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克莱恩的相性
似是察觉到“塔”目光中的古怪，克莱恩忍不住问出声：“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艾布纳可不会把这般能令“愚者”先生恼羞成怒的猜测说出口，他摇摇头，抛去脑海里的杂乱念头，转而问道，“你现在在‘苍白圣女号’上吗？”
“没有……不过，我已经和玛利亚约好今晚在奥拉维岛附近见面,准备乘坐她的船去别的岛屿。”克莱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如果想要将艾比带走，最好在晚上十点前过来……”
我不光想把艾比带走，同样也想带走“苍白上将”……可惜和她交情不深，她多半不会答应让我“研究”……
而且她手中的那柄“苍白的正义”极为危险，身体里还封印着“魔鬼”特性……就算我现在有了欧文这个“操纵师”分身，也多半不可能无声无息“催眠”她……
更何况她还是克莱恩以及艾德雯娜的朋友，不能让他们难做……算了,反正还有其他十一年前实验的幸存者等待研究，玛利亚这里先缓一缓，等我实力更进一步，能做到像之前对待碧安卡那样可以偷偷完成的时候再说吧。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微微颔首，询问道：“我该去哪找你？”
“‘甜柠檬’酒吧。”克莱恩回答道。
得益于曾经在“梦境迷宫塔”第五层时游历过奥拉维场景，艾布纳还记得那座酒吧在哪，于是直接说道：“我们八点见。”
这之后，两人在交换了一些情报后便结束了例行的“穿越者小会”，回归了现实。
贝克兰德郊外一座猎人小屋的隐秘地下室里。
艾布纳撤消“灵性之墙”后，便激发布置在这里的“传送祭台”，开启了通往拜亚姆“芳香庄园”的传送门。
由于塔罗会使用的是贝克兰德时间,是以仔细算算的话,奥拉维那边此刻已经接近晚七点,所以艾布纳不敢耽搁，在抵达“芳香庄园”后,立刻佩戴上“青色之影”戒指，将自己转化成特殊灵体,然后配合“门”牌，用出了秘术“艾布纳的灵体漫步”。
接着，他的身影逐渐变澹，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四周的一切彷佛幻影，颜色浓郁，重叠相加，飞快倒退。
艾布纳虽然还没有在“灵界穿梭”时自主定位的本事，没法在各种色块叠加的世界里凭自己准确找到奥拉维岛……
但克莱恩此刻却是随身携带着可以幻化出“送葬之刃”的“剑柄”，这件神奇物品中的力量是艾布纳用“纯白之眼”赋予的，自然可以用作“定位”之用。
所以，仅仅十多分钟，艾布纳就从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走出，并收起用“怨魂”特性打造的“青色之影”戒指，化作了实体。
接着，他在思索了片刻后，又和欧文的身体对调，再利用“魔镜”中放牧的“秘偶大师”施展“无面人”的能力变成了“教授”的模样。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扒下“教授”的马甲，露出来的也是欧文了,和艾布纳没有关系……
心中思索的同时,他看了眼巷子外那栋建筑的招牌，上面写着“奥拉维医疗救护基金会”，“黑林街10号”。
“这里好像是‘愚者’先生做义工的地方吧？”艾布纳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推门步入了这座有黑夜女神教会背景的慈善组织。
正在翻看报纸的前台女性工作人员见他进来，忙迎上来询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之所以会这么热情，“教授”先生出众的长相气质以及考究的衣着显然发挥了重要作用。
艾布纳没有回话，只是和这位女性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后者就“恍然”道：“原来是您来了……请跟我来，辛巴德·沃伦特先生正在2号病房……”
——辛巴德·沃伦特是克莱恩做义工时用的假名。
真正的半神层次“催眠”比我用“纯白之眼”模拟出来的“盗版”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心里感慨着，艾布纳很快就跟着自称“胡安娜”的前台走到2号病房门口，结果刚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拿工具清理着呕吐物……
看到进来的“教授”，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微微一愣，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起工作。
对于“教授”的长相，克莱恩自然是认识的，也知道他是“塔”的马甲……或者说，在治愈“天体教派”后遗症的秘术“视频”流传开来后，“教授”先生就在整个罗思德群岛海域出名了。
不知多少人因为他的贡献，终于摆脱了“虚弱”，回归了正常，所以哪怕军方和风暴教会都想找出他的身份，却也只给出了画像，没有进行悬赏。
说起来，得益于这个恢复秘术的传播，再加上鲁恩和因蒂斯大部分免费学校都用上了布雷恩先生的“教学视频”，以及对塔罗会成员时不时地教导，艾布纳的“秘术导师”魔药已经消化了绝大部分，据他自己估计，大概再有一两次有效且完整的扮演，就能彻底消化了。
等了接近十分钟后，克莱恩的工作才终于完成，他一边去盥洗室清理手上的污渍，一边对跟在身边的艾布纳道：“你用这副面孔没问题吗？不怕被认出来？”
“只要不是倒霉地遇到圣者或天使路过，就问题不大……普通人根本记不得见过我的事。”艾布纳笑着解释了一句。
两人就这么边聊边出了“奥拉维医疗救护基金会”的大门，在去“甜柠檬”酒吧吃了顿晚饭后，便赶往了奥拉维城外的一座小镇。
十点整，小镇的一间货物仓库内，艾布纳跟着克莱恩见到了有着漆黑长发、褐色瞳孔，五官精致却深刻的“苍白上将”玛利亚。
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陷入昏迷的女孩，她容貌秀美，但哪怕失去意识，一对眉毛也紧紧锁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这个应该就是艾比了……艾布纳刚嘀咕了一句，就看到穿着沉重铠甲的玛利亚在“哐哐”声里走了过来，她先是对克莱恩行了一个骑士礼，并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艾布纳：“您好，‘教授’先生。”
待艾布纳颔首回礼后，玛利亚便将注意力转回克莱恩那边，和他攀谈起来。
见到这一幕，艾布纳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心里吐槽道：
我记得“苍白上将”和“节制”小姐一样，都是“怨魂”……
难不成克莱恩和“怨魂”的相性最好？命犯“女鬼”？
嗯，仔细想想，他未来最喜欢，配合也最好的“秘偶”，也是一个“怨魂”。
第885章 艾布纳的推测
贝克兰德，东区，一个窗帘厚重，只有点点烛光芒照亮一隅的房间内。
坐在床头的特雷茜拢了拢自己的乌黑卷发，眼睛则盯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一眨不眨。
待时针指向10后，她迅速站了起来,在烛光的照耀下，摇曳着修长而曼妙的身姿，极为魅惑地走到全身镜前，继而伸出右掌，抹了下玻璃表面。
一层黑色的火焰随之燃起，安静焚烧着空气又飞快熄灭无踪,留下已然变得幽暗深邃的镜子。
镜子内，光影浮动,迅速呈现出了一座宽阔的大厅，其地面以深黑的石板为主，还耸立着八根同色的圆柱。
这是一处地下遗迹中的场景，也是特雷茜和母亲默契地互相交换物品的场所。
很快，一道身着简单圣洁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遗迹中，正是“白之圣女”卡特琳娜，她侧头看向了特雷茜的方向，与自己的女儿对视了两秒，接着微微一笑，如同活过来的名画。
而突然看到母亲出现，特雷茜却吓了一跳，毕竟之前她在与对方联络时，都没看到过人。
但特雷茜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随即轻启嘴唇,迫不及待地问道：
“母亲,您成功摆脱控制了？”
在她看来，母亲没有出手抓她，又选择现身联络，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卡特琳娜这时候却是轻摇了下头，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
“不，是我输了……
“我来找你，是主人的吩咐。”
听到这话，特雷茜的心脏当即漏跳了一拍，差点直接中断联系跑路……但她到底是经历颇多的海盗将军，强行镇定下来，想起母亲的性格，试探着道：“母亲，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依旧在主人的支配下！”说到这里，她展示了一下那块已经失去光泽的红色宝石，继续道，“虽然你找来的这块石头确实有用……但主人也是有帮手的，我的抗争失败了。”
见卡特琳娜的话不似作假，特雷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有些绝望地道：“所以，你要将我抓起来吗？然后让我和你以及妈妈,一起去侍奉那个所谓的主人？”
她没再试图逃走，同处贝克兰德,和自己有着直系血缘关系的母亲想要找到她，简直再容易不过，她绝对逃不掉的。
“你该觉得庆幸，主人最近有了新的‘玩物’，对你已经失去了兴趣……而且他也已经离开了贝克兰德。”卡特琳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道，“不过，你也得为此付出赎回自己的代价，否则我现在就会把你送到主人的床上去。”
听完这番话，特雷茜为自己母亲，以及那个主人的无耻感到了震惊，气得手都有些发抖！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不“玩”我，我还得感恩不成？特雷茜虽然满是恶心的感觉，但面对如今几乎走投无路的境况，她也不得不低头，忍着屈辱低声询问道：“我要付出什么？”
“一个任务。”卡特琳娜眼波一转，扫了自己女儿一眼，轻笑说道，“在贝克兰德找出一个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特征可能是对知识和隐秘有着无法抑制的渴望。”
特雷茜本来想等母亲说完再插话，但等了十几秒都不见其继续，于是不确定地问道：“就这些？没了？”
“没了！”卡特琳娜肯定地点点头，“只有这些特征，你尽量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每周汇报一次。”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特雷茜深吸口气，暗中决定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再去找人求助，彻底摆脱那个所谓的主人！
可我又能去找谁帮忙？到处都是敌人不说，魔女教派那边更是直接将我定为了叛徒……
嗯……也许可以去找格尔曼，他的背后似乎也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再有就是艾布纳……他轻松就能找来半神，想来背景也不简单……可我最不想去求他啊！
特雷茜心里盘算的同时，表面却应下了这个任务，接着话锋一转，询问道：“那妈妈呢？如果她还拼命地缉捕我的话，会影响我完成任务的。”
“你的妈妈已经接管了‘黑死号’，很快就会成为我们教派麾下的新海盗将军……不过，她决定还是沿用你的名号。”卡特琳娜用美妙如同歌唱的嗓音对特雷茜道。
闻言，特雷茜表情一沉，眼眸内酝酿起风暴，海盗将军的气势展露无遗，但她很快又泄了气，毕竟她对此毫无办法。
“好了，不要生气……作为母亲，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来完成主人的任务。”卡特琳娜抿嘴笑道。
“什么思路？”特雷茜嗓音略显沉哑地问道。
“很简单，将我现在所在的这座第四纪联合帝国时期的遗迹位置透露出去……目标人物如果真的无法抑制对知识和隐秘的渴望，那就一定会来！”
……
《格罗塞尔游记》深处，“奇迹之城”利维希德的中央大厅内。
如同之前对待碧安卡一般，艾布纳在向“愚者”先生借了“黑皇帝”牌和“错误”牌后，就与克莱恩与玛利亚告别，带着处于昏迷中的艾比“传送”到了托斯克城萨里家族地下的“仪式之间”。
接着，通过“后门”进入了《格罗塞尔游记》里的空想世界。
使用经过“错误”牌升华版本的“内衣偷窃术”窃取了几次“隐秘”外的保护后，艾比身上的秘密也暴露在了戴上单片镜片的艾布纳眼前。
再加上之前就对艾比进行的“学术性”身体检查，艾布纳对于十一年前的那个仪式又有了新的认知：
“如同我之前的推测，艾比和碧安卡一样，也是被五种源质的力量污染，只不过不同于碧安卡，她身体里的污染是以‘暗影世界’为主导。
“她得到的特殊能力便是‘痛苦’，以自身无时无刻的痛苦，诅咒别人，让对方也感受到同样的痛苦！
“这种痛苦因为来自‘诅咒之源’，所以几乎无法解除……凡是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人，都会被这种痛苦诅咒，在未来某一天爆发……
“而她在如此‘诅咒’了别人后，自身的痛苦就会暂时减轻……虽然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但她还是为了这片刻的安宁，选择加入了‘天体教派’，利用自身美色去不断减轻痛苦。
“说起来，她选择的途径其实是‘魔女’，目前已经是序列6的‘欢愉’……
“这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原本就是女性的魔女，她身体里时时刻刻‘痛苦’，意外地契合了途径？
“不过这么一来，拜亚姆那边的‘天体教派’后遗症也许还留有隐患啊……一旦艾比留下的那些诅咒爆发，我的‘恢复秘术’就没有效果了……
“那‘诅咒’来自于源质的污染，必然带有权柄的力量，所以才无法清除。
“只有权柄才能对抗权柄！
“嗯，等回去后就去向莉莉丝祈祷，请她派那位融合了唯一性的‘灵物天使’去消除一下这个隐患。”
“诚实大厅”的回声中，艾布纳开启了“纯白之眼”，再次打量了艾比一阵，这才做起了总结：
“对比碧安卡和拉比……可以得出一些共同点……
“第一，都是女性……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其他叁个幸存者……可为什么只有女性幸存了呢？还是说，当初的实验只找了女性来当实验体？
“第二，无论是碧安卡，还是拉比，都是通过发生‘关系’，才能让那些被污染得到的特殊能力生效……这是巧合，还是某种内禀属性？
“其余叁个幸存者中，极光会的D女士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贝克兰德的那一位也还没有找到，先不做考虑……
“可‘苍白上将’似乎不是像碧安卡和艾比那样的人吧？
“在外人眼里，她可是像‘圣女’一般纯洁、正直……
“虽然她体内封印着‘魔鬼’特……”
想到这里，艾布纳心中忽然一动，联想到罗素督察经营的“公正”形象，以及“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编织的“不老泉”的谎言，顿时有了些许明悟：
“也许，纯洁正义是玛利亚的仪式需要呢？
“当憧憬她正义和纯洁的人，最终发现了她的邪恶和堕落……仪式也就完成了吧？”
“嗯，她的‘正义’比较好理解，毕竟那就是她的‘恶’，利用源质的力量将极端的‘正义’扭曲成了‘恶’！
“但纯洁……玛利亚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人啊……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她也有另一面……
“对了，碧安卡和艾比的特殊力量都是通过那方面来触发……
“玛利亚会不会也一样？
“而她那柄‘苍白的正义’的力量就极为不正常……而且需要定期释放威能……其检定‘罪恶’的手段，也像是‘失序之国’的权柄投射……
“该不会她的特殊能力是通过……触发的？
“话说那柄剑是老黄打造，并于后来改造而成的吧？
“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第886章 深海祭典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苍白上将’在五位幸存者中应该是比较特殊的一位……
“毕竟艾比和碧安卡其实都无法控制自身的那些被污染而得的能力，但玛利亚借助‘苍白的正义’却能够做到将其转化为可控的力量……
“这应该是罗塞尔提前准备好的，他果然是和十一年前的那场实验有着莫大关键啊！
“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不过，五位幸存者都是女性……再加上依靠‘繁殖’行为才能激发力量的模式……
“是‘母巢’还是‘堕落母神’的影响？
“但她们身上并没有这两方面的污染……
“也许是她们自身的来历有问题？
“当然，部分猜测还有待证实……毕竟‘阿蒙的单片镜片’解密出的内容也不一定就真的正确。”
听着自己的心声在周围回荡，艾布纳弯下腰抱起艾比,接着模拟出“梦境穿梭”能力，离开了“奇迹之城”。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格罗塞尔游记》中的空想世界，而是找了一座城市，将艾比放入其中。
艾比毕竟和碧安卡不同，在加入“天体教派”，成为母树信徒后，她的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者的鲜血,艾布纳没有直接杀死她,都是看在实验幸存者可能还有用的份上，暂时没有动手而已。
而她既然被母树关注，囚禁在外界很容易招来母树的信徒，不但可能将她救走，甚至还有反过来对艾布纳不利的风险……
所以艾布纳在斟酌了一番后，决定就将她关押在《格罗塞尔游记》里。
一来这里足够隐秘，就算是欲望母树，在地球屏障消失前，也不大可能将目光透进来……当然，艾比也不可能出去。
二来，空想世界临近“溷沌海”入口,只要稍作布置,就能够压制艾比身上的“痛苦”；艾布纳打算将其糅合到“秘术”里,再教给艾比,这样也算是一次相对完整的“秘术导师”扮演了。
最后，将艾比这个“诅咒之源”隔绝在“溷沌海”附近,也能拖延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人身上诅咒爆发的时间。
所以，当艾比从昏迷中苏醒，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绅士后，本以为会遭遇一些她早已习惯的事情，毕竟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衣被人剥去……
可就在她准备不做任何反抗，躺平承受时，对方却扔给了她一个书单，然后拉出了黑板，给她补起课来……
这个发展让艾比一脸懵，觉得自己醒来的方式可能有哪里不对。
……
迷雾海，伊萨卡岛。
这座被罗塞尔大帝以他麾下伟大的探险船长伊萨卡的姓氏命名的岛屿由于远离航线，物产不丰，所以早已沦为了海盗的私港和赃物的集散地。
因此，这座岛上唯一的港口小镇倒显得颇为热闹，冒险者、海盗、投机商人、各国间谍、妓女等等各色人物都能看到。
镇子上没有官方人员，但治安还算不错，至少很少发生一言不合就拔枪互射的事。
这是因为镇子的主人，私港的掌控者是一位中序列的非凡者，手下卫队不但有枪有炮,还有一架老旧的军用飞空艇！
“传闻这位码头管理者是一位‘风眷者’，且和因蒂斯某个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外，他的那支十二人的精锐护卫虽然很少现身，但却也被有心人认出他们都曾在‘深海中将’的船上服役过。”
镇上酒吧的一间休息室内，蓝色头发的特兰少年正在向他的船长格温小姐汇报着打探到的消息。
说起来，经过几个月的航行与冒险，格温、莉迪亚以及特兰叁人终于抵达了迷雾海，并找到了罗塞尔大帝遗留下的宝藏——一艘完整的幽灵船“黑王座号”！
但也因为这艘船，她们遭到了许多海盗的觊觎，甚至连“深海中将”的分舰队都被吸引而来。
好在罗塞尔大帝在“黑王座号”上留下了一件强大的封印物，依靠它，身为“武器大师”的格温小姐发挥出了接近序列5层次的实力，真正打出了自身的威名，让“龙威女士”这个称号在迷雾海也变得响亮起来，就连“深海中将”都对她的实力表示了认可，撤回了分舰队。
当然，由于争夺“黑王座号”的势力中也有因蒂斯军方的人，所以格温小姐也就理所当然地登上了悬赏榜，赏金10000费尔金。
而她们叁人之所以会来伊萨卡岛，其实是为了追查一艘贩奴船的下落。
虽然北大陆诸国都废除了奴隶贸易，但大海上的贩奴船却从没断过，只不过之前处于低潮，较为稀少……可不知为什么，最近的黑市奴隶贸易又再次兴旺起来。
这本不关格温小姐什么事，她当初刚到海上闯荡时也许还保有同情心，但时间长了后难免麻木……
可这一次不同，因为在那艘来自迷雾海北方，主要贩卖弗萨克破产农民的船上，格温小姐发现了她舅舅的身影。
说起来，格温的外公一家最近半年来也算倒霉至极。
先是格温的舅舅因为她的缘故被战神教会的帕宁阁下针对，丢掉了政府雇员的工作，后来又被黑帮逼迫，要她的外公贱卖家里的温泉旅馆。
好在有一位女伯爵插手，给出了相当不错的价格，才让格温的外公一家下定决心离开因多港，并远离了帕宁故旧的势力范围，举家迁移到了弗萨克帝国的西海岸城市维堡。
为免坐吃山空，格温的舅舅用卖旅馆的资金组建了一个贸易公司，做起了弗萨克和因蒂斯之间的海贸。
但谁想在一次出海后，格温舅舅的船偏离了主航路，还不走运地遇到了一个中型海盗团……
结果可想而知，不但货物被抢，随船的格温舅舅也被当成奴隶卖给了贩奴者。
而格温小姐在接到她外公辗转送来的消息后，就一直在追查那艘贩奴船，终于在附近被她查到了些许线索。
为外公一家的遭遇感慨了几声后，格温小姐定了定神，向特兰少年问道：“有查到之前送上岛的那批奴隶被运到哪里了吗？”
特兰却摇摇头，为难地道：“奴隶的事似乎是岛上的禁忌，我不敢打探太多，否则肯定要引起注意……其实原本还没这么敏感，但在几个月前‘星之上将’截获了一批奴隶后，岛上这方面行事就越来越隐秘起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而说道，“不过，我听别人说漏嘴时提到过，岛上的奴隶只有小部分会卖去北大陆，其余都会运往南大陆西边的某个小岛上。
“据说是‘深海中将’的任务……”
“深海中将”吗？格温小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时下定了决心。
……
3月11日，周五。
因蒂斯，特里尔郊外，德利恩家族城堡顶层。
驾驭着欧文分身的艾布纳敲了敲总理办公室的门，在获得允许后，走入了其中。
坐在办公桌后的总理见他进来，招呼他坐下，继而笑着道：“欧文，一年一次的‘深海祭典’要开始了，你知道吧？”
所谓“深海祭典”，其实就是向那头与德利恩家族有着密切关系的“赛古斯特”海怪献祭活人的仪式，以确保后者继续为德利恩家族的商船保驾护航，打击竞争对手。
当然，这是欧文记忆里的内容，不过据艾布纳推测，应该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是的，最早四月一日，最迟四月十日，就要在南大陆西侧的西里岛举行仪式，帮助它维持理智，对抗疯狂。”艾布纳微微颔首，谨慎地回答道。
“本来每次仪式，都是‘深海中将’和我主持……但你也知道现在因蒂斯政局不稳，我不能远离，所以想要你代我去一趟！
“关于这件事，艾尔?冯?诺斯大人一直非常重视，你务必要完成任务。”总理语气严肃地道。
艾尔?冯?诺斯是恶魔叁大家族之一诺斯家的“鲜血大公”。
艾布纳早就想着揽下这个任务，毕竟那海怪的“预言家”特性是他“预订”的晋升材料，谁想任务竟主动落到了头上。
回想了一下那个名字所代表的身份，艾布纳斟酌着询问道：“不知道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总理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用灵性封锁了房间，这才组织语言道：“关于那个献祭仪式，帮助海怪维持理性其实只是表面的效果……实际上是隐蔽地让它和某位存在取得一定联系，让那位存在在它体内苏醒。
“所以那海怪最初十年才需要一次献祭，而到了如今，已经缩短到一年一次！
“你的任务其实就是利用一件物品观察它在仪式后的状态，如果发现变化，就要立刻念诵艾尔?冯?诺斯大人的尊名，向祂汇报！”
原来是这样……难怪德利恩家族会处心积虑地和一个海怪勾结在一起！
他们想要它联系到谁？“暗影世界”，还是“欲望母树”？
嗯，多半是前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海怪曾经融合过“幸运之神”从亚达巴奥身上剥离下来的“暗影世界”烙印！
也许它成为了“欲望母树”诱惑“暗影世界”的工具？
在艾布纳思索的时候，总理又取出一份电报递到他面前，继续说道：“对了，有一艘在伊萨卡岛转运的奴隶船被新近活跃的‘龙威女士’盯上了……
“虽然‘深海中将’应该能够处理这件事，但算算时间，你应该能赶上，正好可以帮忙拿下那位女士，确保奴隶的安全。
“呵呵，我可听说‘龙威女士’是个美人，只要能抓住她，就任由你处置。”
第887章 范妮的复仇
艾布纳翻了翻手里的电报，又拿起一张明显是偷拍到的格温和莉迪亚的照片瞧了瞧，表面上流露出对“龙威女士”感兴趣的神色，心里却不免为她担心起来。
毕竟从伊萨卡岛那位德利恩家族培养的管理者汇报过来的消息来看，格温小姐和特兰哪怕做了伪装，却也在登岛后就被察觉，他们探听到的情报也都是管理者故意透露出去的……
格温小姐如果真的依照这样的情报去截贩奴船,是必然会陷入埋伏的！
好在，那位伊萨卡镇的管理者摄于“龙威女士”的威名，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想等待“深海中将”的舰队抵达，或者德利恩家族军方派系的海军到来，再开始执行计划，活捉格温。
格温小姐恐怕不知道这批奴隶关系到德利恩家族和海怪的“深海祭典”，只以为是普通的奴隶船，否则不会这么大意……
但这一次的小失误,很可能让她迎来极为悲惨的命运！
应该还来得及！艾布纳默默算了算时间和路程，做出了判断。
同时，他假装“愉悦”地应下了这个任务，笑着道：“还是您了解我。”
总理先生闻言摇摇头，接着有些玩味地道：“说起来，你已经回到特里尔两天了，竟然没有和以前的‘朋友’们聚会……那位鲁恩的公主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如此迷恋？”
合着在你眼里，我不去“抚慰”一下那些朋友是奇怪的事？虽然按照欧文的记忆来看，倒也没错……
看来我确实得尽快再次离开特里尔，否则欧文在女色上的变化迟早得惹人怀疑，我又不可能每次都“催眠”！
更何况作为“心理炼金会”在特里尔的负责人，我还有许多这组织涵盖各行各业的属下，其中所有漂亮女性都和以前的欧文有一腿……
我要是还留在特里尔，难免要和她们产生交集……到时候该咋整？面对一群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就算是半神层次的“催眠”也只能瞒过一时,早晚会露出破绽的！
而我又做不到像欧文那样满是“色欲”……艾布纳暗中叹了口气,表面山并不回答总理那不正经的问题,只露出一个看似意味深长，实则无任何意义的笑容。
总理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深究，接着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王后红茶，示意谈话结束，并让准备离开的艾布纳将塞洛叫过来。
十多分钟后，“黑骑士”塞洛·德利恩走出了总理办公室，然后径直外出，乘车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别墅，而艾布纳早就等在这里。
“吾主！”用灵性封锁了空间后，塞洛当即单膝跪地，恭敬问候道。
“不用那么多礼……”艾布纳摆摆手，转而问道，“他找你干什么？询问和富莱斯以及其他几个大家族冲突的事吗？”
“是的，正如您所料，虽然每次的矛盾冲突都不大，但这一个多月来,总理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几个同盟家族和他的逐渐疏远,所以问了我一些具体事宜。
“我按照您的吩咐,将这件事的责任扣在了富莱斯家族的约翰森身上……事实上他也不冤枉,这些日子以来，就属他制造的矛盾最多，还拉着几个从属于富莱斯的家族一起，不断给德利恩找麻烦。”塞洛回话的同时站起身，并亲自去给艾布纳泡了一杯公爵红茶。
——经过一段日子的观察，他确认艾布纳相比王后红茶，更喜欢公爵红茶的味道。
“所以，他给你的指示和约翰森有关？”艾布纳喝了一口茶，询问道。
“没错！他让我将随身保护约翰森的那位‘守护者’保镖杀掉，以警告那位少爷和其背后的富莱斯家族。”塞洛点点头说道。
约翰森虽然是富莱斯家族半神特性的“精神污染适格者”，有着一定特权，但也不可能让家族半神去贴身保护他！
所以富莱斯家族花费不小的代价和人情，请了一位序列5层次，实力强横的“守护者”保护他。
有了“守护者”的“盾”在，高序列以下很少有谁能打破这种防御，各种类型的伤害都一样。
而约翰森目前虽然解除了禁足，但也只被允许在特里尔城区内活动，只要“守护者”挡住一两次攻击，家族的半神随时能够赶到救援。
不得不说总理选的对象确实非常合适，杀死一个雇佣的“守护者”，既不会和富莱斯结成死仇，又能震慑住对方所有的中低序列非凡者和普通人……就算是约翰森，哪怕心中怨恨，但时间内恐怕也不敢出门，更别提给德利恩找麻烦了。
艾布纳来因蒂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早就将上述这些情报了然于胸，所以直接问出了关键：“你打算什么时间，在哪里动手？”
“就在今晚！
“据我探听到的消息，约翰森准备今晚和几个朋友突袭德利恩家族一位教会派成员位于弗洛朗大街112号的住所，将上次拍卖会上对方强行拍走的‘太阳神官’特性抢回来，再送给他的那个‘祈光人’情人。”塞洛猜到主人想要做什么，详细汇报道。
“今晚……弗洛朗大街112号……”艾布纳念叨起这个地址名，心里有些奇怪的宿命感。
弗洛朗大街是罗塞尔特意取来纪念那位想要将他收为小弟的索伦家族子弟的名字。
他同样也是一位和祖先“相似”的人……而今天，另一位祖先的“适格者”约翰森，就注定要陨落在以弗洛朗命名的街道上了。
……
与此同时，特里尔索伦区，圣马丁大街22号的豪宅里。
艾布纳的本体正和伊莲、范妮开会讨论着即将在周末上映的《罗塞尔·古斯塔夫》。
“狮子”里昂蹲在角落里旁听，“魔镜”操控“切茜娅”做着记录……而克洛斯菲娅则依旧被艾布纳派出去盯梢几大家族了。
“预计周末在全国同步上映后，影片里面夹带的一些私货会在一周内酝酿起一股风暴，再在未来一两个月里发展到顶峰……当然，这需要报纸的配合！”艾布纳说到这里看了角落里的狮子一眼，见其点头后，才转向范妮道，“这也是你的机会，一旦事先抓住这股浪潮，就可以迅速提高名望，继而提升在议会里的地位。”
范妮盯着侃侃而谈的艾布纳，只觉得那么迷人，目光里满是钦慕，待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她才回过神，严肃回道：“我会把握住机会的。”
“你也一样，作为一部处于风口浪尖的影片的制作人，你的压力不会小……但这同样是机遇。”艾布纳又看向另一边的伊莲，后者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振奋的神色。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目标，而为了目标而进步，远比当初做生意赚钱还让她开心。
就在艾布纳想喊两句口号，再为员工们画画大饼的时候，他忽然皱了下眉，随即舒展开来，笑着对范妮道：
“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老实讲，杀死范妮祖父萨里先生的罪魁祸首其实是“白之圣女”卡特琳娜和“色欲”欧文，但现在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成了艾布纳的分身，一个不适合现在就杀死……关键是范妮也杀不死一位“不老魔女”，哪怕对方不做抵抗……
所以，次一级的约翰森·富莱斯就成为了艾布纳为范妮准备的报仇对象，反正他在萨里先生之死的事件里并不无辜，而范妮也一直都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毕竟当时只有他和萨里先生在因蒂斯大使这个职位上有极大的矛盾。
“真的？”范妮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起身奔至艾布纳身前。
……
夜晚，弗洛朗大街112号。
当约翰森带着叁位朋友小心地用仪式封锁了四周，避免那个德利恩家族的成员逃跑或求援，然后一脚踢开对方家的大门时，却惊讶地看到六台机械人偶用12根枪管对准了他们。
下一刻，12支蒸汽机枪的猎魔子弹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道交叉而成的“火焰之线”。
第888章 轰！
面对这等“奢华”的攻击方式，约翰森和他的叁个朋友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各自被数十发猎魔子弹击中。
那叁个朋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也只有序列7，其余两人都是低序列，当即就被子弹撕碎了身体。
而约翰森周身则先是亮起一层绿色光芒，这是他身上的非凡衣物察觉到了致命危险，自动形成了“屏障”。
但这“屏障”等级并不高,只稍微阻挡了子弹形成的“火蛇”一秒，就被突破。
但这一秒钟的时间已足够他做出应对！
面对死亡威胁的约翰森展现出了一位中序列非凡者该有的素质，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不知所措，而是冷静地激发出两枚符咒，一枚在外形成“盾牌”，一枚让自身的皮肤变得坚硬如钢铁，同时对着那些转瞬即至的子弹庄严宣告道：
“神说,无效！”
一般来说，算上已经损坏的衣物自带的“屏障”，叁层防御加上“公证无效”，足以挡下猎魔子弹的密集攒射，让约翰森可以从容地找出袭击他的幕后之人，或者集中精神使用其他后手……
但约翰森很快就发现他错了，因为那些子弹竟然撕开了“盾牌”的防御，甚至因为后续十几发子弹击打在同一点，将他的“钢铁皮肤”都打穿了开来！
“啪”地一声，约翰森手指上的一枚宝石戒指自行破碎，他的身形也“闪现”到了叁米外。
显然这又是一件保命用的神奇物品发挥了作用。
不过哪怕没有真正受到伤害，约翰森的脸色也非常难看，而且他也猜到了导致自己“公证无效”的原因所在。
“贿赂者！
“伏击我的是一名贿赂者……通过子弹向我行贿,削弱了我的防御效果！”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约翰森就看到那些机械人偶的枪口移动,再次瞄向了自己。
他不敢再耽搁,忙取出一枚徽章,用手指拼命摩擦起来。
这枚徽章叫作“归途”,可以打开一道“传送门”,带着使用者回到预设的地点……但范围不能超过十公里，而且发动不是很方便，必须来回摩擦十次才能成功开启。
眼见子弹形成的交叉“火舌”就要再次临身，约翰森终于将“传送门”开启，可等他迈入其中，却发现自己直接穿了过去……“传送”失败了！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带人来袭击那个德利恩家族的家伙前，在这房子的四周布置了仪式……
而那个仪式不但能隔绝声音、视线、灵性波动，也同样屏蔽了传送！
这……约翰森还没来得及多想，连串的子弹便再次打在了身上，他另一只手指上的同款戒指也应声而碎，带着他再次“闪现”了叁米的距离。
我只戴了两枚戒指……这是最后的“闪现”了……约翰森心里不自觉交代了一句，然后便当机立断地扯下了贴身携带的护身符，用力捏碎。
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那里面封印着他叔祖的一丝力量，只要捏碎,就能被力量的主人感应到。
而约翰森的叔祖是“永恒烈阳教会”的大主教,一位货真价实的半神,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特里尔的任何地方。
约翰森只祈求对方就在附近，能来得尽量早一些！
然而，他的念头刚一落下，一台处于“隐身”中的机械人偶突然在他背后现行，接着便打出了一发“血肉炸弹”。
猝不及防下，约翰森没能躲过，而他也没有更多的神奇物品可以消耗，所以立刻就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那台隐身人偶正是萨里先生当初未能完成的作品，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在约翰森自身便是“公证人”，对于“血肉炸弹”里的污秽、堕落力量极为克制，倒是没有太大的负面状态。
但经此一击，他的腿部受伤，行动能力降低了一大截，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台机械人偶一同瞄向自己，骤然开火！
“啊！”极度恐惧的约翰森闭上了眼睛，但等了几秒却没感到有疼痛感传来，他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的场景骤然破碎！
接着，他醒了过来。
“刚刚那是一场梦？‘梦魇’还是‘织梦人’？”约翰森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因为他发觉敌人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我早该察觉的……我布置的仪式根本1就没有阻止‘传送’的能力，毕竟那样高端的效果，哪是我能够掌握的！
“而且捏碎护身符时，力量的感觉也不对……
“对方能操纵我的想法……再加上梦境的能力……‘观众’途径的半神？可怎么会有一位圣者亲自来对付我？还是用这样阴险的方式！”
心里生起委屈的同时，约翰森还发现自己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体却不能动弹，彷佛“鬼压床”一般，而他的叁个朋友也如同“鬼附身”一般，双目无神地靠拢过来，将他身上的衣服、戒指、符咒、护符、徽章，以及一柄左轮手枪全部扒下，送到了从房屋内走出的一男一女面前。
这两人约翰森全都认识，一个是特里尔的新贵艾布纳·布雷恩，正是有他的插手，才让自己针对苏希特银行的收购计划破产……
而女的则是萨里家族的范妮，而自己参与了杀害她的祖父，她这是来找我报仇的？她怎么敢？
另外，那位“观众”途径的半神在哪里？
另一边艾布纳从约翰森的叁个朋友手里接过那些物品，接着摩梭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付了“托管费”，便将他们一股脑投入了“答题迷宫”里。
——那叁个人都被“魔鬼”迷了心智，现在只是傀儡。
做完这一切，艾布纳才笑着对身边的范妮道：“解气了吗？”
刚刚在梦境里出手攻击约翰森的正是范妮，艾布纳没有给她太多的帮助，只是为她提供了六台无限弹药的机械人偶，和根据印象复原的萨里先生的“刺客人偶”遗作。
这么做除了让范妮撒气外，也是为了试探出约翰森的所有后手。
毕竟对方出身数百年底蕴的大家族，又得到看重，有一些保命手段太正常了。
而之所以让范妮在梦里动手，也是怕她在现实里攻击会留下太多痕迹，被后续的调查者发现端倪。
范妮对于能够亲手打败杀死祖父的仇人，也颇为激动，但她也明白艾布纳的用心，所以点点头道：“可以了，杀了他吧。”
听到这话，约翰森极力想要开口警告，警告他们杀了自己，富莱斯家族肯定会追查到底！
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张开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叫范妮的女人将许多刻印着魔法纹路的炸药堆到了自己的身上，并设置了30秒的倒计时。
恶艾布纳也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划破他的手指，取走了一滴血液。
等到倒计时还差3秒时，他将那滴血液快速抹在了一本深棕色封皮的书籍上。
约翰森依稀看到书籍上面用古弗萨克语写到：
“格罗塞尔游记”
下一刻，他和那些炸药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空想世界中的一处被冰雪覆盖的洞穴前，“北方之王”尤里斯安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食物”出现在了脚下。
对于这样的事，它倒是并不奇怪，因为漫长的时光里，总有些外界的倒霉蛋一进来就遇到它。
只不过这个“食物”不但将自己脱光了，身上还放了许多叠起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有些奇怪的味道……香辛料吗？
它低下头，让极度狂暴的幽蓝龙睛凑到近前，想要看个清楚。
但下一秒……
“轰！”
第889章 阴谋
白马庄园位于特里尔北郊，是因蒂斯十大着名葡萄酒庄之一，同时也是富莱斯家族在特里尔的驻地。
而此时，众多在首都工作、生活的族人被召集到此。
至于发起人，则是富莱斯家族的现任族长，国民议会的议长，约翰·富莱斯先生。
这位议长先生今年四十八岁,本身虽然只是一个序列6层次的“阴谋家”，但因为手腕高超，政治嗅觉敏锐，在家族里有极高的威望。
就连已经是“永恒烈阳教会”大主教的两位家族半神也对他很是尊敬，推掉了既定行程，响应了他的召集。
此刻,约翰·富莱斯议长见人来齐，也不多卖关子，直接吩咐助手抬了一具尸体上来。
那是一个有着接近叁米高的半巨人尸体，他的身形本该极为壮硕，但眼下却显得骨瘦如柴，似乎血肉都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这是……伯斯？他不是约翰森那小子的保镖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位族人打量了片刻，突然认出了尸体的身份，惊讶地说道。
“伯斯都变成了这样……那约翰森呢？是不是出事了？”其他族人也反应过来，明白了族长召集大家的用意。
他们纷纷看向族长，试图从其脸上观察出什么，毕竟约翰森不单是家族培养的半神候选，还是约翰族长的儿子……
而“永恒烈阳教会”的大主教德鲁·富莱斯在查看过伯斯的伤势后，肯定地开口道：“是被‘黑骑士’杀死的。”
“黑骑士？是极光会动的手？”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伯斯无意中得罪了他们？”
“也不一定，据我所知有好几个家族都秘密培养了‘牧羊人’。”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约翰方才开口道：“伯斯的尸体是德利恩家族送回来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威胁我们！”
这话一出，一众族人顿时噤声，毕竟德利恩家族势力庞大,隐隐有超过索伦,成为因蒂斯第一家族的架势……而且两个家族是联盟关系,利益早就纠缠到一起,是以谁也不敢贸然诋毁……
好半晌后，才有一位辈分很高的老年绅士敲了下手杖，询问道：“约翰森那孩子呢？他怎么样了？”
只要约翰森没事，那就还有缓和的可能。
约翰议长摇摇头，沉声说道：“不知道……根据‘机械之心’通报的调查结果，约翰森昨夜本来是和朋友们一起去教训之前与他有过矛盾的德利恩家族成员的。
“他事先还布置仪式隔绝了声音和灵性……他的那几个朋友的口供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最为奇怪的是，约翰森在那之后就彻底失踪了！他的那几个朋友都称一进入房屋就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叁人最后是被他们要去袭击的那个德利恩家族成员叫醒，并通报给‘机械之心’的。
“事后‘机械之心’确认那几个人都没撒谎，不过……他们身上都有被‘魔鬼’附身的痕迹。”
——德利恩家族那位教会派成员居住地是“蒸汽教会”的辖区，所以才是由“机械之心”来进行处理。
至于一位“永恒烈阳”信徒为何会住在蒸汽教会信众的聚集地……那则是因为他一直在附近传教，妄图把“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忽悠”到“永恒烈阳”这一边。
听族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番后，那位老年绅士皱了皱眉，自语了一句：
“我听说过一个传闻，德利恩家族和叁大恶魔家族之一的诺斯家族有着隐秘的联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约翰议长和老年绅士隐蔽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点头道：“是真的,我从另一个恶魔家族安德雷拉德的族长那里无意中听说过这个情报,后来经过调查,确认无误。”
族人们闻言顿时再次喧嚣起来,纷纷不可思议地道：
“德利恩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这是劫持了约翰森，想要以此逼迫我们坚定地站在他那一方吗？”
“这也太过分了，难道我们以前的支持还不够？”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候，那位老年绅士又一次用手杖敲击地面，严肃地问道：
“能确认是德利恩家族干的吗？还有，约翰森究竟是被绑架，还是已经遇难了？”
这问题直指核心，其他人也凝神望向族长，等待着答复。
“据‘机械之心’通报的消息，现场没有战斗过的痕迹，除了约翰森失踪也无人伤亡……他很可能还活着……因为我想不出别人杀死他有什么好处……但‘机械之心’成员试图用预言、占卜等手段获取约翰森下落时，却遭遇了失败。”说到这里，约翰议长转过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叔父，也就是那位“永恒烈阳教会”的半神，请求道，
“我记得您封印了力量在一枚护身符里……而那枚护身符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许没被绑架约翰森的人销毁……可不可以借此确定他的位置？”
这位“永恒烈阳教会”的圣者名为吉斯，他听到族长的请求后，沉默了片刻，才颔首道：“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便布置仪式，开始使用能力进行查探。
众人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等待起结果。
约莫两分钟后，圣者吉斯蹙起眉毛，沉重说道：“我探寻约翰森的生死和位置都没有得到回应……但蕴含我力量的那枚护符，就在德利恩家族的祖宅里！
“约翰森恐怕被关进了由德利恩家族那一位亲自镇守的藏宝室了……整个特里尔，除了教会的部分地方，只有那里曾经给过我这样的感觉。”
听完这话1，约翰议长口中喃喃道：“德利恩家族的那个老怪物……‘0’级封印物……难怪‘机械之心’预言不到！”
这时候，族人们也同仇敌忾起来，纷纷表示要给德利恩家族一点颜色看看，并给对方施压，要他们把约翰森放回来。
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团结，其实是因为对这件事的看法比较乐观，毕竟总理现在的处境艰难，根本离不开富莱斯家族的支持，到时候肯定会乖乖放回约翰森的……没准还能借机要来一些利益。
约翰议长召集家族会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当即下达命令，暂时停止和德利恩的所有合作！
“直到交还约翰森为止！”
……
与此同时，德利恩家族的城堡里，总理先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得措手不及，疑惑地自语道：
“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挑拨我们和众多同盟家族的关系？”
他思索了片刻，又对角落里一处“阴影”问道：“还确定塞洛昨夜在杀死‘守护者’伯斯后，就离开了那里，没有多余的举动？”
“没有，他杀死那个半巨人后，就去处理对方的尸体了，后来再没靠近过弗洛朗大街。”那阴影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总理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他杀人后就没察觉到附近的异常？”
“约翰森几人布置的仪式非常精妙，连我都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更何况是他！”阴影显然对自己的能力颇为自信。
“也不知道约翰森从哪里学到的那种层次的仪式……”总理叹了口气道。
阴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才接话道：“根据他那叁位同伴交代，是一位‘教授’先生教导了相关知识。”
“‘教授’？那是什么人？”总理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拜亚姆距离因蒂斯颇为遥远，风暴教会和鲁恩军方又没公开悬赏，所以“教授”先生的事迹还没有传到因蒂斯来。
阴影再次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理先生也没奢求得到答桉，他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怀疑目标：
“在特里尔，能做成这件事，且有理由陷害我们的……只有教会和索伦家族！
“但教会不太可能用这样的手段……
“所以……是索伦吗？
“这是曾经的天使家族对我们德利恩登顶因蒂斯第一家族表达出的不满吗？”
……
索伦家族的庄园外，伊莲拿着《罗塞尔?古斯塔夫》的影片胶带以及整理好的舆论方桉，向管家先生提出了面见族长的请求。
因为艾布纳和影视公司的影响力逐渐提高，她的这次请求得到了准许。
一个小时后，伊莲满是振奋地走出了庄园的大门，然后坐上马车赶往议会，打算找范妮商量一下后续如何配合。
但等她抵达议会后，却被告知范妮小姐今天请假休息了。
……
兰特港，因蒂斯南方沿海的一座小型军港内。
在帮范妮报完仇就赶到这里的艾布纳，登上了一艘完全由德利恩家族控制的大型蒸汽战舰，驶往伊萨卡岛。
船上，艾布纳边翻看着因蒂斯总理提供给他的海怪资料，边把玩着一只单筒望远镜。
这只望远镜就是总理之前提到的用于观察海怪状态的神奇物品。
“原来如此……这玩意是用某个倒霉的‘星象师’的‘窥秘之眼’打造的吧？
“难怪可以观察海怪的状态……”
感慨了几句后，艾布纳又回想起刚刚得到的“反馈”，心道：
看来我教导的“屏障”仪式真正起到了误导和掩饰的作用，赞美符合了约翰森和其他叁人学习它的初衷……
当然也只是初衷。
第890章 龙威女士
“黑王座号”是所罗门帝国遗留的幽灵船，造型古朴大气，除了船身左右两边的风格截然不同，让看着它的人感觉极为别扭外，还是相当拉风的。
这艘船本来藏在迷雾海边缘的奥拉德克群岛，但在一百多年前被罗塞尔找到，成为了他探险生涯的座驾。
不过可惜的是,罗塞尔因驾驭“黑王座号”探索“深渊”，导致船体被污染，这艘船的“灵”也因此“堕落”，最终被抹去。
现在的它已经不能称为“幽灵船”，而只是一件有着诸多非凡能力的大型神奇物品。
但即便如此，“黑王座号”在诸多海盗眼里依然是无法言喻的瑰宝，格温小姐之所以能守住它,完全是因为罗塞尔留在船上的一件配饰模样的神奇物品。
这件物品可以镶嵌在她原本持有的金蛇之剑上，继而借取“黑王座号”的力量,让她披上一身具现而出的铠甲，发挥出“溷乱导师”层次的力量。
甚至如果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还能打出一击半神层次的“溷乱”效果。
不过这件物品虽然强大，但却只能在“黑王座号”附近一海里内“变身”铠甲战士，而且负面效应也相当可怕，能够逐渐侵蚀使用者的精神，一旦披甲超过30秒，侵蚀便不可逆转，会让使用者一点点堕落，成为堪比“恶魔”的“冷血者”。
若是换了其他序列的非凡者，它也许只能用来在绝境下拼命,但格温身为“武器大师”，能够有效降低负面影响带来的伤害,所以对于她来说,这个极限时间可以超过两分钟。
如果事先准备了防御精神方面的药剂或物品,甚至可以使用叁分钟以上。
可以说，除了那铠甲的形制让人感觉有些羞耻外，格温小姐对新入手的非凡物品是非常满意的……
而之前“深海中将”的肯定也让她有些“飘”，这才做出了没经过太多计划和调查就去拦截贩奴船的决定。
理所当然的，格温小姐和她的船员为此付出了代价——她中了埋伏，被“深海中将”的舰队以及因蒂斯军方的战舰团团围住。
哪怕“黑王座号”的能力不俗，但失去了“灵”的它没法发挥出自身的全部力量……某种意义上，罗塞尔开发出借用它力量“变身”的物品，本来就是在弥补这一点。
而“深海中将”作为名传五海的海盗将军级强者，自身实力强大不说，一众手下也是中序列中的好手，再加上其座驾“支配者号”同样是一艘能力诡异的幽灵船，所以甫一交战，格温小姐一方就落入了下风。
哪怕格温小姐变身“龙威女士”出战，也只是暂时击退了围攻，拉开了一些距离，但依旧没有突出包围圈。
——因为“变身”后，格温身上自带着“黑皇帝”途径的威严，让周围的生灵不自觉放低身段，想要臣服。人们联想到她的外号,所以便称呼这个形态的她为“龙威女士”或“龙威战士”。
当艾布纳乘坐的战舰抵达这片海域时,看到的便是格温在绝境下，不得不放出半神层次的“溷乱”能力，让数艘堵截的战舰莫名散架，沉入海底的场景。
“这一击虽然强大，甚至短时间内吓住了‘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但根据我的观察，格温的灵性恐怕都被抽干了，精神污染更是严重，没有直接失控都是侥幸……
“特兰和莉迪亚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前者虽然晋升为了‘巫师’，但在海战里作用也不算太大，甚至不如莉迪亚的黑暗法术实用。
“其余的低序列船员更不用说，没有当场叛变，就说明格温平时的威望不错……”
“他们目前完全是在死撑，而且快要撑不住了……下一次的攻击也许就难以支撑了！
“与其让那些海盗动手徒增杀戮，不如趁着他们被格温震慑住的当下，由我这个分身出手拿下格温，也算是对格温她们的保护。
“同时也能在海盗和德利恩家族的私军里建立威望，夺得话语权，在后续事情上占据主动。”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有了决断，只见他依靠“魔镜”放牧的“风眷者”掀起狂风，带动自身飞到天空中，并迅速接近了“黑王座”号。
在躲过了几道魔法和巫术的袭击后，他直接放出了半神层次质变的“龙威”。
刹那间，“黑王座号”上船员和干部们的身体、心灵、精神便俱皆处在了难以自控的状态。或浑身颤栗地呆立于原地，或盲目无理智地到处奔逃，或大小便失禁，双腿无力地往下瘫软，或者直接晕厥了过去，陷入昏迷，或露出狂热的神情，成为艾布纳的簇拥者。
只有格温小姐、莉迪亚和特兰叁人抵抗住了这个影响。
但一个个虚拟人格，早已无声无息侵入他们的意识岛屿，“操纵”起他们的行为来。
当然，艾布纳的这次入侵，只有在格温小姐那边是真，对其余两人都是浅尝辄止。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艾布纳发现格温刚才那一击付出的代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再不进行“心理治疗”恐怕会有危险。
可即便如此，特兰也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被那些为质变“龙威”所慑，成为艾布纳簇拥者的船员们抓住。
至于格温小姐，她的精神状态很不乐观，只好由艾布纳亲自扶住，贴身进行治疗。
好在这本就符合“欧文”的人设，也没惹来什么怀疑。
叁人中，只有莉迪亚在艾布纳的“放水”下，成功激发了一件非凡物品，然后便纵深一跃，跳入了大海之中。
不愧是海伦女士的女儿，这个程度的“心理学隐身”虽然瞒不过我，但在茫茫大海上逃出包围圈，问题不大。
心理赞叹了一句，艾布纳环顾了一圈，见这时候已经有几艘“己方”的舰船靠了过来，为首的是一艘甲板上有着奇怪木质触手的大型战舰，正是“深海中将”的旗舰“支配者号”。
艾布纳瞥了一眼立于“支配者号”船头的那个金发蓝眼，穿着长款风衣，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的叁十岁上下男子。
没有和对方见面的打算，直接将格温打横抱起，飞回了自己的战舰。
接着，他在带着格温进入自己的舱室前，对“自家”舰长，因蒂斯海军中校达伦·德利恩吩咐道：
“‘黑王座号’上的船员不要杀，就暂时羁押在船上，找人看管就行……这么多现成的祭品，正好可以带去举行‘深海祭奠’。
“另外，黑王座号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不允许那些海盗登船窃取我的财物。
“最后，加快速度，今晚停泊在伊萨卡港。”
船长作为正规军官，家族军方派系的成员，显然也看不起“深海中将”带来的海盗，哪怕目前正与对方合作。
所以，在得到了圣者的吩咐后，他当即立正行礼，严肃道：“是！欧文阁下！谨遵您的命令！”
艾布纳状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便抱着格温进入了自己的舱室里。
接着，他用灵性封锁了房间，一边为格温治疗着精神问题，一边放出艾布纳本体，继而穿过船舱的墙壁，秘密进入了大海里。
另一边，海盗们对欧文传达过来的命令极为不满，毕竟他们之前损失不小，就等着将一腔愤恨发泄在“黑王座号”的船员身上了……
但不满归不满，却也毫无办法……毕竟这是来自半神的命令，没有人胆敢忤逆。
……
大海中，莉迪亚看着四周都一眼望不到边的海面，心里不由得有些绝望。
——她迷失了方向！
之前在船上时，辨别方位一直都是特兰的工作，她从没操心过这个，可现在只剩下她一人时就比较致命了。
莉迪亚虽然会游泳，甚至可以短暂化作蝙蝠飞行，但这却都不能持久，要是再找不到陆地，等她体力和灵性都消耗干净，怕是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可一点都不符合血族的优雅……
“爸爸，妈妈，哥哥……谁来救救我啊！”
有着叁位半神至亲作为后盾的莉迪亚其实早在被埋伏后，就通过信使写信叫“援兵”了。
也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下一刻，莉迪亚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海中拉出，紧接着无数层叠色块在她眼前划过，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到了一座小岛上。
莉迪亚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向拉起自己的人影望去，想看看是谁救了自己。
“布雷恩侦探，您怎么在这？”待看清来人是谁后，莉迪亚既惊喜又讶异地问道。
“是海伦女士委托我来帮助你们的。”艾布纳笑着回答道，“而我恰好在附近。”
这不是假话，艾布纳在特里尔时就知道德利恩家族打算围捕格温，哪会不和海伦女士提？
后者显然对他很有信心，所以将这事全权委托给了他。
原来是母亲联系了布雷恩侦探……莉迪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起哥哥和母亲平时对这位侦探能力的称赞，忙拉住他说道：
“布雷恩侦探，船长和特兰被海盗们抓走了……请您一定要救救他们！”
接着，莉迪亚便将敌人的情况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包括最后出现的半神！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今晚就将他们救出来。”
第891章 深海中将
傍晚，伊萨卡港码头，“支配者号”。
站在船头甲板上的“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叼着香烟深吸一口，继而吐出一个烟圈，同时目送着另一艘海军战舰上的军官们，在港口小镇管理者的簇拥下，直奔镇子中的豪华庄园而去。
而那位半神欧文阁下,也溷在那群人中，一起下了船。
这时候，哈尔的一个手下跑过来，用愤愤不平地语气道：“船长，那些海军太过分了！他们去镇上找乐子，却命令我们看守住‘黑王座号’和那些俘虏……”
“是那位欧文阁下的命令吗？”哈尔将手里的香烟弹出,看着它落入海里，才平静问道。
“是……”那名手下不甘心地道。
“既然是圣者的命令，那我们没有反对的余地。”“深海中将”澹澹说道,“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等完成这次任务，远离了那些海军，也就不用再看他们脸色了。”
“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安排人巡守‘黑王座号’，免得那些家伙再找借口为难我们！”那名手下说着叹息一声，有些惋惜地道，“可惜让那个叫莉迪亚的美人跑了，否则还能借机快活一下。”
至于“龙威女士”格温，既然已经进了圣者的卧房，他是不敢再肖想了。
“深海中将”哈尔看了自己的大副一眼，表面上没有表示,心里却嗤笑一声，因为根据他的调查,莉迪亚的背景才可能是“黑王座号”上叁人中最大的！真动了她,可比动所谓“龙威女士”后果还要可怕的多。
就连那位欧文·德利恩阁下都刻意放走莉迪亚，只留下了“龙威女士”……
哈尔才不信区区一个序列7的吸血鬼能从半神手里熘走！
当然,这些东西他没必要和部下解释，在将其打发走后，哈尔便回到了舰长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哈尔忽然站起身，透过舰长室的玻璃窗向天空望去，只见红月钻出了层云，光辉皎洁，圆满无缺。
3月17日，这是一个满月之夜！
看到那轮红月，“深海中将”哈尔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迅速找出一件带兜帽的袍子披在身上，将脸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里。
接着，他以极快地速度出了舰长室，靠着对自家船员的熟悉，绕过了所有的巡逻人员，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黑王座号”上。
每一次“深海祭典”前的一段时间,“赛古斯特”海怪因为自身状态极差,经常陷入疯狂,导致对“深海中将”哈尔的“支配”也会出现漏洞。
这一点在“满月”之夜尤为突出！
因为满月时，灵性高涨，海怪的疯狂也达到顶峰，根本无暇去顾忌那些被自己支配的眷属。
只要不直接做出对它有伤害的事，都会被无视。
这是“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在历年来的“深海祭典”中发现并总结出的经验。
只不过他在以往的“祭典”前，从没有借此做出过什么背叛海怪的事，就连试探都是慎之又慎。
只为了等待一次绝好的时机，彻底摆脱海怪对他的控制！
他作为德利恩家族的私生子，当初和海怪签订契约，是为了获取力量向德利恩家族复仇的！
可谁能想到，他所谓的奇遇，他所谓的抉择，都是德利恩家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让他主动成为海怪的眷属，获得海怪的血脉，让德利恩和海怪的血融在一起，完成某种契约！
他是德利恩家族创造出来送给海怪的“祭品”！
也是双方合作的“桥梁”，信任的基础……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啊！他少年时的所有努力，在德利恩家族的掌权者眼中都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让“深海中将”怎么甘心？
哪怕他已经被海怪支配，但对方只能囚禁他的心，操控他的身体，却无法扭转他的想法和信念！
但哈尔·康斯坦丁虽然有反叛之意，却也极有耐心，默默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因为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而随着最近几年“深海祭典”越来越频繁，哈尔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那头海怪和德利恩家族的“契约”明显出了问题……不，是“深海祭典”这个仪式恐怕本身就有很大问题！
所以无论是海怪绝地反击，破坏了德利恩家族的谋划，还是德利恩家族算计成功，从那海怪身上得到什么……他这个“桥梁”都将失去作用……
因此，“深海中将”哈尔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了格温、莉迪亚和特兰的背景后，就下定了决心，于上一个满月之夜设计格温舅舅的商船被海盗劫掠，让其顺理成章地被卖作奴隶，随船送到了伊萨卡港。
至于之后的“认可”格温小姐的言论，让其产生骄傲情绪，再设计埋伏“黑王座号”，将叁人抓二放一……
都是他预先“演练”好的计划！
这些谋划由于只是为了诱捕无关紧要的人，对“海怪”没有威胁，还提供了更多的祭品，对它有着好处，所以哈尔谋划起来并没有背着“海怪”。
而后来欧文的意外插手，对他的计划不但没有阻碍，反而还令其更加完美！
“至少我不用去找合适的放走莉迪亚的理由了……”“深海中将”哈尔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后，身体则如“幽灵”一般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成功抵达了“黑王座号”上关押特兰的房间。
因为特兰和其余几位干部都是非凡者，所以被单独关押，房间里还布置了仪式，用以限制住对方的非凡力量。
将脸庞藏在黑暗阴影里的哈尔很轻易就解除了仪式的效果，来到了特兰的身前。
特兰这会儿也察觉到封禁自己能力的力量消失，他在对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道谢后，还是颇为警惕地问道：“您是什么人？”
“一个好心人而已……你不要多问，还是尽快离开，现在正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哈尔故意用“焦急”地声音道。
“那我的同伴呢？还有船长在哪？”特兰下意识问道。
“你的同伴被半神的‘龙威’震慑，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恢复……
“而‘龙威女士’……她已经被欧文?德利恩强行占有……目前留在军方的旗舰上。
“不过，哪怕那位欧文阁下现在不在，军方旗舰的守卫也很严密……更何况，那位阁下很大可能会在‘龙威女士’身上进行布置……被触动的话，我们就要面对一位半神了！”哈尔沉声回答了特兰的问题。
“船长她竟被……该死！”特兰咬了下嘴唇，眼中满是怒火，他很清楚船长其实是个保守的人，这样的经历不知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创伤。
“所以，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逃跑！
“只有你跑出去，才会有救回你的同伴和船长的机会！
“无论是请来你家族中的强者；
“还是找到莉迪亚，让她叫来她家中的长辈；
“又或者告诉艾布纳?布雷恩，请这位很有背景的侦探来救他的女人……
“总之，要在他们成为祭品前，找人来阻止这一切！”
哈尔动用神奇物品慷慨激昂地“教唆”了几句后，便迅速离开了这处房间，不再给特兰提问的理会。
找先祖……找莉迪亚……找艾布纳……特兰眼神迷茫地念叨了几句后，神色渐渐坚定起来，觉得刚刚那个神秘人说的对，只有尽快逃出去，才能找人来救回船长！
可他在下定决心后，刚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因为莉迪亚和艾布纳正站在房间的另一侧，静静地看着他。
第892章 积极扮演的艾布纳
艾布纳和莉迪亚在兜帽男子刚刚解除束缚特兰的仪式时，就已经潜入了这里，不过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出声，想看看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而且，由于“深海中将”的伪装很是简陋，艾布纳就算不提取气息，也轻易地认出了他的身份。
“也许他就是故意如此……想要让特兰的长辈或者莉迪亚的父母哥哥能更容易地查到帮助特兰之人的身份？
“这位‘深海中将’看来也是有小心思的啊……”
正思索的时候,艾布纳就听特兰用惊喜交加的声音道：“莉迪亚，你没事太好了！”
说完，他就上前扑入莉迪亚的怀里，有些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莉迪亚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说道：“别怕，我来就没事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艾布纳困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总觉得他们“扮演”的角色似乎不太对劲……这是反了吧？
似是察觉到了艾布纳的目光,特兰这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莉迪亚于其耳边简单讲了讲她的经历后，才诚恳地道：“布雷恩先生，非常感谢您救了莉迪亚，还来救我……”
真感谢的话，你就先把脸从莉迪亚胸口那抬起来，这么硬塞狗粮可不是“感谢”该有的态度。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摆摆手，转移话题道：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先救出‘黑王座号’上其余船员，等我去军方旗舰上找回格温后,就趁着海盗们不备，立刻开船逃走。
“嗯，我和莉迪亚来你这里前,已经将‘黑王座号’上的看守解决了,但你们救人时也还是得小心些，要避免弄出大动静。”
动静太大的话，就算有“深海中将”这个内鬼在,他也不好放水了。
“可……可是刚才那个神秘人说，船员们都被随军方来的半神用‘龙威’震慑住了，短时间内没法恢复……”特兰担忧地说道。
“他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放心吧，刚才过来前我就对这艘船上的人进行了精神治疗，他们已经没事了。”艾布纳胸有成竹地道。
他自然很有信心，毕竟“震慑”那些船员的也是他，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影响”差不多消散干净了。
听闻这话，想起布雷恩先生以往的种种神奇，特兰也放下心，感激道：“真是麻烦您了……”
说着，他想起神秘人刚刚提起的船长被那位半神霸占且在身上布置了手段的事，抿了抿嘴唇，有些忐忑地道：“船长那边……”
艾布纳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摆了摆手,笑道：“格温那里我自会注意不触碰到半神留下的手段的……而且,你放心吧，我会‘暗示’她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你们注意以后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他之前帮格温治疗精神问题时，对方全程昏迷，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布雷恩先生，您真是一个温柔的人。”莉迪亚和特兰闻言同时感慨地说道。
叁人计议一定，便各自行动起来，特兰和莉迪亚不提，艾布纳依靠“伊文思的隐秘屏障”一路畅通无阻地登上了军方旗舰，并找到了欧文的舱室。
虽然舱室周围有着仪式守护，但艾布纳的布置哪可能拦得住他自己？
在悄无声息地进入舱室后，艾布纳找到被自己放在床上的格温，立刻解除了“虚拟人格”对她的控制。
格温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先是有些迷茫，在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后，下意识问道：“艾布纳，你怎么在这里？”
艾布纳笑着回答道：“是莉迪亚找我来救你的。”
“救我……”格温这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脸色发白，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异样，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位半神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先离开这里。”艾布纳说着，又从另外一张桌子上，拿起一根镶嵌有饰品的腰带递到格温眼前。
“好！”格温本就是很有决断和行动力的女人，当即应了一声，待看到艾布纳递过来的“腰带”后，更是惊喜道，“金蛇剑！太好了，它没被那位半神带走！”
有着“金蛇之剑”在手，她就可以“变身”铠甲战士，拥有近乎海盗将军的战力。
说起来，这把剑的能力艾布纳之前在为格温治疗精神的时候已经分心研究过，总体来说给了他不少的启发。
要知道，既然一艘相当于序列3层次的舰船的力量可以在变身后借用其力量，那“纯白之眼”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是“变身”多了，可能会受到“纯白之眼”的污染，进而被支配……就和格温变身的副作用类似……但每一次控制好时间的话，问题也不算太大……
而且我对这里面的原理其实有些熟悉感……嗯，莱茵公爵留给莉莉丝的身体，其实作用也差不太多……罗塞尔是从这来的灵感？当然，也可能是某部特摄剧。
胡乱猜想的同时，艾布纳牵着格温小姐的手，小心翼翼地躲过诸多巡守的士兵，回到了“黑王座号”上。
而此时，格温的船员们也都被莉迪亚和特兰救出，他们见船长归来，都十分高兴，差点欢呼起来。
莉迪亚奔到格温身前一把抱住她，似乎想要安慰对方一番，但她随即翕动了一下鼻子，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讶和困惑，待看到格温旁边微笑站立的艾布纳，才流露出恍然之色，不由得感慨起对方的细心。
艾布纳被莉迪亚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等模拟“读心”能力观察了一阵后，才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原来这丫头以为自己为了掩饰格温被“侵犯”的事，帮她去除了某些气息……
不再理会他们的小心思，艾布纳提醒众人还没脱离危险，让他们赶紧开船离开这里。
……
“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在回到“支配者号”的舰长室后，就等待起自己部下来汇报特兰逃走的消息……
可谁想到，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就在他疑惑地打算去再查看一番时，却忽然听到尖锐的哨声响起，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呼喊声：“‘黑王座号’起锚逃离了！”
“黑王座号”跑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那位“摩斯苦修会”天使的后裔啊！“深海中将”感慨了一声后，又觉得这样其实也能接受，于是心中喜悦，表面沉起脸庞，指挥着手下开始追击。
但起锚迟了，航速又比不过“黑王座号”，“深海中将”的舰队只追出十几海里便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不得不返航。
回到港口后，由于昨夜是他们负责看守俘虏，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深海中将”自然受到了那位欧文殿下的严厉训斥。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竟然连“龙威女士”都在昨夜被人救走了。
“能够破坏半神布置的只有半神……也就是说，昨夜其实有那叁人的长辈或者朋友来过了？
“从时间来看，我和特兰的对话对方很可能也听到了……
“而我并没有刻意伪装，那位半神绝对能猜到我的身份……现在就看他们有没有报仇的打算了……
“如果想要报仇，那有很大可能跟踪我们的船队，继而发现‘深海祭典’的存在！
“看来要赌一赌了……
“哎，如果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格温或者‘黑王座号’上的其他人都依旧处于俘虏状态的话，他们必然会跟来的……
“可惜……欧文·德利恩是个废物啊！”
“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边听着欧文的训斥，边盘算起之后的打算，他也不怕对方能监听自己的想法，毕竟他是海怪的眷属，对方想要入侵他的念头，首先得突破海怪的意志。
直到欧文极为厌恶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他才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黑海中将”麾下的水手们见自家船长脸色煞白的回来，都愤愤不平地道：“明明是海军那些溷蛋去镇子上玩乐才导致守卫薄弱，让敌人跑了……结果所有的错误竟然都推到了我们身上！真是一群狗屎！”
哈尔看到手下的样子，嘴角微勾，继而又恢复原样，只澹澹说了句“人家有半神”后，便推门进入了船长室。
海盗们听到这话均哑口无言，最终将怨气压在心底，各自散去。
船长室内，“深海中将”透过窗户观察着船员们的状态，无声自语道：“怨念积压越深，到时候便越容易利用……
“因为‘有半神’，所以他们不得不忍耐。
“但如果没有了呢？”
忽然，他勐地醒悟过来，意识到了不对，因为这样的念头，除了临近“深海祭典”前的满月之夜，他根本就不会生起。
哪怕他进行谋划，也是分成一个个片段去思索，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串起来，因为他在被支配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完成！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刚想到这里，却突然愣住，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正是对方的某种气息，屏蔽了海怪的对他的支配。
“如果想要摆脱控制，就学会这上面的秘术！”那个男子说话的同时推了推眼镜，将一张纸条和一枚布满奇异花纹的符咒放到了桌子上。
之后，他便消失不见。
“深海中将”警惕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拿起那张纸条，片刻后又放下了下来，默默道：
“未知之地？那是什么？”
……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舱室的艾布纳变回“欧文”的模样，捏着下巴思忖道：
“等哈尔靠着这个秘术摆脱了控制，我的‘秘术导师’魔药也就彻底消化了吧？”
第893章 翻身的卡伦
“黑王座号”上，格温小姐在安抚了劫后余生的船员们后，才回到船长室，向等在这里看书的艾布纳道谢。
也许是觉得言语缺乏诚意，格温小姐走到床边，从床垫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纸，送到了艾布纳手里,郑重说道：
“我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这个了，请您不要嫌弃。”
艾布纳有些诧异地接过羊皮纸，展开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张地图，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能是除了‘黑王座号’本身外，罗塞尔大帝遗留在这里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格温小姐先是卖了关子，转而问道：“您知道‘沉没的月桂号’吗？”
“知道，那是大海上诸多宝藏传闻中，最可能被找到的。
“据说这艘‘沉没的月桂号’在一百多年前，装载着鲁恩王国从东拜朗获得的黄金珠宝和各种贵重物品偏离航道，沉没在了狂暴海和苏尼亚海不知哪个地方，直到今天也没被发现。
“而它上面的物品总计价值可能有几百万镑！”艾布纳点了点头，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知道这个宝藏，他顿了顿，顺势问道：
“也就是说，这个地图是‘沉没的月桂号’的？”
格温小姐微微颔首，说道：“和这张地图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块封印有罗塞尔大帝留言的石头，简单交代了地图的指向……可惜，那块石头在放出留言后就变成了粉末，消散一空。”
我记得月桂号沉没的年代应该和老罗遇刺的年代相近……他这是在人生最后几年，满世界找“穿越者”踪迹时恰好找到的,然后特意画了份图,就做成“金蛇宝藏”当个乐子？
不过这倒也正常，那个时候的罗塞尔恐怕早就不把钱财放在眼里了,几百万镑于他而言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毕竟他拥有一个工业化的国家,钱嘛，让银行随便印就是了，至于因此带来的货币贬值问题，强行塞给别的国家“买单”也不是不行……
可莉莉丝曾说过，在格温小姐她们找到这艘船之前，海伦女士应该就已经“清理”过一遍了，甚至连放在这里的《血之盛宴》下半部罗塞尔译本都被取走……
以海伦女士“贪财”的性子，居然没有拿走这张地图？这有些不对劲啊。
她当时没发现？还是，罗塞尔的布置是有着条件的？
想到这里，艾布纳询问道：“你们是在‘黑王座号’上的哪个位置发现这张羊皮纸的？”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是我在将船上的那件配饰和我的‘金蛇之剑’组合在一起，第一次借助‘黑王座号’的力量，‘变身’成罗塞尔大帝所描述的‘舰娘’后，这张纸和石头才凭空出现的……”格温小姐想了想，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
毕竟罗赛尔设计的那些“变身”后的铠甲虽然强大，却很让人难为情。
原来“舰娘”才是那铠甲战士的真正称呼……罗塞尔，你挺会玩啊！艾布纳吐槽了一句，也解开了刚刚的疑惑。
海伦女士提前清扫过“黑王座号”，只是为了避免它身上沾染的“污染”扩散，没有开走它的意思,所以对能和金蛇剑组合变身的东西并不看重，也没尝试，这才会遗落了“月桂号”的消息。
想通这些后，艾布纳摇摇头，对格温小姐道：“几百万镑价值的东西，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艾布纳，不是我骄傲……但在我看来，我和我船员们的性命不会比几百万镑低……所以，请您收下吧！”格温小姐倔强地看着艾布纳，表情郑重说道。
见他如此坚决，艾布纳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道：“好，我收下了！”
格温小姐似是松了口气，接着语气变得轻松，笑道：“其实您还是吃亏了，这张图虽然是真的，但一百多年了，也可能被其他人找到并悄悄转移了。”
“被罗塞尔藏起来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被找到！”艾布纳笑着摇摇头，他刚才虽然只扫了几眼，却也发现地图标注的地方与狂暴海一段凶险的区域相连，没有指引想找到它并不容易。
说到这里，艾布纳取出一张卡片，将封印在里面的一份非凡特性取了出来。
格温看着那份特性，只觉得其对自己有些莫名的吸引，结合自己在“黑王座号”遗留的神秘学书籍上读到过的内容，脱口道：
“非凡特性聚合……这是‘黎明骑士’的非凡特性！”
这份特性来自于艾布纳在拦截“不死之王”麾下分舰队时杀死的舰队指挥“灰巨人”格拉维纳。
他当初就想把它卖给格温……
但一来，当时的格温才刚刚晋升“武器大师”，既没财力，也没需求；
二来，“灰巨人”刚死，艾布纳就拿出一份“黎明骑士”的特性也会惹人怀疑。
所以，直到今日，艾布纳才将其取出，笑着问道：“你的‘武器大师’应该消化完了吧？”
哪怕之前进展缓慢，但越级使用“舰娘”套装战斗了那么多次，怕是进度惊人。
“消化完了……”格温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无奈地道，“可我现在买不起它……”
“没关系，算我借给你的，你有钱时还我就好了！当然，也可以接受一项我委托你的任务当作交换……别推辞，在我心里，我们的友谊也比区区一枚特性值钱。”艾布纳提前用与格温刚才类似的措辞堵住了对方拒绝的话语。
他之所以如此慷慨，提前给出特性，也是因为“月桂号”的价值确实巨大，不给格温一些补偿，他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刚才的“救援”是个啥成分吗？
格温小姐闻言沉默许久，最后接过特性放入容器，用灵性密封了起来。
她看向艾布纳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在感激中夹杂了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接着询问道：“任务是什么？”
“帮我监视科西嘉岛D女士的动向……不要靠近，也不用调查她……只要定期去参加她组织的聚会，确认她还在科西嘉岛就可以了。”艾布纳说道。
这个任务对格温来说难度不大，但也不能说全无危险……不过相对于一枚序列6的特性，这危险也不算什么。
“没问题。”格温一口应下，并在心中决定任务要帮艾布纳完成，钱她以后也要补上。
之后，两人闲聊了起来，直到艾布纳感应到甲板上传来莫名的灵性变化，才停下交流，出了舰长室的门。
艾布纳刚一来到甲板，就看到一位英俊的青年男子在一个强大灵体的带领下从虚空中走出。
那男子正是许久不见的卡伦子爵……而灵体是阿玆克先生送给卡伦的那个会收取寿命当报酬的“保镖”塔吉克。
不，现在该称他为卡伦伯爵了！
近两个月前，艾布纳、海伦、克洛斯菲娅叁人在《格罗塞尔游记》里狩猎的那只半神吸血鬼，显然已经成为了卡伦进阶的主材。
“艾布纳，感谢你救了我妹妹。”卡伦先是对艾布纳郑重行了一礼，接着他才拉过莉迪亚和特兰，严肃道：“我们需要谈谈！”
接着他又看向特兰，补充道：“你的实力还是太低了……难怪会让莉迪亚担心……”
听到这话，一边的艾布纳差点笑出了声。
因为无论语气还是措辞，这都和阿玆克先生当着西莉卡的面说卡伦时一模一样啊！
就是不知道卡伦会不会也拿出什么给特兰防身。
……
第894章 深海中将的决断
三月二十八日，周一。
经过多日的航行，艾布纳所在的舰队终于在“深海中将”的引领下抵达了南大陆以西某片隐秘海域的一座小岛上。
本来如果走正常航路根本用不了十多天的时间，但他们这一行毕竟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早就偏离了“罗塞尔水道”，在狂暴海中顶着恶劣的环境绕行了几倍的路程才堪堪抵达这座隐秘的岛屿。
“好像之前运输奴隶的船只也是走的这条路线……哎，不知多少人死在路上,难怪德利恩家族一年时间都还没凑够祭典的人数，恐怕损耗远大于平安抵达啊……
“真是该死！
“也不知道格温小姐的舅舅怎么样了……可惜他那一批人在我抵达伊萨卡岛之前就被偷偷运走，格温小姐从头到尾得到的都是假消息，就为了将她骗入埋伏……
“否则，我肯定帮她把人先救出来了。”
刚刚参加完塔罗会的艾布纳站在船头，看着已经映入视野的小岛,不由得感慨了几声。
说起来,近几次塔罗会都没有多少值得关注的事，“正义”小姐依旧在一边完成“心理炼金会”的任务,一边打探着“天灾女王”所在的位置；
“魔术师”小姐依旧在跟随马戏团旅行，目前刚刚进入鲁恩的地界；
“审判”小姐的“法官”魔药已经完全消化，并通过艾布纳买走了简手中的那枚“惩戒骑士”特性，只等着军方对“仪式”的申请批准下来，就能完成晋升；
“节制”小姐晋升半神的仪式依然没有完成，还是缺席状态；
“隐者”女士如以往一般游离在其他成员之外，观察居多，发言很少；
“太阳”正跟着首席外出，对通往王庭的道路进行探索，目前还没有太多发现；
“月亮”先生则又在聚会上秀起了优越，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怎么用心，就已经消化了部分“魔药教授”。不过根据“世界”猜测,这应该是因为他经常在丰收教堂给愿意学习的平民信徒讲授草药学,甚至一些特殊用途的魔药搭配。
而平时除了搜集人偶，研究历史,到教会做义工，他还爱好着琢磨各种魔药，以便不同的战斗场景使用,所以消化进度才如此可观。
“世界”克莱恩那边也没什么特殊，除了时不时会听说他又出手干掉了某个海盗，获取赏金外，只有艾布纳知道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扫地、擦厕所……
“倒吊人”先生则靠着给“世界”提供情报、支援、销赃，依靠分到的赏金终于凑够了钱财，从“魔术师”小姐手里买走了“三眼雷鸟额头的眼珠”，将“海洋歌者”魔药所需的两种主材都找齐……可惜，仪式需要的“奥布尼斯”海怪却还没有着落。
艾布纳虽然知道原着里那一只的大致位置，但那是几个月后，海怪又不是一动不动，所以完全没有参考性。
在艾布纳回顾塔罗会的时候，军方的舰船已经驶入码头，靠在了一处简易的栈桥旁。
艾布纳回过神，在留守人员的迎接下，进入了一座外表简陋，但内部装饰相当奢华的庄园内。
刚安顿下来，艾布纳的“欧文”分身就提出先去看一看历次运来的奴隶们。
这个要求不算突兀，毕竟欧文是被派来监督仪式正常完成的,确保“祭品”不出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很快，他就在留守的管理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了小岛深处的一片被隔绝起来的区域。
艾布纳原本以为那些被贩卖至此的奴隶会像牲口一样圈养着，只保持最低的生存标准，到处都是不忍入目的惨剧……
但事实却完全不同！
他刚一进来，就看到了一座表面极为光鲜的城镇。
城中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街边商店林立，物资丰富；更有诸多餐馆上炊烟袅袅，香味扑鼻……
乍一看，除了规模较小，这座城镇和贝克兰德等大城市的繁华商业区没有任何区别。
但很快，艾布纳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城中一部分人购物时并不付账，都是直接拿去，更是对售货员拳打脚踢，肆意辱骂！看到顺眼的女人更是当街就扒去衣服满足最原始的冲动……
而被抢被侵犯的一方明明咬牙切齿，恨得发狂，却彷佛认命一般默默忍受。
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艾布纳皱起眉毛，看向身边的管理者。
他之前对这里的状况一无所知，不明白这些“祭品”为何会这么生活。
管理者知道眼前的阁下想问什么，毕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的人都不免疑惑，于是赶紧解释道：
“这是岛上城镇‘快乐镇’的规矩……我们为每一个抵达这里的奴隶提供一切物资，华美的衣服、舒适的住宅、精美的食物……除了杀人，让他们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不过有一个前提是，每一个人在享受前，都必须为其他人服务一周，然后换取一周的‘快乐’！
“在‘服务’期间，需要对他人予取予求，不能反抗，否则会失去一次‘享受’的机会。
“这里既主的天国，也是地狱。”
原来如此……不过这哪是“快乐镇”……这分明是“欲望之城”、“恶魔之城”啊！
“服务者”忍受痛苦，仇恨深藏，诅咒“快乐者”；而他们成为“快乐者”后，必然又要将自己承受的一切发泄到轮换的“服务者”身上……
这么在“放纵”欲望，释放“恶意”，忍受“痛苦”，“诅咒”他人之间循环往复……
看来我果然猜的没错，这是在培养合格的“阴影世界”所需的祭品吧？所谓“深海祭典”的背后，果然是为了利用曾经承载过源质烙印的海怪沟通“暗影世界”？
呵，不过除了这些来到天堂与地狱结合体的奴隶们，这里的管理者恐怕也是“祭品”的一部分……玩弄人心，操纵欲望，同样是“暗影世界”的特征，没有他们，仪式必然不完全啊。
想到这里，艾布纳瞥了眼依旧在滔滔不绝，神色兴奋地述说着这里一切的管理员，暗自摇摇头，觉得这个蠢货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
不过这里禁止杀戮……嗯，能杀人的话，恐高祭品人数会骤减，倒也能理解……但“杀戮”也是欲望的一种，应该不利于那个所谓的“仪式”才对……
等等……“深海中将”麾下的那些海盗，以及我带来的海军士兵！原来如此，他们同样也是“祭品”啊！
也对，让这么多人目睹这场“献祭仪式”，想要保密恐怕非常难……但这么多年过来，外界却只有少许情报传出……呵，恐怕除了“深海中将”和我这样的监督者等少数几人，都成为仪式的一份子了吧？
甚至于，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深海祭典”……那我和“深海中将”同样可能是“祭品”……
难怪哈尔会冒险违背海怪，想要引来格温、莉迪亚和特兰背后的力量……他这是预感到危险了吧？
还有，虽然总理最近确实忙碌，不能来主持仪式看似很正常……但仔细想想，作为总理，他哪年会没有事情？为什么以往行，这次不行？
他这是把欧文卖了？
难道是他觉得仪式缺少“色欲”，把欧文顶上来了？还是欧文和乔治三世的勾结，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呵，我要是真的欧文，恐怕得到最后一刻才会发现吧？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准备并不保险，毕竟如果这真是最后一次“深海祭典”的话，没准盯着这件事的幕后大佬们……比如那位“献血大公”，比如“欲望母树”，会另有手段！
至于他之前的准备，无非是约了克洛斯菲娅，约了海伦，约了之前到访“黑王座号”的卡伦……
但现在看来，这些准备还有些不够啊……至少得有天使来撑场子才行！
可我认识的天使也不多，该找谁，又怎么打动祂们呢？
难道直接去找母神或者女神求助？
也不是不行……虽然我进入这片岛屿后就发现这里被某种力量笼罩，应该隔绝了通过祈祷联络真神的途径……
但这并没有什么，我完全可以靠“愚者”先生“翻墙”转接嘛！
心里盘算的同时，艾布纳也跟着管理者在城中继续闲逛着。
他发现这城里的配套服务比他想象的还要完整，这其中有教导礼仪、化妆、仪态的老师，可以将一位邋遢的女奴在几天内改造成一位像模像样的“贵族”淑女；
这里有教导各类文学、绘画、音乐知识的前辈，对渴望学习的人也是倾囊相授；
总之，各种教师种类之繁多，比起综合性大学都不遑多让，甚至更加完整！
“人类的欲望也是多种多样的嘛，总有人不喜欢女人，不喜欢享乐，不喜欢发泄……所以我们也会满足他们精神上的欲望。”管理者笑着补充道。
这还真是……艾布纳突然感到这事有些荒诞，因为他发现这帮子恶魔和邪教徒，在教育方面，竟然比北大陆四个大国的主要城市干得还出色一些……毕竟他们舍得投入，又完全顺从受教育者的欲望和喜好……
是的，艾布纳已经看出了那些教师的本质，他们其实都是“海怪”的眷属，早就变成了“异类”，只是披着一张人皮而已……不过，他们在作为人时，恐怕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
“这与其说是教师，还不如说是海怪的‘祭祀’……他们在教导知识的同时，也在引导那些不被身体欲望支配的人，将信仰交给海怪……真是阴险啊！”
艾布纳暗中咋舌，表面上则附和了管理者几句，接着他们边走边看，很快就发现了最新那批进入城镇的“奴隶”。
由于仪式在即，他们已经来不及去“享乐”或者“服务”，所以被单独关押，不断对“服务者”感到恐惧，对“快乐者”感到嫉妒。
这样的状态，同样也符合仪式的要求。
艾布纳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格温小姐的舅舅，他因为受过教育，不像周围那么麻木，但依旧对岛上发生的事所震惊，情绪非常复杂……
因为在“黑王座号”上时，艾布纳和格温有过约定，答应她探听她舅舅那一批奴隶的消息，所以此刻艾布纳不动声色地将一道虚拟人格侵入对方的心灵，随时监视，以免发生意外。
做完这些，他便不再游览，在管理者陪同下回到了海边的庄园内。
……
与此同时，“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在剧烈地挣扎过后，最终下定决心，念出了那一段神秘人留下的尊名：
“纯白之眼连通的未知之地……”
第895章 呼朋唤友
当“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念诵“未知之地”的尊名时，在自己卧室休息的艾布纳瞬间从“纯白之眼”接收到了相关信息。
“只是念诵名，却没有使用我教导的秘术吗？
“在进行试探？”
艾布纳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于是在想了想后，一边模拟“梦魇”的能力，强制拉哈尔入梦，一边指挥分身欧文变化成“教授”的模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梦里。
另一边，刚念诵完尊名的“深海中将”只觉得一阵恍惚，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自己已经身处梦境。
——那头“赛古斯特”海怪同样是制造梦境的高手，每次布置任务时，也会将他拉入一座巨大的梦中宫殿。
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哈尔发现与以往的清醒梦不同，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是童年时的那座小镇……那座每一个人都在欺负他和他妈妈，只给他留下无尽屈辱和愤恨的小镇……
那座被他献祭给海怪换取了“海眷者”力量的小镇！
“为什么要制作出这个场景？”哈尔猜到拉自己入梦的存在就在附近，语气略带一丝不满地问道。
艾布纳笑着从一座房屋里走出，笑着回答道：“这并非我所制造，而是你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是吗？”哈尔沉默了几秒，转而说道，“你背后的存在能够绕过‘海怪’的精神烙印，入侵我的心灵……我现在相信祂确实能够帮我摆脱它了。”
若是没有你向“未知之地”祈求，我其实也没办法撬动其中的力量降临到你的心灵里……
心里虽这么想，艾布纳表面上却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吾主“正常操作”的模样。
见对方并不多透露信息，哈尔心里有些遗憾，知道对手是一个十分老练的家伙,所以也不卖关子，直接问道：“你那天给我的‘符咒’和秘术,我都私下研究过了。
“秘术的结构简单,其效果的主体部分应该都在我所祈求的那位存在身上……可那枚符咒，其上的花纹虽然复杂,但我看不懂具体含义……”
因为并没有含义，那枚符咒只是个“钥匙”而已，就和罗塞尔给格温小姐留下的可以用于“变身”的挂饰一样，沾染了“纯白之眼”后的气息，方便我定位，并投射力量。
我临时创造出的这个秘术的本质，还是你借用那张和“窃运者”符咒长得类似的卡片，通过仪式和咒文沟通到“未知之地”，再由“未知之地”将我自身用正版“窃运符咒”从克莱恩那里撬来“源堡”的力量，隔空投射到你那边，将你被“控制”的命运暂时转嫁到别人……或者说，转嫁到欧文身上，让欧文代替你成为海怪的眷者，在其最虚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至于欧文会不会也被海怪操控的问题，我之前还有些担忧，但既然现在“未知之地”的力量能那么轻易绕过“海怪”那用“源质”残留气息控制人心灵到手段,侵入“深海中将”的精神,就说明“未知之地”的位各比起海怪那控制人的“权柄”高端多了，也霸道多了。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没有和“深海中将”解释的意思，只澹澹回道：“那张符咒，或者说卡片，是吾主的信物。
“有了它，秘术才能成功！
“不过，发动秘术的时机，由吾主来定。”
“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对此显然早有预料，点点头道：“我愿意做这个棋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询问道，“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还需要关于那海怪以及‘深海祭典’的一切情报。”艾布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就这些？”哈尔皱了皱眉，有些不信，“不用我去做些什么？”
你一个序列5能做什么？艾布纳腹诽一句，似笑非笑地道：“我无意骗你，当你念诵了祂的名，就等于被祂注视，无法背叛祂。”
“我知道……但仅仅是注视吗？”“深海中将”盯着艾布纳，严肃地问道。
“仅仅是注视，就算有什么任务，吾主也不会强制要求别人完成……个人全凭自愿，付出必有回报，是吾主的宗旨。”艾布纳知道他担心从一个泥潭进入另一个泥潭，信口胡说道。
当然，这也并不算骗人……因为这就是他处世的原则。
哈尔看了他许久，方才点头道：“我相信你……而且，只是这样的话，我能接受！”
事实上，只要不像海怪那样霸道地“操控”他，哪怕是像真实造物主那样强迫信徒听其呓语，他都能忍！
而这位“未知”，条件更是好的不真实。
如果是以往，他必然不会轻信……但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
叹了口气，“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组织了下语句，开始将他所知娓娓道来。
“祭典每次都是在4月1日开始，在5月1日前完结……这期间，岛屿会彻底封闭，只能进，不能出……至少半神是出不去的。
“1到10日是海怪接受献祭的时间，所以祭品务必要在10日之前全部送到，否则海怪就会发疯，毁掉整座岛屿。
“之前有过一次献祭人数不够的情况，那导致德利恩家族的人不得不重新选择了新的仪式地点。
“以往的话，岛上所有的奴隶、管理员，以及我带来的海盗和德利恩家族带来的海军士兵，都是‘祭品’……
“但这一次德利恩家族忽然换了监督者，再加上海怪那边梦境中的一些细节变化……我猜测，‘深海祭典’最多还有一两次就会彻底结束……到时候，我、那个叫欧文的半神，也许都是最终的祭品……
“至于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我不敢赌……所以才进行了冒险……
“希望能够彻底摆脱它，甚至杀死它！
“不过那头海怪哪怕逐渐疯狂，也依然有着极强的‘预言’能力，我觉得你们的插手，很可能让它有所警觉！
“虽然‘深海祭典’它必然不会放弃，但也很可能找来帮手……”
听哈尔说到这，艾布纳插话问道：“你觉得它会找来哪些存在？”
“无需找，只要感觉到它的不安……就会有可怕的存在降临……
“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位‘玫瑰学派’的天使和一位诺斯家族的天使……半神，无法预计。”哈尔沉声说道。
这样的力量曾经让他颇为绝望，但想了想“黑王座号”上那三人的背景，却又有了些许信心。
只要双方开战，无论谁输谁赢，他都打定主意在摆脱控制后立刻逃走。
艾布纳听完他的话，却微微一叹，心道：
都是“欲望母树”的手下啊……也对，除了那位不知藏在哪的“宇宙暗面”，只有祂最关心“阴影世界”的相关事情……
祂之前间接控制德利恩家族的邪神派来重复进行这个仪式，恐怕也是为了不被正神教会察觉到真正意图。
但到了这么关键的一步……得按照“玫瑰学派”和诺斯家族倾巢而出来做准备了！
想到这里，艾布纳在结束了和“深海中将”的梦中见面后，便让本体趁着岛屿彻底封闭前，飞出了仪式的范围，隐藏了起来，并借助“愚者”先生以及自家信使，开始呼朋唤友。
……
迷雾海，“黑王座号”上。
卡伦看着从虚空中走出的阿玆克先生，再无之前教训特兰时的骄傲，恭敬地道：
“艾布纳?布雷恩想请您帮一个忙，条件是一份关于死神的文献。”
“白之圣女”现在还在受艾布纳操控，从魔女教派拿回被特雷茜上交的手稿并不是什么难事。
阿玆克先生接过卡伦递过来的文献和信件，默然几秒，点头道：“我会按时赶到的！”
……
罗思德群岛东部海域的耶斯岛上，克莱恩吹响口琴，召唤出提着四个脑袋的信使小姐，将艾布纳的请求和她提了提。
“艾布纳……请求……我会……答应……
“但是……需要……一万……金币……”信使小姐的四个脑袋依次回答道。
克莱恩闻言毫不犹豫地道：“这钱由艾布纳来付！”
……
军情九处总部的办公室内，薇拉殿下接到休转交的信后，斟酌了一番，然后便拿出那件可以进行“灵界穿梭”的封印物，传送到了雅洛蓝女士的面前。
……
丰收教堂的地下室内，进驻了“美神”容器的莉莉丝笑着对一只精致的人偶道：“我得看住斯厄阿，没法去那里帮他，你作为他的天使就走一趟吧。
“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出生’的……
“甚至说，外面那些存在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对你的‘出生’也有好处。”
人偶默默颔首，然后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断指，决定先去“买”一个新的。
……
弗萨克帝国某座城市的一栋豪华房屋中，一位满脸邪意的年轻人正喝着茶。
忽然，一个长相普通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
“赫密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吗？”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意外，直接问道。
老人笑着道：“恐怖公爵阁下，你的机会来了。”
……
第896章 大战开端
距离祭典小岛数百海里外的一座荒岛上，克洛斯菲娅从魔狼信使那里接过艾布纳的信件，认真阅读了几遍后，方才对不远处的海伦女士以及“贪婪”女士克谢尼娅说道：
“他请求我们四月一日凌晨行动，拦住想要进入岛屿范围的‘玫瑰学派’和‘诺斯家族’半神……”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看向“贪婪”女士,补充道，“你先隐藏在暗处，作为支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贪婪”克谢尼娅闻言点点头，对此并无异议。经过数个月潜移默化的“催眠”，她现在几乎把克洛斯菲娅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哪怕是族中的姐妹都无法和其相比。
……
与此同时,正装成密修会某位高层的“预言家”泰勒斯和正乘坐“黄金梦想号”寻找某样东西的伦堡前公主伊莎贝拉同时感到自身的“塔”被触动，继而接到了神谕。
紧接着,前者快速离开据点,飞到了数十里外的一处小型港口，拦下了准备出海的三大恶魔家族之一贝利亚家族族长，“呓语者”，魅魔雅鲁贝德?贝利亚。
“美丽的女士，能放缓您前行的脚步，和我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吗？”泰勒斯微笑着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根据神灵给予的“预言”，这位贝利亚家族的族长虽然臣服于诺斯家族，但对其的忠心并不坚定。
雅鲁贝德用耀眼的金色瞳孔打量了泰勒斯几眼，旋即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外形，然后嘴角噙起浅浅的迷人微笑,用满是魅惑的口吻道：“这就要看你能不能令我高兴了。”
她本就没有为别人拼命的打算，只是不敢违逆诺斯家族的意志才不得不参与一件她完全不了解的事件。
但现在既然有人阻拦，也就有了借口,她自是乐得用其他方式“战斗”一场。
泰勒斯也露出一抹真诚而又迷人的微笑，自信道：“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
另一边,伊莎贝拉让“冰山中将”艾德雯娜忽然改变航向，并在航行了约莫一个小时后，恰好挡住了一艘长近两百米，前后高高翘起宛若弯月，有着描绘着黑色墓碑风帆的巨大船只的航路。
那是“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的旗舰“告死号”！
就在包括艾德雯娜在内，所有船员都如临大敌的时候，“告死号”却突然转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远离了这边。
跑，跑了……“黄金梦想号”上的众船员一时有些呆滞。
很快，“告死号”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伊莎贝拉公主见此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不愧是‘恶魔’途径的非凡者，我才刚有些想法，就被他发现了。”
“阿加里图从不和真正的半神为敌……”艾德雯娜若有所思地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向自己的老师，浅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好奇，“老师，您为什么要堵住‘告死号’的航路？”
“只是为了让他绕些路，从而晚一两天渡过‘狂暴海’而已……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神灵的意图可不能随意揣测……伊莎贝拉默默说道。
艾德雯娜看着老师讳莫如深的模样，大致猜到了原因,毕竟她曾经也接到过神谕。
“不会又是和艾布纳有关的事情吧？”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艾德雯娜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让“黄金梦想号”全速航行,“咬”住“告死号”，再多拖延它几天。
……
四月一日凌晨，站在庄园顶层的分身“欧文”望着在月光下染上了暗红色的海面，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很快，平静的水面剧烈波动起来，不到一分钟就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浪头拍打向沙滩和港口，而水位也随着这些海浪的到来急速上涨。
仅仅五分钟后，海水已经浸泡到了艾布纳所在庄园的建筑主体，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可就在这时，海水竟快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比庄园主楼还要巨大的海怪出现在了海岸线的沙滩上。
这海怪通体蓝色，身上长满了黑色眼睛，背后的虚空里还隐隐浮现出一个个装有特殊“海藻”的贝壳，就和艾布纳当初在“梦境迷宫塔”第五层，精灵试炼神殿里看到的“预言”场景一模一样。
当初的艾布纳还不知道那些装有“海藻”的贝壳是什么，但现在想来，那八成就是它升华后的“学习空间”，那些所谓“海藻”，其实是它储备的知识！
“看来我以前的猜测没错，半神前的‘学习空间’在晋升序列4后，恐怕会成为自身不完整神话形态的一部分……
“这头海怪连半神话形态的一部分都显露出来，状态果然很差！
“好在那些‘贝壳’还大部分处于虚幻，只得其形，本质展露不多……否则岛上目睹它的人，怕是都要当场死亡或者异变。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看到它的低序列非凡者和普通人们，精神和情绪都会不太稳定。”
想到这里，艾布纳观察了下庄园外围的海军士兵，以及更远一些的海盗们，发现他们果然开始躁动起来，只差个引子，情绪就会失控爆发。
原本在沙滩附近第一波“迎接”海怪的，其实应该是岛上的那些奴隶……但既然艾布纳和哈尔都不想祭典顺利完成，自然要先解决这些可能成为不稳定因素的士兵和海盗们……
而且艾布纳已经确认过，他们每一个死有余辜！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被当成蕴含“杀戮”欲望的祭品。
对此，“深海中将”虽然不太明白德利恩家族的新监督者在做什么盘算，但也乐得遵从。
至于海怪那边，它对先“吃”哪个无所谓……所以并未因此警觉。
见海怪已经就位，仪式可以开始，艾布纳居高临下和庄园外的“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施展“操纵师”的能力“感染”了一众海军躁动的心灵，让他们瞬间红了眼，向海盗们杀了过去。
另一边，“深海中将”哈尔也因为一路上刻意挑动的手下们和海军之间的矛盾，让海盗们本就冲动的情绪彻底点燃，一个个面目狰狞地冲向了海军。
当两方人交织在一起，第一个死者，或者说祭品产生后，小岛的四周似是忽然与现实隔绝，融入了一层“暗影”之中。
……
小岛外的一处海底洞穴里，藏在此处的艾布纳本体开启了“纯白之眼”，仔细“解析”了一番岛外的那层“暗影”。
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目光，蹙起眉头，无声自语道：
“原来整座岛被拉入了‘暗影世界’投射出的一层虚影里……已经和现实隔离，但又隔离的不完全……
“这样一来，想要进去，只要跨过现实和暗影的边界就可以了，并不困难。
“但想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除非利用对应权柄，或者拥有同位格的‘源质’影响，否则就算是天使进去，也很难出来。
“看来我的分身至少得五月一日才能出去了……毕竟他没有‘纯白之眼’……
“这样也好，来援的天使、半神们应该不会轻易进去，也就是说里面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到时候如果把锅全让‘深海中将’背了，我那个欧文分身的身份也许用不着舍弃了！”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纯白之眼”就传来了信息：“深海中将”请求使用摆脱控制的“秘术”。
略一思索，艾布纳就给与了肯定的回复，然后自己也取出那枚用阿蒙的“时之虫”制造而成“窃运符咒”，并以此布置仪式，向“愚者”先生祈求，让其力量临时加强。
而早就等在灰雾之上的克莱恩在看到那不断膨胀的“深红星辰”后，毫不犹豫地使用“错误牌”撬动出灰雾之上的力量，赐予到了“塔”先生那枚符咒上。
……
岛屿内，“深海中将”在被海怪拉入“主人”的心灵主持“深海祭典”仪式前，终于完成了神秘人教授的秘术，
紧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那声音用古赫密斯语道：
“命运！”
拖长艰涩的古赫密斯语单词回荡之中，“深海中将”哈尔的心灵里忽然感到了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不是前所为有，这是他在献祭家乡小镇前的岁月里才能拥有的感受。
这就是自由啊！竟然真的成功了！赞美“未知”！哈尔·康斯坦丁的眼角留下一滴眼泪，但他随即拭去，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向小岛的内陆跑去。
他这么做，一来要远离海怪，免得被暴怒的对方再次抓到，被必然到来的大战波及……
二来，他想去保护好“龙威女士”的亲人！虽然那神秘人没要求他这么做，但这次的强大外援是他通过……用罗塞尔大帝的话来说，是通过“碰瓷”黑王座号三人得来的……
不管那位存在与那三人有什么关系，但保护好他们的亲人准没有错，而且跟在他们的亲人身边也许会更安全。
就在哈尔跑向内陆小镇的时候，将“被操控”命运交换到自己身上的分身“欧文”在一瞬间进入了一片虚幻的空间里。
他抬眼望去，发现这里竟是一片彷佛神话一般的城市。
接着，不用感应，艾布纳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名字——“拉莱耶”。
艾布纳嘴角抽了抽，心道：“幸运之神”当初把特性塞给这个海怪的时候，难道还灌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说起来，其实也还算贴切。
我记得“深海中将”哈尔提到过，这个海怪很擅长梦境……而“拉莱耶”的别称“深渊之城”，也和它曾经容纳过“暗影世界”烙印的身份匹配……
艾布纳还没思索完，眼前的场景却忽然发生了变化，刚刚的城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镇。
显然，那海怪发现了自己眷属被掉包的事，想要将他困于自己的心灵世界，让他也如同“深海中将”一般，被“污染”改造。
对此，艾布纳却是不慌不忙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继而摇头笑道：“呵，印斯茅斯镇……想靠这样的场景困死我？
“嗯，如果我没有‘未知之地’力量保护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被迷失了心智，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倒是真可能在这个镇子里成为它的眷属……
“不过可惜……啧，我手里可是执掌着穿越者前辈的《死灵之书》，你的特性合该和我有缘啊！”
……
就在海怪察觉到自己心灵里异常的时候，正在和海盗拼杀的海军里，一个军官的气息忽然改变，接着他的身体急速膨胀，头上长角，背生蝙蝠羽翼，化作一只高达四米的巨大恶魔。
与此同时，凡是看到他的人，无论海盗还是海军，欲望全都无法抑制的膨胀起来，继而整个身体都爆炸开来。
他……不，应该称为祂完成隔空降临后，就要伸出手，将庄园里的欧文，以及逃往镇子里的哈尔抓到手边。
无论是他们谁造成的危机，只要重新控制住，就问题不大。
可祂的动作还没完成，四周就被黑色的雾气包围。
然后，那位恶魔就看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她嘴唇丰润，眼睛深灰，脸庞相当漂亮，身上则穿着一件相当有特色的裙装铠甲。
“塔玛拉？莉蒂西雅·塔玛拉？你竟然还存在？！”那位降临而来的恶魔途径天使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黑色雾气中的女人轻笑一声，语气却森冷地道：“好久不见，艾尔·诺斯……你的模样还是那么恶心。”
第897章 变故
面对黑雾中女人的嘲讽，名为艾尔·冯·诺斯的“鲜血大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作为冷酷，敏锐，狡猾的“恶魔”，祂是典型的高智商生物，怎么也不可能被言语激怒,反而察觉到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是以祂在眯了下眼睛后，优雅地笑道：“原来你并不在巅峰，应该只恢复到了序列3的程度！
“让我猜猜你的底气是什么？是这些黑色雾气吗？
“它给我的感觉有些危险，应该是‘0’级封印物……以你目前的实力，能驾驭它多久？”
作为曾经的“魔鬼”，艾尔·冯·诺斯开始习惯性地用言语影响对方,让莉蒂西雅的思考能力在不知不觉间下降,变得粗心大意，容易犯错……
但黑雾中的女子只静静看着他的表演，甚至吐槽了一句：“麻烦你展现优雅时将‘恶魔化’解除，否则只会更加让人感到恶心。”
见莉蒂西雅完全不受自己的能力影响，虽然早有预料，“鲜血大公”艾尔还是感到棘手，毕竟他被黑雾包围，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应，完全不知道那只海怪究竟怎么样了。
想到母树的任务，他的脸色不由得狰狞起来，抬手便放出一道“恐惧之刃”向黑雾中的女子打去。
既然“心之魔鬼”不起作用，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天使层次的“身之魔鬼”的实力！
对此，黑雾中的女人丝毫不慌，白皙的手掌向前推出,口中用古赫密斯语宣告道：
“平衡！”
话音一落,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恢复能力、感官感应全都快速提升,几秒后就达到了和“鲜血大公”等同的地步。
于是她抽出一柄长剑,打落“恐惧之刃”,笑着对冲到近前的艾尔·冯·诺斯道：“让我看看你这几千年，剑术有没有长进！”
……
与此同时,小岛附近的海面上，一个极为恐怖，让人颤栗的身影忽然从虚空中钻了出来。
仅仅是气息，就让躲在海底洞穴里的艾布纳本体感觉到精神刺痛，直到再次开启“纯白之眼”才缓解一些。
可洞穴周围的鱼类、贝壳，乃至海底植物却全都被这股气息感染，开始异化为各种各样奇怪的怪物……
这是玫瑰学派的天使，“诅咒之王”巴兰卡的本体降临了！
可就在祂那两条长满肉瘤和内脏的手臂才刚刚进入现实时，一道空灵的女声恰好响起：“神秘再现，桃花的源头！”
顿时，一片与外界隔绝的，很难连通的结界挡住了巴兰卡进入现实的脚步，而释放出这个童话魔法的雅洛蓝女士瞬间将身体虚化，分解成一股又一股庞杂的知识，变成一个纯粹的信息流生物，欺身而上，将巴兰卡推回了灵界之内。
——诅咒对信息无效。
……
而在距离仪式小岛数十海里外的海面上空，穿着繁复黑裙，提着四个脑袋的蕾妮特正和一身黑色长礼服,有着古铜肤色的阿兹克先生联手，挡住了一个浑身长满恶心脓疮的“怪物”。
这个怪物虽然长得极为丑陋，却是“月亮”途径的序列2“创生者”，祂正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许多更加恶心的生物，想要借此纠缠住拦路的蕾妮特和阿兹克，而祂自己则要快速赶到母树任务中的小岛。
但祂的计划显然没有成功，毕竟拦路的两位虽然状态不佳，却也不是依靠数量可以纠缠住的。
只见蕾妮特·缇尼科尔提着的一个脑袋张开嘴巴，做出了无声的尖啸，紧接着扑向祂的那些怪物便在一滞之后，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直接扭了下来！
而阿兹克那边更是惬意，他自己盯住那位“创生者”，身边却不断冒出一具具巨大的骸骨，它们身高接近四米，眼窝燃烧着黑焰，足足超过了一百个之多！
不待阿兹克先生吩咐，那上百双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眼睛同时将视线投向了被创造出的怪物们，双方瞬间碰撞到一起。
“创生者”怪物见自己的策略未能奏效，原本不多的理智一下子就被怒火淹没，就要变成神话形态，蹂躏眼前两个可恶的家伙。
可就在这时，祂从一现身就自带的“满月”却忽然消失无踪，自身的力量降低了一大截不说，还多了一条非满月不能变化成神话形态的临时限制……
这种“权柄”的变化显然来自于祂所在序列的顶端！
“黑夜！莉莉丝！”怪物怒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憎恨之意。
蕾妮特和阿兹克都是见多识广的天使，顿时察觉到了敌人的困境，于是立刻转守为攻，反而将这位“创生者”压在了下风。
……
就在天使们彼此交手之际，岛屿另一侧的海面上也爆发了一场大混战。
卡伦和他的母亲海伦女士联手，再加上变化成巨龙的克洛斯菲娅，一起敌住了“玫瑰学派”以“沉默者”麦哈姆斯和“巫王”卡拉曼为首的四位半神，让他们难以靠近岛屿一步。
诺斯家族的三位“魔鬼”，则被艾布纳放出的“魔镜”，临时用“传送”拉来的“黑骑士”塞洛，以及克莱恩“海神权杖”的场外支援勉强阻拦住，但也无法支撑太久……
好在还有一位“贪婪”女士隐藏在暗处可以随时支援，这才让艾布纳不至于太过担心。
“还好，诺斯家族还有安德雷拉德这个宿敌在，短时间内抽不出太多人手……而‘玫瑰学派’在南大陆的地盘也不小，不可能真的倾巢而出。
“否则，我就只能祈求女神神降了……”
艾布纳感慨了一声，暂缓了亲自出手的打算。
他虽然还有一件“律师”途径的“1”级封印物“图铎的徽章”，但在这半神混战的战场里，却很难发挥出什么作用，还不如藏在洞穴里打打辅助。
要知道，他虽然依旧保有几种可能伤到半神的手段，但自身也非常脆弱，一旦耗光了“美神的祝福”，死亡不至于，毕竟他还有一道“奇迹”，但重伤却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心里这么想着，又见半神战场上胜负难分，艾布纳便将大部分注意力转到了分身的那边，好让他尽快解决海怪，结束这场大战。
……
“赛古斯特”海怪的心灵世界中，艾布纳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很轻松地便解决了对方设置的多个场景，从它心灵岛屿的外围，逐渐深入到其核心。
越是接近中心，艾布纳越是能察觉到这头海怪的“堕落”。
发泄欲望、玩弄人心，诅咒他人，引发恶意……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既是为了阻拦、同化闯入者，也体现了其内心的现状！
“‘暗影世界’的侵蚀啊……这头海怪已经没救了……它现在哪里还像个‘阅读者’？
“当知识成为了‘欲望’和‘玩弄人心’的工具，它本身所蕴含的力量也就变了质……
“你恐怕很久没有学习新知识，教导别人新知识了吧？
“原来如此，其实你早就失控了，现在不过是靠着‘暗影世界’的印记来平衡疯狂，才勉强能清醒一段时间……
“难怪你对德利恩家族利用你沟通‘暗影世界’的事并不排斥……因为这也是你所期待的！
“但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艾布纳的话音刚落下，耳边就传来了愤怒的叫声。
似乎刚刚的话刺痛了对方，也或许是艾布纳已经一点点剥开了它心灵中构建的种种防御场景……总之，艾布纳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最初的那座神话般的城市，以及城市最中央，被黑影笼罩住的宫殿。
见此，艾布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身为“操纵师”的分身化成“巨龙”，一口吐息就对着“宫殿”喷了下去。
之前因为海怪的状态特殊，艾布纳对它的心灵也不了解，害怕被“暗影世界”抓住破绽，所以才耐心拆解那些作为“心灵屏障”的场景，一步步瓦解它的心灵防线。
但现在都直面其心灵岛屿的核心了，身为“观众”半神绝对是“主场”作战，哪怕那层“暗影”看起来就不同寻常，但有着“未知之地”作为后盾的艾布纳把握还是有一些的。
是以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随着一道近乎无形的透明吐息从上而下，“宫殿”外围盘踞的“暗影”顿时应激而起，它一边抵挡住“吐息”，一边反向延展开来，缠绕到了巨龙四周，似乎想要强行控制艾布纳分身的心灵。
但经过之前的场景拆解，艾布纳其实已经看透了这“暗影”的底细，知道它不过是依靠“海怪”身上留存的烙印痕迹，和“祭典仪式”所构建的“暗影世界”浅层投影，勉强联系到被封印在西大陆的“暗影世界”本体，透出的一丝“暗影”力量。
这力量本质虽然很高，但受到的限制极大。
对普通非凡者也许无往不利，但面对被秘术控制的欧文，却是遇到了对手。
要知道艾布纳这个由多名穿越者前辈不断完善的半成品“秘术”，本质其实是在对方用“奇迹”复活的过程里，依靠“未知之地”对其污染，再辅以“放牧”、“操纵”等能力组合而成的另一种秘术，拼凑而成的。
——虽然还有些粗糙，但实验至今，艾布纳也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至于不能晋升、无法开启“纯白之眼”，操控范围有限等问题，都是“出厂”时的硬伤，目前还没发解决。
总之，这个分身秘术的核心是“污染”，是“未知之地”的污染！
哪怕这污染目前没法联系到“未知之地”，只是“无根之木”，但也依旧不是那一丝“暗影世界”的力量可以侵染的。
于是，巨龙的身体外围生成了一圈金色光芒，这些光芒和延伸过来的暗影死死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难分上下。
而艾布纳却没有坐观它们缠斗，而是再次鼓起嘴巴，准备对着那宫殿再来一次“吐息”。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要摧毁海怪的心灵，一旦它死亡，那些“暗影”也就没了依附。
可就在他即将张嘴的时候，一道褐色光芒忽然从他身上飞出，直接撞入了与光芒纠缠的“暗影”里。
那“暗影”不曾防备下，陡然膨胀开来，原本无形的影子里竟长出了一根褐色的树枝来！
但那树枝很快又被压下，重新化为暗影……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这边的树枝消失后，暗影的另一端同样钻出一根枯枝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个来回后，“暗影”竟勐地抛出了褐色光芒，并快速遁走，但那褐光却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
这事发突然，艾布纳被惊得在喷出龙息后连嘴巴都忘了闭上。
他的思绪快速转动，很快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道褐光的本体是欧文用来控制卡特琳娜的封印物‘失心之证’……
“它竟然是‘欲望母树’的暗手……而我一直没有发现！
“我被祂骗了……
“‘欲望母树’并非要阻止我破坏‘深海祭典’仪式……
“祂其实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我的‘未知’和‘暗影’缠斗时，进行偷袭，继而污染“暗影世界”！
“外面的那些‘玫瑰学派’和诺斯家族的天使、半神，都是诱饵，都是不知情的‘演员’……
“都是为了取信于我的道具！”
第898章 收尾
深吸几口气，艾布纳渐渐冷静下来，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自己在接触“海怪”事件以来的所见所闻，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回想起自己刚才那番推测，有些自嘲地思忖道：
“呵，我什么时候那么自恋了？
“‘欲望母树’就算是在这件事上进行了伪装和欺诈，也是为了瞒过我背后的三位神灵,而不是我……
“那件‘失心之证’项链，我在拿到手后用‘纯白之眼’检查过好几遍，在其‘解析’下，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它如同欧文记忆中一样，是被‘封印’状态的，只能有限利用其中的能力。
“而‘封印’它的人……虽然欧文并不知道那位存在的名字,但毫无疑问是亚当！
“亚当和‘欲望母树’联手了吗？所以才在关键时候解除了封印,借此瞒过了我，瞒过了女神，瞒过莉莉丝，瞒过了知识之神？
“好吧，亚当应该没这么疯……换了阿蒙倒是有可能……
“呵，看来我‘纯白之眼’后的那片空间虽然位格很高，但‘解析’能力却也有着上限……至少‘欲望母树’的误导，它就没能看穿……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原着里‘欲望母树’可是连克莱恩在‘源堡’里的占卜都能干扰的！
“总之，我被‘欲望母树’误导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莉莉丝、女神和知识之神究竟有没有被瞒过？
“嗯，莉莉丝在我前往因蒂斯，并交给我两个任务后，就再也没用‘容器’和我见过面……只通过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来传达神谕……
“我之前觉得这很正常……但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奇怪的……毕竟她之前并不忌讳以那样的姿态见我……除非是故意在演给谁看……
“大胆猜测的话，如果从那时起,母树就在进行谋划的话……是不是说,莉莉丝是故意不见我？
“免得我拿到‘失心之证’后去给她看一眼,她要是不拆穿就显得很假，会让母树警觉？
“女神和知识之神那边接触太少，看不出什么……但以那两位的智慧，恐怕不会没有察觉……
“呼……那么，先假设三位神灵其实早就知道母树的计划，却又都假装中计，默许我将‘失心之证’带进海怪的心灵，让‘欲望母树’成功侵染‘暗影世界’……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暗影世界’那里是个陷阱？或者，利用‘暗影世界’来牵扯住‘欲望母树’的精力，达到其他目的？
“毕竟地球外还有屏障，‘暗影世界’也还被灰雾封印在西大陆，‘欲望母树’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拿下‘暗影世界’，最多在末日后占据优势……
“也可能还有些其他目的……神灵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感慨了一声，艾布纳认定这波莉莉丝、女神和知识之神必然在“大气层”，毕竟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祂们对自己的重视吗？
哪怕是自己的分身，拿了藏着“母树”的玩意，能指望祂们注意不到？那简直是开玩笑！
祂们必然另有算计，才假装没看出母树的误导。
躲在岛屿外海底洞穴的艾布纳本体思索的同时,也不忘指挥欧文分身对失去“暗影世界”保护的“赛古斯特”海怪的心灵进行最后的攻击。
“心智剥夺”,“精神瘟疫”,“心灵吐息”……
艾布纳的欧文分身肆意地摧毁着海怪的心灵,让本就在失去“暗影世界”力量平衡，状态极差的它陷入了崩溃！
普通人或正常非凡者，如果心灵崩坏，那很可能异变为怪物……但这海怪其实早就已经是“怪物”了，所以它如同“海神”卡维图瓦一般，灵魂彻底泯灭，身体轰然破碎……
它陨落了！
或者说，它早该陨落，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着“暗影世界”的力量才苟延残喘，现在失去了依靠，又被艾布纳推了一把，自然无法幸免。
从其心灵岛屿中“穿梭”出来的艾布纳来到其庞大的尸体旁，一边“拾取”能用的材料，一边等待着特性的析出。
……
而在海怪死去之前，在“欲望母树”的力量追逐着“暗影”远去的时候，岛屿外“玫瑰学派”和诺斯家族的天使、半神们就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都先是一愕，显示出心里的不平静，紧接着各自施展手段开始逃离战场。
由“魔镜”和塞洛抵挡的三位“魔鬼”最先撤离，他们本就占据上风，主动权在手，再加上“魔鬼”的保命手段各个一流，所以很快就消失无踪。
而与卡伦、海伦、克洛斯菲娅战斗的四位“玫瑰学派”半神，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其中“沉默者”麦哈姆和另外两位“木偶”因为可以“灵界穿梭”，海伦等人难以追击……但“巫王”卡拉曼却被埋伏在附近作为支援的“贪婪”小姐截住。
而这位第五纪初期就活跃于南大陆的“巫王”在莉莉丝之前收回“原始月亮”的“美神”权柄后，状态早已一落千丈！
毕竟卡拉曼能年近一千四百岁还精力充沛，不需要减少行动，是因为得到过“原始月亮”的馈赠。
要知道正常的血族伯爵，生命的自然极限仅仅是一千二百岁。
见到自己被四位半神包围，头发蓬松，黑白相间的卡拉曼面色沉重，接着右边肩膀出现明显蠕动，有事物撕裂黑袍，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男性人偶，它只有巴掌大小，身穿暗红镶金纹的礼服，眼睛不知被谁挖掉，只剩下了两个黑洞。
这人偶坐在卡拉曼的肩头，双手抬起，十指连按，彷佛在弹奏无形的乐器。
原本化作巨龙的“贪婪”小姐顿时像受到了严重的束缚，身形不断缩小，不得不重新变回了人类。
卡伦也感觉衣物一下变紧，牢牢束缚住了自己。
他的领结同样活了过来，要将他勒死在半空。
那个人偶是玫瑰学派给予卡拉曼的“1”级封印物，叫做“无瞳的将军”，是“异种”途径一位序列4半神因某个意外暴毙后形成的物品。
它有活着的特性，可以根据拥有者的想法，附身有灵的事物，唤醒无灵的物品，但平时必须由持有者用自身的血肉喂养，否则它会逐渐长出眼睛。
而这封印物一旦完好，就会化身为疯狂追杀原本主人的恶灵，并憎恶所有人类。
海伦见此不得不“召唤”出一道光芒笼罩了她儿子的全身，将一切阴影和邪恶祛除，虽然这多少也对卡伦造成了一些伤害，但一直持有“太阳”途径封印物的他却对这样的伤害早已习惯，于是借机化身月光，摆脱了“无瞳将军”对他的影响。
另一边，“贪婪”也在“懒惰”克洛斯菲娅的帮助下，祛除了封印物对自己的附身。
但趁着这个时候，卡拉曼已是含煳不清地念出了某个单词，带着残忍的笑意，前探双手，想要凭空拉伸出“召唤之门”！
这本来是“月亮”途径序列3“召唤大师”才能完成的能力，但卡拉曼在之前转投“欲望母树”后，获得了对方的“奖赏”，可以付出一些代价，来越级使用这个能力。
但他的笑意随即凝固在脸上，因为他可耻的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卡拉曼有些失神，完全不敢相信“欲望母树”会放弃自己。
而这个时候，四位半神已经再次围拢过来，似乎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海底洞穴内，观察到这一幕的艾布纳在感到好笑之余，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也许这就是神灵们想要的效果之一？
“欲望母树”的大部分精力都去和“暗影世界”纠缠，那么除了斯厄阿等少数几个眷属外，其余信徒或手下受到威胁，祂分不出心神来救援了？
他刚想到这里，却忽然看到一个精致漂亮的人偶从自己的口袋里飞出，瞬间从原来的巴掌大小，变成了等身……
那玩偶的形象是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小姑娘，身上佩戴着各种闪亮的首饰，就像是位参加舞会的贵族小姐。
而艾布纳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这可是埃姆林最喜欢的收藏之一，虽然价格不是最昂贵的，但绝对是“月亮”先生的“挚爱”……
而喜欢拿埃姆林人偶的……“灵物天使1”托尔兹纳？不过看她这么喜欢女性玩偶，也许该叫托尔兹娜才对。
她什么时候进入的我的口袋里？
嗯，她在带着“被缚者”的唯一性出逃后，一直处于莉莉丝的庇护下……
所以，她其实是莉莉丝派来保护我的？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就看到那个玩偶先是瞥了眼几十海里外阿兹克、蕾妮特与“创生者”怪物的战场。
见那怪物已经退走，她的眼神又变得空洞，似是看向了虚空……
片刻后，她人偶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遗憾之色，将视线移向了岛屿上被黑雾笼罩的最后战场。
“发生了什么？”艾布纳试探着询问道。
“我刚刚诅咒了巴兰卡，但还是让祂跑掉了……不过祂受了极重的伤势，一年内没法回到巅峰状态。”人偶震动空气，很自然地回答道。
回想起上次解决塔利姆诅咒时，她说话磕磕绊绊的样子，对比现在的流畅，难道是因为这个人偶更贵？
艾布纳在胡思乱想之余，也记起了巴兰卡是谁，那是“玫瑰学派”的天使，之前被雅洛蓝女士推回灵界的应该就是祂。
天使果然没有那么容易陨落啊！
他正感慨着，人偶托尔兹娜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碧绿的人偶眼珠看向他，认真解释道：
“我之前是因为一千多年没说过话，所以比较生疏。
“记得有个故事里，连独居十六年的人都需要适应才能再次熟练，更别提一千年……所以娜并不奇怪。”
额，没想到她会在这点小事上较真啊……不过，十六年……该不会说的是《神凋侠侣》里的小龙女吧？
心中一惊，艾布纳斟酌着询问道：“是谁给你讲的十六年的那个故事？”
人偶定定地砍了他几眼，撇过头去，回道：“你猜。”
我……艾布纳被噎了一句，差点用手抚住额头，可就在这时，岛上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两道身影。
其中之一是个二十多岁的女性，鼻梁高挺，嘴唇丰润，穿着裙装铠甲，显得英姿飒爽。
艾布纳虽然不认得她，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薇拉殿下的影子，猜测她要么是薇拉的长辈，要么干脆就是薇拉装扮而成的。
而那个裙装铠甲他更加熟悉，那不就是经典的骑士王铠甲吗？这又是哪位穿越者前辈的锅？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高达四米的丑陋恶魔，他并不像对面的女士那样体面，浑身上下至少受到了七八处剑伤，就连恶魔的角都被砍断了一根。
此刻他见黑雾散去，心中一喜，以为莉蒂西雅·塔玛拉对那件“0”级封印物的操控终于到了极限，就要开始反击。
就在这时，祂忽然接到了刚刚被黑雾阻隔的信息，知道“母树”只是利用祂作为诱饵，已经达到了目标……
可这样一来，祂的处境就危险了！
虽然为母树献身是祂的荣幸，但如果能活着，还是要拼一拼的！
想到这里，艾尔·冯·诺斯这位“鲜血大公”再也顾不得对付眼前的女人，立刻改变策略，毫不犹豫地自己的身体化作“血液”。想要融入四周的环境之中。
“深海祭典”仪式一旦启动，这座小岛就会暂时和“暗影世界”第一层的投影相交，所以在五月一日到来前只能进入，不能出去。
哪怕海怪已经死去，但仪式的前置已经完成，这个特点并不会改变。
但艾尔作为恶魔途径的天使，显然对这个仪式更加清楚……祂知道回归现实，在没有对应权柄或位格的情况下确实不行，但改变自身形态。成为“污秽”的一部分，就能短暂真正进入“暗影世界”第一层的投影。
而“暗影世界”第一层的投影是和“深渊”相连的！祂完全可以转道“深渊”逃出去……虽然那里一样很危险，但却不会面对几位天使围观的地步。
不远处的莉蒂西雅·塔玛拉对此却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小岛外的一个人偶已经掰断了自己的手指。
刚刚融入“暗影”的“鲜血大公”艾尔被“诅咒”击中，当即变成了一只带有血纹的癞蛤蟆，但祂还是趁着“诅咒”没有完全降临的瞬间，成功穿过“暗影世界”的第一层，来到了“深渊”的入口。
就在祂松了口气，准备先躲起来，解决“诅咒”时，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却在祂的耳边响起：
“这可真是命运的馈赠啊，才让你我在此地相逢……你说对不对，艾尔·冯·诺斯先生？”
“亚达巴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怜的“鲜血大公”艾尔本来正惊讶问出口，却只发出了“呱”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