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打你算什么
应夫人说到做到。
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她,命人将最近邀约的帖子拿出来,挑了最近的一场前去。
这种场合,是少不了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的。
她盛装打扮,排场十足地过去了。
郭夫人见到应夫人,立刻笑着迎上去。
赵翎拒绝了入府为妾,但应夫人只是赵翎舅母,想必会答应。
毕竟有人要赵翎就不错了,郭家门第也不算低!
郭夫人道:“林姐姐,许久未见,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不知道姐姐有什么保养秘籍?也跟妹妹分享一下呗。”
应夫人瞥了她一眼,和郭夫人的热络截然不同,语气淡淡:“我父亲只有一个妻子,我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倒是没有什么妹妹。”
此话一出,郭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说不明着针对,那只是安慰赵翎的话。
应夫人就不是那种柔弱温婉类型的女人。
不然,还不知道在京城这种地方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这话明摆着就是骂郭夫人一个庶女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应夫人从来不会说看不起庶女,但郭夫人太不要脸,公然踩到应家脸上欺负赵翎了,她要是还忍让,那还是她吗?
“郭夫人,攀关系也得有个度,否则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母亲怎么作践自己,收了个不知道哪家姨娘生的庶女呢!”应夫人飘然从郭夫人身边越过,用的只是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看都不看郭夫人一眼。
郭夫人难堪得无法维持笑容。
好在别的夫人没听到这话,稍稍觉得安心了些。
应夫人的出现,让主人很是高兴。
“林姐姐,真真是稀客呀,你已经许久没有跟我们这些小姐妹聚聚了,快快,这边坐。”赵夫人赶紧上前,挽着应夫人的手臂,将她带到上座。
应夫人一改方才面对郭夫人的冷淡,笑着对赵夫人道:“这两年身子不太爽利,一直在府里休养。这不,公主妙手回春,可算是治好我那老毛病。这不,赶紧跟你们聚聚,就怕被你们忘记我的存在。”
“哪里哪里,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林姐姐你呀对不对?既然身子大好,那今日是不是可以喝上两杯?”
“行啊。”
这赵夫人也是将门庶女出身,父亲官阶不高。
但应夫人却对她有说有笑,对郭夫人却不假辞色,这让郭夫人明白,应夫人是知道那件事了。
应夫人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不代表她不会交际。
即便是许久没有露面,但一出现,就是焦点。
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都被边缘化。
只要这两人插嘴,应夫人就笑笑不接话,任由旁人说。
过了一会,她就转移话题。
夫人们自然也被带着走。
这些夫人个个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就明白,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不知怎么得罪了应夫人。
毕竟应夫人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针对过谁。
就算是以前的死对头,应夫人面上功夫也过得去。
应夫人坐了坐,就以有些头晕为由,一个人出去走走。
郭夫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她不想得罪应夫人。
毕竟应家势力比郭家大。
“应夫人留步。”到了园子,郭夫人喊住应夫人。
应夫人顿下脚步,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转身走到不远处候着。
应夫人这才回过身子,淡然地看着郭夫人。
郭夫人赔着笑:“不知道我是哪儿做了不对的事,惹夫人不高兴了?我性子直,心里总觉得不是个事,还请应夫人指教一二。”
“郭夫人言重了,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郭夫人不喜欢听?那我往后不说便是,不过,也请郭夫人谨记,我不喜欢被人乱攀关系。”
郭夫人一噎。
应夫人看着她:“郭夫人可是还有其他事?”
郭夫人试探性询问:“是因为赵翎吗?”
“跟阿翎有什么关系?怎么,你是对阿翎做了什么事?”
郭夫人看着应夫人的表情,又不像是真的知道做妾那件事。
不然,应夫人不会这么冷静吧?
兴许是她想太多,应夫人只不过被人冷落太久,有些阴阳怪气,看她这么如鱼得水不高兴?
“没有就好,应夫人,我这人有时候不会说话,还请你多多包涵。”
“我这人脾气不好,冲你发火了,你多见谅。”
郭夫人:“……”
“郭夫人还有其他事?我头有些晕,想一个人走走。”
“正好我也是,不如我陪陪应夫人?”
“嗯。”
应夫人没有拒绝。
她看看这郭夫人还想做些什么。
郭夫人东拉西扯,应夫人时不时敷衍应上一声。
扯着扯着,郭夫人终于忍不住将话带到正题上。
“应夫人,阿翎的婚事可是定下了?”
“未曾。”
“应夫人,你别怪我多嘴,像阿翎这样的姑娘,怕是不好找婆家。”
“哦?”
“虽然阿翎很无辜,可你也知道,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哪怕是被害,也会被千夫所指,被世俗不容。便是有人愿意娶她,那也是居心不良的。应夫人,倒不如给她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
“郭夫人有什么好的建议?”
“阿翎那样,当正妻是不可能的,若是你同意,我倒是想让阿翎入府,我也心疼这孩子……”
“所以呢?”
应夫人目光一寒,打断郭夫人的话。
“当个贵妾,也是府里的主子,而且俊哥儿心里也有阿翎,入了我们郭家,至少我们不会亏待她。应夫人,你得早些为阿翎打算好才是。”郭夫人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应夫人语气依旧平静:“这是俊哥儿的主意?”
“不是,是我心疼阿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郭夫人眼冒金星。
啪!
另一边也挨了同样一巴掌。
郭夫人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应夫人,“你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应夫人冷笑,提起她往水深到腰的池子一扔,“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将歪脑筋动到我外甥女头上。”
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吓得郭夫人失声尖叫:“救命啊!”
应夫人蹲在岸边,冷冷盯着她:“今天就让你好好看清自己身份。”
第1112章 哪能便宜她呢
郭夫人的尖叫惊动了所有人。
她们纷纷往这边赶过来,看到在水里挣扎的郭夫人,个个脸色发白。
赵夫人急忙上前,朝那些丫鬟婆子大喊:“快来人,把郭夫人救上来啊!”
“等等,急什么?”应夫人拦住赵夫人,“让她泡泡,脑子清醒一点,才少做些白日梦。”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赵夫人升起不好的预感。
“有些人呢,总是看不清自己身份,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只能泼点冷水让她冷静冷静!”应夫人云淡风轻,看着水里扑腾的郭夫人,目光说不出的平静。
这里官阶最高的就是应夫人的丈夫,其他人哪敢说什么?
永安伯夫人上前一步:“应夫人,要是闹出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应夫人闻声看向永安伯夫人,目沉如水:“伯夫人这是要替郭夫人出面吗?”
“你这是蓄意谋杀。”
“她死了吗?我怎么就蓄意谋杀了?你问问她,是怎么掉到水里去的?”
郭夫人这会已经在水里站稳了身子,抱着胸,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回暖,她仍旧瑟瑟发抖。
“郭夫人,你是怎么掉到水里去的?”应夫人望着她,淡淡问道。
“我、我自己失足落、落水的。”郭夫人将所有屈辱往下咽,声音发颤。
“伯夫人听到了吗?她是自己掉下去的,你怎么能说是我蓄意谋杀呢?”应夫人似笑非笑,“连看都没看到,张口断定我害人,有失公允啊!”
永安伯夫人白着脸:“那你怎么不让人将她救上来?”
应夫人走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为什么要上来?你也跟她一起下去吧!”
话音一落,应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永安伯夫人推下水。
“啊……”
永安伯夫人大叫。
“哎呀,你怎么也落水了?来人,快将两位夫人救上来。”应夫人假意惊讶。
这下,那些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应夫人今天是带着气来的!
而且,是专门来朝这两家撒气。
应夫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池子两人:“我家赵翎虽然无父无母,但也不是你们这些腌臜人能算计的。话我放在这里,再有下次,那就不是让你们出丑这么简单了。
连公主都护我家赵翎几分,你们算个什东西?今天这事,我也不妨说开,我家赵翎就算一辈子没有生养,也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可能,你们结你们的亲,可要作践赵翎,问问我应家同不同意?
一个姑娘而已,我应家也不是养不起,往后谁还敢对我家赵翎打这种下作主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往后你们躲着点我,哪天我不开心了,还让你们当众出丑!”
此话一出,在场的各家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
没想到这两家竟然打这种主意!
可真是恶心啊。
让赵翎做妾?
如果不挑门第,便是当家主母也是可以的。
有东宫、国公府还有明德公主……这些都是她们怎么都高攀不上的人。
若是娶得赵翎这样的妻子,有这背后的助力,仕途上岂是顺利这么简单?
郭夫人脑子进水了吗?
嫌弃人家遇过那样的事,又不想放弃人家后面的人脉。
做妾?再怎么贵妾,那也只是妾,是姨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亏得她敢想!
经过这遭事,谁都不愿再跟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深交了。
谁知道哪天就被算计了去?让她们家姑娘做妾呢。
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被人救上来,浑身湿淋淋,狼狈不堪。
婆子拿披风给她们披上。
应夫人走到两人面前:“我敢做这种事,我就不怕你们去闹,但愿你们记住被公主打了耳光、当众罚站的几家姑娘。我想,公主不介意也赏你们几个耳光的。
收收你们的野心,我家赵翎再无父无母,也还有她的舅舅她的舅母。给我牢牢记住,赵翎虽然姓赵,但她是应家的姑娘,他日出嫁,也是照着应家嫡女来!”
郭夫人看着应夫人,面带惊惧。
永安伯夫人更是连吱都不敢吱声。
应夫人冷哼一声,转头对赵夫人说:“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便是冲着这两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来的,得罪之处,请赵夫人见谅,晚些我会让人备上厚礼,一一赔罪。”
赵夫人忙道:“林姐姐客气了,只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
“已经解开了,郭夫人你说是吧?”
“是,都怪我管教不严,也不知道下人怎么就到外头胡说八道了,应夫人放心,绝对不会有半句流言传出去。”
“如此甚好,很抱歉扫了大家的兴,过几日会在府上备上薄酒,邀请各位妹妹一聚。郭夫人,伯夫人,到时你们也要来哦,不来就是怨我。”
“到时一定会到。”
“那就叨扰应夫人了。”
“嗯,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应夫人朝众人微微颔首,扬长而去,理都不理那两个落水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又都看向郭夫人和伯夫人。
赵夫人连忙让人将她们带到厢房去换衣裳,免得着凉了。
但也没人敢议论这件事。
许小鱼护着赵翎这是京城皆知的。
郭家和永安伯府不知好歹,就算被应夫人打了又怎么样?
她们根本不敢闹大,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
应夫人出来后,神清气爽。
“去,将郭家想要纳阿翎为妾这件事传出去。”
“夫人,为何?”
“总该让御史台知道的。”
应夫人冷笑。
景昭帝都对安普山那些姑娘格外优待,郭夫人和永安伯夫人要践踏赵翎,问问景昭帝同意不?
那是打景昭帝的脸。
轻易放过郭夫人,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这事不会伤及郭家根本,但郭夫人会挨骂,在郭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郭将军不在京城,郭家还有其他长辈在。
“奴婢明白了,夫人放心,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走,回家。”
……
许小鱼听说这事后,惊得目瞪口呆。
这应夫人真够刚的!
她喜欢。
第1113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郭夫人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
但应夫人又真的如先前说的那样,备上厚礼送到郭家以示歉意。
看到那些贵重物件,郭夫人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嬷嬷说:“原来应家也知道要脸啊,推我这一遭,赔那么多,活该!”
嬷嬷却皱眉,提醒郭夫人:“夫人,只怕是这件事不简单,要不还是把这礼退回去吧?那应夫人既然敢当众将您和永安伯夫人推下水,她就不是怕事的。”
“为什么要退?那是她自己送过来的,又不是我问她要的。我出了那样的丑,她就得出点血。这东西我一样都不会退回去,她敢做就敢当。”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谁家的,还帮着那应家说话?”
郭夫人语气重了,嬷嬷也不太敢再吭声。
郭夫人见状,觉得扫兴,将下人都赶出去,自个儿赏玩那些摆件、头面和古董,心里那股子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这一次,应家可真是大出血了。
她好声好气跟那姓林的说话,还夹枪带棍的,讽刺她是个庶女。
庶女又怎么了?
现在郭家的当家主母是她。
她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
只是郭夫人没料到,过了一天之后,满京城都是她要给郭伯俊纳赵翎为妾、还逼应夫人送上厚礼的传闻。
当她听到这些流言时,她慌了。
她没有忘记许小鱼在安国寺警告她的话!
许小鱼说了,但凡京城出现一点关于赵翎为妾的流言,她就找她算账,让她连郭夫人的身份都保不住!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郭夫人惊慌失措,抓着嬷嬷问。
嬷嬷在京城那么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山雨欲来。
“夫人不要着急,不如先找人澄清这件事,将流言压下去。”
“怎么压?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将军夫人,哪有这种只手遮天的本事?肯定是许小鱼算计我,估计散播的!”
“事情还没糟糕到这种程度,先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用的,许小鱼根本不听这个,她要是认定我做的,就算澄清了,还是会找我算账,我不想被赶出郭家,你给我想想办法吧?”
嬷嬷能想什么办法?
她只能给郭夫人提议:“要不,夫人回娘家求老夫人吧,老夫人兴许能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求那个老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夫人,您毕竟是她的女儿,她不可能坐视不管。若是你出事,她们也会被牵连。就算不愿意搭理您,但为了府上的姑娘,她必须得理,不然,她们还要不要说亲?”
郭夫人沉默片刻,觉得嬷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让人准备一下,我回程家一趟。”
“是。”
郭夫人急急忙忙赶回程家。
程老夫人是她的嫡母,也是她那个死去姐姐的生母。
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程老夫人直接卧病为由,连她出嫁那杯茶都没喝。
这些年,郭夫人除了逢年过节会让人送东西回程家全一下脸面之外,从来不和程家走动,这是她自回门后,第一次回娘家。
她的姨娘听闻她回来,急急出来,看到郭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二姑奶奶,这些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连姨娘都不回来看看?”郭夫人的生母梅太姨娘哭着道。
“姨娘,不是我不回来,是有人不想我回来,我敢回来么?”郭夫人意有所指。
当年和郭定平的说亲的本是她的嫡姐,然而,她却要嫁给一个穷书生,她不甘心,于是给郭东平下药,生米煮成熟饭,这才嫁给了郭定平。
她的嫡姐因此气得一病不起。
后来她出嫁的时候嫡母给她难堪,她就趁着回门的时候,找了机会狠狠气了她的嫡姐,从此之后,她的嫡姐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最终撑不过几年就去世。
程老夫人因为她抢了嫡姐的婚事,从来不给她好脸面。
她回来干什么?看老不死的脸色?
再加上她那个兄长,也是护着自己亲姐,对她更是不假辞色,她好好当她的郭夫人,才不来受他们母子的气。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大姑娘已经变成一抔黄土,你就算不看他们,也多回来看看姨娘才是。你不知道姨娘这些年对你牵肠挂肚,又怕你过得不好,可是他们又不许我出府,我这心哪……”
“姨娘,以后我会多些回来的。”
“对了二姑奶奶,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梅太姨娘问起来,郭夫人便一脸愁容,将赵翎这件事跟梅太姨娘说了。
梅太姨娘大怒:“你好歹也是将军夫人,他们竟敢这样作践你?就不怕寒了姑爷的心?岂有此理,你就该告到应天府去,将事情彻底闹大了,看看最后是谁丢脸!一个残花败柳,能给俊哥儿当妾,已经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一边的郭府嬷嬷闻言,忍不住开口:“梅太姨娘,慎言!”
不管赵翎怎么样,如今她都是被公主护着、被应家护着的。
是你一个区区的姨娘能说的?
“哪里来的刁奴,敢这么跟我说话?”梅太姨娘骂了一句,“二姑奶奶,这些刁奴平日里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嬷嬷,我们母女说话,你不要插嘴。”郭夫人不悦地喝道。
嬷嬷:“……”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轻重。
“二姑奶奶,没事的,你可是将军夫人,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嘴上警告一二罢了。这样的话我听多了,他们也没少这样警告我,但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女儿可是将军夫人,官阶比老爷子还高。”
梅太姨娘一直很骄傲自己女儿嫁到郭家。
说起来,当初这事她可没少从中出力。
为女儿谋得这一门好亲事,是她继自己从杂洒丫头变成姨娘后最得意的一件事。
“不行,这件事我还是得找她说说,让她帮个忙。姨娘,我一会再去找你,我先去见她。”郭夫人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急匆匆越过梅太姨娘去了嫡母的院子。
程老夫人老早就知道这个庶女回来了。
她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并不想帮她!
第1114章 我不高兴你就没好日子过
郭夫人见到嫡母之后,便假惺惺哭了起来,诉说自己这些年不容易,以至于连回娘家的时间都没有。
程老夫人就静静听着,也不插嘴。
如果当年不是被这对母女算计,这会她的女儿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程老夫人是怨恨着郭夫人的。
要不是为了程家忍着,她会放任这个庶女拿着抢来的东西在京城招摇过市?
郭夫人见自己说了半天,程老夫人也没有反应,就有些不耐烦了。
“母亲,你可是还怨着女儿?当年是姐姐自己想不开,不能接受将军更喜欢我的现实才郁郁而终的,你不能一直怪我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将军的妻子,也生了俊哥儿。”
“闭嘴!”
程老夫人顿时被激怒。
女儿是她一辈子的痛。
没人敢在她面前提那死去的可怜女儿!
这个小贱人还敢在她面前装无辜?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程老夫人呼吸都急促起来,吓得嬷嬷手忙脚乱翻出丸子给程老夫人服下去。
“母亲,我相公是三品武将,即便他不在京城,那也是与我荣耀同体的,您这样赶我,就不怕郭家怪罪吗?”
“你算老几呢?”
郭夫人话一落音,就听到令她心胆俱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郭夫人可真是会躲啊,不过,郭夫人该不会真的以为躲回娘家本公主就拿你没办法了吧?”
许小鱼似笑非笑。
她身后跟着姜瑞雪和陶佳佳还有程家的下人。
程老夫人一听她自称公主,身后又跟着两个同龄的姑娘,聪明如她一下就猜出了许小鱼和姜瑞雪的身份,赶紧上前:“见过公主,见过县主。”
“老夫人不必多礼,今天不请自来,打扰了。”许小鱼微微颔首。
“公主言重了。”程老夫人知道,许小鱼这是为赵翎出气来了。
郭夫人魂飞魄散,本能躲到程老夫人身后:“母亲,救我。”
“阿雪,把郭夫人给我请出来!”许小鱼特地强调请字。
没让陶佳佳去是因为陶佳佳在京城没什么根基,得罪人的事,就她跟姜瑞雪干了。
姜瑞雪一把将郭夫人扯出来。
郭夫人没稳住身子,险些摔在地上,很是狼狈。
梅太姨娘见状冲了出来,将郭夫人护在身后:“她可是将军夫人,你们怎么如此无礼?”
程老夫人额角跳了跳:“来人,将梅太姨娘拉开!”
“老夫人,二姑奶奶也是您的女儿,你怎么任由别人这么作践她?就不怕郭家怪罪吗?”
“大胆,那是公主,你竟敢如此无礼?拉开她!”
“不必了,本公主来就行!”
许小鱼走上前,一脚将梅太姨娘踹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摔下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晕厥过去。
“脏了本公主的脚。”许小鱼抬起脚,拍了拍鞋尖上的灰尘。
郭夫人惊恐瞪大双眼,吓得直接失声了。
“阿雪,把人弄醒,别叫她死了,本公主不想让程家好好死个人。”
姜瑞雪默不作声过去,检查梅太姨娘的身子,发现她最先撞到墙的右手粉碎性骨折了,便将放下挎着的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程老夫人见状,心头一颤。
看来明德公主今天是没打算放过她这个庶女了。
但是怨归怨,程老夫人还是只能给她求情,因为她还有孙女,正是说亲的年纪,她不能让庶女坏了孙女的婚事。
“公主,老身能不能……”
“老夫人放心,我不会弄死她,你就在那看着就行。我警告过她的,要是想让赵翎给郭伯俊当妾这件事在京城传出半点流言,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如今,满京城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你说我要是放过她,我这公主的威严何在?”
“什么?让赵姑娘给伯俊当妾?”
程老夫人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她以为只是流言而已,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真的这么找赵翎说,还让许小鱼给知道了?
这是害了郭家不算,连带着程家都要祸害啊!
当年她就该狠狠心,一碗药了结了这孽障的命,也总比她现在兴风作浪的强!
“我知这事与程家无关,老夫人尽管放心好了,我很讲道理的,不会牵连无辜的人。”许小鱼笑笑,“当然咯,我也不会放过作妖的人。”
程老夫人稍稍放心了些。
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嬷嬷身上。
被“气晕”过去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样了?”嬷嬷急得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先把人扶回屋里去吧,不用管我。”许小鱼摆摆手示意他们走。
郭夫人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能不知道嫡母好端端的为什么晕过去吗?
可恶!
竟然真的袖手旁观。
“听说,郭夫人很喜欢泡水里?正好那里有个池子,你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我请你下去?”许小鱼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郭夫人脸色发白:“公主明察,京城的流言真的跟妾身没有关系,请公主放过妾身吧,妾身真的知错,也改过了,没有说过赵翎半句不是。”
她跪在许小鱼面前,苦苦哀求。
许小鱼笑了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查?笑话,京城人那么多,我还一个个问过去?知道这事的也就是和永安伯夫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不是妾身,真的不是,一定是应夫人!”
“郭夫人,要敢作敢当,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妾身真的没有。”
“废话多说无益。”
许小鱼拎起郭夫人往池子一扔。
毫无防备的郭夫人呛了好几口水,尖叫着在水里扑腾。
许小鱼飞身而至,站在那边望着郭夫人:“看清自己身份,不要以为当了将军夫人就了不起,我已经警告你了,可你偏偏不听,那没办法了,我不高兴,你就没好日子过。”
“救命,公主,真的不是我。”
郭夫人失声痛哭,苦苦哀求。
梅太姨娘醒来,看到这画面,差点又晕死过去。
“别晕了,好好看看,认不清自己身份是什么下场。”姜瑞雪拍拍她的脸,凉凉开口,“你教出的好女儿啊。”
第1115章 你要不要去西北
梅太姨娘魂飞魄散,爬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公主,我知道错了,求求公主放过二姑奶奶吧,有什么公主冲着我来就行,求求公主饶了她。”
“拖下去!”许小鱼看都不看梅太姨娘。
“是。”程家的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将梅太姨娘拖下去。
梅太姨娘哭天抢地,拼命挣扎。
动手的是老夫人的心腹婆子,自小看着大姑娘长大的,对于这个姨娘是打从内心厌恶反感。
如今有这么个光明正大整治她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梅太姨娘的手本来就已经摔断,姜瑞雪给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势,这会动作一大,伤上加伤,再次疼晕过去。
郭夫人泡在水里,抖得跟筛子似的:“公主,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求公主放过妾身一次吧!”
如果能重来,她绝对不打赵翎的主意!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许小鱼让她泡足一刻钟,这才将她捞上来。
郭夫人浑身湿透,哪怕这会天气已经回暖,仍旧有种被刺骨寒意包围的感觉,连嘴唇都发青了。
“郭夫人,下不为例,好好的跟永安伯府结亲,再敢搞幺蛾子,今天这种事只是开端!”许小鱼冷笑一声。
郭夫人手脚发冷,声音发颤:“妾身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息怒。”
“哼!”许小鱼绕着郭夫人走了一圈,“让你夹紧尾巴做人,还这么嚣张傲慢高调,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有得你受的。”
顿了顿,许小鱼看向随郭夫人过来的下人:“还不快将你们家夫人带去换衣裳,等会感染了风寒,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公主。”下人们连忙扶着郭夫人下去。
许小鱼抬脚往屋里走:“老夫人呢?”
“公主这边请。”
“我也是大夫,看看你们家老夫人怎么了,要是因为我气病,那可就是我的不是。”
“公主言重了。”
许小鱼跟着程家的下人去了屋里边。
程老夫人好好坐在那,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老身见过公主,见过县主。”程老夫人赶紧迎上来。
“老夫人不必多礼。”许小鱼示意她落座,“我是来给老夫人诊个脉,以免惊到老夫人。”
“多谢公主。”老夫人感激不尽。
“坐吧。”
“诶。”
诊过脉后,许小鱼语重心长跟程老夫人说:“老夫人,凡事要想开些,别总是钻牛角尖,你这一身老毛病就是因为你整日心气郁结,保持心情开朗很重要啊!”
程老夫人闻言,瞬间红了眼:“公主,您让老身如何开朗?那是老身唯一的女儿,自小娇宠着长大的,就这么年纪轻轻走了,让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后面,老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婆子丫鬟见状,也不由得抹泪。
她们的大姑娘当真是蕙质兰心,待人又友善,谁能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呢?
许小鱼拍拍老夫人的手:“那她更不希望看到自己母亲这样,老夫人,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漂亮话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希望老夫人开心一些。郭夫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且看着好了,在京城这种地方,最忌傲慢。”
程老夫人闻言,整个人愣住。
“御史台已经知道她想逼赵翎给郭伯俊做妾这件事,宫里不会当这事没发生的,老夫人,我对郭夫人有很深的恶意,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种。不过你放心,程家不会因此受任何牵连。”
“公主……”
“就当是我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姑娘出气吧!”
“多谢公主。”
程老夫人再次老泪纵横。
如果不是为了家中其他姑娘,她怎么会忍那么多年呢?
没有哪个母亲在女儿被人害死之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可她是当家主母,她不能也不可以。
因为她要替其他姑娘考虑。
如今有许小鱼这话,她心里憋着那口气终于有发泄出来的一天了。
“好啦,我给老夫人开个方子,老夫人喝上半个月,老毛病应该就能逐渐痊愈了。”
“有劳公主了。”
许小鱼微微颔首。
丫鬟将她带到书案前,她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看看自己那鸡扒字,许小鱼觉得丢脸,又让姜瑞雪过来誊抄一遍。
姜瑞雪小声道:“你这是作甚?”
“公主要脸。”
“那你平日还整天招猫逗狗,不好好练练字?”
“哎呀,我不喜欢练字,认识会写就行了。”
姜瑞雪没好气,但还是将方子抄了一遍。
许小鱼则将这药熬制的方法、饮食上禁忌告诉丫鬟,随后才带着姜瑞雪陶佳佳离开,改道去了永安伯府。
郭夫人遭殃,永安伯夫人又怎么能躲过一劫。
永安伯夫人下场没比郭夫人好多少。
这时,大家才发现,许小鱼有多护短。
这位公主行事着实乖张随性,得罪她还好些,得罪她的朋友或者亲人,那可真就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而御史台闻风而奏,又参了郭家和永安伯府一本。
景昭帝大怒,着人狠狠训斥了两家一顿。
至此,永安伯府和郭家在京城就彻底沉寂下来。
谁敢跟被皇帝指名道姓骂过的人家来往?
而两家的婚事也不敢因此搁置,还得照旧。
郭伯俊一夜之间变得沉默了许多。
事情过去半个月,许小鱼在郭伯俊回家的半路拦住他。
“公主?”郭伯俊有些意外,他以为许小鱼从此都跟他翻脸了。
“郭大哥,我讨厌的是你母亲,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因此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赵姐姐是我的人,我势必要护着她的。”
“公主多虑了,我没有怨恨公主的意思。是我母亲不知轻重,如此正好,能让她消停些时日。赵……赵姑娘最近可还好?”
“她很好,就不劳郭大哥费心了。是这样的,言诺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去西北,你要不要去西北那边历练历练?”
郭伯俊愣住。
许小鱼问他:“赵姐姐这件事,我故意闹大的,就是为了打压一下你母亲,免得她总以为自己了不起。唔,我在你面前这样说她不太对,不过,你要不要去西北?”
第1116章 对公主好一点
“公主要推荐我去西北?”
“嗯,皇上应该也会同意的。”
“那我就先谢过公主了。”
“你愿意去吗?”
“愿意。”
留在京城只会让他心神不定,也许去了西北,他才能放下一切。
也正好逃离母亲的沉重的爱。
“嗯,回头入宫我跟皇上提一下,郭大哥,希望你在西北好好的。”
“谢谢公主。”
“就不要客气啦,我们还是兄弟。”
许小鱼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郭伯俊后退一步,露出久违的笑容。
“嗯,我们是兄弟。”
“走啦!”许小鱼打马离去。
郭伯俊站在原地,这段时间的压抑似乎消散了不少。
他抬头望着那西沉的日头,没了白天的燥热,变得柔和又耀眼。
西北也挺好的!
……
郭伯俊很快就接到了兵部的调令,命他前往西北。
念在他是郭家独苗,景昭帝给了他两个月成亲离京。
郭家和永安伯府的婚事很快就定下了。
之后就是成亲,郭伯俊不顾郭夫人的反对,在征得景昭帝同意后,将戚芸兰也带去了西北。
他无法给赵翎一辈子,但也不希望新婚妻子被母亲欺负,他对戚芸兰没有爱,但有责任。
赵翎的事让郭伯俊明白,他的母亲的掌控欲永远不会消失!
他离京那天,许小鱼去送他了。
戚芸兰是个好姑娘,这两人也算是歹竹出好笋,在那样的母亲影响下也没有长歪。
“郭大哥,此去不知何日再相见,一路顺风啊!”
“多谢公主相送。”
郭伯俊在马上拱手。
“我走啦。”
许小鱼挥挥手。
郭伯俊的目光落到傅承彦身上。
“彦哥儿,要对公主好一点!”
“嗯。”
傅承彦点点头。
郭伯俊调转马头,启程朝西北而去。
许小鱼目送着他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在看不到的地方,赵翎也来送郭伯俊了。
她不怨郭伯俊,只能说命运弄人,他们有缘无分。
从此以后,她跟郭伯俊就真的是天各一方,也许此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这样一想,赵翎不免有些惆怅。
年少时的玩伴就这么一个个各奔前程,曾经嬉闹打斗的时光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那些往事历历在目,但永远不会再有重演的一天了。
珍重!
许小鱼的注意力都在郭伯俊身上,并没有发现赵翎悄悄来了。
“唉,言诺,你会难过吗?”
“为何难过?”
“他可是你的兄弟!”
傅承彦失笑。
“小鱼,男人不像姑娘那么多愁善感,他去西北总比留在京城好,我替他高兴,如今只剩下我跟太子还在京城了,其他人都已经去建功立业。”
“才不是呢,你已经建功立业了,打下西灵国可不是小事嗷。”
“所以我替他们高兴啊。”
长大没有什么不好的。
男人总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他希望自己快些长大,能将自己心仪的姑娘娶回家。
“赵姐姐,唉……”许小鱼又叹气。
“她现在挺好的,不要想那么多。她向来是个开朗的人,不会再钻牛角尖。”
“我知道她不会,但是赵姐姐这么好,我希望能有看到她好的人,好好陪着她,让她也能幸福。”
“这个人一定会出现。”
“噢,言诺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算给赵姐姐摆个擂台比武招亲呢。”
傅承彦差点喷了。
他家小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人都已经打听好了,诱饵也放出去,只要等他们入京就好。”
“都是些什么人?”
“大侠。”
许小鱼笑眯眯。
“江湖中人?”
“对啊,江湖排得上名号的高手,我都让佳佳邀请了。”
“小鱼,她知道吗?”
“不知道啊。”
“我觉得要不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许小鱼不解。
这不是好事吗?
傅承彦想了想:“你也知道京城嘴碎的人不少,虽然他们没有明着说什么,但私底下肯定会败坏她名声。”
“赵姐姐现在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说了,我是摆个擂台而已,又没明说是招亲。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摆擂台是为了什么?大家也只会以为我这个公主行事乖张,在京城也无法无天摆比武擂台。”
许小鱼倒是无所畏惧。
“就不能是我想挑战挑战那些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么?”
“不是不行,既然你已经计划好,那就去做吧。不过,她这人有时候挺执拗的,你要看着来。”
“我知道啦,嘿嘿,言诺你放心吧。要是赵姐姐没有喜欢的,我也就出点解毒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江湖高手比武这种盛况,京城也难得一见,她早已经缠得景昭帝同意了。
届时会有锦麟卫和禁卫来维持秩序,也能让京城百姓一饱眼福。
有她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伤人事件。
比武点到即止。
傅承彦见许小鱼已经决定好,便没再多干涉。
他白天里也有很多事要忙,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当个无所事事的国公世子,整天招猫逗狗了。
他不想让许小鱼丢脸,让人觉得许小鱼下嫁给他,他不配。
傅承彦将许小鱼送回王府,就去了四营。
陶佳佳跟郭伯俊没有交情,所以并没有去送郭伯俊,而是在王府陪着霍瑛。
霍瑛很喜欢这个活泼又直爽的姑娘。
崔夫人连着几次邀请许小鱼去崔家玩,也侧面打听过陶佳佳的情况。
得知陶佳佳是个孤女,被师父抚养大的,崔夫人很是心疼她。
霍瑛见许小鱼回来,便跟许小鱼说起崔夫人的事:“崔夫人今天过来了,让我跟你打听一下陶佳佳的师父现在何处,她似乎是想给俊杰这孩子提亲。”
“这么速度的吗?”许小鱼惊呆,“我就出门一个早上,崔夫人就已经有这个想法?”
“傻姑娘,这是现在才有的么?这两个月,她不是一直有邀请你们过去?那就是相中佳佳了啊。佳佳刚刚出去了,我没在她面前说,怕她脸皮薄。”
“啧,娘,你要是直接跟她说,指不定高兴得跳起来,她脸皮才不薄呢!那我一会让人去趟清河县,跟佳佳师父说下这件事。”
第1117章 要命
许小鱼说完,又觉得不妥:“算了,还是我自己跑一趟吧,谁知道那老家伙愿不愿意入京。”
“你要离京?”霍瑛一听就咯噔。
“阿娘,没事,就去清河县,一天时间就够了。”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其实以她的速度来回不用一天,半天就可以了,“别担心,我说了会留在京城等孩子出世,就不会食言。”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霍瑛没再说什么。
现在已经快八月份了,凤辞马上就要大婚,许小鱼自然不会离京太久。
毕竟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名义上的徒弟,她可不能缺席。
“阿娘放心,保证早去早回。”许小鱼保证。
霍瑛笑着摸摸她的头。
许小鱼是个风风火火的人。
说去请陶云龙就去请。
第二天早早爬起来,独自出城前往清河县。
陶云龙大概是等着陶佳佳出嫁,这段时间也没去哪儿,一直在清河县呆着。
看到许小鱼出现,陶云龙眉梢一挑:“这是佳佳的婚事有着落了?”
“对呀,你作为师父,总得帮着张罗婚事不是?”许小鱼在陶云龙面前坐下,“现在京城里盯着崔俊杰的人家可不少,你得先下手为强!”
“我家小徒弟咋样我还能不知道?崔俊杰能娶到她是他的福分!”
“行了,你别废话,跟我入京吧!”
“我不想去,既然崔俊杰就是清河县人,想提亲直接清河县不就行了?我可不想入京。”
“你不敢去京城是在京城欠下什么风流债,对不起哪家小媳妇么?”
“去去去,我是那样的人么?”
陶云龙没好气。
“京城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规矩,还不如我在清河县逍遥呢!”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又让你卧床几年了。”
许小鱼斜睨着陶云龙,光明正大地威胁。
“你要干什么?”
“入京,还能干什么?自己小徒弟的人生大事也不上心,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
陶云龙:“……”
这是被一个小姑娘教做人?
偏偏他打不过这小姑娘。
要命!
陶云龙摸摸鼻子,最终屈服在许小鱼的实力下。
他磨磨蹭蹭半天也没启程。
许小鱼等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要让我找人抬你入京?那可以哦,打断你的腿就行。”
陶云龙额角跳了跳:“小姑娘这么凶会不讨人喜欢的。”
“啧,糟老头子才不想讨人喜欢呢。”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喜欢我的人,起码占京城一半,剩下不喜欢我的,也不敢到我面前说,我就当他们全都喜欢我了。”
“小姑娘不害臊。”
“你这么害怕入京,京城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没有,就是不喜欢而已。”
许小鱼上上下下打量陶云龙。
看得陶云龙心里发毛。
“你跟陶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你跟陶年丰将军长得有点像。”
“公主,我知道医者不自医,眼睛不好使的话,可以找别的大夫试试。”
“你再啰嗦,你信不信我要动手了?我耐心可不好。”
许小鱼扬起手。
陶云龙只好认命跟着许小鱼入京。
出门发现,连匹马都没有,陶云龙又开始唠唠叨叨:“公主,你就让我这样走路入京?”
“你轻功废了吗?”许小鱼毫不客气。
陶云龙:“……”
这小丫头就真的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人来着!
“要是轻功不好使,我带你也没关系,反正一个拖油瓶也不碍事。”
“行了行了,公主你少说两句。”
出了清河县,陶云龙发现,自己轻功也能在江湖排得上名号的,可是在许小鱼面前,那真的就是……没眼看。
他一度以为怀疑自己真的废了。
竭尽全力也追不上许小鱼。
追得他气息都不匀了。
最后只能让许小鱼停下来:“公主,你这是哪门哪派的轻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好生厉害啊!”
“自创的,佩服吧?”
“吹牛。”
“我有没有吹牛,你作为武学渊博、见多识广的武林前辈难道看不出来?江湖上有我这样的轻功吗?”
还真没有。
所以这小丫头医术厉害就算了,还是个武学天才?都不需要站在前辈的肩膀上,就创立武学自成一派?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小姑娘,你还是人不?”
“唔,我是天才!”
进化人类从根本上吊打高手的好么?
陶云龙无话可说了。
许小鱼为了照顾他,特地放慢速度。
就这样一路斗嘴,中午就到了京城。
“你是要去王府用饭,还是我请你到兰凤楼?”
“去兰凤楼,听说那儿的菜是京城一绝,错过了可不好。”
陶云龙一副要宰许小鱼的样子。
“走咯。”
小样,宰她?
她富可敌国!
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有多少财产。
到了兰凤楼,陶云龙也不跟许小鱼客气。
许小鱼命人起请了陶佳佳过来。
陶佳佳很快赶到,看到师父,那一个叫孝顺。
陶云龙斜睨着这小徒弟,打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
小丫头是他养大的,不就是想让他早点同意和崔家的婚事?
他也没怎么反对过啊,小丫头怎么就那么怀疑他?
他是那种冥顽不灵专门棒打鸳鸯的糟老头子么?
许小鱼是要了一个雅间的。
陶佳佳吃饭中途忽然肚子不舒服,便去了解手,发现葵水来了。
陶佳佳:“……”
偏偏今天她又穿了白色的衣裙,已经染上了血色。
她尴尬蹲在茅房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小鱼见陶佳佳这么久没回来,以为她遇到什么麻烦,跟陶云龙说一声就来寻了。
陶佳佳听到许小鱼的声音,简直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公主公主,你快过来帮我个忙。”
“你干嘛了?是不是掉里面爬不起来?”
“瞎说什么呢,我葵水来了,衣裙脏了。”
许小鱼:“……”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衣裙来,你这孩子,怎么不记住自己小日子呢?”
“就没准时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记啊!”
许小鱼让她等着,打发兰凤楼的婆子去附近买一套新的衣裙,还有干净的月事带。
陶佳佳等了半天,总算是将那身衣裳换下来。
许小鱼没等她,先上了雅间。
陶佳佳出来,走路急急忙忙,撞上了一位妇人。
第1118章 陶家的人
“你瞎了吗?走路不看路,撞我们家夫人。”陶佳佳还没说什么,妇人身边的嬷嬷就凶巴巴地狠狠推了陶佳佳一把。
陶佳佳毫无防备,被推得后退了几步。
她皱眉,但还是低头道歉了:“对不住。”
“对不住就行了?哪来的野丫头,这地方也是你这种人能来的?跪下磕头认错,你已经冒犯了我们家夫人。”嬷嬷咄咄逼人。
陶佳佳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我已经道歉,再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
那位夫人由始至终一脸嫌恶,看都没看陶佳佳一眼。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小偷?不然怎么会无端端撞人身上。把手里东西放下来,我要搜身。”
“你好生无礼,你夫人丢了什么,开口闭口骂人,还要这么污蔑人!”
“哟呵,还敢顶嘴?一看你这小蹄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怕不是知道兰凤楼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出入,想在这钓金龟婿吧?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也配?”
“老妖婆,你骂谁呢?”陶云龙在雅间里听到楼下的吵闹,便出来看是不是他家小徒弟遇上麻烦了。
哦豁,结果就碰上这个不长眼的老妖婆骂他小徒弟。
陶云龙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嫌弃徒弟归嫌弃,但谁敢骂他徒弟,他可不干!
“眼睛瞎了的话,就赶紧去看看,不是声音响就有道理,我家徒弟已经道歉了,她也不是故意,你用得着这样血口喷人?原来你们京城高门大户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教养啊?还真是长见识了!”
“狗东西,你骂谁呢?”
“谁对号入座我骂谁!”
陶云龙不打女人,但也不怕像个泼妇一样骂街。
“大胆。”那位夫人终于开口了,“你敢羞辱我的下人?”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还以为你又聋又哑又瞎,在这一动不动的!”
“你在说什么?”
那位夫人顿时变了脸。
“来人,将这无礼之人给我拿下!”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横空插入:“王夫人好大架势啊!”
此话一出,王夫人呼吸一窒。
而陶云龙脸色也微微一变。
“云龙,你回京怎么不回家?”陶老夫人疾步而来,走到陶云龙面前,眼眶一下就红了。
陶云龙不自然地移开眼。
陶佳佳看了看陶云龙,又看了看陶老夫人,小声问:“师父,这位老人家是你亲戚吗?”
“小姑娘,你是?”
“哦,我是他徒弟。”
陶佳佳指了指陶云龙。
陶老夫人深深看了陶佳佳一眼,眼底含泪:“好孩子。”
许小鱼趴在楼梯的扶栏往下看.。
哎哟,陶云龙果然跟陶家有关系呢!
本来打算出面的她见状,就乐得看戏了。
不能老是让人觉得她仗势欺人!
嗯,她是好人。
陶老夫人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给陶佳佳戴上:“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东西,这镯子你收下。”
陶佳佳虽然对钱财不上心,但也看得出这镯子价值连城。
她又不认识陶老夫人,忽然被送了镯子,有些忐忑,连忙看向陶云龙。
陶云龙不甚自在,别别扭扭:“给你就收下。”
“谢谢老夫人。”陶佳佳甜甜地道。
陶老夫人这才笑了,顿了顿,她转过身看向那位王夫人。
王夫人已经在瑟瑟发抖。
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跟陶家有关系!
陶家可是跟应家一样势大的将门。
“这位王夫人刚才口口声声说我家小辈偷了你的东西,不知道丢了什么?不放说出来,也好让我陶家拿出个赔偿的章程!”陶老夫人冷声道,“若是没有,那这污蔑,我们陶家也断然没有白白吃亏的可能。”
王夫人冷汗涔涔:“我东西没丢,是下人看错了,一时情急,还请老夫人见谅。”
“东西没丢就信口雌黄,你们王家还真是厉害啊,什么话都可以乱说?”
“老夫人息怒,是我们的错,我向老夫人赔罪。如果知道这位姑娘是陶家的人,我绝对不会任由下人胡来!”
“哈!可真是好笑啊,别人没权没势,就可以随意欺凌是吗?王夫人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老夫人,我知道错了,请老夫人高抬贵手。”
王夫人恨不得杀了那个嬷嬷。
要不是嬷嬷多事,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这事你们王家看着办。”陶老夫人厉声道,她转身拉着陶佳佳就走了。
根本不给当面和解的机会。
这样一来,王夫人公然仗势欺人这事就藏不住了。
王夫人脸色发白。
她咬了咬牙,追上陶老夫人:“还请老夫人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陶老夫人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那就没必要说什么道歉不道歉了,我陶家人的脸,不是你能打的。”
这话的意思是摆明了不能善了。
做错事了,还觉得自己没错,一副被逼认错的样子。
认错还不是跟陶佳佳认,而是跟她这个老太婆低头,就好像陶家逼她似的。
虽说是第一次见陶佳佳,但凭着她是陶云龙的徒弟,她就护定了。
“老夫人这是要带我哪儿?”陶佳佳小声问,她回头看了陶云龙一眼。
陶云龙摸摸鼻子,也只好跟上了上去。
许小鱼在楼上见他们上来,笑眯眯打招呼:“陶老夫人也在呀?”
“呀,公主。”陶老夫人见到许小鱼很惊喜,走到二楼,敛衽行礼,“见过公主。”
许小鱼眼底闪动着八卦的光芒:“老夫人不必多礼,现在在外面呢,那些规矩就一边去吧!对了,你跟这位陶师父认识吗?”
陶老夫人眸光有片刻黯然。
许小鱼见状,赶紧让人先进雅间。
陶云龙在后面踟蹰着,似乎不是那么想进去。
结果许小鱼在后面一推,将他推了进去。
陶云龙回头瞪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回以一笑。
陶云龙:“……”
陶老夫人落座后就一直盯着陶云龙看,像是要在将陶云龙看入眼底那样,让陶云龙坐立不安。
许小鱼觉得她们当初没猜错,陶云龙就是陶家的人!
第1119章 让我老人家多活几年
陶老夫人并没有满足许小鱼的好奇心,她不是看陶云龙就是问陶佳佳的情况,偶尔才跟许小鱼说上一两句话。
许小鱼的心跟被猫挠一样难受。
可惜,她没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最后陶云龙带着陶佳佳一起跟着陶老夫人走了。
许小鱼:“……”
今天这顿饭吃得不是那么香!
唉。
她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啊,就这么被掐灭了。
霍瑛见许小鱼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一脸担忧:“宝宝,怎么了?你好像看着不是那么高兴?”
“阿娘,我太好奇了,可是他们就是不给我答案。”许小鱼撇撇嘴,在霍瑛身边坐下,“我想起来,佳佳师父是认识阿娘你的,阿娘你对陶家的事了解吗?”
之前许小鱼很少跟霍瑛说这些事,再加上也没想起陶云龙认识霍瑛这一茬,是以从来没有提过陶云龙跟陶家的事。
“宝宝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陶老夫人从边关回京的时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陶年丰将军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啊?”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宝宝,佳佳的师父是陶家的人?”
“嗯,之前他不是一直不肯入京吗?这会是看在佳佳要说亲的份上才跟我回来的。我请他到兰凤楼吃饭,佳佳遇上了个嚣张的王夫人,结果他替佳佳出头时,陶老夫人也来了,看陶老夫人的样子,很像是母亲关心儿子。”
“这事我真不知道,不过你说陶云龙,我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号人。不过都十几年了,佷多事情记得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了。”
“那等佳佳回来给我解惑吧,不过我看她这一两天估计是要被留在陶家了。”
“这不挺好么?如此一来,佳佳的也有了出身,跟崔家的婚事更是十拿九稳。京城这些将门向来护短,有陶家这样的靠山,那些人想欺负佳佳,也得掂量一下佳佳身后的陶家。”
“嗯,这倒是。”
许小鱼跟霍瑛这么一说,那种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感也渐渐消失了。
从母亲院子出来,没啥事干的许小鱼又跑去了国师那。
国师现在天天宅在他的听雨楼,专心致志教导许月和阿羌,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很少外出。
许小鱼一路买着零食过去。
她觉得国师不吃,小孩也要吃,她嘴巴也闲不下来。
伊焚见许小鱼大包小包的过来,忍不住打趣:“大宝,你是觉得听雨楼会饿着你吗?”
“唔,国师不食人间烟火,我得让他记住自己还活在人间,时不时要记得吃点东西。”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将一包糕点丢给伊焚,“大巫师,这是送你的。”
伊焚笑着接过来。
“国师呢?”
“在上面。”
伊焚往上指了指。
许小鱼蹭蹭往上跑:“大巫师,我先上去了啊。”
“好。”
伊焚看着许小鱼的背影,眼底笑意盈然。
这段时间,许小鱼在京城可闹出不少的事来。
即便他跟师兄一起深居简出,也不难听到许小鱼的事迹。
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国师知道许小鱼来了,便停下授课,等许小鱼上来。
许小鱼上了顶楼,一眼就看到那披着头发,一袭白衣,如同谪仙那般的国师坐在那斟茶。
许小鱼直接跑到他面前坐下,一点也不见外地将国师刚刚倒的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国师:“……”
“茶是用来品的,不是让你牛饮!”
“有区别,我也喝不出什么味。”
许小鱼将杯子放下。
“再来一杯。”
国师无奈摇摇头。
还是给许小鱼来了一杯茶。
许小鱼这才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放下来。
国师挑眉:“是不是不给你这两杯茶,东西都舍不得放下了?”
“不是,我可关心国师了,专门给国师买的。”许小鱼邀功,“瞧瞧,都是国师你爱吃的。”
国师扫了一眼:“这是你买给自己吃的吧?”
许小鱼嘿嘿笑道:“看穿不说穿。”
“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国师问,
“这不是忙着赵姐姐和佳佳的事么?就不往国师这边跑了。”许小鱼解释,顿了顿,她半起身越过茶几,凑到国师面前,“国师,你能不能帮赵姐姐算算,她的姻缘在何处?”
“怎么了?”
“大家都有好归宿,我也希望早点帮她找到啊。”
国师弹了一下许小鱼额头:“尽想些有的没的,缘分天定,算也没有用。让我老人家多活几年,别总叫我窥探天机,有大宝你在,赵翎能有什么不幸?”
许小鱼揉揉额头:“那你不是能活很多年吗?少一两年应该没关系的。”
国师失笑:“要不是我知道你性子,你这话得多招人恨?”
许小鱼理直气壮:“我就仗着国师你宠我。”
国师颇为无奈,他还真是舍不得生这孩子的气。
“小月月和阿羌呢?”
“顶楼。”
“哦,能不能让他们下来吃点东西?”
“不能,你有本事,我能惯着你,但是不能惯着他们。”
国师这么严厉是许小鱼想不到的。
“等太子大婚后,我会让小月月去街上摆摊算命。”
“什么?”
许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
“总该让他看看形形色色的人,见识世间百态。”
“国师,算不准会挨打的,你得让我家小月月多活几年。”
“这只是开始,你就心疼了?”
“国师什么意思?”
“往后,哪里有天灾,他就要往哪里去,你要心疼的地方多了去。”
许小鱼立刻捂住耳朵:“国师,我什么都听不到,你不要跟我说。”
国师笑了笑。
他拿起一块点心,优雅地吃起来。
“国师,我来这里,还有件事想让你帮忙的。”许小鱼想起自己此行目的。
“说来听听。”
“赵姐姐不是打算开个火锅店么?她打算从那些姑娘里挑几个女服……伙计,但你知道京城那些人,最是嘴碎了,所以你没有办法让他们放下成见?”
“可以。”
“太好了,那我们要怎么做?”
“开业时间定了吗?”
“定了,就在八月十八。”
“好,到时候我会过去。”
“就这样?”
第1120章 不要总想着当我爹
“还不够?”
“不是啊,我就想着国师你能不能批命什么的……”
“不必,人到就行。”
国师揉揉她的头。
“大宝怎么时不时犯傻?”
“我怎么傻?”
“我是国师,国师都不怕,百姓还怕什么?”国师反问。
许小鱼想了想,好像也是诶。
还有比国师亲临更有说服力的吗?
多少权贵为了求见国师,让国师批命而没有门路,如今国师好不容易离开听雨楼却去了赵翎的火锅店,这意义不言而喻。
权贵如此敬重国师,百姓更是如此。
“谢谢国师啦。”
“就这样?”
“国师还要哪样?”
“许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唉。”国师叹了口气。
许小鱼:“……”
她真不想说这是仙风道骨的国师!
想吃她做的菜就直说,何必这么可怜兮兮,搞得好像皇帝饿着他似的!
“行吧,你想吃什么?”
吐槽归吐槽,许小鱼对国师还是很好的。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求必应。
“竹笋,鱼虾。”
“行!”
许小鱼就知道,他念念不忘她的空间特产。
“大宝,泉水也可以给我一桶。”
“好!”
反正不缺。
许小鱼答应了国师,就蹭蹭下楼,拉着伊焚去了市集。
伊焚:“……大宝,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许小鱼道:“国师说想吃我做的菜,那你不得去买菜啊?我来挑,你给银子就行。”
伊焚本来想拒绝,但一想那是他师兄想吃,就跟着许小鱼一起去了。
伊焚在上京比国师还低调,除了禁卫军和朝中重臣,基本上没几个人认识的。
许小鱼就不一样了。
她太接地气了,除非给人出头的时候拿公主身份压人,其他时间就跟寻常姑娘没什么两样,还时不时为了吃的亲自去挑选食材,市集上不少摊贩都认识许小鱼。
这会见到许小鱼带着个俊美男子过来,都纷纷讨论许小鱼是不是准备养面首了。
伊焚:“……”
他瞪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哈哈大笑,而后对那些摊贩大声解释:“这是国师大人的师弟大巫师,我可养不起这样的面首,皇上会打我板子的!”
“公主您怎么听到了?”
“我们胡说,该打,自掌耳光啊!”
“公主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着他们的话,许小鱼哼了哼:“我倒是不介意,就怕大巫师不高兴,这样吧,你这菜便宜点,我也好给大巫师求情不是?”
众人都已经习惯了许小鱼讲价。
她就爱砍价,享受讲价的过程,最终还是照着原价给摊贩,不会占他们便宜。
伊焚见许小鱼跟这些摊贩相处起来毫无架子,倒是有些诧异。
说真的,再和善的公主,也不会像许小鱼这样,能跟平民百姓打成一团的。
而百姓们也发自内心爱戴这位公主,从不拿自己在公主面前说得上话这种事来欺压人。
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的。
伊焚越来越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许小鱼。
连他这种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
从市集出来,伊焚问许小鱼:“你一直都是这样跟他们相处吗?”
“嗯,不然呢?用公主身份逼他们将新鲜食材上供吗?我又不是恶霸,欺负人的时候也看对面什么人。”许小鱼将东西都塞给伊焚,“大巫师,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虽然很平凡,但他们为了生活很积极向上,从不会因为自己不如别人就觉得低人一等!”
伊焚点点头:“确实如此。”
“热爱生活的人,都是只记得敬重,那个老婆婆,她儿子儿媳都死了,养着两个年幼的孙子,再辛苦也每天笑呵呵卖菜。那对夫妻,都是再婚的,不被父母看好,但他们恩恩爱爱过日子……”
许小鱼如数家珍,将那些摊贩的情况都跟伊焚说了一遍。
“我不能帮到天底下所有人,但我能看到的,我会尽量帮,虽然他们很平凡,可说不定哪一天我也需要他们帮忙了呢?”
“大宝,你总是出乎我意料。”
“那是因为我心地善良啊。”
伊焚轻笑:“这话若是让郭家永安伯府以及被打你当众打脸的人家听见,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你。”
“我管他们呢,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大巫师,我这人呢很讲道理的,但是你不跟我讲道理,那我只能用拳头打到你服为止了。那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是是,我该庆幸没有跟你为敌。”
“嘿嘿,大巫师也吃了大亏的。”
伊焚:“……”
算了,往事不必再提。
回到听雨楼,许小鱼就去给国师做菜了。
伊焚想帮忙,许小鱼不让。
伊焚只能上去跟国师喝茶了。
“师弟在京城可还习惯?”
“嗯,一切都好,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太子殿下马上要大婚了,大宝母亲也快生产,本想等那时候出京,不过大宝和承彦的婚事就在明年年初,我暂时没有离京的打算。”
国师跟伊焚解释。
伊焚笑了笑:“师兄在哪,我便在哪儿,没有区别。若是师兄想在京城一辈子,亦不是不可。”
“哦,那不行,我还得云游天下,四处看看。”国师摇头,“我不会在上京待太久的,小月月跟阿羌学本事,不能只留在京城,总是要四处走走,才能更好提升自己。”
“师兄决定就好,我尊重师兄所有决定。”
国师望着伊焚:“一转眼,你就已经长大了……”
伊焚顿时黑了脸:“不要总想着当我爹!”
自从那次去玉湖山庄换了身份,他这师兄就当爹当上瘾了,时不时就来几句他长大之类,让他是恼怒不已。
国师哈哈大笑:“我跟你爹其实没区别,反正你是我养大的。”
伊焚:“……”
够了!
国师继续道:“其实爹和师兄也没区别不是?长兄如父,始终躲不掉一个父字。”
伊焚起身就离开,不愿跟国师多说一个字。
国师继续毫无形象地大笑。
伊焚觉得,真该让世人看看他这师兄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仙风道骨?
仗着那极具欺骗性的长相,简直就一老顽童。
第1121章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许小鱼发现,国师跟大巫师之间好像有点什么。
以前伊焚都爱照顾着国师,布菜挑鱼刺这些都是他包了,但是今天伊焚只顾自己,甚至连话都不跟国师说。
许小鱼摸了摸下巴:“国师,你是不是又欺负大巫师了?”
“什么叫又?用得这么灵性。”国师看了伊焚一眼,悠悠开口,“我像那种人吗?”
“不是像,你就是那种人。”许小鱼眉梢微挑,“大巫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嗯。”伊焚嘴里吃着东西,闷闷应了一声。
“国师这就是你的不对。”
“大宝,你不关心我了。”
国师竟然委屈。
许小鱼:“……”
这段时间大巫师是不是把国师给惯坏了?
伊焚抚额,颇为无奈唤了一声:“师兄!”
“诶,师弟怎么了?”
“吃饭,大宝忙了这么久,一会凉了。”
伊焚认命给国师布菜。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她多事干嘛呢?
“小姑姑,师父和师叔经常这样,你就当看不到吧。”许月在一旁说道,将挑出刺的鱼肉放到许小鱼碗里,“姑姑快吃,凉了会腥。”
许小鱼心满意足:“还是我家小月月最好。”
“小姑姑,我剥的虾,你也尝尝。”阿羌将那一碗虾仁放到许小鱼面前。
她现在就跟着许月喊许小鱼小姑姑了。
许小鱼眉眼弯弯:“没白疼你们。”
阿羌问:“小姑姑,这个虾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又香又辣,先前我去那些酒楼吃,不是蒸就是剁成泥做丸子。”
许小鱼眨眨眼:“小姑姑聪明呀。”
阿羌:“好吃。”
许小鱼:“那就多吃点,回头我跟厨子说说怎么做,让他们往后给你们做。”
许月说:“小姑姑你教我吧,待我以后跟师父他们出去云游,自己也能做。”
许月现在是越来越懂事,而且也变得稳重了许多。
国师看起来反倒像是被他照顾那一个。
“乖徒儿,这么孝顺,今天多加一个时辰练功。”国师慈眉善目,说出的那简直就不是人话。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国师,这就是你奖励人的法子么?”
“水满则溢,他勤奋得让人担心。”
“小月月,是不是这样?”
许月抿抿唇:“我就是想快些把本领都学会了,也能保护许家和小姑姑。”
“欲速则不达,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听你师父的。”
“喔。”
……
夕阳西沉,许小鱼离开了听雨楼。
她一门心思想着别的事,以至于傅承彦来到她面前她也浑然不觉。
傅承彦摸摸鼻子,他现在存在感已经这么低了吗?
“小鱼。”他出声唤许小鱼,才让她回过神来。
看到傅承彦,许小鱼一脸欢喜:“言诺,你怎么来了?”
“今日跟祖父告假了。”傅承彦指了指身边的马,示意许小鱼上去,“上来。”
“嗯?”许小鱼不解。
傅承彦解释:“出城打猎。”
许小鱼眼前一亮:“好呀。”
她也许久没有去打猎了。
“其他人已经出城,我特地来接你的。”
“走走。”
许小鱼翻身上马,打马往北门方向奔去。
姜瑞雪、崔俊杰、赵翎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崔俊杰大老远就喊道:“在京城可把我憋坏了,终于能出城透透气。”
许小鱼没看到陶佳佳,便问道:“佳佳呢?”
“佳佳没来,还在陶家呢。”
“你们没邀请她吗?”
“她师父不让她出门。”
谁料话一落音,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等等我啊!”
众人回过头,只见陶佳佳骑着一匹周身雪白的骏马过来。
“去打猎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我师父不让我来,但老夫人说年轻人不应该拘着,做主给我安排,我的马是不是很漂亮?”陶佳佳很喜欢这匹白马。
“你这可是宝马啊,陶家对你可真好。”崔俊杰骑着马绕着陶佳佳转。
“当然。”陶佳佳眉飞色舞,“走啊,我们不出发吗?一会晚了。”
这会已经是傍晚,他们是打算去猎场过夜,明天才开始正式狩猎。
傅承彦没认识许小鱼之前,经常跟郭伯俊他们去打猎。
这两年发生太多事,大家也都各奔东西,。
少年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在官道上疾驰。
路人见状,纷纷让路。
太阳落山之后,他们到了目的地——松明山。
应家在松明山附近有个庄子,他们打算今晚在这庄子过夜。
应夫人早早就派人过来打点了。
许小鱼他们到达,就吃上了饭。
这里远离京城,环境清幽,倒是很适合来玩玩。
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都是些他们很少吃上的山野小菜,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崔俊杰觉得难得放松,就提议喝酒。
许小鱼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姜瑞雪和赵翎也没喝。
陶佳佳以前一直在江湖闯荡,倒是爱时不时喝上一两杯,就跟傅承彦崔俊杰两人猜拳。
许小鱼劝陶佳佳:“佳佳,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跟言诺喝酒,你们喝不过他的。”
陶佳佳不信邪:“公主,不要小看我哦,我酒量可不差!”
赵翎笑:“酒量好不代表喝得过言诺。”
姜瑞雪也提醒:“去年在许家,小鱼七八个男人,都没喝过傅大哥。”
“那是他们太差。”陶佳佳放出狠话,“今天我一定要让世子躺着回房!”
打脸总是来得太快。
陶佳佳发现,自己跟崔俊杰似乎不是傅承彦对手,便和崔俊杰打眼色准备联手来灌傅承彦。
然而两人就算使出浑身解数,最终还是没能喝过傅承彦,被傅承彦放倒了,醉得不省人事。
姜瑞雪抚额:“这两人还真是,都不听劝。”
“以后他们不敢了。”傅承彦眼神清明,完全没有一点醉意。
“傅大哥,你还真是千杯不醉!”
“今天喝得不算多。”
姜瑞雪瞥了眼地上的酒坛子。
这叫不算多的话……就没有醉鬼了。
“小鱼,你要小酌两杯吗?”傅承彦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好啊,我能让你醉成烂泥!”
第1122章 仙女姐姐
傅承彦笑了出来。
他知道许小鱼为什么一直拒绝喝酒。
这一转眼,就过去三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三年前,他从未想过未来会是跟怎样的姑娘相伴一生。
遇上了才知道老天爷对他那么好。
“还笑。”许小鱼瞪他,“我先扶佳佳回房。”
说罢,许小鱼将陶佳佳抱起来,将她送回房间。
陶佳佳中途说了句醉话:“不要停,继续喝,来,干了!”
许小鱼:“……”
真是醉猫!
明天她一定要好好嘲笑陶佳佳。
这样的酒量也敢在傅承彦面前放狠话!
“公主,要不老奴来?”庄子里婆子道。
“不用啦,你去煮些醒酒汤,一会送来喂她喝下去,免得明日宿醉头疼。”许小鱼吩咐。
“是,公主。”
那婆子匆匆去了后厨。
房间都是今天才铺的被褥,晒得很柔软。
这会已经入秋,山里的夜晚特别凉,许小鱼给陶佳佳盖上被子才离开。
傅承彦等人已经从饭桌撤了出来。
他们走出院子,外头是池塘。
许小鱼发现傅承彦准备了很多烟花。
“要放烟花吗?”许小鱼兴致勃勃。
“嗯,你要不要来玩?”傅承彦回过头问许小鱼。
许小鱼拿过火折子,上前就点烟花。
砰砰砰!
烟花在夜空下炸开,灿烂绚丽。
庄子附近也有村子。
这个时间点大家也都刚吃完饭,还都没睡觉。
小孩子听到烟花的声音都跑出来看,发现是有人放烟花之后,高兴得叫起来。
许小鱼说:“对面村子貌似挺多小孩的,要不我们去那边放,大伙一起开心开心?”
傅承彦望着她,目光灼灼:“好。”
许小鱼回头招呼庄头:“大叔,来帮个忙。”
“公主折煞小人了,叫小人王二就行。”庄头赶紧上来,“那边人多眼杂,公主要不还是不要过去了?”
那都是庄头这辈子都难以见到的贵人,他可不敢让许小鱼他们过去村子那边,万一出什么事,就算全家都砍头也抵不了罪。
“无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许小鱼笑着道,“我瞧着那些小孩也开心,只要你不说我们身份,他们也不会知道。”
“可……”
“好啦,干活吧。”
许小鱼抬脚往村子那边走去。
“公主稍等。”庄头赶紧喊上其他人过来帮忙,自己则举着火把,给许小鱼照路。
“不用管我。”那火把还不如许小鱼自己看路清楚呢!
许小鱼折回去将庄子上准备的糖和花生之类的小零嘴全都带上,索性纵身一跃,踏着稻子飞了过去。
王二和其他人目瞪口呆。
公主这么厉害的吗?
傅承彦见状,追了上去。
姜瑞雪和赵翎相视一眼,也施展轻功。
一转眼,四位贵人就已经到了村子那边。
王二半天都没阖上嘴巴。
这是神仙吧?
“王大叔,那我们?”
“走走,赶紧过去,不要耽误了贵人们,记住,不要暴露贵人身份,万一出什么差池,你我的脑袋都不够砍!”
“好。”
王二抱起那些烟花,赶紧过去。
那些聚集在晒谷场的小孩骤然看到许小鱼等人出现,吓了一跳。
而后面跟着的傅承彦三人飞着过来让他们欢呼出来:“神仙,我看到神仙啦!”
许小鱼哈哈大笑。
有个胆大的小男孩小心翼翼询问:“仙女姐姐,你们都是神仙吗?”
“你猜?”许小鱼笑眯眯地道,然后招招手,示意孩子们都过来,“来,仙女姐姐给你们分糖。”
小孩一听说有吃的,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闻声赶出来的大人见状,赶紧将小孩护着,警惕地望着许小鱼等人。
王二大喊:“那是主家那边的人,莫要无礼。”
听到王二的声音,村民吓了一跳。
主家的人大半夜来庄子,不会是要涨他们租子吧?
“哦,你们不要紧张,我就是过来跟你们放烟花的。小孩,你过来。”许小鱼冲着喊她仙女姐姐的小男孩说,“糖,要不要?”
那小男孩走过去,许小鱼抓了一把给他。
其他小孩见状,都鼓起勇气上前。
许小鱼将那些小零嘴都分了给他们。
拿到吃的,小孩们就不怕许小鱼几人,还大着胆子问许小鱼他们来这边干什么。
“刚刚的烟花你们看到了吗?一会我们一起玩,我买了好多呢。”许小鱼眉眼弯弯,“你们想不想玩?”
“真的给我们玩?”
“对啊。”
王二他们这会也已经到了,将那些烟花全都放到晒谷场上。
“来来来,咱们放烟花。”
这个村子有不少人租种应家这边的田地,听说是主家来人,都纷纷出来见许小鱼。
许小鱼推推赵翎,示意赵翎出来处理.
赵翎便道:“各位不用多礼,我只是应家的远方表亲,在京城待得有些闷,来庄子透透气。”
众人一听,这才稍稍松口气。
眼下马上就要秋收了,他们就怕是应家那边派人来涨租子的。
虽说庄子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但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到了收成的时候,坐地起价,逼着佃户上交更多的粮食。
解决这些事后,大人们也都回去了,免得坏了贵人的兴致。
许小鱼坐在晒谷场那,将烟花分给小孩们玩。
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许小鱼的心情也被感染。
傅承彦在许小鱼身边坐下:“好像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许小鱼望着夜空的烟花,笑着说:“言诺,你看,烟花真漂亮。”
“没有你好看。”傅承彦脱口而出。
许小鱼闻言不由得笑了,她侧首对傅承彦说:“言诺,你今晚喝酒不是吃蜜糖呀,怎么嘴巴这么甜?”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世间万物不及你一笑。”傅承彦认真说道。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许小鱼。
他好像拼尽全力,也追不上许小鱼的脚步。
但是小姑娘的眼里又只有他一人,让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忐忑。
他害怕许小鱼会变心。
到那个时候,他还抓得住许小鱼吗?
“小鱼,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许小鱼握住他的手:“只要你不负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傅承彦笑了。
许小鱼又煞风景来了句:“不过要是背叛我,就当个太监吧!”
傅承彦:“……”
胯下忽然凉飕飕。
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第1123章 你怎么摔下去的?
放完烟花,夜已经深了。
快乐了一个晚上的小朋友,都依依不舍回家。
“仙女姐姐,你们明天还会来吗?”小孩问。
许小鱼摇摇头:“姐姐明天有事,要回京城啦,唔,这样吧,等中秋节的时候,我再让人给你们送烟花过来好不好?”
“真的吗?谢谢仙女姐姐。”
其他小孩也纷纷感谢许小鱼。
许小鱼摸摸站在她面前那个小孩的头:“真乖,好啦,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睡觉吧。”
小孩们这才欢呼着散了。
赵翎走到许小鱼面前,眼底笑意未散:“小孩纯真,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看父母怎么教吧,这个村子的风气倒是挺不错的。”许小鱼道,她回头问傅承彦,“言诺你说是不是?”
“嗯。”傅承彦点点头。
他在那个年岁的时候,可没这么乖巧可爱,早早就让父母乃至整个京城勋贵头疼。
用许小鱼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熊孩子!
后来渐渐懂事,明白手握兵权的国公府就是走在悬崖边上,他便越发放纵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帝降低戒心。
如果不然,国公府迟早会出事。
如今锋芒毕露,是因为前两年朝云面临灭顶的祸患,身为国公世子,他无法独善其身。
景昭帝眼下是对国公府圣宠有加,可帝王心思深不可测,谁知道宠信背后悬着怎样一把刀?
瞬息间,傅承彦想了许多。
“言诺,你怎么了?”许小鱼招招手。
傅承彦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小时候一些事。”
“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不是还要上山吗?不养精蓄锐,怎么打猎?”姜瑞雪开口。
没看王二的脸都快刻上求贵人歇息五个字?
“走走走。”许小鱼纵身一跃,朝庄子奔去。
傅承彦三人也跟了上去。
王二:“……”
贵人真任性。
说飞就飞。
他还是得靠两条腿走回去,安排好守夜的事,以免晚上出什么意外。
一夜无事。
次日。
许小鱼一大早就爬起来,换上轻便的骑装,与傅承彦他们带上家伙上山去了。
崔俊杰嚷嚷:“言诺你昨晚太过分了啊,竟然将我跟佳佳都灌醉,你到底是多能喝?”
傅承彦谦虚地道:“也就千杯不醉而已。”
崔俊杰:“……”
“这么厉害?我不信,我有个江湖朋友,是真的千杯不醉,世子这么能喝,我改天将那江湖朋友邀请来京城,一定要喝趴世子你!”
“好。”傅承彦迎战,“尽管将他们都喊来,能喝趴我,以后我就喊你姐姐。”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世子你等着。”
陶佳佳不服。
她可是喝酒很厉害的侠女,怎么能输给傅承彦呢?
姜瑞雪又劝:“佳佳,听我一句,无论你找多少帮手,都不是傅大哥的对手。你知不知道他喝遍军营无敌手?四营的人都怕他了。”
“军营里不许天天喝酒,他们酒量当然不行。”
“阿雪,你不要劝了,有些人啊,非得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错。”
“佳佳,言诺的酒量还真是没什么人能喝过他。”
见大伙都这么说,崔俊杰好奇:“言诺你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
怎么练出来?
那自然是为了防止被人算计,硬生生将自己喝上去的咯。
不过,现在的他从巫蛊神庙回来,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酒对他来说就跟水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傅承彦觉得,这能力,是国师给他的。
要不是国师损耗自己元神救他,他势必没有现在这般的能耐,顶多是比寻常人更能喝而已。
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崔俊杰他们。
“喝得多,酒量自然会上去。不过,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喝酒,误事。”
“确实如此,我爹也不让我喝太多酒,适量就行。”
……
说话间,他们到了山上。
都是骑射精湛的人,说是来打猎,其实就是散散心。
对于他们来说,猎杀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许小鱼又想起刚救了傅承彦那会,上山打了一只野猪的事。
也就是那一次,她发现了许四郎和刘春兰之间的那层没捅破的暧昧,而后撮合了这一对。
如今人换了,但没变的是,这里也有一对有情人。
啧,她真是天生的小红娘啊!
早知道这样,当年她就应该专门给人保媒,收点媒人钱也挺不错的。
几个绝世高手往山上一搅和,那可真是鸟惊兽散。
不过许小鱼他们也就意思意思一下,她已经不是那个缺钱缺吃的农家小姑娘了,也没必要对山上的鸟兽大开杀戒。
许小鱼追逐着一只肥胖的野兔跑到西边,远离了傅承彦他们,正要扑过去生擒肥兔子,却忽然好像有人在呼救。
她立刻停下来,凝神倾听,随后便往前奔去。
到了地方,许小鱼并没有看到人。
但很快她知道,人在哪儿。
跳下小斜坡,许小鱼将面前那一堆混着杂草的树枝掀开。
这是一个深约三米的坑,坑底下那个衣服满是补丁、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在重见天日那一瞬下意识闭上眼。
小姑娘很瘦,右边腿上的衣裤全是血,身边散落着一地干柴,不远处还有个篮子,掉出来的野果和野菜已经蔫了。
许小鱼跳下去,小姑娘睁开眼,看到许小鱼立刻求救:“姐姐,救我……”。
“你怎么会掉到这地方的?”许小鱼蹲下来检查她的右腿,可怜见的,那伤口深可见骨,粉碎性骨折,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怎么撑到现在的,“待了一夜?”
许小鱼不问还好,一问小姑娘的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是、是我自己摔的。”
自己摔?
还能将坑盖起来?
骗鬼呢?
许小鱼抱起她一跃而上,将小姑娘从坑底救了出来。
小姑娘惊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将她放到一边,掏出匕首将小姑娘的裤子割开。
布料都已经沾在伤口上了。
“忍着点,有些疼。”许小鱼说,见小姑娘嘴唇都干得起皮,便将水囊和干粮递给她,“先吃点东西。”
第1124章 捡到个小可怜
“你家人都没来寻你吗?”
“没有。”
小姑娘腿伤很严重,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她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山上不方便清理伤口,还是得赶紧下山才行,不然会耽误小姑娘这条腿。
许小鱼抬头看着她:“我们还是得先回去,这里不方便处理你的伤口,不赶紧救治你会瘸。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邓、邓屋村。”小姑娘低低开口,“我叫细丫。”
“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
许小鱼想着将细丫送回去,得跟傅承彦他们说一声。
她跳上面前最高那棵树上,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原本正在追逐猎物的傅承彦几人听到,第一时间往这边赶了过去。
傅承彦最先到达。
“怎么了?”傅承彦看到许小鱼正扶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大步上前,“她这是?”
“被人推到那个坑里,摔断了腿,我追一只兔子过来发现的。”许小鱼解释。
细丫看到傅承彦,就下意识往许小鱼怀里缩了缩。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像傅承彦这样好看的男子,但是傅承彦身上的杀气让她害怕。
“那先送她下山?”
“对,再耽误下去,她的腿估计要瘸了。”
“好。”
不一会儿,姜瑞雪他们都过来了。
许小鱼见人都到齐,又跟他们说了一遍细丫的情况,大家都可怜这个小姑娘,自然是没有异议,一块下山了。
细丫喝了水吃了些东西,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下山路上,许小鱼他们才知道,这小姑娘的遭遇多惨。
她的亲娘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奶奶就说她是个扫把星,后来她爹又娶了个媳妇,带了个异父异母的妹妹过来,还生了两个弟弟,她在这个家就彻底被边缘化,全家人都磋磨她。
昨天她上山捡柴,被暗中跟过来的妹妹推到这个坑里,原因是妹妹看上了跟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想要取而代之,就想这样杀了她。
“你爹从来不管你?”许小鱼觉得心寒,母亲难产是细丫的错吗?难道不是恶毒婆婆磋磨的原因?
“我爹眼里从来没有我。”细丫说着,多年来委屈一并涌了上来,“他只疼妹妹和弟弟。”
从来没有人问她饿不饿,累不累,每天只有做不完的家务活。
入秋已经没有什么野菜了,她打柴的同时,还得挖一篮子野菜回去,不然就没饭吃。
陶佳佳怒不可遏:“这种人也配当爹?自己亲闺女不疼,疼别人的女儿,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赵翎也为细丫打抱不平:“还真是不如没有。”
这可怜的孩子也才十四岁啊!
看上去就跟八九岁的孩子那样,骨头都硌人了。
邓屋村就在松明山北面,应家的庄子则在松明山的南面。
许小鱼带着细丫下了山。
细丫指着村里唯一一间青砖瓦房道:“那是我家。”
姜瑞雪眯了眯眼:“你家看上生活条件不差啊。”
“我听村里的人说,我娘的陪嫁了很多东西过来,家里的屋子就是用我娘嫁妆盖起来的。”
“草。”
许小鱼骂脏话了。
这是什么狗渣男?
吃前妻的软饭,苛待前妻生的女儿?
简直猪狗不如的东西。
许小鱼也没有直接入村,而是让陶佳佳和赵翎绕道去了村口,假装是细丫外婆家的人,入村打听细丫的情况。
许小鱼发现打从下山之后,细丫就开始发抖。
她已经给细丫简单处理过伤口了,瘸是不会瘸的,但她需要知道细丫说的是不是真话。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要管一下闲事了。
世道对女人这么苛刻,她看到了就要管!
约莫过了两刻钟,陶佳佳和赵翎回来了。
两人都气脸色铁青。
情况比细丫说的还要糟糕。
后娘三个小孩住在房间里,细丫就在猪窝旁边搭了一张床睡。
而且最恶心的是,细丫在家里跟丫鬟无异,什么活都要干,动作稍慢,就被拳打脚踢。
细丫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命大。
村里人也帮不了她,因为她的奶奶和后娘都是蛮横无理的泼妇,敢跑到别人家门口脱衣服躺下闹的那种。
谁家敢多管闲事,惹上这两个泼妇都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跟细丫指腹为婚的人,叫邓林,比细丫大三个月,当年邓林出生也是难产,是细丫的母亲拿了人参给邓林母亲吊命,救了这对母子,邓林生出来后,他母亲就跟细丫母亲约定,如果细丫母亲生个女儿就定亲。
谁也没想到,细丫母亲难产,生下细丫就断了气。
这些年邓林一家都对这桩婚事闭口不提。
但是邓林是个读书人,就被细丫那个便宜妹妹看上了。
许小鱼冷哼:“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邓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跟那个便宜妹妹有了首尾,我不信那便宜妹妹铤而走险,要杀了细丫!”
姜瑞雪道:“走吧,我们把人送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赵翎担心:“万一那两个女人故伎重施,又脱衣服耍泼呢?我们这里可是有两个少年郎啊。”
傅承彦和崔俊杰异口同声:“怕什么,丢脸的又不是我们?”
许小鱼嗤笑一声:“我还就怕他们不撒泼呢,我是那种怕泼妇的人?”
说罢,许小鱼抱着细丫直奔她家。
细丫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这会已经是中午,正是地里干活的村民回家时候。
看到细丫被几个好看得不行的少年人送回来,一时间都不敢出声了。
因为一看许小鱼几人气度不凡,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
松明山时不时会有京城的贵人来打猎,也不知道这几位是不是?
不过,细丫怎么被他们送回来?
人人都爱八卦,所以都跟着许小鱼去了细丫家。
到了细丫家,许小鱼也不敲门,一脚将门踹开。
正在堂屋吃饭的人闻声赶紧出来。
“邓老三,细丫受伤啦,被人救了回来。”有好心村民在外头喊道。
许小鱼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后面、穿着细棉布衣裳,打扮得跟地主小姐一样的女孩子,她并没有忽略那个女孩子眼里的惊恐和慌乱。
便宜妹妹呢……
第1125章 光明正大卖女儿
还没等许小鱼开口,细丫的奶奶就先哭天抢地嚎了起来:“杀千刀的,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抢了我家孙女,还将她打成那样,清白名节什么都没了。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要怎么活下去。”
如果别光打雷不下雨,许小鱼可能会稍微信一下这老太婆是关心细丫的。
接着,老太婆旁边那个高颧骨、面相刻薄的妇人也跟着哭喊:“我苦命的细丫呀,你怎么就这么惨,我有什么脸面见你娘呢?你怎么就落到那些个响马手里,你要我这个后娘怎么办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就去死呗。”许小鱼看到她们这副模样,就知道她们想干嘛。
不就是想反咬一口,敲诈他们银子么?
堂堂公主是有这么好讹诈?
当皇家威严是摆设?
“我瞧着你们家的墙还挺硬的,撞上去保证能让你得痛痛快快。”许小鱼嫌不够刺激,又加了这么一句。
细丫的家人愣住。
大概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反常理吧?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傅承彦环顾一周:“村长呢?或者是你们村能主事的人在哪儿?”
“你们想干嘛?”细丫奶奶大吼,“现在我孙女被你们嚷嚷得名节全无了,你们是要逼死她吗?今天这事,不好好处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再让我儿子抬着我的尸首去县里高官,告到京城告到皇帝那也要告。”
许小鱼都要笑死了。
还告御状?只要她愿意,现在就能让她们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
不过她虽然是公主,但也并非那种仗着身份践踏律法的人。
细丫的家人极品归极品,还罪不至死,她不想因为他们脏了手。
只是怀里的细丫抖得太厉害,她想忽略都难。
“细丫,你昨夜一夜未归,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这个孽障,你不要脸,我们家还要脸,竟然跟男人厮混在一起?你是要逼死我们家其他姑娘吗?”细丫爹终于开口了。
“你瞎了,我们几个不是姑娘?”陶佳佳不乐意了,不管是崔俊杰还是傅承彦,都是正人君子,也是有主的。
细丫才几岁?
他们疯了吗?
细丫爹看着这些人穿着不普通,以为只是京城普通的富家公子千金。
要真是贵人,身边怎么可能没带护卫呢?
他想要银子,哪怕卖掉细丫都可以。
“如今她名声已经被败坏了,我们是留不得她的了,既然是你们害的她,那就必须拿个章程出来,别的就不说了,给我三百两银子,人你们带走!”
娶一个儿媳妇回来也就那么十几两银子,三百两够他们盖新房子,买十几亩田地,一大家子过得很好了。
从头到尾,他们就没问过细丫到底遇到什么事。
许小鱼看着这一家人,眼神冷酷到极点。
与此同时,又有一对婆媳赶了过来。
老的那个一看到细丫就劈头盖脑骂了起来:“好你个狐狸精,竟然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孙子是读书人,丢不起这个脸,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你们的婚约结束了。”
她身边那个约莫三十岁的妇人,上前将东西拿出来,递给细丫奶奶:“邓二娘,这是当时的信物,还麻烦你把我们家的拿出来。”
细丫奶奶快气炸了。
妇人却握住她的手拍拍,看了眼她身后那个一脸愁容的小姑娘,递了个眼色给她。
细丫奶奶瞬间明白。
于是退婚这事就痛快多了。
不一会儿就办好。
细丫被这一幕生生气晕过去。
就真的不拿小姑娘当个人呀!
连其他村民都有些不齿:
“真是过分,二话不说就退婚,连问都不问一下细丫到底遇到什么事?那几位姑娘公子看上去也不是坏人。”
“没娘的娃儿像根草,细丫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磋磨,邓林家怕不是早就琢磨着退婚了。”
“可怜见的,细丫这孩子太命苦了,邓二家的也是过分,细丫好歹是她亲孙女,却将别人家的女儿当成宝,怕不是有病!”
……
许小鱼听着这些议论,眉梢微微一挑。
姜瑞雪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姜瑞雪往前一步:“你们连问都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会来?错过这个机会,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你们掳走细丫,对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让她清白名节尽毁,不赔银子,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细丫奶奶口沫横飞,“不然你们就杀了她,不然我告到皇帝那我都要告你们。”
“第一,细丫昨晚一夜未归,你们却没有关心过半句;第二,细丫她被人推到坑底,那个坑还被人遮掩起来,是有人要杀细丫,我们救的她!”
“什么话你都可以说,分明是你们糟蹋了她,这会又假惺惺说救了她……我可怜的细丫呀,你让我们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细丫奶奶又干嚎起来。
细丫爹和后娘都指着许小鱼他们破口大骂。
村长紧赶慢赶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听到细丫的家人这样骂许小鱼,不由得怒喝一声:“给我闭嘴!”
细丫奶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村长?
敢说她不是,她就敢脱衣服撒泼。
谁不怕她?
“村长你来得正好,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些恶人将细丫掳走,还糟蹋了细丫,你要给她主持公道啊,你看这些恶人为了讹银子,现在也没有将细丫交给我们。”
细丫奶奶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完全不顾前言不搭后语。
为了卖孙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村长看到细丫这一家子就头疼。
除了细丫,没有一个好的。
他看向许小鱼:“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许小鱼倒是不介意将事情说一遍。
她刚说完,细丫奶奶又开始嚷嚷:“她撒谎,根本没有的事,分明是他们睡过了细丫……”
啪!
赵翎忍无可忍,一耳光打得细丫奶奶原地打转。
“好大的狗胆,竟敢污蔑我们!”
细丫奶奶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嗷嗷叫了起来,张牙舞爪扑过去要撕打赵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贱蹄子,你敢打我,我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