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邪神（中）
原始混沌之核，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是克苏鲁神话中的终极造物主存在。
所谓的三大外神都是由它而产生的，至于最出名的克苏鲁，在这个体系中更是只能位列中游。这就好比魔兽里最出名的那群英雄，萨尔，伊利丹，阿尔萨斯等等，在整个魔兽体系中都属于中低层。
阿撒托斯是不可呼唤的存在，不可直视，不可唤其名，否则必成疯狂痴傻，只因凡人无法承受其之伟力。
当然，故事嘛。
不吹逼算什么故事？
幻想生物一箩筐，哪个不是通天彻地的？
问题在于阿撒托斯没有一个强大的影视原形存在——它是不存者。
也就是说，一位不存在于影视中的幻想生物，真实存在了这个次元。
不仅如此，它还统治了整个位面，甚至抹杀了这个位面的所有生命。
如今这里只有阿撒托斯一个！
这哥们也不嫌孤单。
但更让君临惊诧的，还是阿撒托斯的力量。
邪能！
他先前解析过这里，实实在在的本次元邪能，九大位面法则之一！
现在竟然出现在一个幻想生物上？甚至整个位面都是因它而来。
这就邪门了。
带着一丝惊诧与幸福，君临仰头道：“阿撒托斯，你没有必要这么激动……”
恐怖神力已再度席卷而出，无尽的痛苦席卷君临，再一次将君临化作痴愚之像，化作无尽飞灰散落。
红光再度消失。
下一刻君临再度出现，他轻叹口气：“你杀不了我的，你太弱了。但我还是很愿意帮助你！”
吼！
海面波涛席卷，无数触手蔓延而出，天空中响起凄厉而怪异的嘶吼，那是旧日支配者发出的杂乱乐章，在整片天地间都为之颤响。
伴随着这乐章鸣动，一个又一个外神出现在君临眼前。
君临的目光微微亮起：“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匍匐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不净者之源阿布霍斯……毁灭之先驱格赫罗斯……还有克苏鲁！！！”
那曾经与克苏恩极度相像的存在，克苏鲁神话最著名的旧日支配者，也出现了。
君临就这样一个个点破对方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在海面上掀起滔天之威，杂乱之音响彻天地，轰鸣激荡，嘈杂的音符如钢针刺入耳膜。
君临的身体幻灭幻声，在刹那间破灭数以百计，但他依然坚定的呼唤着对方的名讳，每一次呼唤，对方的暴戾就越发增强。
直至天空蝉鸣起宏大的乐章，这是第一次，乐章不是以杂乱刺耳的噪音形式出现，而是带着缘故恢弘的气息。
虚空深处，一只恢弘红目再度睁开，望向君临。
这一次，没有那撕碎一切的恐怖了。
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
海面之上，无数的恐怖邪神就那样静立着，仿佛在拱卫他们的王，万物之主阿撒托斯的降临。
只是一只眼睛，没有言语，君临已感受到对方的意志。
那是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对方仿佛是在说……谢谢你。
是的。
谢谢你！
君临很确定这点。
恐怖万物之主，盲目痴愚之神，正在对自己说谢谢！
君临笑了：“不客气。”
阿撒托斯说谢谢，是因为这一批旧日支配者，是阿撒托斯刚刚创造的！
它们不是尼古拉创造的，是阿撒托斯！
在克苏鲁的神话体系中，它本就是万物之源，所有的旧日支配者都来源于它。
但在这里，它只是个幻想生物，所有的幻想生物只有一个真正的父亲：尼古拉。
但是今天，这一切变了。
当君临说出“阿撒托斯”之名时，他的真言赋予了阿撒托斯真正的伟力，让他真正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万物之源”，随即创造出这一批旧日支配者。
真讽刺，所谓的旧日支配者，如今竟是一群新生儿。
阿撒托斯：为什么？
君临微微一摇头：“只是喜欢。这是造物主的威能，我自己还做不到，但是借助你，我就可以做到了。”
阿撒托斯沉默着。
良久，它说：无人可与我对言。
君临点点头：“是的，没有人可以承受呼唤你名字的力量，没有人可以和你对话。能够和你对话，那你就还不是真正的万物之源。但你毕竟已经成为阿撒托斯，没必要再追求更高了。万物之源……就连尼古拉都不是呢。而在这个位面，你已经是了。”
说着他轻轻一抬手，一朵鲜花自他手中盛开：“一花一世界。阿撒托斯，你要是懂这个道理，就应该留在这里，做你的万物之源，开创你的邪神位面。但如果走出去，你就什么都不是！”
海面渐归平静，化作一片死海。
所有的旧日支配者们同时呼号着朝天空飞去。
阿撒托斯：你的存在，就是吾最大的桎梏。
阴森冷暗的毁灭之力再度压下。
操！
这是恩将仇报啊。
阿撒托斯的存在并不完整，是君临呼唤了他的名字，帮助他创造了旧日支配者，才让他逐渐完整起来。
可它还觉得不够。
无人可以对话终级造物主！
这是它的定义。
所以它要实现这一点。
于是这一刻，它竟然再度尝试杀死君临。
君临摇摇头：“不奇怪，这就是你……能说谢谢已经是你最好的表现了。”
轰！
黑暗之力弥卷，君临的身体再度凋零枯萎。
下一刻君临直接出现在虚空中。
从这里看位面，这个充满邪能的位面就象是一颗腐烂了的橙子，充斥着枯萎腐败的气息。
而代表阿撒托斯的红色眼眸，则依然远在天边，仿佛永远也无法触摸到一般。
无数的旧日支配者呼啸着涌向君临，尖利嘶啸里，邪力萦绕，君临的身体也在快速腐败着。
他仿佛一下中了成百上千的禁咒级诅咒，哪怕是一位真神也能瞬间凋亡。
君临却只是淡定的笑道：“对于真理之主，这毫无意义。而你们，也不过是我小小实验的工具而已。”
他轻吹一口气：“欢乐！”
第五十六章 邪神（下）
欢乐！
君临接出的第二颗真理果实。
在一路走来的历程中，它几乎没有再发挥过任何作用。
但是今天，它终于发挥作用了！
不仅如此，是超越一切的恐怖作用！
旧日诸神都是邪恶黑暗的存在，痛苦与挣扎才是它们存在的本源，欢乐于它们，就仿佛是一剂猛烈的毒药！
而阿撒托斯杀死了君临上百次，所有的痛苦都被他积攒下来。
是的他现在能做到了，甚至可以做到更多！
当君临说出欢乐的指令时，所有的旧日支配者同时发出痛苦至极的欢笑！
它们恐惧，它们欢笑，它们悲哀，它们欢笑，它们绝望，它们欢笑。
扎根于痛苦之本源的存在，面对欢乐是如此的恐惧。
宏大的乐章转化为迷人的乐府，所有的杂乱都归于一统，就连那位盲目痴愚之神，都发出了极致的尖叫。
它试图用神之嘶号来抵消这欢乐带来的伤害，但却毫无意义。
在乐声中起舞，在杂乱中归一，在无序中建立有序！
君临的目光兴奋着，眺望那遥远的似乎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阿撒托斯。
他喃喃道：“阿撒托斯……梦境都不可触及之处……多么荒谬的说法，你无所不在，所以……我在哪儿都能抓到你！”
信手一抓。
君临的手心中已现出一点红光。
远处红目犹在，却发出越发惊恐的尖啸。
无尽的邪能法则落下，君临的身体在枯萎与重生中变换，可就算位面都为之枯萎，君临却无动于衷。
他捏着红光，笑道：“邪能……真有趣……你竟然不是吞噬本次元邪神获得的邪能……你就是本次元的邪神……这真是太矛盾了……太有趣了！！！”
矛盾！
巨大的矛盾！
幻想生物就是邪能生物！
这和君临之前所知的完全不同！
阿撒托斯，它是幻想生物，它是次元生物，它是邪能生物，他是不存者，它是真实存在者。
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巨大的矛盾。
君临却越发的兴奋起来。
“时间……修改……逆转因果……尼古拉，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兴奋低语着，但是他已得不到任何回应。
尼古拉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再回应他任何说法。
“嘶！！！”
尖锐而难听刺耳的嘶鸣声依旧在疯狂响起，在美好乐章中拼命的制造骚乱。
然而欢乐依然在进行着，所有的旧日支配者已开始崩溃。
君临创造了它们。
君临毁灭了它们。
它们在极度绝望，痛苦与欢乐中消亡，化作尘埃。
堂堂的旧日支配者，生存时间竟然只有可怜的一个小时。
但是下一刻，君临手中红光崩碎，他喃喃道：“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随着他的低语，那些亡去的旧日支配者又再度出现。
欢乐的效果消失，它们迷茫的立于天空。
目光落向君临，眼中已现出痴愚之色。
仿佛这一刻，君临才是盲目痴愚之神。
君临转头看向远方红目：“明白了？阿撒托斯，你因我而完整，也因我而永远无法大成。你的追求，不应该是杀死我，而是寻找新的方向。你赢不了，那就努力壮大自己，然后再来打败我。”
轰！
乐章消失。
红光闪烁。
独目在君临的身上萦绕着，片刻，终于消失。
伴随消失的是所有的旧日支配者。
下一刻就看到那腐烂橙子般的位面轰然撼动，如一艘太空堡垒般飞向远方。
它走了！
带着自己的位面，一如背着壳的蜗牛，去寻找其他的位面，去征战，去扩张，去让自己无限接近“万物之源”，直到有一天能够打败君临时再来找他。
目送整个克苏鲁神话体系的离开，君临微微一笑：“你是我的终选者备选。”
位面消失，眼前就是一片虚空。
君临也没做什么，就这么静止于虚空中。
片刻，一个如位面般浩瀚的巨人飞至。
月灵泰坦帕克希德。
他在君临的身前站定，眼前的男子如尘埃般渺小，却如日月星辰般浩瀚。
帕克希德恭敬道：“父亲！”
“唔。”
“位面裂缝需要以位面为根基，您可以通过我施展位面传送。”
“没有必要。”君临喃喃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好好研究一下次元级的传送吧。我能感觉到，我离那个不远了。”
听到这话，帕克希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去，沉坐着。
当它沉睡时，便如一个真正的位面。
静止，磅礴，浩瀚。
而在这位面之上，君临如一颗细小的尘埃悬浮着……
他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启明位面。
麦子，叶清弦，罗伯特等人一脸惆怅的坐在那里。
罗伯特拿着一支笔在手中转动着：“两年了，老大这一走就是两年。他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是死在哪个旮旯里了吧？”
“闭嘴！”叶清弦没好气的瞪他：“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外面那么多妹子还不堵你脑仁的？”
“那就不是一码事。”罗伯特很委屈。
“放心吧，他没有事，只是在游历与沉睡而已。”麦子叹息道。
“游历与沉睡？”罗伯特不解：“你觉得你很矛盾吗？一个人好像没法又睡觉又旅游的吧？”
“那么尼古拉呢？他是怎么做到的？”叶清弦反问。
罗伯特一怔：“神游？”
我了个去。
不是吧老大？你已经能做到这步了？
等等！
罗伯特看看麦子：“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麦子嘴一撇：“好歹我也是个神。”
罗伯特讥笑：“在战境次元，神可不是什么稀罕生物。”
“那就得看怎么定义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正是方木。
他微笑道：“位面之神不稀罕，次元之神可只有一个。”
罗伯特没好气道：“麦子可不是次元之神。”
“但他的位面先知正在向次元先知晋升。”方木回答。
“你说什么？”众人愕然。
就连麦子都吃惊的看方木：“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最近有所突破，可以借助信仰的力量，同时感知多个位面，不过次元嘛，呵呵，牛皮吹的有点大，只能说是个追求方向。
“当然是主人告诉我的。”方木笑道。
首领？
大家一起凑过来。
叶清弦惊喜道：“君临要回来了？”
方木摇头：“不，他说要我们去领一个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叶清弦和罗伯特一起问。
方木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麦子。
麦子的面色微微一沉：“前往古灵位面……君临也会去那儿。”
“什么时候？”
麦子摇头：“他没有说……好像是我们随意。”
罗伯特吃惊的张大嘴巴：“这也太不靠谱了，那万一错过了呢？”
麦子一笑：“我猜那不会是万一。”
第五十七章 游历
虚空之中。
君临终于睁开了眼睛。
漫长的休眠，漫长的思考。
直到这刻他重新站了起来，低头看看下方的大地，君临道：“帕克希德，醒来。”
那跟随沉睡着的位面，发出咔咔的声响，重新化作人形。
“你还好吗？”君临问。
帕克希德看看自己：“出现了一些变化，我说不出来。”
“那就对了。”君临点头道：“阿撒托斯正在开疆拓土，将它的法则播撒位面。继魔能与灵能之后，邪能也将随之壮大。这影响了次元原有的秩序。”
“您在打破平衡？”
“平衡从来都未存在过。”君临叹息：“走吧，帕克希德，我已经睡了很久，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说着他手一挥，一片光晕散开。
这光晕渐渐放大，笼罩住君临，甚至也笼罩了帕克希德。
帕克希德吃惊的看看自己，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缩小，位面神躯转眼间竟然缩至常人大小：“您已经可以带我离开了吗？”
“一点小的进步。”
刷！
下一刻，君临与帕克希德同时消失。
这是一片沐浴着光的世界。
当君临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唯有无尽和谐的光辉。
他抬头看看天空，在天空中矗立着一做巨大的天宫，无数生着翅膀的光人正在天空中飞舞。
下方的土地上，赫然是一具具钢铁机甲般的存在，但是仔细感知，就会发现那不是机器人，而是某种奇特的金属生命。
这些巨大的金属生命手持钢铁武器，对空呐喊，不时的向着天空射出五颜六色的能量光焰。
天空中便不时的有带翼光人飞落。
每一个带翼光人都能力强大，他们手持闪耀神圣光辉的圣刃，剑锋落下，便在大地劈出长达万米的沟壑。
大地裂开，但是地缝中涌现的却是更多的金属生命。
君临立于空处，四周是无数的金属生命在对空激战，他们仿佛完全看不见君临和帕克希德的存在一般。
帕克希德饶有兴致的看四周，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战场。
“父亲，这里是什么地方？”帕克希德问。
君临已放开领域，他的领域竟然笼罩整个位面，所有的一切尽在感知。
是麦子的位面先知，结合他的领域，解析，这个位面对他再无秘密可言。
君临道：“永昼位面，永远都是白日，没有黑夜。天上的那些是永昼光族，一种强大的灵能生物，这些金属生命是位面孕育而出的特殊生命……这是位面与土著的战争。”
“位面与土著，难道不应该是和谐一体的吗？”帕克希德不解。
“并非总是如此，尤其是在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这个位面，被星光文明改造过了。他们掠夺了这里的位面本源，试图将位面改造成一个超级金属要塞，并且是借用位面自身的力量。”
随着君临的阐述，一副关于该位面的画卷在帕克希德眼前徐徐展开。
原来背叛的不是位面土著，而是位面自身。
在星光文明的作用下，位面正在朝着巨大金属生命的方向转化——有点象变形金刚里的宇宙大帝，同样也有点万神殿的操作意图。
而永昼光族就是在努力解决这一切，他们的战斗是为了守卫家园而战。
“那星光族呢？”帕克希德问。
“他们走了，计划失败，没有成功。所以就丢下了这一堆烂摊子。”君临一笑。
看看帕克希德，对他一指：“这个位面需要你来平衡。当前任务：重新平衡位面。”
帕克希德愕然：“我无法理解，父亲。”
“阿撒托斯是我的终选者备选，你也是。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路。这场位面之旅，就是你的第一次考验。你的力量足以消弭这里的一切，但我需要你成长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慧。你必须通过自己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当位面归于平衡时，也就你的成长之日。”
“您需要什么样的结果？”
“有你决定。”
说着君临收回手，帕克希德已感受到，自己似乎拥有了某种使命。
于是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就这么走了出去。
当他离开君临的那一刻，他的身形缓缓显现。
天空中的永昼光族，还有地上的金属生命都发现了他。
呼啸的攻击如海潮纷至，帕克希德却只是轻蔑一笑。
他轻轻抬手，所有的攻击都尽数消弭，随手一抓，一名永昼光使已落入他的手中。
他就这么轻轻丢了出去，擎起长剑：“今日……唯吾光曜之时！”
一片通天炫光已自展开。
望着这一幕，君临微笑着：“尼古拉，这是你期待的吗？”
没有回应。
君临点点头：“你不知道答案……你需要我来给你答案……”
说着君临向下沉去，沉入那位面的源头。
位面之央，一台硕大的机器横亘于此，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那是一切变化的源头。
但是君临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三天后，一身浴血的帕克希德出现在这里。
来到那机器旁，帕克希德说：“我杀光了他们。”
君临看他：“为什么？”
“他们很痛苦，需要解脱。”帕克希德语气坚定：“位面已经变化，生存的环境也已经变化。依托于这世界而存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我让你的做的是平衡。”
帕克希德手持圣剑：“死亡就是平衡。当万物归一，一切自然会重新开始，毁灭就是新生，自然会有新的平衡！而吾，将从这毁灭中汲取力量。”
说着他手中剑一伸，已刺入那巨大机器中。
一道银色的旋流冲天而起，疯狂涌入帕克希德的身体。
望着这一幕，君临仿佛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存在。
他低声喃喃：“阿尔萨斯……”
帕克希德并不知道阿尔萨斯，也不在乎。
当他拔出剑的那一刻，位面本源已被他尽数吸收至干涸。
下一刻君临与帕克希德重新出现在永昼位面的上空，下方的土地已是一片寂寥。
若末日降临。
君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手打开又一扇位面之门，就这么穿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众神皆为父
苍茫旷野上，无数生物仰头跪拜。
天空中，一位真神级的伟岸存在正与一名年青剑士对决。
这是一位实力强横的大能，位面之主，拥有召唤星光之力的伟能。
当他全力施展时，天空中无数星光落在眼前的年轻剑士身上，对方却视若无睹，只是微笑着：“你就这么点手段吗？”
“帕克希德，你不要猖狂！”这位位面之主愤怒的张开双臂，天降陨星疯狂砸落。
但是帕克希德只是张开嘴巴，那恐怖的灭世陨星竟然被他轻松吃下。
连个嗝都不带打的。
轻蔑一笑，帕克希德道：“陨落吧，阿拉德阁下。你的死亡，就是这位面的重归平衡。”
剑光横扫中，那真神飚洒出漫天的血雨，在哀嚎中陨落。
帕克希德抓起对方的头颅向着下方一丢，那头颅化作一座山峰。
做好这事，帕克希德向着后方空处单膝跪下：“父亲，使命已完成。”
于是君临的身影飘然出现：“你们会忘记这一切。”
光雨落下，所有人眼中都现出迷茫。
君临就这样带着帕克希德游历着一个又一个位面，见识所有未曾见识过的。
绝大多数时候，他会让帕克希德出手去恢复平衡，但偶尔他也会给出相反的指令：比如制造失衡。
帕克希德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是忠诚的执行着君临的命令。
君临的指令会变，但有一样不会变。
就是他从不出手，也从不去汲取任何力量。
他的力量现在定格于下位真神巅峰，中位神未满。
以致于纯实力层面，帕克希德都能轻松碾压他。
但君临还是不满足，依然带着帕克希德四处寻找，堪称疯狂的为帕克希德提升实力。
帕克希德也因此成为实力增长最强最快的一个，已经拥有了中位神的实力。
今天他们又来到一处位面。
这是一处魔能充沛的位面。
君临看了看，道：“这里是诸神下属的位面，有个上位真神。去杀死他。”
帕克希德点点头，闭目感受着。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找到你了。”
手中剑猛然向地下戳去。
“嗷！”
一声愤怒的尖啸。
这一剑明明是戳在地面，天空中却现出一双巨目，目光落在君临身上，对方显然被吓住了：“君临？”
君临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暴虐之神彭卡特阁下。这么说，这里就是你的暴怒位面了？但是很遗憾，从今天起，暴怒位面要不存在了。”
随着君临的说话，帕克希德手中大剑已向着天空斩去。
“找死！”天空中现出一道金色战刀，对着帕克希德斩下：“你不过是一个区区中位神，竟然妄图挑战上位！”
战刀与轩辕剑对击，金色的焰流如火焰狂舞，火蛇喷吐出焚灭一切的恐怖。
帕克希德却只是轻蔑一笑：“毫无意义！”
他随手一抓，那暴虐之神竟然自虚空中出现，被帕克希德如捏个小鸡仔般捏在手中。
“这不可能？”暴虐之神惊恐。
所有神力凝聚，化作无敌神甲，但帕克希德却只是微笑道：“还是死吧！”
手中轩辕剑已刺入暴虐之神体内。
暴虐之神嘶号着，身体化作流光消散，在空中重新凝聚。
这一剑带给他巨大的痛苦，却终究没能真正杀死他。
但暴虐之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厉啸道：“这是古巫位面的抓取能力！你怎么会的？”
帕克希德也不理他，继续斩落，暴虐之神尖嘶着避开，光辉冲击而上，蔓过天际，直指远方星辰，这一剑竟将远方星辰都为之斩落。
“吾为上位之神！”暴虐之神咆哮着，身体已瞬间化成千万：“你就算拥有无敌抓取，能抓的也只有一个。承受吾之威能吧，暴拳！”
暴拳！
很普通的名字，但是来自一位上位真神的出手，却有着毁灭万物的恐怖。
所有的分身同时轰拳，漫天拳影落下。
论实力，帕克希德依然远远不如。
但是那一瞬间，君临微笑：“神者，民之父也。”
随着这说话，帕克希德的气息骤然委顿。
从中位神的实力竟然瞬间降至传说阶位。
这是什么情况？
暴虐之神无法理解，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帕克希德对着暴虐之神嘻嘻一笑：“吾名……帕克希德·弑父者！”
左手再抓，已抓住一名暴虐之神分身，同时轩辕剑再刺。
“嗷！！！”暴虐之神发出惊悸已极的惨叫。
怎么可能？
他只是随手一抓，竟然就从千万分身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弑父者？
暴虐之神突然醒悟过来什么。
扑哧！
利刃切开暴虐之神的身体，如入无物，同时所有的拳影尽数消失。
暴虐之神发现自己在帕克希德的这一剑下，所有的神力，神威，无尽的生命都办的没有意义。
这一抓，让他的力量如凡人。
这一剑，让他的生命如蝼蚁。
“不！我不能死在这儿。”暴虐之神狂吼着，身体再度散逸，流光不再凝聚，而是直接向着天空飞去。
帕克希德轻蔑一笑：“时光凝滞……”
“等一下。”君临突然道。
“嗯？”帕克希德看看君临：“何事，父亲！”
当他说出父亲这两个字时，眼神中凛冽着异样的红光。
君临微微一笑：“清醒点，孩子，你现在还没等能杀死我的地步。”
帕克希德眼中红光渐渐退去。
他低下头：“我永远不会对您出手，父亲。”
“这没有关系。”君临微笑着看帕克希德：“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但您在培养的，是我的弑父之力。”
“那是你成长的根源，甚至可能是一切的根源。”君临唏嘘道：“命运总有安排，放心吧，我理解你的心思。至于现在……”
君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流光，低声道：“我想我们知道通往诸神位面的路了。”
听到这话，帕克希德笑了：“诸神位面……”
“对。这个家伙被你杀怕了，追逐他的脚步，我们就能撬开那乌龟壳。杀了他们，你就能真正成长起来。”
帕克希德的目光跳跃出兴奋的火焰：“众神皆为父，为父即可杀。”
“没错。”
第五十九章 背叛方为正道
众神之殿。
它本身就有一个位面大小，庞大的神殿内，是无数巍峨的身影在进进出出。
一座座神国建立于众神之殿的附近，一片无形之网将其全面笼罩。
这里便是众神的最高中心。
在众神殿的中央，是一片无尽虚空。
内中有无数神座凌于虚空，每一个神座都如山峰巍峨，在虚空中闪耀光辉。其中一些神座上有着若隐若现的身影，还一些则空置着。
在这下方，是一个巨大如枣核般的存在，那里才是诸神位面。
而在神殿虚空的最上方，四张神座形成一座封闭的圆环。
它代表着的是众神殿上最高贵的四位主神，分别是命运、真理、时间与元素。
但是命运与真理的神座上，已永远空悬。
四张神座上，两位主神的影像浮现，低沉的神语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形式展开。
“彭卡特回来了，他受了很重的伤，是君临干的。”
“他终于还是找过来了。”
“加梅利尔造的孽，为什么要我们来弥补？”
“摧毁阿墨特丽丝的神国，你我都有份。”
“天命者不应该意气用事。”
“你我都无权定义天命者的行为。”
“问题是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两位主神一起沉默。
就在这时，命运女神的神座上，一个虚无的身影缓缓出现。
一如个平常老头，竟然还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
两位主神同时道：“伟大的次元主宰！”
尼古拉悠然的晃着腿：“君临已经来了，他的目的是杀光你们。”
时光主神埃尔伯特颤声道：“真理之主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唔，他自己还做不到。”尼古拉挥挥手：“所以他培养了帕克希德·弑父者。作为真理的主宰，他拥有定义万事万物的资格，如今他定义众神皆父，为父即可杀。所以你们的伟岸生命，信仰连接，不死再生，对于帕克希德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可以轻松斩断你们的信仰，破灭你们的生命，斩灭你们的重生之机。而借助于你们的消亡，他也可以成就主神的位格。”
元素主神尼赫迈亚忍不住道：“君临也是父！”
“没错。甚至我也是。”尼古拉嘿嘿笑了起来：“这正是最有趣的地方，不是吗？大家都是父，帕克希德是注定的弑父者，君临却不打算改变这一切，恰恰相反，他在培养弑父者的威能！君临是父，但是他可以为帕克希德找更多的继父。继父没死光，亲爹暂时就不用死。多么美妙的设计啊……君临正在培养的天命者，将来有可能就是第五天命呢。”
“主宰！”时光之神与元素之神同时叫了起来：“吾等之存在，是次元的平衡！”
他们知道用自己的生命来说服尼古拉毫无意义，唯有平衡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尼古拉却唏嘘道：“君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那是一条背叛我意志的路。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对君临有任何指派。现在的他，已经将我当成必斩的对象了。所以，我是不会出手的。”
“他是在挑衅您的威严！”元素之神叫道。
他终究还是犯了错误。
尼古拉轻蔑一笑：“你知道那正是我最不在意的。”
“可他还不是终选者，他还没到可以与您对抗的资格！”元素之神还不想放弃。
尼古拉却低低笑了起来：“终选者……你们懂什么叫终选者吗？”
元素之神愕然。
反倒是时光之神埃尔伯特低声道：“终选者，能够与次元主宰对抗的存在，伟大的主宰不在意胜负，只需要对决……这样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背离主宰意志的。”
尼古拉已低低笑了起来：“终究还是活的长的懂道理多些。”
元素之神明白了。
每个人都以为，谁是终选者，尼古拉说了算。
但是他们错了！
终选者是注定要与次元主宰对抗的。
这样的人，其实从来不是尼古拉选出来的，而是他们自己站出来，用行动证明自己有成为终选者的资格。
所谓的终选者即将出现，根本就是扯淡的！
你觉得你是，你就可以按照你的路去走。
没有对抗尼古拉的勇气，就算有再强的力量，又有什么资格成为终选者？
所以背叛早就是注定的，甚至是期待的。
谁不是在背叛？
尼古拉要超脱次元，次元为父，他就是背叛，是弑父者！
尼古拉创造了选民，选民要斩杀尼古拉，所以他们也是弑父者！
帕克希德·弑父者，更是妥妥的弑父到底的节奏！
君临为什么要培养他？
就是因为他看懂了尼古拉，看懂了次元的真相。
你不但要有弑上的勇气，甚至还要有被弑的觉悟，所以背叛才是正道！
尼古拉有这觉悟，君临也有！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不惜一切的培养帕克希德。
这个事实让诸神震惊了。
他们活的够久，却没有尼古拉那种为了超脱而不惜一切的觉悟，所以也无法承受这个答案。
就算时光之神能看懂，也无法接受。
活的越久，就越想活下去。
时光之神颤声道：“伟大的次元主宰，您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所指引的。”
“唔。当然。”尼古拉微笑：“有个小小的矛盾，这让我很困惑。”
两大主神无法理解。
还有什么让尼古拉困惑的？
尼古拉低声道：“我看到了某个未来，在这个未来，我不存在，君临不存在，那些曾经让你们畏惧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听到这话，两大主神愕然：“您超脱了？”
尼古拉在这个次元，是不死不灭的。
能够让他不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超脱！
这无疑是好事——谁也不希望自己头顶有这么一位老大，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所有的生命。
尼古拉叹息：“我不存在，也未必就一定是超脱。再说就算超脱了，那几个家伙也不应该不存在……这不合我所掌握的规律。更何况在这个未来中，还存在着你们……你，埃尔伯特，还有你，尼赫迈亚，你们都活着。”
时光主神与元素主神对望。
他们无法理解。
尼古拉缓缓道：“按照君临所做的事，你们应该都会死去。但是按照我所看到的未来，你们却将活着，而我却不会存在。这是矛盾的，也是我无法理解的。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机会……一个你们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说着他看看两位主神：“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为了活下去，哪怕是跪求，逃亡……”
说着尼古拉桀桀笑了起来。
第六十章 诸神黄昏（上）
站在诸神位面广袤的天空间，背负着手俯瞰下方。
千重神殿，万千香火，将这里化作一片信仰的世界。
君临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那信仰的连接。
每一个神国，都与下方的各处殿堂有着直接的关联。
诸神连接信仰，享受供奉，然后安然的过着世外天国的生活。
“有些不思进取啊。”君临微笑。
“现在要杀吗？”帕克希德说话更加直截了当。
“不急，一个个来。”君临仰望天空，很轻松就找到一处神国，他喃喃道：“手可摘星辰！”
对着天空一抓。
就见虚空中轰的出现一座浩瀚神国。
无敌抓取！
竟是直接将一座神国都拉了过来。
那被君临一把拉动的神国显然也惊了，就见梵音高起，天花乱颤。
无数圣光天使从神国中涌现，一把威严的声音震撼而出：“什么人……君临？”
最后两个字直接变音。
下一刻一名天神已出现在君临眼前，人头狮身，手持擎天战斧。
君临解析之光横扫而出：“原来是兽神阁下，下位神，帕克希德，正好给你练手。”
帕克希德嘿嘿一笑，身躯在瞬间膨胀，左手一张，对着那兽神抓去。
兽神大嘴一张，千万凶兽从他口中踊出，他大声咆哮：“君临，这里是诸神的位面，不可能让你这么嚣张！”
帕克希德轻蔑一笑：“毫无意义！”
左手一抓，无视空间阻碍，已将那兽神抓在手中，右手轩辕剑又一次切入。
那兽神发出痛苦狂呼，所有的凶兽同时哀鸣凄吟，这一剑仿佛刺中了所有存在，一个个在痛苦挣扎中消散。
天地轰鸣，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神国出现，梵音高鸣中，一座座恢弘景象高显，天神之威凛然于世，惊的下方诸神位面所有民众为之膜拜，却不知他们信仰的诸神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大劫。
“君临！”一个声音已高呼出声。
正是魔网女神米忒丽丝。
她惊骇看君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诸神是次元之基，你敢毁诸神，就是在打破次元的平衡！”
她没有质疑君临的能力，哪怕他现在只有中位神的实力。
君临微笑：“平衡？平衡早就被尼古拉打破了。而你们，你们也不是平衡的根基……”
他指指诸神：“你们是营养，是成就终选者的营养，是踏脚石！杀死你们，终选者的突破可能就会更大一分！”
说着君临手一挥：“杀死他们，帕克希德！”
“乐于遵命！”帕克希德嘿嘿一笑，身躯已在瞬间壮大。
这一刻的帕克希德，再次成为了那个顶天立地的位面泰坦。
当他完全释放自己的威能时，就连诸天神国无数天神在他的伟岸身躯下都显得如此渺小。
脚踏虚空，头顶苍穹，帕克希德傲视众神，手中轩辕剑挥撒而出。
一剑！
只是一剑，已将数十座神国尽笼于下。
诸神位面约有二百位左右的神灵，这些神灵加起来，足以轻松掀翻任何一个庞大文明，但是现在，帕克希德随意劈斩的一剑，却让他们感受到灭亡的恐惧。
刷！
无尽神光闪耀，诸神联手爆发神威，凝聚出一道神力护罩。
轩辕剑斩落在那神力护罩上，众神发现就算是他们联合释放的威能，竟然都无法阻止，而只是延缓。
“这是什么手段？”所有的神灵都为之骇然。
“众神皆父……弑父剑！”帕克希德眼露红芒，嘴角现出一丝狞笑。
下方位面，无数子民还在长呼：“天父啊！”
该死！
众神知道麻烦了。
君临的真理定义，直接让轩辕剑升华。
下一刻就见轩辕剑已然切开那一道神力护罩，一道剑光落在一名下位神灵上，那下位神发出痛苦哀嚎，不死不灭的神灵在这刻却连一剑都承受不住，全身爆闪出碎灭之光。
信仰之力全面斩尽，留下的唯有一片空寂。
不仅如此，就连诸神位面本身都在剧烈动荡着。
诸神来自于位面，也反过来影响着位面。
当他们出现问题时，就连位面都随之遭殃。
每陨落一位真神，就有一大块位面土地随之崩塌，伴随的是地动天摇，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这让君临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帕克希德却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继续挥剑。
“今天，就是诸神的黄昏！”帕克希德低嘶。
“杀了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挡不住的弑父之剑，但至少帕克希德本身还不是无敌的。
君临摇摇头：“彼此都是神，本当为一体。神与神之间，不可以相互伤害！”
定势！
程序正义！
随着这两句话出口，诸神愕然发现，他们竟然无法攻击帕克希德了。
帕克希德也是神，这本来就是事实，而现在君临利用定势，直接将所有的神捆绑为统一阵营。
接着就是程序正义，同一阵营不得自相残杀。
但是这一原则只对诸神有效。
因为帕克希德是弑父者！
他不是自相残杀，是弑父！
说白了，就是君临主动把真理分级。
弑父真理高于和平真理。
但哪怕是最低级别的真理，诸神都无法回避。
通过这种方式来规避真理限制的不足！
这也正是过去这段时间，君临最大的提升点。
定义真理是他的支柱，力量？不重要了。
“嗷！”
一名真神在帕克希德的剑势下绝望的死去。
他们拥有通天彻地的威力，但是面对弑父之剑，却只有困缚等死的命运。
米忒丽丝知道不好，这种局他们完全没有赢面，大叫道：“离开这里，他的真理无法一直作用。”
君临微微一笑：“是这样吗？”
随手一挥，所有的真神都感受到，位面裂缝被加强了，强到就算以他们的实力都无法打破的地步。
好在不能打通位面裂缝，但至少还可以肉身横渡虚空。
但是看到君临不屑的目光，米忒丽丝心中一颤，突然明白了什么：“次元真理？”
是的她感受到了。
君临用的竟然是次元级真理？
也就是说，无论在哪里，该真理都发挥作用。
不仅如此，从君临的目光看，似乎连时间都延长了。
这发现让米忒丽丝绝望。
君临微笑道：“这次的真理，时间是十万年。”
十万年？
所有的真神都骇住了。
“为什么？”米忒丽丝茫然问。
君临微笑：“那需要你们去寻找答案。米忒丽丝，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你知道我可以让你们逃都逃不掉，但我不会阻止。现在，你们可以逃了，而我和帕克希德，将会无休止的追杀你们……直到你们找到真理的漏洞。”
随手一挥，位面壁垒的加持已然取消。
第六十一章 诸神黄昏（下）
嗖嗖嗖嗖！
随着一道道位面裂缝的打开，所有的真神如丧家之犬般匆匆遁离。
他们是真的吓坏了。
活的越久，就越是怕死。
诸神享惯繁华，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陨落的。
唯有米忒丽丝留了下来。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君临：“你真的要全灭我们？诸神和你之间，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君临摇摇头，看向下方。
崩塌的位面，导致了无数民众的死去。
君临轻叹一口气：“我和那些普通人，也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这或许就是罪孽吧，当你升格到一定程度，众生皆是蝼蚁。”
说着他看看米忒丽丝：“你们也是。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比你们更强大的存在的盘中餐。”
米忒丽丝轻轻颤抖着。
君临又补了一句：“但我还会给你们机会。就像人不会灭绝生物，而是在掌控一切后，继续维持自然。放心吧，诸神或许会陨落一批，但不会灭绝。只是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到何时才能醒悟，也不知道存活下来的那个……有没有你。”
说着君临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向着虚空之中的神殿飞去。
帕克希德则紧紧跟随其后。
他没有问为什么君临要放走那些神，只是目光红芒闪烁，已记下了每个神的气息。
米忒丽丝茫然看着君临的背影，想了想，她竟然没有逃离，而是跟着君临向上飞去。
下一刻君临已来到众神之殿。
进入那庄严恢宏的大殿之中，君临目光停留在最高处的四张神座上。
君临喃喃道：“命运，真理，时空，元素……”
向前踏出一步，君临已出现在真理王座上。
他以手支着下巴思考着，与此同时，帕克希德眼中精芒乍现，猛然一剑斩向身后空处。
一片扭曲光影中，一把苍老的声音出现：“何必这么着急，年轻的新神。”
这一剑，竟然未能奏效。
帕克希德看着那片扭曲光影：“时空之主埃尔伯特？”
随着这话，那扭曲光影渐渐现成一个老人模样，正是时空主神埃尔伯特。
周围是一片海啸云集的元素之潮凛冽而出，化作一位天神出现，正是元素主神尼赫迈亚。
尼赫迈亚看向君临：“君临阁下，杀戮不是您的目的，超脱才是。不是必须杀死我们，才能让您获得您需要的成长。”
君临微微一笑：“你错了，超脱是尼古拉的目的，可不是我的。”
元素主神微微一愕：“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君临笑的越发有趣了：“是尼古拉让你们问的，对吗？我说尼古拉，这作风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尼古拉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已经无法窥测你的思想。”
他说的是无法，也就是说，现在君临的思想是他彻底无法洞悉的了。
正因此，他也只能通过行动来进行判断。
“但这也是你所期待的。”君临回答。
“是的，非我掌控的棋子，才有成为终选者的资格。”尼古拉回答：“但最终的目的，依然是掌控。”
尼古拉想要意外，但核心目的是超脱。
若是这无法掌控的最终结果是无法超脱，那对他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如今，他不知道君临是怎么想的，所以他迫切的也想要得到答案。
君临却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着苍穹：“帕克希德是我的弑父者，而我是你的弑父者，所以，静静等着就是，何必再跳出来？”
尼古拉沉吟了一下：“你对我有所不满？”
“如果我骗了帕克希德，他也会有所不满。”
欺骗？
元素主神和时空主神愕然，同时道：“伟大的次元主宰从来不屑欺骗！”
但是尼古拉却没有说话。
君临笑道：“是啊，只是不屑而已。若有必要，依然会欺骗。谁能想到，从一开始尼古拉告诉我们的，就是个谎言呢？”
尼古拉终于说话了：“我很高兴你能发现问题，这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终选者的考核……总要有个考核的。”
虽说尼古拉需要的是拥有反叛精神的独立意志者，但天下叛徒众多，也不是你叛了就能成。
总得有个标准。
听到这话，君临也笑了：“所以就是说，从现在起，我真的是终选者了？”
“终选者只是开始而已，你的力量还没到有资格被我吞噬的地步。”尼古拉回答。
君临摇头：“那正是你错误的地方，吞噬进化，并不是完美的途径，甚至可能是错误的途径。”
“正确的途径呢？”尼古拉问。
君临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久，他说：“我不知道，还缺了些东西……但不妨先试试。”
说着他看向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动动手指：“帕克希德，杀了他们。”
听到这话，帕克希德邪邪一笑，对着两位主神斩去。
时空主神与元素主神同时尖嘶：“君临，这不是解决之道！”
神力激荡，众神殿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虚影。
轩辕剑斩落，却只泛起一片扭曲光影。
帕克希德皱眉：“很强大的手段，我无法突破。”
“那就继续。”君临轻描淡写道。
攻不了，守不住，但至少还能躲。
两位主神被限制在这众神殿上无法离开，可就算是方寸之地，以他们的威能都能施展出无尽变化。
整个众神殿到处都是神之光影，伴随着的是轩辕剑影如山劈出。
虚空之上轰鸣出万千彩虹之光，直冲天际，仿佛极光照耀，使天地再没有了黑夜。
庞大的神力更是不断溢出大殿，轰鸣出世间万千变化，法则之辉不断闪耀着，可君临甚至连解析法则的兴趣都没有了。
没必要了！
这条路已经到头了！
他需要新的方向。
目视虚空，君临道：“尼古拉，为什么你会现在出现？”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矛盾的未来。”
君临点点头：“那就对了，我也看到了……他们还活着……真有趣……那正是我所追寻的。”
君临说着看向两个主神：“是逃逸？还是放过？答案总乎出现的，但我却没有兴趣再等待了。”
说着他凌空虚画：“神力封锁！”
轰！
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同时滞住。
他们惊骇发现，自己的所有神力都无法发挥作用，基于神力的所有手段也都变得没有意义。
这刻的他们，简直跟个大号步兵没什么两样。
与此同时，帕克希德的轩辕剑已再度斩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不能杀死他们，君临！”
第六十二章 大船
当这话出口时，帕克希德剑已停在了时空主神的头顶，而他的手则抓住了元素主神。
他没有劈下，而是看着君临。
君临眉头一扬：“诺莉娅！原来是因为你吗？”
就连尼古拉都低呼：“原来是因为你……哦，我早该想到的，毕竟你也是一个让我无法窥测心灵的存在呢。真令人惊讶，你竟然也突破了，呵呵，呵呵，真是令我惊喜啊！”
众神殿上，诺莉娅的形象缓缓出现。
戴着金丝眼镜的知识分子女性，手捧一本书，坐在命运女神的神座上：“你该给我多一些时间的，君临。”
君临耸耸肩：“所以，你还没找到那个答案？”
诺莉娅摇头：“不，我发现的比你更早。”
君临唔了一声：“这才对嘛。全知序列要是比我更晚发现，那你就太废物了。说说，为什么阻止我？”
诺莉娅摇头：“我不知道。”
君临看着她不说话。
诺莉娅直接道：“我们都看到了未来，未来中，他们没有死，而我们不存在。这意味着超脱可能成为了现实……我们不应该去对抗未来，而应该是适应未来。”
是的，这就是诺莉娅阻止的理由。
既然未来中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就有理由活下去。因为这个未来正是他们需要的，那就不应该改变！
君临回答：“不存在不代表就是超脱，也可能是融合失败，又或者超脱失败，彻底灭亡。”
诺莉娅低头：“是的，有这个可能，但至少那是一条路。”
君临摇头：“你负责的是指路，而我负责的是实现终点。如果我看不到终点真正的结局，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诺莉娅冷哼：“但你也不是负责走到终点的那个人！”
君临下巴微扬：“是啊，我不是那个人，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做主。超脱之路就象是一艘海面上漂流的大船，尼古拉是船长，你是领航员，伊莎贝拉是风帆，沃兹是船，而他们……”
君临一指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他们就是船上发动机需要的能源，是船员们需要的鸡鸭鱼肉。”
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同时微微色变。
但不得不承认，这比喻有道理。
诺莉娅道：“那你呢？”
君临回答：“水手，或者发动机，都可以。”
“什么时候水手能确定船怎么开了？”诺莉娅反问。
君临一笑：“船长茫然无方向，领航员敝帚自珍，破船有了自己的意志，时不时作个妖，风帆面积也是太小了，扯了块窗帘布就想乘风。海面有浪，天空无风，鸡鸭们还跳着喊着要翻身做主，水手无奈，只好干脆做掉船长和领航员，自己引领方向……好在老船长虽然昏庸扯淡，但至少不介意禅让。”
尼古拉嘿嘿干笑了两声。
诺莉娅轻轻叹口气：“是时候联手了，否则这艘破船永远到不了岸。我在雪绒位面等你。”
说着诺莉娅的身形已渐渐消失。
君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思考着。
帕克希德看着君临。
良久，君临终于起身：“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我需要你们去一个地方。”
帕克希德点点头，收回轩辕剑。
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同时松口气。
活下来了。
时空主神已道：“您需要我们去哪里？伟大的终选者阁下。”
“古灵位面。”君临回答。
“什么时候？”
“当你们感受到召唤的时候。”
两大主神不再言语。
君临已对帕克希德道：“剩下逃走的神灵，你可以继续追杀，留下四分之一就够了，但是活着的神，也要去古灵位面。还有我不会再在你的身边。你随便操作，想做什么都可以。”
帕克希德明白了什么。
他想了想，道：“我不明白，父亲。”
“你不明白什么？”君临问。
帕克希德：“我尊敬您，我从未有过杀死您的念头。但我能感觉到，您似乎正在努力推动这件事。您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被我杀死吗？”
君临笑了。
他拍拍帕克希德的肩膀：“那不重要了，我的好孩子。我能感受到你的尊敬，这很好。你可以尊奉自己的内心行事，而不是所谓的使命。”
帕克希德用力点头：“那我去了。”
“去吧。完成你的职责，然后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帕克希德手一挥，位面裂隙打开，已消失于裂隙中。
端坐在真理之神的神座上，君临思考着。
这一思考，就是漫长的时日。
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君临终于缓缓起身。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是什么让你这么大胆子，还滞留到现在？”
大殿上，魔网女神米忒丽丝的身形缓缓出现：“我的存在，对人类有益。”
君临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望去，魔网女神心中一阵冰寒。
然后君临笑了：“记住你说的这话，这会是一句真理。”
魔网女神打了个寒颤，似是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什么奇特的影响。
她看看自己，却无法理解。
君临已道：“我开始理解为什么你们要活下来了，有些存在，还是有意义的。埃尔伯特，尼赫迈亚，记住是人给了你们生机。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那么你至少要知道……伤害曾经的地球人，就是伤害你们自己。”
说着君临手一拍，那真理神座已化作齑粉消散。
下一刻他已消失无踪。
看着君临离开，魔网女神米忒丽丝长出口气。
她伸手一招，远方一张神座已然飞至，正落在那曾经真理神座的位上。
魔网神座升格！
众神殿上，光辉大起，轰鸣乐起，仿佛是在为米忒丽丝执行加冕仪式。
米忒丽丝来到神座前坐下，看看时空主神和元素主神：“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一员了，两位没有意见吧？”
元素主神尼赫迈亚道：“四方鼎立，还少一方。”
米忒丽丝轻笑：“命运尚未陨落，未来自然会有新的替代，而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又何必多想？”
时空主神埃尔伯特道：“但她终将陨落。”
米忒丽丝看看他：“你看到了？”
埃尔伯特叹了口气：“十万年内，不会再有新的主神出现了……诸神注定不会完整，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而且是最好的命运。”
“最好的命运？”米忒丽丝和尼赫迈亚同声道。
“是的。”埃尔伯特很肯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其他的文明会更惨，而我们却无法趁势崛起。”
第六十三章 伊莎贝拉的脚步
漫威位面。
一场大战正在这里展开。
伊莎贝拉飘扬于天空，长发披散，身后一座金字塔虚空高悬，下方是无数幻想战士冲杀拼搏。
遥远的对面，灭霸坐在他的虚空王座上，面色铁紫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部队在节节败退！
不是漫威位面的部队不够强大，而是对方的部队太多了。
那是他无法想象的景象，各种各样的幻想生物不断的从金字塔中涌现，有不认识的，也有认识的！
天空中，一群修仙者正在肆意纵横，剑气纵横三万里，堪称毁天灭地。
地面上，无数凶兽在叱咤奔腾，肆虐张扬。
虚空中，还有一艘艘庞大的造型各异的星舰，密密麻麻横亘其上。
浩瀚长天，到处都是对方的势力。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灭霸看到了自己！
一个新的灭霸正在出现。
不仅如此，也包括了他手下聚拢的所有势力。
狂笑之蝠，毁灭日，雷神，X教授等等……他们就这样莫名的出现。
那个灭霸甚至还在看着自己冷笑。
这简直无法理解！
怎么会这样？
灭霸不明白！
创造幻想生物是尼古拉的手笔，而现在，他看到的竟然是伊莎贝拉在创造幻想生物！
她怎么可能强大到这种程度？
不！
不是她！
是她背后的那个金字塔！
灭霸死死盯着金字塔。
在那金字塔里，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首领，我们的人撑不住了，他们太多了！”镭射眼斯科特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而在他身边的，赫然是大名鼎鼎黑凤凰。
可惜黑凤凰再强也没用，因为对面也有黑凤凰。
漫威位面拥有的力量，伊莎贝拉都有，而漫威位面没有的力量，伊莎贝拉也有。
这一刻的她，仿佛就是尼古拉，源源不断的创造着幻想生物，用他们攻城略地，用他们吞并一切。
漫威位面，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灭霸缓缓站了起来。
手中铁拳一震，无限手套上六颗宝石闪闪生辉。
然后灭霸对着天空打了一颗响指。
当这响指发动时，整个位面都陷入了凝滞，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伊莎贝拉却只是轻轻一笑：“这毫无意义。”
随着她的说话，就见金字塔顶端，一只手缓缓伸出。
那只手上，赫然也戴着无限手套，同样的六颗宝石在闪耀。
看到这一幕，灭霸的身体微颤，目光不可思议的盯住那只手。
尽管戴着手套，可灭霸还是辨认出来了：“君……临……”
啪！
响指发动。
宁静在这刻打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流动状态，战事再起，烽烟冲天。
喊杀声席卷四野，天空中无尽的战机轰炸。
灭霸向着前方走出一步，这一步直接来到伊莎贝拉身边，就在他出现的同时，另一个灭霸也已出现在他面前，还未等他有所动作，灭霸已一把抓起对方，捏着他的脖子将对方拎起。
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灭霸道：“未融合态！”
咔嚓！
灭霸已杀死了这个幻想生物，下一刻两个身体在这刻融合，灭霸仰头发出狂怒的咆哮，神威冲天！
他的身躯急速壮大，顶天立地，怒视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虽然你可以源源不断的创造幻想生物，但他们都是未经过成长的，不象我们！我们经历过考验，经历过磨难，我们成长了。你的所有士兵，最终都会成为我们壮大的食粮！”
伊莎贝拉轻笑：“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啰嗦？直接杀掉我，不就行了？”
灭霸恶狠狠的瞪着伊莎贝拉。
他刚才说的没有错。
幻想生物也需要成长，而伊莎贝拉的幻想生物，都没有经历过成长阶段。
这也是他们和漫威位面之间最大的差异所在，只不过伊莎贝拉的幻想生物太多了！
数量还不可怕，可怕的是金字塔，是那金字塔里的存在。
灭霸看向金字塔：“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回应，只是金字塔中缓缓出现了三个身影。
三个熟悉的身影。
叶清弦！
罗伯特！
麦子！
看到这三个身影，灭霸心中一颤：“幻想生物？这怎么可能？”
他看清了，也终于明白了。
远方黑寡妇等人看到这一幕，也傻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会有幻想生物的？
灭霸怒视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莎贝拉嘴角轻抿：“你还没有明白吗？尼古拉一直在骗你们。”
骗我们？
灭霸张大嘴巴。
伊莎贝拉轻声道：“幻想生物，不是尼古拉创造的。”
仿佛一个惊天霹雳，劈在漫威位面所有存在的头上。
幻想生物，不是尼古拉创造的？
他一直都在撒谎！？
怪不得！
怪不得他一直都说自己不了解幻想法则。
明明是他创造的，他却不了解！
因为他在撒谎。
幻想生物根本不是他创造的。
灭霸连连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撒这个谎？”
伊莎贝拉微笑：“加入我，我会告诉你次元的真相。”
听到这话，灭霸沉默了。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臣民，所有人也一起看着他。
看着他们的目光，看着那金字塔，灭霸明白了。
他转回头看伊莎贝拉：“所有的真相？”
伊莎贝拉回答：“当然是我已经知道的部分。”
灭霸再未说话，庞大的气机消失，他单膝跪在伊莎贝拉的脚下：“漫威位面，从今天起，臣服于您，伟大的无生者，第四天命阁下！无生者的未来，就依赖于您了。”
伊莎贝拉满意点头：“很好。”
玉手微扬，所有的幻想生物倒飞而出，纷纷涌入那金字塔内。
漫威位面除了原本的那些幻想生物，就只剩下了伊莎贝拉和金字塔的存在。
仰望苍穹，伊莎贝拉道：“走吧。时间不多，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什么话，路上说。”
“去哪儿？”灭霸问。
“当然是收服其他的幻想生物，我们必须在前往古灵位面之前，完成对所有幻想生物的统一。”
第六十四章 雪绒位面
雪绒位面。
这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地如其名，天空中常年飘落着雪花，将大地变成一片银白色。
然而有趣的是，雪花并不会积于地面——让大地苍茫的是光，而非物。
雪花落下，消融，却留下了洁白。
那是一种你无法理解的白，没有任何凭依，却奇迹的存在着。
君临的脚落于洁白地面，便那白上留下一片淡淡的痕迹，随后又悄然消逝。
可尽管它消逝了，君临却依然能感觉到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当这一步踏下时，那痕迹便永远存在。
“时光法则……我真该宰了埃尔伯特那老头的。”君临低笑起来。
埃尔伯特是时光主神，他对这方面应该有很深层的理解。
对于君临来说，放过他的确是个巨大的损失。
所以他现在来要债了。
这刻望着四方，雪绒位面一片白光皑皑。
不远处，一个女人踏波而至。
那真的是波。
她赤着足，光洁的脚落于空气上，便泛起一片片的涟漪。
只是三两步之间，便已来到君临身边：“你好，伟大的终选者。”
君临看看对方，这是一个皮肤微棕色的女子，身形高挑，留着一头雪白的长发。
他有些疑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但我敢肯定，我从没见过你！”
对方微笑：“很矛盾。”
君临唔了一声：“我从没见过你……但我一定见过你……你是幻想生物，但不仅仅是幻想生物。”
女子回答：“我本来想自我介绍的，但现在看来，你很有兴趣玩一个猜谜游戏。”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等着君临的判断。
君临却没有说什么，脚下领域之辉已然散开，却是开始解析起这个位面了。
“这没有必要，终选者阁下。”女子回答。
她没有用行动阻止，只是用语言劝君临放弃。
君临出奇的好说话，领域一放即收：“为什么没必要？”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就更不容易找到正确的方向。”
君临低头思考着：“我猜这是诺莉娅的感悟……这些年，她总是在看。不停的看，看的越多，却越迷惘。有些答案，未必要从无尽的知识中寻找，一些简单的思路，或许更能跳出瓶颈。”
“是的。”女子回答：“真相隐藏在万千线索中，要一一理清并不是正确的做法，追寻您的直觉，才是最有意义的。”
听到这话，君临笑了：“敏锐直觉啊。”
他唏嘘一声，闭目感受着。
片刻，他说：“原来是你。先知阁下。”
随着君临的说话，眼前的女子形象变化，从棕皮肤金发丽人，已化成一个黑皮肤的老太婆。
正是黑客帝国中的先知！
黑客帝国中的先知有两位扮演者，都是黑人老太，眼前出现的正是第二个。
正如君临说过的：他见过。
他见过先知，但没见过先知金发碧眼的模样，因为那是原本电影中不存在的形象。
但有趣的是，那并不是她的伪装形象。
确切的说，现在这黑皮肤老太婆才是伪装形象！
但她又的确就是先知！
先知的本来形态竟然是棕皮肤年轻女性，黑人形态才是伪装形态——这和曾经的幻想理论完全悖逆了！
君临想了想，道：“我不记得黑客帝国有这样的隐藏设定。”
先知已换回原本的样子：“的确没有。”
君临想到了什么：“你是那个小女孩，你长大了，继承了先知的身份？”
在黑客帝国第三部里，有个印度小女孩，一直跟随着先知。
君临明白了，她是那个小女孩。
先知却微微摇头：“您还在习惯用过去的思维看待问题，事情并非总是如此。”
“哦，也对。毕竟你们在理论上都是程序。”君临笑笑。
程序！
他们都是程序！
却以真人的形态出现在这里。
这一点和当初钢之位面时，君临的判断完全相反。
当年君临说过，贝瑟芬妮作为程序幻想人物出现在次元，所以现实对她来说就是虚拟世界，虚幻黑狱才是她的真实世界。
但现在情况变了。
他曾经的说法被颠覆了！
先知出现了！
君临能清楚感受到，她是真实的存在。
她既是黑皮肤老太婆先知，也是成长后的小女孩先知，并真实存在。
一切都和他曾经的判断截然不同。
但有趣的是，君临同时还能感受到：他过去的判断并没有错！
又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先知还在微笑着看他，君临则在思索着。
他喃喃道：“远古的时候，人们相信地心说，认为大地就是宇宙的中心；后来发明了日心说，认为太阳就是宇宙的中心；再后来，人们发现原来太阳也不是，宇宙无边无际……所有的真相都是暂时的，只是因为你没有发现更高层面的东西。”
先知没有说话。
君临自语：“但这种情况显然不适用于这里。尼古拉是次元主宰，对他来说，这个次元没有需要候补的真相。”
先知回答：“也未必。”
君临点点头：“幻想融入现实，次元在变化，万物在重新平衡。曾经的真理，也不再是真理……何况还有我的影响。”
先知向旁边让出一步：“您已经推想的太多了，不如直接去看看。他们在等您。”
君临没有再说什么，漫步向前走去。
苍茫大地，白光皑皑。
他一步步行进着，速度前所未有的慢。
便如一个普通老人在艰难行走。
但只有君临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极尽了所有的速度。
但无论他如何加速，如何利用时空之间的穿梭，在这片土地上，他看起来都只能步履阑珊的行进着。
因为整个雪绒位面，都已被浓郁的时空法则影响着。
这里虽然是一个位面，却有两个世界。
一个是属于普通人的，一个是属于诺莉娅的。
但它们并未分开，而是重叠在一起，如两个空间的重叠。
目光穿透虚空，君临甚至能看到另一个空间里，无数人流在穿梭，人们在欢声笑语。
有汽车从他的眼前驶过，穿过他的身体，呼啸而去。
仿佛君临只是一个虚影。
忽然君临看到了什么。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年轻男女正在谈笑风声，其中一名女子，格外的令人熟悉。
贝瑟芬妮！
贝瑟芬妮正在一片小湖边与朋友说着话，喝着啤酒。
忽然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向着不远处的林地空处看去，心中泛起莫名的熟悉感。
“嘿，贝妮，你在看什么？”身边的朋友叫道。
她恍了恍神，回过神来，摇摇头：“没看什么，就是……”
她呆滞着，莫名间……
泪如雨下。
第六十五章 来了
苍茫而雪白的大地，空荡无一物。
无风，无雨，连生命的踪迹都不存在。
这是一片死寂的空间。
唯有君临和先知在缓慢的徒步行进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君临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小木屋的门前，一名女子正吃力的挥着斧子砍伐木材。
是诺莉娅。
她依然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件农妇的衣服，随手一掏，虚空中出现一块木头。
她将木头放在木桩上，用力劈下。
然后将劈好的木块整齐的堆放在一旁。
她的额头甚至还出现了汗水。
看到君临过来，诺莉娅微微一笑：“先坐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劈好了。”
说着又取出一截木块。
君临四处看看，目光所及处，另一个空间里，有个餐厅，一群达官显贵正在那里高谈阔论。
君临随手一抽，一把豪华大椅已被他抽了过来。
一名贵妇正要坐下，却一下坐了个空，摔到地上。
餐厅中便是一阵喧哗，大概在奇怪，为什么平白无故就少了把椅子。
诺莉娅摇头：“屋里有椅子，你没必要这样。”
“我偶尔玩心比较重。”君临微笑。
他坐在椅子上，先知已来到诺莉娅的身边，恭敬站立。
诺莉娅又劈了几块柴，然后抱着码好的柴火向屋内走去：“进来吧，我并不是在跟你装腔作势。风暴很快就要过来，我需要点燃壁炉，抵御风暴。”
“那至少这椅子还能有点用。”君临拿起椅子走进屋内。
木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个壁炉，一张长沙发，一张小桌子，不远处是一张床。
诺莉娅将劈好的柴往壁炉内丢去，点燃火焰。
噼啪之声响起，火焰驱散阴霾。
君临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有点冷。
他把椅子丢到一旁，往沙发上一坐：“你平时就住在这里？”
诺莉娅微笑：“如你所知，全知者不可知，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君临看看先知：“那至少她知道你。而且……”
君临指指金发先知：“你不住这儿，这里只有一张床。”
先知微笑：“我本来就是雪绒位面的土著，有幸追随伟大的全知主宰。”
“唔，所以对你来说，这也是两个世界的穿梭。但你不可能在那个雪绒本位面也是程序。”君临道。
“这里才是本位面。”诺莉娅回答：“这里是时空法则凝聚之地，我占领了这里，开创了一个新的位面空间，把本位面的人都移了过去。桑蒂是唯一发现真相的，所以她成为了我的助手。”
正说话间，木屋外响起了呼啸声。
君临来到窗户边看去，就见远处一大片风暴正在凝聚，滚滚而来。
“那是什么？”他问。
诺莉娅轻笑：“你知道答案的。”
“时空风暴。”君临自语：“它看起来和龙卷风没什么差别。”
“表象从不重要，重要的是本质。小心点儿，就算是你，被卷进去也很难再出来，你可能会迷失在时空中，而我对你的所有记忆，都会成为历史的记载。”
诺莉娅说着又投了几个木块进去，壁炉之火熊熊燃烧。
风暴袭来。
木屋在风暴屹立，火光摇曳，任风暴吹拂，却巍然不灭。
君临看着窗外的风暴，明明是风，感受却是恐怖的信息流！
仿佛整个次元无尽的信息，都在这风暴中凝现。
“别太贪心。”诺莉娅提醒他：“过度贪婪的追求，也会让你迷失。”
君临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回望诺莉娅：“你每天就是这么度过的？”
诺莉娅轻叹：“知识的海洋无穷无尽，我迷失了。作为领航员，我愧对自己的职责。我找不到方向……你说的没错，君临。我辜负了自己的职责，现在只有你能找到争取的航向。”
君临摇摇头，走回壁炉边坐下。
屋外，风暴呼啸。
屋内，篝火冉冉。
君临看着诺莉娅，低头思索着，好一会儿才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需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
“可你已经有了计划。”诺莉娅道。
“未必是正确的。信息不足，我还需要知道一些事。”
诺莉娅却摇头：“不，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更多的信息只是旁枝末节，会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把大量的精力用在了这方面，而你，你要做的是把握核心。”
听到这话，君临笑了：“但我至少要看到出口。”
“你会看到的，等时空风暴过去，他们就会过来。”
听到这话，君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空风暴终于消弭。
风暴过后，壁炉中的火焰也燃烧完结，一切都仿佛计算好的一般。
诺莉娅起身：“跟我来。”
她拉开木屋，当木屋的门拉开的一刻，眼前是一片繁华世界。
下一刻，三人已出现在一片热闹长街上。
诺莉娅带着君临，桑蒂，一路穿行。
他们走过长街，进入小巷，来到一幢高楼前。
诺莉娅带着君临桑蒂进入电梯，电梯一路上行。
直至来到最高层。
走出电梯，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三人沿着甬道一路走去，直至尽头的一扇门前。
桑蒂要去开门，君临却道：“我来吧。”
他将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推开。
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
震耳欲聋的音乐绽放，到处都是迷离的光彩。
一群年轻人正在里面纵情欢笑，有的人甚至还吸食白粉。
酒瓶摆满了房间各处，摇曳的灯光不断晃动。
当诺莉娅他们进来时，灯光聚焦在中央长沙发的一名年轻人脸上。
带着微笑。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毡帽男。
守门人基里尔！
那个让人看到就失忆的家伙。
而在他的身边，赫然还坐着一位熟悉的朋友。
安迪杜弗兰。
看到君临，安迪笑了：“好久不见。”
君临也笑了：“你们来了。”
“是的，我们来了。”安迪回答。
真有趣。
明明是君临他们来了，但是从他们的口中说来，却好像是他们千里迢迢跑过来见君临。
第六十六章 船长
当君临进入房间时，音乐停止，灯光也不再摇曳。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消失，一如幻象。
最终，房间里只留下一片空荡。
房间里除了诺莉娅君临他们三个，就是守门人基里尔，安迪杜弗兰，以及一名年轻的白人男子。
那白人男子微笑道：“大卫莱斯，出自心灵传输者。”
君临点头：“看过。”
心灵传输者讲述的是一部拥有空间穿梭能力的电影，而大卫莱斯就是主角。
守门人基里尔同样出自一部电影《草稿》。
如果说大卫莱斯和基里尔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是以时空穿梭为特性的主角！
当然，安迪杜弗兰是个例外。
不过君临看起来并不奇怪这点。
他来到房间的大落地窗前站定，俯瞰着远方的景色。
从这里看去，整个城市尽在眼中。
但是城市却不会看到这个房间。
但它又真实的存在着——它不是处在另一个空间，而是真实的在这里，只是所有的人在看到这地方的同时，又会视若无睹。
君临喃喃道：“观察者……观察者不可被观察。我从没想过，诺莉娅你也是观察者的一员。该死，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只是因为你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判断。”诺莉娅微笑着坐下，道：“乔恩什么时候过来？”
基里尔微笑：“他正在不远处的一颗恒星上行走，观察那里的变化。”
桑蒂摇头：“毫无疑问，他总是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落地窗前，君临回头：“乔恩？乔恩奥斯特曼？曼哈顿博士？”
“是的。”安迪杜弗兰回答：“他也是我们的一员，观察者需要足够的拥有时空能力的人来负责。”
君临双手插在裤带里：“但不是所有的时空能力者都有资格成为观察者的一员。”
大卫莱斯回答：“的确不是，那并不容易。他们必须有抛离一切现实的勇气，才能站在更高的维度去观察和寻找真相。”
君临笑了：“更高的维度？不，不是更高维度观察，是低维观察高维。”
诺莉娅摇头：“我说过，你有过错误的判断。”
君临啊了一声：“是的……我想起来了。”
在浮光位面的时候，君临说过，他知道了观察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观察其他次元，所谓先看到，才能先走到。
那个时候，诺莉娅是迎合他的说法的。
考虑到诺莉娅不能撒谎，再加上这是君临自己的判断，所以君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正确的。
但正如君临知道的那样，诺莉娅不能撒谎，却可以用真话来掩饰谎言。
诺莉娅当时说的是“他们是用来观察次元之外的存在的，是用来寻找破解次元之壁的方法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只是做这个。
又或者说，那只是他们的终极目的，但不是现在实现这一切的手段！
君临低头思考了一下，道：“你们在观察的是金字塔，对吗？”
诺莉娅笑了。
基里尔也笑了。
所有人同时微笑：“你终于明白了。”
君临摇头：“还不够具体，我只知道幻想生物是金字塔创造的，不是尼古拉，但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诺莉娅回答：“是未知位面。”
未知位面？
君临愕然。
原来那就是自由殿堂中的第一神秘位面？
无论危险度还是法则失衡度都最高的位面？
君临摇摇头：“这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金字塔，竟然是整个次元最为神秘未知的位面？
而且正是这个位面创造了幻想生物，看起来连尼古拉都对它不够了解，所以他才成立了观察者组织来观察这个位面。
想到这，君临道：“尼古拉为什么自己不观察？”
诺莉娅回答：“他在畏惧。”
“畏惧什么？”
“法则影响。”这次是基里尔回答：“战境次元，尼古拉近乎无所不知，而导致这个近乎的主体，可以说就是这个未知位面。”
尼古拉不是不能观测，而是他不敢观测。
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个位面的恐怖，不是消亡的恐怖，而是法则侵蚀，让他不再纯粹的恐怖。
那很可能会影响他的终极目标。
所以他没有自己观测，而是成立了观察者组织，由他们对这个位面进行观察。
君临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也是正确的。
诺莉娅道：“尼古拉认为，这个位面可能就是其他次元的投影。”
君临点点头：“我理解，毕竟幻想生物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其他次元的投影。”
幻想生物来自于地球宇宙，当他们存在于战境次元的时候，某种意义上就是其他次元的生命投影。
所以，观察这个未知位面，可以说是平级观察，也可以理解为对次元外的观察。
正因此，诺莉娅才能用真话来撒谎。
君临想了想，道：“我有两个问题。一，为什么尼古拉要撒这个谎？别告诉我说那是考验，这不够！他可以使用别的考验。二，为什么伊莎贝拉会拥有未知位面？”
安迪杜弗兰回答：“我们的职责是观察未知位面，不是观察尼古拉。你的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们不知道。至于第二个问题，答案很简单。伊莎贝拉拥有的并不是未知位面。”
“你说什么？”君临不理解。
诺莉娅道：“那是阴影位面。”
阴影位面？
君临愕然。
那一瞬间他醒悟过来：“是尼古拉创造的？”
众人一起点头。
尼古拉无法理解未知位面，也不敢窥测。
所以他成立了观察者，但另一方面，他还复制了未知位面，也就是阴影位面。
这个位面，是未知位面的投影！
伊莎贝拉掌握的，就是这个阴影位面！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那么说幻想生物是尼古拉创造的，到也没错。
他也是在用真话撒谎。
唯一的疑问就是：这依然是谎言。
对于真相，你永远只能了解一部分。
但诺莉娅却并不希望君临继续追查下去。
她说：“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信息越多，越可能影响你的判断。君临，发挥的你直觉作用吧，找到真正的道路，真正的方法……”
诺莉娅停顿了一下，道：“你不是水手，你是船长。”
君临微微一笑：“那尼古拉。”
众人异口同声：“船上的货。”
第六十七章 收编
诺莉娅低头了。
或许是已经意识到，缺乏实际行动能力的自己，没有能力完成这个伟大的目标。
她终于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让君临成为船长。
但是对君临来说，这也意味着一个巨大的负担——看起来自己不仅要考虑超脱的问题，还需要考虑许多人的问题。
这使得诺莉娅的说话，就象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肩头。
他本能的想拒绝，但是内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不要拒绝！
君临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甚至是不是诺莉娅或者尼古拉对他施加的影响，但同样可能是来自那奇妙的直觉。
直觉！
在君临的道路一路蔓延的过程中，他依赖而又摒弃着。
君临不喜欢借助直觉行事，他更喜欢理性的分析得出结论。
但是诺莉娅的说法却告诉他：有时候直觉能够更指向核心。
次元的真相无穷无尽，以诺莉娅的能力也无法探索完全，反而导致自身的迷失。
如果君临再继续诺莉娅的路，最终也只是失败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次元不是不变的。
先知桑蒂的存在，就是在告诉君临。
次元会变化，一切都会变化。
你所知道的，未必是指引你通往未来的途径，反而可能成为经验的枷锁。
于是，那不靠谱的直觉瞬间就显得无比重要。
“真有趣，原来我最终还是要依托运气做事吗？”君临低喃。
“也许是命运。”诺莉娅道。
“命运……”君临呢喃着。
然后他笑道：“是的，至少还有命运。看来我们的命运女神依然有其价值呢，而这也正符合我原来的计划。”
如果直觉与计划违背，那么君临会矛盾。
但是当直觉与计划没那么冲突时，君临心中便有了种霍然开朗的感觉。
他意识到：也许自己距离最后的真相……哦不，不是真相，是最后找到通往彼岸的路径，就只差一步了。
想到这，他说：“是时候去见沃兹了。”
“需要一起吗？”诺莉娅问。
“不。你们去你们的，在那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诺莉娅问。
君临笑看诺莉娅：“你说了我是船长，那你就该知道，水手不要过问船长。”
说着他信手一挥，一道空间裂隙打开，人已消失不见。
房间里，基里尔等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年轻的守门人耸肩：“他进入角色很快。”
星光位面。
这里是星光文明的主位面。
作为整个战境次元科技发展最强的文明，这里充满了科幻电影中的色彩。
银白色的光辉笼罩下，到处都是充斥着科技文明气质的各种建筑。大楼悬浮于天空，无数的飞车在来回穿梭，能量天桥串联起整个世界，自然的丛林则在钢铁城市中屹立。
这是自然与科技的完美结合，无论科技怎样发展，自然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发展壮大。
你甚至可以看到各种神奇的巨兽行走在街道上，在那些科技产品的作用下，有着人一般的智慧。
而在星光位面的虚空天穹内，是一道道如弯月般的太空城。
它们如星星般闪耀光辉，形成一条巨大的星尘带，如飘带般将位面笼罩。
在更远的地方，就是密密麻麻的星空舰队。
在星光文明中部，矗立着一座泛着青铜光泽的金属巨山。
但是离的近了，才会发现那原来不是山，而是炮。
一门超级巨炮，仅是炮口就可以装下一个洲。
这是星空湮灭炮。
星光文明最巅峰的科技，也是当年用来毁灭蓝后的存在。
只是一炮，就抽干了一颗恒星的能量，毁灭了一片星区，其发射时长整整三年！
而在那之后，它便被尘封在这里，再未动用过。
可即便如此，星光文明也从未放弃过它的维护。
如今它就像一尊守护神，守护着星光文明的疆域，哪怕是主神来袭，面对湮灭炮的恐怖威能，也无法抵抗。
千万年来，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它的守护，没有人怀疑，除了次元主宰尼古拉，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对抗它。
有它在，就有星光文明的存在！
但是今天，星空湮灭炮的上方，一道人影倏然出现。
君临来了。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星光文明警报乍响，无数战士纷至沓来。
他们对着君临举起手中枪支，更有一些星光战士手持光剑俯冲而至。
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敌人。
君临好整以暇的看看脚下的炮，仿佛站在一片钢铁平原上一般。
“星空湮灭炮……”君临笑笑：“这种玩意儿要它有什么用？还是毁掉的好。”
轻轻挥手，法则光影波动，
脚下的星空湮灭炮，便泛起一片岁月霜痕。
大片的锈蚀出现，万年不腐的金属，在君临轻描淡写的挥手间，变得斑驳腐朽，大片的铜绿出现，甚至还生长出了枝芽。
植物以金属为土壤，飞速生长，眨眼间已形成一片诡秘丛林。
它们招摇树枝，将所有来袭的攻击挡下，甚至还主动吸收能量，进一步扩张。
这是什么手段？
所有的星光战士都傻了。
一艘星舰从天空中悍然落下，巨大的炮口对准君临，却没有开火。
从上方飘落一名男子，手持灵能战刃，全身上下散发着澎湃气势。
真神！
星光文明仅有的三个真神级星光战士之一。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了看君临，他将手中的灵能光刃一丢，目现悲哀：“法则……你改变了这里的法则。”
不是灵魂回路。
灵魂回路能够改变的只是基于精神层面的法则影响。
而现在，君临是全方位的改变，甚至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真理之主，言出法随！
这位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志下。
以科技和数量为主的星光位面，突破限制的能力远远弱于众神。
也就是说，君临的指令，就是这位面的命运，而位面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
在感受到了这一切后，这位真神战士就明白了——就算拥有再多的舰队，再强的火力，他们也没有对抗君临的可能。
君临微微一笑：“我不是来杀死你们的，我是来收编你们的……但这未必是你们的幸运。”
第六十八章 万神殿（上）
万神殿。
这里是横亘于虚空中的一座巨大神殿。
它比诸神位面的众神之殿更加庞大，也更加浩瀚。
它本身就是一个囊括了众多位面的存在——每一具青铜泰坦，都是一个位面巨人。
相比曾经魔兽背景的寥寥存在，如今这里的青铜泰坦数量更多。
足足十二位青铜泰坦列座其上。
众神之父阿曼苏尔，魔兽世界的第一位青铜泰坦；生命缚誓者艾欧娜尔，代表生命，自然与康复的青铜泰坦；阿曼苏尔和艾欧娜尔之子，雷霆风暴之神，诸天与怒涛之王高戈奈斯；铸造之神，世界塑型者与筑造者卡兹格罗斯；奥术，知识，奥秘以及神秘之物的主宰，天神魔法与知识的守护者诺甘农；万神殿的守卫者，复仇者阿格拉玛……
一个个大名鼎鼎的青铜泰坦都在其上，还有一些则是青铜泰坦们在这个次元新生的泰坦。
当然也少不了那位最是大名鼎鼎守卫者/毁灭者萨格拉斯。
他此刻就坐在阿曼苏尔的左下方，以手支着额头，半眯着眼睛，似在思考着什么。
阿曼苏尔端坐中央上首，语气低沉：“我感觉到了，他正在过来。”
右下方第一位的艾欧娜尔微微抬头：“毁灭的力量，我们无法对抗他。我们应该离开！”
全身萦绕着风暴雷霆的高戈奈斯怒声道：“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应当誓死对抗。”
“没错！”卡兹格罗斯，阿格拉玛也纷纷迎合。
唯有诺甘农摇头叹息。
大殿上，轻声的讥笑响起。
笑声来自萨格拉斯。
大家一起愤怒的看他。
萨格拉斯淡然道：“只有誓死，没有对抗。”
一句话戳中了所有泰坦的心。
阿曼苏尔轻轻叹息：“你是在责怪我的决定吗？帕克希德是青铜泰坦，所有的青铜泰坦都归于万神殿，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很抱歉，我无法抵抗我的存在使命。”
萨格拉斯轻轻摇头：“我没有反对你。我们的存在，本来就是空虚，既然是空虚，就无所谓死亡。但我反对的是……你做的不够彻底。”
听到这话，艾欧娜尔面色微变：“不！萨格拉斯，你休想！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和黑暗萨格拉斯合体的！”
萨格拉斯轻轻摇头：“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艾欧娜尔。次元正在发生巨变，所有的力量都在统合。遭遇巨大麻烦的不仅仅是我们，也有凋零者。阿撒托斯异军突起，正在疯狂吞噬凋零者的力量。黑暗主君们惶恐不已，虚空开始萎缩。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们的构想。”
高戈奈斯沉声道：“那我们也就不再是我们了。”
“有什么区别吗？”萨格拉斯反问：“我们从来都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虚妄。我们应该畏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没有真实存在过。死亡，或许反而让我们能够真正存活！善良与邪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吾等存在！”
众神默然。
他们在大殿上沉默着。
阿曼苏尔雪白的眉毛微微飘扬。
他感受到了，那个恐怖的存在，那个他亲手参与了缔造的恐怖存在正在赶来。
帕克希德·弑父者！
他一路所至，追杀众神。
每击杀一个神，他的实力就疯狂飙涨。
如今，他已经拥有了主神级的实力。
但这还不够！
他依然在杀戮，在提升，仿佛要追杀位面主宰到次元主宰之间的鸿沟！
一个新的天命！
一个由君临，沃兹，以及万神殿联手创造的新天命！
一个属于君临的新天命！
那一瞬间，阿曼苏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撒托斯……”他喃喃出声：“原来你也是他的天命。”
什么？
众神不解。
阿曼苏尔却笑了。
他笑，是因为他看到了某个结局。
在这个结局里，万神殿的诸神，都显得微不足道，无足轻重。
他们是神，是魔兽世界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但在这个次元，却渺小如蝼蚁！
他们是鱼肉，是薪火，是那航行大船上水手们的营养。
这让阿曼苏尔内心中泛起愤怒与不甘。
他将这情绪与思维传递给所有的青铜泰坦，那一刻，众神皆悟。
艾欧娜尔也终于低下她高傲的头颅：“既然这样，那就按萨格拉斯的意思去办吧……用我们的血肉与生命，成全真正的混沌虚空！”
萨格拉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抽出腰间之剑。
他轻轻划破空间，一片黑暗与虚无悄然弥漫于万神殿上。
一把厚重的声音传至：“萨格拉斯！”
“是我。”萨格拉斯：“我们决定接受你们的建议。是时候让彼此融合了。”
没想到对方却传来一阵沉重的叹息：“太晚了。”
什么？
黑暗之中，一股浩大意志已凌驾其上。
那是主宰一切的强盛，带着死亡与混乱的狂野，凡人哪怕是看一眼，听一声，都会瞬间疯狂！
“阿撒托斯！”阿曼苏尔已叫了起来。
黑色的烟雾凝聚出章鱼般的触手，在万神殿飘扬，散播着无尽的恐惧与疯狂。
来自阿撒托斯的意志响起在每个人的心声：“成为吾之食粮，吾将带领你们，消灭那该死的真理之主！”
萨格拉斯低笑：“你也配？”
轰！
阿撒托斯的意志再度强盛，即便强悍如青铜泰坦，也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威压。
该死，这个混蛋吞噬了多少凋零者？多少黑暗生物？
他太强大了。
大家先前只注意了帕克希德，完全没想到，黑暗面的存在竟然也诞生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
阿曼苏尔张大嘴巴，他的泰坦之躯释放出无穷的威力，然而黑暗仿佛没有穷尽一般，将所有的光明都吞噬。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清脆的脚步声响彻大殿。
黑暗的蔓延为之一顿，殿门外，一名年轻的青铜泰坦已然出现。
帕克希德！
感受着大殿的黑暗，帕克希德微微愕然：“阿撒托斯，是你？你竟然来和我抢食了？”
“闭嘴！你这该死的弑父者，吾非神，亦非汝父！”阿撒托斯咆哮着，黑暗席卷而出，蔓延向帕克希德。
他竟然舍弃了众神，率先攻击帕克希德。
天命之间，唯有敌对！
似乎对每个新生的天命而言，这都是必然的路。
第六十九章 万神殿（中）
黑暗席卷，完全无视了帕克希德的弑父真理。
凄厉而嘈杂的尖嘶在帕克希德的心中响起，那一刻他的面容扭曲，浮现出一丝痛苦。
“不！”他低喝着探手抓去。
无敌抓取！
但是这一抓却落了口。
阿撒托斯狞笑着：“你的手段对我没用，帕克希德。你还不明白吗？我克制你！”
“我克制你！”
“我克制你！”
“我克制你！”
巨大的轰鸣在帕克希德心间不停回荡着。
他的面容越发扭曲，脸上竟现出了偏偏鳞甲，那是来自阿撒托斯的扭曲力量，竟然在扭曲他的生命形态。
帕克希德低喝着：“阿曼苏尔！”
他再度探手，这次却是对着阿曼苏尔下手，直接将这位众神之父抓在手中。
“释……放！”帕克希德眼露红光，阿曼苏尔再度张口。
恢弘神力作用下，竟然将阿撒托斯的黑暗侵袭抵住。
生命缚誓者艾欧娜尔向帕克希德扑去，但帕克希德随手再抓，却将艾欧娜尔也抓在了手中，再一次压向阿撒托斯。
他本来是来杀万神殿众神的，但是这刻阿撒托斯的威胁，反倒是万神殿的众神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这刻连抓连掷，十二青铜泰塔在他手中如玩物般抛向阿撒托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阿撒托斯正自愤怒，就见一片神圣金芒自天而降。
那是一个高坐王座之上的伟岸存在，人形真神，散发着磅礴不可一世的恐怖。
“帝皇！”阿撒托斯怪叫起来。
战锤，帝皇！
这位人间尊主的存在，简直就是碾压一切黑暗力量的克星，随着他的出现，阿撒托斯的气焰骤然消减。
他知道不好，自己扛不住十二青铜泰坦与帝皇的联手，却大笑道：“你们这群蠢货。你们都是神！众神皆父，没有我，帕克希德就可以一个一个杀死你们！”
听到这话，就连帝皇都转头看向帕克希德。
他开口道：“年轻的青铜泰坦，停止你的杀戮。没有了我们，阿撒托斯就是你最大的克星！”
帕克希德微微一笑：“父亲的指令，就是杀光你们！”
“闭嘴！”阿曼苏尔大叫：“你这蠢货！阿撒托斯是君临创造的，你还没有明白吗？为什么他要创造阿撒托斯？为的就是在将来的某天，用他来杀死你！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你！”
听到这话，帕克希德都微微一怔，怒道：“你胡说！”
“这就是事实！”萨格拉斯笑道：“众神皆父，而弑父真理至高无上。阿撒托斯也是神，但他却偏偏不在其中。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被君临利用的棋子！但是命运却不会让他如意，引导你和阿撒托斯在这个时候同时出现，为的就是重新平衡这一切。”
“闭嘴！”帕克希德怒吼。
他的声音在颤栗，双目泛红。
阿撒托斯已再度尖啸，声音如刺，渗透帕克希德身心。
“他在利用你！”
“从未信任你！”
“你只是棋子！”
魔音入脑，帕克希德捧头大呼起来。
他猛然跪倒在地，全身开始泛红，身体生长出根根到此，面部扭曲而狰狞，逆生双角。
这一刻的他，仿佛化身魔鬼。
阿撒托斯低吟着：“追随我，成就真正的混沌虚空吧……”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让帕克希德颤颤发抖。
可就在这时，帝皇突然摇头：“不！混沌虚空不应该存在！”
坐在黄金王座上的手微微按下，帕克希德眼中骤现清明。
“你找死！”帕克希德尖啸着猛然对虚空一抓。
这次他抓中了。
一个混沌扭曲如肉团的存在出现在他手中。
那肉团睁出千只眼睛，发出凄厉之极的尖啸：“你可以抓住我，但你杀不死我！”
叫声凄惨绝厉，帕克希德已再次迷茫。
就在帝皇要再次出手时，阿曼苏尔等人同时阻止他：“帝皇！你还不明白吗？终点将至，我们都将成为天命者的供养。幻想生物能否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就看能否开辟出自己的虚空次元了。”
帝皇双目如火：“吾一生存在的意义，就是镇压混沌。而你们，却要为了生存，在这个次元中创造真正的混沌虚空？吾不能接受！”
每一个幻想生物都有自己的追求。
无生者渴望的是建立属于自己的幻想次元，但是在一路走来的过程里，他们也渐渐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切实际的梦想。
但是凋零者带给他们一个方案：利用幻想特性，在战境次元中开辟一个影子次元。
那是真正的混沌虚空！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所谓的对抗虚空大君的他们，自己就会变成虚空大君们！
这或许是最讽刺的地方。
阿曼苏尔他们并不想这么做，也一直拒绝着。
但是在意识到，所有的幻想生物最终的卑微后，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有人因此选择拥抱；有人则誓死反抗！
萨格拉斯已道：“我们不是自己的生存，而是为了整个幻想生物体系的存在！”
“哦，是的。在你的历史中，你之所以会堕入黑暗，好像也是为了某种大义……你觉得生命只有消亡，才会没有痛苦。”帝皇微笑道。
“他说的没有错！”
次元裂隙里，黑暗之中，一柄腥红之剑悄无声息的刺向帝皇。
就在及至帝皇背部的那刻，黄金王座释放圣光，阻止了这一剑的刺入。
黑雾弥漫中，一张古朴面容出现。
“黑暗萨格拉斯！”帝皇轻蔑：“你终于还是过来了……可惜，吾是混沌镇压者。”
神圣光辉下，次元裂隙缓缓收缩。
伴随着裂隙收缩，黑暗萨格拉斯竟然被缓缓挤回了混沌虚空。
就在这时，萨格拉斯突然低啸一声：“融合！”
两个萨格拉斯同时向对方冲去。
帝皇微愕，正要阻止，阿曼苏尔等同时出手。
万神殿上，迷离的彩光冲耀天际，那是一尊尊神灵较量时激发的能量。
恐怖到可以摧毁一个位面的巨大能量光潮中，一个浩瀚身影澎湃而出，如烈阳照耀万世。
“吾完整了！！！”伴随着这兴奋的呼吼，萨格拉斯顶天立地，怒视帝皇：“凡阻止我等计划者，都得死！”
黑暗偿还者对着帝皇迎头劈下。
端坐王座，帝皇凝视那连天地都可展开的伟力，傲然道：“吾为帝皇，一生镇压混沌……至死！”
刷！
剑光掠过，泛起无尽光雨，如泪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