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锣
本来一直躲闪着眼神，艾蕾娜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双目已然正在变色，整个人的气氛开始慢慢发生着改变，从原本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东西，眨眼间就要变成择人而噬的洪荒凶物……本来是弱点的垂垂软软长兔耳，仿佛化身为成一对人形核导弹目标锁定天线，支棱了起来，高速索敌。
荷妻稚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厨门帘旁，郁郁幽幽，阴阴沉沉。
“呼——”
艾蕾娜深吸一口气，眼中神光闪烁，强压着血脉冲突，准备发出最后的威胁，要让王若夜闭嘴。
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就当谁也没见过谁，此事揭过……然而脑海里组织好的语言还没说出口，整个就泄了气，提升了灵敏的感官，捕捉到的事物，让她仿佛吃了什么麻醉药、泄力丸一般，提起的劲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变身也随之解除，仿佛刚才的暴怒发狂都是假的一样，只发出一声充满疑惑的惊呼——
“诶？”
王若夜当然不会在给她的点心里下什么毒，艾蕾娜并不是真受了什么物理伤害，而仅仅只是看清了从二楼下来的人影是谁——
蜜莉多菈一边拾级而下一边挠着脑袋，道：“别这样看着我啦，我只是个看戏的而已，我也不想的……王若夜，这就是你真正的安排对吧？”
王若夜起身一礼，满脸微笑，眉眼弯成了月牙儿，邀请入座，道：“客人们都到齐了呢，那么让我们开始说正事吧……我们，女孩子间呀，可是有好多好多事情可以说的呢……”
无数事件，无数阴谋，就这么发生的，与其说是秘密进行，不如说是不存在“全知全能的神”，没人能知道每件事，每个宇宙粒子的实时状态……
时间回到6月20日5点62分。
此时，裘莉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银河帝国在斩破时空的“皇家旗舰”，也可以叫“临时首都”的星球要塞“玉门关号”上。
作为首都，这里可不止有着全舰队军事总司令部、总参谋部，各种行政机关所在地的旗舰，跟其它的，作战群、作战集群，前线舰队的旗舰自然是不一样的。
玉门关号又跟黄金骑士团的后方旗舰，新桃花坞号在结构外形上完全不一样——新桃花坞号是西瓜内囊结构，而玉门关号则是环带型，形象比喻的话就是一枚戒指。
巨大圆环结构的直径是新桃花坞号的十倍，好处是正中心位置可以放一颗“太阳”，为整个戒指内壁提供充足的阳光，不用像新桃花坞号这边这样，需要旁边有别的战舰帮忙“点灯”。
这主要是最初结构设计造成的结果，新桃花坞是要把星舰吞进肚子里来维护维修的……
裘莉安自然不是第一次来玉门关号，但每次过来都会不由得惊叹这艘战舰设计的巧妙——把“太阳”当引力“橡皮筋”，“拉”住每一艘入境的小虫子，使用无形无踪的“引力”绳索，如同溜溜球一般，把穿圆环而过的小虫子，一圈圈缠绕收向太阳。
一贯的星际交通规则，要进入一般居住聚居时空，就得换小飞船，大质能飞船都得停在光年之外的，所以说，玉门关号这边的，裘莉安从透明观景窗放眼看去，就是蝗虫般密密麻麻的“小飞虫”。
小虫子只需要调整矢量方向，顺势或则变向，就可以借力进入申请到的着落轨道上排队，最后在圆环无线无限电磁场引导下，如同放出的溜溜球，远离中心人造太阳，平稳滑入着陆路线……
圆环中间巨大的可控核聚变系统，一个小点，跟外面的大圆环，在半径大小的比例上，差不多就是在一只巨大圆形泳池中间放一粒芝麻。
但这粒芝麻跟小飞虫，在大小比例上，差不多就是月球跟一辆跑车。要是算上能量，其质能总和，要起到减速“拦截索”，把小飞虫捕获后当溜溜球一圈圈甩来甩去，就刚刚好。
把引力效应利用到毫颠，轨道规划到完美，完全就是为了人员交通核心枢纽而设计的……
然而今天登陆过程就十分奇怪，不但审查特别久，最后降落也特别花时间，居然花了超过5分钟，这还是裘莉安走的舰队特权通道……最后从首都城市圈空港里出来，乍一眼看不出繁忙程度差异，然而调取历史记录，车流量明显多了一倍。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裘莉安心里升起——直接调用军用快捷通道赶到一片巨大的园林之中，军事法庭所在地，果然，此时虚拟警戒线外已经人山人海，悬浮车层层叠叠，堆了城墙，放眼望去，延绵数十公里。
裘莉安一身动力服，直接亚光速数秒钟，从空港抵达了军事法庭所在园林区域，从地下快捷通道站点出来，就看见了面前的人海车墙。
少说有数十万人，尤其是正面，把法庭园林区给里三层外三层给团团围住。
然而这座占地两万平方米的园林，别说院墙了，连高一级的台阶都没有，但是“正面入口”处堆叠起来有两百米高的悬浮车车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挡住，从地面到天空，所有车辆人员全部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正面入口没有任何实质物理指示物，路标地牌，园林四面八方都一个样，和周围原始森林没有任何区别，而正门之所以是正门，仅仅只是因为自动寻路，官方划定的交通导航进入通道是这个朝向而已……
“消息已经被捅出去了。”
裘莉安把这条消息发回白莫邪那边群里后，暗自检查了一下仪态外观，挂上圣女姿态，迈步往园林方向走去。
看来瑟妮一案，邀请格伦儿、HAC代表出席之时，艾蕾娜这边原告方就把案情给捅了出来，想借用舆论的力量来增加筹码——一直处于非公开状态的敏感案件，银河帝国皇帝一方没有把案子捅向社会的动机，那么就只剩原告方，艾蕾娜把秘密给曝光了出去
一身黄金骑士团制式动力服的裘莉安，出现在地下站台上的瞬间，就已经被无数双眼睛给关注上了——整个斩破时空能到场的各路媒体、网红、好事者，全部聚集到了这里——斩破时空作战时期越来越长，越来越生活圈化后的直接表现，那就是非军事人员越来越多。
第9章 拿个主意
虽然在场的人们没有涌向她、包围她，但裘莉安知道，现在整个银河系人类社会都聚焦于自己了，心中淡淡一笑：哼，还好是本大人过来，万民注视不值一提。
挂上圣女营业的表情，小巧可爱又不失庄重地踏步向前，走出站点……
随着她步伐坚定，每迈出一步，两百米外的人群就默默分开让出道路，空中俯瞰下来，人堆方阵，就像是凹进去了一块。而随着裘莉安不断朝着园林官方“正路大门”前进，堆在她跟界定正门之间的人海车山纷纷自觉往两边退得更开，连头顶的悬浮车都不敢悬浮在她上空，仿佛小小天使是百丈巨人般，也都跟着地面人群往两边散开。
一层动，层层动，似地震似海浪，把裘莉安带来的震动，一层层传递到两边数的人山车墙十公里开外去……无数被无形巨手束缚住的延绵人群中，一只青发白翼金甲小天使，排众而出，步上通途大道。
这阵仗，这场面，虽千万人吾往矣。
莫名就成了先知开大海的情境，配上裘莉安正牌圣女仪态，圣神伟大史诗感油然而生……
“像个圣女一样……”
看着裘莉安传回来的法庭现场第一现场直播，这入场的一幕，让妮芙琪不由自主喃喃自语，感慨万千。
“噗——她本来就是圣女。”茉维依莞尔。
“啊哈哈，是哦，对哦……”妮芙琪不好意思笑了笑。
从格伦儿5点40分传回消息，到现在5点62分，除了前往法庭那边的裘莉安外，白莫邪主导的这次黄金骑士团核心层紧急视频会议，陆陆续续又有抽出空，接到通知的人员加入进来，包括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以及重要的团员姑娘等等。
早上出发，完成几次折跃后，定期联络回来的白铃铃，在了解到现在局势，看到裘莉安直播画面中，民众们的架势后第一反应是：“诶哩！耙耙又要被网暴了哩！！”
奈琪露娜兴奋：“信息战！哦开战开战！网络战吗？舆论战吗？派奈琪露娜去打信息战吗？！”
这两只熊孩子，与其说是在幸灾乐祸，不如说是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而同样跟着起哄的，自然少不了杜菲跟塔齐娜这两只长不大的“熊大人”……
会谈讨论的进行中，但随着大小捣蛋鬼们一个个冒头，虚拟会议现场是越来越热闹，与会者们也开始演变成“热烈讨论”、“安静旁听”两个阵容，而依然呆在运输机单人舱室里的白莫邪，此时没了声，他在默默点着人头——
茉维依、妮芙琪、格伦儿、雪可兰、杜菲、奈琪露娜、雅丽莎、佩伊尔塞达丝、塔齐娜：
茉维依跟妮芙琪，一个在正儿八经的主持会议，一个在认认真真招呼虚拟会场上的大家。
塔齐娜、杜菲跟奈琪露娜在一个暴论接着一个往外丢着。
格伦儿跟雪可兰、佩小姐、雅丽莎在真的了解情况，研究应对方案、公关策略……
她们这一圈，认真的、捣乱的、居中主持的，算是组成了会议讨论中心圈。
缪葛丽华、裘莉安、奈琪露蒂、白铃铃、蒂亚、菈妮娅。
除了白铃铃一开始或起哄，或认真出主意，发表观点外，其她几个从一开始就没有主动发言过，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大家讨论，白铃铃到后来也安静了下来，作为会议场上最好的“听众”。
一圈数下来，除了几个不可抗力外，黄金骑士团核心成员全员到齐。
龙女观月、王若夜、羲家那几只不提。
裘莉安在玉门关军事法庭那边，联络有一波没一波的，看起来作为到场代表，处理各种事情十分忙碌。
蜜莉多菈、艾蕾娜现在成了法庭上的敌人。
香菲儿作为黄金骑士团的代表，碰巧在参加一场重要的舰队公演，白莫邪没让大家联络她，免得影响到了她的现场表演发挥。
这回儿，裘莉安结束了跟皇家、军事法庭代表的接待，面对面谈话，重新连线回来，马上就被现场“热烈”的讨论氛围给震惊住……老娘在外面低声下气搞交涉，你们在这边搞欢乐茶话会？
气不打一处出，河东狮吼：“角蛋！搞什么毛，快出来拿个主意啊！到底怎么办？过去几十天他们取证、认证、问询阶段都结束了，非公开审判，过几天就要传唤你了啊喂，角蛋！这个节骨眼上舆论爆出来，被摆了一道……不对！一直就被摆着了啊！啊，你还在这边不慌不忙的？啊？”
茉维依眨巴眼，左看右看找人：“角蛋？”
白莫邪抠抠鼻头小声道：“似乎是我的新称呼……大概。”
裘莉安拍着桌子：“都认真点！本大人才去屋里没一会儿，你们就乱成什么样了都……”
白铃铃：“麻麻！法庭里面，什么样哩？”
“你……哎，来，听个响——”
现实里的裘莉安轻拍两下身前的实木厚桌，让声音传过去……虽然气不打一处出，但裘莉安最后还是宠着有这白铃铃了……
塔齐娜：“哈，就是嘛！还能怎么样？不就那个样，不能拍摄、直播而已，跟咱们那边巴西利卡装潢差不多样，但应该都是木质榫卯结构的……”
白莫邪奇道：“咦——等等，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塔齐娜：“干嘛？我可没犯事进去过啊……听说的嗷！”
杜菲挤眉弄眼：“嚯，听说，哈，听谁说啊，果然认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哦。”
格伦儿：“现在别说这些……既然知道法庭的情况，现在不正是提供情报的时候吗，就算只有环境也好……”
雪可兰：“还跟那几个混在一起？说了多少年了，我们自己都顾不过来——”
塔齐娜：“啊啦啊啦，我们大将军都没说过什么呢……我自己有分寸的啦，不会给团队添麻烦的啦！”
茉维依知道塔齐娜口中的“大将军”是在说自己：“……”
裘莉安：“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别再岔开话题了啊喂！”
妮芙琪帮腔：“对对对，莉安姐姐好不容易结束了谈话，联系回来……有些什么信息？”
裘莉安捏着嗓子，模仿了两句官腔：“‘事关重大’、‘无可奉告’……能有什么信息，他们都全都这个态度跟本大人兜兜绕绕……”
第10章 我宣布个事儿
深谙官僚那套的缪葛丽华，表示兜兜绕绕没什么好奇怪的：“嗯，是这个样。”
白铃铃：“难怪麻麻这么快就完了哩。”
裘莉安：“哎，如何处置，情报太少了……铃铃，你那边信号不好，还有奈琪露蒂那边，更差，‘拿到卷子了’？这么快？”
白铃铃：“是哩，铃铃任务中！”
奈琪露蒂：“交战，问题不大，小股抹杀者。”
奈琪露娜：“做衣服，奈琪露娜在给战舰刷新衣服，也很忙！”
白莫邪疑惑：“拿卷子？”
茉维依私聊信息过来，简略解释，道：“这些年里里的‘团队黑话’，是说，开始进行任务了啊，交火了啊之类的……因为老公是学霸，高考做卷子什么的事情，团里大家都懂，就衍生出来了……”
白莫邪琢磨了一下，“拿到卷子”这个黑话确实挺贴切的——开始做任务，跟敌人交战，可不就跟考生“拿到了卷子”一样吗？
那么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考卷要如何作答呢？
别看这会场热热闹闹的，但其实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开金口”，至少定个基调——要不要把蜜莉多菈、艾蕾娜定为敌人，只有把这个“性质”给定了下来，之后是战是和，如何战，如何和，所有的工作才能开展起来——然而白莫邪有其它的打算。
就在裘莉安应雪可兰要求，就算是“官腔”，也把会面内容给大致复述了出来，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来之时，白莫邪突然打断讨论，道：
“大家都停一停哈，我宣布个事儿。”
一直留意着他这边的雅丽莎，是第一个反应的：“下定决心了吗？”
白铃铃：“哦噢！耙耙，怎么说！要让铃铃出马哩？”
白莫邪：“你准备干嘛？算了，反正我们想的肯定不是同一件事……再多叫些人过来吧。”
雪可兰皱眉：“嗯？”
白莫邪：“是说加些人来开会……咱们里里外外也算是有3000万……再东拼西凑，正式的临时的都算上，好歹也有小一个亿员工了吧，总是咱们几个偷偷讨论不大好。”
茉维依：“老公，以前也一直有叫团员姑娘们参与大事决策的吧。”
佩小姐：“还有各个部门里，没有独断专行的情况吧？至少本小姐这里如此。”
雪可兰：“哼，他能‘独断专行’，还不是因为‘超能力’！”
茉维依：“兰兰——”
妮芙琪努力想着好话：“夫君，夫君实力也是有的……”
白莫邪忍不住吐槽：“什么叫‘也是有的’喔！”
妮芙琪吐吐舌头。
茉维依：“再邀请……难道是……”
白莫邪：“嗯，就是那件事，名单你那边有了，就按”
白铃铃：“哩？会不会，太早了哩？”
到了这个份上，奈琪露蒂也恍然大悟：“不会是要……按计划……还得再准备132年啊，最快也得75年，但……”
白莫邪：“不早不早，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准备完全，契机来了，那就顺势而为吧。”
茉维依：“都听老公的。”
缪葛丽华嗅出了不寻常，但没有出声：“……”
而沉不住气的雅丽莎：“等等，你们一家子在打什么哑谜？”
格伦儿跟雪可兰也十分想发问。
白莫邪：“不用急不用急，这就公布答案——老子不干啦！咳哼，不用惊讶，就是字面意思……首先，在等开会的团员们都到齐之前，我们这边先统一一下意见吧，我想把队伍交给雪可兰来带……”
暂且不提雪可兰被这突然的一出给搞愣神了。要把白莫邪要找的人，马上都筹齐，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她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都是核心，在整个集团里，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现在除了少数几个轮休的外，其她所有人都在出着任务，就算是集团最高命令，各种客观主观原因，也不可能让她们马上停下手头的事情，进行联线，虚拟会议到场。
就这样，一边叫人一边继续着会议，算是半休会状态，白莫邪这边就趁机乘坐运输机回到了新桃花坞号上，直接来到了裘莉安的参谋部坐镇，占据了小天使老婆的私人办公室后，一边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碰碰，一边继续进行总会议，而时间也来到了6月21日1点钟左右……
帝国时制自然也是黄金骑士团用的标准时间。
乔亚弓看了眼钟点数字，急急忙忙把舰队收尾流程，分发给各个现场指挥、士兵，让自己的舰长护卫不用准备营养餐了，她要马上折跃去最近的星港，跟几个战友汇合。
如果按照地球时代劳动法工作时间来换算，每天最多工作3个小时左右，10点到第二天3点应该是睡眠时间。只不过乔亚弓她们属于“特殊工种”，出任务的时候，可就顾不上什么“标准工作作息”，毕竟抹杀者不会等你睡醒吃饱再打过来。
只不过宇宙适应后的人类，不存在了自然环境定下的“生物钟”，用不着管什么“健康作息”，在茫茫星辰大海中，共同的时钟体系，更多是为了分工协作的同步，一种精神寄托，一种“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纽带”。
过腻了这种生活的人，早已经离开了黄金骑士团，剩下的姑娘们，都是面对刺激、变化不会感到腻味的，或者暂时还没厌倦的了……
然而喜欢现在的工作生活，也不代表不会抱怨。
交代完工作，告别部下，自己一个人登上星际战机，开始折跃的乔亚弓，心里就满腹牢骚——有没有搞错！连续高强度173个小时没休息，眼看着充满意外的“JU护卫7714”任务完成，可以回港休整了，突然来了一个紧急调令，要自己马上空出时间来，去一个特殊虚拟频道开会……
“哎……咱们的大公子又有什么花样哦，三次婚礼还没玩够，又要怎么折腾我们这些下面人哟……”
乔亚弓吐槽出声，但命令就是命令，谁让她自己选的这种生活呢……
只要抓紧折跃过程，挤一挤，私人时间还是有的。
她在战机里，一边灌着应急调味军粮，一边在狭小的座舱空间里，换着衣物，翻着不离身的军包，在随身物品里找着各种梳妆用品，给自己做些最基本的清洁整理打扮。
第11章 一些姑娘
通知上说，是要开全息全真视频会议，那至少得把自己十多天没打理过的头发给整整……
就在她思考是穿正式裙装，还是公司长袖长裤礼服时，一个公开频道联络了进来——
“这里是法拉法赫姆星港，来机请表明身份，请表明身份……”
“这里是黄金骑士团所属‘多维素舰队’的士官长乔亚弓……话说，怎么还要语音通报的吧？信息链着啊，我们不是在一个共享网里吗？”
“这里是法赫姆星港，收到乔亚弓士官长的信息，认证，确认……咳咳，那个，我们这边的规定哈……阁下辛苦了！请士官长阁下按照航空管制引导入港，完毕。”
“嗯，星港引导辛苦了……”
乔亚弓撇撇嘴，语气有点无可奈何……她们这些来至银阿莱的亚人兵，这些年里进行高强度战舰战学习，适应新的宇宙战争，其中艰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结果从班科出来，她们行事、作战一板一眼，都跟着流程来，然而现实却并非都按照“规矩”来的，比如说现在，完全信息化的时代，网络科技水平跟银阿莱战争都不在一个量级上，结果居然还碰到了真人航线引导，还一对一语音应答。
乔亚弓是第一次来法赫姆星港，随着出任务越来越频繁，接触到的人和事情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意识到“宇宙的多样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认识到不能死扣课本，面对现实随机应变的重要性，要不断适应每个地方的“村规”……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防区一支舰队中，都不一定有个统一规章，他们都会根据自身，以及周遭客观条件，做出灵活调整，就搞得跑任务的外来人们，得劳心费神，去搞清只在此处适用，一旦离开又得重头来的规则。
虽说这样效率又低下，又让所有人都头疼，但这种充满变化的过程，也正是一种人生的乐趣。
一路想着心事入港，离开星际战机，进入快捷通道，从泊区来到候机大厅，又从大厅里出来，来到星港巨大的服务生活区域，找到预定好了的休息室，似乎有人先到了，开始自动“敲门”交互，门禁信息申请……
门开，乔亚弓还没进去，一位大块头美少女就扑了出来，给了她一个熊抱。
伽图玛金娜：“哟，你也来了啊？咱们姐几个多少年没聚过了？”
乔亚弓任由大个子搂搂抱抱，跟自己蹭脸蛋儿，道：“怎么没听说你也在的？”
虽然无重力环境下，身高差距并体现不出来，但物理定律还是要服从的，伽图玛金娜扑过来两人合力方向，往人来人往的全向蜂巢状大街螺旋集市中井区飘飞去。
休息室，或者准确来说，这家无重力奶茶馆的包间里，一个脸上绘有奇妙美丽纹绘的女人，探身出来，嚷嚷了一句：“别给别人添麻烦。”
“晓得的——”
乔亚弓回应了探身出来的欧基涅瑟妮一声，反手一搂伽图玛金娜，借助腰腹扭力，带动两人旋转起来，将往后退飘退的合力转换为角动能。
用古武术语的话，这就叫做“卸力”。
伽图玛金娜哈哈一笑，松开乔亚弓，拉起她的手，力场平板一点，两人飘回到了奶茶店包间里。
门边的欧基涅瑟妮伸手，一一握住两人，把她们扣进房间里：“喝点什么？”
“随意。我没什么偏好，你们知道的。”乔亚弓跟欧基涅瑟妮把手交握，扳手腕般互相紧了紧，战友重逢的喜悦尽在不言中，然后看清包间里的情况后，有点吃惊道，“怎么这么多人，都在？”
伽图玛金娜：“哈哈！大老板有大动作，这里就你最晚啦！”
乔亚弓没理会伽图玛金娜，因为她正忙着跟房间里另外两人打招呼。
秦琴：“忙？辛苦了。胜利店。”
乔亚弓：“胜利店——不就打些红卡而已，没什么辛苦的。”
伽图玛金娜：“才不！可辛苦了！我跟你讲哦，那一仗啊，密密麻麻，我一穿三……”
“行了行了。”欧基涅瑟妮飘过来打断了，道，“你那故事讲了一万遍了！来，小乔，这边坐——”
伽图玛金娜梗着脖子：“才不是故事！而且没一万遍，是前两天的战斗！”
曲桑珍：“啊啦、啊啦。我那边的‘薯片’要不要来一点。”
乔亚弓接过飘飞过来的水晶蛋糕，信息框弹：“嚯，战场限定，条约舰队那边的特供商品可不好搞啊。”
“专门留着的……有点戚风的蛋糕，配普罗莱星涩甘红茶最好。”曲桑珍招呼波波球上茶。
伽图玛金娜直接伸手，手指戳了一坨乔亚弓的蛋糕，就往嘴里塞：“才不稀罕咧，老板婚礼完，到处都有不少好东西留给我们。”
秦琴：“有这事？”
欧基涅瑟妮关上门，回到屋里座位上：“你不关心商品事情罢了，不少准备送到九衢三市的货，积压了下来。”
伽图玛金娜：“就是，可都是些精品‘薯片’。”
乔亚弓：“这我知道，我也进了不少薯片，但资源，我是说食品……”
曲桑珍：“不是从那时候留到现在的，是厨子，这边有专门为婚礼开发的甜点，新菜单，作为特供商品，限定的。”
乔亚弓：“这样啊……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叫了我们这么多人，咱们公子那边应该有大事吧？”
伽图玛金娜：“大型任务。”
秦琴：“不见得，据我所知，不止我们五个，我那边，有协同舰队的指挥官一早就被叫走了。”
欧基涅瑟妮：“哦？”
曲桑珍：“不急、不急，大家先吃点心……我军那边的接应飞船还没过来……”
“那个，似乎用不着折跃回大本营去啊？”欧基涅瑟妮捋捋长发，“我开重力了。”
乔亚弓：“开吧……不用回去？什么意思？”
欧基涅瑟妮从自己制服上拆下一只磁吸附的模块：“总参那边让我把舰队的酷机带着……我跑联络任务的，手头有比较强劲的设备。”
第12章 吹风会
伽图玛金娜埋怨：“咋不早说？！”
欧基涅瑟妮：“你又没问，而且人没到齐啊……”
秦琴：“好了好了，这个单兵酷机是——转到你酷机阵列那边？”
欧基涅瑟妮：“是的，很近，我旗舰在八光年外泊区停着。”
乔亚弓：“好吧，我接到的命令，大致也是说‘视频会议’的意思，没明确说得回去……”
伽图玛金娜：“得，就我误会了。”
曲桑珍招呼着：“没关系、没关系，喝茶、喝茶先。”
乔亚弓：“我是最后一个到了的吧？那边急不急？是公子还是副团长？”
秦琴一拍手：“搞那么清楚严肃干嘛，直接连回去不就完事，拉倒！”
伽图玛金娜环顾一圈：“嘛，叫了我们这么多人，早点联络的好。”
乔亚弓：“嗯，上次召集我们这么多团员，还是……”
欧基涅瑟妮：“接入，全息全真，准备——”
乔亚弓回忆着团队过去的历史，还想说白莫邪基本不会，这样直接叫五、六个，她们这样的普通团员姑娘开会。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是由他身边的智囊一层层传递下来，找团员也是找海杜莺、茜弥玥她们几个，现在直接找上她们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
随着进入虚拟会场，乔亚弓接下来的思路就被完全断掉了，因为作为最后一批抵达会场的，在先到的五十多团员姑娘堆里，她们五个根本算不上“多”……
虚拟会场是一座豪华的舞厅，现在团员姑娘们聚集在金色的舞池中，乐队演出台上还空荡荡着。由于正主还没有登场，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着这次把“她们这么多人”叫来的目的。
伽图玛金娜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去跟哪个熟人吹嘘她的“一穿三”去了。
乔亚弓则一边跟身边熟识的、认识的战友们打招呼，一边在视网膜上点开社交信息，选择无视目视范围，实时展示周围在场人员列表，顿时一大串名字展示了出来——
晓晓、丹娜、阿莎姬、茜弥玥、迪薇娜、奥妮丝、第五莉莎、海杜莺、绯涅丝、银玉剑、让多吉、梅若埃尔、姬帝尔哈、蔻可琳、尤莎米、穆莎莉、布茹、藤鲁甘、伊安娜、司特拉瑟妮、可鲁阿菈伊、凌永音、王美柚、暮暮埃、早荣歌、水苗泽次哈、索汤茨、扎哈夏、千山仁姆、昆宫赞、白玛达瓦、小索金珠、朵青贤、托托莱阿丽、琪伦、朱墨、巴丽托斯尼，闻星、赵卓罗洁、顿真、谢佩柯、菈维金瑟妮、拉芙洛瑟妮、苏兰塔瑟妮、斯缇瑟妮，岛寒汾、寇婼慕斯、柯斯姆伊娃、奥列芙伊娃、楚库瓦伊娃、倪苓、张溪庭、佟春……
再加上她乔亚弓，伽图玛金娜、欧基涅瑟妮、秦琴、曲桑珍，五个人，在现场的团员姑娘共计58人。
银玉剑、迪薇娜、奥妮丝、第五莉莎等等，她们几个老面孔也就算了，大家都知道，她们几个从银阿莱时代开始，就是距离指挥官最近的人，出来后更是团长指挥官圈子之下，普通团员们之上的“中间层”。
而如今虚拟视频会场上，除了海杜莺她们这些“理所当然”的人物外，最近几年新晋的“中间层”，晓晓、丹娜、阿莎姬等等也赫然在列……
如此阵容，就让乔亚弓心中大概了猜测，跟身旁人打招呼的同时，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嗯，胜利店……那个，今天突然叫来我们这么多人——你看，上次这个阵仗，不是过年发年终奖，就是要给人升官了……现在突然要给我们这么多人升官吗？”
“不知道哦，我也才刚到，得问问姐姐……”
被乔亚弓找上交谈的，是名叫苏兰塔瑟妮的姑娘，她们俩人有过几次战役合作，称得上过命交情，所以乔亚弓“登录”的信息一出，苏兰塔瑟妮就“闪”到了她的“出生点”等着。
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拍手握上，好战友好姐妹互述近况。
苏兰塔瑟妮口中的“姐姐”，其实跟银玉剑一众姐妹们一样，都是同一个“合成人工厂”诞生的“同批亚人兵产品”，被赋予了统一的“出厂序列号”。
跟银玉剑姐妹不同的是，一众“剑名”姐妹们，除了大姐银玉剑本人外，金精剑、霂赤剑、壁铋剑、白辉剑、黑曜剑都没到处。
而“瑟妮”姐妹这边，除了苏兰塔瑟妮外，还有菈维金瑟妮、拉芙洛瑟妮、斯缇芬瑟妮，以及欧基涅瑟妮四人在场，而现在苏兰塔瑟妮口中的“姐姐”，自然不是跟乔亚弓一起来的欧基涅瑟妮，而是最早一批到的斯缇芬瑟妮。
值得一提的是，乔亚弓跟欧基涅瑟妮熟识、交好，其实最开始是由于苏兰塔瑟妮的关系……
说到名字，除了“出厂命名”外，随着时间、岁月，关系要好的情同姐妹的姑娘们，就会把自己的名字、姓氏改成一样。毕竟这个年代，改名字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比如第五莉莎，就是为了纪念自己战死的姐妹们，把自己名字加了个“第五”……恰巧的是，百家姓里确实有一个复姓是“第五”。
至于，改成“同系列名字”的例子，在场的就有柯斯姆伊娃、奥列芙伊娃、楚库瓦伊娃三女，她们都给自己加了个“伊娃”的后缀。
还有受白莫邪华夏文化影响，改同姓时，姓放前面，把名字开头第一个字改成一样的，只不过现场没有例子……
斯缇芬瑟妮被叫了过来，但她也没有头绪……她来的时候，现场还只有十来人，而随着到场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都一头雾水，但渐渐也都开始觉得是要开个“吹风会”，提前知会一下将会到来的职务、军衔变动。
斯缇芬瑟妮：“……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乔亚弓：“这样啊……”
“但是——”斯缇芬瑟妮一顿，双手交叠身前，环顾一圈周遭，“这么正式的布置，各处聚集过来的大家，全是士官长……就算不是任命将级，也该是同等重大的事情……”
伽图玛金娜：“反正我觉得，绝对是咱们中要进阶出一个督军来！”
第13章 我不干啦
在实战战场上，除了“士兵”一级外，军衔到了“士官”、“将军”还分“阶”，“阶”是指挥系统级别精细化的度量，比如说，同一舰船上，当大家都是士官长时，就由高阶士官长来进行现场指挥。
这是在现实中经常会遇到的情况，战争是个运动的过程，人员物资流变，加上宇宙时空无限宽广又空洞，客观上容易出现孤立隔绝的局部战场环境，主观上将士增减员，出现同工作岗位大家同级的情况时，现代兵将又都有很强的主观自主、自由发挥权限，这就让精细量化军事级别很有必要。
这是同军衔之间比大小，可以理解为“内卷”，“对外”无论是其它军衔还是民间单位，就不用管你是“高阶士官长”还是“低阶士官长”了，无论级别还是各种权限，都是士官长。
但正是由于有“阶”的概念存在，就让银河帝国军衔级别，高层的将，中层的士官，都可以只有少少的三个级别。
不像旧共和国那边，什么上中下士、少校、少将、准将等等等，一大堆的，叫起来挺威风，但运用到实际指挥系统中，就只有熟悉本国军事体系的，军事官僚们能理得清了。
要说具体例子的话，那就是茉维依的“五星上将”，又五星又上将的，实际上属于帕维利安共和国对本国国籍的退伍将领的“追封”，在HAC那边并没有任何意义，在帕维利安“国境”时空生活圈里，也没有多大军事实权。
“进阶”或者“升阶”就是升官的意思，并不是是黄金骑士团的黑话，而是现在的帝国军制。
每一级军衔有五阶，比如说士官级别的最高军衔，士官长，进一阶就是“四阶士官长”，最高就是“一阶士官长”，再进阶就是督军了。
没有“五阶士官长”这种叫法，内卷时没有“阶”就是五阶。
如今黄金骑士团完全跟着银河帝国走，斩破时空这边，授予军衔是需要银河帝国审批的，不说流程繁琐，每一级军衔授予、升迁的要求也无比苛刻，作为一支独立于正规军体系之外，“军阀部队”里的兵，想要获得国家正式的认证，自然要比正规军自己人难上百倍。
这十多年下来，刚加入黄金骑士团就是士官长的迪薇娜，到如今也只是个一阶士官长，而乔亚弓都是三阶士官长了。
别说她们了，连团长夫人裘莉安圣女大人都不是个将军，甚至连个帝国舰队系统里的正式军衔都没有，她的“士官长”是白莫邪授予，要进入帝国序列，就需要通过帝国审批、追认，流程十分复杂。
后来由于斩破时空开战，白莫邪又受困拜媞塔，同统帅在和平年代任命的“士官长”，相当于“舰长护卫”，是并不能在帝国舰队系统中随意使用士官长权限的，只能算是“预备役士官长”，别说比“五阶士官长”还低，甚至就不在战斗序列中……
军队体系，战时跟和平时期是平行的两套路子，把能打跟不能打的筛分开，这是从地球时代就有的做法了，要不然也不会有“精锐部队”、“填线部队”等等说法了。
所以，裘莉安她这个参谋部部长，只能在黄金骑士团集团内部耍威风，毕竟舰队老大委任“高级舰长护卫”嘛，各种权限在舰队内合规合矩，拥有合法性，别的校尉到了黄金骑士团地头上，也得向裘莉安敬礼叫声“长官”。
而想在外面威风，比如茉维依，她这个将军，就是通过皇家的认证，从而获得了合法性……
将军别看只进了一阶，但权限那可就不得了啊，能可就能指挥作战群、作战集群了，指挥整个黄金骑士团，都只用将军军衔……“将军”，对于团员姑娘们来说，一直都只是可望不可即之物。
事到如今，她们中终于要进阶出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了吗？！
58个姑娘讨论着各种军衔话题……
舞池里的大家看似随意地闲聊着，但姑娘们隐隐中，自然而然形成了队列，几个“瑟妮”插过来时，队伍也自然发生了重整，就十分有趣。
总之，就这样，几个“瑟妮”过来跟乔亚弓，聊了十来分钟，从政策规章制度层面上，对现在情况进行了分析，做出合理猜想……
然而一切猜测也就到此为止，因为一直在舞会大厅里回荡着的，若有若无的轻音乐突然结束，表演台上的聚光灯亮起，白莫邪闪亮登场。
虽然时间过去了十年，团员姑娘们都有成长，但纪律性是没有分毫减少的，这边团长将军一登场，舞池里就瞬间安静了。
关于卸任团长一事，在召集团员姑娘的同时，白莫邪也在把这个本来只有身边家里人知道的想法，给传达给集团核心们。
白莫邪这回儿姗姗来迟，投影到这边会场来，是刚刚终于把核心团队的意见给统一了：“那个，大家辛苦了……我宣布个事——我不干啦！”
十分直接，直接到像是在搞无厘头，开玩笑一样。
没有任何搞神秘吊胃口，一上来就把事情给说完了，毕竟白莫邪当年就一直很烦校会讲话，啰啰嗦嗦。
如今他自己变成了领导，从听众变成了决策人，所有人要等自己一锤定音后，他才明白，有些场合，是不得不兜圈圈讲官腔的……然而现在显然是用不着谨言慎行的场合。
“……”
面对直球发言，虽然团员姑娘又震惊又一头雾水，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等待她们团长的进一步发言。
“咳哼，相关的文件资料已经下发给大家了，边看边听我讲吧，这边也放些相关材料。”白莫邪说着，就在身后投影出一堆视频框框，挥手划过其中的一排，“这是之前，咱们参谋部长在玉门关军事法庭那边的录像……有些没出任务的，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咱们集团现在面对的新挑战了吧——续王若夜之后，第二次内部‘背叛’。”
嗡嗡嗡——
此言一出，这下在场的团员姑娘再也忍不住了，舞池里吵杂起来，嗡嗡地小声议论纷纷。
白莫邪没有让现场安静下来的意思，你们震惊你们的，我继续说我的。虚拟会议用不着“现场”安静，他再“小声”的发言，信息也能准确传达到在场每个姑娘耳中，反过来也一样，只要白莫邪不想“听”，现场的小话就没有一句能传到他耳中，影响到他发言。
第14章 背叛
“说是背叛吧，那是一般看法，反正这边网络舆论都炸了，今天的头条，大家应该也多少听到了些。”白莫邪继续发言，“具体什么个情况网上自然是没有，传的最多的应该是我们权力斗争，内部分裂之类的，还有很多离谱流言，比如宫斗什么的，这里不展开了，直接说内幕吧——
艾蕾娜跑去皇帝那边告我，秘密协助千难体的使徒们——这事儿的始末，我在公司总群里都情报公开共享着，嗯，指千难体事件的始末，现在那个‘公司总社交群’性质上是‘内部管理群’了吧。
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前因后果，就是老账被翻出来了，因为是老账，所以也说不准到底是谁背叛谁了……我也不推卸了吧，就是我先背叛了艾蕾娜……蜜莉多菈的情况嘛，就是另外一种了，又复杂又暧昧，总之她这边，也能说是我背叛在先……
反正其实我还得谢谢她们俩，能一直忍着，直到我的三场婚礼都结束了才发难，没有挑一个对她们来说最佳的时机，而且没有把白铃铃抖出来，都还留着余地，因此我无法把她们完全当做敌人来看待……
这里也就跟你们说说，这次啊，我性格弱点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了，还有超能力方面，一直捂着，法庭流程秘密走到现在，我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了……你有什么问题，请讲——”
舞池里安静下来，所有姑娘一起扭头，看向是谁发起提问申请——不出所料，在这种时候敢提问的也只有那几个“近臣”了。
奥妮丝获得发言许可后，立马提出疑问：“是只有艾蕾娜跟蜜莉多菈两人吗？跟我们公司内部最近的‘意见派系’有关联吗？团长的意思，不把她们当敌人，是要寻求庭外和解？”
白莫邪咧嘴一笑：“比起八卦前因后果，你们果然更关心具体的事情啊？还是说不好意思正经问出来？”
奥妮丝立正：“报告！事情已经发生，如何处置才是现在的重点！”
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的团员姑娘顿时全体立正，本来就自然列队着的她们，此时身形一站正，瞬间就形成了军阵，向白莫邪行注目礼。
白莫邪摆摆手：“哎，要是茉维依、缪莉过来，你们应该会更放松一些吧……咱们啊，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你们都是通过指令，读共享情报资料了解的我，我也是基本上是看报告了解的你们……
本来计划每次一百人，搞个七八上十年，由我亲自带队，带大家去团建旅游，互相熟悉来着，结果到头来，也就一次，还无疾而终，虎头蛇尾了。
在我那个年代啊，像你们这么好的小姑娘们，别说上战场扛线了，就该待在家里看看剧，关心下八卦新闻乐呵每一天……你说——”
阿莎姬大声发言：“团长！你这是在歧视！我们……”
白莫邪摆摆手：“知道知道，我知道，知道你们能力一流，在银阿莱上牺牲起来不比其它部队差……我知道时代变了啊，还变来变去，变了几十万年，哎，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跟你们交心了，让我感概一下嘛——时代社会世界虽然都变了，但人还是人啊，是人那好奇心就是永恒的嘛！哈，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艾蕾娜、蜜莉多菈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指挥官圈子的事情很神秘对吧？”
“……”
团员姑娘们默不作声，甚至连阿莎姬都目不斜视了，一瞬的冷场，就搞得气氛很尴尬。
然而白莫邪并不以为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继续唱自己的独角戏：“不久前裘莉安已经在第三方监督下跟原告，也就是艾蕾娜和蜜莉多菈见了面，聊了几句……艾蕾娜的意思很直接，她不是在针对我们，只是对杀害她所有直系亲人的直接凶手，也就是瑟妮，不能原谅，蜜莉多菈则是她的证人，内部揭发者？指证我在银阿莱时跟瑟妮她们达成的合作协议……”
“角蛋！你在说‘神默’！啧——气得本大人舌头都打结了——”现实里裘莉安，自己把“什么”说成了“神默”，却暴跳如雷地对着白莫邪又锤又踹。
太空时代，汉语发音变化，本来音调、卷舌、翘舌就没了不少，读音一错，就十分明显……
裘莉安现在已经从军事法庭那边回到了九衢三市，法院那边早就下班，行政单位一般都是正常工作作息，该关门休息那就准点关门休息，案子都慢慢审。
裘莉安还在玉门关那边多呆了几个小时，主要是为了跑关系，发出了晚宴邀请，准备跟上面那些人物进行联络，但等到最后都没有任何回音。
甚至老朋友南宫望都避嫌，只给裘莉安回了一个通讯，找跑腿给她送了一束鲜花，附上新婚贺词，但本人没有到餐厅来……
最后，裘莉安也没有在玉门关国宴餐厅里用餐，一杯鸡尾酒喝完，就灰溜溜离开，回到了九衢三市来，早一步回来，占据了她的办公室的白莫邪，直接被河东狮逮回家里教训。
白莫邪可花了好大功夫，一边开着会，一边好言好语，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安抚下来。而现在人到齐，却看到他在胡言乱语，裘莉安无名之火就又窜了上来……
虚拟会场上，白莫邪维持着形象，现实里缩头缩脑，躲着裘莉安“凶猛”的香拳粉腿打击，告饶道：“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孩子要被打傻了哦——”
“那你还在那边胡说八道！还肉麻死了！”裘莉安把一对小翅膀也用上了，村霸大凶鹅一般，扑扇着发动连续攻击。
“唉哟——在外面，人家要装嫩嘛！只是个小小美少年而已，现在自己人前面，就让老公老气横秋，倚老卖老一下嘛！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机会了咯……”
“噗——”裘莉安被逗笑了，本来骑在白莫邪腰上锤的，现在站起身来叉腰，道，“多大的人了，还美少年……什么老公，区区角蛋，咦呀——”
小模样太可爱了。
白莫邪忍不住一个反扑，就把小天使给逮住，搂进怀抱中。
第15章 抱抱枕
现在两人是在裘莉安的那栋九衢三市住宅楼里，现在家里就只他们俩，其她人都被安排了任务。
裘莉安怕他又来乱的，连忙一边抵抗搂搂抱抱，一边打预防针，道：“……别闹，你还在开会，有正式宣布呢……妮芙琪都在给你帮忙，清着生活部文件……”
白莫邪不放手，撒娇耍赖：“给老公当一下抱枕嘛，这样能安心一点。”
“……”裘莉安无可奈何，象征性又挣扎了两下后，身子骨放松，软了下来，算是默许了。
结婚后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却越来越顺着白莫邪了，这样她也更轻松享受一些，反正都结婚了——当然，前提是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
虚拟会场这边，由于要跟裘莉安卿卿我我，所以白莫邪偷偷切换了投影模式，全息停止了全真，如同在拜媞塔时那样，在台上摆了个“替身”进行发言，反正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到场的团员姑娘们的注意力也不在台上了。
只听他继续发言，道：
“咳哼，总之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跟大家这样唠嗑了，这里就多说了几句，感概了下……回答奥妮丝的问题吧，我作为被告，又是开庭前非公开审查阶段，情况十分被动，就算不想把她们当敌人，那也得看对方的意思。
目前看来，把我告上法庭的，也只有她们两个……
另外，参谋部长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蜜莉多菈告我的动机，是因为我迪阿蒙星球上下令开地图炮，把卡鲁厄斯给一起稀里糊涂地给轰死了，这件事我也放在群共享情报里了，只不过是放在了17重文档下的一段。
卡鲁厄斯跟蜜莉多菈的关系，属于私人情报，个人隐私，就没有写进公开报告里，这里也不方便多说，你们里面有不少人跟蜜莉多菈关系不错对吧……没事没事，大家各交个的，蜜莉多菈的性格确实挺讨人喜欢，容易相处成为朋友的。
我要说的是，你们跟蜜莉多菈关系好的，还有好奇的，就私下里去跟她聊聊吧，总之能说的就是，卡鲁厄斯是金月公主护卫队队长，毕利安从小安插在蜜莉多菈身边的人，迪阿蒙星球事件的时候，在他在星球上进行秘密行动……啊，对了，这次会议是最高机密级，就我们这些与会者知道，别外传了啊。
多说两句吧……我觉得吧，她应该知道卡鲁厄斯的事儿，前前后后都知道着，或者说隐隐知道，蜜莉多菈啊，可精明着，隐隐知道或者猜到了，但就是不去查证，不去确认，我把实情记录拍她脸上了，她都不看，就差没当面跟她摊牌……”
“那为什么不摊牌呢？！团长。”舞池里一个声音嚷嚷道。
白莫邪营造的会场氛围，让一些胆儿肥的刺头儿，敢不申请，有问题就直接叫出来了……
“问得好！因为错过最佳解释的时间了……你们懂的，我的‘时间感’，跟大家不大一样……错过了时间，那就越拖越开不了口了，所以我想着放在共享里，算是没‘瞒着’了吧，也可以为以后创造一个突破口，万一那天被她拧着文档找上门来，那就可以说开了吧。
可惜啊……她直接拧着法院传票找上了门。
反正，之前她一直也都从来没提起过，相处也算融洽……但就是性格变化很大，本来以为是银阿莱造成的，但现在跟你们这么一通说，我突然感觉到，可能在银阿莱之前就……反正表现就是开始变‘宅’，没有以前那么热衷现实社交了……”
回忆蜜莉多菈的转变，就算柚刹那、迪阿蒙事件之后，有一段时期，她也没那么“内缩”，还挺外向，积极跟龙女观月她们耍来着，到了坟场那边表现也都还算正常……到底是什么时候，事情变成这样的呢……就算能靠回到过去做出改变，白莫邪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白莫邪一边在心里自我检讨，一边推进话题：“法院危机的话题就到这里吧，现在开始讲这次召集大家的主要目的，也就是应对这场审判的终极方案——我将隐退，放弃黄金骑士团团长一职，嗯，直接退出黄金骑士团。”
嗡嗡嗡——
比之前更大的喧哗声响起，各种嚷嚷此起彼伏。
“大家不用大声，你们的问题，我都听得见，听见了……系统帮我大概汇总了一下，主要就三个问题吧，一一回答——第一个，真要离开吗？没错，是真的，所以老早就再说了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对话了，之后卸任演讲，公开的辞职发布会上，我就会很严肃发言的了。”
随着第一个焦点问题回答完毕，舞池也重归安静，指挥官们，士兵们，员工们，姑娘们，等待着她们的团长进一步说明。
现实里白莫邪换了个姿势抱抱枕，盘腿在蜘蛛网型太空沙发里，让裘莉安坐在怀中，自己下巴则垫在小天使脑袋瓜天灵盖上。鼻子里是香香的，下巴脸颊是滑滑凉凉痒痒的，双手一环，柔柔又肉肉，顿时什么烦恼糟心都九霄云外，平平静静接着话题：
“第二问题，总结起来就是，黄金骑士团怎么办？大家怎么办？这里可以明确的保证，就算我离开了，黄金骑士团也会依然存在的，只不过会改组一下，具体适宜很复杂，我们这边改制，要不影响到跟帝国舰队、条约舰队之间的各项工作，毕竟打仗。
谢谢大家的提议，你们的意见也都合并在这个问题里了——我不会用‘战争时期’为借口逃避的，这一点还没传递到皇家那边……但她们俩找我要说法，我是那种会推脱，会满嘴大义，什么仁义道德去压人的吗？大家都知道性格的，我这个人……”
说到这里，现实里的白莫邪不由得用力，把脸满进裘莉安的头发里，死劲蹭蹭了。
惹得抱膝而坐，正在翻看网络舆论信息的裘莉安，反手抱头，大声抱怨，嚷嚷，别往她头上蹭鼻涕……
现实里白莫邪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打打闹闹，而会场那边，他保持着正儿八经的语气，发着言：“……我这个人呀，可是最护短了的，不会欺负艾蕾娜、蜜莉多菈的啦，这次事件……感觉里里外外就都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第16章 关键问题
白莫邪顿了一下，感觉“拿捏”这个说法，不该在演讲场合上用出来，这是私底下用的词儿，可能是因为怀里抱着裘莉安，影响到了心境吧，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道：
“咳哼，回到正题上来吧，这次黄金骑士团将随便进行业务整合，这个团队，我起家是坟场的佣兵团，来自帝国自由枪骑士的义务，期间佩小姐帮忙，把‘白莫邪’以前的资产，白氏快递公司给收编到了旗下，然后是整合了她的科技公司，但克拉西门徒事件，我们的据点桃花坞行星系被毁，让整合科技公司的事情拖到了现在，具体适宜，过去十年里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还有保全公司，其实是佣兵团在银河系里的业务拓展，银河系‘天下不武’嘛。
都是根据当时实际情况，慢慢整出来的活，但显然都不适应现在的具体形势，啊，那个，大家稍等……我这边……你们的副团长回来了。那么，稍息，自由讨论几分钟……”
苏兰塔瑟妮立正发言：“团长！”
“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还问出这种问题，仿佛之前讲的都白讲了，但白莫邪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台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姑娘们，白莫邪给出的回答十分简洁而有效：“生死轮回不止——”
“我们生他们死！”
全体异口同声。
心中不安解除后，姑娘们放开了不少，开始自由交谈。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6月21日0点26分。
本来20日白莫邪的行程安排，是赶去“海卫6号战区”，把在那边持续值守了133小时的茉维依给替换回来。
然而茉维依表示，她申请休假，本来就是为了回家跟老公相处，但现在老公留在战场，把她给替换回去休息，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但“海卫6号战区”是个正面主力战场，帝国跟条约一共配置了十五个作战集群在这边，黄金骑士团是居中联络协同作战不可或缺的黏合剂。
这种级别的主战场，一般都是茉维依、白铃铃、奈琪露蒂等，她们几个“高级人员”来坐镇，要替换她们下来，自然只能是同级别的人物。
本来吧，白莫邪回归，算是多了一个可以灵活调配的高级人员，然而大家休假都是为了回来找他，结果十年前是她们几个调换轮休，如今现在还是她们几个，最后结果自然就是白莫邪一直呆着了家里，跟裘莉安一起留守大本营，感觉像是变成了被她们养着了一样。
日子一久，白莫邪感觉自己关节都开始生锈了，就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点子——不让自己去顶班，但可以一起上班啊，前线一样可以休假的嘛，两个人轮流进行指挥，总比一个人强嘛。
于是乎，这个天才想法的第一个受益人，本来是茉维依的，然而却遇到了这件突发状况，让白莫邪的运输机在中途打转回航……
而在茉维依的字典里，宇宙毁灭都排在白莫邪之后，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裘莉安出发去玉门关，核心层这边进行商讨的同时，她就对海卫6号战区这边的事情做起了安排，事务一一交代、交接清楚后，第一时间就赶了回去……回到了九衢三市原本裘莉安的起居办公大夏，现在白莫邪一家子的老窝里。
茉维依要回来的事情，自然是跟所有人知会过了的，裘莉安这边见茉维依风尘仆仆赶回来，马上起身离开，嘴上还骂骂咧咧说什么，白莫邪把她头发都搞臭了，害她要去洗头洗一个小时……总之就把座位让了出来。
茉维依自然也不会跟自家人客气，径直代替裘莉安，当起了白莫邪的下巴撑。
只不过身高差异，白莫邪让裘莉安缩缩身子，往后面窝一窝，就可以把下巴搭在她脑瓜顶上，但到茉维依这边，那就得让她半躺进怀里了，先这么腻歪了一会儿，唠嗑了一下离情，然后白莫邪就让她坐起来一点，把下巴搁到她肩头上，一如跟白铃铃、奈琪露娜那样，变身双头怪人……
白莫邪的脸蛋儿就跟回了快乐老家一样，埋进脖颈间就动不了，最后还是在茉维依的催促下，才继续跟团员姑娘们的谈话，没有再浪费时间。
“咳哼，我跟副团长就一些计划适宜，进行了下磋商……咳哼，之前讲的信息大家都消化得差不多了，那么接着来讲——我的想法是，‘黄金骑士团’改组成‘黄金骑士集团’，加个一个字意思自然也全变了。‘黄金’自然是还是那个恒星的物质遗骸，代表是‘黄金骑士团’的传承。
‘骑士’则是‘自由枪骑士’了，‘集团’自然是新组织团队的性质，不再是公司、佣兵团、军阀，以我们现在的体量，是一个拥有独立政治意志的武装社会集团。
而这个集团我准备交给雪可兰来管理，她将接任我，成为下你们的一任‘团长’，这也是你们第三个最大的疑问对吧——我走后，是不是整个原指挥官阶层，也就是核心创始人团队都会跟我一起走——这里可以明确的说，并不会全都跟我一起离开黄金骑士集团。”
现实里，给白莫邪当着腮帮子垫的茉维依，坐直身子，转了半个身，改成侧坐，这样就可以抱住白莫邪的脑袋说话了，可惜某个部位由于先天原因，完全是平的，无法充当支撑物。
茉维依感叹：“……琪琪这里都能撑住老公呢。”
“但也不太行，也无所无，真需要肉垫的话，可以这个姿势……”
“老公好坏……哎，这样就要跟大家分开了呢，哎，这么多年，从银阿莱开始一起生活战斗到现在。”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新的生活，要说分开的话，老早就有团员姑娘退出了啊，不说一开始就选择留在坟场的吧，翠蜜儿、翠思碧丝，就直接选择结婚彻底跟我们切断了联系。”
“不是切断联系哦，只是告别了‘黄金骑士团’，她们有给茉茉发婚礼贺电……不要求跟我们一起走，让她们自己选的话……那万一，雪可兰最后也选择离开呢？”
茉维依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第17章 换个星球住咯
白莫邪立即否认：“不可能的，不会的，雪可兰的心思在这边，一心想着为国为民，世界和平呢……还有，这不就是你们萨伏依茶会分析的结果吗，雪可兰合适……”
“说是这么说，但，等我们都走了，她们，她们没问题吧……”
白莫邪环抱着的手用力紧了紧，打断了茉维依的话：“哎呀哎呀，我们又不是完全离开，知道最近社会阶层的内容吧——看不见的阶层，我们只是退到了幕后而已，就跟皇家一样，皇帝羲俞昊就是银河系人类的顶点了吗？是也不是对吧。”
“嗯，肃天甘水……每个时期，总会有不知道谁，某个‘皇族’跳出来坏我们好事……”
“统称‘皇族内部派系’，神秘……现在我也要化身为神秘咯，他们换不掉我们骨干的，只要骨干还在，我们就能在幕后影响黄金骑士集团，当影子团长。”
“嗯，我们存在的根基就是不隶属于帝国、条约，我们的独立自主，就算是部分的，也不会被剥夺，帝国跟条约会互相制衡……老公是算到了这一点吧。”
“斩破时空的政治局势你比我清楚，这里就我们俩，不用什么功劳都往我身上贴……你自己人贴上来就够了。”
“嗯！”
全息会场那边——
“咳哼，那个，具体会离开的人员，现在还没定下来，因为我是让大家自由选择，你们也一样，想趁机离开的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最初有不少人的理念，就是一直追随原来的指挥官……犹豫也不要紧，反正我们集团一直都是‘出入自由’的，多呆几天也没关系。
然后呢……说是‘自由自愿’，但怎么说呢，你们也都知道的，完全听我话的那几个，是可以肯定会随我一起离开——茉维依、妮芙琪、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你们传闻中，黄金骑士团神秘的‘情报部’，也将就此永远成为传说了……这波，也算是辟谣，我们没有情报部门，以后会不会成里一个，那就看雪可兰的意思了。
那么接来下是提问环节，非正式问答，有什么想知道就趁这个机会了，换个场合我可就不会老老实实回答了……你有什么问题，讲。”
欧基涅瑟妮：“团长！你还会回来看看我们的吗？”
白莫邪：“当然，逢年过节我都会回来看看的，就算不请，我也会回来的！”
水苗泽次哈：“团长……以后还可以一直叫您团长的对吧——那个，团长，改组后我们‘黄金骑士团集团’的目的是什么呢？终极目标，要实现的理念。”
白莫邪：“咱们黄金骑士团一直以来的理念是什么？哈，大方针没有，就是好好生活……我嘛……我的理念是‘快乐’跟‘活下去’，团队的嘛，想给你们大家创造一个适宜的生存环境，不，应该是反过来，想让大家都能够融入新的环境里……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巴丽托斯尼：“那我们接下来？”
白莫邪：“不用感到茫然，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太在意团队，人生的意义，是要在生活去中寻找，并不是捧着一个‘意义’去生活……你看，你们中很多人不就一早找到了意义吗，翠蜜儿、翠思碧丝，或早或晚的事儿，别把战斗当做了全部嘛。”
凌永音：“团长，团长！！”
白莫邪：“不急不急，慢慢说，公开提问环节，我们还有时间。”
凌永音还是很急：“团长！你会娶团员姑娘吗？我们这样的？！”
“噗——”现实里的白莫邪也一口喷在了茉维依怀里，“咳咳咳……慢一点，慢一点，虽然最近这段日子，我结婚是多了点，但也不是……对吧，慢慢来，感情的事情……”
暮暮埃：“但团长就要走了啊！以后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
白莫邪乐了：“傻孩子们，可别把崇拜跟爱情给搞混了，日子还长着呢，等过个百十年，如果你们心意还没变，我会正面给你们个答案的！”
他这是想到了黑尤妮、英姆芙、祈谙、霓，桑都司在“遣返舰队”的岁月，到最后也没有给当年的人们一个正面回答，以战死逃避了所有感情线，放在电影里可以说是“开放式结局”，然而其实就是“烂尾”了，尤其是当生活还在继续，三、四百年后的现在，以为桑都司战死的人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他很确定“白莫邪”不会突然消失，那么正面面对所有人的感情是必然结局，到时候全部接受也不是不行，宇宙空间、时间无限，容下他这一大家子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白莫邪加了一句：“反正我也不多劝什么……有多少人是以嫁给我当最终目标的？”
刷——
舞池里一半姑娘举手。
乔亚弓一边举着手一边大声，道：“下官只是想一直追随茉维依长官！”
秦琴也举着手，但她也跟乔亚弓一样：“下官十分喜欢我自己的长官，喜欢到可以为她献出生命！这点大家都一样……一样的，下官除了为长官献上自己的力量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下官会留在舰队里！”
“没错没错，只会打打杀杀……”
“长官们都好可爱，团长可要照顾好她们！”
“我们只会打仗，谈情说爱还得看团长！”
舞池里嚷嚷此起彼伏，乔亚弓跟不少姑娘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虽然早知道不少团员姑娘是追随老指挥官的，白莫邪还是有点尴尬，忍不住揉揉鼻头：“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一把，让大家看了笑话，只不过社死什么的，都没关系咯！本团长马上就换个星球住咯！”
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掩盖了离愁。
跟团队里最重要，最有希望晋升为将军的58名团员姑娘，一直交谈到三点多钟，算是通宵了，但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跟情报里的一样，这58个姑娘没有一个表现出消极的态度。
对亚人兵们的监护、照顾义务，白莫邪不在的时候，由茉维依接过，缪葛丽华接受委托，持续进行生理心理健康状况跟踪，而根据这些个人隐私情报，萨伏依茶会对白莫邪召集名单进行了筛选——能站在他面前的，就不可能会有消极退出想法的姑娘，大家都是有95%以上概率选择留下来，继续在黄金骑士集团里战斗的姑娘。
第18章 告别会结束
这58名姑娘，将成为一根“定海神针”，新生集团的基石。
接下来白莫邪还会跟剩下的688名姑娘进行这样的“告别会”。同时，理所当然的，就跟拆分意见代表、团队派系一样，这688名姑娘，会根据数据打散，把少数问题人物，撒到主流队伍之中，以稀释消极的态度……
这不是耍“阴的”，只是作为团队领导，站在团队的角度上，将团队整体的利益最大化罢了，此刻个人好恶必须被压制……小到星空球社团大到国家军团，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至于团员姑娘的人数方面变化，跟刚离开坟场时，有些微增长，这是由于这些年来不断有留在坟场的回流。
两处银河系文明合流，斩破时空战场，事情搞得挺大的，心思再次活跃起来了……有姑娘打累了，卷了疲了，退役回坟场星系，也有姑娘热血再次点燃，重新归队。
而这些团员姑娘比起社会上招募的人员，自然在“政审”方面更让核心层放心，所以无论是升迁速度，还是给予任务的困难程度，待遇、培训，全部都是拉到最高水准的。
她们746人就是团队的脊柱。所以无论是13年前还是现在，团员姑娘意志都是白莫邪、茉维依团队的中坚力量，白莫邪可以走，茉维依也可以走，无论领导层怎么变迁，只要团员姑娘们还在，那“黄金骑士团”就还是那个黄金骑士团……
这是这次事件，让白莫邪突然意识到的团队变化——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队伍的核心，或者说整个团队的稳定跟发展，完全靠他的超能力来维系的。
这是从队伍只有十来人，星际游侠浪客时期，直到收编团员姑娘们，发展数百人的桃花坞星系时代，一直如此。
然而，随着团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三千多万员工，每天还在以数千到数十万不等的增长着……如此总多的人员，已经不可能全部靠他来盯着了，他是人不是神，人类是有极限的，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管得过来，权责必须下放。
时代变了。
白莫邪从拜媞塔归来，在慢慢适应新时期的过程中，一度以为现在的黄金骑士团，进入了“双核心”时代，他跟以茉维依、格伦儿为代表的核心指挥官阶层，是团队的两个核心。
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处理意见代表们、团队派系问题的过程中，他慢慢意识到，其实现在团队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团员姑娘们，她们的核心理念就是团队的主流思想。
雪可兰其实就是团队里主流的意见代表——有不同意见、异议，那就说明存在主要观点、理念，所谓刚正质朴的王道观念，行动方式，也就是大家一直过的日常生活战斗方式，由于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不属于任何派别，没有意见的团员们，其实都是主流派，而就算有异议，行为、生活方式也可以是主流的，但正是由于没有异议，就让主流显得没有什么“力量”，“声音”也不大。
都认同主流思潮了，一直以来也都这么过来的，那干嘛还大声嚷嚷？
这就是所谓“沉默的大多数”。
而雪可兰由于她特殊的身份、地位，让她可以在“沉默”中爆发，直接向最高领导嚷嚷，稳定住团队的主流王道生活。
这是白莫邪在处理妮芙琪跟生活部关系，渐渐认识到的事实——团队姑娘们有了自己的“稳定状态”，生活战斗日常处理方式——可以称之为“模因”，文化影响。
雪可兰虽然有很多朋友，但她没有任何小团体、党派，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政治讨论，她站出来完全是潜移默化，接受了团队自发形成的“主流思潮”。
个人影响团队，团队反过来作用于个人，相互作用，团队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团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骨架在那么谁来带领都一样。
“……都一样，就是这样，所以以后就靠你啦！我看好你少女。”
“噗——谁少女啊！严肃点，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雪可兰被白莫邪给气笑了，她刚想到个正经问题正要说，结果提起的一口气都给气岔了。
现在时间是6月21日4点68分，茉维依被白莫邪熟练的撸猫手法给撸睡着之后，他直接通宵干活，处理即将到来的卸任，公司改组事务。
第一件事，自然是乘热打铁，把雪可兰这个接班人的思想工作给彻底做通。
昨天本来说把那58名团员姑娘叫来一起，跟指挥官阶层开场内部大会，结果直到晚饭点团员姑娘都没到齐，以茉维依退场，踏上赶回九衢三市的航程为开端，指挥官姑娘们纷纷退场，于是内部扩大会议就这么不了了之，变成了场单独对团员姑娘的告知会。
白莫邪交代，准备安排指挥官们改日再详谈公司事务，目前主要精力还是以应对法庭压力为主。
雪可兰这边，在昨天回去之前，就已经被告知了接任团长的事情，这自然让她根本睡不着，然后偷偷听了一宿白莫邪跟团员姑娘们的会议——白莫邪故意把会场开放着，权限级别够的，别说挂着旁听了，都可以直接投影到会场上来。
然而，直到会议结束，都没有一个指挥官投影到现在，就让白莫邪唱了一宿独角戏。
“告别会”结束，雪可兰翻来覆去就是静不下来，想了很多，忍不住自己研究了很多以前没怎么关系的公司行政事务，直到白莫邪通知她回九衢三市这边来见一面，她才在星港候机的时候稍微休息了一下——吸取茉维依忙得抽不出时间的经验教训，这次白莫邪已经帮雪可兰，把她手头上的舰队工作、任务，都已经做了妥当安排，让她本人可以直接走，过来九衢三市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
白莫邪把茉维依哄睡着的时候，妮芙琪已经在“办公室”工作了一整天，干脆就在办公室休息了几个小时，在吃了早饭后回了来——这里说的“办公室”是生活部所属的巡游舰船——黄金骑士团的人员、舰船撒得到处都是，生活部要管理、照料团队里大家的生活，那自然得在整个斩破时空到处巡游。
第19章 接班人
一直以来，白莫邪都很积极地让妮芙琪去适应团队，让她作为部长融入到生活部当中去，而如今他的态度自然是180度转向，开始让刚刚接手部分管理工作的妮芙琪，开始全力抽身。
所以，昨天本来只是例行到生活部进行“融入”的妮芙琪，结果被白莫邪政令反复，朝令夕改给折腾得，得紧急赶上出港的战舰，跟被外派去出差的几名干部，进行面对面秘密商谈。
好在有个干部是58名团员姑娘之一，被叫上开内部会议，让已经进行了一轮折跃的战舰，停在了绝对控制圈空宇中，让妮芙琪可以安全的追赶登舰。
白莫邪这边进行了一宿内部交流会，妮芙琪那边也跟生活部的核心干部们，以及隐隐第一人进行了长时间深入交流。
并不是只有白莫邪在两线操作，不少人都一边挂着内部会议，一边把能马上处理的改变给出处理了……而从6月21日开始，改组的具体操作事项就开始慢慢出来，秘密发到核心层指挥官们，58名团员姑娘那边了。
而这些精细的组织步骤流程，自然都是出自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三人之手。
同样的会谈安排，按照重要程度，从个人到集体会议，也有条不紊同的高效展开。
裘莉安的生活办公一体大夏顶层，白莫邪在这里接待雪可兰，俨然此地正主的架势，给侄孙女安排吃吃喝喝坐席。
雪可兰难得地表现得十分有礼貌，随白莫邪的高兴，只要他最后把正事给说清楚了就行，懒得跟他怄气了。
如今把白莫邪58名姑娘，团队主流代表的事情都交代完，雪可兰实在忍不住吐槽：“……别开玩笑了！说得轻巧，自己溜了，这一大烂摊子就都丢给我了啊！”
“不不不，怎么是烂摊子呢，而且，昨天你不是表现得挺跃跃欲试的吗？刚告诉你，要把队伍交给你带的时候……”白莫邪在落地窗前，迷你吧台边调配着抹茶雪山咖啡，作为会谈饮品，“要不要来一杯。”
“那……那是……不要谢谢……那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把人都搞楞了，我都还没想明白啊！”
“那也就是说你现在想明白了？”
“可不！首先，什么‘主流代表’，我是个爆鬼的代表哦！根本没团队的，光杆司令，怎么带得动！”
“怎么带不动……给，你的一杯……特别加了柚子糖。”
“都说了不要！怎么就带得动！你不也是靠我们才管理得起来的？！对的，我说的就是亲信班底啊！缪葛丽华、格伦儿、佩小姐等等等，她们先不说，茉维依、白铃铃绝对听你的吧，完全的，100%的支配，指挥得动她们，还有露蒂、露娜，那整个队伍就都能拧得动了！”
雪可兰做了一个提绳的动作，同时手掌心下面全息投影出一个真实的木偶来。她只拧着最上面的头绳，力道交错分叉而下，传递到连接着木偶四肢百骸的分绳上，最后自然而然带动了整个木偶开始运动。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是白莫邪这样的头绳，下面有茉维依等等一批分绳，连接着更下面具体的四肢，她就是、就只有一个人而已，怎么都势单力孤。
只有头绳的情况下，那整个人偶就只能垂直动作，其它肢体被动摇摆，如同没有大脑的僵尸——
这就是她下去后，独自思考一宿的结论，她没有自己的班底，完全是依附于现存的，白莫邪构筑的权限体系，来完成自己工作的……
白莫邪把咖啡杯递到她提绳手边：“也就是说，并不是不想干，而是觉得不现实，自己干不了，不可能光杆一人接手一个庞然大物，一个集团……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发展成一个集团，跟旧共和国时代GSO集团什么的相提并论，顶多只能当支作战集群，一个军阀就不错了……”
雪可兰伸着手说话中，自觉不自觉地就把手边的杯子给接住了，有点烫的风味咖啡，装在特殊杯中，热的三种传播方式，咖啡的热量只会高速向空气传导，并不会烫手。
“你也这么说了，而且当初就跟你讲的……我们公司里的派系，意见情况。我啊，我一接手，整个公司就直接解体了哦，还改什么组噢！”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怨自艾，越抱怨反倒是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总之就是一阵气苦，忍不住就喝起手上的饮料了——还真别说，挺对自己胃口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口味的？
是了，当年枫铃儿。
心里自问自答了一轮，雪可兰望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怔怔出神。
白莫邪可不知道雪可兰女孩心思飘不见了，径直坐到了她对面，一边喝着自己的咖啡一边，继续话题：“你说的这些，其实我找有准备，虽然你没有参加过银阿莱战斗，但这斩破时空的十年战斗生活岁月，不比那边星球更加长吗？”
“……”
“看看这份文档吧，核心圈的资料，嗯，也就是我手头上‘神秘情报部’做的内容……指挥官阶层的分类，‘指挥官阶层’，这个称呼也不准确，很乱，但习惯叫法，我这边约定俗成的。”
“人事信息……”雪可兰瞅了一眼传过来的信息，“等等……不是缪莉的部门？好哇！你、你果然在秘密调查研究我们！！”
“哎呀，这种细节不用在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就是‘圣女系’、‘尾声系’、‘金蜂湾系’三大类，听名字你就能猜出个大概所以然了吧。
以当年千难体事件为划分标准，金蜂湾系自然就是银阿莱战场上的那一批，代表是茉维依、蜜莉多菈，现在军事法庭那边的源头。圣女系的代表人物就是你跟香菲儿，尾声系是事件末尾登场的，比如艾蕾娜。
兰兰是圣女系，千难体事件时期加入的，自然不可能跟金蜂湾系的人比朋友数量，潜在班底……跟兰兰关系比较密切的，目前就只剩了塔齐娜了。”
第20章 组织决定就是你了
雪可兰对后面一半话表示认同：“是啊，‘朋友’，只有大姐头……但……”
“但是她不靠谱，战斗还行，但指望她来管事……所以，你不用照着我的路子走啊，你可以有自己的道路，我的‘班底’是千难体事件之前拉起来，你所点名的几个关键人物，茉维依、奈琪姐妹她们，都是老早就跟着我了的，我也根本没有吃到银阿莱战争的声望红利，也不是‘金蜂湾系的指挥官’啊。”
“……”雪可兰端起咖啡眨了两下眼，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嘛，你要是专门花时间研究，把精力投在这一块上，不难察觉到这些事儿……”
雪可兰白了白莫邪一眼，懒得吐槽了，她清楚得很，要是一直这么被他带偏节奏，那可就没完没了，得一直把话题锁在正事上：
“‘金蜂湾系的指挥官’，这么一说，茉维依、缪葛丽华、雅丽莎、杜菲、蒂亚、菈妮娅还有已经离开了的羲天蘅、羲檀乐她们五个，确实姑娘们的口头禅是‘追随长官’，她们之间的羁绊，明显感觉更深厚，日常中。”
“那是，只不过这个宇宙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斩破时空，新的关系可不比旧的淡啊，举个例子，塔齐娜。”
“哎，大姐头的魅力，那没话说。”
“喜欢自己的长官，是一方面，更多是感性的，日常的。而到工作、任务这一块，信赖自己长官能力的‘喜欢’，又是另一种喜欢……我当年也有喜欢的长官，觉得在他手下办事就很安心、舒适——我要说的是，你手下就是第二种喜欢，很理性的，虽然表现没塔齐娜那边那么明显，但你的部下都是喜欢着兰兰的。”
“这、这个我也是知道的……”雪可兰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我符合‘主流’，所以选我做下一任团长对吧。”
“不止是绝大多数，我们集团里所有人，不管有什么不同意见、理念，都会遵从的生活、工作、战斗方式，这就是主流，非主流的，不会选择我们，或者已经主动离开了……这也是我们集团，还没上升到‘国家’级别社会集团的优势，不存在要全面照顾到的‘所有国民’。”
“啊！把我立起来，就是，是……怎么说……是竖起来一面‘筛子’对吧！把不是主流的进一步筛掉？这就是你对不同意见的方法？以退为进吗？！”
“不不不，我是真的退了，集团以后就是你，是你们的了，只是进行一直思想统一罢了，现在啊，现在思想很乱……所有理念，以及具体操作意见，大体上是两个方向意见，然后在这两个意见中分各极各端——往军事化方向转移，往社会化方向转移——这是跟所有意见代表谈完后，我这边得出的总结。”
“精辟……”
雪可兰想到了很多，之前主动、被动听到的意见……例如，要求多接任务，多跟帝国舰队加深交流，捆绑上帝国皇家战车的意见。这要是来让她进行决断，那真是一团乱麻，要一地鸡毛。
以前都是听听就算，现在，如果她是最高决策者的话。
那么首先，她第一项要考虑的内容，是彻底跟帝国舰队绑定的利弊，然后考虑既然要多接任务，那多接些条约舰队的任务有什么不妥，最后是关于任务增加，风险增加，军事程度会越来越重。
涉及到交战风险的，条约舰队这边的运输任务比帝国给的过，帝国舰队给的前线辅助作战更多……
光这一个意见，就得思考从那些地方下手，光考虑实际操作上的事情，实在有种越搅越乱的感觉。但是，如果有了一个纲领，处理问题的基本方向的话——军事化方向的话，那就逐步加深跟大舰队的绑定程度，社会化方向的话，那就是多接社会向的任务工作，少往交战风险区域钻，然后就是存在可能性的“均衡”方向……
“……社会、军事化同步进行呢？”雪可兰不由问出了心声。
“你觉得这是‘中庸’之道吧，其实这就是没有方向，我们集团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主流，结果就出了两个方向的意见嘛……大家提出的意见，都有具体操作，可行性内容，就看你的，多同意、通过偏向那个方向的操作，那我们集团就会往那个方向偏。”
“这事不是很多人能做，那干嘛非要指名我接任？”雪可兰语气梆硬。
“很多人？比如说——”
“佩小姐。”
“她是科研型人才，明显就是偏社会向的，这个节点上，选个明显‘软弱’的接任者，那慢慢，有军事化要求的人都会离开哦。”
“我知道、我知道，最高权限平稳过度，得选个主流代表对吧，让有各种意见的团员都服气的对吧，那……格伦儿，无论声望能力她都在我之上吧，还有雅丽莎，她的各种还有阅历、经验，怎么说，她们两个总行了吧……这里不说缪莉，是因为她会给大家走军事化路线的感觉对吧。”
“缪葛丽华其实应该算是社会化……”白莫邪看着雪可兰投影在桌上的两人信息，“雅丽莎跟格伦儿，确实都不错，一个是金蜂湾系，‘群众基础’深厚，一个跟你一样，没有吃银阿莱战争的红利，但在新环境里，各项个人表现优异，都是不错的人选，但是，你忽律了一个隐形的条件，这点其实十分关键，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雪可兰好奇了：“什么？”
白莫邪淡淡道：“身份背景。”
“什么？！”
“我说背景身份——就你是我的侄孙女啊。”
“啧啧啧，扯——”
“才不是扯，觉得‘血统’、‘氏族’传承很老古董，很无聊？帝国军事统治阶层皇族，怎么保持着血脉羲姓？我们这边的情况是，团员姑娘们是集团的骨骼经脉，这点认同对吧……你们都是知道内情，知道我超能力的，那么我是团队核心，这一点没问题对吧……”
第21章 交集
白莫邪等着雪可兰唱反调，但小姑娘这次没出声，看起来真在思考了，于是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教：
“现在随着集团发展膨胀起来，千万量级的不知道我底细的新员工，这么庞大的人口需要管理，需要社会化或者军事化，我这个核心就淡化掉，完全转移到团员姑娘那边去了，她们是适应时代变化，这个新时期的集团核心……但是——”
“但是，你对她们的影响没有消退是吧，就跟茉维依我们这些人的影响力不会消失一样……”雪可兰自然而然地补充，看着咖啡杯里，被一圈圈褐色咖啡包围着的中心奶盖，“核心的核心，同时你还是茉维依她们几个的核心——这不就是真正的幕后大黑手吗！”
要让集团内部各方满意，这里的“各方”，自然也包括了以白莫邪为代表的旧管理阶层。
“差不多……现在理解了吧。”白莫邪放下杯子，往后仰躺下，一幅高深莫测，“这个继任者，看公司里‘民意’的话，有一批人选，而公司幕后‘黑手’有另一批人选，这两个人选范畴的交集，就只有你，雪可兰了。”
“我可不会当你的傀儡，哼。”雪可兰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
雪可兰果然还是要唱反调，白莫邪并不惊讶，继续开口道：“可不是傀儡，是全体高层还有一批中层投票‘选’你当继任者的……雷尔诺里跟我加了社交好友，把我拉进了‘方可里相亲相爱一家人’……”
“那、那又怎么样……可别想搬家长出来压人啊，我可是有跟爸妈交流，他们可都支持我现在工作了的！过去几年，还有不少亲戚都来托关系，想来跟我混呢，只不过我可都没答应，我可不搞‘黑幕’，有本事就自己进公司来，凭实力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在方可里家族中地位十分高了，早就不是翘家少女了，可别想拿赶出公司来威胁自己。
“嗯，这个知道的，雷尔诺里就一直在夸你，要我这个‘姐夫’好好关照你……”
“啧。”
“……过了几年，十几年，有一天，大家突然听说，雪可兰本来是二代团长的，结果是她自己不愿意。”
“这有什么，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你说的。”
“但她干的工作却是团长的工作，二代团长只是个傀儡，完全靠关系上台的二代，要让这个二世祖真来管正事，只会出大乱子。”
“……”
“别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嘛，说白了现在这边还是军阀体制，还是我一言堂，完全可以安排个摆设来接任二代，有人能告我？你要是不干，这就是我们的B方案——也挺合适的，不是吗，各方都能满意，就是放大版的生活部，上面一个摆设部长妮芙琪，下面真正管事的、做事的，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运转完美。”
职场上冷落可比开处更狠。
“……”雪可兰突然莫名感觉委屈，“那你就方案B呗，干嘛还找我来谈话？还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又不听话，你就按你能完全控制的方案来啊！”
“我要是想完全控制，那干嘛退居幕后？前面摆个董事会，自己幕后操盘，隐形的最顶层……没必要，我是觉得是时候完全分割了，黄金骑士团该有自己更大的发展，全新的方向，我也能有自己更喜欢的生活。”
“更喜欢的生活？”
“百亩良田，吃喝不愁，豪宅家仆，妻妾成群。”白莫邪摇头晃脑，大言不惭。
雪可兰揉揉太阳穴：“你还真是直白——这么一想，你一直都直来直去，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望、想要的……”
“那是在自家人面前……我一个古代穿越者，本来人生终极目标就是制霸高考，高薪就业，有房有车，娶个白富美。打打杀杀建功立业？拯救世界什么的，哈，现在是被迫不得已的好吗，我不打打杀杀，命都没了哦！”
“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哎，你是没经历过，有些事啊，总得有人上啊……能力吗，我哪有什么很强的能力哦，一个死做题做死题的听话宝宝而已，现在一身本领都是被迫会的，不会，那突破不了死循环啊。”
“什么没经历过，还不是你保护过度，给我们回避了多少危险啊？删掉了多少时间线？”
“是啊，是哦，所以啊，现在我走了，可能就会要死人了啊……我不是神，总有失误看漏的时候，这次被告上，让我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无力……”
“战场，死人是自然的，我们公司已经让人觉得诡异了。”
“你有觉悟了？”
“当然！跟爸妈哥哥姐姐他们都聊过了……人的一生，说是几百千年可活的，但……如果有能让自己全身心投入的事业，哪怕只有一次机会，那也顶一生了。”
“对自己有觉悟了啊……我是说，担负起别人性命、命运的觉悟。”
“我、我……等一下！我没说我要干啊喂！”
“来嘛，试一下嘛，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不想干了或者干不下去了，可以像我一样退了嘛，人生就在于挑战，阅历里多一条‘大厂最高管理者’不帅吗。”
雪可兰按按额头：“什么帅不帅的，等等，我要被你给搅晕了。”
“我这儿不是都准备有‘planB’吗，所以放心大胆地上吧，出了事还有咱们给你兜着，所有责任并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非要完全退掉吗？不能只退一点点，当个副团长、部长，或者干脆降成普通团员从头开始？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吗，原本超级企业里的总裁、董事长什么的，被陷害……”
“……开除出了公司，然后凭着对公司的熟悉，个人能力，重新从底层一步步爬上去，站回到仇家面前，来个什么‘三年之期王者归来’？”白莫邪接着她的话编剧情，“现在我的团长生活啊，说是团长，但更像是个‘小媳妇’，每天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一众能干男将在外工作狩猎来养活自己的……没劲。”
第22章 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哎？！你刚刚不是说什么豪宅娇妻女仆的？怎么现在就又没干劲了？”
“两个方面意思嘛，两层的追求，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吗……精神上的跟物质上的，那种状态、追求，精神第一性第二性什么的，这并不矛盾，大家分析我性格，都说我‘大男人主义’嘛，想要豪宅好日子跟想要更多‘秀肌肉’的机会并不冲突……”
“停停停，谁管你想耍帅还是什么的啊，我可不是来听老爷爷内心独白，自我剖析的！”
“还不是你问的……跟你讲讲我的‘人生目标’嘛，现在你的目标显然是放在黄金骑士团这边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我一回来，还在星港里，就冲我发脾气……有很多想法对吧，要不自己亲自来实现？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位置让给你，公司内部平稳，外部战况压力也不大，所有风险都还有预案兜底。”
“……可是。”
“是在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忙不过，好心办坏事吗？那么话题就又回到了开头——自己的班底，我给你准备了58个好姑娘……”白莫邪说着一挥手，昨天内部会议召集的团员姑娘信息，以全息投影的形式铺满了顶层办公室，“这些年下来，她们，你比我更熟悉才对，其实你跟每个团员姑娘，都有一起共事的经历对吧……这就是我说的，斩破时空年代，弥补了银阿莱战争时期的空白，而这58人的能力、品行，我们可以打包票，你可以放心从她们挑选人才，组建一个属于你的‘总指挥部’——茉维依的总指挥部，实质上就她一个，最多算上白铃铃，连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都只能算是跑腿，偶尔隶属总指挥部的‘临时工’……但你就不用学她，一个人能力不足的话，比不上茉维依，那么就一群人，一个团队顶上去，群策群力总会有办法的！你不是一个人……”
“哎——”雪可兰长叹一声，对于白莫邪最后的老套煽情并不感冒，把手上的风味咖啡一饮而尽，“……总觉得在被你连哄带骗……”
“哎，对嘛，就是嘛……就当被忽悠了一把，试试看嘛，不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放心吧，之前说了的，我们并不是完全放手，遇到问题，你可以直接联络我们——我们？就是我们啊，要跟我一起走的，我们一家子。放心啊，放心啦，都说了不是找个傀儡，你不主动联系我们，发消息过来，我们是绝对不会联系你的，大爷我退休不干啦！又不是集团的人，又没工资拿，还想我们操心啊，没门！”
“……现在你说得洒脱，到时候可别赖着、瞅着这边哦。”
“不会不会……那么，也就是说你答应咯？趁热打铁，把一些基本事项都先交代，现在就先有个将将的概念。”
“等一下，我还没……”
“哎呀，先听我说嘛，听了之后你就会觉得轻而易举，完全是可行了嘛！”白莫邪不给她反悔的时间，直接开始说他为继任者做的安排，“首先我们不会直接甩手一走了之，在你完全接手，把整个集团上上下下彻底掌控到手上之前，我们，准确来说，是茉维依、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会一直在旁边辅佐，但她们会慢慢消退自身的影响力，等你跟你的班底一一接手，这个过程预计会有花十到一百年吧。
我们消退之后，也还是会一直提供超脑服务，只要你这边联络过来，之后就看你如何招募到自己的超脑团队了，国家级别，帝国舰队，条约舰队他们那种，运转的基础，是建立在六位数超脑之上的。光就这一点，算力绝对值上来看，我们集团也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军阀。”
雪可兰对于客观事实，十分干脆地表示赞同，点头道：“我提交的意见报告里就说过，要加大‘超脑’人才的挖掘雇佣，坟场那边国家、舰队、佣兵团之间，全都有‘挖角’奖励政策，拉来什么级别的高端人才就给什么奖励，人人都是‘猎头’。”
“嗯，这个我知道的，当年吃了不少‘人才补贴’……”
“现在看起来比较有戏的就只有荷妻稚刀了，银河系社会，在民间的超脑基本全都是旧共和国退下来的，我们任用，帝国这边阻力很大。”
“坟场星系那边的社会，过来的越来越多……”
雪可兰无力吐槽：“是啊，多是多了，但有能力的，首选不是帝国舰队就是条约舰队，选我们？哼，他们宁愿自己单飞嗷！”
“听着似乎怨气很大啊？”
“可不，我们几个跟缪莉——招聘主要是组织部的业务嘛——这些年里一直有在主动给人才发招募信息，offer，本想着没去帝国也不去条约，那总该轮到我们了吧，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们自己建了个佣兵团？”
雪可兰一拍巴掌：“可不是吗！特意没去找那些带着自己队伍的，结果他们自己商量着建了团，还谢谢我们帮了他们牵线搭桥！”
“噗，怎么回事？召集他们过来，在办公室里碰头了？”
“基本都是信息人交流啦，现实里见面谈的很少……是他们在网络上晒我们的offer啦！结果‘唉哟，你也被哪个老三看上了，我这里也有他们的offer’——就这样勾搭上，还不止一会十会的，是几百会哦！我们帮助了几百个团队建立！”
“嗯嗯嗯，换我，我也生气……其实现在三千多万员工不错了，毕竟能过审放进来的，都不是普通‘打工人’，相当于是帝国已经筛了一道……”
“嗯，提前就有了意向的，帝国跟条约，放要加入自己的人进来很正常……说到底斩破时空不是一个开放的社会。”
“这里是战场，不是游乐园，随便让没能力、没觉悟的人过来，是对他们的性命，对自己的部队不负责。”
突然，第三个声音响起。
“哎？那为什么，为什么祖奶奶她能带着一帮小家伙可以过来……啊，对不起，我没忍住……我，我是来给你们添茶水的……”
原来是一身蕾丝泡泡裙服务员打扮的妮芙琪，从贯通式的走廊大门那边走了进来。
白莫邪叫白蔻芳华“祖奶奶”，妮芙琪自然就跟着他一起叫祖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