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三合一，为北伐苍穹老板加更！！！）
在庭院里走了一圈，柯南四人已经对地形大致熟知了，小川家居住的屋子被绿植团团包裹，整整环绕一圈，若是从天空俯瞰，看上去就像坐落在群山中的小镇。
太过密集的建筑会导致采光不好，所以这间屋子在建造之初，便设计成了口字形，外面有庭院，口的中间也有庭院。
勘测完地形之后，柯南四人就完成了榊诚交代的任务，但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而是打算趁机前往厨房，多收集一些线索。
循着空气中汩汩飘扬的香气，柯南四人来到了厨房门外，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厨房里热火朝天，两高一矮，几乎胖成球的三名厨师忙得不可开交，锅碗瓢盆叮咣作响，大块的三文鱼在橙黄的油锅中烹炸，一旁的炉灶上还坐着十几个砂锅，米白色的浓汤滚沸，与老豆腐相得益彰，油烟机发出的噪音震耳欲聋，三名厨师交谈全靠吼。
“龙二！让你准备的虾仁呢？！赶紧拿过来！汤马上就好了！”
一名下颌浑圆的高个厨师守在砂锅前，头也不回的喊道。
“就在你背后！我十分钟前就剥好了！”
蹲在案板前切着大头菜，挥汗如雨的圆脸高个厨师抬起头大叫。
“味增汤！龙三！味增汤煮了没？！”
站在油锅旁，看上去好似胖头陀的黑脸矮个厨师看了眼墙上的菜单，询问负责煮汤的厨师：
“义男先生每顿饭都要喝味增汤，必须要有！”
“玛德！我给忘了！”
将勺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名叫龙三，守在砂锅前的高个胖厨师暗骂一声，弯腰从铁桌下摸出一个专门用来煮汤的圆柱形不锈钢锅，放到池子里接水，同时还不忘照顾砂锅。
明明只有三个人，却愣是干出了满汉全席的架势。
仔细一想，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小川家族人数众多，三个人要做十几个人的一日三餐，关键还不能应付，吃的必须要精致、新鲜，曰本人一顿饭光是小菜就有七八种，准备起来繁琐无比。
在巨大的压力下，三名厨师日渐成球，当然，这估计跟他们‘尝菜’脱不了干系。
作为一名厨师，上菜前可不得尝两口嘛！
就跟侦探的基本操守一样....
“咱们要进去吗？”
看到厨房里的景象，基德讪讪的说：
“我感觉现在不是打扰他们的时候....卧槽，那矮个黑脸厨师伸手下油锅了！”
“相比其他鱼类，三文鱼肉质过于软嫩，要想保证口感，绝不能炸的太久，过一下热油定型，随后再下锅煎，这样能把鲜味锁在里面。”
服部平次淡定的说：
“一些厨师凭借经验就能知道该炸多长时间，可真正的大厨是要保证菜品质量的，所以炸的时候，他们会捏一下三文鱼的表皮，微微发硬就可以捞出了，但这个过程不能把鱼从油锅里捞出来，否则会让食物降温，破坏口感。”
柯南、基德、世良真纯三人齐刷刷扭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对料理知识懂得这么多吗？”
“....我妈教的，她说料理是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的知识，与性别无关，所以小时候经常教我做菜。”
“那我怎么没见你做过啊？”
柯南眼神惊疑不定，他就不会做饭，煮面都费劲，日常起居全靠小兰照顾，当他听见好基友会做饭后，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被革命队伍抛下的....
幽怨。
“你当然没见过，我妈说会料理的男孩子最帅了，所以要藏起来，结婚后再亮出来惊艳众人。”
“.......”
柯南愣了一下：
“你确定伯母不是怕你太受欢迎，被人家给拐跑了，所以让你藏着掖着？”
“不可能，当时我爸跟和叶她老爸都在场呢，他们对我妈的说法十分赞同。”
“喂喂喂，这很明显是沆瀣一气暗中商量好了坑你吧！！！”
“有吗？”
服部平次怔在原地，可他想了想，发现心里也没那么抗拒，便说道：
“无所谓，坑就坑呗，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什么叫觉悟？
这就叫觉悟！
被未来岳父坑一把怎么了？
有问题吗？
“你们说，我现在偷偷进去，是不是就能赶在犯人下毒前吃到美味的料理？”
望着盘子里刚出锅的金黄三文鱼，基德一副意动的模样：
“再厉害的毒药也会在高温中化为乌有，现在那些鱼块肯定是无毒的....”
“你们是谁？”
厨房里负责切大头菜的厨师将切好的菜丝摆入盘中时，眼角余光看到了躲在门后偷窥的柯南几人，他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你们就是义男先生的客人吧！是不是饿了？放心，再过十几分钟就能开饭了。”
因为小川义男回家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一开始三位厨师来不及准备什么，仓促之下列了个菜单，紧接着就风风火火的忙碌了起来。
这也导致开饭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柯南四人本来就没打算躲躲藏藏，只是先观察一下厨房环境罢了，现在被对方发现，更是直接走了进去。
即便厨房里来了四位陌生人，三名厨师也没放下手中的工作，直到炙烤三文鱼出锅之后，那位站在油锅前的矮个黑胖厨师才摘下围裙，来到柯南四人面前：
“我刚才听成志先生说，你们想吃牛排对不对？稍等一会儿，牛排正在解冻呢。”
柯南四人都看到了微波炉里旋转的牛排，很快，‘叮’的一声，牛排解冻完毕。
矮个胖厨师打开微波炉，拿出牛排放到桌上，又从柜子里抽出平底锅，放到角落里的一个缓缓燃烧的碳炉上，挽起袖口，看样子是打算开始煎牛排了。
“为什么要用碳炉？”
基德奇怪的说：
“旁边不是有煤气灶吗？”
“哈哈，好食材当用好工具嘛！”
矮个胖厨师笑着说：
“碳是文火，煤气灶的火太大，不好掌握火候，像这种娇嫩的高级和牛，当然要慢慢料理了！”
“这样煎出来的牛排会更香吗？”
“当然，而且口感更嫩呢！”
矮个胖厨师翘起大拇指，神色有些得意。
既然更好吃，那基德就没什么问题了，一脸期待的跟到厨师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主要是怕人家偷摸下毒。
从头到尾有自己看着，吃的更放心！
碳炉的火势比不上煤气灶，锅热的很慢，但厨师很有耐心，等了两分钟才往锅里丢了块黄油，用逐渐升高的温度将黄油块化开，在此期间，基德仿佛都能嗅到黄油甜腻腻的香气。
基德是沦陷在牛排的魅力中了，但柯南三人也没闲着，走到正在摆盘，叫做龙二的厨师面前，一边观察他的动作，一边问道：
“叔叔，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叫龙二，他叫龙三，难道你们是一家人吗？”
“是啊，我们是二村家三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相差整整7岁呢！”
龙二瞥了眼柯南，一挺溜圆饱满的肚子，笑着说：
“从体型上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三兄弟都很胖，就是大哥他小时候没东西吃，营养不良，导致个子长不高....”
所谓大哥，自然指的就是那位矮个黑脸厨师了，他看上去年纪确实不小了，少说50岁，发鬓斑白，和两个头发乌黑浓密的弟弟截然不同。
往前倒推50年，当时恰好战争刚结束，除了米国以外，各国经济萧条，百废待兴，饿死了不知多少人，那时候的曰本，米国大兵用一块巧克力就能跟女人睡觉。
后来经济形势好转了，食物也有了，可童年因营养不良导致的身材矮小却无法逆转了。
“我们家父母死的早，全靠大哥带我们讨生活，当时我们最羡慕馆子里的厨师了，因为他们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大人物吃的料理不都是他们做的吗？”
龙二无奈的笑了笑：
“所以当厨师就是我们的梦想，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可笑？”
“不可笑。”
柯南摇了摇头：
“天底下若没有厨师，就没有料理界，也没有那么多好吃的料理了。我们所享受的生活，都是各行各业百花齐放带来的福利啊！”
柯南只用了一句话，就征服了龙二，让对方眉开眼笑。
旁边的服部平次看了却直摇头。
这情商，但凡分出10%用在恋爱上，柯南何至于当一条单身狗啊！
可惜....
全部情商都给了嫌疑人。
在柯南与龙二交谈的时候，世良真纯一直盯着桌上的牛肉。
“你在看什么？”
服部平次注意了到她的异状：
“牛肉有什么奇怪的吗？”
“....牛肉似乎比刚才拿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鲜艳了。”
世良真纯踟蹰着说：
“不信你自己看。”
服部平次扭头望去，只见桌上的高级和牛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鲜艳欲滴，宛如春末夏初盛开的玫瑰，鲜红无比，仿佛刚从牛身上切下来一样。
刚拿出微波炉的时候，牛肉看上去有些发黑，这是解冻之后的正常现象，可发红....
是怎么一回事儿？
莫非牛排还能回光返照不成？
还没等世良真纯想个明白，牛排就被矮个胖厨师端走，放入锅中煎了起来。
牛排与滚烫的黄油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抽油烟机卯足了劲工作，轰鸣声吵得人脑袋都昏了。
几分钟后，牛排就在基德的注视下煎好了，撒上黑胡椒汁，拨开上面的小茴香，小刀轻轻一划便从中分开，流出的汁水鲜亮红润，嫩的仿佛少女刚刚成熟的胴体。
“嘿嘿嘿....”
基德叉起一块牛肉，迫不及待的塞入嘴中，迅速闭紧嘴巴，仿佛怕香气跑掉了一样，随后闭上眼，嚼了几口咽下，露出满足的神情：
“人间极品，绝世美味啊....”
“哈哈，老弟真会说话，尽管吃！不够哥哥再给你煎！”
食客的夸奖之词就是对厨师最大的赞美，矮个胖厨师显然也是个爽快人，对基德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即表示可以无限续杯。
基德一听就不客气了，吃相虽不算狼吞虎咽，可也不太雅观，八成是真饿了。
咕噜噜....
望着他的吃相，柯南三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他们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爱看吃播了。
就好比孤独的美食家里有一句名台词：美食的最高境界，不光要让吃饭的人觉得美味，还要让看客心动。
食材好，厨师的手艺更好，二者结合，便能将一道普普通通的料理推上巅峰。
“香，太香了。”
基德吃下一半牛排后，瞄了一眼对面眼睛都直了的三人，半是自言自语，半是意有所指的说：
“想吃的话就要提前说，不然等碳炉灭了，想吃也吃不成咯....”
柯南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一旁颔首微笑的矮个胖厨师，异口同声道：
“那个，我们也想....”
.........................................
晚上9点，二楼榻榻米房间。
榊诚、宫野大小姐、赤井玛丽、土门康辉以及泓树五人坐在柔软的蒲团上，看着对面的夫妇二人，静心屏气，一言不发。
自从回到家，小川义男的情况就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精神状态始终很差，目光呆滞，别人问什么许久才能回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仿佛丢了魂一样。
芥川风奈和孙女儿一起跪坐在老妇人身后，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木然，到更像是冷漠。
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小川义男的状态，或者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等那一刻的到来。
“义男，你还记得咱们结婚时的样子吗？”
老妇人拿着一本相册，想要唤醒丈夫的记忆。
“饿...饿...”
看到黑白色的照片，小川义男意识略微清醒了一些，发白的嘴唇重复念着同样的话。
“风奈，去催一下二村他们。”
“是，夫人。”
芥川风奈点头起身，拖着足袋，绕过榊诚几人，小步急促的离开房间，开门关门动作轻微，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
芥川风奈的孙女儿真理，将毛巾浸入冷水打湿又拧干，递到老妇人手中，老妇人擦拭着丈夫脸上的汗水，也感觉有些闷热。
“真理，去看一下中央空调主机，是不是又出什么故障了，热的出奇。”
“知道了。”
答应一声，芥川真理跳了起来，哒哒跑出房间，连门都忘了关。
“我去上个厕所。”
赤井玛丽顺势起身，进入走廊，悄悄尾随了上去。
屋子里的空气确实有些闷热，仿佛站在夏日的街道上，令人胸口发闷，燥热异常。
此时榊诚才注意到房顶靠墙内侧的出风口，想了想说：
“你们在家里安装了中央空调？”
“嗯。”
老妇人点头：
“是成志他们要求的，几年前刚安好不久，说夏天呆在屋里太热了，我们家房间又多，与其在每个房间安装小型空调，不如直接用中央空调，简单又省事。”
在别墅中安装中央空调的情况并不少见，小川家的庭院这么大，会安装家用中央空调也在情理之中，榊诚并不感到奇怪。
“你们有什么线索了吗？”
支开风奈和真理后，屋子里没有了其他人，老妇人才开口询问：
“早一秒找到犯人，我才能早一秒安心。”
“目前还没有。”
榊诚摇了摇头：
“嫌疑人太多，一一排查太浪费时间，而且很可能徒劳无功，所以我们这次打算使用以逸待劳的手段。”
“以逸待劳？”
“没错，就是等犯人出手，露出破绽。”
“那义男怎么办？”
老妇人目光一冷：
“犯人的目标是他，如果你们迟迟不出手，岂不是让犯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种方式确实会让小川义男先生陷入危险的境地，不过我们另有对策，可以防止99%的突发状况。”
微微一笑，榊诚看向泓树，郑重的向老妇人介绍道：
“这位小同志是我们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人才，他自告奋勇，愿意在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担当小川义男先生的贴身保镖，只要有他在，不管犯人用什么计划，都会失败！”
自告奋勇....
泓树嘴角一抽，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感觉榊诚似乎曲解了自告奋勇的‘定义’。
什么叫自告奋勇？
主动要求承担某项重要且艰难的工作叫做自告奋勇！
他不是自告奋勇，而是被赶鸭子上架好不好！
该死！
老妇人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了一会儿泓树，半晌后说：
“你打算用什么方式保护义男？”
“很简单，据我刚才的观察，小川义男先生的房间很大，犯人在作案前不可能全部搜查一遍，所以....”
推了下墨镜，榊诚笑眯眯的说：
“我打算让泓树躲在衣柜最底层，他的体型小，完全可以藏进去，暗中观察，这样一来，只要犯人敢出现，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听起来还不错。”
老妇人对这个计划略感满意，至少榊诚考虑到了丈夫的安全问题，这一点令她十分欣慰。
相比起丈夫的性命，老妇人宁愿放跑犯人。
“等会儿等会儿....”
泓树脸色铁青，瞄了一眼衣柜，上下牙只打颤：
“你让我藏进去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藏多长时间？如果犯人一直不出现怎么办？”
榊诚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锁定了手中的空矿泉水瓶。
“你够了！！！”
头发根根倒竖，泓树一下子惊了，原地蹦起，如同受到惊吓的猫咪，警惕的后退几步，撞在了土门康辉的身上：
“这是虐待！赤果果的虐待！而且是虐待儿童，我有资格去法院告你的！！！”
“哎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此时无声胜有声！”
耸耸肩，榊诚无奈了。
他确实不能强制泓树躲在衣柜里，这种事情还是要凭个人意愿，不过他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只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怕泓树不屈服....呸！
不妥协吗？
“泓树老弟，来，咱们说几句悄悄话。”
榊诚抓住泓树的胳膊，微笑着把他拖出了房间。
“不行！绝对不行！”
站在走廊里，泓树倔强的扭过头，态度十分强硬：
“说什么我也不会在衣柜里藏一晚上！打死我也不干！”
“无论如何也不行？”
“无论如何也不行！”
“就算我求你？”
“那....也不行！”
“唉。”
榊诚沮丧的叹了口气，失落的转身，声音悲戚：
“我本以为，咱们是好朋友呢....”
“嗯？”
泓树身体一震，霍然抬头：
“是啊是啊，咱们就是好朋友啊！”
“可好朋友的请求你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捂住胸口，榊诚表现出被利箭穿心的痛苦表情：
“好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相互扶持，无论什么困难都要帮扶一把才对啊！”
“想我不顾生死，冒着天大的风险闯入辛多拉公司总部营救你，万万没想到，救出来了一只不仁不义的白眼狼！”
“还有那黑衣组织，你以为自己跟他们没有过节吗？太天真了！如果没有黑衣组织的暗中扶持，汤玛斯·辛多拉怎么敢背叛休斯家族！他们是你的敌人啊！”
泓树呆住了，怔怔站在原地，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不在乎什么黑衣组织，黑衣组织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诺亚方舟是他的朋友，可除了诺亚方舟，他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他没有童年，母亲离世，父亲倒是有悔改的念头，可犯下的错无法纠正！
听到榊诚称呼自己为好朋友，泓树真的很感动，因为在他看来，榊诚似乎一直没把他当做朋友，有什么事情都不叫他，只把他丢在家里不管。
“其实，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
纠结半天，泓树扭捏着说：
“如果是朋友之间的请求的话，我是愿意帮忙的....”
“真的吗？！”
榊诚眼睛一亮，抓住泓树的肩膀，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泓树身体巨震，思绪一时间游方天外，浑身轻飘飘的，宛如乘上了云朵一般。
随后，他一拍胸脯，满口答应下来：
“交给我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访妻婚（日万，给北伐苍穹盟主加更！！！）
榊诚带着喜滋滋的泓树回到了房间，并宣布泓树愿意钻进衣柜，担当保护小川义男的重任。
“可怜的孩子，人都傻了。”
宫野大小姐斜了眼嘿嘿傻笑不止的泓树，问男友道：
“出去又回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给他灌迷魂汤了？”
“什么迷魂汤，那叫鸡汤！”
榊诚立即反驳：
“何况我也没骗他，只是跟他谈了谈感情。”
“感情？什么感情？”
“朋友情，兄弟情。”
“.......”
宫野大小姐抚额，突然觉得脑壳青痛。
就在这时，芥川风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柯南四人。
“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
老妇人点点头，叫来住在走廊一头的长子小川雅树，搀扶着小川义男，慢慢的朝一楼餐厅走去。
前方餐厅的路上，榊诚忽然发现柯南四人无比沉默，而且油光满面，精神焕发，怎么也不肯和他交汇视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嗯？啊，挺好的，一切正常。”
柯南回应道：
“小川义男的房间在二楼中央，外面没有地方可以攀爬上来，屋顶是个斜坡，铺着砖瓦，踩上去会有异响，也不必担心。”
“哦....那你们勘测地形的时候，有没有遇上其他人？”
“有啊，当然有了，我们遇到了真理小姐和二村厨师他们。”
“你看他们有嫌疑吗？”
“唔....”
柯南低头思索片刻，一脸认真的说：
“真理小姐不好说，二村厨师他们应该是清白的。”
身后，基德、服部平次以及世良真纯四人频频点头，十分赞同。
“吼——”
榊诚冷笑一声，眼神变得无比诡异：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看来他们提供的伙食不错啊....”
“什...什么伙食！有些话你不要乱说！”
柯南涨红了脸道：
“我们才没吃东西呢！”
“说这话之前，能否把嘴角的油擦干净？”
柯南下意识的抬手一抹，可什么也没抹到，旋即意识到上了榊诚的当，嘴巴一瘪，小手挤了挤空气：
“好吧，是吃了一点，就一点，差不多这么多的样子....”
本来榊诚啥也没看到，不过当他凝神望去后，发现柯南指间的空气中赫然写着两个斗大的字：
牛排。
而且是两块。
每人两块！
这尼玛谁顶得住啊！
他们挨饿受累，一心想抓住犯人，柯南四人到好，借着查案之便，偷偷打牙祭！
是可忍孰不可忍！
榊诚也想吃牛排啊！
别说牛排了，榊诚现在早就饿过劲了，以他目前的食欲，就算面前摆一整头牛也能吃下去！
在榊诚的注视下，柯南四人心虚的别过头去，嘀咕道：
“我们肯定不会因为吃了牛排就打消对厨师他们的怀疑啊，他们确实没在饭菜里下毒....”
“废话，他们还能在你们眼前下毒吗？！”
翻了个白眼，榊诚也不稀得跟他们计较，转而说道：
“目前咱们已经见过了绝大多数嫌疑人，只剩下两个人没见过了。”
“园丁？”
宫野大小姐说：
“他们大前天就请假回老家了，刚才你跟泓树出去的时候，我问过。”
“回老家了？”
眉梢一挑，榊诚略一琢磨，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了。”
犯人不可能预测未来，猜到土门康辉会来到群马县，因为在Boss的计划中，土门康辉应该早就死在了鸟矢大桥上。
如果两位园丁是犯人，他们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请假回家就能排除嫌疑？
别开玩笑了，小川家的庭院固然大，可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少，请假的园丁突然出现在家里，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简而言之，犯人隐藏自己身份的最好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榊诚等人的注意。
何况柯南四人围着庭院走了一圈，并未看到所谓的园丁，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清白了。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小川义男脱离自己的视线是很危险的举动，犯人不会蠢到这么做。
很快，众人来到了一楼餐厅，小川家的其他成员已经等待多时了。
小川义男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到长桌尽头，意识依旧浑噩，短时间里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这也难怪，82岁的老人接连受到重创，一时半会儿肯定缓不过来。
榊诚带着宫野大小姐等人坐到桌子远角，刻意避开了小川家族成员，紧接着让泓树拿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撕开包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
芥川风奈与她的女儿孙女端着托盘，将一道道精致的料理摆放在小川家族成员面前，等饭菜上齐之后，微一鞠躬，离开了餐厅。
“咦？”
柯南诧异道：
“她们不一起吃饭吗？”
“严格意义上讲，她们属于小川家族雇佣的工作人员，若是将这里比作餐厅酒店的话，你会让服务生一起上桌吃饭吗？”
话虽这么说，可榊诚也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个叫芥川风奈的女人，与老妇人的关系显然不错，彼此之间也不是客人与服务生的关系，按理说绝对够资格上桌吃饭的....
“风奈，你留下，一起吃。”
就在这时，老妇人突然说话了，她面无表情的邀请芥川风奈同桌享用晚餐，严肃的就像一座雕塑邀请乌鸦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歇息。
“是。”
芥川风奈顿住脚，转身坐到桌旁，等孙女儿端来晚餐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啧啧啧....”
看到这一幕，基德咂了咂嘴，说道：
“你们不觉得，她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吗？与其说是上下级，更像是主人与奴仆，这都什么社会了，还搞这一套？”
“那是有特殊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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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小川成志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后，没有跑去吃饭，反而很自然的坐到了他们身边。
坐下来之后，小川成志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们....听说过访妻婚吗？”
“访妻婚？！”
灯火通明的餐厅内，榊诚几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川成志，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没听错，就是访妻婚。”
小川成志苦笑道：
“我爷爷和芥川风奈，就是访妻婚，但又不完全是。”
“什么什么？什么是访妻婚？”
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世良真纯压根没听说过这个名词，见众人似乎都知道其中含义，顿时心如猫抓，急切发问：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访妻婚，是曰本古代的一种婚姻方式，起源于古坟时代，盛行于大和时代，一直延续到平安时代。”
赤井玛丽耐心的给女儿解释：
“在大和到平安的这段期间，男女之间的婚姻处于一种比较古怪的现象，虽然结了婚，可男女依旧跟自己的母亲、兄弟姐妹同住，如果想要同房，男方则会在晚上潜入女方家中，短则在翌日清晨离开，长则逗留数日，然后回到自己家中，并且承担妻儿的生活费用，《古事记》、《曰本书记》、《万叶集》中都有记载，是从群婚发展而来的。”
“哦....”
世良真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夫妻分开居住，感情不会出现问题吗？听上去就跟陌生人一样.....”
“本来就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宫野大小姐咬了一小口压缩饼干，眉眼低垂：
“访妻婚的夫妻双方相聚时间并不长，实际关系相对松散，婚前婚后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差异，女性属于婚姻的主体，拥有择偶权以及子女的命名权，并且....”
话讲到一半，宫野大小姐突然住口了，似乎不想继续往下说了。
“欸？并且什么？”
世良真纯左看看右看看，眼中充满好奇，心痒难耐。
“并且男女双方都可以和其他人同房过夜。”
瞥了她一眼，榊诚淡淡的说：
“你没看过《源氏物语》吗？里面的主角光源氏就有夜访一些已婚女子并和她们发生关系的内容。”
世良真纯愣了一下，脸顿时绿了。
她就纳闷，为何宫野大小姐说一半忽然不说了，感情后面的内容这么....这么....
令人难以接受。
结了婚的夫妻双方可以随意跟其他人发生关系？
别开玩笑了，这种婚姻的意义在哪里？
宣誓主权吗？
可别人都在你家门口蹦迪了啊！
“我都说了，访妻婚是从群婚发展而来的，所谓群婚，就是指一群男女组成的伪婚姻团体，彼此之间可以自由同居，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对两性关系有限制的婚姻制度。”
赤井玛丽说：
“恩格斯曾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中提到，在物质供应贫乏和自然力量强大的情况下，部落群居是原始人非此不可的生存形式。群婚制可以保证族群延续，谈不上是非对错。”
“但当时都已经是大和时代了啊！”
世良真纯叫道：
“城镇已经出现，就算不用访妻婚一样也能延续族群吧！一群人随意交配，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双方可以自由选择交配对象，不能采取强制手段。”
“........”
“父系社会可以一夫多妻，母系社会自然可以一妻多夫，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榊诚摇了摇头：
“就目前而言，尚且属于父系社会，可一百年、二百年之后呢？”
“归根结底，父系社会出现的原因是食物，绝大多数男子力量都要强于女性，这是基因结构决定的，作为生存资源的主要获取者，男性拥有话语权并不奇怪。”
“可若是当人类社会发展到无需为生存担心的地步，男女之间的区别不再那么明显，父系社会制度自然也就灰飞烟灭了，取而代之的将是母系社会的再度崛起。”
说着说着，榊诚又笑了起来：
“不过母系社会也只会繁荣一段时间，当科技发展至巅峰，也就不存在所谓父系、母系社会了。”
“差不多。”
没有理会女儿瞠目结舌的表情，赤井玛丽看向小川成志，问道：
“真正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访妻婚应该在1868年明治维新之后就彻底绝迹了才对，你为何要提这件事？”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小川成志呲了呲牙，组织了一下语言：
“在战争期间，曰本国内男性损耗巨大，说十室九空也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兵源，政府曾鼓励民众多生孩子，以保证未来的扩张计划。”
“作为留学海归，我爷爷属于精英中的精英，青睐他的女生有很多，所以....”
“所以你爷爷哪怕跟你奶奶结了婚，还是在外面养了情人对吧？”
土门康辉声音低沉，心情极差：
“养情人就养情人，扯什么访妻婚！”
“嗯....嗯....”
被教训了一通，小川成志脸色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头，不明白爷爷干的事，为何到最后挨骂的是自己。
“芥川风奈当时也是一名海归，准确的讲，她和我爷爷念的是同一所大学，区别在于她上学期间，成绩比我爷爷还要优异，属于政府资助的留学生。”
“后来回国之后，我爷爷躲进了赤城山里，芥川风奈也在我爷爷的介绍下前往教员讲习所当了一名老师，他们两人背着我奶奶经常有所来往，直到....”
“直到被我奶奶发现。”
小川成志接过泓树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偷瞄一眼老妇人，确定她没听到这边谈话后，才继续说道：
“据我父亲说，当时我奶奶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把屋顶都掀了，这件事是他童年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你爷爷跟芥川风奈断绝往来了吗？”
“没有...本来是要断绝的，可芥川风奈突然意外怀孕，最后就...就...唉！”
小川成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不停的摇头叹息。
能让丈夫情人留在家里？
哪怕他不说，众人也猜到了后续。
恐怕所谓的女儿、孙女儿，其实都是小川义男的子嗣，只不过....
老妇人不肯承认。
“呵，你奶奶真是好脾气。”
土门康辉冷哼了一声。
“她真的很爱我爷爷。”
“啊嘞？啊嘞嘞？”
旁听的柯南忽然横叉一脚，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你们...你们不觉得，这个故事....听上去这么耳熟呢？”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双倍三选一（求票求订阅！！！）
同样是名门之后，同样是婚后出轨，发生在土门家族中的剧本，也在小川家族中按部就班的上演了一遍。
就像某些狗血的剧情一样。
众人猛然醒悟过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都被访妻婚搞得忽略了重点，唯独一旁听故事的柯南察觉到了端倪！
在小川成志叙述的故事中，芥川风奈与小川义男早年间有染，而且还是在小川义男有家室的情况下，情人的身份根本不用多说。
可话又说回来了，为何老妇人愿意妥协，还让芥川风奈在小川家族中工作？
这肚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榊诚经过换位思考后，觉得自己做不到。
“唉，我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啊....”
小川成志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她这个人面冷心热，虽然最初和我爷爷结婚也是父母之命，煤灼之言，可当时社会形势就那样，由不得人挑挑选选。”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奶奶在嫁过来之后，一点亏待我爷爷的地方都没有...哦，当然了，我爷爷对她也很好。”
“当芥川风奈的事情暴露后，我奶奶就让已经怀孕的她来到了小川家族，做个佣人，也算是给对方一个归宿，否则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在1947年，恐怕生活不会那么顺利。”
闻言，榊诚几人暗暗点头。
平心而论，老妇人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她同意让丈夫的情人与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谁也不能指责她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赤井玛丽直勾勾的盯着小川成志，忽然问道：
“这是你们家族的秘密，告诉我们这些外人，恐怕不太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但这件事或许能帮上你们。”
小川成志脸色严肃认真：
“我爷爷摔下楼梯前，身体还算硬朗，独自生活完全没有问题，怎会不小心失足呢？”
“一开始我也认为只是场意外，毕竟年纪大了，总会有马虎大意的时候，可我奶奶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提醒了我。”
“假如我爷爷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希望你们能找出犯人，或者证明我爷爷真的是不小心，好了，我也该过去吃饭了，几位慢用。”
说完，小川成志站了起来，坐到桌子末尾，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他很聪明。”
赤井玛丽瞥了眼他的侧脸，看向榊诚：
“你怎么看？”
“对他，还是对芥川风奈？”
“两者都有。”
“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榊诚吃着干巴巴的烧烤味压缩饼干，面无表情的说：
“两者都有嫌疑。”
“欸？你在怀疑小川成志吗？”
基德愕然道：
“他是小川义男的亲孙子，应该是最没有嫌疑的人吧！反观那位芥川风奈，怎么看都是乌丸莲耶的手下啊！”
“证据呢？”
“啊？”
“我说证据。”
榊诚看着基德，一字一句的说：
“只凭小川成志的一面之词，你就怀疑芥川风奈是幕后凶手，主观意见太强烈，会影响你的判断。”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小川成志说的这些话只能作为他的供词，而非决定性的证据！”
“无论侦探或者警察，本质上都是人，是人就会有人性，会有恻隐之心，而真正的犯人往往善于玩弄人心，不受对方的蛊惑，是侦探独当一面的必备技巧。”
“没错！”
服部平次重重点头，附和道：
“我那狐狸眼的老爹也说过类似的话，在你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证据前，不要减轻对任何人的警惕，更不能因为同情而蒙骗自我！”
“可...可是动机呢？”
皱起眉头，基德又问道：
“小川成志完全没有杀害自己爷爷的动机啊！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动机往往是隐藏最深的。”
榊诚无声一笑：
“你回忆一下咱们共同经历过的许多案件，哪一次不是先收集线索，通过蛛丝马迹找出犯人的动机，最后才破案的？”
“譬如皇帝被毒杀了，谁的嫌疑最大？肯定是太子！人人都这么想，太子就猜不到吗？”
“所以古往今来，很少会出现太子毒杀皇帝的事情，他要么造反一锤定音，要么尽人事、听天命！”
犯人不是傻子，毫不隐藏动机就作案杀人的，根本不需要侦探出马，警方自己就能破案了。
别看警视厅是由一群酒囊饭袋组成的，可米花町每天发生杀人案十几起，真正需要用到侦探的案件又有多少？
反之，需要侦探出马的案件，一定不简单。
榊诚并没有因为小川成志的一番话就打消对他的怀疑，同理，芥川风奈也是一样。
“不过目前嫌疑最大的还是芥川风奈。”
土门康辉目光凝重的看向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老人：
“你们想，她出身平民家庭，本没有资格出国留学，可她却得到了政府资助，而当时乌丸莲耶在政界已经有了不菲的影响力，他会不会以此作为筹码，要求芥川风奈为自己工作呢？”
“有可能....”
榊诚揉了揉眉心，这次案件的嫌疑人实在是太多了，算上三位厨师、芥川风奈三人、小川成志.....所有嫌疑人加起来足足有7个！
这是什么概念？
双倍三选一！
这样想来，他们化主动于被动的决策，还算是抄了捷径。
“嘶....”
就在这时，专心啃压缩饼干的泓树突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冰凉的小手，环顾四周，一脸奇怪的说：
“你们不觉得有点冷吗？”
“说起来是有点冷....”
柯南赶紧披上外套说：
“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餐厅里明明很暖和的，这会儿好像又降温了。”
如果说刚才屋子里闷热干燥，那么这会儿就让人感到寒冷微凉了，就像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后，冷空气来袭，忽然降了温。
“怪事，你看小川义男先生，明明只穿了一件毛衣，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脸上甚至还出汗了！”
基德指着小川义男叫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突发状况（求票求订阅！！！）
“这不奇怪。”
宫野大小姐皱着眉头说：
“食物除了供给人体所需营养外，还有着御寒的作用，人体内差不多有50%的能量是以热能的形式分布在皮肤表面，当体内能量不足时，维持体温部分的能量就会减少，人自然会感觉到冷。”
“反过来讲，人在进食之后，体内能量充沛，皮肤就会增温，寒冷感自然减弱了。”
“八成是中央空调又出问题了。”
三两口吃完压缩饼干，解决了晚饭问题后，榊诚打了个哈欠，问道：
“玛丽小姐，你刚才跟踪芥川真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有的话我早就说了。”
赤井玛丽声音平静的说：
“中央空调的主机箱在浴室外侧，刚才只是温度调的太高，早就调回正常数值了。”
“数值正常，气温不正常，算了，这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冷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别人家，主人觉得温度合适，你还能说什么不成？
等抓住了犯人，榊诚一行就会离开，没必要指手画脚提意见。
相比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先找出犯人最重要。
趁小川义男吃饭的功夫，榊诚带着泓树先行一步离开餐厅，返回楼上卧室，打开衣柜，给泓树挑了个不宽不窄的角落，再用衣服遮掩起来，计划第一步就完成了。
“你们要快一点哦。”
泓树坐在衣柜里，怀里抱着一瓶矿泉水，有些紧张的说：
“我可不想在这里面呆一晚上。”
“好，我们会速战速决。”
点了点头，榊诚将一个侦探徽章塞到泓树手中：
“一有情况，就用这个联系我。”
“嗯！”
当榊诚回到餐厅，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去屋空，晚饭时间结束了，小川家族的成员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小川义男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宫野大小姐和基德坐在桌旁，看样子是在等他。
“人呢？”
“去浴室了。”
宫野大小姐说：
“小川义男刚从医院回来，老妇人说要给他洗去医院里带来的晦气，就交上小川雅树一起帮他洗澡去了，赤井玛丽几人跟着呢，不用担心。”
听到赤井玛丽跟着，榊诚这才放了心，何况犯人肯定会挑没人的时候动手，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害小川义男，否则不是自投罗网嘛！
“泓树那边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没问题了，我把柯南的备用侦探徽章给了他，有事咱们能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小川义男洗完澡之后，已经是晚上9:30分了，小川雅树将他扶回房间歇息，老妇人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等他彻底睡着，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老妇人朝站在门外的榊诚几人说：
“一定要抓住犯人！”
“包在我们身上。”
目送老妇人离去，榊诚拿出侦探徽章，提前测试通讯状况：
“喂？泓树听得到吗？”
“听得到。”
泓树的声音从侦探徽章中传出，没有一丝杂音，音质良好，就是听上去有些颤抖：
“这里好冷啊....没开空调吗？”
榊诚看了眼墙上的空调温度表，发现上面显示的温度是28°，暖风，非常适合休息，处于不盖被子也不会着凉感冒的界限上。
对于一些人来说，28°或许不热，但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柜子里不是有衣服吗？你在身上盖几件。”
“哦，知道了。”
泓树闷声闷气的回答。
“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去检查一下中央空调主机。”
空调接连出现问题，让榊诚也感到十分奇怪，他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
将手头上的事交给宫野大小姐几人后，榊诚带着基德下楼，进了院子，找到了位于浴室外的空调主机。
像这种家用式的中央空调主机，其实并不大，有一人高，就和小型发电机一样，不过由于长期工作，故障率也不低。
机箱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基德，掏出铁丝撬开锁，成功打开了空调主机箱。
任何空调都有外机、内机两个构造，目的是为了进行冷凝机压缩交换，制冷时，室内机的热交换设备起蒸发器作用，室外机起冷凝器作用，因此室外机吹出的是热风，室内机吹出的是冷风。
而在制热时，冷凝机压缩器会反向工作，制冷剂在室外机压缩器的作用下变成高温、高压气体，由压缩器排气口排出，输入室内机蒸发器，过热的蒸汽通过蒸发器散热，进行热交换，达到指定温度后，通过贯流风扇从出风口吹入室内，而经过了热交换的制冷剂重新变为低温、高压状态，送入室外机排出。
原理大致上就是这么一个循环，属于常识中的常识，如果空调制热不好用，一般都是室外机压缩器的问题。
打着手电筒，榊诚检查了一番主机箱，发现压缩器的排风口不工作了，这样一来，高温、高压的气体就无法输入室内机，没有热量，吹出来的自然是冷风。
“这可麻烦了....”
榊诚拧起眉头说：
“我会检查，不代表我会修啊....只能等明天请专业师傅来维修了。”
“害，反正就一晚上嘛，熬一熬就过去了！”
寒风中，基德一边跺脚活动麻木的身体一边不以为然的说：
“都是年轻人，冷一点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说起来，这小川家真是有钱...”
榊诚关上主机箱，笑着说：
“我从电路板上看见日期，发现他们安装的中央空调是前两年的最新型型号，还有新风系统，价格可不便宜。”
“新风系统是什么？”
“就是安装一套专业设备向室内输送新鲜的空气，在室内形成‘新风流动场’，达到空气净化、换气的效果，1935年就发明出来了。”
“哦，咱们快回去吧，外面也太冷了！”
在基德的催促下，榊诚跟他回到了2楼，发现宫野大小姐几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脸色还显出病态的橙红色。
“喂，你们怎么了？”
榊诚冲上前问道。
“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晕....想吐...”
宫野大小姐有气无力的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一氧化碳中毒（求票求订阅！！！）
头晕？
想吐？
榊诚心中一凛，这当然与他想到的情况不同，就算真是那回事儿，表现出相同症状的柯南几人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被替身攻击了？
“我...我也觉得头好晕....”
怀里的侦探徽章响起，泓树虚弱至极的说：
“还有点...有点心悸...”
“心悸？！”
榊诚眼睛猛地瞪大，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一氧化碳中毒！
该死！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基德老弟，赶紧叫救护车！”
榊诚回头大吼。
“哎哎哎....”
其实基德在听到心悸二字时，已经摸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小川家庭院隔壁不远就是医院，从救护车出动到抵达只需两分钟。
“开窗户！”
在救护车抵达之前，榊诚必须要找到一氧化碳中毒的源头，不过先打开窗户通风才是重中之重。
捂住口鼻，榊诚与基德兵分两路，冲进各个房间，把所有门窗打开，空气产生对流，清冷的寒风吹进屋子里，很快便将空气换了一茬。
这还不算完，榊诚把意识模糊的泓树从柜子里抱出，检查了一下小川义男的状态，在周边屋子里找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与一氧化碳有关的东西，随后....
他将目光转向了墙壁上的中央空调控制器。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氧化碳送进屋里的话，那么一定是空调！
想到这儿，榊诚立刻关闭了中央空调开关，萦绕在耳旁的机械声顿时消失，空调停止送风了。
宫野大小姐几人的状态不容乐观，她们已经产生了轻中度中毒症状，哪怕榊诚及时打开了窗户，也只是暂且遏制了情况恶化，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想要急救，只能依靠设备吸入大量氧气。
“喂，小川义男的情况不对劲！”
房间里，基德大声喊道：
“他又出现癫痫的症状了！”
一氧化碳是这样的，中重度患者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嗜睡、昏迷、晕厥、呼吸急促、心跳过量以及癫痫症状，极重度患者甚至会心脏骤停。
榊诚冲进屋里，看到小川义男已经发生了强直性痉挛，肢体抽搐，怎么叫也叫不醒。
“玛德！”
犯人显然是知道小川义男有癫痫病症，才策划了这场防不胜防的暗杀行动，他的目标不止是小川义男一人！
哪怕榊诚几人反应速度再快，也很难保证吸入了一氧化碳的小川义男不会再度产生癫痫病！
“用被子给他裹住，摁住脑袋往一侧倾斜！别太用力！”
榊诚跑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几件衣物，叠放在小川义男的颈部下方，同时往他口中塞了团袜子，防止咬伤舌头。
眼下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榊诚与基德二人了，包括宫野大小姐、小川家族成员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出现了不同症状的一氧化碳中毒现象，而榊诚和基德在一氧化碳入侵前离开了屋子，反而侥幸躲过一劫，否则....
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好在救护车的蜂鸣声响起了，接到电话之后，医务人员30秒内出动，接连超车，只用了不到两分钟便赶到了现场。
因为中毒人员众多，医院派出了十几辆救护车，可以说倾巢出动，车还没停稳，医生便带着护士跳下了车，急匆匆冲进屋里，先将中毒最厉害的小川义男抬上车，随后才开始救治其他人。
二十分钟后，小川家人去屋空，除了榊诚和基德以外，所有人都被送往了医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基德脑子一团乱麻：
“难不成是意外吗？”
“不可能是意外！”
攥紧拳头，榊诚目送救护车远去，脸色阴沉的说：
“如果是煤气泄露，不可能覆盖到所有屋子，何况里面有加臭剂，增添了异味，就是为了提醒人们注意安全！”
“咱们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一丝异味都没闻到，所以不可能是煤气泄漏！”
“这更不可能是一场意外！”
“那...那就是犯人做的了？”
基德心急如焚，救护车已经满员，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想去医院看看，可又怕证据消失，只能留了下来：
“如果是犯人做的，可除了咱俩，其他人都中毒了，如今的犯人已经凶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了吗？！”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嫌疑！”
榊诚紧咬牙关，按捺下前往医院的冲动，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我回屋，寻找一氧化碳来源！”
二人戴上从救护车上获得的口罩，返回庭院，开始逐个房间排查。
他们先去了厨房，这里是最有可能产生一氧化碳的地方。
煤气灶开关全都紧闭，没有异响，一丝泄露的迹象都没有。
除了煤气灶，有可能产生一氧化碳成分的，只剩下堆放在角落里的无烟碳。
可无烟碳这种东西，产生的一氧化碳含量根本不足以覆盖整座屋子，单论致死量的话，一个房间还可以，想同时毒杀二十多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宫野大小姐等人属于急性中毒，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吸入了大量一氧化碳气体导致的，与无烟碳的慢性中毒根本不是一回事。
紧接着，榊诚和基德离开厨房，检查了每一个房间，还是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
基德头皮发麻道：
“莫非一氧化碳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屋子里没有，不代表屋外也没有。”
榊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新风系统吗？”
“中央空调？”
基德眼睛一瞪：
“这东西也能用来实施犯罪吗？”
“当然可以，只要使用办法正确的话....”
黑着脸，榊诚与基德离开屋子，开始绕着庭院走动，刚拐过一个角落，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窗沿下，摆着一个圆柱形的碳炉，里面暗红色的火光涌动，还在熊熊燃烧。
在碳炉的上方，有一个黑色珊窗，正是中央空调的进气口！
而碳炉里燃烧的，也是厨房里的无烟碳！
“你不是说，无烟碳产生的一氧化碳不足以让所有人中毒吗？”
“我还说过，只要利用得当的话，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杀人利器。”
榊诚捡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碳炉，指着里面的一块泛着银光的黑色石头说：
“你看，这是什么？”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智商又占领高地了（求票求订阅！！！）
深夜的庭院中，基德打着手电筒，好奇观察榊诚从碳炉中挑出的银黑色石头，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
“这看上去像是某种金属....”
“这是地壳中第二丰富的元素，原子序数14，元素表第三周期的类金属，硅。”
榊诚目光冰冷的说。
“硅....”
基德凝眉苦思，忽然身体一震，反应过来了：
“是二氧化硅？犯人竟然利用二氧化硅制取一氧化碳？！”
“没错。”
榊诚点了点头：
“二氧化硅是一种天然存在的白色晶体，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天然的二氧化硅也被成为硅石，主要用于制造玻璃、陶器等物品，纯净的二氧化硅晶体也常用于制造光学仪器，总体来说，并不罕见，想要获取十分简单。”
“而碳和二氧化硅在高温下发生反应后，会产生硅和一氧化碳，这便是屋子里高浓度一氧化碳的来源，犯人显然精通基础化学....”
“可是...”
基德疑惑的说：
“二氧化硅和碳虽然可以反应，但需要的温度很高，必须在600℃—800℃之间才行，好像还需要密闭的无氧空间！”
“你化学这么差吗？密闭无氧空间是工业上用来制取金刚砂的，同样也能产生一氧化碳，但在有氧环境下，反应产生的是硅单质和一氧化碳！”
翻了个白眼，榊诚解释道：
“至于你说的温度问题，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开放性的火堆里，碳的温度可以达到700℃，打铁匠用的半密闭风箱炉子可以达到900—1000℃！古代就有拿木炭炼钢的事情，生铁融化就需要1000℃！完全足够融化二氧化硅了！”
“我的专业又不是化学......”
嘀咕了一句，基德又说道：
“真没想到，犯人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提纯一氧化碳，这种无形的杀人方式亏他想的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中央空调的工作原理。”
榊诚幽幽的说：
“大多数中央空调的管道其实都是不互通的，不可能从外面抽风，一般都是空气内循环，通过室内机进行加热或制冷工作。”
“而小川家使用的中央空调安装了新风系统，这种系统会让各个房间的管道连通在一起，达到净化空气的效果，是我大意了，在情报不足的状况下，我竟然没及时反应过来....”
榊诚有些懊恼，以他的能力，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他甚至直到看见墙上的空调控制器时，才想起来空气循环系统....
如果他多在中央空调上面用点心思，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惨案了！
提上作案工具碳炉，榊诚带着基德返回屋子里，摘掉了口罩。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通风，屋子里的一氧化碳残余量已经不足以致人中毒了，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照这个情况看来，厨师他们嫌疑是最大的。”
基德坐下来之后说：
“他们能轻易接触到煤炭，想实施这次暗杀简直太容易了，不费吹灰之力。”
“只要空气中一氧化碳浓度达到1%就能致死，所以不需要太多时间....”
榊诚沉吟道：
“但只凭这一点，就说厨师是犯人，未免有些妄下断言。”
屋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伴随着红蓝闪烁的荧光，榊诚和基德同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报警了？”
“........”
二人都没有拨打报警电话，可警察却赶到了现场，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难不成群马县的警察嗅觉如此灵敏，可以未卜先知？
走出屋外，榊诚看到警车上走下几道身影，为首一人留着中分头，眼神充满了睿智的气息，一看....
就知道是个大聪明。
有赌博成分的那种。
群马县警部—山村操！
“完了。”
谷
榊诚一把捂住脸，呻吟道：
“竟然是这货.....”
基德也是一副绝望的表情，显然见识过山村操的实力。
“你来之前，我们不是在富士见村破了一起杀人案吗？”
基德仰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的说：
“本来那起案件能迅速侦破的，可是在山村操的全力帮助下，愣是拖到了后半夜，我们还得抽空给他讲解内情......”
此时此刻，山村操在警车大灯的光照下阔步走来，先亮出了证件，紧接着问道：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一起蓄意谋杀案，你们两个就是犯人？”
“........”
“警部警部，犯人怎么会老实呆在原地等警察来抓呢？”
他的身后，一名智商占领高地的警员小声提示：
“他们应该是案发现场的幸存者！”
“哦对对对...”
山村操一拍脑袋，憨笑两声：
“那犯人在什么地方？”
榊诚和基德对视一眼，心中别提有多绝望了。
“警部警部，犯人要是被抓住了，还要咱们过来干嘛啊！”
“有道理，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行现场勘测啊！”
“是！”
在山村操的命令下，群马县警员们迅速出动，开始围绕小川家庭院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取证，很快便发现了房间里尚未熄灭的碳炉。
验证过碳炉上的指纹后....
“警部，我们发现了嫌疑人的线索！经过比对发现....”
监视课警员附耳上前，在山村操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嗯嗯，嗯嗯嗯.....”
山村操连连点头，随后看向榊诚，板起脸，质问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
自始至终，在群马县警方调查现场的时候，榊诚和基德皆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识见识....
人，究竟能蠢到何等程度。
“你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了，逮捕！收工！”
警员掏出手铐上前，却被榊诚用眼神瞪了回去。
“怎么，你还想拘捕不成？！”
山村操后退一步，目光警惕：
“我告诉你，现在认罪，我可以算你自首的！”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是犯人，会在这儿等着你们抓吗？”
旁边，基德替榊诚出言辩解：
“真正的犯人躺在医院里呢！”
“哈哈哈....”
山村操连同周围的警员开怀大笑，就像听到了笑话一般：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是不会被这种谎话欺骗的。”
“卧槽，你哪来的智商可以侮辱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自证清白（求票求订阅！！！）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智商天花板是谁，榊诚不清楚。
但如果论起智商地板的话.....
他敢跟所有人打包票，此人一定是山村操。
智商突破了下限的山村操。
虽然这不是榊诚第一次被怀疑成犯人了，可这么离谱的怀疑方式还是他生平仅见。
山村操....
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谁能跟上他的思维模式？
不过换句话说....
他也很好忽悠。
榊诚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他直截了当的说：
“山村警部，犯人不是我。”
“欸？不是你吗？”
山村操眨了眨眼：
“可是产生一氧化碳的炉子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啊！”
“那是因为我刚刚才把炉子提到房间里，上面当然有我的指纹。”
“嗯....有道理。”
山村操被这个理由折服了。
“警部，不能相信他啊！”
身后那位稍显聪明一点的警员见老大又要被忽悠，赶忙提醒道：
“咱们虽然没法证明他说的话，可他同样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无罪啊！”
“您想，炉子上有他一个人的指纹，这为何不能是他作案时留下的呢？”
“哎，对啊！”
山村操眼睛一亮，心中顿时又涌起了对榊诚的怀疑：
“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犯人？”
“警部！这是咱们的职责，不应该问嫌疑人啊！”
警员真是操碎了心，对这位不争气的上司有些无可奈何。
榊诚和基德对视一眼，别提有多绝望了。
这种人....
不是纯粹来妨碍他们破案的吗？！
话说群马县的鉴识课似乎有些能耐，一下子就锁定了一氧化碳的来源，这有些出乎榊诚的意料。
从警员的视角看来，小川家族成员全都一氧化碳中毒，唯独榊诚和基德没事，怀疑他们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在找到犯人身份之前....
榊诚先要自证清白，这样才能摆脱大聪明山村操的纠缠。
首先....
“山村警部，请回答我，你们接到了谁的报警电话？又为何会如此迅速的赶到案发现场？”
从宫野大小姐等人一氧化碳中毒到现在，只过了不到10分钟，群马县警方的反应速度与其说是神速，更像是未卜先知，提前预见到了这里会发生毒气案。
“报警电话？”
山村操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对方用了变声器，号码也是隐藏的。”
“你们什么时间接到的报案？”
“应该是9:55分吧，当时我正在吃泡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说这里发生了一氧化碳中毒案件....”
9:55分？
宫野大小姐等人中毒恰好是10点整，也就是说....
有人提前5分钟就报了警。
“给警方打电话的就是犯人。”
榊诚让基德亮出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说：
“我们在10点整发现有人一氧化碳中毒，并及时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而警方在接到报案时，犯人还没有实施作案，明白吗？”
山村操一脸茫然的问道：
“犯人自己拨打报警电话？为什么？”
“因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是15分钟。”
摇了摇头，榊诚解释道：
“在密闭环境中且一氧化碳浓度高的话，患者若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只需15分钟就会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而大气中一氧化碳含量只有0.002%，人类能承受的一氧化碳浓度为0.005%，而碳炉燃烧时，可以让空气中一氧化碳浓度在短时间内上升到6%—30%，远超人类的极限值。”
“犯人之所以要提前报警，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恰好在屋子里一氧化碳浓度上升之际出去了，在犯人的计划中，所有人都会遇难，这时提前接到报案的警方赶到现场，就能赶在犯人死亡前展开营救！”
“搜噶！原来如此！”
一拍脑袋，山村操听明白了：
“那犯人可真是聪明啊！不过他为何要让自己也中毒呢？”
“当然是为了摆脱嫌疑！”
咬着牙，榊诚强忍住动手揍人的念头，恨铁不成钢的说：
“就像你们现在怀疑我一样，案发现场谁没中毒谁就有最大嫌疑，不是吗？！”
“嗯嗯嗯，有道理....”
山村操丝毫没听出榊诚语气中夹杂的怒意，反而一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们9:55分接到报案，从警局赶到这里需要13分钟，而10点发生了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算上呼叫救护车的时间，还有5分钟的余裕，真是精妙的计划，但是....”
“不管你们中没中毒，警方都会及时赶到现场，这样一来，犯人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榊诚沉着脸说：
“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的亲和力是氧气的240倍！进入人体内后，会迅速与血红蛋白结合，造成人体氧气不足，患者会出现意识不清、头晕、昏迷等症状，而长时间缺氧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年轻人还好，老年人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中毒的患者中，有一个叫做小川义男的老人，他患有阿兹海默症、大脑萎缩，同时还发生过癫痫，身体缺氧对我们或许不至于致命，对他可就不一样了！”
“归根结底，犯人的目标并非杀死我们，而是专门针对小川义男！”
话止于此，能不能听懂就是山村操自己的问题了。
山村操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手下，用眼神进行询问。
“是的警部，小川家确实有一个叫小川义男的老人，具体情况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谅他也不敢胡诌。”
手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证明榊诚所言非虚。
“这么看来，你们确实不是犯人....”
山村操脑袋终于转过弯来了：
“拨打急救电话的是你们，若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恐怕小川义男也不会有抢救的机会....”
“你终于明白了。”
点点头，榊诚略感欣慰。
还好。
还好山村操脑子虽然笨了点，可至少还能沟通，跟他讲道理能听进去，不是那种愚蠢还喜欢一意孤行的货色。
“所以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们是小川义男的朋友，这次从东京远道而来，特地来看望他。”
“东京？”
山村操惊讶道：
“那你们认识毛利大侦探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二氧化硅（求票求订阅！！！）
“毛利大侦探？”
听到这个名字，榊诚先是一呆，旋即问道：
“毛利小五郎？”
“对啊，说起毛利大侦探，除了他还能有谁！”
山村操一脸理所当然：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我是他的死忠粉呢！如果你们也是侦探的话，肯定认识他吧！”
“.......”
沉睡小五郎当然不在群马县，可他的‘本体’柯南，此刻正躺在医院里呢。
“认识。”
榊诚点了点头：
“而且很熟。”
“原来是毛利先生的朋友！”
山村操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那你们肯定不是犯人了！”
“警部......”
他的身后，手下们皆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摊上这样一个上司，能破案....
全凭天意。
得知榊诚与毛利小五郎相识之后，山村操的态度就发生了180°转变，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问道：
“您已经锁定犯人的身份了吗？”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
榊诚说的都是实话，以他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根本不足以推理出犯人的身份。
没办法，嫌疑人实在是太多了，证据只有一个煤炉，线索单一，一时间根本无从查起。
“说起来，我们之前在厨房偷吃牛排的时候，世良小姐提到过一件很奇怪的事。”
就在这时，基德突然开口了：
“她说高级和牛变红了。”
“什么？”
脚步一顿，榊诚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他：
“牛肉变红了？”
“对啊，就很奇怪，放在冰箱里的牛排解完冻应该是红中透黑的颜色，可在桌上放置了一会儿，渐渐变得鲜艳了许多，就像超市里放在紫光灯下的鲜肉一样。”
“一氧化碳！”
“哎哟卧槽，对啊！”
经过榊诚的提醒，基德意识到牛肉变红的原因了。
“纳尼？纳尼？”
山村操左右环顾，发现自己完全融入不到二人的对话中：
“牛肉变红跟一氧化碳有什么关系？”
“牛肉中含有丰富的血红蛋白，而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的亲和力远超出氧气，在这种情况下，放置在一氧化碳中的牛肉要比放置在氧气中牛肉色泽更加鲜艳！”
额上渗出一丝冷汗，榊诚自言自语的说：
“其根本原因，是因为结合了一氧化碳血红蛋白的最大吸收峰值为570毫微米和542毫微米，比氧合血红蛋白具有更鲜艳的红色，而且一氧化碳血红蛋白具有被光解离的特征！”
“哈.....”
山村操还是没听懂。
“通俗来讲，如果牛肉颜色变得异常鲜艳，一般都是因为煤气泄露或者空气中一氧化碳的浓度过高！”
榊诚看向基德，掷地有声的说：
“你们偷吃的时候，是不是燃烧了煤炭？”
“对！”
基德点头道：
“厨师龙大说，要想做出一块好牛排，必须要用碳炉，这样火势温和，不会破坏食材本身的味道！”
“可....可是....”
说着说着，基德又有些困惑：
“厨房也属于半封闭空间，如果煤炭炉燃烧时散发出了大量的一氧化碳，我们为何没中毒呢？”
“很简单，因为厨房使用的大功率油烟机在过滤空气，否则你们早就中毒了。”
厨房使用的大功率油烟机效果可不一般，如果吸力不大，如何能将油烟抽出去呢？
总体而言，基德等人还算是被油烟机救了一命....
回想起自己站在厨房里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的场景，基德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止。
他跟柯南几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甚至半只脚都已经踏了进去，幸而运气不错，没酿成什么惨案。
“那要这么说.....其实煤炭里早就被人洒进了二氧化硅？”
基德皱起眉头：
“这次的计划不是犯人临时想出来的，而是早有预谋？”
“可能性非常高。”
榊诚声音低沉道：
“犯人早就准备用这种方式暗杀小川义男了，咱们的到来只是让他加快进度罢了。”
“所以厨师就是犯人对不对？”
山村操这会儿反应了过来：
“煤炭都是他们购买的，他们的嫌疑肯定最大！”
说出结论后，山村操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派上了大用场，可他没料到....
榊诚扫了他一眼，立即否定道：
“不是厨师，正因为厨师最容易接触煤炭，他们才没必要提前在煤炭中加入二氧化硅给自己制造危险，等到作案时临时撒入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凶手另有其人。”
“案件的关键在于谁在案发前后进入过厨房，接触过碳炉，可惜小川家没有安装监视器，否则不需要这么麻烦.....”
宫野大小姐几人进了医院，警方又派不上用场，能为榊诚出谋划策的只剩下基德一人，犯人又计划周全，局势对他们相当不利。
“我想起来了！”
基德叫道:
“芥川风奈曾进入过厨房！”
“当时她来询问晚饭时间，催促龙大他们速度快一点，后来端上晚餐的时候，也能顺理成章的接触到煤炭炉！”
话虽这么说，可榊诚总觉得哪里蹊跷。
直觉告诉他，此次案件与以往不同，不能按照正常思维去推测，犯人仿佛在跟他们玩捉迷藏，布下重重迷雾，就是为了混淆他们的判断。
目前已知能接触到煤炭炉的犯人有六人，分别是三位厨师以及芥川风奈和她的女儿、孙女。
当三位厨师嫌疑排除之后，嫌疑人似乎只剩下芥川风奈了。
“不对，不对....”
榊诚凝眉沉思，原地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
“二氧化硅....二氧化硅....犯人从哪里搞到的二氧化硅？中央空调又是谁提议安装的？变红的牛肉.....”
线索太过杂碎，想要把它们连起来，还差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叮铃铃！
叮铃铃！
就在这时，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榊诚拿出来一看，紧绷的心神顿时放松了许多。
来电显示：灰原哀
“你没事了？”
接通电话后，榊诚迫不及待的问道：
“身体怎么样？”
“头还有点晕，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正是宫野大小姐：
“你在查案吗？”
“嗯。”
“赶紧来医院，小川义男的情况不太对。”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悲鸣（求票求订阅！！！）
晚上10:30分，榊诚与基德将现场交给警方保护后，匆匆赶到了群马大学附属医院。
山村操也来了，他的理由是收集口供，这让榊诚无话可说，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警方录取被害人口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写在章程里的规矩，换做天王老子也是一样。
根据护士的指引，榊诚一直来到了6楼，宫野大小姐坐在病床上，正在输营养液，脸色潮红，虽然醒了过来，可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
而在她的旁边，除了泓树、柯南、赤井玛丽三人还没醒来外，土门康辉几人都醒了过来。
“医生说小孩子身体弱，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掀开被子，宫野大小姐踉跄下床，拿起挂在金属杆上的吊瓶，带着榊诚向门外走去。
榊诚急忙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担忧道：
“你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去解决。”
“休不休息都一样，一氧化碳和其他毒素不同，它只是让人体的血红蛋白细胞携氧能力下降，说白了就是让人体缺氧，与其躺在床上，不如多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宫野大小姐说：
“我们几人中毒都不深，小川家族的成员也陆续醒来了，包括老妇人，但问题出在小川义男的身上。”
“他怎么样了？”
在救护车抵达前，小川义男就出现了癫痫症状，后面被送往医院后，榊诚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
现在突然提起，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抢救很及时，没有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命算是保住了，不过....”
抿了下嘴唇，宫野大小姐在隔壁病房门前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向病房内的场景：
“小川义男的阿兹海默症直接步入了后期，半痴呆，智力退化严重，丧失了语言能力，甚至连自己下床都做不到了。”
病房里，刚醒来不久的小川家族成员聚集在病床前，安静无比，表情说不出的哀伤，就像雨幕中参加亲人的葬礼，肃穆庄重。
一氧化碳中毒再次伤害到了小川义男脆弱的大脑，他出现了严重的意识障碍，病情再进一步恶化，要不是榊诚发现的及时，恐怕他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老年人的身体终究还是不能跟年轻人相比的，已是垂暮之年的小川义男此刻望着床前的亲人，一个字也说不出，呼吸面罩不时蒙上一层水雾。
“进去看看吧。”
宫野大小姐叹了口气：
“再过一段时间，他恐怕连清醒都做不到了。”
打开门，榊诚和宫野大小姐走进病房，将吊瓶挂在了一旁的铁杆上。
看到站在人群后的榊诚，精神状态本有些恍惚的小川义男似乎突然恢复了意识，颤抖着举起手臂，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围绕在病床前的小川家族成员自觉的让开了一条缝隙。
榊诚走上前，握住小川义男僵在半空中瘦弱嶙峋的手掌，轻声说道：
“抱歉。”
望着病床上的老人，他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兔死狐悲、芝焚蕙叹之情，对方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一直等到发丝青白，希望是等来了，可最后却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老人虚弱的身体不知从哪儿涌出了力气，死死钳住榊诚的手，想要传达自己的内心所想，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最终眼角流出一滴混浊的泪水，用力拽动榊诚的手臂，仿佛将死之鸟临终前的悲鸣。
“义男想让你放弃。”
老妇人突然说话了，她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想法，声音沙哑着说：
“他不想让你也落得这种下场，爷爷当年想要反抗，最后却死无葬身之地，义男也想反抗，如今更是生不如死，你还年轻，应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不管是榊龙之介也好，宫野夫妇也罢，与乌丸莲耶作对的人确实都没什么好下场，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后，小川义男想通了，他认为和乌丸莲耶作对无异于蚍蜉撼树，爷爷当年留给他的遗言是正确的，有些秘密，就应该永远埋藏起来。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川义男很想告诉榊诚这一点，让他及时抽身，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当战火燃烧起来的时候，谁也不能幸免，逃避是没有用的。”
榊诚社的声音很轻，用自己的内心去回答小川义男：
“一切事物的终点，都会以句号结束，即便画下句号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应该站出来，这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还为了我们所有人珍视的事物。”
榊诚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它们就藏在这儿，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那已经来不及了。”
老妇人抬眼看向榊诚，问道：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哪怕终点是死亡？”
“我可以容忍失败，却不能容忍懦弱。”
榊诚淡淡的说：
“如果我抛下一切逃走了，或许可以活到最后，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希望自己一生留下的都是遗憾，这样活的太憋屈，我不喜欢，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在众人的注视下，榊诚拍了拍小川义男苍老的手背，挺直腰板，一字一顿的说：
“不管犯人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望着男友挺阔的背影，宫野大小姐笑了起来，哪怕男友不说，她也知道，榊诚现在...很生气。
不过他并没有大声叫嚷，而是看了眼站在病房外的山村操，朝他招了招手。
“什么事？”
山村操一脸困惑的走上前。
“你不是要录口供吗？”
榊诚说：
“可以开始了。”
“哦.....”
挠挠头，山村操拦住一名护士，让她提供了一间空病房，然后让每个小川家族成员单独进入病房，进行临时审讯。
“第一个叫谁进来？”
山村操坐到椅子上，跃跃欲试的问道：
“虽然和侦探一起办案不是第一次，但一起录口供还是头一回儿呢！”
“先从她开始。”
榊诚一指病房外的宫野大小姐，平心静气的叫道：
“灰原小姐，对，没错，就是你。”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你的梦想是什么（求票求订阅！！！）
“纳尼？！”
空落落的病房内，榊诚大吃一惊。
小川雅树几年前曾写过关于二氧化硅的学术论文？
他不是重离子技术方面的专家吗？
怎么跟二氧化硅扯上关系了？
“这不奇怪，虽然我学习的是重离子技术，可本质上是用来治疗肿瘤、癌症的，这才是我的专业。”
小川雅树缓缓说道：
“几年前，新珈坡国立大学工程学院的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种新技术，能够使用二氧化硅纳米粒子将红外光转化为紫外光和可见光，治疗深层肿瘤，可以抑制肿瘤生长，控制其基因表达，是一种非常前卫的医疗手段。”
“而在不久之前，米国墨茜哥大学健康科学中心的研究人员也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文上说，他们研究出了一种针对肿瘤细胞进行低温硅化的疫苗，可以将肿瘤抗原保存在纳米二氧化硅层中，然后用病原体相关的分子模式修饰硅化表面，造出一种模拟病原体。”
“这些模拟病原体的细胞能够激活树突状细胞，增强肿瘤抗原的内化、加工和呈递到T细胞，从而完成肿瘤的完全根除，这个实验已经在小白鼠的身上完成了，并且成功延长了肿瘤小白鼠的寿命。”
“通俗来讲，实验的目的就是利用二氧化硅制作一种假性肿瘤细胞，并将这种假性肿瘤细胞植入体内，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用免疫系统去对抗肿瘤、癌症，医学上称其为免疫疗法。”
“这种免疫疗法不仅效果好，还能够避免对机体的损伤，是未来对付肿瘤、癌症的尖端疗法之一。”
生怕榊诚和山村操听不懂一样，小川雅树最后又解释了一遍。
免疫疗法榊诚倒是听过，可他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或许宫野大小姐才是专家，但他肯定不是。
听完小川雅树的这番话，榊诚眯起眼睛，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么说，贵医院也购入了大量二氧化硅，打算进行相关类型的实验了？”
“当然。”
小川雅树斩钉截铁的点头：
“不止我们医院，群马大学医学部也展开了相应的研究，二氧化硅自然购买了不少，这可是学术问题，不进步就要被人甩在后面！”
当别人都在前进的时候你却停下了脚步，就是一种变相倒退，这一点榊诚对小川雅树的看法很赞同。
不过.....
照这样看来，犯人取得二氧化硅的渠道似乎也打通了。
“你的嫌疑最大嘛！”
山村操停下笔，上下打量小川雅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企图暗杀小川义男的人就是你吧！”
榊诚：“.......”
听到山村操怀疑自己，小川雅树的脸色‘唰’一下垮了，额角一根青筋抽动，目光冰冷：
“警部，你凭什么断定我要谋杀自己的父亲？”
“因为你能轻松接触到二氧化硅啊！”
山村操把根本没经过大脑的话说了出来：
“犯人就是利用二氧化硅进行作案的，既然你研究过二氧化硅疗法对肿瘤的作用，知道二氧化硅可以用来提纯一氧化碳很正常吧！”
“所以你就怀疑我？”
“啊，不然呢？”
榊诚和小川雅树瞠目结舌的看着山村操，只见他一脸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再明确不过的世间真理，根本没考虑过所谓的动机。
“山村警部，审问要专业，专心做你的笔录，犯人的身份还没确定呢。”
“哦....”
山村操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有些不能理解榊诚的行为。
在他看来，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嘛！
把小川雅树抓起来，抓回警局，大刑伺候，还怕他不招吗？
简直是莫名其妙，多此一举....
“小川雅树先生，你可以出去了，下一位请叫芥川风奈....的孙女儿。”
“嗯。”
狠狠地瞪了山村操一眼，小川雅树脸色难看的走出了病房。
他谋害自己的父亲？
开什么玩笑！
这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了！
吱呀....
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穿着蓝色连衣裙，高中生芥川真理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看上去有些束手束脚，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榊诚的眼睛。
坐下来之后，她也是一言不发，等着榊诚、山村操提问，应该是第一次接受警方的问询。
“芥川真理小姐....”
见她这副模样，榊诚笑了笑，语气稍微柔和，免得对方太紧张：
“你在哪所高中上学？”
“前桥市立第一高中....”
芥川真理声音微弱，不过倒是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每天几点上学几点放学？”
“早上8点上学，一直到下午4点....”
“最喜欢什么科目？”
“化学....”
“嗯，未来的梦想是什么？”
“啊？”
芥川真理茫然抬头，暗蓝色的瞳中闪过一丝诧异：
“未来的梦想？”
“是的，你没听错。”
榊诚点了点头，手臂撑在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告诉我你将来想做什么，总不能永远呆在小川家族里吧。”
突如其来，非正常套路的问题一时间把芥川真理问懵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梦想...梦想的话....当个好妻子算不算？”
“贤惠的妻子，这个属于人生规划，不算梦想。”
榊诚淡淡的笑着：
“我是问，存在于你内心深处的梦想，就像堂吉柯德对于骑士的热爱，牛顿对物理学的追求，用你的心来回答，不要动脑子。”
“服装设计师！”
芥川真理眼珠子向左上方一斜，立即说道：
“我想去设计好看的衣服，让我的设计成为最流行的款式，这样多好啊，走在大街上，大家都穿着我设计的服装！”
榊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把她看的心里直发毛才收回了目光：
“非常宏大的梦想，不错，接下来我要问你对于亲情的看法。”
谈到这个话题，芥川真理刚刚提起来的性子又沉寂了，闪闪发亮的眼睛陡然黯淡下去，手指搅着头发，一圈一圈的转：
“亲情，亲情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就那个样子嘛.....”
“亲情是什么样子呢？”
榊诚笑问道：
“是美好的，还是不堪回首的？”
“别人我不知道，对我来说....”
芥川真理眨了眨眼：
“有跟没有都一样。”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审讯（求票求订阅！！！）
门外，站在走廊里的宫野大小姐听到男友的‘呼唤’，短暂的愣了愣，抬手指了指自己，说不出的迷惑。
啥情况？
这咋还审讯到自己头上了？
她肯定是没有嫌疑的啊！
绝对清白！
可榊诚是认真的，而且态度很严肃，一丝不苟的就像审判庭上的法官，无论台下的被告是父母或子女，都要严格的按照律法判决。
“喂喂喂，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山村操虽然脑袋笨，可他眼光还是不错的，从榊诚刚才对待宫野大小姐的态度上就猜出了他们的关系，更是一头雾水。
当警察当然不能徇私，不过谁还没点小九九呢？
榊诚第一个就要审讯自己的女朋友，真不怕晚上回家不让上床？
“正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要证明她的清白。”
宫野大小姐看了男友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病房，将吊瓶挂到一旁的铁杆上，坐到对面：
“问吧。”
“嗯。”
榊诚点了点头，示意山村操从旁辅助记录，自己担任主审：
“案发时间是晚上10点整，这段期间内，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二楼，小川义男的卧室外走廊。”
“有谁能为你作证？”
“当时在走廊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包括10点整离开卧室的小川义男的妻子。”
“很好，不在场证明成立，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在案发前，有没有进入过厨房或接触过碳炉？”
“没有。”
“你拜访小川家族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世界和平。”
宫野大小姐回答的毫不犹豫，山村操在一边听得人都傻了。
“我问完了，山村警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啊....”
山村操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没有了吧应该....话说你们本就是一伙的，问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有。”
榊诚不假思索的说：
“既然是查案，那就要把态度摆正，我们是外来者，也是属于嫌疑人，证明清白是必须的。”
“哦....”
似懂非懂中，山村操颔首点头，不明觉厉。
在警方到场的第一时间，榊诚就证明自己没有嫌疑，可他没有嫌疑，不代表宫野大小姐和柯南等人也没有嫌疑，侦探的身份不是保护伞，不能用来脱罪。
“你可以出去了，下一位请叫小川义男的夫人进来。”
榊诚对着女友露出笑容，宫野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拿上吊瓶，起身离开房间。
很快....
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进来了，她拒绝了儿子的搀扶，自己走进病房，坐到了榊诚、山村操的对面。
等她坐稳，榊诚便将一开始的两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老妇人和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别说厨房了，连庭院都没去过，完全处于榊诚几人的监视下。
可以说....
除了榊诚几人以外，老妇人就是最没有嫌疑的一位。
谷</span>
若是她想杀害小川义男，那简直太轻松了，不费吹灰之力。
例行公事后，榊诚终于切入了正题，他板起脸，十分认真的问道：
“小川家的中央空调，是谁提议安装的？”
“嗯？”
老妇人眉头一皱，意识到情况没那么简单，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说：
“是家族小辈在饭桌上联名要求的，要说是谁的提议我不太清楚，但第一个说要安装中央空调的人....是成志。”
“小川成志....好，我知道了。”
“你问这件事干什么？”
老妇人盯着榊诚的眼睛：
“安装中央空调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何必等到现在？”
“因为犯人就是利用中央空调的新风系统进行的作案。”
榊诚表情淡然道：
“犯人把二氧化硅加入碳炉中，用高温制作出了较为纯净的高浓度一氧化碳，并将其放置在新风系统入风口处，利用管道循环，使一氧化碳散布在各个房间内。”
“而一般情况下，中央空调的各个管道都是不互通的，唯独安装了新风系统的中央空调，会把管道连接起来，方便净化空气。”
“所以我认为，提议安装带有新风系统的中央空调的人，嫌疑最大。”
闻言，老妇人目光一闪，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您是不是记起了了什么？”
“....没有。”
老妇人摇了摇头：
“时间隔的太久，我什么也没想到，也记不太清了。”
这句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榊诚微微一笑，也没追问，只是告诉老妇人可以出去了，换下一个。
几十秒后，小川义男长子，小川雅树走进了病房，刚一坐下就沉声问道：
“是不是有人想谋害我父亲？”
“是。”
榊诚很干脆的说：
“所以我需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了你父亲，也为了你自己的清白。”
“好，你尽管问。”
“第一个问题，你们家的中央空调，是谁提议安装的？”
关于中央空调，中间隔了几年，很多细节其实都记不清了，不过小川雅树还是努力回忆了一番，斟酌着说：
“前两年的时候，气候不太稳定，冷热难测，我们家又是老房子，一到夏天就有很多虫蚁，房间里跟蒸炉一样闷热，所以大家都希望安装空调。”
“可我们家房间太多，要是每一间屋子都安装壁挂式空调的话，光室外机就要堆满半个庭院，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安装一台家用中央空调，不是某个人单独提议的。”
“原来如此，那么第二个问题，中央空调的选购、安装问题，是谁负责操办的？”
“本来是我，但当时我手头上有一份学术论文要写，就把这事儿交给我妻子了，可我妻子对电器这方面一窍不通，最后是让成志他帮忙购买的。”
“又是小川成志....”
一旁下笔如飞的山村操嘟哝一句，把小川雅树说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第三个问题，对于二氧化硅，你了解多少？”
“二氧化硅？”
小川雅树怔了一下，说：
“我几年前写的那篇学术论文，就是关于二氧化硅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缺爱的孩子（求票求订阅！！！）
“为什么呢？”
头顶的炽光灯闪了一下，榊诚注视着芥川真理的眼睛，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
“你的答案非常出乎我的意料，甚至可以说与众不同，能否为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恰当的鼓励可以激发对方的谈话欲望，让一个原本沉默寡言的人变得十分健谈，榊诚此刻就是对芥川真理使用了同样的方法，用赞同的语气给予对方自信，从而获取更多情报。
“因为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亲情....”
芥川真理盯着桌子的一角，低声呢喃：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连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母亲和奶奶又整天忙着工作，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个劲的让我遵守家里的规矩。”
“有些时候，我觉得小川家族就像一个牢笼，别人放学出去打工、约会，我却只能呆在家里打扫卫生，就连出门都要提前打招呼，除了上学之外，一点自由都没有....”
“所以你想逃离小川家，对不对？”
榊诚笑眯眯的看着她：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不能说逃离吧....”
芥川真理鼓起勇气说：
“其实在小川家工作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生活枯燥单调了些，至少其他人对我都挺不错的，不会颐指气使的命令我什么，大家用的都是商量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想离开小川家，只是为了将来考虑，学校里的朋友也一直劝我，让我考上一所好大学，跑到另一个城市念书....”
“嗯，独自离开家去往另一个城市，很多人都没有这种勇气。”
颔首点头，榊诚问道：
“你的学习成绩如何？母亲或奶奶愿意为你支付大学的学费吗？还是说自己有存款？”
“成绩中上吧...虽然考不上东大，但去一所普通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芥川真理耸耸肩：
“学费的话，小川家族这些年一直定期给我结算工钱，省吃俭用，再抽空打点零工，应该可以支撑我念完大学。”
“平时有喜欢做的事情吗？譬如运动之类的。”
“我喜欢打排球！”
说起自己的兴趣，芥川真理一下子变得健谈了许多：
“我小学就加入了排球部，是队里打的最好的！教练都说我有天赋呢！”
“可是....”
她的脸色又晦暗了下去：
“后来因为社团活动需要的时间太多，我奶奶就不让我继续参加了....”
“欸？”
一旁侧耳聆听的山村操忽然打断道：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的梦想是做一名服装设计师吗？怎么又跑去打排球了？”
“相当服装设计师是因为我经常在家里缝衣服，排球只是社团活动啊！”
芥川真理瞥了山村操一眼，不明白这位看上去就很睿智的警部先生为何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确实不冲突。”
榊诚点了点头，即使芥川真理最好的科目是化学，又有运动天赋，她的梦想同样可以是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就像榊诚自己，他懂心理学，会破案，梦想难道就不能是混吃等死吗？
傍一名富婆，躺平多舒服啊！
不过....
他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人生没有遗憾了啊！
像宫野大小姐这样的富婆，要是你傍上了，你会撒手吗？
是个人就不会！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出去了，请帮我叫你奶奶进来。”
“哦....”
谷</span>
芥川真理站起身，疑惑不解的向门外走去。
虽然她是第一次接受审讯，可好歹也看过警匪片，知道审讯的大体情况，进来之前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结果榊诚只是问了她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与其说是审讯....
倒更像心理咨询。
“那个那个，你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啊？”
芥川真理刚出门，山村操就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使用的审讯方式，跟警方完全不一样！”
“因为犯人一定不会讲实话。”
推了下墨镜，榊诚淡定的说道：
“既然明知道犯人会撒谎，问那些套路化的问题还有意义吗？”
“啊.....”
山村操呆住了，聪明的脑仁告诉他，榊诚说的对，可你要他说出哪里对....
他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问她的那些问题，具体有什么作用？”
等待芥川风奈的功夫，山村操发出了疑问：
“人生梦想什么的，不是学校老师应该关心的吗？”
“不。”
榊诚缓缓摇头：
“通过人生梦想，我们可以知道一个人的志向，甚至是幼年时期的大致经历。”
“生活在不停的改变我们，所以人的梦想也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芥川真理刚才说，她想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是因为她渴望受到他人认同，充分表现天赋，迫切的希望证明自己。”
“这与她幼年时机成长的环境有关，说白了，她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哦.....然后呢？”
山村操不明白榊诚这样做的意义。
就算了解了芥川真理又能如何？
对破案有帮助吗？
“然后我可以根据她的心理画像推测出她的大致性格，以及遇到困难时可能做出的抉择。”
榊诚解释说：
“就比如山村警部你，我在知道你性格后，就能推理出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有三个字。”
“真的吗？！”
惊讶之言脱口而出，山村操猛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接下来是四个字。”
“太厉害了！”
叹了口气，榊诚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你真是太好懂了，脑袋比草履虫还单纯。”
“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世界上能跟草履虫相提并论的智慧生物只有你了啊！”
榊诚满脸认真，仿佛在教堂中进行周五弥撒的大主教，口吻凝重庄严肃穆。
“嘿嘿嘿，其实我也没那么聪明....”
山村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你对芥川真理进行心理画像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她有嫌疑吗？”
“有，而且嫌疑很大....但犯人应该不是她。”
“嫌疑大却不是犯人？”
“嗯，因为犯人的身份，我已经大致锁定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下一个（求票求订阅！！！）
咔哒....咔哒....
当时针与11重叠，病房大门再次敞开，身穿黑色素色和服，头发雪白的芥川风奈面无表情的走进病房，静悄悄的坐下，自始至终连衣物的摩挲声都未发出。
她是榊诚第5位审讯的嫌疑人，也是今晚的重头戏。
关于芥川风奈和小川义男的‘光辉事迹’，榊诚相信小川成志没有胡编乱造，毕竟这种事只要说出来了就瞒不住，让山村操以警察的名义去询问小川家族其他成员，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如果小川成志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芥川风奈在小川家族中的位置就很微妙了。
作为小川义男的孙女儿，芥川真理显然不知道自己和爷爷的真实关系，不过想来这也是保密条例之一，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满世界张扬属实不太可能。
芥川风奈坐下之后，双手叠放膝上，平静的眼眸扫过榊诚和山村操的脸庞，沉默半晌后开口：
“你们想问什么？”
“相比你也知道，一氧化碳不会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敲敲桌子，榊诚直截了当的说：
“在案发后的现场，我们发现了一个添加了二氧化硅的碳炉。”
听到二氧化硅、碳炉等字眼，芥川风奈眉梢一降，僵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破绽。
能得到政府资助的她，当年也是个高材生，至少比起普通学生要聪明的多，数学是数学老师教的，化学是化学老师教的，学到的知识也没有还回去。
二氧化硅与碳产生的化学反应根本瞒不过她，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回事。
“中央空调....”
芥川风奈脸色阴晴不定：
“犯人是不是利用中央空调进行的作案？”
“没错。”
榊诚略感惊讶的看着她：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想让一氧化碳在短时间内充满各个房间，只能利用空气循环系统，而我们....小川家能进行空气循环的设施，只有中央空调。”
芥川风奈悄无声息的攥紧拳头：
“照这样看来，估计犯人想杀害的目标应该是小川先生了，他上一次摔下楼梯，也不是意外吧。”
精彩的推理。
榊诚只提了一句二氧化硅，芥川风奈便推测出了许多线索，能力可见一斑。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学霸，头脑灵活，从未变过。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非常精妙的犯罪。”
芥川风奈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回头看一眼侧面的墙壁，仿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但如果是我，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哦？”
榊诚顿时来了兴趣：
“这种手法有什么破绽吗？”
“不是破绽，而是不稳定性。”
芥川风奈语速飞快的说：
“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固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我们，可不稳定因素太多，很容易出现漏洞，譬如.....”
“譬如我提前打开了某个房间的窗户，或者压根没有开启中央空调，那么屋子里的一氧化碳浓度势必不会太高，还怎么进行暗杀呢？”
“换做是我，就不会用这种干扰因素过多的方式，而是会在小川先生的饭菜中加入布他米酯。”
“布他米酯？”
山村操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止咳药，又称咳息定。”
榊诚深深蹙起眉头：
“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好像是会引起腹痛、恶心以及腹泻吧，不足以致死。”
“单纯的布他米酯确实不足以致人死亡，可它的副作用和食物中毒很像，所以小川先生在出现恶心腹痛的症状后会第一时间被送往医院进行洗胃，但此时布他米酯已经进入了他的肝脏。”
点了点头，芥川风奈说：
“对于食物中毒的患者，医院会为身体虚弱的他注射营养液，而营养液中有一种叫波淋的药物成分，这种成分遇上布他米酯，致人死亡概率高达90%。”
“侦探先生，警部先生，若是我用这种方法进行暗杀，你们....破的了案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山村操给问住了。
别说波淋了，他连布他米酯是什么都不知道，咋破案？
芥川风奈的专业实力已经完全碾压他了啊！
“破案一定是能破案的。”
榊诚笑着说：
“哪怕你使用的这种方法我从未听说过，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团队囊括各大领域，无论犯人使出什么招式，最后都逃脱不了锒铛入狱的下场。”
“或许吧。”
芥川风奈对此没什么反应：
“我确实有嫌疑，但没有动机，夫人老爷对我很好，我没有任何理由谋害他。”
“你确定没有吗？”
芥川风奈猛地抬头，注视着榊诚，很快移开目光，有些心虚：
“当然没有。”
“你爱他吗？”
榊诚挥棒打出了一记直球，只用四个字，便扰乱了芥川风奈的心境。
紧绷着脸，芥川风奈依旧不肯承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想他不爱你。”
榊诚没有理会她的否认，自顾自的说：
“否则也不会对你这些年不闻不问，甚至连一个名分都不愿给你了。”
“住口！”
手掌一拍桌子，芥川风奈瞬间站了起来，神情愤慨，仿佛被戳中了痛点似的，吓了山村操一跳。
“这些事与案件无关！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外人来评头论足！”
“因爱生恨的案例，我见得太多了....”
“谁恨？谁爱？我是自愿的！”
“那你敢说，这些年来，你对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榊诚脸色淡然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几十年来，始终如一？”
“呵，怨恨有用吗？他欺骗过我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芥川风奈大声叫道：
“我确实对他有过怨言，可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插足了别人的感情，我才是应该被记恨的一方！”
“事情发生以后，夫人不仅没有记恨我，反而把我接纳进了小川家，我无地自容，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名分！”
“原来如此....”
榊诚幽幽的说：
“你可以出去了，下一个，请帮我叫小川成志。”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真正的犯人（求票求订阅！！！）
“哼！”
芥川风奈狠狠地瞪了榊诚一眼，转身离开，显然气的不轻。
“喂喂喂，你干嘛要激怒她啊！”
山村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别看芥川风奈平时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可当她生气起来，别提有多吓人了。
简直比山里的母老虎还要可怕！
这种人和山村操的奶奶完全不同，恰恰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愤怒可以让一个人倾诉心声。”
榊诚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她和芥川真理一样，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但区别在于，想要让芥川真理发泄，你得鼓励她，因为她缺少自信，需要她人的关注。”
“芥川风奈不同，她本就是学霸，万众瞩目的天才，荣誉、名气早在她年轻时就经历过了，她不去缺乏自信，可进入小川家族的这些年来，她心怀愧疚，一直在压抑自己，想要让她说实话，得想办法激怒她。”
“是这样吗？”
山村操眨动卡姿兰大眼睛，一脸天真：
“那我是什么性格？”
“你？”
榊诚斜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出生前泡的不是羊水，而是吐真剂。”
“什么意思？”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的人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激励，直接问就好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嘀咕了一句，山村操陷入沉思，觉得榊诚和他奶奶好像，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诚实是一种美德啊！
“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那就没有悬案了！”
两手一摊，榊诚由衷的说道。
山村操听完榊诚的话，非但没有惭愧，反而挺起胸膛，自豪无比。
过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小川成志的踪影，山村操有些好奇，起身走出病房，四处看了看，询问一旁的宫野大小姐：
“你看到小川成志了吗？”
“没有。”
宫野大小姐摇了摇头：
“他比我们醒来的还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畏罪潜逃！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山村操蹦了起来，激动的刚要下发通缉令，就看到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披着白大褂的小川成志一边和护士交谈着，一边向他们走来。
“审讯完成了吗？”
小川成志看到眼睛发直的山村操，随手在护士捧着的病历本上签字，然后摘下口罩：
“还是说轮到我了？”
“你....干什么去了？”
“上班啊！”
小川成志一指胸前别着的铭牌，理所当然道：
“我从今天晚上10点开始值班，一直到明天早上7点查床完毕为止。”
“可你不是刚被抢救过来吗？”
“是，但我也是一名医生。”
谷</span>
小川成志无奈的笑了笑：
“医生为患者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轮到我值班，那么只要我还能活动，没有性命危险，就应该履行职责，就像你，警部先生，这么晚了，一旦有人报案，不还是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其来吗？”
“嗯....”
山村操点了点头，丝毫没注意到宫野大小姐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她上下眼睑靠近，虚眯着眼，仔细的盯着小川成志，转身走进屋中，在男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当然没有，这件事除了你，我没告诉任何人。”
榊诚先是一愣，旋即叹了口气：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亏我还准备了这么多手段.....”
咚咚！
敲门声传来。
“二位在聊什么？”
小川成志微笑着走进房间，还以为榊诚在跟他的女朋友打情骂俏：
“赶紧开始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到岗位上，不能久待。”
山村操小步跑了回来，拿起笔，继续准备笔录。
“我想没有审讯的必要了，小川成志先生。”
榊诚缓缓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打电话报警的？”
“欸？”
小川成志一脸诧异：
“要是没人报警，山村警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不是你们联系的警察吗？”
见他不肯承认，榊诚便换了个方式：
“在咱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你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什么意思？”
“下午，我们和土门先生来到这所医院，在前台询问小川义男病房时，你恰好出现在了现场，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巧合，可后来才想通，你不是巧合路过，而是特地等在大厅里的。”
榊诚用不急不躁的语气娓娓道来：
“后来我们去到小川家时，你问我们晚上想吃什么，并提到家里最近购买了一些高级和牛，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向厨房，使我们注意到碳炉，从而将注意力放在厨师的身上。”
“当然，这也不够保险，所以你调高了中央空调室外机的额定温度，这样一来，屋子里温度过高，势必会有人去检查机箱，这个人就是芥川真理，是你布下的第二颗烟雾弹。”
“在芥川真理检查完中央空调室外机后，你切断了压缩器排风口，让空调不再制暖，再次将嫌疑引到她的身上，但也导致你最后一个抵达餐厅，为了不让我们注意到这一点，故意和我们讲述了芥川风奈的故事，成功的让我们怀疑她的真实身份，这便是第三颗烟雾弹。”
“你的行动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引导性，所做一切更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判断，隐藏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增加嫌疑人。”
“.....你想说，我就是制造毒气的犯人？”
小川成志晒然一笑，笑容中充满无奈：
“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问你们晚餐想吃什么，完全是出于好心，怎么就成了陷害呢？”
“还有吃饭前，我是去浴室烧热水的，稍微来晚了几分钟，这件事你大可以去问其他人！”
“至于我特地在大厅等你们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我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不知何时，山村操已经停下了笔，仔细听着二人的对话，生怕错过一个字。
“你当然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暗杀行动失败了。”
榊诚冷笑一声：
“你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计划周全，可惜....还是露出了马脚。”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内鬼（求票求订阅！！！）
“马脚？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犯人呢？”
小川成志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杀死我爷爷，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啊对啊！”
山村操万万没想到，榊诚锁定的嫌疑人竟然是小川成志，惊讶之余不禁好奇道：
“我也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奶奶，她老人家这么疼我，尽孝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暗杀她？”
“你是你，他是他，不可同日而语。”
起身走到窗旁，榊诚摸出烟盒，点起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他或许没有杀害小川义男的理由，但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
“呼....”
青烟腾冉，榊诚的目光透过烟雾，刚准备说话....
咔！
房门被人推开，老妇人拄着拐杖，忽然走了进来。
“奶奶？”
小川成志立刻站起，紧张的看着她：
“您....您怎么来了？”
“是我干的。”
没有理会他，老妇人直接说道：
“碳炉，是我放在入风口的，警部先生，我自首。”
“欸？”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震惊了山村操，他目光呆滞，下意识地摸出手铐，想了想，扭头看向窗户旁眯眼抽烟的榊诚：
“要...要抓吗？”
“抓谁？”
“抓她啊！”
山村操一指面前的老妇人。
“为何要抓她？”
“因为她自首了啊！”
“可她不是犯人。”
“.......”
山村操顿时凌乱了，根本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她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跑过来自首？”
门外，宫野大小姐注意到屋里的诡异气氛，走到男友身边，目光扫过小川成志和老妇人。
“警部先生，你别听我奶奶瞎说！”
小川成志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神色慌乱，手足无措的挡在老妇人面前：
“她她....她是老糊涂了，你可千万别信！”
“就算你这么说....”
山村操欲哭无泪：
“我连现在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懂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
老妇人厉声呵斥：
“赶紧抓我归案！”
说着，老妇人抬手就要抢夺手铐，吓得山村操连忙抽身后退，冷汗连连。
他当警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过袭警的，也见过嘴硬拒捕的，可就是没见过自首还要抢手铐的！
这双方立场不是反了吗？
要是犯人都这样不顾一切的自首，还要警察干嘛？
谷</span>
就算是山村操的脑袋，此刻也觉得状况不对，老妇人如此迫切的想要自首，肯定事出有因！
“您先冷静一下....”
山村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安抚老妇人：
“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说自己暗杀小川义男，有什么证据？”
“哼，收集证据是你们警方的职责，哪有向犯人索要证据的道理？”
“可警方目前连证据都没有，你自首干嘛呀？！”
“内心有愧，甘愿自首，认罪伏法，不行吗？”
“你这.....”
山村操有些哭笑不得，对小川成志说：
“你奶奶确实有点糊涂，这种事不能瞎说啊！”
“是是....您见谅，您见谅。”
小川成志连连道歉，拉着老妇人就要离开病房，可老妇人挣脱开来，死死的盯着榊诚：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知道该怎么做。”
抽着烟，榊诚沉闷的‘嗯’了一声，没有插手或阻拦的意思，仿佛要放任事态继续发展。
“奶奶！”
小川成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动粗，表情都扭曲了：
“您能不能别闹了，这事儿您瞎掺和什么啊！”
“闭嘴！”
老妇人瞪了孙子一眼，愤怒的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出去！滚出去！”
“......”
小川成志没动，山村操倒是低下头，灰溜溜的出了房间。
某种刻在DNA里的东西，突然觉醒了。
山村操离开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老妇人喘息了一会儿，心情略微平复，坐到椅子上，将拐杖靠在一旁：
“对不起义男的是我，不是风奈。”
“奶奶，你别说了....”
小川成志还想再劝，却被老妇人用眼神震慑了回去。
她直起佝偻的身体，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目光坚定，缓缓讲述道：
“我和义男结婚，是彼此两家父母做的决定，当时我才17岁，他也不过20岁，正在读大学。”
“义男，包括他的爷爷，都认为我与乌丸莲耶无关，可实际上，我的家族，正是乌丸莲耶妻子的旁系，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宫野大小姐猛地睁大眼睛，震惊的看了看男友，又看了看老妇人。
什么情况？
小川家族中，真正的内鬼其实是小川义男的妻子？
那位愿意接受芥川风奈，胸襟开广的老妇人？！
“我和义男结婚前，并未有什么感情，我和他只在聚会上见过一面，可还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嫁过去了。”
老妇人目露回忆之色，轻声说道：
“一开始，在家族的命令下，我为义男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也就是雅树，刚生下来不久，战争就爆发了，义男也被送出国留学，没过几年，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叫芥川风奈的女人。”
“在我知道义男和风奈的事情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对义男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执行家族....或者说乌丸莲耶的命令。”
“直到那天，我亲眼看到义男和风奈出双入对的场景，胸口一痛，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自己潜移默化出现的感情。”
“义男对我很好，体贴入微，我接受风奈也不是因为胸襟开广，而是因为我欠他的，你明白吗？我欠他的！一辈子都欠他的！”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旁边的小川成志咬着嘴唇，不忍再听：
“爷爷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从背后打了他一枪，我不想开枪，但如果爷爷不死，小川家族就要遭到清洗！乌丸莲耶早有戒备，爷爷收集的证据根本来不及曝光就会被发现！”
“我是小川家族真正的罪人，爷爷到死也没想到，他要提防的人竟然是我，你们拿来钱包的那一刻，我很害怕，害怕的浑身发抖，我怕爷爷临死前留下暗号，揭露我的身份....”
“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