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煞风景
傅承彦也惊呆了。
这连珠箭，他也是苦练了许久才练出来的。
许小鱼不止准还快，看着比他还要技高一筹。
他到底身负什么气运，才能捡到身怀这么多本事的小姑娘？
“小姑姑好厉害。”三个孩子跳起来，毫不吝啬他们的欢呼和掌声。
惹得张桂英还以为怎么了，赶紧跑过来看。
发现原来是小辈们在练射箭，又笑笑折了回去。
许小鱼一脸的求夸奖：快说我厉害！
傅承彦没让她失望：“小鱼真厉害，我以为我箭术已经很好，没想到小鱼教我做人了。小鱼，你是怎么做到动作这么快的？”
他虚心求教，并没有因为许小鱼是个小姑娘就不屑一顾。
“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我的箭术不算好，他……”得意忘形的许小鱼差一点点就说漏嘴，提起末世里那些专业猎杀丧尸的赏金人，“多练练，熟能生巧不是？”
傅承彦有点被打击到。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学射箭，本来还有些得意自己的箭术，可现在却被许小鱼碾压成渣渣。
“小鱼，你这样不叫人活了。”傅承彦幽幽地看着她。
许小鱼赶紧安慰：“我这是运气不是实力，不信你看看。”
随后，许小鱼实力演绎什么叫演得太烂。
就连许天和许阳都不知道要该说什么才好。
只有许月，很给面子的鼓掌：“小姑姑别怕，下一次会更好的。”
傅承彦顿时忍俊不禁。
小姑娘先前和方才的动作差太远了，真的以为他会因为自己不如她就生气吗？
太不了解他了。
他只会为他家小姑娘骄傲。
“你坐着吧，我在教教他们，回头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超过你。”傅承彦望着许小鱼。
“好呀，我等你。”
看着许小鱼亮晶晶的眸子，傅承彦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谁知，许小鱼还就着他的手蹭了蹭：“言诺，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的。”
她不一样，她带着末世的异能来了，相当于这个身体也跟着进化，可跟普通人不一样。
“我愿意做你的心中的第一。”
“你永远都是。”
许月托着下巴：“小姑姑，你是在跟言诺哥哥私定终身吗？”
都说童言无忌，但许月突如其来这话，还是让傅承彦刷地红了脸。
许小鱼乐不可支。
“月月，你在哪儿学来的这个词？”
“之前听你们说记下的呀，我记性可好了。”
许小鱼：“……”
“没有私定终身，不可以私定终身，小姑姑和言诺哥哥只是正常说话，月月小孩子不要脑补。”
“那小姑姑将来怎么嫁给言诺哥哥？”
小孩子好奇起来，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碰上耐心不好的分分钟会崩溃。
“等小姑姑嫁人那天，就告诉月月好不好？”
“哦，那要多久？”
“你猜猜？”
“一辈子吗？”
傅承彦：“……”
为什么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让他来虐自己呢？
好在许天已经懂事，认真地更许月说：“月月，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的，私定终身传出去对小姑姑名声不好，以后不要说了知道吗？不然大家都会骂小姑姑，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许月立刻猛地捂住嘴：“对不起小姑姑，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乖啦，小姑姑知道。”许小鱼蹲下来，与他平视。
许月随即搂着许小鱼的脖子撒娇。
许小鱼哪里抵抗得住可可爱爱的小包子？
她抱住许月，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忽然瞥见墙头上有个人影闪过，饶是她也只瞥见对方那头如野草般乱糟糟的长发。
傅承彦的暗卫许小鱼都见过，那人来了又走，肯定不是傅承彦的人。
侧耳凝神倾听，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许小鱼随即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的目光也落在那一处，带着几分冷意，显然他也发现了。
许小鱼想起之前买这宅子的时候，县城里处处都在说这是凶宅，出过好几条人命。
当时许小鱼就觉得是无稽之谈，人们所惧怕的恶鬼，远远不如人心可怕，若真论起来，人心才是不折不扣的恶鬼。
许家搬进来也快两个月了，一直安然无恙，就连张桂英都放下了戒备。
但许小鱼没有，这不，那藏在暗处的恶鬼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她和傅承彦都默契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现，继续教许天他们射箭。
一刻钟之后，许小鱼借口离开，仔仔细细地将这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遍，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又想故技重施，让横梁砸死人吗？
许小鱼抬头看向顶上横梁，约莫对方只是起了杀心，还没开始正式动手，所以屋子里来来回回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晚些时候，许小鱼便察觉这宅子多了傅承彦的人。
好家伙，原来傅承彦一直都在盯着这宅子背后人命的秘密，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只是幕后之人制造这座凶宅到底为什么？
许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这宅子的前身，也只是一户比较有钱的人家建造，至于弄出这么多人命？
饶是有傅承彦的人暗中照顾，许小鱼也放心不下。
没逮着这幕后之人，总觉得头上悬挂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掉下来造成致命一击。
所以入夜之后，许小鱼并没有睡觉。
她悄悄离开房间，寻了宅子里最高的地方，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许小鱼出来没多久，傅承彦也跟着上来了。
“你怎么不睡？”许小鱼压低声音询问。
“和你一样。”傅承彦侧首，夜色中，他的眸子格外明亮，仿佛揉碎了万千星辰，就为盛着许小鱼的身影，“你在地方，便是我要去的。”
“说这么高深干什么，你直接说想得了。”许小鱼打趣。
“是，我想你了。”
许小鱼愣了一下。
“见到了还是满心都……”
星光、月色，花……如果不是许小鱼恰好在此刻听到了有人潜入许家的动静，那么这一瞬是真的很美丽。
她只能煞风景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
第242章 索命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悄悄摸了进来。
从身形上看，其中一个和白天许小鱼发现的很像。
另外那个，则是个女人。
雌雄大盗？
这两人直奔前院的正厅。
许小鱼和傅承彦相视一眼，默契地身形一闪，追了过去。
先前的两任主人，第一个是妻儿一夜之间惨死，第二个是媳妇和大舅兄被横梁砸死，两家人都报官了，官府查到一点线索又中断了，至今还是悬案。
但在百姓中传来传去，就传成了厉鬼索魂，久而久之，这宅子也变成凶宅，闲置了两年也没卖出去。
不过许小鱼不信，一个人意外死亡也许是意外，可连着好几条人命，她就不相信是意外了。
更何况许小鱼也查过这宅子，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有毒物质。
这两人在正厅逗留了片刻之后，便转头去了后厨。
这时候，许小鱼发现，他们在灶台上埋了东西。
他们背对着许小鱼，所以许小鱼没看到他们到底埋了什么。
她侧首看了傅承彦一眼：要动手吗？
傅承彦打了个等等的手势。
许小鱼不知道傅承彦还有什么其他安排，便没动手，等傅承彦示意。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两人从后厨出来，便往后院奔去了。
许家人的房间都在后院。
许小鱼再度跟过去。
只见那两人的目标竟然是许有才夫妇的房间。
当这两人往房间吹迷烟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大半夜的，这两人被陡然一下，险些魂魄都飞了。
他们猛地转过身，明明是笑意盈然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可他们却无端一阵心寒。
“这么晚了，你们是要找什么吗？要不要我帮忙呀？”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他们听来仿佛催命的倒数。
这两人本能想逃。
可是许小鱼会让他们逃吗？
无论这两人分开往哪个方向，最后都被少女追上抓丢到一起。
他们尝试了五次，没有一次成功。
当许小鱼将他们抓回来第六次仍在地上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下来：“跑，怎么不跑？给我继续跑，你们今晚要是能从这里逃出去，我以后供着你当祖宗。”
“你、你要干什么？”男人开口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尖锐的硬物划到铁器上，令人听了忍不住汗毛倒竖。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是你们想干什么？”许小鱼喝道，“半夜三更潜入民宅，别跟我说你们是迷路了！”
动静不小，许有才和许家兄弟都纷纷被惊醒，披上衣服点着灯笼出来。
当他们看到地上两个身穿夜行衣、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女，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鱼，这是怎么了？”许有才赶紧走到许小鱼身边，确认许小鱼是否受伤，“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小鱼摇摇头，“倒是你们，有没有头晕？”
众人都摇摇头。
那两人见许家的人都醒来了，相视一眼，顿时目露凶光，竟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毫无征兆地袭击许家的人。
他们的动作很快，眼看就要得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要碰上许家人的同时，许小鱼身如残影掠过去，一掌一脚，将两人都打飞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她紧随而至，又一脚将他们两人的下巴都踹脱臼了。
别说服毒自尽，疼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许小鱼一不做二不休，手脚都给卸掉，再没攻击别人的能力。
两人的惨叫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响亮，将邻里也全都惊醒。
“不知死活，敢动我的家人！”许小鱼用力踩上男人的胸膛，令他再次惨叫。
没人知道许小鱼手中什么时候多了根小竹子的，便看到她用竹子挑开蒙面的布，露出了那两人真容。
“张老爷？”张桂英第一个惊呼出来，“怎么是你？”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宅子卖给许小鱼的人。
当日许小鱼要买宅子的时候，他还好心地跟许小鱼他们说明实情，告诉他们这宅子出过好几条人命，那时还情真意切地掉了泪，让人觉得他是真心疼爱着妻子的。
而眼下跟着他一块过来的女人，面容娇媚，看起来跟二十出头的李氏差不多，且此女身上还有一股勾栏院姑娘身上才有的那种脂粉味。
张老爷一脸痛苦，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许小鱼沉声道：“去报官，说不定这位张老爷就是那位索命的厉鬼了！”
“我不是，你别瞎说。”张老爷忍着痛意道。
“这话你留着跟县老爷解释吧，反正我是不会听的。你半夜三更潜入我们许家，总不可能是梦游了，还将这里当成你的家走错吧？”许小鱼一脸讥诮。
“奴家是冤枉的，姑娘饶命。”那女人惊恐地求饶。
“同样的意见，你的辩解留给县老爷。”
“这还有人。”傅承彦和林一林二分别提着两个人从墙头跃下，将他们跟张老爷丢在一起。
张桂英一数，倒吸了口冷气：“我们许家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竟然来了八个人这么多！”
“娘你不用管，等官府的人来之前，都在这里别到处走动。”
许小鱼还没去看灶台里埋着什么，肯定也是害人的玩意。
此时的张老爷没了那日的伤心悲痛，哪怕被伤得连自尽的能力也没有，看着许小鱼的眼神也格外的凶狠。
这样的人，手上肯定是有人命案的。
许小鱼猜这宅子第一任主人可能和姓张的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两人都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了利益纠纷，姓张的就痛下杀手。
又或者是这宅子里藏着什么是姓张的想要，杀了原主人买下宅子，被他妻子发现了什么，索性又杀人灭口。
不得不说，清河县的官府办事效率很高，官差很快就到了，一起的还有穿着便服的县令。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县令脸色微变。
要知道这宅子的两桩命案一直压着他，线索早就中断，没想到这一夜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也许，这两桩命案要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了！
第243章 不是我，你污蔑
许小鱼是跟官差一起去将埋在灶台下面的东西挖出来的。
这是块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木头但是摸起来又像石头一样，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恶臭，仿佛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许小鱼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她认出来了。
这叫聋木，聋木的芯在高温下会散发出致命的毒气，只要吸入体内便无药可医。
但就这样拿着，是不会中毒的。
姓张的将这东西埋在灶台内，只要灶台生火就会加热这块聋木，到时候人死了，谁能想到会是灶台里埋着的一块小小的木头？
许小鱼沉下脸。
“不要让这东西碰到热源，尤其是火！”许小鱼郑重叮嘱官差，“只要这东西被加热了，就会发出致命的毒气。”
官差一听，差点就把这物证给丢了出去。
好在许小鱼又解释了下：“正常情况下，你这样拿着不会有事的，只要不被烧到，都不会害死人。”
饶是如此，官差还是提心吊胆，用别的东西装着拿到县令面前，将许小鱼的话复述一遍。
聋木是很少见的东西，也是傅承彦四处给许小鱼搜罗的一些古老医书上提到，许小鱼才认了出来。
换做一般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东西能杀人。
县令不信，找来了一只鸡，在许小鱼的指导下，放到一个箱子里，挖了一点聋木的芯点燃丢进去。
鸡原本扑楞着翅膀想要逃出来的，但是聋木芯丢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只鸡就停止了挣扎。
等许小鱼用治疗异能净化了毒气之后，打开箱子一看，那只鸡已经断气了。
县令脸色大变。
“此物叫聋木，我是在一本古老的医书上看到过，来自极北荒原，但聋木数量稀少，很多医书上都没有提到此树了。”许小鱼解释，“聋木的芯遇热便会散发致命毒气，只要吸入便会毙命。”
县令看过这宅子两起人命案的卷宗了然于心，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八九分的笃定。
除此之外，前院正厅里的横梁，也被动了手脚。
姓张的很狡猾，并不是说将横梁锯得差不多断，而是放了一窝专门蛀木头的虫子到横梁里，这虫子破坏力惊人，不出半个月，就能将这横梁蛀断。
这位张老爷见许小鱼将他的把戏一一拆穿，不由得遍体生寒，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么多？”
张老爷自问自己身手厉害，做了这么多大案还能全身而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身上有股凶性，我便知道你手上沾了血。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杀过人，因为你的妻子和大舅兄是在两年前死的。”
“没有证据，当然也不能确定这凶宅是你一手造出来的。但我有的是耐心，我知道有人买下这宅子，迟早还会有厉鬼索命的事发生的。”
“我一直在等你呢，白天你潜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了，本来以为你不会这么自投罗网的，很显然，我高估了你的耐心，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张老爷死死盯着许小鱼。
他已经被官差控制住，无法动弹。
“不是我，你污蔑。”他艰难地狡辩，“你凭什么说人都是我杀的？”
许小鱼冷笑一声，径自走到他的面前，在他下巴处摸了一下，随后一撕，露出了另外一张脸。
“田胜全！”一捕头惊愕地喊出个名字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田胜全？这不正是宅子第一任主人的名字？
许小鱼听来的故事是第一任主人田胜全因为妻儿惨死，低价脱手卖给姓张的人，不到半年，田胜全便在外出的时候遇到劫匪被谋财害命了。
在捕头喊出田胜全这个名字之前，许小鱼以为田胜全是被姓张的杀了。
没料到原来是这田胜全金蝉脱壳，用另外一个身份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立即带回去，打入大牢！”县令下令道，打算连夜审讯田胜全。
那可是五条人命啊，这几年一直压着县令透不过气，做梦都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县令留下五个人继续在许家查找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剩下的跟着一块回衙门了。
许家的人到现在还蒙的。
经过许小鱼解释，他们才知道自己竟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不是许小鱼发现这田胜全的恶毒手段，只怕他们也会沦为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
“吓死我了，小鱼，这宅子以后还能住吗？”张桂英心有余悸。
“鬼已经抓出来了，不会再有人害我们的了。”许小鱼安慰道。
更何况还有傅承彦在呢，想必这田胜全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很快就能挖出来了。
“这么说，宅子他的妻儿三条人命是他杀的？”许大郎问。
许小鱼点点头：“应该是，具体情况，等县衙审出来自然就有结果，大家都可以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害得了咱们家的人。”
“哎哟，这都什么人啊，自己的媳妇和骨肉怎么都能下得了手的？还是不是人？”余氏骂道。
“虎毒不食子，到底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唉，听说那两个孩子岁数和天天阳阳一样……”
“这样的人很多，子女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反正死了还可以再找女人生。”许小鱼道，原主的爹不就是这样吗？哪里将原主当成过是自己的女儿？
有像许有才夫妇这样的人，也有像江涛田胜全这样的人。
不能以绝对偏颇的极端角度去评价这世道如何。
毕竟事情都有好坏之分，人自然也有善恶。
因为这件事，许家的人一夜都没睡着。
许小鱼见他们无精打采的准备去饭馆开门，只能拿出几粒补充体力提神的药丸让他们一人吃了一粒下去，免得等会做菜的时候犯困，把自己的手都给剁了进去。
次日，田胜全的案子被县令公开审理，他两任妻子的娘家人都是苦主，都来了县衙看县令审案，要替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
第244章 真相
公堂外面围满了人，都挤着看县令审理此案。
毕竟那座宅子两任主人都死了媳妇，他们一度以为是厉鬼作祟，如今官府却抓到了凶手。
许小鱼也被请去了公堂。
十五年前，朝云国有个罪恶昭彰、江湖人称贵哥的悍匪，四处流窜，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在劫了一批朝廷赈灾银两之后，便销声匿迹，六扇门派出大量人马，也没有找到他的行踪，足见此人的凶狠狡猾。
谁也不知道贵哥化名田胜全，就在京城周边的清河县安家落户，娶妻生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无意中发现他藏着的那批赈灾官银被他杀了，而他的两个儿子正好撞见，于是连同两个儿子也被也他残忍杀害。
大概是平时周围的邻居都看他对妻儿的好，再加上人死后他悲痛欲绝，骗过了所有人。
当时官府也怀疑他是凶手，但他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的聋木杀人，又清除掉所有痕迹，官府找不到任何线索，最后他洗脱了嫌疑。
之后他以宅子是伤心之地为由，低价卖出去，用另一个身份张平买了下来。没到半年，田胜全这个身份便被人谋财害命死了。
成了张平没多久，他再度娶妻。
大概是他亏心事做太多了，疑神疑鬼，第二任妻子跟他吵架的时候随口骂了句悍匪，正好第二天大舅哥过来了，他便以为妻子要告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动了横梁的手脚，一下子将两人都砸死。
被他在那害死的人太多，他不敢继续住下去，便搬了出来，假装要卖宅子，却暗中将宅子传成是凶宅，令宅子一直闲置下来。
而且为了不让人起疑，他还将价格定得很低，每个来看宅子的人，他都真心诚意地告诉人家这宅子出过好几条人命，是个凶宅，让人家好好考虑要不要买。
大多数都被这种说辞吓跑，没敢买这宅子。
如此下去，这宅在会一直荒弃，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犯下的罪孽。
可是谁能想到，半路跳出了个不怕鬼怪凶宅，就看中了宅子便宜实惠的许小鱼。
许小鱼坚持要买，贵哥没办法，只能卖掉。
凶宅既然是凶宅，那自然是有人住进去就必须横死，所以他按捺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忍不住动手杀人，想要将许家吓得搬出去。
可惜，这悍匪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身手，将他当场抓获。
而且昨晚被带回县衙大牢之后，县衙里还来个神秘的不速之客，将他藏得最深的悍匪身份给揪了出来，所用刑讯，更是令他也扛不住，只能招了认罪。
……
许小鱼脑海里浮现了新的疑点，这悍匪一直保着那座宅子，难不成他劫走的那批官银就被藏在宅子里？
但田胜全一口咬定那些官银在被第一个妻子发现之后，就悄悄融掉兑换了出去。
县衙里的捕快将许家里里外外都差不多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官银的下落。
许小鱼决定等退堂之后，回家亲自找找。
如果不是宅子里藏着重要东西，这悍匪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人后，还继续留在清河县守着宅子呢？
他摆明了是不想卖掉。
就算卖了，也想要将人吓得搬出去。
会藏在哪儿呢？许小鱼沉吟。
而田胜全的两个岳母听到真相之后，当场晕厥过去。
两家人抱头痛哭，悲痛难忍。
谁能接受自家的妹妹这样无辜的惨死在她丈夫手上？
“田胜全，你这个畜生，连自己的妻儿都要杀掉，你还是不是人？”
“我可怜的妹妹啊，你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畜生？呜呜呜……”
“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杀了这凶徒，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
就连外头围观的百姓，见状也不由得红了眼。
看向那悍匪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拿烂菜臭鸡蛋狠狠砸一番才好。
田胜全跪在那，受过刑的他全凭一口气在公堂上撑着了。
“犯人田胜全，你可认罪？”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
“认罪。”田胜全宁可死，也不要再走一遭昨晚的刑罚。
他自认自己是条汉子，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他扛不住的，可昨晚那神秘人对他用的刑，简直令人生不如死，偏偏对方不会给他个痛快。
如今便只是一想，就不寒而栗。
“可有同伙？”
“都被我杀了。”
百姓们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随后，田胜全将埋尸的地方一一指了出来。
他什么都认了，唯独官银死都不肯改口，只说是拿去融掉兑换出去，才有今日的家业。
此案审理了一整个上午才退堂。
因为田胜全多地作恶，犯下了不少命案，还得往上禀告，看看是否多案并在一起处理，只能暂时将田胜全关押起来严加看管。
许小鱼找到县令，表示帮忙一起找官银。
这案件也是因为许小鱼才得以破案抓到凶手，许小鱼自告奋勇愿意帮忙，县令自然是求之不得。
许小鱼回到家中，捕快还在许家搜找是否有藏官银的地方。
大概是事先有了县令的吩咐，捕快们并没有将许家翻得的一团糟。
“捕头大哥，可有发现？”许小鱼问带队的捕头。
他摇摇头：“没有，已经将许家找过好几遍了，并没发现有密室之类的地方藏东西。”
许小鱼指了指那些池塘假山：“这些你们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
“那捕头大哥你们继续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被你们忽略的地方。”
“多谢许姑娘。”捕头拱手道。
若是能找到被悍匪劫走的赈灾官银，那可是大功一件，上头的赏金可少不了。
许小鱼走到池塘，如今已是夏日，清理过的池塘重新长出了荷叶，随风送来阵阵属于荷叶的清香。
捕快们下水捞过一遍，池水很浑浊。
许小鱼有异能在身，视力听觉力气都远远超过普通人，她凝神定睛细看，透过浑浊的池水看到底下的情况。
不过这样很消耗能量，许小鱼看了一会，就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犯恶心。
第245章 感同身受
许小鱼强忍着，但很快她就眼前一黑，连忙扶住身边的石头。
大概是她太用力了，竟然将那块石头生生从地上拔了出来。
许小鱼：“……”
她忍不住想要吐槽自己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那石坑里露出的一样东西，惊得许小鱼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
而不远处正好看过来的捕头，以为许小鱼要摔池塘里去，赶紧飞奔过来以免许小鱼落水。
“捕头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许小鱼指了指石坑里露出的东西。
捕头错愕地瞪圆了眼，但很快就徒手去扒了一下，顿时惊喜不已，朝着其他人高喊一声：“都过来这边。”
等官差们到位，捕头立刻让人开始挖这地方。
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全部挖开。
田胜全竟然将这些官银全部用箱子装起来，围着池塘埋了下去，在上头堆假山砌花圃。
朝廷找了十几年的官银，被许小鱼无意间拔掉块石头而重现天日。
虽然儿戏得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么巧。
丢失的赈灾官银一钱不少的全部在此。
这意外之喜，更是让县令对许小鱼感激不尽。
当年因为这赈灾银两的丢失，牵连甚广，不少朝廷命官因此锒铛入狱。
这次查出幕后策划劫了官银的罪魁祸首，那些官员终于洗清了身上的冤屈。
京城那边也派来了钦差处理此案。
许小鱼怕麻烦，暂时不太想和京城的人打交道，和许家人商量之后，便让县令说是捕快们找到的，他们许家只是碰巧抓住了前来行凶的田胜全。
县令原本要帮许小鱼请功的，听许小鱼这么一说，他便记住了许小鱼的人情。
往后许明哲要是入仕，力所能及的地方，他一定会帮忙。
许家就这么从田胜全一案中退了出来。
否则找到官银这样的大事，还说不定让她名扬京城呢。
许小鱼并不愿意，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被江家注意到，许明哲得八月才参加乡试呢，不该出的风头，通通避开。
不过田胜全两名妻子的父母却亲自上门感谢许小鱼。
如果不是许小鱼抓住了田胜全，只怕是他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眼见着他们要下跪，许小鱼和张桂英赶紧将他们扶起来。
许小鱼道：“你们是长辈，这样会让我折寿的。说起来一切都是巧合，才让我碰上了田胜全行凶，否则这背后的真相，我也无缘得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事做尽，总要受到惩罚的。”
“因为你，我们的女儿才得以公道，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否则，还不知道要枉死到什么时候老天才开眼？”
“原以为只是巧合，可谁能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可怜我的儿子与我女儿，年纪轻轻便因为我识人不清而害了他们。”
两位母亲泣不成声。
她们都痛失自己孩子，以前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真的是意外身上还是被人谋害。
一想到这些年还将凶徒当成半子那样，她们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五条人命啊，就这样被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害死。
“但凡做过的坏事，总会心虚的，朝廷的律例会还你们女儿一个公道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两位老婆婆节哀。”许小鱼只能劝道。
张桂英也难受，光是想想那几条人命，就忍不住痛心。
尤其是连自己儿子也杀这点，真的让张桂英无法接受。
究竟是怎样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做出这样的事？
张桂英也跟着宽慰了好些时候，这才将人劝住，让她们回去了。
送人出去之后，张桂英看着园子里的池塘挖成那个样子，心头就堵得厉害。
许小鱼察觉到张桂英的情绪不对，便跟张桂英说：“娘，如今是恶人得报应的时候，应该替枉死的人高兴，因为总算能给他们一个公道。”
“小鱼，你说过你亲生父母……他们也跟着田胜全一样吗？”张桂英心疼地看着许小鱼。
她家闺女被她捡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身上除了脸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不是伤口，就是大块大块被打的淤青，别说她了，就连两个儿媳见着都忍不住掉泪。
若不是小鱼福大命大，只怕如今也是枉死的一员了。
“娘，你跟爹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很好。”许小鱼抱住张桂英的手臂，靠着她。
许家的人是真的很善良，明明当时家里已经有许明哲这样一个药罐子，还是咬着牙将原主救回来，去借银子也要将原主救回来。
有些人穷，但是穷得有至纯至善，从未因为自己穷就想着去谋算别人的东西。
而有些人被人给予了一切，却还野心勃勃地还要抢走别人的所有。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所以许小鱼不会认原主的亲爹江涛，她只认许有才和张桂英。
“我可怜的闺女。”张桂英红了眼，对刚才那两位母亲感同身受。
她光是想想她的闺女差点被亲爹害死就受不了，更别说她们给女儿挑选的丈夫害死了她们女儿，那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娘，我一点都不可怜，我有你跟爹娘，还有五个哥哥三个嫂子的疼爱，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你们都护着我……”
许小鱼说的是实话。
她在末世的时候，父母早死，她从小就是靠着自己在末世摸爬滚打艰难求存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被亲人护着的滋味。
来到朝云国之后，许家给了她缺失的东西。
“小鱼，你爹娘会来抢你吗？”
“肯定会的，但是娘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们宰割的小姑娘，他们想要算计我，还得掂量掂量。”
许小鱼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原主的身世透露些给张桂英。
“娘，这次我不愿意让钦差知道官银是被我发现的，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就在京城，在五哥春闱之前，我都不希望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担心他们对五哥动手。”
“我不去鱼家乐帮忙，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们想害死我这笔账，我还是得跟他们算，但要等到五哥春闱过后。”
第246章 没人能把我抢走的
饶是平时能说会道的张桂英，听了许小鱼这话，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鱼……”
“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并不伤心。”
原主伤心绝望过，可最后她已经被残害得如同稚儿一般，江涛他们不出现她就想不起来，只有许家待她的温暖呵护。
“有你们就够了，就像上次言诺说的那样，我被你们救回来才是我的新生。所以，你们才是我的爹娘和家人，至于以前都是前尘旧事了。”
“我可怜的闺女。”张桂英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该是做得多过分，才让孩子连父母都不愿意认。
“你放心，往后你就是我的孩子，谁要来抢你，娘都不会让。”
“没人能把我抢走的。”
江涛算什么？
来一个打一双。
让她对这种人讲孝道？
简直就是笑话。
她只认许家的人，其他都是外人。
许有才夫妇将原主救回来那天就是她的生日，傅承彦和许家给她过了第一个意义上的生日，让许小鱼对许家越发有归属感。
“娘，真的很感谢你和爹这么好心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当时的你浑身都是血，差点没把我们吓坏，好在你福大命大，又活了下来。”
“那会家里这么穷，你和爹怎么还要救我？”
张桂英摸摸许小鱼的头：“这做人要讲良心，哪能真的见死不救？我和你爹寻思着，穷就穷些吧，要是能救回来，每个人少吃一口就能省出你的粮食。再苦还能比这更苦？熬熬就过去。”
“说起来当初我跟你爹要是装作没看见就这么过去，咱们许家哪还能有今天？你三哥和五哥，一个别想娶媳妇，一个怕是已经没了……所以这老天爷是不会亏待好心人的，你看，我们这不就是好人好报？”
谁能想到半路救回来的傻姑娘恢复正常后，会从别人眼中的拖油瓶变成福星呢？
当初大富村的人怎么笑他们没脑子，现在就怎么后悔救人的不是他们。
许小鱼笑得眼眸弯弯。
好人有好报。
真好！
……
田胜全和那批被劫走的赈灾官银被一并押回了京城，此案移交了刑部审理。大概要不了多久，田胜全就要被判斩首了。
许家买了凶宅一事也算尘埃落定，为了官银挖坏的地方，由官府出钱出人重新填埋了。
许小鱼虽然极力低调，但还是架不住百姓将她神话，让她再度成为话题的中心。
为了躲避被人围观的风头，许小鱼索性天天关在房间里做美容护肤的药丸和霜膏，偶尔去刘家看看关若的情况。
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坚持用玉容膏的关若，脸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如今除了一些颜色比较深的旧疤没有完全消退，其他的几乎已经见不着了。
再加上她解毒之后，许小鱼又帮她仔细调理身子，如今也就是看起来比刘木兰丰腴了些。
没错，是丰腴。
关若体重减下来，该胖的地方一点肉都不掉，该瘦的地方也绝不故作大方多长点。
刘木兰羡慕极了：“呜呜呜，小鱼，我能不能长得像若若那样，你看看我，又干又扁，穿上男装都没人瞧得出我是姑娘。”
许小鱼哈哈大笑：“嫌自己太小？”
“那可不，姑娘家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刘木兰和闺中好友聊起这些话题，一点都不羞涩，“你能不能也让我长长？”
关若红了脸：“木兰，这有什么好的，分明就是累赘。”
“哼哼，将来你嫁人有夫君，那就不是累赘了。你不知道我娘那些好友，老是咬牙切齿地骂她们相公丰满的小妾是狐狸精，但我听出来她们在嫉妒。”
许小鱼：“……”
木兰姑娘，老夫人知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吗？
“木兰！”关若脸皮薄，哪里经得起刘木兰这样说？
简直跟熟透的虾一样。
“有倒是有，不过你还没来葵水，不着急的。”刘木兰的年纪跟许小鱼差不多，还没来初潮，所以倒是不必跟关若比身材。
“等你来了你告诉我，我再帮你调理，说不定长得比若若还大。”
关若：“……”
“对了，卢家的人最近也没来看过你的对吧？”
“没有，关家也没有。”
说起这个，关若很失望。
原本以为卢家真的会跑去京城报信，关家至少会派个人来看她意思意思一下，谁知，竟无人问津。
许小鱼有些同情她。
说起来，在她认识的朋友当中，过得最好的当属刘木兰，家人疼爱，什么都不缺。
其他的比如崔俊杰、梁婉、关若等，都过得很苦，虽然崔俊杰和梁婉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但关若还在煎熬。
而且，关若的脸被治好之后，当真就是美若天仙，许小鱼自认自己长得不错，可在关若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关家对关若这么无情，许小鱼不知道将来这美貌会不会成为关若的一种罪过，又把她推向另一个深渊。
照关机这行事作风，真的很有可能将脸已经被治好的关若送出去作为利益关系的枢纽。
许小鱼想了想，便决定将关若中毒的事告诉她。
“若若，之前我一直没跟你说，是怕你钻牛角尖。现在你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你不是生病，你是中毒了。”
“中的是慢性毒药，不会让你立刻毙命，但却会让你一点点被毁掉。我之所以让你留在刘家养病，就是觉得卢家也有对你下毒的人。”
关若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许小鱼。
刘木兰一脸的难以置信：“小鱼，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木兰留在你们家？就是为了彻底清除若若身体内的毒素，若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关家什么情况，但你回去之后，千万要小心。”
关若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以前他们很疼我的，可是后……”
“若若，你还想回去京城吗？如果你要回去的话，再等等，我教你一些基础的辨毒之术，那样你就不会再被人动手脚了。”
第247章 倒不如不说
这小姑娘善良，许小鱼见不得像原主这种遭遇的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她一下。
不然回去之后又跟羊入虎口似的，救了也白救。
关若泪眼朦胧地看着许小鱼：“小鱼……”
“不要哭，绝望时的眼泪最是无用和廉价，无论将来如何，眼下你要做的都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我不清楚你家里什么情况，但我敢肯定有人不希望你好。”
“这件事不一定是你家人所为，他们也许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你要好好振作起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回到京城，好好弄清楚，也算是给自己个交代。”
“不然长在肉里的刺不拔出来，它会时不时让你痛，甚至在你病的时候要了你的命。”
关若泪流不止：“如果真的是他们呢？”
“若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说不管是不是，你都必须知道真相……若是他们真如此狠心，那往后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选择。”
脱离关系是不可能的，关若能做的，就是要站得比他们更高，这样才能拿捏住他们，否则一辈子都会成为工具人……
当然，以上是建立在关若的父母都知道她中毒的事，甚至是纵容的态度。
如果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并不了解你的家人，所以无法给你任何建议，能帮你的，就是让你掌握一些保命的小技能。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你有所准备不是更好吗？”
关若道：“小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我的脸还没开始变成那副模样之前，我爹娘都很疼爱我的。但后来，他们就变得冷漠，甚至直接将我送到卢家，对外宣称养病，实则不闻不问。”
“我在卢家这些年，他们连封书信也没带过给我，更遑论来看我了……唯一让我感觉到我还是他们女儿的，便是每个月按时送来的银子。”
“可那些银子全部落在卢家手上，我未曾见过半文钱，我写过书信回去，皆无回音。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许小鱼看着伤心得不能自已的关若，不擅安慰人的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才好。
刘木兰抱住关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若若不要难过，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等将来你再回头看看，这些都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天塌下来，还有比你高的人撑着呢？就像小鱼说的，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糟糕。最坏的结果已经是这样的，还能比这更难接受的吗？”
“放宽心，努力地活下去，万一这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你看看小鱼买的宅子被说是凶宅，可最后害人的还是人。”
许小鱼抚额：“……”
这样安慰人，倒不如不说！
大概刘木兰也发现自己举的例子不恰当，随即闭嘴了，免得说多错多。
过了许久，关若才止住哭泣，双眼红肿地看向许小鱼：“小鱼，我跟你学。”
“对了小鱼，卢家那些人如果看到若若的脸好了这么美丽，还不知道要打什么恶心人的算盘，到时候该怎么办？她又不能一直住在我们家。”
“噢，这个简单，我就对外说要收若若为徒，徒弟跟着师父学医，住在师父家不是很正常吗？”许小鱼已经替关若打算好。
“收徒？”关若不敢置信。
“名义上而已，你不必对我行拜师礼，你能从我这里学到多少本事看你自己，你不愿意吗？”
“我、我当然愿意，就是怕自己资质驽钝学不好。”
“谁规定神医就一定能教出神医的？正好我们家小月月也想学医，我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就跟着我学吧。”
许小鱼一直都记得许月说要学医救人这件事，这个小机灵鬼虽然时不时因为小事哭鼻子，但不妨碍他透着的那股聪明劲。
关若激动得要给许小鱼下跪，许小鱼连忙制止她：“你要真给我见礼，等拜师那天再说。”
“小鱼，我能不能也跟着学？”刘木兰跃跃欲试。
“可以呀，不过学医是一件枯燥且辛苦的事，跟我学医的话，要经常外出去辨认药草，还要背医书，这样你还去？”
“去，就算没学到什么，至少能懂些医理，往后自己心中也有数不是？”
刘木兰觉得认识许小鱼之后，自己也都跟着慢慢变了。
以前她什么都不愿意学，可是看到许小鱼懂的东西这么多，她就觉得自己再一无所知的话就不配跟许小鱼做朋友了。
许小鱼身上带着积极向上的力量，让身边的人不知不觉也想要变得更优秀。
“好，那就一起来吧。”
许小鱼并不觉得医术应该是要藏私的一件事。
她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思想。
如果徒弟比自己还优秀，她会觉得那是一件让她终生骄傲的事。
许小鱼有医者的仁心，不会因为患者穷就不治。
但她也有末世人的冷漠，那些在她面前反复横跳的奇葩极品，她说过不救，就真的会冷眼看着他去死，谁也别想用道德来束缚她。
“小鱼你真的是太好了，那要是传出去你要收徒弟，别人也来拜师怎么办？”
“我不轻易收徒，必须要看品性，因为医术用得好是救人是功德，可要是被田胜全那样的人学去，那就是杀人无形。”
“那就好，没人跟我抢师父了，嘻嘻。”刘木兰一脸得意，“我果然是小鱼最爱的人。”
许小鱼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才不是，我最爱我的家人，然后是言诺，最后才到你。”
刘木兰垮下脸：“呜呜呜，小鱼你嫌弃我。”
“你才知道自己讨嫌？”老夫人正好进来看关若，听到这话，忍不住打趣刘木兰。
“祖母，你变了……”刘木兰委屈，“明明早上还说我是你最乖的小囡囡，现在就说我讨嫌。”
“哈哈哈，这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夫人笑着戳了戳她的鼻尖。
刘木兰随即正经起来：“祖母，往后我要跟小鱼学医术啦，小鱼打算教我和若若。”
刘老夫人闻言，一脸震惊：“小鱼，你、你真的要教木兰学医？”
第248章 我是许家人呀
许小鱼点点头：“对，反正教一个跟教三个没什么区别，但前提是得吃苦。”
“哎哟，这可是大事，等等，我马上找人去挑个好日子，让木兰跟若若正式拜你为师才行，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老夫人激动极了。
要知道现下的大夫都是男子，女人有些私密的病并不好对外男开口。
可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的孙女要是学到些皮毛，将来嫁人那可都是在婆家站稳脚跟的底牌呀。
“不用拜师，拜师规矩太多，我就看着教，她们能学多少靠她们自己。”许小鱼婉拒了老夫人的安排。
有这个拜师的时间，做点吃的不好吗？
“那怎么成？拜师这样的要紧事怎么能含糊？”老夫人不依，非得要照规矩来。
许小鱼一想到要三拜九叩敬茶什么的就头疼，太麻烦了。
“老夫人，我并不是要收她们为徒，只是教些浅显的医理罢了，你若是真要谢我，京城有人回来的话，多给我带些福记糕点回来我会更开心。”
“这……”老夫人哑然失笑，“你要求就这么简单？”
“当然，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又不辛苦，福记糕点我很喜欢，我的小侄子也喜欢。”
除了银钱，还有比送吃更有诚意的吗？
当然没有啦，作为末世过来的许小鱼其实觉得粮食比钱更重要，哪怕到了这里已经快一年，她依旧还是没办法摆脱某些末世思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哪个有些名气的大夫收徒弟不要拜师礼的？”
“木兰和若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学不到多少东西，而且嫁人之后也不能继续跟着我，我不要半桶水的徒弟。”
话虽然直接，但却很在理，许小鱼的医术这么高明，要是徒弟一知半解，那还真是砸招牌。
老夫人听许小鱼这么说，便没有再坚持，而是寻思着除了福记糕点之外，得让刘从再多带些其他好吃的。
小姑娘喜欢这些，那就投其所好吧。
毕竟跟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大夫学医不是谁都有这运气的。
“嫁人怎么就不能继续学了？”刘木兰嘟囔。
许小鱼笑着看向她：“嫁人之后，婆家会允许你整天抛头露面吗？”
时代礼教如此，土生土长的小姑娘又如何能轻易冲破？
许小鱼也不鼓励她这么做，毕竟不是谁都有强大的内心，能一直坚定不受外面的影响，不然会被逼疯。
刘木兰想了想，顿时气馁地叹息。
“别叹气，我教你们都会是常见且实用的，至于疑难杂症，术业有专攻，半路出家的人就不要想着抢这个风头了。”
“我听你的。”刘木兰顿时又眉开眼笑。
老夫人不由得庆幸，当初去找了许小鱼治病，不然她的孙女哪有今天这样的造化？
不说别的，光是她和许小鱼的关系，就足以能让她将来嫁人不被婆家看低了。
人的本性是害怕死亡的，神医则是人人趋之若鹜敬着、讨好着。
等许小鱼从刘家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装满糕点食盒的婆子。
张桂英见这么多吃的，问许小鱼：“怎么买了这么多吃食？放到明天会坏吧？”
“刘老夫人送我的。”许小鱼笑眯眯，“娘你尝尝，刘家的厨娘做的糕点很不错。”
“你这孩子，没带东西过去，怎么还往家里搬东西了？”
“没有，是我要教木兰学些医术，老夫人非得给我银子，我只好说我要糕点了。这不，她就给我装了满满两盒。”
“你要收徒？”
“不是，就教些日常能用上的医术。我寻思着要教小月月，就顺便带上她们了。”
“你要教月月？”
“啊，小月月跟我说过他想学医，我打算当成衣钵传人那样来教他的。”
张桂英惊得说不出话来。
“娘，他是我的小侄子，跟我学本事是应该的。”
而且许小鱼也很喜欢许月这个小包子，又乖又软萌。
许天和许阳想读书，许小鱼就不逼他们跟着一块学了。
“小鱼，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张桂英深知许小鱼一身医术意味着什么，如果传给许月，那么将来的许家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我是许家人呀，我是你们养的小鱼儿。”许小鱼最会哄张桂英。
张桂英觉得许家的祖坟可能冒青烟了。
许小鱼跟张桂英说了会话后，就回房间整理那些入门的医书。
这些是她收集了大半年，又自己重新编写的，比起那些医术更加通俗易懂。
唯一不足的是，许小鱼是个灵魂画手，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要画的是什么药材，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拿给傅承彦看的时候，傅承彦狂笑不已，后来还是他找本画工精细的药材大全给许小鱼，这才没被许小鱼记在小本本上。
趁着大家还没回来，许小鱼闪身入了空间，然后她惊喜地发现，美肤丸最主要的两味药材竟然长了出来。
[你救人啦，药材就长出来啦！]萝莉音欢快地道。
许小鱼想了想：[难道我不帮关若，关若会死？]
[应该是哟，你可以做美肤丸啦。]
现在还是白天，张桂英和傅承彦随时都可能来找她，许小鱼不喜欢该专心的时候被人打断，所以并没有现在就做。
[不着急，等晚上再说。]
[好的呢。]
许小鱼拿出第四份药方，这药方就厉害了，竟然是能化解万毒的解毒丸。
但所需要的药材只有一个字：毒。
许小鱼：“……”
以毒攻毒？
这药方过于奇怪，许小鱼一时半会没有头绪，便暂且先放到一边。
反正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毒是许小鱼解不了的，就是制作解药需要些时间罢了。
许小鱼照例给药田淋了泉水，这才离开空间。
她刚出来，张桂英果然就来敲门找她了。
“小鱼，你歇着吗？快起来，有人来找你。”张桂英在外头喊道。
许小鱼疑惑，这个时间点找她去看病的？
她诊金贵，通常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来找她看病。
这也是许小鱼避免那些大户人家打个喷嚏有些头疼就找她的门槛。
许小鱼走了出去。
第249章 小秘密
“小鱼。”看到许小鱼出来，花厅里坐着的小姑娘起身笑盈盈地看着她。
许小鱼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是姜瑞雪：“你怎么来城里了？”
“我来给你送些水果。”姜瑞雪笑着道，“我在山上发现的，特别适合这个时候吃。”
说罢，姜瑞雪将放到一边的背篓提过来，把上面铺着的稻草拿开，抱出里面的瓜。
“这个瓜很甜。”姜瑞雪对许小鱼说，“我爹娘说见过这种瓜，我们就给起名西瓜了。”
西瓜？许小鱼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姜瑞雪抱出的两个瓜，据说这可是末世之前最受欢迎的解暑水果。
可惜末日后，西瓜都变成吃人的瓜了，许小鱼只能忘瓜兴叹。
“许婆婆，劳烦您拿把刀过来，这个瓜要切开来吃。”姜瑞雪礼貌地对张桂英说道。
“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背着这么重的瓜？这一个至少也有十斤吧？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也不怕被压得往后长不高。”张桂英责怪。
姜瑞雪笑：“没事的婆婆，我练武力气大，二十来斤的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快去拿刀，尝尝这个瓜，当初我们家来到清河县，还是多亏你们家把房子便宜卖给我们，才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本来早早就想来谢谢你们的，但刚住到大富村，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耽搁着，所以到现在才来，还请许婆婆不要见怪。”
许小鱼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些奇葩是不是又反复横跳、不怕死的蹦跶？他们有没有抢你们什么东西？”
“小鱼你也知道那是些什么人，恐怕我遇到的，你应该都遇到过。”姜瑞雪道，“我不怕他们，想欺负外来户，也得先看看自己什么斤两才好。”
“那些人仿佛没记性似的，打不怕，总是在作死边缘试探。不过瑞雪你要小心，那些人除了不要脸，还不要命！”
“嗯，我明白的，我不会给他们害我家人的机会。”
说话间，张桂英已经拿刀出来了，许小鱼所有的注意力顿时都放在了西瓜上面。
姜瑞雪熟练地切瓜，刀才切进去，瓜皮就一声脆响裂开了。
“哇，这个果肉已经起沙了，正是好吃的时候。”姜瑞雪一脸开心，切成一瓣一瓣递给许小鱼两人，“你们尝尝。”
许小鱼第一次吃到多汁又甜的西瓜，欢喜和满足都写在了脸上：“呜呜呜，这个西瓜真好吃。”
末世的人果然痛苦，饭吃不饱就算了，还错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真是可怜。
张桂英也赞不绝口：“天热吃这个正好。”
“如果有冰块的话，冰镇过会更好吃。不过这西瓜好吃，但不能吃太多，不然肚子会不舒服，要适量。”姜瑞雪道。
许小鱼忽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大富村的山上哪有这种西瓜？
差不多十斤一个的瓜，这野生能长出来？
许小鱼悄悄看了眼姜瑞雪，而姜瑞雪则一脸笑意地回望着她们。
“你们要是喜欢，我过两天再给你们送来。之前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才这么快有地方住。”
“别送，这瓜这么好吃，你怎么不拿出去卖呢？”张桂英尝过之后，剩下的那个就不肯要了，“我们尝尝鲜就行了，你们家也不容易……”
“一个瓜不算什么，比不得你们雪中送炭。再说了，我也是在山上偶然遇到的，又不用我自己种。”
“你的瓜多不多？”许小鱼问。
“没多少，还有十几个吧。”
“拿来城里了？”
“嗯，我爹跟进宝在摊子那看着呢。”
许小鱼看看外头的太阳这么晒，便对姜瑞雪道：“走，我们出去看看吧，这么晒的天，别让你爹和你弟弟中暑了。振武镖局和刘家应该对这西瓜感兴趣的，我带你们过去。”
这小姑娘长得跟许小鱼末世时的样子太像，让许小鱼忍不住想帮她。
“不用了不用了。”姜瑞雪赶紧拒绝，“我就是顺路过来给你们送两个瓜尝尝的，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
“走啦，少啰嗦。”许小鱼推着姜瑞雪往外走。
姜瑞雪很不好意思：“小鱼，我就是过来谢谢你们……”
“那你是想让弟和你爹中暑咯？”
“我们找了阴凉的地方。”
“这西瓜可没在朝云国出现过，别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吃不是？”
姜瑞雪闻言，顿时有些不太自然：“这、这野生的……”
“嘘，你跟别人说别人会信，但我不会。大富村附近的山头我都走过的，你说服不了我。”
“小鱼，我……”
“好了好了，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并不想知道，只是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愿意帮你，你明白吗？”
许小鱼顿下脚步，看向姜瑞雪。
她觉得姜瑞雪和她是一样的。
但她无心窥探姜瑞雪的秘密，也正如她不希望姜瑞雪窥探她的一样。
只要不害人，甭管别人什么身份。
姜瑞雪震惊地看着许小鱼：“你……”
许小鱼笑笑：“大概也许是的吧？”
姜瑞雪愣了一下，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没错，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那小鱼想吃榴莲芒果火龙果这些吗？”
许小鱼瞪圆了眼：“你都有？”
“都有都有。”姜瑞雪忽然就有种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的感觉，一个人背负着那样的秘密，其实也是有些担惊受怕的，如今多了个和她一样的人，她怎么不激动呢？
“可是你拿出来的话，会让人怀疑哦。”许小鱼一听这是个移动的粮仓，就恨不得将人绑在身边。
没办法，末世的人有种变态的屯粮欲，只有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是以一般拥有空间异能的人，都不会轻易示人，以免自己藏了粮食会被发现。
“我偷偷给你送来，这个我不往外卖。”姜瑞雪笑嘻嘻，“专供你好不好？”
“好好好……”许小鱼简直开心坏了。
那样她就可以吃遍所有末世前的水果吗？
许小鱼为了早点尝到榴莲，拖着姜瑞雪飞奔去摊子那，帮忙一起推到振武镖局和刘家那，一下子将十几个西瓜全部卖掉。
许小鱼顺便把姜瑞雪介绍给刘木兰和关若。
“我们等会吃个好东西。”许小鱼偷偷摸摸地带着三人溜出城去，准备藏起来吃榴莲，因为她听说榴莲味道很强大。
第250章 听到
刘木兰在许小鱼的带动下，如今也变成了个小吃货。
至于刘夫人委婉提醒她姑娘家要注意体态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吃的呢？你偷偷摸摸带我们到这里，到底要吃什么？”刘木兰一脸期待。
姜瑞雪从背篓里抱出一个榴莲。
“咦，这不是榴莲果吗？”关若在京城长大，见得到的东西自然比他们多，“南洋那边的果子，很臭的哦。”
“你见过？”姜瑞雪有些意外。
关若点点头：“京城那边时不时会有南洋的行商过来，他们带来了这种榴莲果，不过我听说喜欢吃的人会觉得很香，不喜欢吃的会受不了它的味道。”
“那你吃过没有？”
“没有，家人不许吃这些外来的果子。”
“很臭？”刘木兰有些怕怕。
“臭豆腐那么臭，你还不是吃得香？”许小鱼白了她一眼。
这可是水果之王！
然而，许小鱼的满心期待在姜瑞雪打开榴莲之后化为乌有。
饶是她这种被末世丧尸洗礼过的人，也接受不了那个味道，当场就干呕起来。
谁说榴莲好吃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网骗！
还水果之王，这是水果之魔吧？
许小鱼远远跑开，连声拒绝：“不要给我，我不吃。”
反倒是关若和刘木兰觉得这个味道能接受。
姜瑞雪看着许小鱼见鬼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鱼，你还是先尝尝再说吧，人的本质是真香。”
“不，让我吃榴莲那是要我的命。”许小鱼又躲远点，直到闻不到榴莲那股味道才停下来，“我宁愿马上原地去世，也不要吃榴莲。”
刘木兰倒是比许小鱼更大胆试吃了榴莲，她停不下来了。
“小鱼小鱼快过来，这榴莲真的闻起来臭，吃着真的好吃，呜呜，你快来试试呀。臭豆腐这么臭，你还不是吃得香？”刘木兰将许小鱼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不容易，这可是刘木兰第一次找到机会怼许小鱼。
许小鱼：“……”
就连关若吃了一口之后，也都喜欢上了。
至于姜瑞雪，那更是不必说，不喜欢怎么会有榴莲呢？
躲得远远的许小鱼见她们三人吃得这么香，有些蠢蠢欲动。
“真的好吃？不是故意骗我？”
“平时也没见你怕吃什么，怎么这会倒是变乖了不抢吃？”刘木兰没好气。
遇到好吃的，许小鱼可没少从手上抢。
至于她想从许小鱼那拿些吃的？那可真就太难了，许小鱼宁愿给银子也不愿给食物，不知道什么毛病。
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因为臭的退却，许小鱼最终还是过去了。
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可最终还是真实演绎了什么叫真香：“好吃，呜呜，这榴莲怎么这么极端？闻着臭，吃着香？”
四个小姑娘，将一个榴莲吃得干干净净。
正好有人经过，闻到榴莲那股味道，破口大骂：“这谁这么恶心随地方便的？乡下果然就是乡下，连最基本的家教也没有。这要让我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我非得打残他不可。”
刘木兰是个暴脾气，顿时跳出来骂回去：“你要是有家教，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口随便骂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谁在方便？知不知道什么叫榴莲果？我看你才是个土包子。”
那是一辆马车，骂人的便是那辆马车的车夫。
“嘿，我说你这臭丫头，躲在这吃屎呢？被人抓到了还骂骂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那车夫一看是个小姑娘，顿时来劲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吃那玩意！”刘木兰怒了，“你是吃那玩意长大吧？”
姜瑞雪拉住刘木兰，冷冷地看着那车夫，“旁人做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没见过的东西，就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还扯上家教来说事。”
“哎哟，这一窝来偷吃的啊？”车夫讥诮地道，“我就这么说怎么着了？”
“祥叔不要耽误了，小姐已经快吐了，你快些将车赶走，何必跟这些乡下野丫头一般见识，她们聚在一起吃什么，与我们无关，你仔细小姐贵体。”
“诶诶，我这就走。”马夫对上车厢里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小姑娘，旁人不知道，你可以说出来，何必破口大骂彰显自己泼妇本色，反正丢人的还是你自己。”马车里的声音带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了风荷，不要再说，走吧。”温婉轻柔的嗓音，制止了两人。
风荷？还有这声音不就是那个江彤彤吗？
许小鱼神色一凛，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遇上江家的人。
“小姐，也就是你心肠好，什么退步纵容，可谁记得你的好呢？”风荷对江彤彤说道。
江彤彤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与下等人计较，那是污了自己身份，最好连个眼神都不要给，免得他们得意。”
“可是……”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要不是爹娘走不开，我也不用来这一趟清河县，去请那个下等乡下丫头许小鱼入京。你别耽误我的时间，我不想在这多停留一刻。”
“为什么要请那个野丫头？”
“爹爹的事，我如何知道？按着他说的去做便是。”
“可依你的身份去，岂不是让那许小鱼更加自视甚高？我听说她要的诊金可贵了，一点医者仁心也没有，满身铜臭。”
“我说了，不要揣测爹爹的决定，再有下次，我不饶你。”
江彤彤心里也不服气，但是她不会表露出来。
小小年纪就被传身怀高明医术，这样的人，招揽去杏林堂坐诊，对杏林堂百里无一害，到时候爹自然有办法控制住她。
只要想到这里，江彤彤就整个人都痛快了。
就像那个傻子江榆一样，最后还不是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消失？
医术高明又如何，有没有靠山才是重要。
许小鱼么……大概和江榆一个下场的。
江彤彤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跟丫鬟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许小鱼耳中，被她听了个真真切切。
许小鱼冷笑一声，眼底渐渐染上了杀意。
第251章 就说我中毒
“我们回去。”许小鱼转身对刘木兰三人说道，“刚才那个是要来找我麻烦的，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去。”
“那快走吧。”姜瑞雪催促。
她和许小鱼一样，她也听到江彤彤主仆的对话。
“一会回去之后，就说我试药中毒了，不管我什么样子，你们都不要吃惊。”许小鱼交代他们。
紧接着，许小鱼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一粒能让皮肤立即起疹子的药吃下去，刘木兰他们眼睁睁第看着许小鱼那张白皙无暇的小脸渐渐长出骇人的疹子。
“小鱼，你这是？”刘木兰被吓到了。
关若也担心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能吃榴莲？”
“别怕，小鱼是大夫，对自己身体有数的。”姜瑞雪倒是比她们淡定，反过来劝她们。”
“嗯，我没事的，只是吃了些药下去，回头吃了解药就好，我们快回去。”许小鱼边说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是许小鱼驾马车，如今许小鱼脸上长了东西，自然得换人。
刘木兰和关若都不会，正急得团团转，姜瑞雪主动揽过来：“都坐好，我来。”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姜瑞雪。
“快点。”
等人都坐好之后，马车速度又快又平稳，往城的方向奔去。
许小鱼有些意外，看来这和她长得像的小姑娘也有故事呀。
不过末世没有人会骑马，看来姜瑞雪的时代和她不同。
许小鱼她们的马车很快就超过了江彤彤的。
姜瑞雪还故意逼近，吓得那车夫手忙脚乱，轮子一下撞到石头上，将里面的人颠簸得狠狠一撞，发出吃痛的叫声。
江彤彤的丫鬟立刻破口大骂：“你这车夫怎么回事？会不会驾车？要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得起吗？瞎了你的狗眼，不会看路的话，眼珠子就挖掉好了。”
“狗仗人势。”姜瑞雪冷笑。
而江彤彤的车夫由始至终都没看清超过他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是谁。
许小鱼自然是知道姜瑞雪给了江彤彤一个小小的教训，她不由得失笑，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她们将江彤彤一行人远远抛下，先送了许小鱼回去。
为了不吓到别人，关若将随身带着的帕子给许小鱼遮脸用。
她恨不放心：“小鱼，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我是大夫，别怕，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
要不是许明哲科举在即，许小鱼不会这样躲着江彤彤的。
她得为许家考虑，万一这江涛对许明哲下手，到时候哪怕她本事通天，也没办法千里相救啊。
更何况，许小鱼治过中毒的人，毒药来源都指向江涛，许小鱼不敢赌。
“可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大夫试药，中毒也正常的，城外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这几天没事就不要露面。”
“嗯，那你自己也要注意。”
“快回去。”
车夫是见过刘木兰和姜瑞雪的，许小鱼不想让他们猜到自己当时也在场。
姜瑞雪等刘木兰和关若走了之后，这才关切地问道：“小鱼，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你刚才还知道安慰他们，怎么现在又反倒过来担心了呢？”
“还是害怕的，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她真诚地道，在这里许小鱼是唯一算得上朋友的。
姜瑞雪也是真心将许小鱼当成朋友。
“我会长命百岁的，你先去振武镖局和你爹他们一道回去吧，免得他们等太久了担心。”
“好，那我先回去，过两天再给你送些水果来，你喜欢吃什么？跟我说一声。”
顿了顿，姜瑞雪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有全烘培工具，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真、真的？”许小鱼高兴得不行。
“只要能找到材料的，我都能做。”
许小鱼一口气说了很多只见过图片没吃过的甜品点心蛋糕。
姜瑞雪见许小鱼这么不客气，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说明许小鱼也是将她当成朋友的，她很开心。
“那过两天我给你送来，我先回去，你自己的脸注意下，姑娘家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的，你别这么啰嗦，赶紧回去给我做吃的，下次我请你吃饭，我厨艺还是不错的。”
“好。”
姜瑞雪说完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许家。
许小鱼一想到过两天能吃上很多以前想吃又吃不到，现在又做不出来的食物，就忍不住乐得哼起小曲。
至于脸上骇人的疹子，许小鱼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张桂英看到，差点没吓死。
“小鱼，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咱们去找别的大夫……”
“娘，我没事。”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桂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以前的妹妹来找你？”
“嗯，是她，我听出她和她丫鬟的声音了。”
“她认出你了？是不是让你回家？小鱼，那你怎么办？要不要先去你五哥那躲一下？”
“不用，等会她来了，看到我的脸这样子，认不出我的，你就当我是试药中毒，别的都不要多说。更别说她的身份，不然被他们知道，五哥会危险。”
“他们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亲生骨肉都没当回事，外人算什么？娘，我不是怕他们，而是现在不想惹事，不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许家还不能和他们对抗，所以，要先避其锋芒，你明白吗？”
张桂英怎么可能听不出许小鱼是为了许家才这样糟蹋自己。
她心疼得不行：“可你这样，娘难过。”
“不要难过，我吃了解药就好。你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去请大夫，别的都不要多说，就说我中毒了。”
“好好，那我先扶你回屋，马上就去。”
“不用扶，我只是脸上看着吓人，身体没什么事，你快去吧，越紧张越好。”
张桂英不敢耽搁，赶紧照着许小鱼的话去做。
傅承彦正好回来，看到许小鱼的脸变成这样，立刻杀气腾腾：“小鱼你这是怎么了，谁害的你？”
“我只吃药，我的‘好妹妹’要来找我了，我暂时还不想让她认出我的身份。”许小鱼解释。
第252章 多得看不见
“她来你就要这样伤害自己，那下次你爹来呢？是不是要见血才行？”傅承彦皱眉。
许小鱼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言诺，我不会伤害自己的，你别担心好不好？我是为了许家不想跟她正面对线，有什么帐等后面再算。”
“虽然现在我这样吓人，但是你放心，该收的利息还是要收的。你就等着好了，我怎么可能怕她们呢？”
卧床养病，到时候做些什么，别人才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再说了，依照这对主仆眼高于顶的傲慢姿态，指不定入城就要跟人起冲突。
“小鱼，你其实不用怕他们，你还要我呢！”
“靠山是要到最后紧要关头才登场的，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就不好了，万一对方认怂，不继续找虐，我怎么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折磨他们不是？”
傅承彦闻言，有些无奈：“可是看到你这样我担心。”
“看，这是解药，只要吃下去就好了。”许小鱼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冲傅承彦晃了晃了。
傅承彦摸摸她的头，事关她，他都担心，就怕出个万一。
“好啦好啦，你别这样，我得先回房间了，不然等他们看到就不像了。”
演戏要上全套，这样才能将人骗得团团转。
这次暂时留江彤彤全须全尾地回到京城，但是利息肯定要收的，至于怎么收……
呵，她越是在意的东西，许小鱼就越是将它摔到尘埃里去。
傅承彦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小鱼回房间。
许小鱼：“……”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小姑娘，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孕妇呢！
傅承彦紧张过度了。
傅承彦到了房门口就停下来：“小鱼，你自己进去，不然这样别人瞧见，会说我们不清不楚，有损你名声。”
“好。”
许小鱼眉开眼笑。
只是那张脸的疹子实在太吓人了，傅承彦心疼得不行。
他怕小姑娘再站下去，自己会忍不住逼她吃解药，赶紧催促她进去：“快去躺着，一会大夫就来了。还有，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
“那我到外面看看大夫来了没。”
傅承彦转过身，不忍心再看许小鱼的脸。
等傅承彦走了之后，许小鱼会回了房间，从空间里翻出一些以前配制的毒药。
这些毒的原料都来自那些变异的动植物，这里的大夫医术再高明，也配制不出解药。
许小鱼将东西放好之后，张桂英请的大夫就来了。
这大夫之前也请教过许小鱼一些疑难杂症，许小鱼也不藏私的指导了他，他对许小鱼很是敬重。
一开始张桂英来请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看到许小鱼的脸他惊住了：“许姑娘，这是……”
“唉，别说了，今天出城采药，碰到一株没见过的药草，一时好奇尝了下，没想到就变成这样，我什么办法都用过都消退不了，所以让我娘找别的大夫来瞧瞧。”
大夫忙道：“那劳烦许姑娘伸手出来让我把把脉。”
许小鱼依言伸手。
大夫认真诊断了片刻：“许姑娘这看起来是碰到漆树过敏了，不像是中毒，这个倒是好治，吃些药便好。”
“咦，我没看到漆树呀。”
“可能是路过时不小心碰到，许姑娘没有注意到。不妨事，这不会影响你的脸，过一两天就消退了。”
“哦，果然是医者难自医，是我想太多了。”
“正常的，许姑娘不要担心。”
说话间，江彤彤主仆终于来了。
张桂英正好在前院，听到拍门声便上前开门。
“这是许小鱼家吗？”风荷一脸傲慢地看着张桂英，“这是杏林堂大小姐，让许小鱼出来见。”
张桂英看向江彤彤，她闺女的亲妹妹，眼底的不喜一闪而逝。
因为江彤彤的姿态摆得更高，张桂英出来，就淡淡扫了一眼，似乎张桂英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请问你们是？”张桂英记着许小鱼不想和她们打照面的事，对此也选择了忍耐。
“看着年纪不大，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大小姐是杏林堂的千金？许小鱼医术高明都传到进城去了，现在倒是连你的耳朵治不好？”风荷冷笑。
张桂英的怒火蹭蹭往上涨，别人说她粗鄙说她泼妇她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别人诋毁她的闺女：“我不认识什么杏林堂的，小鱼生病了，不能见客，两位请回，改天再来。”
风荷闻言，倏地往前一步：“放肆，谁给你胆子用这种态度跟我们家小姐说话？一个小小的村妇，竟如此无礼！杏林堂是你能得罪的？”
“许小鱼要是没死，就让她立刻马上出来见我们家小姐。否则，到时候没了去京城的机会可别后悔！”
“风荷，不得无礼。”江彤彤这会才开口，依旧没有看张桂英，“我们是来请许小鱼姑娘的，不是来吵架，你下次再这样，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没谁学不要随便给阿猫阿狗眼神，免得他们得意！”
“噢，奴婢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请小姐不要责罚风荷。”
江彤彤：“念在你也不是故意，这次便算了。许家大娘，我是杏林堂的江彤彤，家父乃杏林堂东家。听闻许小鱼姑娘医术高明，我爹爱才，想让许小鱼姑娘到京城杏林堂坐诊。”
“但他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便让我来走这一趟，请许家大娘让许小鱼姑娘收拾行装，马上随我回京。”
张桂英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大小姐说什么？让我们家闺女去杏林堂坐诊？”
“嗯，二两月银，应该比她在清河县好，又不用抛头露面，只需要在杏林堂里等病人上来即可。”江彤彤一副施舍的模样。
张桂英笑了：“二两月银？”
这是打发乞丐吗？他家闺女什么时候就得为这二两月银弯腰了？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风荷抢白。
张桂英嗤之以鼻：“那小姑娘知道我们这座宅子是多少银子买的吗？一千多两，是我家闺女赚回来的。那二两月银确实很多，多得我女儿看不见！”
第253章 外室之女
“你！”风荷被张桂英怼得涨红了脸，“不过是个乡下人，竟然能拿出一千多两，我看你们就是那些个打家劫舍的悍匪……”
“杏林堂百年老字号，如今便只剩下这种教养了？无礼在先，污蔑在后，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风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风荷怒气冲冲转过偷：“哪家不长眼的贱人，竟敢这样说杏林……”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风荷有些惊惧地看着来人：“陶、陶公子……”
“掌嘴。”陶钰侧首吩咐随从。
“陶公子，我不知道是您，我不是故意骂……”
“骂都骂了，现在才跟公子我说不是故意？你逗本公子玩呢？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陶钰冷笑。
“打，给我狠狠的打，也让那些个以为我离开京城了就什么都不是的人知道，就算我现在在清河县，也不是什么狗奴才也能踩到我头上来的！”
“是，少爷。”
风荷恐惧地往后退。
在京城，以傅承彦为首的将门之后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而陶钰便是和傅承彦最为要好的发小。
很多人都说，宁可得罪皇家，也不要得罪那些将门纨绔。因为皇家还要讲脸面，那些靠着父辈战功在京城横行霸道的纨绔却不来这套，谁得罪他们就别想好过。
“小姐，救我……”风荷往江彤彤身后躲。
江彤彤冷冷注视着陶钰：“陶公子，我爹还在想办法治你的腿，你真要为了旁人而迁怒于我的丫鬟吗？”
“这女人又是谁？”陶钰问随从。
随从答：“江彤彤，杏林堂大小姐。”
“哦，江彤彤啊。”
“陶公子，这下还要打我的丫鬟吗？”
“江涛那个吃绝户可真是不要脸啊，占了霍家的杏林堂，如今还把外室生的女儿抬为大小姐？霍大小姐和她的女儿江榆就这么没名没姓了？”陶钰一脸讥诮。
“一直欺辱人家江榆就算了，还对外宣称江榆是个傻子，可谁见过江榆了？莫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爹连亲生女儿都弄死了？”
“现在还敢以神医自称？我告诉你江彤彤，你们杏林堂大小姐我们就认江榆，至于你这个外室之女，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打，给我一并打了，既然江涛教不会他的庶女什么叫尊卑，我来替他教！”
江彤彤勃然大怒：“陶钰你敢？我让你一辈子当个废物。”
“本公子就算当个废物，也不会求你爹这个丢男人脸面的软饭男治。”陶钰一脸傲慢，“你回去告状又如何，看看陶家会不会为了你这个江家外室之女来教训我这个嫡子。”
说话间，他身后的随从已经冲上前，将江彤彤主仆按住。
江彤彤的车夫想护着她，被陶钰的随从一拳打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骂了我还想当没这回事，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打，我不喊停，都不许停，免得以后什么人都往我脸上踩。”
江彤彤失声尖叫：“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杏林堂往后就不会再看陶家一个病人，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跟你爹交代？”
“怎么，还威胁起本公子了？是杏林堂重要还是亲生儿子重要，你连这点都分不出来？啧啧，如此蠢钝的女人，真是少见。”
“你今日辱我，他日别求我杏林堂。”
“杏林堂姓霍不姓江，让你爹要点脸！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公子动手？那养你们有什么用？”
随从立刻左右开弓，扇江彤彤主仆。
两人的惨叫声很快引来了不少人。
陶钰一直不喊停，就让随从打江彤彤两人。
虽然他是傅承彦喊过来找江彤彤麻烦的，但他的腿差点被废，可没少江家在里头掺和。
他还没回京找江家算账，江家就先送上门来了，要错过这机会，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江家了？
别跟他说江彤彤无辜。
江彤彤一点都不无辜。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的表妹差点被江彤彤算计遭殃，嫁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渣，好在傅承彦及时发现，这才没酿成错事。
这些账，他都记着呢。
江彤彤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不停求饶，让陶钰停手放过他。
陶钰却对围观的百姓说：“这两个女人说是京城杏林堂的，要来请小鱼姑娘去坐诊。你说请人得有个请人的样子吧？她们上来就污蔑小鱼姑娘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还张口就骂我贱人！”
“但凡去过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陶钰就不是个好惹的，可也没像这两个女人一样毫无底线。今儿个你们都瞧见了，我陶钰就是打了她。”
百姓一听，都来火了：
“她们怎么这么过分？小鱼姑娘什么时候就成了悍匪？她虽然诊金收得贵，可是我们穷人家求上门，她有时候连诊金都不要，哪里就打家劫舍？”
“怕不是杏林堂没有像小鱼姑娘这样的神医，故意污蔑，好让小鱼这辈子不能再行医，免得抢他们杏林堂生意！”
“东家，我能上前扇两个耳光吗？污蔑谁都行，就是不能污蔑小鱼姑娘。杏林堂不止是诊金贵，药材也贵，在杏林堂看病就得在那抓药，看一次病没有个五两银子就别想出来，这才叫趁火打劫。”
……
陶钰道：“我来就行了，你们惹不起杏林堂，但是我能！”
顿了顿他看向江彤彤主仆，见她们两人的脸已经肿得老高，这才懒洋洋地让随从停下：“算了，可别将人家姑娘的脸打坏，你怎么就没点分寸？”
江彤彤疼得直掉泪，而周围那些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更是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清河县。
“陶钰，我会让你后悔的。”江彤彤脸肿得连话都说不清，恶狠狠地盯着陶钰。
陶钰嘲讽：“那好啊，我等着看你让我怎么后悔。米粒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
杏林堂已经远远不如霍茂平在世时，江家的人反倒是越发自视甚高，以为一个小小的药铺也能与底蕴深厚的名门对抗？
第254章 风水轮流转
“我们走，立刻回去告诉我爹！”
江彤彤狼狈地想要爬上马车，隔开那些让她恨不得将人都杀光的眼神。
“本公子说了让你们走？”
“你还想干什么？”
“把那丫头的舌头给我割了，不会说话，以后就都不要说话了，免得哪天又冲撞了本公子。”
陶钰眼中的笑意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寒的狠绝。
风荷惊恐地瞪大双眼，扑通跪在地上，顾不上脸疼，砰砰用力磕头：“陶公子，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求陶公子饶命。”
“你什么时候听说，本公子想割的舌头还会留在别人口中？”陶钰残酷地道，“江彤彤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你看看本公子会不会连你的舌头也割掉？”
被打成这样，江彤彤怎么可能不信陶钰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甚至是被陶钰那狠戾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发抖。
风荷这个贱婢，连累她挨打，死就死了，回头再找一个丫鬟便是，没有必要为了她赔上自己。
更何况，就算是陶钰现在不动手，回去之后江彤彤也不会放过她！
“带走。”此处还有小孩，陶钰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做这么可怕的事，“江彤彤，你也跟着一起去。”
原本想要马上逃离清河县的江彤彤，听到这话，满眼惧意。
可她的车夫都已经被陶钰的人给拿下，不跟着走，她还能怎么样？
江彤彤忍着痛意，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陶钰这个废物付出惨重代价，还有许小鱼，她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陶钰将江彤彤主仆带走之后，张桂英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都被陶钰那一手狠厉给惊得失神了，全程就眼睁睁看着江彤彤的丫鬟没看人就开骂，接着挨打，接着被带走……
不过，张桂英看得很解气。
而门内的傅承彦，也默默走开了。
许小鱼不想和江彤彤打照面，那就让陶钰出面。
再没有比陶钰更适合赶走江彤彤的了，毕竟陶钰的腿是杏林堂在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他心里有怒气也正常。
而且江彤彤的丫鬟还直接将动手的把柄送上去，
根本都不需要陶钰找什么理由，打就是了。
短时间内，江彤彤的脸不会好起来，杏林堂也顾不上找许小鱼麻烦。
陶钰打了江彤彤，江涛还得上陶家赔罪不是？
这就是权势，谁让江涛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医术不见得多高明，倒是削尖了脑袋往高门钻营，企图给江彤彤这个外室女找个好姻缘，也好让他有机会进太医院。
房间里的许小鱼一直在等江彤彤来，等了会没等来，便凝神倾听前院的动静，才知道陶钰来了。
听着江彤彤挨打惨叫声，许小鱼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这以前，惨叫的可是原主江榆呀！
如今，风水轮流转。
但准备好的药没用上，让许小鱼有些遗憾少了个虐渣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机会不是？
“小鱼。”傅承彦在房间外敲门，轻声问，“你睡了没？”
“没有。”许小鱼从床上一跃而起，跑过去开门。
傅承彦站在门外，很有分寸地保持距离：“要出头透透气吗？”
“好的。”许小鱼立刻出去，在江彤彤被陶钰带走时，她就吃下解药。
此时已经开始慢慢起效，脸上的疹子显得没这么可怕了。
“是你让陶金玉过来的？”
“嗯，既然你不想见她，那就不要见了，没有人比金玉出面更合适。”
“听陶金玉的语气，似乎恨不待见江彤彤。”
“过年的时候，江彤彤帮着旁人算计他表妹，害他表妹差点要嫁给一个人渣。”
“青梅竹马？”
“不是，他们就是兄妹情，他表妹有心仪的人。”
“江彤彤这么贱？”
傅承彦笑了笑：“老鼠生的会打洞。”
“哈哈哈，对，老鼠生的。”许小鱼眉开眼笑。
有其父必有其女。
“唉，要不是为了我五哥，我早早就杀到京城去，状告江家一个谋财害命。”
“等五哥中举了，咱们就去京城找他们算账，现在先忍忍。”
傅承彦其实不想忍，但许小鱼要忍，他也只能跟着忍。
谁让他被小姑娘吃得死死的，生怕她有一点不开心。
“言诺，你知道我是谁对吗？”许小鱼问。
傅承彦点点头：“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知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倒是经常听陶金玉提起你娘跟你，不过京城不大，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杏林堂真正的千金，反倒是江彤彤哪哪都能看到。”
“你坦白，江彤彤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小鱼，打过我主意的姑娘很多，有些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不记得。要不是你说那是江彤彤，我也不记得自己在那儿见过。一般这种蠢货，我都记不住。”
“不搭理她是对的，江彤彤这个女人很恶毒，跟她爹娘一个模子印出来。”
“但她很蠢，一个杏林堂而已，她就当成是不可或缺、人人都得靠着杏林堂救命的药铺，向来高高在上。”
许小鱼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彤彤的性子？
从原主留下的记忆可见一斑，这女人被惯得嚣张跋扈，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不过是外室女，虽然现在她娘已经嫁给江涛当正妻，不过，满京城不会有哪家人会和江家联姻。江彤彤不知道，她在那些名门世家的眼中，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说是庶女都抬高她了。”
许小鱼哈哈大笑：“活该！”
“不过小鱼你放心，姑且不说你是江榆，即便你就是许家的姑娘，也不会有人看扁你的。京城很现实，但有本事的人，再势利眼也都会敬着你。”
“这算是给我吃定心丸吗？”
傅承彦笑：“我知道你不需要。”
两人闲聊着，林一回来了。
如今林一在许小鱼面前已经不遮掩身份，就光明正大地见傅承彦。
“那个奴婢以后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林一禀告。
“你动手？”
“是。”
“下去吧，跟着那对主仆回京城，必要时候给她们添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这里。”
“是。”
林一领命，闪身离开。
许小鱼：“你对江家有特别安排？”
第255章 可惜什么？
“没有，别瞎想。”傅承彦笑着摸摸许小鱼的头，“只是让他们暂时不能分神注意这边罢了，下个月就科考了，也好让五哥安心准备。”
“江家太讨厌了。”
“我也讨厌江家，江家没有好东西。小鱼，杏林堂我也会帮你夺回来的。”
“你看戏就好，我要亲手将属于霍家的一切拿回来，半个子儿都不会给那个软饭男和他姘头的。霍家祖宗基业凭什么给白眼狼坐享其成，我又不是不懂医术。”许小鱼眼神冷厉下来。
傅承彦望着她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曾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比谁都想把江家拉下地狱。
可是小姑娘想亲自动手，他只能忍着这口气了。
“言诺，许家可能很快就不得安宁，我想去将我五哥接回来，在眼前看着才比较放心。到时候我与他一同去京城考试，免得江家的人怀恨在心，要害我五哥。”
清河县在京城周边，隶属京城管辖，所以许明哲的乡试是直接去京城。
“不会的，到时候我与五哥一同回去，只要我亮出身份，没人敢对五哥不利，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我的名字在京城还是很管用的，毕竟是鬼见愁。”
“唔，我还是要自己去看看，我对京城不熟悉，将来和江家对上，心中有数也好。”
原主江榆一直被囚禁起来，除了年幼的时候走出过家门，后来就再也没离开过那个地下密室半步，直至江涛将她送出京城。
若不是江彤彤一心想要成为江家大小姐，见江涛没有杀江榆，她偷偷将江榆推下河，怕是也没有被许家救回去的事了。
“京城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清河县民风淳朴。小鱼，到了京城你就知道，那里处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傅承彦在京城很混账，那是他故意做出的姿态。
皇帝多疑，他需要傅家守着京城，但又忌惮傅家的兵权，倘若他表现得出类拔萃，会让皇帝慢慢猜忌傅家，最后成为傅家的催命符。
皇帝就越喜欢他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不管什么烂摊子，皇帝都纵容着他，让人替他收拾好。
人人皆看国公府风光，其实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权势从来都是可怕，傅承彦看得通透，更喜欢在清河县的生活。
其实他和许小鱼的事，哪里瞒得过皇帝？甚至是，皇帝还暗暗替他遮掩一番。
比起和其他簪缨世族联姻，皇帝更愿意看到他娶一个毫无根基的医女。
“但你不可能离开京城呀。”许小鱼道，“不然，等我拿回杏林堂，倒是可以四处云游行医救人，看看朝云国的风光。”
“你想云游四方？”傅承彦眸子一亮。
“嗯呐，我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人总得时不时换个活法，这样才不枉费走人间一遭不是？”
就好像她在末世的时候，睁眼闭眼都是打丧尸救人，救人打丧尸，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活法。
而且末世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都是雾霾，像现在这种青山绿水，找遍全世界也不会存在。
“好，等我们将事情的都解决了，就四处走走，南下看海，或者去西北大漠，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傅承彦许诺。
“我想去西北，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风光。”这句诗许小鱼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就特别向往。
毕竟末日的沙漠是真正人敢靠近的区域，就连异能最高的人也不敢踏入半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意境绝了，小鱼，你竟然还是个女文豪。”傅承彦细细品味了这句诗，拍手称好，“这要是被京城那些老酸儒听见，怕不是要给你个第一才女的名号。”
“不不不，这诗句不是我写的，我是小时候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许小鱼赶紧否认，“我就是个识字的文盲，你要让我作诗，还不如让我抄五本医书。”
“作者叫王维，这首诗名字是《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吴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大漠那两句诗便是她这个不懂欣赏诗词之美的人，也好像一眼看到了副雄浑开阔、浩瀚无边的沙漠景象。
傅承彦表面看着像是将门莽夫，实际上，他读的书并不比苏廷翰那些文官之后少。
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有这么个王维的诗人。
否则，能写出这种叫人拍案称绝诗句的文人怎么可能在朝云国默默无闻？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小鱼你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那本书很破旧了，后来我再想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许小鱼撒了谎，“我也不记得书名，大概是什么杂记野史之类。”
王维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傅承彦知道才怪。
“那倒真是可惜了啊。”傅承彦遗憾，他虽然不喜那些腐朽刻板的读书人，但对于真正有才华的人还是很欣赏的。
“可惜什么？”张桂英来了，听到一半半的话，不由得紧张，“小鱼的脸好不了？”
“不是的娘，我是跟言诺说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诗，但那个诗人就留下一首诗，言诺觉得他有才华，很可惜。”小鱼赶紧解释。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言诺可惜的是你的脸。”张桂英拍了拍心口，又赶紧问许小鱼，“小鱼，你的脸是不是已经好些？”
“我吃解药了，言诺刚才来告诉我，说江彤彤被陶钰赶走。”
“哎呀，小鱼没在场，不知道当时多解气。陶东家把那对主仆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说要将那丫鬟的舌头割掉。”
“割了吗？”
“不知道，陶东家把人带走了。哼，姓江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上来就说你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要不是陶东家来了，我指定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张桂英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愤愤不平。
“他们从来就不是好人。”许小鱼神色冷了些许，“将来还会有让你更恶心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