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因斯·赞格威尔之死
因多港，奥茨街。
伦纳德·米切尔在根据老头最后的提示找到这里时，远远就看到了因斯·赞格威尔侥幸躲过雷击，并逐渐变为“怪物”，准备反杀“钢铁侠”的场景。
对于“钢铁侠”，伦纳德并不陌生，毕竟当初追查信奉“愚者”的组织时，还将其列为了重点怀疑目标。
虽然在加入“塔罗会”后，他并没有发现和“钢铁侠”条件吻合的成员，但此时此刻，对方恰巧出现于这里阻拦住因斯·赞格威尔，不可能是巧合……对方大概率是“愚者”先生派来的支援！
而随后，侠盗“黑皇帝”的出现也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所以在察觉到因斯·赞格威尔想要追击“钢铁侠”时，他直接发出“蛛丝”，勉强限制了变为“怪物”的“守夜人”的行动。
但伦纳德也知道他的限制不会起到太大作用，毕竟他口中的“怪物”，实际上是半神的“神话形态”，自己如果没有用“魔棒”变身，看上他一眼都会立刻失控！
不过说起这个“变身”……伦纳德低头看了眼自己这看起来“纤细”，但实际上比变身前还要粗壮的腰胸臀，不由得一阵气苦，觉得自己是被老头和来茵那个老怪物联手坑了……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毕竟离开了“变身”的效果，他连直视仇人都做不到，更遑论报仇！
“好在脸型也变了不少，别人应该认不出来，否则我怕是就……嗯，‘社会性死亡’了！”伦纳德心里滴咕了一句后便不再乱想。
大敌当前，也容不得他分神。
但伦纳德不知道的是，邓恩在他出现的瞬间，就对他略微变化的五官感到了熟悉：“这个半巨人好像是伦纳德啊……
“而且，这般拼命来拦截因斯，恐怕真的是伦纳德……这是使用了某种非凡物品？”
与此同时，从贝克兰德赶来的克来恩也终于抵达了战场，他让莎伦在附近一栋房屋内照看着自己的身体，顺便为自己压阵，就和当初在“梦境迷宫塔”第五层对阵邪神子嗣时一样。
而他自己则依靠召唤自身的灵体，化身侠盗“黑皇帝”，带着众多物品来到了奥茨街的战场。
至于到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手激发了一枚“符咒”，另一手举起“丧钟”，手臂回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克来恩灵体的脑袋没有任何损伤，但刚刚摆脱了“蛛丝”束缚的因斯·赞格威尔却发出不属于人类般的嘶叫！
克来恩刚刚对自己的攻击，竟然让因斯的脑袋凹陷下去了一块，但他依旧活着，漆黑的眼眸中，血红的辉芒爆炸般扩散了开来，化作两个嗜血、残忍、疯狂的光团，他的情绪愈发的暴躁起来，似乎失去了所有理性。
克来恩见此却皱了皱眉，知道自己还是太小看神话形态的防御力了，“丧钟”的一发“致命攻击”在“窃运符咒”的转嫁下，竟然只让因斯受到了这点创伤……
——自从艾布纳将得自阿蒙的那枚序列2的“命运木马”非凡特性交给克来恩保管后，后者依靠其与“错误牌”配合，已经能稳定生产“窃运符咒”了，如今光是随身携带的就有三枚。
“但即便‘丧钟’连续三次打中一点，也未必可以彻底杀死他……而且，我们时间有限，得在弗萨克官方腾出手来之前撤离……
“所以，需要用更强更致命的攻击才行！”
思绪电转间，克来恩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再次取出了一枚“窃运符咒”，进行起准备。
不同于原着的“窃运者”，这个得自罗塞尔的“窃运符咒”虽然威力更强，适用范围更广，但却需要数秒的时间来进行准备——这还是艾布纳尽量简化后的效果。
刚刚是因为先手，才能顺利发动成功，可眼下故伎重施，哪怕因斯·赞格威尔失去了大部分理智，也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八条腿一个后踩，于原地留下残影，就要极速奔向正处于准备状态的侠盗“黑皇帝”，想将这个令自己受伤的家伙撕碎。
但克来恩却丝毫不慌，不但因为他还有诸多后手，更是因为他相信两位同伴不会任由因斯攻击自己。
当然，作为最后保险的莎伦，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果不其然，察觉到侠盗“黑皇帝”有着诡异手段可以伤到因斯·赞格威尔后，伦纳德毫不犹豫地用出了“变身”后“魔法少女”自带的“大地”类法术。
只见因斯脚下的地面骤然塌陷下去，让他的八条后腿一下蹬了个空。
紧接着，残影消失，因斯也如之前被裤子绊到时一样，再次出现了踉跄……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八条腿都被绊住了。
暴虐疯狂的气息再也无从减弱，他心中充满了恼怒的情绪和想要发泄的冲动。
因斯·赞格威尔本就是一个极其要脸面，且性格极端要强的人，所以才会在晋升失败，被教会放弃后盗走封印物，走上背叛的道路。
他所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想要向教会证明，证明他比其他大主教强！是教会错了，不该放弃他！
然而，现在这般屈辱的失误让因斯根本无法接受，是以仅剩的理智也消散一空，发出了一声让人起鸡皮似疙瘩的嘶吼。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扩散开来，一根根从黑暗里，从梦境中涌出的细长发丝也同时向着克来恩和伦纳德缠绕而去。
那发丝层次极高，伦纳德使用出的“黒焰蛛丝”与其刚一接触，就陷入了死寂，仿佛突然“猝死”一般。
见到这一幕的克来恩也觉得有些棘手，被拉入“梦境”他是不怕的，因为他可以在梦里保持清醒，但那些“细长发丝”，却和廷根小队的封印物“3-0611”有些类似，但层次却高得多，还带着“死亡”的味道。
他正要激发“蠕动的饥饿”自身蕴含的两个半神层次能力之一的“统御阴影”，暂时延缓那些“发丝”，为自己征得时间，完成准备，但就在这时，属于“黄昏”的橘黄色光芒亮起，一下子驱散了黑暗。
那些发丝、以及发丝上缠绕着的死灵，甚至包括“黑暗”本身，都在同时陷入了“衰败”。
邓恩再次激发了“钢铁侠”战甲中那含有衰败力量的“光之风暴”。
不过由于之前在梦境中的那一次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激发，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第二次。
轰！“光之风暴”在击散了所有的“黑暗”后，打在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身上，可他仅是摇晃了一下，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毕竟这一道“光之风暴”在命中他前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威能不多。
但因斯·赞格威尔却因为这一击改换了目标，似乎完全忘记了侠盗“黑皇帝”还在进行准备“大招”。
他甚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怒吼道：“我要你死！”
可这个时候，原本还想要上来帮忙的伦纳德却忽然停住，然后抽身后退，而邓恩也同样“闪现”着向远方逃去。
因为这个时候，克来恩的“窃运符咒”终于准备完成，他在给两人打出了廷根小队特有的躲避暗号后，就用灵性锁定了因斯·赞格威尔。
同时，他张开嘴巴，用巨人语诵念出了一个咒文：
“列奥德罗！”
此时此刻，在因多港被“风暴之主”神力笼罩的情况下，克来恩能想到的攻击手段里，再没有比“塔”先生教导的这个“小技巧”更加强力的攻击了！
撕啦！
早已乌云密布的高空瞬间就跳跃出了一道又一道不同颜色的闪电，它们张牙舞爪，它们肆意扩张，它们似乎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了雷霆的海洋里。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荡开前，那些闪电就如暴雨一样落向了克来恩，比起刚才噼向那个死灵的，多了何止十倍。
他周围石头铺就的地面瞬间被击碎，里面的泥土也刹那变得焦黑……
这样的场面把克来恩也吓了一跳，嘴角不由得轻轻抽搐，觉得“风暴之主”可能在特意针对自己。
但好在“窃运符咒”的效果比起原着里的“窃运者”要给力的多，哪怕这么可怕的雷击，也并未对克来恩造成伤害，而是统统转嫁到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身上。
而此时的因斯，却再没有第二条“邪神子嗣的脐带”了……
半夜这章厚颜请假
晚上被朋友拉出去嗨了，喝酒喝多了头晕脑胀，实在码不了字了Ծ‸Ծ
明天会补上的。
第306章 命运的馈赠（补昨天的）
就在无数雷霆将侠盗“黑皇帝”淹没，伤害却转移到因斯·赞格威尔身上的时候，皮特酒店的大厅内，艾布纳与温布顿、尹凡两位圣者的对峙，也以后两者的退却而告终。
见那两位的身影消失，头顶上索伦家族天使的恶灵与“红天使”也打入了灵界，艾布纳这才解除了封闭那些普通人和中低序列非凡者的“隐藏空间”。
另外，他还顺手将和伦纳德一起混入庆典的“红手套”辛迪，与被自己击杀的那个“黑刃”的尸体单独拎了出来，“传送”回了鲁恩境内。
可他刚做完这些，周围却忽然有一根根漆黑石柱耸立起来，撑起了一座恢弘巨大的教堂。
这教堂里，每一根柱子每一处拱券每一块穹顶的表面，都镶嵌着不同种族的骨头，它们密密麻麻，用不同的眼洞注视着艾布纳，簇拥着一个上百米的十字架。
十字架前，一道模湖的身影立在那里，仿佛在怜悯地看着一切。
这身影穿着简朴的白袍，留着遮住下半张脸的澹金胡须，胸前悬挂着一根银十字吊坠，宛若最普通的神父，正是天使之王，亚当！
但奇怪的是，大厅里那些刚刚回到“现实”的人们却对这教堂熟视无睹，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走。
而能观察到这一切的艾布纳却任由教堂笼罩住了自己，并与亚当对视在一起。
他并不担心这位曾经的“造物主”对自己不利，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历史投影，真身则在与两位半神结束对峙后，就悄悄赶去了克来恩那一边——既然是“复仇者联盟”，他这个作为总策划的“奇异博士”，也得露露脸不是？
当然，更多的是协助他们脱身，毕竟天使之王的争斗结束后，战神教会和弗萨克的天使就要进入因多港了。
亚当打量了艾布纳几眼，和煦笑道：
“又见面了，未知。”
艾布纳摆摆手道：“别这么称呼我，我现在都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谁……你直接叫我现在的名字就好了，就如同我也只会称呼你‘亚当’。”
“好。”亚当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问道，“你干扰了我的计划，让我错失了得到‘0-08’的机会，不怕我会报复吗？”
闻言，艾布纳却嗤笑一声道：“我不是一直按照你的‘剧本’在‘演’吗？
“你该给我奖励才对！”
亚当对他的态度也不奇怪，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你知道了？”
艾布纳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亚当’不见得是‘亚当’，那么‘巨龙之王’就一定是‘巨龙之王’吗？”
亚当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平静说道：“赫拉伯根‘模拟’造出的虚幻‘全知之眼’原本效果是差真正的‘全知之眼’一些的……现在看来，是‘未知’的力量污染了她，将其权柄的范围扩大了一些。”
“你给了‘知识之神’什么好处，让她选择了帮助你？”艾布纳顺着话题趁机问道。
他现在百分百肯定“二五龙”在亚当和“真造”对于“主导权”的争斗里，是站在亚当这一边的，否则“巨龙之王”早就被亚当拿下，成为其分身的事情，必然要被其宣扬出去。
就连艾布纳都能“洞悉”到真相，作为“全知”领域的真神，二五龙不可能不知道……哪怕这件事里还有女神的手笔。
是的，艾布纳大致猜到了“巨龙之王”是在哪里着了亚当的道，被其控制，做成“傀儡”的。
那很大概率是在第一次去见雅洛蓝时，“巨龙之王”为了配合“隐匿贤者”找出雅洛蓝手里的那份“知识皇帝”，本体虽然被薇拉挡住，但还是分出了人格降临在一位“心理炼金会”的成员身上，化身成了古神形态，被彼时由女神“代打”的“魔狼化”艾布纳用“黑暗”的权柄，勾出了其内心中最为恐惧的事物投影——“远古太阳神”！
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艾布纳进入了噩梦小镇最深层的梦境，和雅洛蓝以及高希纳姆聊了一晚上的天，所以并不知道。
但女神做事向来不会无的放失，她既然放任“巨龙之王”在我身上谋算，必然有更深层的目的……现在看来，恐怕在那时，“巨龙之王”就已经在“隐秘”中换了“人”。
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亚当自导自演的“戏剧”，就是为了降低那些因为历代“刘博”的“大嘴巴”，而知道了“亚当”就是“远古太阳神”的真神们的敌意。
毕竟最后一份序列1“作家”被“巨龙之王”拿走晋升，亚当成神就遥遥无期，众神警惕的目标也就又回到了“真实造物主”身上。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就听到亚当笑着说道：“赫拉伯根和你一样，都是在明面上帮助‘真实’的……呵呵，她这次被战神的‘盟友’大地母神拦住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保持着牧师和煦的微笑，用启发的口吻反问道，“至于我给了赫拉伯根什么好处……以你对她的了解，难道猜不到吗？”
对这个，艾布纳确实早有思考，他叹了口气，试探着道：“她因为探索‘未知’，被其污染，既不敢将希望全部压在我身上，也对‘灾祸印章’后来给的承诺不是很信任，所以还在你这里寻求了后路？”
“灾祸印章”和“知识与智慧之神”有所勾结，这是罗塞尔都发觉，还记录在了日记里的事情。
“是的，能对抗苏醒后的‘未知’的，只有‘全知全能者’和‘诡秘之主’……而现在的‘诡秘’的竞争不是她能插手的，所以只能找我……
“你应该明白，‘真实’也许会记恨她曾经的背叛，但我不会。”
因为你只有“神性”嘛，没有那种世俗的感情……
再有，二五龙不愧是二五龙啊！真是算计得精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还是被“丹尼尔”坑到了，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亚当话锋一转，笑着道：
“至于给你的谢礼和奖励？很可惜，我没能留住那条蛇。”
艾布纳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没关系，既然‘真实造物主’将她送过来作为‘报酬’，她不留下点什么根本走不了……你知道的，她欠我的！”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道：“而且，‘灾祸印章’留下的办法，总得验证一下才能用。”
艾布纳怀疑“灾祸印章”很可能和亚当也有着一定的交易，毕竟罗塞尔本身就是“黄昏隐士会”的人。
而且“灾祸印章”的许多布置都超出了“征服者”能力的范畴，所以他才想用言语试探一下亚当……毕竟这货也有着“阅读者”途径的特点，很有和人倾诉的欲望，也许是她曾经容纳过“白塔”唯一性的后遗症？
但亚当却没有接茬，转而说起了“奖励”的话题：“既然‘真实’都因为你的‘站队’而放任了你的谋划，那我也不能小气。
“之后，我会将‘黑座之王’和‘贪婪’、‘傲慢’都送给你……当然，后两者是以‘空想之龙’的名义。
“再加上已经被你掌握的‘色欲’，即将被你抓住的‘暴食’，大地母神手下的‘懒惰’，‘心理炼金会’几乎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呵呵，赫密斯在这次的事件后，应该也不会继续留在‘心理炼金会’，到时候‘暴怒’也可以由你来定。
“你觉得这份礼物怎么样？”
好家伙，这下“心理炼金会”怕是真的也要姓“刘”了啊……再加上基本已经姓“刘”的“密修会”，以及大半姓“刘”的“魔女教派”，原来我才是邪恶组织的最大幕后黑手啊！
艾布纳腹诽了几句，知道亚当不会再回答有关“灾祸印章”的事情，于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不需要‘心理炼金会’继续帮你制造矛盾了？”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更何况，你之后的道路同样需要战争。”亚当神情温和地回答道。
“我之后的道路是什么？”艾布纳皱了皱眉头问道。
“等你成为‘智天使’，自然就知道了。”亚当说到这里，忽然看了眼奥茨街的方向，继而点头道，“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我还得给‘诡秘’一份‘馈赠’才行。”
语毕，她吟唱般道：“在‘观众’的见证下，克来恩·莫雷蒂完成了华丽的戏剧，导演了一场神奇的谋杀，他借此消化完魔药，并有多余的力量在这部戏剧落幕时尝试晋升。”
做完这些，伴随着尸骨教堂的逐渐消失，亚当的身影也渐渐澹去，只留下了一句话语传到了艾布纳的耳边：
“你转告‘诡秘’：我不会介入他和阿蒙的争斗，毕竟有了你的存在，阿蒙的胜算太低……这是我的承诺。”
待其彻底消失后，艾布纳紧皱的眉毛才舒展开来，心中思忖道：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亚当给克来恩‘馈赠’，这是打着让他去打开巨人王庭的那扇门，拿到第一块‘亵渎石板’的主意吧？
“他之所以没有‘安排’我，是因为无法左右我的‘命运’，还是知道‘我’曾经给过‘真实造物主’这方面的承诺呢？”
……
就在艾布纳的投影和亚当谈话的时候，灵界深处的某个“隐秘”世界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却被“奇迹师”阿尔文、“死亡执政官”阿兹克，以及操控着罗塞尔机械分身的“贤者”贝尔纳黛包围了在了中央。
其中，贝尔纳黛操控的罗塞尔机械躯体执掌着“圣印”，阿兹克手持“神剑”，阿尔文则高举“魔镜”。
“‘带来文明的皇帝’执掌‘圣印’；
“‘宣告死亡的君主’手握‘神剑’；
“‘成就奇迹的星王’高举‘魔镜’；
“……封印从轮回中归来的‘巨蛇’……”
艾布纳在“幽灵帝国”里得到的《三神器之书》上的内容虽然都在影射他自己的不同前世，但也并非绝对……
罗塞尔的那具机械分身，被“怪谈世界”的人们称作“圣人”，是妥妥的“带来文明的皇帝”，如今被她亲生女儿执掌，也勉强符合条件。
阿兹克先生身为死神亲子，代替父亲成为“宣告死亡的君主”，也没什么毛病。
至于阿尔文，本就是“刘博”之一她，过往就是“成就奇迹的星王”的完美体现。
第307章 告一段落
想要埋伏一位命运领域的天使之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非“幸运之神”、“机械大帝”两位“刘博”都死于乌洛琉斯之手，在“命运”层面对“刘博”有了亏欠，艾布纳也没可能让“命运天使”陷入自己布置的埋伏圈里。
当然，“知识与智慧之神”在安德森身上预先布置的那个，通过与乌洛琉斯的联系，不断“窃取”她“厄运”的“隐秘仪式”也起了很大作用。
正是因为刚刚乌洛琉斯在“0-08”的“安排”下，降临到了安德森身边，让后者顺利将窃取的“厄运”全部“归还”，才有了现在的“命运天使”无法通过“幸运”脱离包围的情况存在。
说起来，“真实造物主”也帮了忙，她在神降到乌洛琉斯身上后，无视那些“厄运”的态度，使得“命运天使”也忽略了这一点，直到现在才有所察觉。
不过，“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并没有太过紧张，毕竟包围她的不过是三个序列2而已，作为天使之王，怎么可能会害怕这种程度的敌人？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这个灵界深处的“隐秘世界”显然是对方预设好的场地，有着诸多仪式的加持，而更要命的，则是被天使们拿着的那三件非凡物品！
当“神剑”、“魔镜”、“圣印”抵达相应的方位后，乌洛琉斯只觉得有一种新的“权柄”，一种似乎只针对自己而生的“权柄”骤然降临，将自己死死束缚住。
与此同时，她身体内早已消化完全的一份序列1“巨蛇”特性忽然变得“不融洽”起来，似乎就要脱离而出。
“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使出各种手段都无法阻止这种趋势——那种突然出现的“权柄”层次极高，甚至连“命运循环”都无法正常“开启”。
察觉到自己的“命运”不可避免地向着危险的境地滑去，乌洛琉斯无法之下只得向主祈祷，祈求主能降临力量，帮她摆脱这可怕的“权柄”。
然而，十几秒过去，除了她体内的“巨蛇”特性越发变得陌生，祈求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这一刻，乌洛琉斯突然有所明悟，明白这才是主对她两百零三年前那次贸然出手，打乱主计划的真正惩罚！
想明白了这一点，穿着简朴亚麻长袍，留着银色及腰头发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不再抵抗，她跌坐在原地，神情柔和而虔诚地闭起眼睛，等待着自身“命运”的终局。
下一刻，耀眼的光芒充斥了整个“隐秘”世界，让猝不及防下的贝尔纳黛和阿兹克都失去了几秒的“感知”。
只有早有准备的阿尔文，或者说艾布纳看清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有阻止。
待光芒散去，周围的仪式已被破坏一空，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条虚幻的，不断在“云雾”状气体里翻滚跳跃的银白色小蛇。
它似乎在努力地追着自己的尾巴，却怎么都够不到……
这毫无疑问就是从乌洛琉斯身上剥离下来的序列1“巨蛇”非凡特性。
走上前捡起这份特性，艾布纳才转过身看向投来疑惑目光的贝尔纳黛和阿兹克先生，斟酌着道：“‘真实造物主’在最后接走了‘命运天使’。”
那位只是为了惩戒乌洛琉斯，并顺便卖我这次“站队”的人情，并没想过让乌洛琉斯真的陨落。
阿兹克和贝尔纳黛虽然没有听到艾布纳后面这句话，但身为天使的她们本身就能通过各种手段了解许多事，所以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艾布纳也没进一步解释的打算，他在将特性妥善地收好后，对两位天使行了一礼道：
“诚挚感谢两位这次的帮助。”
贝尔纳黛摇摇头，接着将“圣印”交还给阿尔文，这才面无表情地道：“不用客气，艾布纳·布雷恩已经为此支付过报酬……”
说着，她摸了摸手中的机械人偶，那是他父亲生前的分身之一，通过它，贝尔纳黛可以窥视到许多她父亲晚年的秘密。
而且，艾布纳还答应她，在合适的时候，会带她进入获得这个机械分身的“世界”里看看。
另一边，阿兹克先生同样将“神剑”交回，然后在打量了阿尔文几眼后，意味深长地道：“这是赎回西莉卡缺失灵魂的报酬，所以不用客气。”
看来阿兹克先生的记忆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啊……现在原着关于她的剧情大概完全没有参考性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很早就做了女神的选择题。
艾布纳边思索，边接过了“圣印”和“神剑”，发现它们和“魔镜”的情况差不多，里面的天使恶灵都因为消耗过度，陷入了沉睡状态，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用了。
这时候，贝尔纳黛忽然开口问道：“‘知识皇帝’的权柄，能够仅凭一篇虚构的故事，加上三件封印有天使恶灵的神奇物品，就达到这个层次吗？”
她也当过一天的“知识皇帝”，确定当时的自己是做不到的，否则对抗深渊也不会那么绝望。
“光凭‘知识皇帝’自然不行……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位伟大存在的力量。”艾布纳想了想，含湖地回答道。
“另外一位伟大存在……”贝尔纳黛喃喃了一句，似是在思索什么，却没将自己的怀疑问出口：是“刘”“博”吗？
……
因多港的集体潜意识大海内，“巫王”卡伦经历了一番艰苦的战斗，终于击败了“暴食”的本体，将这个胖子控制了起来。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望了眼不远处那位体态丰腴，全身挂满各种黄金和宝石配饰，却看不清面目的女士。
说起来，他在利用“奥尔尼亚之戒”找到了“暴食”的藏身处，并通过“戒指”对“暴食”手中那件强力封印物的“管理”权限，暂时封闭了其功能后，就陷入了苦战。
卡伦毕竟只是刚晋升不久的“巫王”，哪怕岁数更大，但无论半神层次的战斗经验，还是物品的积累，都不如对方。
一人一血族从现实打入潜意识大海，卡伦甚至在“暴食”化身心灵巨龙后，落入了下风。
但就在那时，他得到了这位满身金光的女士的支援，先是位阶被莫名提升到了序列3的层次，抵挡住了眼前的巨龙。
接着，“暴食”的状态又诡异地变得非常差，再也维持不住“不完整神话形态”，只得变回人形。
此消彼长下，“暴食”的反抗最终越来越微弱，被自己趁机“控制”了起来。
虽然这位女士支援了自己，但活了几百年的卡伦也不会因此就信任对方。
不过，他也没傻到在面上表现出来，刚想客气地询问一下，却听对方主动开口道：
“不要紧张……你可以叫我海莲娜，我是艾布纳的人。”
又一个……我当初到底是怎么会认为那个侦探比较单纯的？卡伦心里吐槽的同时，却也不会这么简单就信了对方的话，只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卡伦。”
不过，“财富女神”的历史投影自然也不需要卡伦的信任，她只一招手，就将那件名为“天堂盛宴”的封印物召到手里，卡伦完全无法阻止。
“财富女神”把玩了几秒后，便消耗艾布纳行宫积累起的“财富”，以五十万金镑的价格将西莉卡缺失的灵，从“天堂盛宴”里“赎买”了出来。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不到半神的灵来说偏高，但因为被吞噬的太久，想要完整取回，自然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然后，海莲娜将属于“西莉卡”的光团丢给了卡伦。
卡伦慌忙接过，身为“巫王”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赎买灵魂的价钱是50万，你把这个‘暴食’和这件物品交给艾布纳，就算抵账了。”“财富女神”海莲娜简单交代了一句，身形便彻底消失。
作为“历史投影”，她已经到了极限。
卡伦呆愣了几秒，然后才回过神，连忙打扫战场，回归了现实。
……
因多港，奥茨街。
当雷击掀起的烟尘散去后，克来恩、伦纳德、邓恩三人一起上前查看结果。
但令他们意外的是，因斯·赞格威尔刚刚所在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见此，伦纳德和邓恩再次警惕起来，以为因斯用什么能力躲过了侠盗的“小手段”。
只有克来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便用中文试探着喊了一句：“失效！”
刹那间，一个黑色的巨茧就凭空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紧接着，巨茧裂开，里面流出了黑红交杂的浓稠液体……它们正是原本名为因斯·赞格威尔的存在！
很显然，被克来恩转嫁“列奥德罗”的一瞬间，因斯·赞格威尔在死亡的威胁下难得清醒了一秒，于是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堕落晨星”，希望借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事实上，他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只要时间足够，“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还是有一些希望吊住他的命的。
然而，当那一声“失效”传来，他最后的期望也化为了泡影……
因斯·赞格威尔的故事到此结束。
第308章 24小时
黑色的巨茧在裂开后，便迅速消失，收缩到一条镶嵌有五枚宝石的项链里。
“堕落晨星”！曾经使用过这条项链的克来恩一眼就认出了它，接着便眼疾手快地将其捞了起来。
“幸亏这件物品没有在雷击下损毁，否则彻底弄丢了它，‘愚者’先生就真的要没面子了！”克来恩自欺欺人地滴咕了一句后，又将目光扫向了浸泡在黑红粘稠液体里的那支羽毛笔。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恶心想要将其抓起来，并不断进行着心理建设：这只是灵体……这只是灵体……
但令克来恩意外的是，在他的手指接触到羽毛笔的那一刻，对方竟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就好像其从没存在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克来恩先是愣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0”级封印物不会凭空消失，是有人之前趁着自己等人和因斯战斗时“调包”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可惜，但克来恩并没有多少遗憾，因为他心里也清楚，现在的自己就算拿到“0-08”，也留不住。
“那么，这次战斗唯一的收获就是因斯·赞格威尔的特性了……”克来恩心里这么想着，但视线在那些黑红粘稠液体上扫了扫后又犯了难。
很明显，因斯·赞格威尔本人已经被“风暴之主”的雷霆彻底摧毁，甚至打成了“气态”……还是“堕落晨星”的力量让其重新“液化”，变为了现在的模样……
而因斯的非凡特性，如今自然“溶解”在了这一滩粘稠液体里。
如果莎伦“附身”这些恶心液体的话，特性应该可以很快析出来……但克来恩却不太愿意让莎伦这么做……他有些舍不得。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忽然得到了“秘偶大师”魔药消化和相应的反馈。
克来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索原因，化身“奇异博士”的艾布纳就忽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他先是对狐疑地打量着彼此的“魔法少女”和“钢铁侠”道：“抓住我的胳膊。”
然后才转向克来恩，“你先回到身体那边，我随后就去接你。”
“好！”克来恩没问原因，在看到“塔”先生用一个容器收起了那滩恶心的“血水”后，就取消了对自己灵体的召唤，消失不见。
不同于原着，那里的克来恩之所以没想过去取因斯·赞格威尔的特性，是因为那是黑夜教会的财产，他身为前值夜者不便去拿。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这里可是弗萨克，是战神教会的地盘，不把因斯·赞格威尔的特性拿走，不就便宜了弗萨克官方了吗？而克来恩和战神教会又没有交情。
另一边，伦纳德和邓恩也都听出了艾布纳的声音，再加上侠盗“黑皇帝”的态度，都选择相信了他，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而艾布纳在收拾好那滩“液体”后，就带着他们一起“传送”离开了奥茨街。
众人先是来到咖啡厅的盥洗室，接走了躲在这里遥控死灵们的戴莉女士，接着又去往克来恩的藏身地，将刚刚从灰雾之上返回的他以及守在其身边的莎伦一起带入了“阿尔文的行宫”内的别墅里。
值得一提的是，所谓“阿尔文的行宫”其实是阿尔文在去过“幽灵帝国”后，彷制的小型“宇宙飞船”，其和“幽灵帝国”类似，也能在“镜中世界”的一扇扇“门”中遨游，去往任何有“镜面”的地方。
而之前的“金边眼镜”，不过是其一个停泊的“港口”而已……在艾布纳取回“行宫”的全部权限，令其可以自由“航行”后，就不需要它作为“入口”了。
行宫别墅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克来恩还来不及和几位曾经的同事寒暄，就不得不抓紧时间取出“灵界掠夺者的真实魂体”以及“诡术邪怪的主眼”，再加上诸多早已准备好的辅助材料，开始调配“诡法师”魔药，趁着仪式的效果没消退前，完成晋升。
而莎伦则如同“人偶”般一动不动地守在克来恩的身前，注视着其他人，防止着一切意外的发生。
这时候，戴莉女士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勾起嘴角，笑着打趣道：“当初在拜亚姆第一次见到格尔曼·斯帕罗时，我就觉得他有些熟悉……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随即又感叹道，“这才不到一年，当初懵懂踏入非凡的小伙子就要推开半人半神的大门，成为真正的大人物了啊！”
显然，她通过克来恩手上的招牌物品“蠕动的饥饿”和“丧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一旁的邓恩虽然知道克来恩还活着的消息，却也是第一次知道格尔曼就是克来恩，想想自己在拜亚姆时还一直忌惮着对方表现出的“疯狂”，也不由说道：“他这一年来能有现在的进步，显然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啊……”
只要想想格尔曼的那些可怕的事迹，就知道克来恩这一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似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戴莉话锋一转，笑着调侃道：“就是不知道他和那几个女海盗的绯闻是不是真……”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敏锐地感觉到那如同精致人偶一般的小姐将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戴莉眨了眨眼，识趣地停下了话茬，转头看向伦纳德，边打招呼边微笑着揶揄道：“伦纳德，好久不见……怎么还不解除非凡物品的效果？难不成对现在的形象很满意吗？”
听到戴莉女士的问话，伦纳德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戴莉女士……您怎么在这里？”
接着，他忽地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伦纳德？”
明明我现在的形象和以前完全不同啊！
戴莉女士捂嘴笑道：“虽然漂亮了些，但你的长相并没有变化太多……陌生人也许想不到，但我们这些熟悉你的人哪会认不出来？”
这是谎言，或者说不是全部的真话，实情则是她和邓恩通过伦纳德的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方才最终做出了判断。
伦纳德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让熟悉的人见到自己“丢脸”的一面可比单纯女装更让人感到羞耻。
他之前还心存侥幸，哪想到会被戴莉女士当场揭穿……而戴莉都能看出来，就更别提克来恩，以及……
想到这里，伦纳德看向“钢铁侠”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又不是傻瓜，结合克来恩告诉他的，戴莉女士和上一任道恩·唐泰斯去弗萨克执行任务的消息，再加上戴莉当初对道恩的亲密态度……
伦纳德哪会猜不出所谓的“钢铁侠”，其实就是上一任道恩·唐泰斯，更是他最敬爱的廷根值夜者小队队长——邓恩·史密斯！
微叹口气，伦纳德忽然觉得自己向因斯复仇的行为有些可笑，因为对方其实并没能真的杀死谁……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后悔了……恰恰相反，哪怕提前知道邓恩队长没有真死，他也依旧会去向因斯复仇。
毕竟因斯确实是毁灭了廷根值夜者小队的罪魁祸首，克来恩和邓恩哪怕“复活”，也肯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毕竟，就连自己这个活着的人都是如此！
思绪转动间，伦纳德解除了“变身魔棒-大地”的效果，身体也变回了正常尺寸……
但他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发生变化，接着他上前几步来到艾布纳身边，也顾不得对方老怪物的身份，压低声音急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解除了变身效果，怎么没有完全变回来？”
艾布纳玩味地看了伦纳德一眼，自然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什么，于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性别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哪怕是‘无面人’都无法完成……所以，你还需要保持现在的性别24小时，才能变回去。”
“只是24小时吗？”伦纳德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却没去想，为什么他之前变身时就能“一蹴而就”……
第309章 “诡法师”克莱恩
这个时候，邓恩也解除了“钢铁侠”的着装，露出了本来面貌。
只不过由于之前再次使用了含有“衰败”力量的攻击，他的发际线又上移了不少，还和他曾经扮演过的道恩一般，两鬓多了不少银丝。
见到这样的邓恩，戴莉女士心疼地走上前，握住了丈夫的手。
而伦纳德的注意力也再次转了回来，不再纠结自身还保留着女性特征的问题……
他张了张嘴，好半晌后才问道：“队长，你也和克来恩一样，是被‘愚者’先生复活的吗？”
邓恩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才看向伦纳德，摇摇头道：“我是被这位艾布纳·布雷恩侦探‘复活’的。”
他没提“大地母神”，毕竟事涉神灵，在没得到允许前，并不能透露太多。
伦纳德闻言微微颔首，在他眼里，艾布纳是老头曾经的朋友，是从第四纪复苏的老怪物，能够办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同样让人惊叹，但也非常正常。
接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只有克来恩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间或传来。
约莫几十秒后，伦纳德的嘴唇才翕动了一下，忽然开口道：
“队长……你，你和戴莉女士都不回归教会吗？”
“暂时不回……我们现在还在进行着教会安排的特殊任务。”邓恩简略地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那么说克来恩之前并没有骗我……伦纳德心里滴咕了一句后，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这时，克来恩那边已经调配好了“诡法师”魔药，并将它凑至嘴巴，毫不犹豫地灌了进去。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克来恩身上，见证着一场踏入非凡途径不满一年，就推开半人半神大门，获得神性的奇迹。
可就在这个时候，披金戴银的“财富女神”海莲娜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了艾布纳的身侧。
这让其余几人，尤其是莎伦一下子警惕起来。
“不要紧张，她是海莲娜，是这个空间的管理员。”艾布纳看到他们的反应后，笑着介绍了一句，然后才故意向“财富女神”询问道：“卡伦那边结束了？结果如何？”
他其实早已“洞悉”到结果，这会儿这么问，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气氛……毕竟海莲娜来的时机确实不太好。
对于艾布纳的“明知故问”，海莲娜也没戳穿，在向其余几人点头示意后，慢声细语地回答道：“‘暴食’已经被抓住，西莉卡的灵也被赎回……
“不过我为此花了‘行宫’五十万的财富……我已经要求卡伦将‘暴食’和他手上那件封印物‘天堂盛宴’交给你作为抵偿。”
见突然出现的女人和艾布纳说起了“正事”，莎伦才稍稍放松，然后便重新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喝下魔药后身体内长出诸多透明蠕虫的克来恩。
一旁的伦纳德看了看紧张着克来恩的莎伦，又瞥了瞥手掌紧握在一起的队长和戴莉，最后视线停留在和“财富女神”咬着耳朵的艾布纳身上。
“怎么感觉我有点多余啊……”伦纳德自嘲了一句，心里充满了悲哀，“同样是廷根值夜者小队出来的，队长和克来恩都收获了爱情，就我依旧单身啊……
“难道这是‘主角’必须遭受的苦难？可为什么我看过的戏剧和电影里，每个主角也都是有恋人的……”
察觉到他心声的艾布纳嘴角微微勾起，在心里“补刀”道：“谁说你孤单一人？明明还有个老爷爷和你形影不离的！”
为了伦纳德的面子，这话艾布纳没有说出口，但还是稍微动了点手脚，保证他以后做梦时能够梦到。
当然，艾布纳看乐子归看乐子，注意力大半还是在克来恩身上，时刻观察着他的状态的，免得真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愚者”先生晋升失败……那乐子可就大了。
而克来恩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分裂出去的一个又一个思维碎片里，出现了同样的场景，鲜明的场景：
那是天使之王亚当闭目祈祷，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震撼登场的一幕；
那是高喊“列奥德罗”，用雷霆淹没自己，杀死因斯·赞格威尔的一幕；
那是天空中的黄昏和雷云短暂停滞，注视自己的一幕；
那是艾布纳和两位圣者投来目光，点评自己选择的一幕；
那是“观众”亚当在艾布纳面前用清澈单纯眼眸旁观着戏剧结尾的一幕；
那是莎伦守护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原本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上逐渐染上担忧的一幕。
由于“观众”的质量高的出奇，仪式的效果也好的不可思议，所以克来恩非常顺利地找回了对自我认知：
我是一个来自地球，被克来恩记忆碎片有所重塑的人；
我是一个被“值夜者”经历深刻影响着的人；
我是一个明哲保身，害怕危险，却又能为坚持付出一切的人；
我是一个守护者，一个可怜虫。
我同时也是刘博的好友，是莎伦小姐的……
非源于精神体、心智体的奇异感官从分裂的碎片里一点点抽离，凝聚出了克来恩新的思绪，冷漠，平静，旁观，俯视的思绪，能从更多角度更多方面看见世界真实的思绪。
窥视到这里，艾布纳也放下心来，因为克来恩已经跨过了最艰难的一步，成功获得了神性！
果不其然，仅仅几秒钟后，对方脸上、手上、脖子上、衣物下方的透明蠕虫就都缩回了其体内，他又变回了黑发褐童的克来恩·莫雷蒂。
他先是学着之前队长的动作，主动拉过莎伦小姐的手拍了下，让其放心的同时顺便检查了一下她被“欲望母树”侵蚀的程度。
——成为半神后，与“源堡”的联系也进一步加深，克来恩打算尽快处理掉莎伦身上的隐患。
而且，他也想确认另一件事……莎伦对他的好感和欲望，到底是不是因为受到“欲望母树”影响，才产生的。
第310章 埋伏
确实有不明来历的“烙印”存在……虽然很微弱，但想要清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然得以“愚者”的名义来做才行……
克来恩正握着莎伦的手思索时，却听到艾布纳了咳嗽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恭喜你了。”艾布纳在克来恩和莎伦之间来回扫了扫，笑着恭贺道。
他这话颇有一语双关，让克来恩不得不动用“小丑”能力才保持住镇定，同时谦虚道：“比起你，我还差得远。”
说完，克来恩很自然地放开莎伦，走到队长和戴莉女士身前，在打过招呼后，满是歉意地解释道：“之前在拜亚姆，不是不愿意用真实身份和你们见面，而是迫不得已……”
不待他说完，邓恩就伸出手拍了拍克来恩的肩膀，如同当初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时那般，微笑着说道：“不用多解释，我能理解！”
听着队长熟悉的话语，感受着他一如既往的信任和袒护，克来恩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只得转移话题道：“队长，你生命力流失的问题，可以找艾布纳问问，他有办法解决。”
通过“月亮”埃姆林，克来恩已经就知道“塔”有意出售真正“不老泉水”的事情。
听到这话，邓恩还没说什么，戴莉女士就眼睛一亮，看向不远处的艾布纳，开口问道：“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报酬才能帮助邓恩补回生命力？”
说着，她看了眼全身金光闪闪的“财富女神”海莲娜，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玩笑般说道，“要不然，我教给你这位朋友一些新花样？”
瞥了瞥一张嘴就是“段子”的戴莉女士，艾布纳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有那么麻烦，只要你向我许愿就可以了。”
“许愿？”邓恩、伦纳德和戴莉面面相觑，如果不是说出这话的是艾布纳，是“愚者”先生的信徒，他们一准得认为对方包藏祸心。
毕竟在“值夜者”的培训课程上，就明确说过，有的高序列非凡者可能正处于被拘禁被封印的状态，他们会假扮成满足愿望的神奇物品诱导你们帮他脱困，比如，可以满足三个愿望的神灯，比如，许愿水池。
伦纳德望向克来恩，见后者点点头，示意他“塔”先生没有恶意，这才下定决定道：“由我来许愿好了！”
闻言，邓恩和戴莉都立刻进行了反对，但却被伦纳德摆了摆手打断，并含湖地道：“我和艾布纳·布雷恩侦探都是‘愚者’先生组建的组织成员……有‘愚者’先生见证，你们不必担心。”
邓恩和戴莉顿时吃了一惊，他们这才知道伦纳德竟也信奉了“愚者”！
趁着他们分神的功夫，伦纳德已经趁机许了愿望：“希望邓恩·史密斯恢复到从未使用‘衰败’攻击前的生命状态。”
“如你所愿！”艾布纳微笑点头，然后念头一动，一小管“不老泉水”便出现在了别墅底层的温泉池水上方，并倾倒入其中。
做完这些，他才笑着道：“好了，等会儿你在我这别墅下的温泉泡一泡，就可以恢复生命力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环顾了一圈，继续道：
“其他人也可以泡一泡，祛除刚才战斗的疲惫……虽然无法和邓恩一样吸收到‘生命力’，但温泉该有的功效，我这里也都有……
“嗯，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同事难得重逢，我就不打扰了。
“等你们叙完旧，我再来接你们回去。”
说完，他也不待克来恩等人回复，就和“财富女神”一起消失不见。
邓恩和克来恩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无人说话，最后还是作为曾经队长的邓恩挥了挥手道：“既然艾布纳·布雷恩侦探这么安排，我们也就客随主便了……
“而且我刚刚让我契约的自然灵下去看了看，那温泉池水是用帘子隔开的，男女可以分开，但并不影响说话。”
“好！”见邓恩如此决定，克来恩自然没有异议，接着几人便一起向楼梯间走去。
只是伦纳德在跟着同事们走了几步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说道：“要不……我还是算了吧……
“我……不太想泡温泉……”
……
另一边，艾布纳之所以匆匆离去，倒不完全是他为了给廷根值夜者小队的前成员们留出交流空间的托词，而是真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赶去处理。
那就是，“疾病中将”特雷茜的“黑死号”，在东拜朗附近的海域被“玫瑰学派”的舰队包围了。
由于敌人中有多位序列5，特雷茜不得已下，念诵了艾布纳晋升序列3后的尊名，向他发出了求救信号。
虽然这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但特雷茜终究是在自己的“魅惑”下才去打击“奴隶贸易”的，现在因此遇险，自然不能不管。
而“阿尔文·亚伯拉罕”还披着“查拉图”的马甲在进行因多港这次事件的后续扫尾工作，“色欲”欧文手段又不是太强，所以艾布纳才决定由本体来走一趟。
“欲望母树”和“暗影世界”依旧在相互纠缠；
“玫瑰学派”的“神孽”斯厄阿目前也还在剥夺“被缚之神”遗留的关键时候，难以分心出手，另一位强大天使更在之前的战斗里被重创……
所以，艾布纳对于对方可能的埋伏其实并不是太担心，毕竟他手段众多，手里的“0”级封印物都有好几件，就算一般的天使出手，也不可能留得住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抽空回了一趟贝克兰德，将“灵物天使”托尔兹娜新入手的“冰雪女王”人偶带了出来。
做足准备后，艾布纳才模拟“历史投影”能力，拉出“星之杖”，然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黑死号”的舰长室内。
“艾布纳……你来了……”特雷茜见到他后立刻激动上前。
艾布纳刚想回应，神色却忽地一动，看向了舰长室的一处角落。
在那里，一道身穿简单圣洁白色长袍的女性身影缓缓走出，她望向艾布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道：
“布雷恩侦探，原来是你‘诱惑’了我的女儿。”
第311章 兑子与目的
看到“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一瞬间，艾布纳就暗道一声不好。
毕竟对方仅是一位序列3的“不老魔女”，绝没可能瞒过自己经过“全知之眼”加强的“洞悉”能力……
更不必说，哪怕到了现在面对面的地步，他依旧没能察觉出潜在敌人的真正布置！
“打算埋伏我的存在，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期啊！”
心中做出判断后，艾布纳毫不犹豫地举起尚未收回历史孔隙的“星之杖”，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至于“疾病中将”特雷茜？既然她母亲在这里，那至少生命是有保障的……
但艾布纳的计划却没能成功，因为他在“传送”的前一刻，敏锐地发觉附近的灵界、星界竟然都充满了“毁灭”和“末日”的气息，贸然进入，怕是更加危险！
与此同时，舰长室内浮现出了另一道美丽女性的身影。
她二十七八岁，灰白色的长发挽起，一双蔚蓝的眼睛含着笑意，嘴唇红艳性感，配上紧身的裙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妩媚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就产生爱慕和情欲，是个难得的尤物。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看”过“黄之圣女”记忆的艾布纳却是直接认出了她的身份：“魔女教派”的“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奇克。
她同时也是“魔女教派”高层的“七色圣女”里，唯二被赐予了“奇克”这个姓氏的魔女……另一个则是“紫之圣女”。
根据“黑之圣女”美狄亚所说，“灰之圣女”西格莉德虽然只有序列3“不老魔女”的层次，但却和“原初魔女”关系密切，还执掌着一件“0”级封印物，可以借取奇克的力量。
就连“黄之圣女”和“黑之圣女”这样的天使，对她和“紫之圣女”都颇为忌惮，在“魔女教派”内部，排名也比她们低。
而艾布纳现在就切身感觉到了美狄亚所说的“奇克的力量”，眼前这位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绝对不会只是序列3，而是货真价实的近似神灵的层次！
仅仅是与她那双迷人的蔚蓝眼睛对视了一眼，艾布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僵硬，仿佛整个躯体都变成了石头。
但好在这种变化只持续了一瞬，就彻底褪去，因为一只精致的“娃娃”从艾布纳的口袋里飞出，帮他解除了“石化”的诅咒。
这正是被“灵物天使”托尔兹娜附身的，价值450金镑的“冰雪女王”限量版人偶。
但对面的“灰之圣女”似乎早有所料，趁着托尔兹娜解除“诅咒”的刹那，忽然伸出手掌，制造了一个“镜像空间”，将人偶连同她自己一起拉入了其中。
“这是有备而来啊！”艾布纳心中微微一沉，他倒不为托尔兹娜担心，毕竟其是附身的状态，而且已经恢复成“天使之王”的“灵物天使”，对上仅仅是借用真神力量的不老魔女，应该能占据上风才对。
但艾布纳真正担心的是，敌人既然用“灰之圣女”拉走了托尔兹娜，那必然还有别的手段，而这个手段八成还在“灰之圣女”之上。
更何况，“魔女”虽然黑魔法层出不穷，对占卜、预言也有相应应对手段，但想要自己的“纯白之眼”一点情报都察觉不到，就算是奇克亲自来都未必做得到！
念头急转间，艾布纳自身也没闲着，既然无法“传送”，他就直接撞破“黑死号”的船身，依靠高速飞行来远离这处海域。
——既然是埋伏，敌人的布置自然也在这里，只要离开，总会有破绽露出。
更何况，离开“黑死号”也是对“疾病中将”特雷茜的保护……
刚才托尔兹娜和“灰之圣女”的手段还算克制，但后续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可怕攻击招呼自己？
也许特雷茜不小心看上一眼，就失控死去了。
谁想，他才刚飞到半空，一道蕴含着“死亡”权柄的攻击就迎面而至，艾布纳只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飞速流逝，灵魂也要离体而出，投入到突兀出现的小型冥界里。
艾布纳心中一凛，紧接着一根“快子”大小的法杖被他抛到半空，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法杖”开始“进化”，片刻后就化作了头顶“蔷薇花朵”，背后生着透明翅膀，身着紧身衣物的袖珍“少女”。
这是艾布纳用“荒芜主母”非凡特性制造出的生命“蔷薇兽”。
她甫一出现，就补全了艾布纳的生命力，紧接着便迎向那道“死亡”权柄攻击的来源。
艾布纳这时候也一边飞速逃离，一边用余光望去，发现“蔷薇兽”迎过去的方向并没有人影，只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不断旋转着，将周围鱼虾的生命力都吸收殆尽，继而吞噬了它们的灵。
“这种感觉是‘死亡执政官’没错……‘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系的那位大主祭海特尔吗？
“她察觉到了人造死神计划的问题？可为什么会联合魔女来攻击我？”
艾布纳正不解时，变故再生，下方包围“黑死号”的“玫瑰学派”舰队里，一条手臂伸了出来。
它表面流淌着漆黑黏答的液体，凸起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事物，有的是骷髅脑袋，有的是带刺舌头，有的是立体眼睛。
“神孽”斯厄阿！
她竟然在吞噬“被缚之神”遗留的关键时刻，还分心来攻击我？这是多大仇？艾布纳眉头皱了皱，随即想到了什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面对一位“天使之王”的攻击，哪怕对方还没能消化掉“被缚之神”的那一份序列1，艾布纳也不敢大意。
他伸出手向前一抓，从历史孔隙里拉出了来茵·卡伦尔迪亚的投影。
这投影的银眸先是有些呆滞，但很快灵动起来，整个身体也在刹那就完成了从阴柔，到完全成为女性的转变。
莉莉丝，隔空降临了！
但莉莉丝刚向斯厄阿展现出“美神”的威能，她对面的敌人就忽然变成了一个黑色头发微卷，额头较宽，脸颊消瘦，眼珠深黑，戴着单片眼镜的年轻男子。
而斯厄阿的攻击却从另一个方向直奔着艾布纳而来。
很显然，右眼佩戴单片眼镜的男子正是阿蒙，她利用权柄，与斯厄阿交换了命运，还牵制住了莉莉丝的历史投影。
艾布纳目光凝重，散去手中的“星之杖”，再次向前一抓，而这一次，他从历史孔隙里拉出了一位头戴兜帽，穿着古典长袍，面容秀美却脸无表情的女士。
女神的神降容器“天之母亲”！
然而，这位女士的黑眸幽邃却缺乏灵性，也不像莉莉丝一般“活”过来，只是依靠本能在战斗。
所以其仅仅是挡住了斯厄阿一击，就受了不轻的伤势。
对此，艾布纳并无意外，反而确定什么般松了口气，随即撤去“天之母亲”的投影，转而拉出了薇拉公主的前身，大天使时期的莉蒂西雅·塔玛拉。
——还只是序列3的他，最多只能同时维持两个天使投影。
虽然她也如艾布纳所料没有隔空降临，但作为序列1的“秩序之手”，哪怕凭借本能，她也足以在短时间内挡住斯厄阿了！
“我的后手已经差不多掏完了……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也该露面了吧？”
艾布纳目光深邃，纯白色的童孔在自身飞速逃离的同时，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一道无法被绝大部分非凡者看见的“光芒”从高处直直落下，径直落到了艾布纳的身上。
这光芒没有实体，仿佛由一股又一股庞杂的信息组成，它以虚幻的姿态，洪流般穿透了艾布纳撬动“纯白天使”的力量形成的“净化屏障”，悬停在了艾布纳的头顶……仿佛只要她想，就随时能用信息摧毁艾布纳现在的躯体。
“隐匿贤者”！
这次骤然发动的伏击，最大的黑手终于现身。
与此同时，原本要降临在艾布纳身上的展示人类文明的“画卷”，却被突兀出现的“深渊”挡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凝固，而大费周章，终于控制住艾布纳的“隐匿贤者”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打算，反而在等待着什么。
这般僵持了几秒后，鲁恩王国凛冬郡南方与东切斯特郡北部相交的一座小镇里，隐秘的力量忽然消散了片刻，紧接着，一位银发红童的美丽女子将一个由“信息”构建而成的皇冠“图片”抛了出来，随即消失不见。
那是一份“知识皇帝”特性，是罗塞尔曾交换给雅洛蓝的，他自身那份“知识皇帝”特性。
待特性被送出，小镇的隐秘重新构建起来后，东拜朗外的海面上，那道由一股又一股庞杂信息组成的光芒骤然消失无踪，艾布纳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这时候，与莉莉丝交战的阿蒙也停了手，任由“美神”的绯红月光笼罩了自己，他在被淹没前转头看了艾布纳一眼，接着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并在彻底消失前，比了个手势道：
“现在的比分是一比一了……
“阿尔文·亚伯拉罕！”
第312章 艾布纳的猜测
随着“隐匿贤者”和阿蒙的相继消失，一直被她们封锁的信息也清晰起来，被艾布纳轻易“洞悉”到。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
当初，“巨龙之王”，古神安格尔威德与“隐匿贤者”合作利用艾布纳破除雅洛蓝的“隐秘”小镇，被女神的力量挫败后，后者就察觉到了艾布纳在女神心中的特殊地位，有了以其为要挟，交换雅洛蓝手中的“知识皇帝”特性，补齐成神最后一块拼图的想法。
而这一次，便是她在幕后操控“信息”，不让艾布纳和他背后的诸多神灵察觉，阿蒙居中联络，串联了吃过艾布纳亏的“玫瑰学派”、“魔女教派”，又以她窥伺到的“人造死神”的真相为报酬，引动了“灵教团”天使……
然后趁着因多港大战，战神和风暴之主相互牵制，大地母神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彼此对峙，女神“消化”死神唯一性无法分心之际，以一个看起来粗糙，但层次不是很高的陷阱，将艾布纳吸引了过来。
这个设置是基于阿蒙最近一段时间通过“解密”，了解了艾布纳的诸多习惯后而制定的，虽不说百分百能成功，但六七成把握却是有的，自然要试一试，反正她没什么损失。
若非“隐匿贤者”不愿意太过得罪艾布纳，更不愿意过分招惹其背后的神灵，再加上在贝克兰德和特里尔等地，斯厄阿与灵教团天使不方便出手，其实比特雷茜更合适的目标还有好几个……
最终，“隐匿贤者”的计划顺利完成，女神“不得不”让雅洛蓝交出了特性，换回了艾布纳的自由。
而阿蒙也不亏，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她竞争“诡秘”的对手背后实力太过强大，所以想要借此让“隐匿贤者”欠她一次人情，在未来为她出力？
至于“深渊”……她大概是为了报之前在特里尔的仇，才阻止了“蒸汽与机械之神”对我的救援。
就是不知道斯厄阿和“魔女教派”在这次的事件里有什么好处……该不会是被阿蒙和“隐匿贤者”卖了吧？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已经察觉到在阿蒙和“隐匿贤者”相继撤离后，斯厄阿的暴躁情绪，以及镜中世界里“灰之圣女”的短暂错愕。
而“灵教团”那位天使只是力量降临，抽身自然也更容易些，这会儿海面上那个巨大漩涡已然消失不见，“蔷薇”也顺势返回了艾布纳身边。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前因后果了……”艾布纳微微颔首，接着关闭了“纯白之眼”，顺着之前召唤出女神容器投影时的一些思路，于心中思忖道：
“我猜，这次对我的袭击虽然明面上是阿蒙和‘隐匿贤者’在推动，但暗中大概率是女神因势利导的结果。
“毕竟别人不知道女神是在装作无法分心出手，我还能不知道吗？
“既然就连我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女神都保持着澹定，说明一切其实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卡巴斯噩梦小镇里，女神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会被‘隐匿贤者’查知，既然没有刻意‘隐秘’，本身就说明有着很大的问题啊。
“我还有可能思虑不周，女神却绝对不会！
“恐怕在那时，女神就有所预谋了啊！
“啧，那次卡巴斯小镇噩梦之行，女神不但和亚当合谋，做掉了‘巨龙之王’，让后者取而代之，还顺势引导了‘隐匿贤者’……这份算计，真的厉害！
“另外，作为合作方，亚当很可能也掺和了进来……我会直接以真身亲自来援救特雷茜，一来确实是我性格习惯使然，二来则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事件，心里难免有所松懈，再加上对‘洞悉’能力的信任，对后台和诸多后手的放心，才会有些肆无忌惮；
“而最后，则很可能是亚当针对我的习惯，进行了‘合理’的‘安排’……”
对自己的“陋习”检讨了一番后，艾布纳在将莉莉丝和塔玛拉的投影都解除的同时，继续思索道：
“至于女神的目的，我能想到的大概有五点。
“第一，女神在借机展示她不能出手的事实！
“毕竟就连我遇险，她都无法分心，自然是真的处于容纳‘死神’唯一性的紧要关头……
“至少战神肯定不管信不信，都不得不加快神战的准备了。
“第二，则是让斯厄阿在消化‘被缚之神’遗留的关键时刻分心，让其‘恰好’遗漏掉‘被缚之神’身体中的一些细小问题……比如，‘1-025’中蕴含的‘丹尼尔’的灵魂石，以及‘未知’的污染。
“这应该是所谓‘银月计划’的一部分……虽然以‘我’的布置，斯厄阿就算仔细探查都未必发现得了……但现在这神来一笔，却是更加保险了。
“第三，借阿蒙引动‘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系那位天使出手，确认她陵寝的具体位置……
“下一步，估计就是‘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上门清理门户了！
“第四，恐怕是针对‘原初魔女’奇克的谋划……
“之前，我去探索‘幽灵帝国’前，薇拉就给了我一枚戒指，说是要探查‘幽灵帝国’的终点所在……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那是‘夜皇’的神国，是源质‘失序之国’力量的泄露点，同时也是奇克沉眠的所在！
“而刚刚，我拉出薇拉的前身，莉蒂西雅·塔玛拉时，她并未降临……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是趁着‘灰之圣女’借取奇克力量时，去做了些什么……
“第五，也是最为关键的……
“我怀疑那枚雅洛蓝从罗塞尔手里交易来的‘知识皇帝’特性很可能有问题……那或许是女神想要故意给‘隐匿贤者’的……
“以一种她绝对不会怀疑的方式！
“呵，是啊……谁又能想到，自己苦心积虑，百般谋划才得手的东西会是别人早就挖好的‘坑’呢？
“不过这个手段，其实更像是‘灾祸印章’的阴谋……女神也许是觉得对我有利，顺势利用了一下。”
第313章 托尔兹娜的“报复”
“另外，阿蒙这一次出手埋伏我，除了‘恶心’我一下，报了之前我在廷根拿下她分身的仇外，估计也是想借此试探女神的状态……不，更准确的说，是试探女神的态度。
“而她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既然连我遇到生死危机，女神都未出手……就说明，女神要么真的不能出手，要么所谋甚大，不会轻易出手……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阿蒙即将进入贝克兰德了！
“她的首要目标，终究是是寻找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下落，以及‘源堡’持有者的所在……
“至于我这个‘阿尔文·亚伯拉罕’……恐怕还没怎么被她放在眼里吧？
“大概率只被当作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就是不清楚，她是真的只知道艾布纳就是阿尔文，还是在对我进行‘欺诈’，其实了解的更多……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她肯定还不知道‘刘博’……否则我是能感应到的。”
正思索间，艾布纳察觉到“神孽”斯厄阿的力量也已经逐渐消退，而下面那支围困特雷茜的舰队，却早在之前斯厄阿出现时就已经完蛋了。
那些船员几乎全都疯了，更有甚者已经失控，化作了怪物，他们或提剑砍杀同伴，或相互撕咬，或抬起枪口，瞄准自己，扣动了扳机……
总之，这一支“玫瑰学派”组建的，收编了“血之上将”遗产的新舰队，还没有打出名号，就已经在此覆灭了。
而舰队里的三位序列5，五位序列6，以及更多的低序列非凡者，这会儿多半不是失控就是已经死了。
就在艾布纳边摇头，边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悄悄从一艘船的底部漏洞钻出，想要依靠海水作为掩护逃走。
那男子鼻梁高挺，眸色近蓝，五官线条较为柔和，黑发浓密微卷，肤色不算深但也谈不上白，似乎是鲁恩人与拜朗人的混血。
艾布纳想了想，直接在对方的身前放了一个隐蔽的“门”，想要他自投罗网。
但那个男人却忽然转向，从船底的另一个破洞钻入了海底。
“咦？‘赢家’吗？是了，这个长相，再加上他手上的那枚戒指，这人恐怕是原着克来恩中后期唯一的‘秘偶’，恩左，恩尤尼了！
“难怪可以在斯厄阿的气息下安然无恙……印象里，这位在后来遭遇过连番大战都没损毁，是真正的‘赢家’。”
“洞悉”能力下，对方的“底细”很快就被艾布纳所掌握。
他心思一动，“纯白之眼”内的“命运之轮”唯一性开始转动，紧接着，几十条这片海域特有的吸血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恩左，并不断在其身上啃咬，逼得他不得不调转身体，顺着漏洞钻回了船底。
——恩左手上的戒指名为“绿华”，效果很单一，就是治疗各种不算太严重的疾病和伤势。正因为如此，它的负面影响也很小，仅仅是招惹蚊虫。
但在“命运之轮”的影响下，这负面效应显然被无限放大了。
“事实上，这个负面效应其实非常可怕……毕竟‘时之虫’、‘灵之虫’和‘星之虫’也是‘蚊虫’啊！比如，你所在舰队遇到的灾祸，归根结底是‘时之虫’搞出来的，而现在你还遇到了我这只从‘星之虫’转来的‘灵之虫’！”艾布纳站在奋力爬入舱室的恩左面前，笑着吐槽道。
恩左看向眼前这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怕男人，根本来不及思索对方口中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就立刻想要撞破舱室的顶部，从甲板逃走。
但他才刚刚起跳，脚就被什么东西勾住，然后五体投地地趴在了艾布纳的脚旁。
恩左本还想再起身挣扎，但就在这时，刚刚抬起头的他却忽然和一双纯白的眼眸对视在一起……
下一刻，他陡地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死死捂住了眼睛。
一缕缕鲜血随即从他指缝间沁了出来。
而趁着这个时机，艾布纳也使用秘术将其“封印”进了一张卡牌里。
“一个投靠了‘玫瑰学派’的‘生命学派’叛徒……我是将他送给威尔，作为出生礼物呢……还是给克来恩当作半神贺礼？”
稍微犹豫了一下，艾布纳就决定选择后者，毕竟小蛇那边用一份冰淇淋就能打发了。
收起卡片，又简单打扫了一番战场，将剩余的失控怪物全都干掉后，艾布纳将一大把特性扔进了“行宫”的宝库，并回过头看向了所在船只舰长室内的一面镜子。
忽然间，镜子表面如水面般波动起来，继而钻出了一位灰白长发，蔚蓝眼眸，嘴唇红艳，整个人都散发着成熟妩媚韵味的尤物。
她正是将托尔兹娜拉入镜像世界里的“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奇克。
只不过此时的她周身再无那种让艾布纳感觉到恐怖的“毁灭”气息，蔚蓝的眸子里还倒映着托尔兹娜的身影。
很显然，她已经被“神孽”附身，完全处于了托尔兹娜的控制之下。
“怎么抓住她的？”艾布纳好奇地问道。
以之前西格莉德·奇克表现出的水准，并不在托尔兹娜的人偶之下。
“奇克忽然收回了力量……”托尔兹娜操控着“灰之圣女”的身体简洁回答道。
忽然收回了力量？是薇拉那边得手了吧？也不知道她的目标是什么……将奇克彻底封闭在“夜皇”的神国里吗？
奇克曾是“夜皇”的密友，当初特伦索斯特围攻莉蒂西雅·塔玛拉时，她很大概率也参与了……也许薇拉这是在报仇？
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艾布纳决定今晚就去找薇拉问问。
“这个‘不老魔女’能给我吗？”这时候，“灰之圣女”指着自己的脑袋，再次询问道。
闻言，艾布纳回过神来，笑着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战利品。”
托尔兹娜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只是嘴巴张开，发出了一个无声的“诅咒”。
紧接着，“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奇克的身体便不断缩小，顷刻间就变得只有巴掌大小，化为了一个造型精致的人偶。
“冰雪女王”玩偶身上的华丽衣裙这时也从镜子里飞出，套在了“魔女”人偶的身上。
然后，那人偶直接蹦到了艾布纳的手里，继续说道：“这个人偶比起我改造的‘冰雪女王’更好用，可以承载我更多的力量……你将她带在身边，我随时可以借她降临。”
艾布纳下意识将人偶把玩了一番，发现手感相当不错，几乎和真人无异。
“又将一个‘圣女’带在身边？我这是真要将‘魔女教派’收入麾下了啊……
“‘七色圣女’中，除了‘白之圣女’和‘紫之圣女’，其余五个，似乎都已经在我，或者我的朋友的支配下了……
“‘黄之圣女’娜塔莉亚灵魂陷入‘永眠’，身体被我制作成了‘秘偶’；
“‘红之圣女’玛格丽特被我利用‘未知之地’洗脑，成为了我的‘慈善基金’负责人，为自身犯下的罪孽还债；
“‘黑之圣女’美狄亚与薇拉签订了契约，成为了她的奴仆；
“‘蓝之圣女’维拉妮卡的灵魂则被‘我’的造物，‘魅魔始祖’莫妮卡吞噬，身体也被其占据；
“现在的‘灰之圣女’西格莉德更加凄惨……虽然没有死，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肆意使用自己的身体，心灵被永久‘囚禁’起来，完全无法行动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这也算是对她过往的所作所为进行‘处罚’了。
“魔女，尤其是一步步晋升到半神的魔女，就没有无辜的。
“不过，我和‘魔女’还真的是有缘啊……是因为莫妮卡所说的，我曾经还当过所谓的‘魅魔之父，欲望之主，堕落之源’的缘故吗？”
自嘲了几句后，艾布纳将“灰之魔女”化作的人偶放入口袋。
这个过程中，他随口问道：“您既然能够将人变作‘人偶’，之前为什么一直从埃姆林那里‘买’呢？”
托尔兹娜简单回答道：“没遇到合适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才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吸血鬼总是支使艾翠丝干活。”
埃姆林是丰收教堂的教士，法辛警长则全家都信奉了“大地母神”，再加上弗来亚总去教堂帮忙干活，艾翠丝能不听埃姆林的支使吗？
敢情埃姆林总被托尔兹娜薅羊毛的根由在这里啊……她这是在帮她哥哥“报仇”？
第314章 一个恩赐或一个诅咒
黑死号的舰长室内，“疾病中将”特雷茜因为艾布纳加持在她身上的“幸运”，以及她母亲“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庇护，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神孽”的影响。
只是她船上的大部分船员没有这份“幸运”，此时已经死伤殆尽，还“活”着的也濒临失控，被特雷茜无奈处决。
所以，在看到艾布纳出现在她身前后，特雷茜竟然直接扑入他的怀里，寻求起安慰来。
艾布纳没有推开这位“痛苦魔女”，因为他发现自己这次被“安排”也并非没有好处……
比如眼前的特雷茜，在那些幕后存在眼中，就会觉得我既然肯为了她亲身前来，必然与其关系极为密切。
这也就等于变相地保护了休和佛尔思她们……毕竟人们总是习惯重复成功的经验，既然用特雷茜当诱饵有用，也就不会再去费事试探其他人。
而且，休和佛尔思长期生活在贝克兰德，又各有背景，其实并不容易得手。
虽然这么算计显得我很“渣”，在前世的女频里是妥妥的反派，但一来，特雷茜其实并不喜欢我……她之所以会表现出对我的依赖，是因为中了我的秘术“魅惑人类”……
一旦这个术解除，她怕是立刻就会找我拼命……所以也就谈不上渣不渣的问题了。
二来，这次对我的伏击，“白之圣女”卡特琳娜虽然并非主谋，但也是诱我入局的关键一环，现在既然她跑了，那让她的“女儿”来“偿还”这份债务，也没什么毛病。
而且，我还是会尽量保证特雷茜的安全的……就像这回一样。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环顾了“黑死号”的舰长室一圈，并没发现卡特琳娜的身影，确定她是真的走了。
事实上，“白之圣女”在看到“隐匿贤者”的力量悬停在艾布纳头顶，没有落下时，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然后当机立断地选择了逃跑。
而当时各位天使彼此对峙，都没功夫理会她。
当然，卡特琳娜很识趣地没有将特雷茜一并带走，毕竟她很清楚，她女儿身上有着艾布纳·布雷恩布置的手段，很容易被定位到。
安慰了特雷茜一阵后，艾布纳才带着她和“黑死号”一起，传送到了“疾病中将”下属的一支分舰队附近。
待特雷茜从分舰队补充了水手，“黑死号”也恢复了航行能力后，艾布纳方才与其道别，然后回到了“阿尔文的行宫”内。
这时候，克来恩和邓恩几人已经泡过了温泉，后者的发际线更是肉眼可见的低了不少。
看到艾布纳回来后，他们都非常感激，只有伦纳德的脸色不是很好。
艾布纳谦虚了几句后，取出那张封印了“恩左”的卡片，递给克来恩道：“这是庆祝你晋升半神的贺礼。”
克来恩也不和艾布纳客气，信手接过后用灵性感知了一番，疑惑道：“恩左？这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位序列5的‘赢家’……他是‘玫瑰学派’的成员，算是个不错的‘秘偶’。”艾布纳笑着解释道。
听到“玫瑰学派”，克来恩就不再多问，心安理得地收了下来。
——这个组织现在沦为了“放纵派系”一家独大，不但是莎伦的敌人，还是邪神的走狗，成员各个满手血腥，不值得怜悯。
“对了，因斯·赞格威尔的非凡特性已经和他那些细碎的血肉融为一体，恐怕得费些时间才能分离出来……而且其中的‘守夜人’特性和‘看门人’特性我都有用，不如你直接卖给我……”艾布纳想起之前的战利品，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守夜人”特性他准备留给尹莲，让其每天能有更多的时间创造价值；
而“看门人”则是用来打造“容器”，承载“高希纳姆”的灵魂用的。
克来恩思索了一阵，然后看了眼邓恩和伦纳德，见他们均摇摇头，将处置权交给自己后，才沉声说道：“因斯的‘守夜人’特性来自于‘圣赛琳娜的骨灰’，是我们的失职才让它遗失的……现在理应还给女神，还给教会。”
“这样啊……”艾布纳微微颔首，“放心吧，我会和女神说的。”
听到他提起女神颇为随意的语气，克来恩是见多不怪，伦纳德也经常听老头提起“来茵”的那些风光往事，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但邓恩和戴莉就很是吃惊了，他们从没想过一个自称“愚者”信徒，还得到“大地母神”卷顾的人，居然和女神也很熟悉的样子……
这个艾布纳·布雷恩到底是什么人？！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艾布纳便将他们一一送了回去。
克来恩本想趁机将“堕落晨星”还给艾布纳，但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下次塔罗会让“愚者”先生亲自归还比较好，也显得对他更为重视。
而艾布纳在最后送邓恩和戴莉时，却根据他观测到的命运，提前恭喜道：“邓恩，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得到战神教会的奖励，晋升‘守夜人’或者‘猎魔者’了。”
邓恩和戴莉闻言吓了一跳，毕竟他和戴莉扮作“福杰”夫妇去卧底的事，只有阿里安娜殿下知道，他们可是连克来恩和伦纳德都没告诉的……
也是直到这一刻，邓恩才相信艾布纳恐怕真的和女神很熟悉。
而戴莉的关注点却在其他方面，她斟酌着问道：“战神教会为什么会奖励我们？
“这一次因多港的事件，我们可是露出了不少破绽。”
见问，艾布纳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在心里思忖道：
实际上，你们去战神教会卧底，在神灵眼中自始至终都是“明牌”！
只不过，将你们安插进去时动用的关系，是来自于“大地母神”教会，所以战神只会认为你们是“大地母神”的人，还和“诡秘”有一定的关系，自然是上好的“棋子”。
而在因多港的事件里，大地母神立场鲜明地站在了战神一边，作为回报，战神大概率会对你们进行培养。
在这种情况下，让邓恩跨途径晋升“猎魔者”，这样既能够从途径高位对其进行影响，又加深了和大地母神以及“诡秘”关系的操作，就是很好的选择了。
这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可惜，战神恐怕没算到自己可能会在不久后的神战里陨落……
……
贝克兰德，北区。
回到自家豪宅的克来恩稳定了一下状态，就立刻进入盥洗室，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并向其更深处的神秘空间，向那通往天国般的光之阶梯走去。
不出他所料，那里又多了一层台阶，光芒凝聚的台阶。
这一次，成为了半神的克来恩确信，自己可以借助这巨人所属般的六层阶梯，登上那凝聚的灰云。
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到尽头，纵身一跃，踩在了灰雾形成的云朵上。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道沾染了些许青黑的灿烂光门，这由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光球组成，每一个光球的本体则是一堆堆合抱成团的扭曲蠕虫，它们有的透明，有的半透明。
另外，在光门之上，垂下了一条条黑色的细线，它们悬挂着一个又一个近乎完全透明的“蚕茧”。
那些“蚕茧”轻轻摇晃，分别包裹着不同的魂体，有的黑肤，有的黄种，有的是白人，有的穿着牛仔裤，有的拿着手机，有的衣物艳丽，有的五官漂亮，皆有活着的气息，却又紧闭着双眼。
克来恩目光一下凝固，就仿佛回到了地球，正走在人种齐全的大街上。
然后，他注意到，有三个“蚕茧”已经破开，里面空无一物，正随风摆动。
抬起脑袋仰望的克来恩默然注视着这一切，静静地注视着。
……
伯克伦德街160号豪宅三楼的卧室内，正坐在穿衣镜前“切换”着衣服的莎伦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将门打开。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充满了灰暗，低落，迷茫，抑郁神情的夏洛克，那与以往的他截然不同。
虽然不知对方经历了什么，但莎伦还是一把抱住了他，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
第315章 回不去
周二清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冒头的时候，在“黑死号”上留宿了后半夜，营造出对“疾病中将”足够重视假象的艾布纳就被“愚者”先生叫醒，继而来到了灰雾之上。
永不改变般的灰白雾气和巍峨宏伟的古老宫殿内，“愚者”先生“本尊”并不在这，只有青铜长桌的最下手位置坐着气质与以往有些许不同的“世界”。
艾布纳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面色逐渐变得古怪，继而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连声道：“恭喜，恭喜。”
这几声“恭喜”将克来恩准备出口的问题全都堵了回去，莫名其妙地道：“你之前不是恭贺过我成为半神的事了吗？”
艾布纳笑着摇摇头，挤了下眼睛道：“我恭贺的不是晋升的事……具体是什么，我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克来恩顿时愣住，好半晌才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道：“有灰雾遮挡，我又用‘小丑’的能力保持了格尔曼的‘人设’……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可别告诉我，你在‘愚者’先生的神殿内也能‘预言’。”
“在‘源堡’观测‘命运’自然是不可能……”艾布纳先是回了一句，然后盯着“世界”克来恩被灰雾遮掩的脸，笑着揶揄道，“但你的精神出卖了你！
“你难道都没发现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发飘吗？
“这根本瞒不过有经验的人，更何况是我！
“你太嫩了，‘世界’先生。”
闻言，克来恩面露恍然之色，然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知道你经验丰富行了吧？不用强调……”
“那，你们到了哪一步？彼此拥有了对方？”艾布纳忽然“八卦”地问道。
这问题问得猝不及防，克来恩下意识回了一句：“没……被达尼兹的祈祷声打断了……”然后，他便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转移开话题，“说起来，达尼兹之前之所以会向‘愚者’先生求助，是你的手笔吧？”
啧啧，你这是也不装了啊？自觉待会儿问的问题无法绕开你就是“愚者”这个事实吗？艾布纳暗笑一声，坦然点头道：“没错，当时我稍微观测了一下达尼兹的命运，发现他的每一条‘命运支流’都和‘愚者’先生有着紧密的联系……而在亚当和‘命运天使’这场交手里，让他与‘愚者’建立联系，是相对最安全的一种‘命运’。
“所以，我伪装成格尔曼·斯帕罗，给了他‘愚者’的尊名。”
连代替“愚者”做决定，给尊名的事你都做得这么熟练了，我还怎么继续装？这样装起来很尬的啊！克来恩看了艾布纳一眼，无力吐槽。
而这时候，艾布纳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怎么？达尼兹打扰到你了？他应该是不了解‘愚者’先生的仁慈和善良，心里害怕，才会想着去进行祈祷的。
“这事因我而起，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没关系……其实我还得感谢他……”克来恩露出了一个既庆幸，又有些许莫名遗憾的表情，“没有他的祈祷，我可能会犯错误……
“你知道的，莎伦身上的‘欲望母树’污染还没有清理。”
艾布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都半神了，祛除那点污染的事，应该可以办到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得进行足够的准备，还得找人实验一下我的方案，才能让莎伦尝试。”克来恩认真地说道。
感觉你这比“谋杀”因斯·赞格威尔都要更讲究，准备得更多了……艾布纳滴咕了一声，却没反驳，只客气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克来恩断然拒绝道。
这么干脆？艾布纳立刻猜到对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道：“我的意思是，帮你提供一个实验体。”
“实验体？是什么？”克来恩好奇地问道。
艾布纳随手具现出一个酒瓶，酒瓶内则静静停放着一艘前后高高翘起，整体仿佛一轮弯月的帆船“模型”。
它正是原“不死之王”的旗舰“告死号”。
“告死号”的本质是“异种之王”曾经的从神“战争之神”，她为了摆脱“幸运之神”的控制，主动信仰了“欲望母树”，被其有限度的“污染”，拿来练手正合适。
克来恩早就从艾布纳这里听说过“告死号”的“悲惨”往事，此时嘴角抽了抽，心道：“战争之神”还真是可怜，这是摆脱不了“实验体”的宿命了吗？
当然，想归这么想，可怜归可怜，但克来恩也没有拒绝。
“告死号”在大海上作恶多端，当个试验品其实是便宜它了！
这个话题过后，“世界”克来恩才再次严肃起来，他深吸口气，问出了他最开始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源堡’从地球抓了很多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的不同年代‘投放’……
“不是我原先所想的，两个世界有时间差，才导致我和老黄明明穿越前没差几年，到这里却有一百多年的‘距离’……
“那三个空茧，依照你之前透露的，一个是第二纪就来到这个世界的女神，一个是一百多年前的老黄，一个是我……”
“你早就知道是这个情况……对吗？”
艾布纳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此时见克来恩不同于原着，精神和情绪都非常稳定，还因为和莎伦小姐发生了什么，被转移了精力，所以不再担心克来恩会因此“崩溃”，简单思索了一下就回答道：
“对……我知道。
“而且，我还知道一个更残酷的事实。”
“更残酷的事实？是什么？”克来恩皱起眉头，追问道。
艾布纳再次观察了一番克来恩的状态，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缓缓开口道：
“有一件事你弄错了……
“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其实就是地球！
“是距离那个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数千上万年后的未来……
“你从没离开过家乡，只是与其间隔着时间，回不去了。”
第316章 激励与科普
“我从未离开故乡，只是回不去了？
“我与故乡相隔的不是空间，而是……时间？！”
口中重复着艾布纳刚刚透露出的“惊人”消息，克来恩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其实并不真实，只是随着他的心情起伏而产生，毕竟他现在只是灵体。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内骤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关于当前世界的常识：
“一年有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有闰年……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
“证实是星球……
“天空中有且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噗通！噗通！噗通！
克来恩只觉得自己灵体呈现出的“心跳”越来越来快，许许多多以往没引起他注意的细节也于脑海里火山一样喷薄了出来：
“苏尼亚海最东面，进入神战遗迹前，那个深海古井四周有腐朽坍塌的钢铁建筑，这似乎是人类留下的……
“南北大陆的整体地形很像南北美洲，只不过两者靠近的那很大一块地方不知被什么力量直接抹去了，形成了航道复杂，曲折来回的狂暴海……还有，苏尼亚岛如同北方那个大岛整体漂移往南形成……间海仿佛五大湖的扩张版、连通版，那里就像遭遇了巨大陨石的袭击……
“北大陆之上，山脉和河流多有改变，但整体形状还是勉强可以辨认的……
“这样一来……精灵的故乡西大陆，‘神弃之地’所在的东大陆，就显而易见了！
“另外，在海上的宝藏传说里，有一个失落的文明，它叫纽因斯，沉在迷雾海某个地方……
“而‘塔’先生也透露过，巨人王、血族、精灵等类人种族的源头其实就是人类……
“最后，‘源堡’为什么要从地球抓取‘穿越者’，为什么那些人全部属于我所在的那个时代，也都能得到解释了……”
短短两三秒间，克来恩脑海中就仿佛有一个又一个惊雷连续不断地炸响，这让他嘴唇轻微颤动，但还是下意识抵制着这样的结果，哪怕他知道艾布纳肯定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可是，这个世界的月亮是绯红色的……星空的情况也与地球有点不一样……我不是天文学爱好者，记不太清楚，但老黄服食的是‘通识者’途径的魔药，星空真要完全相同，他早就发现了……”克来恩似是在询问，又似是在找证据否定艾布纳所说的话。
“你听过说那句话吧。
“当群星归位之时，混沌将从地底升起，伟大的最初将会苏醒……”艾布纳回忆着原着的内容，如是说道。
“群星归位……那不是网络梗吗？难不成不是胡编乱造的……是真正的末日预言？
“因为群星归位，所以星空有了变化？”克来恩喃喃了一句，脸色也变得惨白，“我们的文明，也是遭遇末日，因此毁灭的？”
“差不多吧……但月亮和星空的变化，还有其他原因，只是现在的你还不能了解太多……至少得天使才有资格知道。”艾布纳含湖地说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回不去了……”克来恩情绪一时间低落下去，显得很是颓唐，有点要“躺平”的意思。
简单来说，他失去了动力。
虽然艾布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克来恩毕竟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哪怕是为了那些信任他的人，也会强撑下去，但在此时，他还是打算给对方一个目标，激励一下士气：“第五纪1368年。”
“什么？”克来恩茫然抬头，不太明白艾布纳说这个日期是什么意思。
“第五纪1368年！”艾布纳重复了一遍，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只要是有‘预言’能力的人，大多知道末日会在那一年到来！”
“末日？！”听到这个词汇，克来恩果然打起了精神。
“是的，末日……它从未远离，而且即将到来！
“即便为了‘节制’小姐，为了你在这个时代的哥哥妹妹，为了队长和伦纳德，你也该打起精神，尽力提升自己的序列，在末日中博得一份生机。”艾布纳故意提起他的熟人，让牵绊来增加他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
闻言，克来恩沉默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询问道：“末日到底是什么？”
“目前来说，我只能告诉你，末日的根源在于星空，也在于最初的那位造物主。”
……
“黑死号”的舰长室内，刚刚从“源堡”回来的艾布纳从床上坐起，他认真回想着刚刚和克来恩的说过的话，确认没有“出格”的知识后，才松了口气。
他们在简略聊过“星空”和“末日”的问题后，就将话题转向了西大陆，转向了“源质”。
虽然在“源质”的问题上，艾布纳也不能透露太多，免得克来恩因此遭受不必要的危险，但还是简单和他科普了一下各个“源质”的名字，以及对应的途径“范畴”。
这也让克来恩隐隐察觉到，真神之上，也许需要“源质”才能继续提升。
总之，艾布纳这一波的“科普”力度很大，甚至很多克来恩在原着很后期才知道的知识，也被艾布纳提前透露了出来……比如，全部22条途径的序列名称和大致的能力介绍。
可以说，现在的克来恩如果喝下“古代学者”魔药，八成可以入口即化。
但可惜的是，克来恩到最后还是没有主动坦白他就是“愚者”的事情，虽然两人已经心照不宣。
至于鲁恩王室的阴谋，他也没有提及，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另有打算。
艾布纳正思索的时候，特雷茜突然从后面环抱了过来，亲昵地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一些小事。”艾布纳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这位“痛苦魔女”，接着整理好衣服，方才回过头道，“我要走了，如果你母亲再来找你，记得念诵我的尊名，向我祈祷。”
说完，他不待特雷茜回答，就推开船长室的门，在甲板上的水手们面前晃了一圈，接受了诸多羡慕嫉妒的目光洗礼后，方才于虚空中拉开一道门，走了进去。
……
鲁恩王国，凛冬郡的一座黑夜教会的教堂内。
有着酒红色头发的“红手套”辛迪在将那位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黑刃”的尸体交给圣堂后，方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回过头打量了一番昨天半路上找到自己的伦纳德，陷入了沉思。
伦纳德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辛迪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总觉得昨天的你，比今天更加好看！”
第315章 记得还
凛冬郡，黑夜教会的教堂内，辞去南大陆事务，之前冒险暗中跟随索斯特小队进入了弗萨克帝国的“值夜者”高级执事，“女神之眼”尹丽亚见到了位居教会上层的二十二位权势者之一，“红手套”三巨头的一员，“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
“已经确认，辛迪和伦纳德带回的尸体，就是之前在贝克兰德作桉的‘黑刃’。”彼此见礼，赞美过女神后，尹丽亚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说道。
金棕短发，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的塞西玛同样坐了下来，斟酌着开口道：
“他们真的是被因多港出现的那位‘天使之王’送回来的？”
“不。”尹丽亚微微摇头，“杀死‘黑刃’的是那位阻挡了温布顿和尹凡的陌生圣者，将辛迪和伦纳德送回鲁恩境内的应该也是他。”
不等塞西玛询问，她详细解释道：
“根据其特征，以及后续带走‘大地魔女’、‘侠盗’和‘钢铁侠’的行为来看，他很可能是那个用塔罗牌作为代号的组织成员……
“这个组织的人似乎和因斯·赞格威尔有仇，上次在贝克兰德时，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袭击了因斯·赞格威尔。
“不过从这次送回伦纳德和辛迪的举动来看，这个组织应该对教会抱有善意。”
塞西玛静静听完，若有所思地问道：
“弗萨克方面有什么举动吗？”
“女神之眼”摇了下头道：
“没有明显的举动，只是对格尔曼·斯帕罗进行了通缉……他们从‘侠盗’使用的非凡物品判断对方就是那位‘疯狂猎人’。”
塞西玛“嗯”了一声，转而问道：
“你当时在场，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那位陌生圣者当时应该发现了我，刻意消除了许多‘信息’，还将我暂时‘封印’了起来……我没能探查到他和那些‘超级英雄’们的真实身份。”尹丽亚停顿了一下道，“之后的调查就要靠你了……因斯·赞格威尔既然已死，我也就不用再追查他，要回南大陆继续主持工作了。”
她今天来见塞西玛，就是为了将这件事进行交接。
闻言，塞西玛却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无法追查，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为什么？”尹丽亚奇怪地问道。
“因为圣座已经下达了命令，不允许我们追查那位陌生圣者的身份。”
……
达尼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遭遇了美杜莎的凝视或石化类型的非凡能力。
他的神情似激动似害怕，双腿微不可见却又难以遏制地颤栗着，脑海里回荡的尽是那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气、高踞一切之上的模湖身影和“诵我之名应在心中”的低沉威严之声。
“这，居然连普通的祈祷都会进行回应……！这就是传说中的‘卷者’的待遇？我现在相当于‘愚者’先生的‘卷者’了吗？”达尼兹嘴唇翕动，无声自语，只觉自己身处梦中。
虽然他早在“愚者”先生中断了那可怕的“死亡循环”时，就确定对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伟大存在，是格尔曼·斯帕罗背后那个隐秘组织信奉的对象。
但他之前只认为“愚者”会出手拯救自己，是看在了格尔曼的面子上，可当雾气、身影和声音突然出现于他眼前耳畔时，他才第一次知道真的会有伟大存在直接回应信徒这种事情！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我也能得到和格尔曼·斯帕罗一样的待遇，甚至在实力上也接近他……
“只有那样，才能真的接近船长……”
达尼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强行笑了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难看。
他身边，本来正在吹着口琴的安德森察觉到这一幕，忽然停止吹奏，瞥了达尼兹一眼道：
“你不是拿到你们船长所在家族的‘天启勋章’了吗？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在亚当和乌洛琉斯的战斗结束后，藏在皮特酒店展览馆废墟里的安德森和达尼兹二人就莫名睡着了，等再醒过来时，却发现已经身处加尔加斯群岛的某个小镇里。
而他们手中都多了一份“礼物”。
达尼兹因为只是附带，所以手里的仅仅是爱德华兹家族那件展览的物品——罗塞尔授予爱德华兹的“天启勋章”。
这只是一枚普通勋章，虽然对爱德华兹家族来说意义非凡，但终究不是神奇物品。
而作为“诱饵”的安德森，奖励就实在多了……他得到了一份序列4“铁血骑士”的非凡特性！
再加上“知识与智慧之神”因为在他体内布置了“坑”乌洛琉斯的仪式，而提前赐予的“铁血骑士”魔药配方。
安德森晋升半神的道路，仅仅只差仪式了。
这就是来自“空想天使”的馈赠。
听到安德森的问题，达尼兹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这不关你的事！”接着，他话锋一转，揶揄道，
“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赚点钱，买一张回拜亚姆，或者其他大城市的船票吧！
“据我所知，你去参加庆典前，可是没有带钱的。”
安德森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说的你就有钱一样……”
不等达尼兹回话，他用手指梳了下短发，自顾自说道：
“友情提示一下，我那件改变面容的物品还有两三个小时就会失效了，如果你不想顶着你自己的脸穿着现在这身女士礼服，就得尽快想办法弄身衣服了！”
“狗屎！”达尼兹忍不住骂了一声，正想再嘲讽安德森几句时，眼前忽然出现了无边的灰雾，紧接着，格尔曼·斯帕罗摆出祈祷的姿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转告达尼兹，我有一个委托给他。
“委托的内容是，整理格尔曼·斯帕罗在海上的经历，并将其改编为‘惊悚’‘诡异’类型的故事，然后在海盗里传播开来。”
格尔曼委托我做事？还是传播他的故事？他这是想做什么？达尼兹满脸疑惑，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向灰雾深处，悠闲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的那道伟岸身影祈求道：
“‘愚者’先生……我希望格尔曼能先给我一些经费……
“我，我被困在了一座小岛上，现在一便士都没有，根本无法去做他的委托。”
灰雾深处的那道身影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神圣宏大的声音才传到了达尼兹的耳边：“好！”
随即，达尼兹回到了现实，而他的手心里还握着一张10金镑的钞票。
见此，达尼兹刚要感慨一下格尔曼的康慨，就发现纸钞正面“威廉一世”的头像旁写了一行小字：
“借你的，记得还！”
……
因多港，温泉山庄内。
艾布纳刚一来到这里，就看到大厅正对门口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静静坐着一位老者。
这老者身穿衬衣、马甲、正装三件套和有条纹的蓝灰色长裤，打着暗红色的领结，头发已然全白但依旧茂密，气质温和而儒雅。
他有一双似乎藏满智慧和知识的蓝色眼睛，除了抬头纹较重，其他地方基本没什么皱纹。
而就在楼上起居室内的“贪婪”、“懒惰”两位小姐却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
艾布纳认识这个老者，其正是鲁恩王室顾问，同时也是“心理炼金会”的最高评议员之一的“傲慢”赫温·兰比斯！
当然，真正的赫温早已被“巨龙之王”古神安格尔威德替换……而现在就连安格尔威德这条老龙，也成了“亚当”的马甲之一。
之前亚当说过，要用“空想之龙”的身份来给我送“谢礼”……现在赫温上门，这是她把自己的分身打包了？
另外，那位“黑座之王”又在哪里？
第318章 未知的权柄
“你有疑惑？”披着赫温·兰比斯“皮肤”的“巨龙之王”，或者说“亚当”，自然能猜到艾布纳在想些什么，她面带微笑，意有所指地道：
“这次我带来的‘礼物’仅仅是‘傲慢’和‘贪婪’，至于其他，等下次‘心理炼金会’最高评议团会议召开时再说吧。”
说到这里，她还起身行了一礼道：
“感谢你的援手，让我可以从那一位手里夺得‘0-08’，成功回到序列1的位阶。”
你很入戏啊……是了，这就说得通了，我面前的只是“巨龙之王”，她给的报酬最多是“傲慢”和“贪婪”，肯定不会包括“心理炼金会”的会长，那不符合常理。
艾布纳心中恍然，接着配合着“亚当”的表演，在谦虚了几句后，故作好奇地询问道：
“您在晋升序列1后接受了哪位神灵的庇护？战神吗？”
毕竟，除了二五龙和女神，还有莉莉丝，其他神灵可不知道“巨龙之王”已经被亚当收编了……她投靠一位神灵才是正常的。
赫温·兰比斯呵呵笑道：
“不，是‘永恒烈阳’。”
“永恒烈阳”？这样一来，奥赛库斯怕是要栽个大跟头啊……而且，因为我的缘故，她的状态本就不怎么好……
艾布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也不再多问，毕竟他很清楚，这事必然涉及亚当的谋划，对方不会轻易告诉他的。
“等一会儿，我会清理掉‘傲慢’赫温·兰比斯的所有虚拟人格，只留下一个空白的人格，交由你随意设定。
“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自己动手……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手段，想要操控一个半神，应该不难。
“另外，我在‘贪婪’的心灵里，设置了一个让她将你认作主人的‘人格’，你可以凭此让她听命于你，执行你的每一个指令。”
赫温·兰比斯说话的同时，眼神却渐渐放空，待将上述这番话说完，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仿佛失去了灵魂。
而笼罩在他周围的至少天使层次的“心理学隐身”也彻底消失，让楼上的“贪婪”和“懒惰”瞬间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
瞬间，两位女士就出现在了客厅内。
“这是谁？”“懒惰”克洛斯菲亚扫了眼坐在椅子上，宛如人偶般一动不动的赫温·兰比斯，开口询问道。
而“贪婪”克谢尼亚则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艾布纳，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叫了声：“主人……”
艾布纳先是对她们点了下头，方才回答道：“他是‘傲慢’……
“是某位在之前的事件里得到了好处的存在送给我的‘礼物’之一。”
“之一？”克洛斯菲亚看看“傲慢”赫温，又瞅瞅“贪婪”克谢尼亚，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贪婪”女士显然也猜到了送礼物的是谁，看向“傲慢”的眼神不免有些复杂，忍不住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礼物？”
艾布纳眯了眯眼，似是在进行思考，片刻后，直接让藏身暗中的“奇迹师”阿尔文出手，将“傲慢”赫温·兰比斯转化成了“秘偶”。
对于亚当，艾布纳一点也信不过，才不会真的按照她的意思去填充什么“虚拟人格”，还是做成“秘偶”来的方便。
等“正义”小姐未来需要时，再取特性卖出去，彻底结束赫温作为“傲慢”的使命。
“嗯，说起来，因为我的缘故，‘正义’和‘世界’这一路走来比原着还要顺遂，似乎没怎么遭遇过真正的危难……
“不如假借‘傲慢’的身份磨砺一下他们。
“一来，可以稳住乔治三世，不让他看出破绽，察觉到危险。
“二来，从‘命运之河’的反馈中，能隐隐看出，这样的行为对我的未来有利。”
思绪转动间，“赫温·兰比斯”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向艾布纳和“贪婪”、“懒惰”两位女士行礼道：
“很高兴见到你们，‘色欲’先生、‘懒惰’小姐、‘贪婪’女士。”
“秘偶化”的过程就在眼前发生，两位女士自然是能察觉到“傲慢”身上发生的状态，“懒惰”克洛斯菲亚饶有兴趣地观察之余，还提裙回了一礼。
但“贪婪”克谢尼亚却有些“兔死狐悲”，看向艾布纳的眼神也由复杂变为了澹澹的“恐惧”。
当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艾布纳并没有将她也做成“秘偶”的想法。
毕竟“贪婪”女士在实际上帮过他不少忙，还兼任着“布雷恩影视公司”在弗萨克分公司的首席执政官。
这么一个又有情分，又能干的人，艾布纳于情于理都不会对她动手。
但“贪婪”女士毕竟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尤其是薇拉的相关情况，为避免泄密，艾布纳还是利用亚当设置的“权限”，向克谢尼亚下达了唯一的一个“命令”：
“诵念我的名！”
下一刻，克谢尼亚“感动”地流出了眼泪，然后虔诚地念诵道：
“来自未知的蒙昧旅客；
“黑夜、月亮、知识、诡秘的卷者；
“全知之眼和纯白天使的代行人；
“贝克兰德的英雄侦探；
“博学的艾布纳·布雷恩。
“我祈求成为您的信徒，我祈求成为您的卷者……”
这套流程已经在“红之圣女”和占据了“蓝之圣女”身体的“莫妮卡”身上实验过多次，艾布纳熟得很，所以很快就让“贪婪”女士彻底转变为了自己的“信徒”。
与此同时，不同于“红之圣女”，艾布纳并没有为克谢尼亚强加新的暗示，甚至还解除了亚当植入的那个虚拟人格，最大程度让“贪婪”小姐保持了自我。
对此，“贪婪”克谢尼亚非常感动，“心悦诚服”地献出了自己的“信仰”。
“借助‘未知之地’的力量施展的这种发展信徒的‘秘术’，效果真是格外的好呢……
“以前见识不足，没认真思考过，但现在想来，也许‘未知’投放出的，在‘幸运之神’之前的‘刘博’，曾经带回去过‘控制’或者‘奴役’方面的权柄……
“嗯……也可能是‘堕落’……
“呵呵，毕竟‘我’曾经还是伟大的‘魅魔之父，欲望之主，堕落之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