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安志远
白晓开始收拾行装。
那里气候炎热潮湿,这种厚重的外套基本上都不需要了,她已经告诉了姐姐和姐夫等她走以后把她这里的行李拉到他们家去,这个专家的小二楼恐怕以后就不是她的了。
她准备就带一些轻便的夏衣,针灸包和药品这肯定是必不可少,准备再带上两包红糖,一盒巧克力,一包棒棒糖,虽然说这些东西带到那边去,肯定会化开,可是聊胜于无,当然,这样的天气她也要带一件军大衣,别人不知道,当然她心里清楚。
还有姐姐给她带的牛肉干儿,这个东西要比其它东西好保存一些。
看到自己包里5000块钱的时候,她也是笑了。
大姐啊!总是把她当做了小孩子。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她拿了包出门去买车票。
结果还没出门,张院长已经打了电话,车票不需要买,因为一起出发的还有一些士兵,包括一部分轮转过去的士兵和他们这边的卫生兵,所以她和他们一起走,到了那边的兵站,自然会有人接应,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
这一下白晓省心了。
刚要给安志远打电话。
结果没想到安志远已经给她打来电话。
“安大哥,正好我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来了。”
她有些委屈,自己受了委屈,当然想找最亲密的人诉苦。
不找安志远,找谁啊?
这件事的起因可是因为他。
“晓晓,我在车站。马上就要出发了,我就是打电话告诉你,我有任务,最近几个月你可能都找不到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看病的时候悠着一点,不要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我不在你身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安志远的话让握着话筒的白晓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什情况?
“安大哥,你要出什么任务?这么急吗?”她当然能够听出来那边有军队集合出发的声音。
“晓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回不来了,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晓晓,保重!”安志远的话让白晓五雷轰顶。
难道说?
“安大哥,安大哥!”
“我们要集合了,我不能再和你说了。白晓,我很爱你!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开心,最高兴的事情,你一定要幸福!”安志远那边的声音急促起来,有人在那边催促,安志远没等白晓说什么,已经挂了电话。
“安志远,安志远!”
白晓急得大叫,那边话筒里已经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这个安志远,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
如果她没猜错,安志远去的应该也是这里。
现在,国内形势稳定,国家大力发展经济改革,如果说能让一个军人说出这种话的地方,当然是有可能有危险的地方。
那么除了这几个地方,没有几个选择。
白晓摇摇头,不对啊,安志远可是安成的儿子,安司令这是要大义灭亲。
连自己儿子也送上战场。
白晓不去考虑了。看来,安志远不知道自己也去了同一个地方,他们两个还真的是有夫妻命。
第349章 到达
安志远放下电话,吹响集合哨。
今天早晨一起床,每个人都已经把背包打好了,其他要带的东西根本都不需要带,在火车站的小广场上,安志远清点了人数,这会儿他们已经准备登车。
安志远看一眼这座喧嚣的城市,他们要离开了。
亲爱的亲人,亲爱的爱人,我们要走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后的一天,白晓也带着行装踏上了跟他相同的路程。
白晓到达某省,跟随同志开始转乘列车开往目的地。
在探照灯的照耀下,能够看到列车,就像巨龙一样静静地躺在轨道上。
这一趟列车是运往前方的。
白晓能够看到很多有关车辆在指挥人员的指挥下,慢慢驶向通往列车的宽大钢板,然后会被粗大的钢丝绳牢牢固定住,同时被钢丝绳固定住的还有各种火炮辎重,而她随着队友们一起走进了车厢。
在刺眼的灯光之下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她看到原来是有工作人员拿着胶皮管子在往车顶上面浇水,这里的天气真热。
虽然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和白大褂仍然让她汗流浃背。
这是在为车厢降温。
白晓进入车厢,看到门口放着两个大铁桶,里面堆着大块的冰块儿,而且每隔一些位置都会放两个桶,桶里都是冰块儿,每个桶里的冰块儿少说也有四五十斤,此刻正向外散发着白色的雾气。
他们坐的是闷罐子车厢。
所有队员已经被安排好,大家都在这里,地上铺好了凉席,一条紧挨着一条,白晓看得出来,大多数队员对于这样的环境并不陌生。
不过她是女子卫生队的并不在这节车厢。
她要穿越过去到达最后一个车厢。
卫生队所在的车厢同样也是闷罐子车,所有的卫生员全部都在这里,为了保证通风和透气,还有上上下下方便,闷罐子车厢左侧的那扇门路上会一直开着,中间有一条铁链拦着,只要大家注意安全问题并不大。
他们乘坐的列车。
出发了很久之后,终于在一个车站停靠了。
他们接到通知,这已经是终点站。
当然,他们就住进了当地营房。
据说这里的队员已经去前方了,有的是空房间。
而他们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始摩托化前进。
女子卫生队的人员有三十个人,他们跟随行进。
白晓这才明白,还没到前线的地方,他们这一路上已经是疲惫不堪。
两天的行程之后,他们抵达了一个小县城,再往前走就是边境线了。
过了县城,他们的车队还是没有停下来,白晓从别的队员嘴里才知道,再有十几公里就是真正的危险地区。
沿途他们看到了黑色的电话线,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电线杆子,而是随意的就放在土坡上,数量相当多,很多都密密麻麻捆在一起,每一个都有水桶粗,电话线都是特制的,只要不是有人故意破坏,就算是埋在土里也不会受到影响。
所有人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硝烟的味道。
第350章 紧张情绪
现在已经到达了最前沿,最好什么也不要去想,白晓告诉自己她现在是医生,就等于把命运交给了队伍,想的越多,只不过是给自己增加思想负担而已。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队友们的情绪变得比较紧张。
其实谁都会担心,包括她自己。
既然到达了这里,那就别无选择。
车队跟着队伍,使过了前面的大山,能够看到,公路边上竖着比篮球板还要大的木牌,上面用黑色的油漆浓重的写着进入炮火封锁区。
卫生队的所有队员对前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紧张情绪根本无法缓解。所有人脸色苍白,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车队,心里在暗暗祈祷。前面的车队千万不能停下来,谁都知道,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事情糟糕了。
路上已经有上过前方的队员对他们进行过普及知识,如果前面的车辆在行驶过程中遇到危险就会停下来躲藏。
而现在,山路难行。
不仅仅是路面狭窄,而且弯道很多。
“白晓,你不害怕吗?”
坐在她身边的刘云小声的询问白晓,这里面的卫生队都是临时下达命令,从各个医院抽调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所有人根本都没有上过前方,连前方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听说前方的很多事情。
虽然说大家都听说了,现在前方基本上已经停战。
可是很多人也听说了,几乎摩擦不断。
有摩擦,当然会意味着偷袭。
“害怕!可是害怕能怎么办?我是一个医生,除了服从命令,好像别无选择。”白晓微笑的笑脸缓解了刘云的紧张。
“你真好,还没有结婚,不像我,我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所以总是想这想那,精神负担很重。”
旁边的女队友王萍也插话说道:“是啊,我要是知道会来这里,去年就不应该生孩子,万一自己有个意外无所谓,可是留下个没娘的孩子,那才可怜。”
“不会吧,我们是卫生员,不是应该留在帐篷里抢救伤员,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他们并不知道,卫生员在战场上具体是做什么的?
其实所有人的概念都是停留在在帐篷里为伤员,治病抢救。
“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有战争,可是这种摩擦常常是,一个炮弹打过来,子弹和大炮又不长眼睛,哪里知道你是卫生员还是什么人?”
“大家都别瞎想了,咱们卫生队还有一个男子卫生队呢。一般跟随他们上前方的是他们,除非他们人手不够,我们才有可能上去抢救伤员,否则一般都会把我们安排在安全的地带,所以大家别瞎想了。”
白晓安慰所有人!其实她也不清楚,只不过说说而已,是按照自己猜想的,队伍也是人性化的。
她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让女人冒着生命危险上去。
这个时候车队已经停了。
前面有人员跑过来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要步行前进。
首先是天黑了。
不能打任何手电筒,有任何灯光。
每个人一个人挨着一个人紧紧跟着走,这就要求他们自己要看清楚走稳。
卫生队被安排在了队伍的中间。
第351章 交换
“队长,领导让你去接电话。”
付梓对安志远报告。
“噢”安志远答应了一声,快步向帐篷走去,虽然随身携带着步话机,但是因为初到这里,总是感觉用不习惯。
拿起电话,领导赵信已经在电话里说。
“接到上级紧急命令,今天晚上你们要按时接防,并且要加倍小心。而且你们队伍要划分成几个区域,化整为零,否则线太长。以小队为单位,形成各个驻守点。”
放下电话。安志远离开召集排以上骨干开会。
“同志们,前方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复杂的很多,所以大家必须多长几个心眼儿才行,上级给我们队的任务已经明确了,五个地方,从地图上看,五个地方,有三个比较远,有一个几乎是得爬山上去,没有路,根据上级领导的意见,我现在把大家分成五支队伍,我,副队长,还有一小队长和二小队长,三小队长分别各带一支队伍,趁着天黑,摸上去,换我们的同志下来。
副小队长就留在这里负责后勤保障工作,我们大家能不能吃的上饭,用不用的上武器就指望你们了。”
“我们要在明天凌晨之前和兄弟友队交接完成,现在是白天,大家整理装备,开始休息,等天一黑,我们就要出发。”安志远讲完,所有人立刻开始行动。
副队长点点头,“因为情况紧急,任务重,所以我们就不要召开动员大会了,大家回去各自传达,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要发挥党员的先进模范作用,养足了精神,准备好爬山涉水。”
晚饭后该上山的人都做好了准备,别说是自己的队员就是他自己也是第一次上前方,心情非常紧张,尤其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在队里训练是一回事,但是真正面对这个场景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时候,所有人心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除了紧张就是紧张。
安志远已经把绑腿打好,大家各自想着心事,说不清楚是希望天快点黑下来,还是希望天永远不要黑下来。
可惜谁也不能用于自己的意志改变自然规律。
天还是慢慢黑下来,直到最后黑的看不见五指。
安志远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他带着人出发的是较远的一个地方,他们已经计算过,如果想给友队的同志留下下来的时间,他们满打满算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
安志远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前一任的队长已经跟他介绍过,虽然这一年以来,大的摩擦没有发生过,但是小的摩擦不断,他们边防阵地上,伤亡很大,队长,副队长,小队长,全部都牺牲过,现在他们补充过来,意味着任务很艰巨。
队友们每个人身上除了背包武器之外还扛着压缩饼干盒罐头等食物每个人的负重都在40公斤以上,带这么多东西连走路都很吃力,不要说现在还要爬山。
也多亏了队员们平时训练根本没有松懈下来。
第352章 出发
三个小时之后,途中他们没有一个人掉队,终于登上了高地。
安志远和友队的代理队长鲍勇交接之后,带着其他人开始到另外两个地方去交接,所有的交接布防完成之后友队顺利撤下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周围大大小小不少山头位置很重要,很多地方在地图上都没有标明海拔。一般都用它的山名命名,如果当地连山名都没有,就用特殊的日子命名。
凌晨的山上上一片宁静。连周围虫子的叫声都可以听得很清楚,虽然他们已经顺利完成交接任务,但是心情却更加紧张。
随时进入临战状态,有可能与来犯之敌作战,更有可能伤亡。
这些都是他们第一次面对。
对面的高地上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彼此的防备已经开始。
安志远没办法休息,虽然酷热的白天里,大家都没有事情做,警惕的躲在掩体里观察着周围,从今天开始,他们每天要做的例行观察工作,就是有专门的观察员拿着望远镜,躲在那里观察敌方的情况,随时做报告。
…………
在安志远他们行动交换的时候,白晓他们的女子卫生队还在当地医院里休息待命。
可是交换的队伍刚交换不久已经有两个地方发生了各种武器袭击事件。
双方已经相持很多年,从以前的激烈交锋到现在已经变成,偶尔的武器袭击。
但是卫生队的领导坐不住,他们知道一旦发生武器事件,肯定就有伤员需要抢救。
女子卫生队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一直躲在医院里。
于是他们被划分成十个小队,白晓和刘云是一个小队,两个人要负重带着药品设备上去。
这一次他们是真真正正的要上到第一线去,从来没有见识过所谓的残酷女人要直面死亡。
本来领导安排他们是准备晚上上去。
白天路上行军动太危险,目标太大,很容易就成为对方袭击的目标。
而且现在大家都不主要攻击对付目标,反而对于一些运送物资运送人员的车辆着重袭击。
可是这一次根本没有人可以护送他们。
和他们同来的队友早就已经去到他们各自的岗位,这一次他们面临的风险更大,尤其夜间闭灯开车,基本上这样的弯道很容易车毁人亡。
领导也是反复考虑了几次。
结果今天早晨,起雾了。
领导迅速安排司机开车送他们前往,十个小队一辆车,由四个同志护送。
白晓他们忐忑的坐在车上。
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听说他们要越过有名的一条生死线,过了这道生死线,他们才能真正进入他们想要近的目的地。
正经双方对峙的边境线,反而不是主要的火力场地,同志们躲在壕沟中,就算武器来袭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听说,这条赫赫有名的生死线上,却有很多人在这里留下了生命。
甚至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白晓她们这些卫生队的队员怎么会不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白晓自己甚至都开始惴惴不安。
第353章 穿越火线
他们卫生队坐的车辆已经下了山,过桥及转弯向西开去。
白晓看到公路两侧非常开阔,几百米之内连一点儿遮挡的东西没有。如果没有猜错,根据地理位置来说,她判断这里既应该是所谓的生死线。
四个跟随他们车辆的护送同志也非常紧张,因为他们责任重大,尤其是开车的两个同志,他们都是老司机,专门派来护送这些女同志,面对各种关键时刻躲武器的技术,他们要比旁人经验老道。
车速已经在减慢。
白晓突然就听到了爆炸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爆炸声似乎就在身边发生。
司机老道的打着方向盘,从浓烟里往出冲。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是白晓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弄得蒙了。
听到爆炸声,所有的女队员出于本能互相拥抱在一起,躲在车厢的角落里,尖叫声响成一片。
四个同志不断的在那里大喊。
实际上,第一声爆炸声响起之后,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的耳朵都快震震聋了,车窗玻璃早就碎成了渣渣。
浓烈的火药味儿把所有人呛的够呛。
这个时候谁还能听到四个同志在那里喊什么,或者是说什么?
车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运送物资的运输车,到了这一刻,两辆车的司机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能躲开袭击,让他们打不中自己,反而已经放开手脚。
白晓他们互相抱成一团,今天上车的时候他们也是全副武装,头上戴着钢盔,上面的带子牢牢的在下巴上系紧,勒的所有人都不舒服,可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叫过苦,叫过不愿意。
因为他们要穿过那个既神秘又可怕的鬼门关,而现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生死线是什么意思?
除了轰隆的爆炸声,他们还能听到突突突的声音。
声音沉闷,还会夹杂着很多撞击在车身上的哒哒哒的声音,每个人都猜测这些声音是子弹还是炮弹的声音,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爆炸引起的周围的石块儿和土块打中了车身,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的大脑现在几乎处于空白状态。
这也是白晓第一次直面死亡。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出于本能把身体压到最低,远离车窗,往每一个角落里拼命地挤。
周围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在炮弹的轰鸣声,卫生队的车辆终于穿过了生死线,汽车已转入西边的简易公路前面就出现了一道道的高坡,那些炮弹就被高陂挡住了。
终于炮声停了下来。
白晓虽然走出了险境,但是紧张的情绪根本还没有恢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一丝一毫都没有,心脏仍然在砰砰砰的急跳,如果有人过来,大概看到这一车的女队员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司机停下车来,两辆车经过检查,所幸只有三个人轻微受伤,而且是被玻璃划伤的,只要稍微做一下处理就可以。
而在这里他们要分道扬镳。
第354章 出发
白晓和刘云带着他们的物资上了运输车的车,因为她们要去的地方据说是最远的一个高地,车子到达目的地之后,她们需要等待夜晚天黑之后和运输兵一起翻山越岭去到真正的目的地。
两个人都坐在车上,靠在车沿上一句话都没有,经历了刚才的生死线,两个人都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她们的路程才刚刚开始。
白晓叹口气,她想到了很多!可惜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情况的危险,她以为现在应该是彼此对峙的状况,最多不过就是你放一枪,我还击一下的事情,根本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会这样严重。
怪不得让她来,是九死一生的结果。
她想到了安志远,不知道安志远现在在那哪里,但是她有预感安志远就在这里,崇山峻岭之间的哪一个地方就说不定就是安志远他们驻扎的阵地。
两个人就算是近在咫尺,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她想安志远一定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还嘱咐自己他回不去,就找个好人嫁了,说不定这一次之后,安志远可以找个其他姑娘结婚了,那一个牺牲的人会是她。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就应该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这算是天降大任了。
剩下的简易公路已经不能叫做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石头之间轮胎在跳跃,白晓和刘云紧紧抓着车扶手,已经不可能做了和其他的兵一样蹲在车上紧紧靠着角落,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车子终于停下,运输员下车,“你们两个赶快下来,马上就要天黑了趁这个时间赶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恢复体力,马上我们就要出发。”
白晓和刘云跌跌撞撞地跳下车,他们所背的负重行李已经被运输员背了下去。
两个人跟着运输小队,坐在帐篷里的行军床上,默默无声的吞噎着手中的饭菜,虽然是热乎乎的,可是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些饭菜,又怎么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白晓几乎是食不下咽。
但是还仍然逼着自己用力的吞下去,她知道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靠她的体力,一旦需要跑的时候,她不能给整支队伍拖后腿,这个时候不是她一个人的生命,是一队人的生命捆绑在一起,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单纯的她自己,而是真正的一个士兵。
吃完东西,所有人没有说话的,两个女兵在一群男兵里面显得很突兀,但是这个时候谁还会注意这些,给她们两个女兵的这边拉了一道帆布的帘子,两个人就倒头栽在行军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过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再喊集合。
白晓和刘云其实也没睡着,这样的状况两个人哪里睡得着。
听到命令,立刻起身,她们要背自己的物资,可是运输员早就已经把他们的东西分开背上了,他们每个人都是负重至少一百斤,这样的重量让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背上背着一座山。
他们开始出发。
第355章 止血
白晓和刘云咬着牙紧跟着队伍不掉队,默默无声的走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前方传来有人警惕的声音。
她们知道终于到了。
安志远他们在高地上,平均一天运输队会送一次饭,第一顿是吃新鲜的!第二顿就是剩饭,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运输员上不来,他们就只能啃着压缩饼干和凉水,第一天到达的时候,对方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来了一个密集型的袭击,于是安志远他们几乎是在战壕里吃了一天的灰土,还有两个同志重伤,三个同志轻伤,毕竟都是新人,面对这种操作,惊慌之下难免受伤。
轻伤的还好说,重伤的就怕有生命危险,第一天上来,就出现了伤员,这是他们想都没想到的。
上级已经通知!今晚会有卫生员上来,如果伤势严重的就让运输员背下去,轻伤就处理之后继续留守在这里,两个卫生员会随着运输员撤下去。
安志远这才放下心来。
今晚的运输员和卫生员一起上来。
白晓她们到达之后,已经第一时间被带去看伤员,两个重伤的伤员是被武器的弹片之间击穿了身体,一个伤及内脏,一个伤到了大腿的主动脉,虽然已经简单的包扎止血,可是情况一点都不好,两个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刘云已经傻眼,看着两个人束手无策,她本来就是医院的一个护士,被抽调来这里,是因为她没有雄厚的背景,也没有过硬的技术可以让医院领导手下留人,于是她就是属于炮灰的配角被送到这里,医务工作者里面,她连医生都算不上,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白晓看一眼刘云,浑身的颤抖骗不了人,这位大姐这是吓呆了。
看到血里胡茬,的确是很渗人,白晓要不是上辈子经历的太多,她也会吓得傻掉的。
主要是她救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的惨不忍睹没有见过,比这个还要血腥的都看过,何况她和哥哥救治那些车祸现场的伤员的时候,李栋梁的状况比这个还吓人呢。
所以面对这个还能镇定自若,掏出针灸包,一个人给扎了两针,先要保证两个人起码可以安全的回到驻地,治疗就不是她们的责任了,白晓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同志死去,但是也不会消耗自己的异能,因为接下来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旁边的运输员和队员看到白晓得针灸有些失望,他们都是外伤,针灸这种东西还真的没见过上前方的伤员用的,看来这一次的卫生员也是素质参差不齐,他们以后有的罪受了。
可是当看到两个人伤口的血居然止住了,不再流血,昏迷不醒的两个人还睁开了眼睛,几个人都惊喜了。
不由得脸上带了感激,谁都不能明白他们心目中同志的重要性,两个人昏迷的太久,谁都不敢保证他们还能不能顺利的醒过来。
而现在两个人能醒过来,就意味着活下去的几率大多了。
“他们我只是暂时止血,起到了一定治疗阵痛效果!还是要快一点送下去,送到底下医院去做手术,弹片还留在身体里很危险。”白晓嘱咐运输员。
运输员点点头。
第356章 你这么会在这里?
刘云看到白晓开始针灸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就算她只是一个小护士!可是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她看热闹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伤员呢。
好在这些伤都是简单的上药包扎就可以,没什么特别的情况需要处理,这些刘云得心应手起来,等到白晓忙完,刘云这边也已经把伤员处理好了。
两个卫生员相视一笑。
她们骄傲的是,她们在这里的作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伤员都是感谢地不得了。
运输员已经开始给重伤员整理担架,白晓和刘云帮助把重伤员固定在担架上,这一路都是崎岖的山路,一共十个运输员,加上她们两个卫生员,十二个人两个担架,最主要的是路上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条路上可不好走。
白晓和刘云照顾两个伤员喝水,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否则今天就下不去了。
“大家准备出发。”运输员的队长胡彪发布命令。
他们耽误不起。
所有人回答是。
“已经好了吗?”安志远带着副队长刚刚出现,刚才他们去那边修壕沟去了。
昨晚大雨,引起了一部分的山石滑坡,壕沟的工事里面被埋了一半,他们今天要抢修出来,否则很容易给对方一个偷袭的目标。
这些混蛋时不时就有间谍装成边民想要混进来,想要越过他们的边境。
安志远带着同志们,刚刚干了一半,就差最后的一部分,他才赶回来,听说重伤员已经被卫生员抢救之后要抬下去,所以特地赶过来送送他们。
运输员回答,“已经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队长!”
白晓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安志远一眼就看到站在担架旁边的白晓,就算在夜色中,朦胧的月色也无法阻挡住他的视线,那个女孩怎么……
安志远大步跨过来,直直的站在白晓的面前。
目光里的错愕,让所有队员面面相觑。
他们队长这是怎么了?
在一个女卫生员面前站着干什么?
运输队长胡彪正想说什么,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安志远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卫生员。
他拼命地揉揉眼睛,没看错,是抱在一起。
这是什么操作?
队长这可是作风问题,捂眼睛,老天,这一下队长非要挨巴掌不可。
调戏卫生员,这队长也太大胆了吧!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止胡彪张大了嘴巴,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一幕太让人吃惊了。
白晓环抱这安志远,这一刻他的怀抱让她身上迅速温暖起来,刚才还瑟瑟发抖的身体,现在忽然就开始有暖流迅速渗透进来,她贪婪的拼命汲取这一刻的温暖,她就知道自己认为的没错,安志远就是她的能量药剂,不需要再次确认。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志远一把推开她一臂的距离,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在这里会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问题是这太不符合逻辑。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思念,产生的幻觉,这可是当看清楚那张面孔,还有白晓眼睛里的欢喜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还是不顾一切的拥抱了她。
第357章 来不及的告别
“队长,队长!这……”胡彪有些结结巴巴,卫生员居然没有大耳瓜子抽他,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不止他,所有人都在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这时候,白晓和安志远才发现整个高地上诡异的鸦雀无声,耳边除了炽热的风,还有虫鸣的叫声,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这是我的未婚妻白晓!”安志远解释。
他不会让所有人误解这一幕。
一句话化解了所有的冰封,所有人微笑起来,为这一幕感到温暖。
一对未婚夫妻在这里见面了,这简直就是一段佳话。
“队长,我们没时间了。”胡彪很想要给队长一个和未婚妻叙话的时间,可是时间不允许,他们不是在和平年代,这里没有儿女私情,也不能卿卿我我,这里是非常残酷的现实,他们不能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险,他不能,队长也不能。
安志远握着白晓肩膀的手指因为用力,让她感到疼痛,摇摇头,“下一次,总有机会的,我们在一个地区,总会见面的,你一定要保重!”白晓用力再一次投入他的怀抱里,这一次她紧紧的拥抱他,用异能给他运转一圈。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可以完好无损的活着见到她。
胡彪擦一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是那么酸酸的,胀胀的。
白晓推开安志远。
走到担架旁边,加入到那个行列中,安志远对着胡彪敬礼。
“一路平安!”
所有的队员敬礼,运输员的伤亡是整个队伍中间最大的,他们是最值得让人尊敬的人。
胡彪立正,敬礼。
“出发!”
十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安志远静静地看着这些身影消失了,那一条崎岖的小路上等待他们的不知道是多少危险,他的心里的焦虑,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白,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护送白晓安全抵达驻地,可是他明白,他有他的责任,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他迈不开腿,脚步重如千斤。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梦,他怀里还留有那温暖的温度,还有那一股白晓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馨香,可是他必须看着她就这么一句话来不及说,从自己眼前消失。
而且是一条很可能有去无回的道路,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队长,你的未婚妻也来到了这里,你怎么从来都没提过呢?”几个油子调侃安志远,他们知道队长虽然平时严厉,可是只要不是涉及到任务和纪律的,他们就算是开开玩笑,队长也是不在意的。
更何况他们和安志远算是一路走来,都是安志远带出来得人。
“就是!队长你这个城府也是太深了,我们都不知道,原来那个经常给队长打电话的小白医生就在这里,我得老天爷啊,队长,你的心也太硬了,我要是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怎么舍得给送到这里来啊。”
“你懂什么,咱队长那是什么人啊?大义面前当然是国家在前。”
“况且白医生的医术,刚才你们不是都看到了,这才是人才!”
大家七嘴八舌,安志远完全听不到,目光漆黑如墨。
第358章 下山
白晓和刘云扶着担架,她们鸦雀无声,一路上经过的关卡都是生死一线的,他们不允许任何的失误,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别人的。
担架的伤员身上盖着雨衣,这种天气,这里随时都是一场大雨,而且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迅速,比小孩子的脸还翻得快。
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像是吃人的怪物,大家走的小心翼翼,很多山路根本就没有路,就比如现在他们走的这一段路,几乎都是下山的陡坡,没有路的情况之下,基本上担架前面的两个同志要把担架抗在肩膀上,后面的两个队员几乎是猫着腰,中间的两个人护着担架上的伤员,还要帮助前后稳定,那一边出现受力不均匀,他们要协调不好,随时都要翻车。
白晓顾不上脸上被路边的野草划得生疼的脸蛋,这里的野草锋利的像是刀,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几乎是走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撤到了底下营地。
当迎接他们的队员接过担架的时候,他们几乎累瘫在地上,要知道担架和背一个伤员是完全不同的,担架耗费的几个人力量,还要团结协作,否则绝对做不到,可一个人背下来就轻松很多。
两个伤员被迅速送上汽车送往后放的医院,这里根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白晓她们则是留在营地里,这个营地里一共有十个卫生员,他们被安排住在营地最安全的山坳里,那里地势开阔,周围有险峻的山口被当做天然屏障,其他的营地就驻扎在两面山崖上,后面他们靠着的是一个村子,那里一些边民就住在那里,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即使遇到敌对势力的祸害,可是这些村民依然舍不得离开家园。
白晓和刘云回到营地,两个人几乎是倒头就睡,这两天的折腾,两个人都是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
这才刚刚到了边防不到一个礼拜,对于他们似乎已经过了一年那么久。
尤其是翻越崇山峻岭的艰难,让她们明白,这就是真正的战场。
白晓在梦中看到安志远对着她绽开笑容,灿烂如二月的春花,一个热情的拥抱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高高举起来,两个人目光对视,彼此的身影就在彼此的眼中。
一觉醒来,白晓开始加入到护理伤员的行列中,很多伤员根本没办法转移到后方的医院去,除非是特别危险的伤员,一般可以就地医治的都会送到临时医务所里。
她们每天要护理的伤员不断,这里相当于五个高地,所有伤员的后勤保障工作。
任务很繁重。
光是每天需要清洗的伤口,和需要清洗的消毒纱布都是他们的工作,药品纱布等等的补给要一个月才有可能送上来一次。
那是和食物武器补给品一起送过来的,所以对于他们要尽量节省,纱布再利用是很正常的,消毒之后在阳光下面晒干就是他们唯一的手段。
第359章 求救
白晓的针灸的确在营地里起到了很大作用,很多肠胃炎严重,和风湿病厉害的队员都在这里得到了缓解,以至于白晓几乎是称为炙手可热的医生。
药品的匮乏,让这里的针灸神奇的医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白晓从那一次见过安志远之后,两个人就没能再一次见面,一方面去高地的路上危险重重,除非有特殊的伤员需要卫生员上去,否则一般卫生员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宁可运输员把伤员背下来,也不会让卫生员冒着生命危险上去。
今天天气不好,阴雨绵绵的天气,昨晚就下了雨,已经一整夜,气温里的炙热憋闷已经去除,可是湿气很重,让人似乎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白晓她们这些北方人尤其感觉明显,
“白医生,白医生!”有人在帐篷外面喊,语音带着别扭的音调,白晓奇怪的掀开帐篷。
一个穿着对襟的露肩膀的灰黄色的褂子的男人,带着斗笠,身上披着竹叶做的雨披,正惴惴不安的站在外面的细雨里。旁边跟着的是两名队员,看得出来是专门来找她的。
这会儿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我就是白医生,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姓白的就是白晓。
所以肯定不存在认错人。
“白医生,求求你去救救我婆娘吧!她要死了,他们都说你是神医,你的医术很厉害,求求你救救她吧!”
男人扑通一下就跪到了白晓面前。
白晓嘴角抽了抽,这怎么都喜欢给人下跪啊。
她已经记不清楚被多少人跪过,这个大礼,实在是受不起啊。
急忙把人扶起来,帐篷里的几个女卫生员都出来了,动静这么大,不知道的人根本不可能。
几个人把人扶起来。
“你快别这样!老乡,有什么事情说事情,你这样会把我们白医生吓坏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给人下跪的事情,她们也是有些好笑。
男人急巴巴的看着白晓,“白医生!救救我婆娘吧!求求你!她快要死了!”男人恨不得拉起白晓就走。
“你说清楚是怎么了?我们就算要救人,也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才能带工具过去,要不然可能耽误病情啊。”白晓只好开口,她自从隐瞒自己的医术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合作搭档的医生,这样任何疾病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雨露共沾,也就不存在任何突出,当然哪些风湿病,肠胃不适,或者咳嗽哮喘什么的,就是她一个人的专享,别人也没办法医治!药物都不管用!西医基本上也招数不多。
“我老婆……生孩子,现在接生婆说难产,大人孩……子都要……保不住,现在只有……你们……医生能救她了,求求你们!”男人结结巴巴终于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魏医生,你得剖腹产最拿手,你是妇产科医生,这是你的强项。”白晓立刻找到了最佳的出诊医生。
不是她不救,是不需要自己拼命地时候,她尽量不去隐藏在后面。
“可是,没有麻醉药了!”魏医生急忙道。
“前天就已经没有了,本来要等下一次补给才有的,现在根本没有!”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360章 你需要多少时间
“没有麻醉药?”所有人吃惊,剖腹产没有麻醉药,产妇根本扛不住。
她们是医生,不是刽子手,不能眼睁睁让一个活人疼死。
现在陷入两难,不动手术,产妇就要一尸两命,剖腹产,很可能产妇也一样熬不过去疼痛,胎死腹中。
这个手术还有必要做吗?
最主要的是边民心目中,对于他们这些人是很推崇的,如果他们没能救了人,很可能引起便民的误会和愤怒,这很不利于团结j民一家人的建设。
尤其是这样的时候,所有的卫生员都不说话了。
这里称得上医生的卫生员不多,很多都是护士出身,能够真正开刀动手术的医生在这里是寥寥无几的。
所以魏医生还真的不是不做,谁都下不了手。
男人看到几个女医生都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这个麻醉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就是担心,没人去救自己婆娘,自己老婆就死了,自己的崽也就没有了,这些医生却不说话,也不动弹。
他急了,苦苦地哀求,这个时候这个高大的汉子恨不得再一次跪下,只要妻子和孩子能够得救,村里的女人生孩子,都是接生婆来接生的,每年总会有一两个女人一位生孩子死在了鬼门关上,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也这样。
“医生,医生,这个麻醉药我们不用了,不用了不行吗?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婆娘,救救我的崽啊!”
一着急,这个男人嘴里的地方方言冒出来,这里的边民很多都是少数民族,所以各种语言都有,十有八九他们都不懂。
魏医生为难的说,“这个责任太重大了,大家都知道,剖腹产的痛,一般人根本忍受不了,那样真的会死人,也许孩子产妇还是救不了,这个刀我下不去手。”光是想一想那个场面,魏医生就打了退堂鼓,给没有麻药的病人手术,他不是古代的华佗,这位产妇也不可能是关羽关云长。
那是历史传说,她反正做不到,也不会期望一个普通的妇女能够做到,治病救人也要看她们自己的能力,这个时候不是医术的问题,是现实的残酷。
“如果我可以用针灸暂时给产妇止痛的话,你可以手术吗?”白晓终于说话了,这是两条命,尤其是这里医疗条件低下,她们不管,这个产妇和孩子基本上等于死定了,不要指望去其他医院,这里连个正经的村医都没有,别说其他。
魏医生无法置信的说:“你怎么可能做到?如果手术半中间止疼效果没有了,那是很难预估的风险,你要想好了!”不是不相信白晓,中医针灸止疼是有这个先例,可是那都是几分钟的事情,剖腹产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是几分钟那么短,要缝合伤口,而且不是一层,哪一个伤口处理不好,给产妇带来的都是意想不到的意外和生命之忧。
白晓用力的点头,“我可以保证,你手术需要多久,我可以坚持多久。”虽然这一次要消耗的异能要比平时还要多,可是人命关天
“那好,现在去请示领导。”魏医生当机立断,多耽误一分钟就给产妇多一分的危险。
第361章 开始工作
经过上级领导批示,她们卫生队五个人出发跟随老乡去村里治病,两名战士护送。
七个人很快就跟着老乡出发。
从这里到村子里其实路很近,可是路同样不好走,这里山路众多,林深林茂,气候的缘故,蛇虫鼠蚁要比一般的地方更猖獗。
要不是老乡带路,他们就算看得到村子也不容易走进去,弯弯绕绕不说,很多路根本想不到,九曲之后,还有路。
老乡是个老实人,一路上几乎是给他们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就差要背她们走。
终于来到了村子里。
说是一个村子,其实远远的看去只有二十几座房子,而且都是破烂不堪的草房,基本上都是门口朝东,从南到北排练,一进村里斑驳的墙上,用石灰写着保家卫国的字样,经过长年累月风吹雨打,有的笔画已经不全了。
而在门口的平原地带,有大片的农田,农田里收拾的很好,杂草都没有,茂盛的庄稼长得欣欣向荣。
偶尔门口的空地上会有,鸡跑出来啄食,还会有狗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发出的吠声。
汉子领着他们直接奔了里面第四栋房子。
路上遇到有村民拎着篮子和镰刀,看样子是去割草,看到白晓她们这些解放军,尤其是他们身上穿着解放军的军服,都是一脸的好奇,可是谁也不敢多停留。
一进屋里,就听到接生婆在喊,“哎呀,霞妹子啊,这可不好了,孩子出来的是脚,这……这……要不好了。”慌里慌张的语气根本安抚不了产妇,恐怕因为这个话产妇已经吓坏了。
因为她们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苦苦哀求。
“阿婆,求求你救救我的崽,哪怕我活不了,你也要保住他啊,这可是我的孩子啊。”
声音却越来越弱。
白晓看一眼魏医生,魏医生当机立断,“快点进去!”
五个卫生队的女兵全都进了屋子,一下子狭窄的屋里更加拥挤狭窄,她们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蜡黄如纸的妇女躺在床上,一个五十多岁的接生婆子正在她下身忙碌,屋子里血腥的气味浓重,几乎要让人作呕。
有人要打开窗子通风,被魏医生制止。
产妇不能见风。
接生婆大概是看到这么多解放军,一下子吓坏了,这个时候不顾产妇还在那里痛苦呻吟,木呆呆的看着这些人。
魏医生一把推开她,拿出医药箱,她们带了全副的医疗设备来,当然这个手术不能和医院里的手术室比,他们的条件恶劣,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手术的卫生兵都知道怎么做。
她已经开始做检查,结果初步的检查,魏医生摇摇头,看来是必须手术,产妇已经很危险了,孩子也非常危险!这样下去,孩子很可能因为缺乏羊水窒息死亡。
所有人穿上手术服,护士准备好干净的手术工具和药品器械,为医生的最后工作做前期的工作,魏医生已经带上手套,原地待命,所有人都看着白晓。
现在只能看她的了。
白晓剥开一块巧克力,因为这里炎热,巧克力早就还成了软绵绵的,和巧克力的锡纸包装都要黏在一起了,她塞到嘴里,这个时候她的做法引起魏医生有些不满。
白晓也不看她们,拿出银针,在产妇的头上扎了两针。
第362章 手术
产妇刚才还是痛苦的呻吟,现在忽然渐渐平静下来,所有人神奇的看着这一幕,很让人为难的是,产妇不是像麻醉药那样昏睡过去,是完全清醒的面对着她们。
这才是最尴尬的,因为魏医生这辈子大概也没有给一个清醒的病人做手术的经验,这也太匪夷所思。
“大嫂,我们要给你做手术,把孩子取出来,现在不会疼,做完之后,会有一点点的疼痛,你要忍耐,这样我们才能救了你和你的孩子。”白晓安抚产妇,因为产妇清醒着,这件事需要产妇的配合。
产妇根本无措,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这些解放军要做什么。
心里害怕无措和对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担忧已经让这个妇女心力交瘁,身心疲惫眼神都已经开始渐渐涣散。
白晓一惊,老乡直接扑了上来,在女人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就看到产妇渐渐恢复了生气,起码不想刚才那么死气沉沉,甚至到后来微笑着对着白晓她们点点头,这就是同意配合了!
白晓对着魏医生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手指始终没有离开针灸的银针。
魏医生看一眼白晓,再看看活生生的带着希望凝视着自己的产妇,心里打着颤拿起手术刀在产妇肚皮上面划下去。
不止是她,所有的护士都在屏气凝神,这一刀下去,产妇的感觉才能决定她们可不可以顺利的继续手术,她们心里都是忐忑的,比较谁都没有见识过不用麻药的剖腹产,这简直是挑战人类的极限。
中医针灸在他们的心目中是神奇的,可是谁也没见过针灸刺穴来代替麻醉药一说,关羽的刮骨疗伤,那是传说,有几个关关羽,有几个华佗啊。
魏医生看到产妇一无所觉的还在望着自己,甚至还鼓励的说:“医生,你别管我,你快做手术,只要能把我的孩子救出来,疼也不怕,我不怕,我死了也要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医生,你快一点做吧,我不怕,真的,我肯定不叫唤让你分心,来吧!”那样子看得出来根本不知道魏医生已经划下去了刀子。
魏医生不由得看一眼白晓,看到白晓认真的捏着银针,轻轻的转动银针,心中不由升起骄傲,这是她们野战医院第一例,没用麻醉药做的手术,恐怕也是医学史上开天辟地的第一例剖腹产手术。
所有的护士看着这一幕,心中佩服白医生。
“开始工作!”魏医生认真的投入到了手术中,护士们在配合工作。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搀扶时不时还安慰她们两句,看得出来产妇状态很好,丝毫都察觉不到痛苦,这不是可以隐瞒的,魏医生的动作更加加快,做事更加仔细,终于孩子被顺利的取出来,一声孩子的啼哭让所有人心里松口气,都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要是这个小家伙因为窒息时间过久引起其他的并发症,她们这里的设施肯定不足以救治。
可是孩子哭的这么大声,是个强壮的大胖小子。
所有人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