时达的少女，对此沈督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嫌弃。
沈婕被踩得很痛，但她正要张嘴嚎叫的时候，冷不丁接收到许少爷扫过来的目光，那眼神不带任何警告和威胁，只是没有任何情绪，漆黑的眼瞳也没有一点冷意，却生生让她把声音卡在了喉头，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快吃饭，吃完去上班。”许亚筝连忙给女儿夹了一个烧麦。
沈婕乖巧如鹌鹑，缩着脖子开始细细地吃起东西。
这三天，郦唯音没有离开过家，她都是和许少爷在一起，他们默契的没有提及那一夜的疯狂，甚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郦唯音和许少爷的相处模式也没有改变。
三天后，郦唯音才去了一趟食古今，她却不知道，她前脚刚刚出门，许少爷就让小刀开车送他到了莫德乾那里。
“你说什么！”莫德乾听到许少爷的来意，他瞳孔紧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少爷特别讨厌有人在他耳畔制造噪音或者大声叫喊，这回让他控制不住的烦躁，眼神沉沉地盯着莫德乾：“如果你聋了，我可以给你治一治。”
莫德乾深吸一口气，他其实真的很畏惧这个疯子，他比许夫人都知道许少爷失控疯狂起来有多么可怕：“你这个决定，你告诉了你妈妈和你妻子了吗？”
许少爷垂下眼：“不需要告诉她们。”
“那我不能这么做，不然她们会恨死我。”莫德乾摇头。
“你不说，她们不会知道。”许少爷淡淡地开口。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了？怎么会不知道？”莫德乾有些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太低估她们对你的了解？”
莫德乾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让他棘手万分的人格，这个他刚开始确实动了杀念，想要抹去的人格，会主动来找他，要求他为他实施人格抹杀。
许少爷低下头，视线落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上：“没有人知道，融合后会是什么样。”
第979章：跃不过去的……
所以，他是否消失，如何消失，也没有人知道。
“我们做医生的，永远不可能不经过家属的同意，对病患做出生命威胁的举动。”莫德乾态度很坚决。
许少爷抬眼，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
莫德乾避开他威压深沉的视线：“不要威胁我，你就算让何聪阅来，他也不会同意。”
叹了口气，莫德乾又说：“你连消失都不惧怕，对于过去又为什么惧怕？你可以为了她们去死，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们去挑战过去呢？”
许少爷的五指渐渐收紧，骨节渐渐泛白：“只有我的消失，才能换得所有人的快乐。”
莫德乾眉头打结，费神地盯着许少爷。
他们对视了十几秒，谁也没有让步，许少爷才收回目光：“你应该知道，没有你，没有何聪阅，我也能找到人。”
说完，许少爷就转身离开，莫德乾脸色一变，迅速拦在他的面前：“你不要乱来，要是遇上居心不良的人，他不但抹杀你，还能抹杀你其他人格，把你催眠成为一个傀儡！”
既然许少爷提出人格抹杀，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他肯定是要放弃抵抗，受到牵连的就肯定不是他一个，遇到绝对信得过的人还好，要是稍微心思不正，后果不堪设想。
“帮我。”许少爷的声音很低很低，甚至透着一点哀求。
莫德乾妻子早逝，虽然徒弟不少，但许一默从起，整整二十年，甚至他分裂的几个人格，可以说是莫德乾亲自教养控制长大，说一句情同父子也不为过。
所以，他怎么可能对许一默任何一个人格下得了手？
此刻，他却能够清晰感觉到许少爷的求是之心，他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让他这样坚持，但他却知道，如果他拒绝，许少爷是真的会铤而走险找别人帮他。
还有那么高傲，那么孤僻，那么冷残，那么独来独往的一个人，竟然开口求他。
多少让他心里疼惜又酸楚，他一时间竟然拒绝不了。
看出了莫德乾的动摇，许少爷说：“你知道的，我暴戾如何融合在一起，早晚还是会控制不住。
一旦我们融合，将会是一个你和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存在，如果我走上了歧路，谁也阻止不了……”
这一点让莫德乾心乱如麻，他们俩对这方面都有研究，别看莫德乾口口声声说融合之后的情况他不知道，但却有个大致的估测范围。
许少爷一天迈步过去幼年的坎，这道阴影就永远藏匿在他心中，就算融合，一旦压制不住，也会需要像幼年那样发泄，然而幼年那些小动物肯定是满足不了他。
很可能，许一默会成为一个危害社会的危险人物。
“为什么不愿意尝试跃过去？”莫德乾真的希望许少爷能够和他一起重温童年，跃过那一道伤疤，战胜那个阴郁的点。
许少爷轻轻摇头，风中抽芽的树枝摇曳，将他本就极低的声音吹散：“跃不过去的……”
第780章：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密集的白云交织，遮盖了蓝天，原本并不压抑的天空，却突然显得沉闷。
莫德乾清晰地意识到许少爷有一个不愿意也不能公开的秘密，不仅仅局限于那一场噩梦，这些年他和自己斗智斗勇，以他的学习能力，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不逊于自己。
如果只是突破心理障碍，他的顽强应该会勇敢一试。
“你可以不告诉你妻子，但我希望你能够告诉你妈，我需要得到她的首肯。”这不是一般的事情，虽说人格抹杀之后，许一默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们几重人格和许夫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许夫人早就在心里认为自己是四个儿子，他不能越过许夫人抹杀任何一个，否则一旦被许夫人察觉……
莫德乾见许少爷微皱的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叹口气：“你也要想一想我的难处，你妈可不是寻常人，就算你找了外面的人，她狠起来也是会赶尽杀绝。”
“我会安排好。”许少爷眸光平静坚决，“我可以保证，就算妈知道，也不会为难你。”
“你妈妈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我不明白你隐瞒她的理由。”莫德乾是真的拿油盐不进的许少爷无可奈何。
“你不需要明白，你需要知道，我不会接受融合，你如果不帮我，我要么寻其他人，要么……”许少爷的声音很轻，“你阻止我，就是亲手把我推上死路。”
莫德乾脸色一变。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一默急需融合，否则他是真的很可能撑不过明年。
“莫老师，其实你心里清楚，抹杀我，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他用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最为残忍的事实。
即便是对许少爷也产生了感情的莫德乾，都不得不承认，抹杀许少爷，才能降低许一默其他三个人格融合后的风险，没有了许少爷的存在，融合后的许一默才可能身心健康。
他曾经和许夫人讨论过，如果许少爷坚持不配合融合，如果许少爷突破少年阴影失败，最好的办法就是抹杀许少爷，只不过被许夫人给坚定否决，才一直拖到现在。
当然，其中也有之前他奈何不了许少爷的原因。
两年前他还是冷漠的，事不关己的，他不惧死亡，却也没有用自己的死亡来成全别人的心，他不在乎许夫人伤不伤心，不在乎世界上少了许一默会给多少人造成伤痛。
渐渐的，他变得有了心，有了感受，有了退让，有了奉献和牺牲。
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可真的到了此刻，莫德乾的心却扯着疼。
“你不告诉音丫头，是不想让她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莫德乾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许少爷，仿佛要把他看透，“那要你隐瞒你妈，是要保护她？”
莫德乾实在是想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纵使再心疼，许夫人也应该经受得起舍一保三的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人世，许少爷有什么好隐瞒她的。
第981章：在家盯着他
许少爷眉峰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一定要她许可，也行。”
说完许少爷就转身走了。
是他想漏了一点，他的母亲是好说服的，有了母亲的帮助，才能够真正彻底将她隐瞒住，他的人生可以没有他的陪伴，却不能没有许一默的陪伴。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许少爷打了个电话给许夫人，约了她到何聪阅的家里见面，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谈了什么，何聪阅也只是守在外面，他看到许少爷面无表情做了小刀的车回家。
许夫人却仿佛被抽了魂一样，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甚至她有些空洞的眼里压抑着乌云翻滚一般的冰冷恨意，仿佛随时都可能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郦唯音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今天许夫人回来的格外早，只不过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因为许夫人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妈，今晚想吃什么？”郦唯音问，她已经很久没有下厨，难得今天她回来的也早，许夫人也早。
正在看文件的许夫人抬起头，眼镜背后是温和慈爱的目光：“想喝鲫鱼汤。”
“我去买点……”
“家里有，特意让良叔买回来。”许夫人对郦唯音说。
“好，我一会儿就去炖。”郦唯音折回身，在许夫人微笑点头又继续看文件之后，她走上了楼。
去了画室，果然看到许少爷在画室，他颀长的身影站在一面墙前，墙上有一整块画布，画布上有些勾勒的线条。
郦唯音从身后抱着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在画什么？”
“画你。”许少爷侧首垂眸，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的人生没有你之前，随心作画；有了你之后，提笔只为你。”
每一次提起画笔，脑海里全是她，再也画不出其他。
郦唯音唇角上扬，脸蛋蹭了蹭他的臂膀：“能够填满你的世界，是我的荣幸。”
“能够遇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郦唯音眉眼弯弯，笑意更浓，拽着他，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那里还有个浅淡的牙印，是她前几天留下。
两个人在画室里腻歪了一会儿，郦唯音才看准时间去做饭，汤圆还留在许家，不过沈督兄妹一个去食古今上班，一个去了学校，家里现在吃饭的人减少了许多。
汤圆负责给大成小成还有良叔他们做饭，郦唯音负责给他们一家四口做饭。
晚饭过后许夫人突然问她：“音音，最近饭店忙吗？”
“最近饭店不忙。”郦唯音如实回答。
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都没有什么人赶来招惹她，其他事情都井然有序安排着，她确实不太忙。
“要是可以，就在家里多盯着他。”许夫人瞥了眼许少爷，“老莫都说让他别费神，我是阻止不了他，你在家里看着他，让他少动画笔。”
作画构图也是很费神的事情，郦唯音想到她回来就看到许少爷在画室，还是那么大一幅画，能够理解许夫人的心情：“好的，妈。”
第982章：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事
郦唯音留在家里，但她却并没有阻拦许少爷，更多的是无声地陪伴他，她不想把他当做一个病人看待，强制性地让他这不准那不准，如果这是他的乐趣，她希望他快乐。
“为什么不阻拦我？”许少爷有点好奇。
“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事。”郦唯音抿唇笑着摇头。
她也知道，是因为他的不愿意合作，才会有现在许一默迟迟不能融合。
她连让他融合都不勉强，又何必去争取这点事情，剥夺他最后的开心时光？
她的话，让许少爷心口微微一颤，他放下笔，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如果……如果没有了我，你会好好活下去吗？”
心口是痛的，但她眼眶已经不再像以往轻易就能蓄起泪花，她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一默，给我留个孩子吧。”
让我多一份责任，多一份牵挂，让我看着他想着你，让我在没有你的往后余生，能够有一份精神寄托。
等我把他抚养成人，等我送走了你的母亲，等我能够放心将许家交给他，我就去找你。
这样想着，她竟然一点不觉得伤感和难受，反而有了一种规划之后，露出了一抹轻浅的微笑。
许少爷深望进她的眼眸，沉静深邃的眼神逐渐凝练，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孩子，属于他和她的生命延续，如果她这么喜欢，那他就尽最大的努力给她。
每次抵死缠绵，都是遍体鳞伤，因为只有鲜血才能蒙蔽他的眼睛，麻痹他的大脑，让他忘记掉不好的记忆，身体本能忽略排斥，甚至更深的将他吸引住。
所以她都在引诱许少爷一次，修养好几天中循环度过，直到生理期如期而至，让她失望不已。
“音音，明天去一趟禅城，有个长辈去世，你代许家去慰问，上柱香。”这天吃完晚饭之后，许夫人突然对郦唯音说。
“好。”郦唯音应下，她知道只有许亚筝分身无暇的时候，许夫人才会吩咐她去走人情。
她侧首望向许少爷：“我们在禅城玩一天？”
许少爷的筷子一顿，他问许夫人：“要去很久？”
“不用很久，上柱香，当天去当天回。”许夫人说完，就低头扒了口饭。
于是许少爷转头对郦唯音说：“我在家里等你。”
郦唯音有点失望，不过许少爷不喜欢外出，她也是理解。
“音音，一默和你一起去了禅城，如果不出面，会显得很失礼。”许夫人也帮着许少爷说话。
郦唯音这才想明白，机场那么大，既然是他们都要去的场合，肯定去的人不少，难免不会有人在机场看到许一默，或者如果对方有人在机场迎接，明明见到了许一默，结果许一默到时候不出现，这确实显得恨不尊重。
没去代表着忙，只要家里有足够分量的人到场就行，去了不现身，这真的是得罪人。
“好，我早去早回。”郦唯音笑着点头应下。
她没有看到许少爷捏着筷子的手渐紧。
第983章：不要让她知道
为了能够早点回来，郦唯音一大早就去机场，灵堂是一整天迎客，她可以中午之前达到禅城，上完香还能留下用一顿午餐，表达够诚意，中午就坐飞机回来，天黑以前就能到家。
许少爷亲自送她到机场，陪着她到了安检的地方，她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甚至有记者跟着，对着许少爷勾了勾手指。
许少爷心领神会地低下头，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他的喉头发紧，却掩饰得毫无破绽，一如既往声音轻柔：“等你回来。”
郦唯音冲着他甜甜一笑，转身就要去过安检，胳膊一紧，身体一轻，就被一股力量拽着转过身，然后他温热的唇就抵上了她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狠狠地亲吻了她，然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紧紧抱着她，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想要将她的气息印刻到骨子里。
“改主意了，想和你一起去。”
本来心里有点疑惑和怀疑的郦唯音，听到他的话无奈地笑了笑，手掌轻抚他的后背：“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回去修剪修剪花儿，吃个午饭，睡个午觉，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嗯。”他垂眼，不让任何看到他眼底的情绪，“你要快点回来。”
“好。”郦唯音轻轻应声。
许少爷这才推开了她，目光深邃凝望了片刻，才将她转过身，往前轻轻一推：“去吧。”
郦唯音回眸对他浅浅一笑，笑容明媚，皓齿盈眸，令人怦然心动。
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郦唯音只对他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进了安检，离开安检进入候机厅之前，她突然有点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转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依然还站在远处的许少爷，她才恢复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郦唯音才走了。
郦唯音并不知道，她登上飞机的时候，许少爷已经来到莫德乾的住所，许夫人和何聪阅都在，他换好了衣服，被推入催眠手术室。
“一默……”许夫人握住他的手，坚强的女人，眼里泛着水光。
“不要让她知道。”许少爷只有这一句话。
“好……”许夫人哽咽着点头。
“谢谢。”许少爷第一次对许夫人这样的轻言细语。
之后他再也没有话说，许夫人一点点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莫德乾将他推入里面，她想跟上去，结果自动门滑过来重重合上，将她和许少爷完全阻隔，一滴眼泪也在这个时候跌出眼眶，砸落在地面上。
而躺在病床上的许少爷，缓缓闭上了眼睛。
郦唯音不知道为什么她坐上飞机就有点心烦意乱，飞机滑行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突然对走过身边的空乘说：“今天不起飞了。”
空乘一愣，立刻小心翼翼地说：“许太太，飞机已经滑行，马上就要离地，现在已经不能停机。”
郦唯音看着窗外，发现飞机确实已经离地，心就更慌了。
第984章：我叫寻墨
“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这次阳桓陪着郦唯音去，他看到郦唯音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
郦唯音的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情绪不佳地开口：“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莫名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许太太，您放心，今天的机长是我们航空最有经验的机长，到禅城的天气晴朗，我们也会全程陪伴您，一定会让您安全着陆。”空乘误以为郦唯音是担心飞行的过程不顺利。
这是许家的私人飞机，他们都是临时受命，其实他们都挺愿意跟随私人飞机。
客人大多数比较好伺候，额外的收入也很高，轻松又自在，他们到了禅城，只需要等待郦唯音他们回程，中间的时间都是自由支配。
所以他们私心是不希望这趟行程取消，因为下一次未必能够轮到他们。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莫名心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阳桓安慰郦唯音。
郦唯音觉得也对，她以前也有过类似经历，看着被她弄得紧张兮兮的空乘，她有点不好意思：“给我一杯温水。”
空乘松了口气，连忙微笑点头，很快就给郦唯音递来一杯温开水。
郦唯音捧在手上，莫名其妙就走神，什么也没有想，水都差点冷了，还是时刻关注她的阳特助提醒：“少夫人，水凉了。”
“啊？”郦唯音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一口喝了半杯。
“少夫人，要不您休息会儿？”阳特助有些担忧地提议。
郦唯音想了想点头，她去沙发床上休息会儿，原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没有想到闭上眼睛，很快就在飞机嗡嗡嗡的飞行声之中进入了梦乡。
极少做梦的她，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醒过来，她有些害怕，她试图呼喊阳特助，却没有一点回音。
她伸手往前面抹是冰凉的玻璃一样的触感，身后也是，左右两边都是，她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长方体玻璃柱中，她害怕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光投下来，将她笼罩在中间，顺着光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伸手还是触碰到无形的玻璃墙壁。
“音。”轻声的呼喊声在她身后响起。
郦唯音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试探性地开口回应：“一默？”
“音。”零星的银辉飘旋着从上空洒落下来，在她的面前凝聚出许一默，确切地说是许少爷的影像，他对着她几不可见一笑，“我不叫许一默。”
“你叫什么？”郦唯音问。
她知道人格分裂，每一个人格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是人格自带而来。有些人可能还能分裂出不同性别，或者非人类的猫儿狗儿人格……
“寻墨，我叫寻墨，你会记住对吗？”他轻声问。
郦唯音笑了，像哄着他：“好，我记住了，你不是一默，你是寻墨。”
他也笑了，这是郦唯音第一次看到他唇角上扬得这么明显。
第985章：大梦一场
郦唯音看愣了，以往的许少爷是那样的阴沉，哪怕他穿上属于一默和许副总的色调，都会骨子里透着一股沉郁，但此刻的他，也许是有银白色的星光汇聚而成，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圣洁的味道。
是什么让他纯净得像一默，但他的眼神却并不像一默那样清湛，一样透亮，却也深邃。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郦唯音，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指尖仿佛被风吹散，化作了星光点点飘荡开，然后消失不见。
“一默！”郦唯音惊惶地扑过去想要抱住他，却反而亲手将他打散。
他的身体散去，最后是他挂着迷人笑容的脸，以及他深情不舍的双眼。
“一默！”郦唯音企图抓住最后一点星辉，可它也在划过她的指尖消失不见。
最后一点星辉消失，郦唯音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突然她觉得好冷，冷得浑身颤栗。仿佛在一个零下气温的冰窖里，她想要出声呼喊，都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发不了声。
越来越寒冷的气流从她的脚底蹿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和灵魂都冻死。
“少夫人，少夫人，少夫人！”
是阳桓的呼喊声将她叫醒，她睁开眼倏地坐起身，都忍不住打个寒颤，下意识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少夫人，你是不是吹空调着凉了？”阳特助伸手去感受一下上方的空调，然后动手调了调。
“做了个噩梦。”郦唯音无力地对他笑了笑，但还是感觉到有点冷，于是把身上的毯子拉上来一点，她瞥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给许一默打了个电话。
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听到许一默的声音，来安抚她无法平静的心。
电话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就在郦唯音的心七上八下的时候，电话接通，郦唯音松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我都快担心死了！”
“音音啊，是妈。”电话那头传来许夫人的声音，“一默他在睡觉。”
“妈……”郦唯音有点尴尬，她刚才的语气又抱怨又娇气，“妈，您怎么和一默在一起？”
“刚好有事回家一趟，一默应该要睡一会儿。”许夫人说。
郦唯音懂了，每次许一默人格互换其实都会睡几个小时，极少像之前那样迅速转换。
其实郦唯音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这样的频繁互换，才让许一默精神衰退的厉害。
毕竟没有认识她之前，许一默从来没有这样，认识她之后，好几次因为她，几乎是分分钟互换人格。
“我知道了，我等他醒来。”郦唯音虽然有些失落，但许夫人还是安抚了她担忧的心。
因为许夫人和她一样紧张许一默，要是真的许一默出了点事儿，许夫人绝对不会这么平静，又和许夫人说了两句话，郦唯音就挂了电话。
很快飞机安全着陆，郦唯音到了禅城，在这里她遇到了很多熟人。
比如容梵和夏苒，宣乞和佟与馨以及楼遇城和白知妤。
第986章：突然发现自己是团宠
这就是一个圈子，避不开的场合，所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怎么是你一个人来？”上完香，哀悼过死者之后，夏苒就抓着郦唯音问。
“一默最近身体不好，我下午就回去。”郦唯音不想把许一默复杂的情况告诉夏苒，怕夏苒担心她，为了不让夏苒继续这个话题，她拉着夏苒的手，“走，我们去找与馨聊天，她结婚了。”
“我知道。”
佟与馨和宣乞结婚，这件事情在上次佟与馨带着宣乞与郦唯音他们吃饭后不久就在圈子里传开，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谈恋爱，结果没几天，宣乞高调带着郦唯音参加宣家家宴，以及公司的年会，郑重介绍佟与馨是他的太太。
“你老公牵的红线。”跟在夏苒旁边的容梵淡淡开口。
郦唯音结婚的时候，夏苒和容梵都去了，容梵有注意到一直跟在郦唯音身边的两个伴娘，佟与馨看向食古今总经理汪帛熙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佟与馨和宣乞结婚太突然，如果两个人有感情基础，佟与馨离开佟家就会去厦城，而不是跟着郦唯音去津城，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孩子突然嫁给另外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
查一查佟家，答案显而易见。
“姐夫你说错了，是与馨二叔牵的红线。”郦唯音为许一默说话。
就算没有许副总，佟与馨为了能够和佟邺抗衡，也要在一个她自己认识，且信得过，能够保护她的单身人群之中选择一个出来。
“没有你老公，佟与馨这辈子没有结婚的机会。”容梵瞥了郦唯音一眼。
佟邺一步步小心翼翼，等佟与馨察觉，应该是死亡前夕，所以这根红线是许一默牵的。
“苒苒姐，你说是谁牵的红线？”郦唯音挽着夏苒胳膊。
夏苒低头看着郦唯音，在侧首看了看老公，果断选择宠妹：“都是佟邺搞的鬼。”
虽然没有直说是佟邺牵的红线，但立场不言而喻。
郦唯音冲着容梵得意挑眉，容梵视而不见，淡定地微微点头：“夫人说得对。”
郦唯音：……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和佟与馨汇合，佟与馨牵着郦唯音的手：“早知道是你来，我就和你一道。”
她现在还在郦唯音的酒店，还有一个月才离职，其实这是麻痹佟邺。
许家的人情往来大多是许亚筝在经营，佟与馨就没有问。
“我可不做电灯泡。”郦唯音朝着宣乞的方向动了动嘴。
佟与馨挽着她胳膊：“于公你是我老板，于私你是我闺蜜，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郦唯音知道佟与馨和宣乞是协议婚姻，自然不会凑他们两，于是左右挽着佟与馨和夏苒，美美地说：“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团宠。”
这两人，在老公面前，可都是偏向她呢。
“谁让你年纪最小。”夏苒宠溺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几个人自成一个团体，让很多人促步观望，很想上前，却又不敢轻易凑上来打扰。
第987章：我只是还没有放下
郦唯音也是有点小心思，不想与楼遇城和白知妤两个人打招呼，或者有凑到一起的时候。
夏苒和佟与馨也配合她，几乎在这里的时候，她们就没有分开过，就连上洗手间，夏苒和佟与馨都陪着她。
所以整个过程，郦唯音和楼遇城连缩小距离到十步的范围都没有，全程可以说形同陌路的无交流，让郦唯音心里特别舒服。
下午要分离的时候，佟与馨直接挽着郦唯音的胳膊对宣乞说：“你回厦城吧，我和音音一起回去。”
“好。”宣乞很好说话地应了，然后开车送他们去了机场。
郦唯音其实挺想和夏苒聚一聚，但她特别想许一默，就想快点见到他。
宣乞也是乘坐私人飞机来，和他们一起到了登机口，坐在飞机上的郦唯音，通过窗户看着站在下面，静待飞机起飞的宣乞，不由转过头对低头翻阅书籍的佟与馨说：“你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我觉得我们算清楚一点比较好。”佟与馨头也不抬回答。
宣乞还她救命之恩，在这段时间里给她做靠山，她所有行动也只会依仗宣乞的势，却不会动用他的势力，也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
“他不好吗？”郦唯音问。
“他很好。”佟与馨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对宣乞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然后转头对郦唯音说，“只是我还没有放下。”
她二十多年第一次心动，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追求，第一次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
“我以为……”
郦唯音以为佟与馨选择嫁给宣乞那一刻起，就是放下了宣乞。
“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我放手了，可心里依然还有他。”
真真切切深爱过的人，哪里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不然楼遇城又怎么会一直追着不放？晏燊又为什么会为了郦唯心去了枪林弹雨的地方？
郦唯音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觉得汪帛熙和佟与馨真的很般配，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恰好这个时候她手机响了，一看是许一默来电，郦唯音莫名眼眶一热，她迅速接了电话：“一默，你醒了？”
“老婆语气这么激动，我很开心。”许公子美滋滋的声音传来，“果然啊，要分离，才能够证明老婆有多离不开我。”
郦唯音一听他的声音，就像怼他：“早知道醒来的是你，我就在这里多玩一天。”
许公子：……
论扎心，他还是比不过郦唯音。
“行吧，你说，你想见谁，我现在就去给你换回来。”许公子生无可恋地贫嘴。
“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你不爱惜，我爱惜，勉强忍你一两个月。”郦唯音轻哼两声。
“一两个月？不行，我非得要努力让你离不开我，我这次要留到你求我！”许公子突然刚起来。
“没关系，提前预支，下次也就没有你出现的机会了。”
两夫妻旁路若无人地开始斗嘴，坐在一旁的佟与馨听着觉得幼稚无比。
第988章：他只是把自己藏起来
察觉到佟与馨的无语，郦唯音才又怼了许公子两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她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从离开就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和郦唯音的轻松想必，许夫人和莫德乾就不那么愉快。
“一默没有融合。”许夫人一直在这里等着许一默醒来，她想知道许一默融合后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但许公子一睁开眼，她就笃定这不是融合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莫德乾眉头皱成川字型。
“那……老三呢？”许夫人追问。
既然没有融合，是不是意味着老三没有被抹杀。
莫德乾有些为难，他对上许夫人殷切的目光，只能实话实说：“一默的神经状态明显有了变化，就像人释放了负担，有了更多的弹跳力，能够造成这个改善，意味着……”
后面的话莫德乾没有说，但是许夫人心领神会。
“不会的。”许夫人不相信，“一默没有融合，老三一定还在。”
莫德乾叹了口气，刚才他在催眠的过程中，许少爷是完全放弃抵抗，甚至积极配合，就像一个人求死之人，是救不回来一样，同时他在诱导他们融合，明明应该是融合了才对。
可许一默一睁眼，还是许家老四，把莫德乾都吓了一跳。
许一默检测的数据，昭示着他的精神系统处于修复状态，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好转，只可能往劣势发展。
“妈，音音的航班起飞了，我要去机场接她。”恰好这个时候许公子挂了电话走过来。
许夫人看着儿子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的心情也莫名好起来：“好，我让良叔送你去。”
“那我先走了。”许公子跳着转身对许夫人晃了晃抓住手机的手，就开心地走了。
许夫人的目光追随着许公子，眼神突然温和下来：“我相信他还在，他可能是把自己藏起来。”
莫德乾动了动嘴，终究化为无声的叹息，如果这样想，能够让她们开心一些，那就这样吧。
莫德乾现在最苦恼的是许一默的状况，前所未有的棘手。
尽管神经系统在恢复，但他作为许一默的心理医生，不得不居安思危，特别怕这是回光返照，突然在某个时候，就猝然下降，这样猝不及防的状况要是发生，恐怕连个抢救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郦唯音从机场出来，就看到了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他还是早上送别的那一身装扮，就连发型也没有强制性的重新改。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眼中闪烁着的星光，都让郦唯音知道他们不一样。
然而，郦唯音依然很开心，她笑弯了眼睛，展开双臂就朝着许公子飞奔过去，许公子也展开双臂，露出洁白的皓齿，等着她入怀。
等他将她抱了个满怀，他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当这是他许久未出现的缘故，忍不住说：“好想你。”
“我也想你。”郦唯音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体温。
第989章：我觉得我比老三帅
郦唯音没有想到，她和许一默还上了娱乐新闻，新闻的内容大致就是“豪门夫妻，蜜里调油”，配上了许少爷早上送她到机场，和下午早早等候在机场接她的图片。
也不知道是哪家记者在机场蹲艺人没有蹲到，拿他们充数。也不知道群众为什么特别喜欢，就因为热度不较高，郦唯音才注意到。
随便看两眼，令她哭笑不得的是一个评论：看亲吻的动图，我以为是要分隔多久，结果十个小时不到，整得像生离死别，这到底是有多离不开啊，我柠檬了。
郦唯音看完评论再回过去看动图，是许少爷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的动图，他的眼神那么决然而又伤感，他的拥抱那么紧致而又不舍，郦唯音看着不由微微一怔。
她的指尖情不自禁触碰上照片上的许少爷，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莫名其妙袭来，不由自主就失了神。
“在看什么？”许公子将盛满红枣桂圆茶糖水的杯子递给郦唯音。
郦唯音把手机给他看，然后接过杯子，她现在生理期，汤圆每天都会为她准备这个。
许公子拿过手机翻了翻，把新闻大致看了一遍：“我觉得我比老三帅。”
郦唯音：……
一样的脸，一样的穿着打扮，不知道他哪里看出他比较帅。
耍宝般把手机递过来：“你看，不是我说的。”
是一条网友评论，大致说许一默送老婆的时候，整个人暮气沉沉，迎接老婆的时候，眼睛都有光，终于围观到豪门爱情，溢出满屏。
郦唯音忍不住莞尔，这些人根本不懂，这就是许少爷和许公子之间的性格差距而已。
“不是我说，老三这晚娘脸，破坏了我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许公子轻声哼着。
最可气的是，他说走就走，又一次不分享记忆，搞得自己现在对他出现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下次你要走的时候，我给你拍下来，让你看看你的形象。”郦唯音下意识就怼他。
郦唯音可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探望晏燊回来的时候，这厮察觉到自己撑不久，非要她亲他，否则他就死撑着不闭眼，最后郦唯音被他磨得没有办法，不得不让他称心如意。
可不止那一次，后面好几次，就他每次换人的时候，才会那么哼哼唧唧。
郦唯音觉得许少爷会表现出这种不舍，是因为和许公子一样，察觉到自己要换人了。
显然完全没有记忆的许公子也是这样认为，大概是回忆起自己的德行，他悻悻地闭嘴。
“我们去公司吧。”郦唯音给他留点脸面，“对了，一默的记忆分享给你没有？”
“嗯，我知道他在跟着你公司各小孩儿学习。”许公子明白郦唯音为什么提醒他。
既然他知道，就肯定明白怎么去应付，不要露馅就行。
有许公子在，自然是许公子开车，郦唯音坐在副驾驶，忍不住看向他，看着看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走神了。
第990章：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总觉得许公子有点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怎么？突然发现我秀色可餐？”许公子实在是被郦唯音看太久，想忽略都不行。
郦唯音看着他走神，却又不是那种透过他看别人的眼神，一时间他也弄不懂郦唯音在想什么？
“对了，你说你醒来的时候在莫老师那里？”郦唯音回过神，扯开话题。
“嗯，正好去复查，莫老头说我身体在恢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守寡。”许公子说话就是那么不正经。
郦唯音翻好大一个白眼：“我守不守寡，不取决于你活不活着，取决于我乐不乐意。”
潜台词就是：只要我想，你不在了，我就改嫁。
气得许公子龇牙，不过他到底是回光返照，还是特地在一点点康复，谁也不确定。许公子平日里稚气爱闹，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郦唯音闹。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他是希望郦唯音能够走出来，重新寻找一个像自己一样用生命爱着她的人，温暖她的往后余生。
不希望今日他和她的嬉闹，影响到了她日后的人生。
不过他又不是老二，要他说一些通情达理的话，那也是不可能，于是就抿唇不语。
他没有和自己辩驳，让已经准备好和他拌嘴的郦唯音有点意外和不适应。
误以为他生气了的郦唯音，悄悄拿出化妆镜，转过身装作补妆，实际是通过镜子看许公子。
她可爱的小动作落在许公子的眼底，他忍不住唇角上扬：“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可是你的合法丈夫。”
“谁说我在看你？少自恋。”知道他没有生气，郦唯音可不客气。
许公子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第二次没有和她斗嘴。
郦唯音心里忍不住划过一丝怪异，以前哪次不是要把她惹毛，威胁他或者警告他之后，他才收敛？
他性格就是这样，但这次他似乎反应不一样，这样的反应倒是像极了许副总。
他们身上越来越重彼此的影子，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结果，郦唯音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可难免有一点无法忽略的失落。
不由唾弃自己善变、贪婪又矫情。
许公子并没有察觉自己有些不一样，在他自己看来，他还是那个他。
他们到了饭店，正好看到汪帛熙要离开。
“你这要去？”郦唯音走过去问。
“去开个会。”汪帛熙对着她笑了笑，然后看向许公子，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察觉汪帛熙目光有异，许公子将郦唯音拉到身后：“汪公子，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汪帛熙微微一笑。
上次见到许少爷都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而眼前这位他应该年前就没有见过。
顿了顿，汪帛熙说：“许少，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说，许少有时间吗？”
“我闲人一个，随时有时间，汪公子忙完再来约我吧。”许公子不耽误汪帛熙的正事，因为那也是食古今的正事，他很好奇汪帛熙有什么事情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