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年货节的想法
陈辉说：“今年年底就要开员工大会了，到时候下面商户还是请一下，慢慢来，都是一个集体，做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
小伟问陈辉：“你说，以后我们所有的地方都改成按营业额分成怎么样？不直接收取租金了。”
陈辉说：“这事感觉上应该是好事，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回到奉天以后，大伙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多听听不同的意见，在长远角度讲，咱们现在照陈经理张经理还有刘姐他们还是多有不足的。”
陈经理笑着说：“别别，这种当面捧我有点儿接受不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绷住脸，要夸我以后在背后夸，或者来点儿实惠的。”
陈辉说：“你想要什么实惠？”
陈经理说：“皇城那房子，咱们这边不少人想搬，就是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钱来，也不是要求公司降价，生意归生意，大伙都懂，而且说实话内部价本身也不高。就是能不能付款方式稍变通变通。”
陈辉说：“郝大伟留在喜都了，这样，这事我记住了，等回奉天我找郝大伟过来，商量一下，总会有个办法。”
栗玟皱着鼻子说：“你们当官当了这么些年了，就买套房子还这事那事的，真丢脸。”
这话可能换个人说就会翻脸，但是小栗玟抽着小脸说出来反而引来大伙一阵笑声，陈经理说：“当了几年副总，家底还是有点，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小金库都是给全体职工搞福利。
说实话，我们上面也不比下面多占多少，可能平时吃吃喝喝出门什么的多点，但绝对经得起查。小栗玟，你现在也是领导了，我看你以后什么样。”
栗玟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对小伟说：“我要正当街这边，七十米宽。要单独开门。”
小伟说：“行，你合计好就行，到时候我叫人改。”
栗玟说：“这边可能得上个分厂，不用太大。这边离奉天喜都都太远了，有些东西还是在这边现烤才行。大哥，地方能找着吧？两百个平方就差不多了。”
黄老五说：“不用，就在上面七楼弄一块地方就行，那上面那么大呢，还方便。”
小伟对栗玟说：“这边整体消费水平可能要差一些，产品种类和蛋糕价格你要把握一下。”
栗玟说：“这边就开这一个店就行了，看以后能不能发展几家加盟。这边的城市实在是太小了。”
陈经理说：“总体上来说，吉北大部分地区，龙江还有东蒙，都是以这种小城为主，这个你们在规划的时候要考虑到，由其是蒙古这边，不但小还散，几个主要城市都在晋西那边。”
栗玟说：“我知道，来之前我看过地图。我感觉吧，蒙古就不要做为一个单独地区来对待了，像这边就归到吉北，赤峰归辽东，呼和浩特那边就归到晋西，如果我们开发晋西市场就过去，如果不到晋西就不过去。”
陈经理点头说：“嗯，有道理，小栗玟还是蛮厉害的嘛，我同意这个主张，我们商场这边也要这么考虑一下。”
陈辉说：“我爸我妈的单位都只是在奉天设了一个总局管理整个东北，还有许多部门也是，看来就是因为这点儿，出来辽东就没什么大城了，还很散，看来咱们以后的思路也应该变一变。明年进关，我觉得在京都设一个中心就行了，慢慢往外走，不用建那么多分部。”
门一七，老板两只手端着四五个盘子进来：“让让，让让啊，菜来啦。喝什么酒？”
小伟说：“奶酒，拿两种，淡的和浓的一样拿一种来。”
老板把盘子摆好，在桌子上围出一个空心来，拍着手说：“羊奶酒，马奶酒，都是自己家弄的，好喝不上头，还有高梁酒和青稞酒。”
张军说：“羊奶马奶，不喝白的。炒米多弄点来。”
老板点头出去，没一会儿，用方型大铁盘子装着的羊肉端了上来，腾腾的冒着热气，屋里立时充满了纯净的羊肉香味。
其实羊肉和猪肉，用骨汤清煮出来以后沾着酱油或者蒜泥吃真的是无比美味，不沾染一点儿别的东西和味道，就是纯纯的肉香，咬一口香滑肥嫩，咽下去回味悠长。
大家起来到老板端来的热水里用肥皂洗了手，也不擦，就这么直接抓着羊肉开吃。整根的羊排拿在手里大口咬大口嚼，这才爽快。
一顿饭吃的淋漓酣畅，小栗玟都吃了几根，抹糊的脸蛋上全是油，透亮透亮的。
等再洗了手脸结账出来，迎着门外的凉风透几口气，就感觉浑身舒爽，全身的细胞都美滋滋的。
天上就簌簌的洒起了雪沙，大嫂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说：“这几天要下大雪了，今年的雪来的有点儿早。我让我爸去引些羊回来吧，要不然等雪下了就要费劲了。”
张军说：“也行，弄回来找个地方先养一阵儿，总比到时候弄不过来强。小伟，今年过年我弄些羊回去，家里大伙分一分，你给这些老员工发点儿，都是正宗的草原羊，一点儿假没有。”
陈经理拍了一下手说：“这个好，花钱买都行，真格的，我头一次来这边，也是头一次吃这边的羊，这才叫羊，不膻不腻，吃完浑身舒服啊。还有这马奶酒，一定要弄一批。”
黄老五说：“咱们这边老百姓过年办年货买东西扎堆，要不干脆年底咱们办个年货场，全国各地的好东西都凑过来，到时候弄个抽奖返利什么的，送点儿米面油，肯定爆。”
小伟想了想说：“到是行，咱们现在也有这个能力办好。可是，在哪办？现在几个地方都太小了。”
栗玟蹦过来在小伟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大笨蛋。中街不是拆完了嘛，把挖的沟盖一盖，搭个大蓬子，就露天摆呗，也就是几天，那地方不随便你折腾。”
陈经理说：“还真是，可以搞露天市场，搞一个礼拜就行。”
陈辉说：“完了商场这边都可以配合，相互发优惠券。”
石丽说：“咱们没有对联门挂呀，灯笼到好弄，还有鞭炮，没那个叫什么年货呀？”
黄老五说：“到时候得规划摊位吧？弄一块出来，让外面卖对联福字门挂的进来呗，也不要他钱。鞭炮好弄，咱们自己去拉，样儿弄全点儿。”
小伟说：“这个不慌，得好好琢磨琢磨，计划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儿，到时候得几万人拥在一起，出点儿事咱们谁也扛不住。”
第984章 只租不卖
陈辉说：“交通是大问题。那场子是够大了，外面交通跟不上啊。里面可以一头进一头出，控制住就行，外面怎么解决？那几条巷子就那么大，还有公交，半个城的人涌过去，公交车弄死也拉不过来呀。”
陈经理说：“花钱呗，从公交公司租一批车，定几条线，买了东西的就可以上车，免费送。只要把中街这片儿缓解一下就好，送到外圈就无所谓了。”
边说边走，听着耳边沙沙的雪沙飘落的声音，感觉着雪沙打在脸上的凉意，路灯散着黄晕的光芒，路边小店都关了门，灯光透过门窗投射出来，一刹间有一种走在童话里的感觉。
黄老五拿烟出来散，问：“咱们住哪？”
张军说：“还住我们招待所吧，也不提前来个电话，没有准备，那屋里什么都没有呢。”
小伟说：“中间楼上可以开个宾馆，我们谁过来有个落脚的地方，平时挣不挣赔不赔的也无所谓。对了嫂子，办公楼好租不？”
大嫂说：“到是有打听的，不过都是问怎么卖，我这段时间竟弄孩子了，也没倒开问。”
小伟说：“只租不卖，租金你算算怎么收就行了，上面留几层自用，中间开个宾馆，下面往外租。”
大嫂说：“行，我安排弄。这段时间就在忙活商场这边招商了，办公室你们没过来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的。其实这边自己用不了几层，有三层应该就够用了。”
陈辉说：“不够。自己至少留七层，宾馆开三层，剩下的租。”
张军扭头问：“用得了这么些？自己能将就就将就呗，租了就是钱。”
陈辉说：“综合这块就得三层，嫂子这边得占一层吧？保卫部，商场，至少得两层，不一定能够，宾馆布草洗熨办公得一层不？你算算。”
张军说：“综合要占三层？”
陈辉说：“最上面一层是小伟的，他自己用，这是规矩，我们所有的楼盘都是，最高那层归他。我和财务，会议室一层，然后其他部门占一层。”
张军说：“用得着吗？一年能来几次啊，占一整层？”
陈辉说：“这是设计院老成交待的，反正就一层楼呗。平时会有一个他的助理在上面办公。”
张军啧啧了几声，说：“行，你们有安排就行。我这几天张罗张罗把宾馆给你们开起来。谁负责呀？”
陈辉说：“大嫂啊，这边物业宾馆大嫂管，商场什么的按期交租金过来，管理他们自己搞。卖场和办公都要收租。”
黄老五突然问：“炮师那俩人呢？我靠，我才想起来，少俩人。”
陈辉说：“去查干了，他们有任务，明天返回来。”
小伟说：“过年我妈说让你们回奉天过，我四叔到时候也全家过来，以后可能年年都这样了。”
张军说：“行，应该的，我给你嫂子家备完年货就回来。”
小伟说：“到时候嫂子正好学一下怎么管理物业，我请个有经验的回来给你们讲讲课。老五你明天在楼里转转，咱们基本上都是这个模式，看一看心里有点底儿，回去好安排工作，叫你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陈经理说：“一起一起，我也得看看，也是头一次接触呢，得学学。”
小伟说：“对，规模大小不同，基本东西是一样的，看一看心里也有个数，明年上秋之前喜都要开业，得提前做好准备。”
陈经理说：“没问题，到时候中层从奉天这边过去，都是有一定经验的。”
黄老五笑着说：“喜都安东大联，这边，你这一下可得抽走不少人，能跟上溜啊？”
陈经理苦笑，说：“跟不上也得跟哪，这还分了四块，就是得派四组人马，也愁啊，咱们人事这块太薄了。回去就得开始招人培训，我准备搞一下双人上岗，老带新，起码抽人的时候得能维持不会乱。压力大呀。”
栗玟咯咯笑，说：“就我不缺人，有的是，挑着来。”
小伟说：“挺过这一波就好了，以后会提前做计划。”
黄老五拍了拍陈经理说：“他这话你听一下就好，做好准备吧，三五年之内这个压力不会小。”
陈经理笑着说：“我只管我超市这一摊，你说那压力是老张的，哈哈。”
到招待所，张军去开房间拿了钥匙，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张军一家三口和陈辉到小伟屋里说话。
小东西可能是因为出门，又有这么多陌生人，有点惊醒，瞪着大眼睛也不闹，就是盯着人看，把栗玟稀罕的够呛，这一晚上总想抱一会儿，可是张海涛就是不让，两个人就较上劲儿了。这会儿进了房间放到床上，他来困劲儿了，连着打几个哈欠，往床上一歪，睡了。
陈辉过去在张海涛脸上捏了几下，说：“这边房子能出不少钱哪？”
小伟笑着说：“一亿二左右。暂时来看，折腾房子最出钱，等奉天那边房子出手咱们的贷款也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净得。”
大嫂说：“真的，刚开始算出来我都吓一跳，一晚上没睡着觉，太吓人了。一亿二千七百四十三万。这简直就是抢钱了，还落这么大一个楼在手里。我都怕了，你哥说没事儿。”
陈辉说：“咱们光明正大的投资挣钱，确实没什么事儿。就是不知道部队往回买房子是什么心情。”
几个人轻声笑起来，张军说：“我们所长都失眠了。他快退了，估计能有点儿什么想法，和咱们没关系。房子是军区买的，我们所不知道有没有名额。”
张军说：“怎么样小辉，当初我英明吧？赶紧把手续办了户口落了，要不然你说麻烦不？”
陈辉竖了竖大拇指。
小伟想了想问陈辉：“你说，炮师那块地用不用办产权？”
陈辉摇摇头说：“不用，不一样。那边办学校又不是卖。”
张军说：“小伟年前给我准备点儿钱，弄个三四百万，我可能要用。”
陈辉说：“你们所长？也是，他要拿地怎么也得给你们吐点儿也来。没事儿，三四百万随时都有，不用特意准备。”
张军感叹了一声，说：“真是发了呀，这才两年头，哎呀，像做梦似的。小伟你想过将来能什么样没？你们这发展的太快了。”
第985章 怎么活？
小伟说：“没想过。真没想过，就这么活呗，过日子，大伙在一起天天开开心心的。”
张军把手垫到头后靠在床头上，说：“你们得打算打算了，将来到底怎么活，往哪方面发展。你们现在是有钱人了，和老百姓不一样了，得有点儿长远的打算，有个具体的目标，这样才能不偏帮，明白不？
我虽然挣钱不如你们，但是我在社会上部队里熬了这么些年了，眼界上还有点儿。你们现在一动就是上亿，往哪一蹲就是大项目，不能再糊里糊涂的了。”
小伟说：“把生意经营好，把员工福利搞好，不整歪门邪道，让身边的人都活的好点儿，这就行了呗，还能怎么过？”
张军说：“这只是一方面，你这净是打算的别人，你们自己呢？”
小伟看了看陈辉，陈辉回了个眼神，懵。
张军说：“我给你们举个例子。飞龙知道吧？也是奉天的。今年产品旺销，在中央台广告费就花了上千万，产值过亿，利润六七千万。现在知道飞龙在做什么不？宣传公司，宣传社会贡献，抬江伟个人，他图啥？
今年全会你还没资格是吧？人家有了。你看着，马上杰出表年，青年企业家，改革风云人物这些帽子就能落下来，当个全国代表是妥妥的，明白不？”
小伟和陈辉都摇摇头。
张军笑着拿手点了点陈辉：“我算是明白你爸你妈为什么放心让你弄买卖了，政治意识简直没有。这是在攒资本，懂不懂？政治资本。太显眼了，爬的太高太快，得给自己加壳了，要不然上面风太大，一不小心就把你吹下来，摔个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小伟问：“你那意思，他这都是在自我保护呗？”
张军点点头，说：“咱们国情如此，和国外不一样，你出名了爬高了，就得有政治资源才稳，得随时做好抗风的准备，感觉上什么杰出青年杰出企业家什么的都是虚名没什么用处，关键时刻就能救命，懂吧？外面弹弄你也得掂量掂量。”
陈辉看了看小伟：“我觉得大哥说的对。”
小伟说：“那咋整？那个什么杰出青年的得怎么弄？咱们现在也够格了吧？”
张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说：“你回去以后找个成教上段时间学吧，学学政治方面的东西，你又不笨，认真点学点东西。那东西是钱多钱少的事吗？比他有钱的没有啊？
影响力，明白不？社会影响力，公众名望，得学会恰当的展示自己。他成天又上电视又上报纸的，产量跟不上销量还在打广告为什么？不就是在扩大自己和企业的影响力吗？”
小伟说：“你那意思，我也没事上上报纸呗？我们也不需要广告啊。”
张军摇摇头，说：“这是最笨的办法，提高知名度影响力的办法太多了，没必要和别人学。你回去就去上学，听着没？现在一些香港老板都在国内助学，捐教学楼捐图书馆的，他钱多的没地方用啦？这就是在扬名，提高影响力，人家在为回归做准备呢，懂吧？”
陈辉说：“小伟也正打算回你们县里盖学校呢，盖小学。然后我们厂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从你们县里招过来的，长期招。还办了山货公司，从农民手里收，这回回去还打算和县里谈谈家庭养殖的事儿，我们这边和农大联系提供技术支持，然后统一收购。”
张军说：“对，就是这样，慢慢你一个公司就能牵扯到成千上万家庭的收入，甚至影响一个地区的经济，那你们就真行了，站住了。明白了吧？这事要多做，做好，要有始有终。”
小伟说：“到是没想这么多，就是想着，出来了混好了，帮帮乡亲呗。”
张军说：“你想让县里农民家里养鸡鸭鹅猪这些来供你商场啊？”
小伟说：“嗯，还有菜，我超市有农贸副食。”
张军说：“可以，光咱们那地方不够吧？”
小伟说：“不够，将来可能慢慢的，每个城市都得有，自己养又不划算，就和各地方合作呗。”
张军说：“找穷的地方，落后的地方，学校也要支援，饲养种殖也要搞好，往大了搞，不要下村，要和县一级单位联系合作，明白吧？这也算是造福一方了，是好事。”
小伟说：“我们还成立了一个助学金，每年拿一笔钱出来帮助家庭困难的大学生，东工和辽大已经通过了，其他学校还在联系。”
大嫂看了看小伟，对张军说：“老二真的，都没话说了，步步赶趟，总是能迈对腿。老二你不知道，这阵子你大哥可没少上火，天天为你们耽心哪。”
张军说：“这些事都算是懵上了，好好经营，把事做塌实，做长远。回去上学听着没？别咧儿打闪的，我回去问小红，你要是没去别说我削你哦。小辉你也去，也不是为了毕业证什么的，真学点东西，都有用。”
陈辉说：“行，回去我拽他一起去，上学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我们准备请两个顾问，暂时想请警院的郑院长和电专的候院长，公司政策顾问，以后我们什么事儿会和他们商量，多听他们的意见。”
张军拍了一下大腿：“这就对了，人老是宝，虽然可能感觉他们没你们能耐，但能熬到院长是那么简单的吗？小辉你爸是领导，你说，当领导有那么容易吗？人得不停的学，向所有人学，谁身上都有比你强的地方，明白吧？”
大嫂说：“你轻声点儿，一惊一炸的，人家做的够好的了，用你教训？”
陈辉说：“不不不，大哥说的对，这是真的为我们好。我妈前两天说等回来找我们唠唠，我估计也是这方面的事儿，看来小伟，咱们以后真得有点了计划了。”
小伟抓了抓头皮：“上学？我能行啊？”
陈辉说：“又不是让你考证，就是学一下，主要在过程。还是有用，有些事不点不透，听一下就明白了。”
张军说：“听说现在有种班叫什么商学院，学费挺贵的，都是些老板什么的去听课，学国外的一些理念性的东西，有机会我建议你俩也去听听，花点儿钱也值。”
小伟说：“再说吧，活好自己就行呗，力所能及的帮帮别人，想多了也没什么用。”
第986章 你是根弓弦
张军说：“心态到是挺好。能行了别得瑟，死的快的都是能得瑟的，越能行的人越平易近人越低调，越有耐心，那些蹦达的欢的都是半瓶水。咱不比谁强，一顿饭都吃两馒头，你有钱能吃一锅呀？别傲骄，比咱能耐的人有的是。”
陈辉笑着说：“对，就得剋他，大哥你不知道，现在没人能管了他了，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弄死他了。看来大哥你以后得多回奉天，对他进行思想行为上的批评教育，好让他时刻清醒的认知自己。”
大嫂就在一边乐，张军也乐，摆摆手：“滚蛋。行了，你们睡吧，我们回去了。”
把睡的着着的张海涛小朋友包得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大哥和大嫂下楼走了。
陈辉点了根烟，扔给小伟一根，说：“我发现你们家尽是能人哪，今天大哥这番话说的真到位，也真是有哥样，真为了咱们好。你知道不，我最舒服的就是你家人从来不拿我当外人，完全是自家孩子兄弟那种感觉，真的舒服。”
小伟说：“你就是根弓弦，有啥说的。”
陈辉问：“啥意思？”
小伟说：“贱皮子呗。滚滚，睡觉了。”
“我弄死你你信不？”
……
第二天，张军又是六点过来叫床吃早餐，陈辉打着哈欠对陈经理黄老五几个说：“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提前就爬起来了，大哥比闹钟都准，一天三顿饭看的盯盯的，准时谁点。”
陈经理也打了个哈欠，说：“早睡早起嘛，当兵年头多了都这样，严格的计划性和规律的作息时间，是个好兵。”
外面地上房子上都覆着一层白沙，风一过荡起一片白雾，像水纹一样扭动着。
一边吃饭张军问小伟：“你们今天要干什么？”
小伟说：“参观新房呗，里外上下看一遍，设计方案。开商场不是摆上货就卖那么轻松的，怎么摆摆多少，路线怎么安排都得琢磨，还得考虑光线，安全，防火防盗防拥挤。反正挺麻烦的。”
张军说:“没事的话，你上午和小辉去趟我们所里。”
小伟点点头。
吃完早饭，张军去单位，小伟他们一行人来到大楼，拿着竣工图纸比对着实物开始工作。
再精确的图纸也代替不了现场观察，不管是家居还是商业使用。
一个转角，一根立柱，层顶的构造起伏都对使用有着影响，那些所谓设计师只拿一张平面图纸就开始创造性设计的都是懵事儿的，出来的方案大半都不能用。
大家各自考虑自己那一摊儿，布局，装修，灯光，人流导向，然后还要开碰头会，看看各自之间有没有冲突和相互影响的地方，最后再加入物业这边的安全，消防，紧急疏散等一系列的必须方案，最终才能形成整个商场的使用计划。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事无巨细必须面面俱到，没有任何一点地方能靠对付糊弄过去，任何一方面发生问题都是大事。虽然国内目前来说，由其实是国营商场这块还真就是对付，但是小伟可不想那样，自己没有国营那么粗的大腿，抗不住。
设计院在这方面考虑的也比较完善，七层商场，中庭是自动滚梯上下，在四个角上各有一部宽二米五的步行应急楼梯，消火栓层层到位，这在这个年代的建筑里都是比较少见的。
小伟和陈辉直接来到中间办公区的顶楼，上面的尖顶居然不是装饰，而是一个四面有窗的小阁楼，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市区了，一直看到视力的极点。
远处都是雾朦朦的，河水像一条银带从朦胧里出来，蜿蜒着，在城市的南面顶点一分为二，从市区两边缠绕而过。火车站在城市的中间，铁路由南至北把不大的城市切开。两边河面上的桥梁像是给这座小城装上了船桨，正奋力南行，好像就是这样破开了远处的大河。
这里属于大青山脉，地势起伏，城边散落着一些村庄，房子屋顶都是红色或者蓝色的，占缀在山坡草地上。
陈辉说：“都说这边是大草原，结果全是山。”
小伟说：“草原就不能有山？草原是指没有大树好不好，一眼看去全是草地。树在这里活不了，估计是水土流失问题，只能长草，估计草没了就是沙漠了。”
陈辉说：“你那意思，沙漠地带在以前全是草原呗？”
小伟说：“我估计是。”
陈辉哈哈笑起来：“扯蛋。还是一本正经的扯蛋。”
小伟说：“树活不了不就是因为土层薄吗？”
陈辉说：“是戈壁，草没了就是戈壁，植物无法生长，但人还能生存。”
从四面看了一圈儿，两个人顺楼梯下来。
最上面五层是规划好了的，内部墙体功能区，办公室包括灯具洁具设施全部安装到位，办公家俱大嫂也布置好了，人到就能正常工作。
下面各层只是铺了个地面，外墙体和柱子弄好了，其他除了卫生间和电梯井这里整个都是空的，需要重新规划分割。
这还是总部那边因为要开宾馆空了十层出来给成院长带来的灵感，他觉得这样会对以后的使用带来方便，可以按照实际使用需求进行规划，同时也降低了施工成本，减少没必要的损失。
陈辉转了一圈儿说：“这样也挺好，怎么用都行。以后咱们都这么弄得了，到进候谁租谁自己花钱弄。”
小伟说：“我感觉也行。听大伟说星加坡人盖的房子里面都是空的，除了必要的隔墙什么都没有，连白灰都不上，说是方便业主装修，我觉得可以学学。”
陈辉说：“买了房子还得再花一道钱呗？真特么黑。我觉得别墅可以这么搞，反正都是有钱人也不在乎，楼上，不好说。买房子的也不一定都是有钱人。”
黄老五探头探脑的从电梯里出来：“你俩在这呀，我找了半天。大伙都上去了，在顶层。”
三个人到顶层，大家在小会议室里，擦扫灰尘坐下开会，讨论。
第987章 孙团长
奉天。
飘飘洒洒的大雪倾盆而下，遮掩了整个天空。风反而小了，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孩子们到是高兴，高声叫着冲入漫天大雪之中。
张士屯。整个兄弟集团的地块四周已经立起了整齐的彩钢板，场内一角，一小片墨绿色的厚帆布军用帐蓬展开在那里，阵阵饭香漂散出来。
靠里的一顶小帐蓬里，基建团的团长正在给几个干部开会。
“今年的雪来的有点早，可能马上就得变天了，咱们得心里有点数。浑河那边别的先放放，把酒厂那边赶紧弄好，然后所有人集中到这边来，一定得赶在上冻之前完成全部基础作业，有没有信心？”
“有。”整齐划一的回答。
“师里的意思是，明年工程量有点儿大，不行的话就拉兄弟部队过来一起干。但是我不这么想，这是我们团露脸扬名的机会，咱们得抓住喽，不能让外面小看咱们。
上冻之前多抢出来一点儿，开春咱们就从容一点儿，这个道理我想也不用多说。
咱们以前就是挖土砌大墙，盖几栋小楼，这一次你们也看到了，好几千亩地，从厂子锅炉到好几十层的电梯楼，别墅还有公园，跨度最大的一百五十米，全是挑战。
多的我不说，建筑工艺有人指导，工程设备要啥有啥，给你们透个底儿，如果这次咱们成了，师里将以咱们团为基础成立专门的建筑公司，独立核算，独立驻地。
中铁你们也都知道。现在不打仗了，退伍以后干什么？远的不说，咱们团退的不管是战士还是干部，现在都什么样儿？如果能像中铁一样成立公司，那咱们就算是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都明白吧？
那会儿还退什么伍？大家就靠自己养活自己还能兼顾一家老小，个个有收入，人人有保障，不仅如此，以前退伍的，以后退伍的，咱们都能伸把手，你们想不想？”
“想。”
“团长，你就说怎么干吧，俺们都听你的。”
“把战士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后勤做好保障，吃好睡好，保质保量的基础上加快工程进度，我再说一遍，必须在上冻之前完成所有基础作业，力争打好基井，明年，主体工程必须得抓在咱们手里，明白吧？兄弟部队过来完全可以搞搞下水辅助工程什么的，对吧？”
大家都笑起来，一个一个斗志昂扬。
小伟从兴城回来，来到张士工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白皑皑的雪地上，战士们浑身热气蒸腾，有的甚至还光着膀子，搅拌区几个巨大的煤火炉熊熊燃烧，一车一车带着热气儿的灰浆和砖头被推到施工区，被手疾眼快的战士变成地沟里的矮墙。
庞大的打桩设备突突突突的叫着，几辆灌装车在一边整装待发。
孙团长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一副手套陪着同样戴着安全帽的小伟。
“再有三天，所有地下管道基础工程全部完工，最多一个星期打桩灌注工程也能完成，到时候看天气，如果允许的话，看看能不能把地梁也下去，那明年一开春工程进度就快了。浑河那边你去了没？那边酒厂锅炉那片的基础都完了，也保护起来了，就是下水井只做了一部分，那个需要市政配合。”
小伟说：“看着战士们好辛苦，没有必要这么拼吧？弄的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呀。”
孙团长笑着说：“不拼不行啊，你这工程量在这摆着，现在不抢明年开春影响进度。也不瞒你，所有的活我们一个团吃不下，但是我又不想放弃，今年这么抢一点儿进度，明年地上工程我们就多一点儿机会。”
小伟说：“胡师长说过这事儿，主是协调其他部队的基建队过来，对你们影响大吗？”
孙团长说：“工程设备不足，有些地方只能靠人上，我手里就一千来人，如果开春还有一部分在基础上，那地面就得放一批，我有点儿不甘心。都是兄弟部队你又不能吃的太难看。”
小伟点点头，说：“我有个地产开发公司，如果我设备自备，孙团长你感觉怎么样？”
孙团长说：“你要是不准备自己搞建筑就没有必要，那东西不少钱，而且保养维护也得钱，使用率不高的话白瞎了。”
小伟说：“租用呢？平时租给施工队。”
孙团长说：“不划算。好东西都不当玩艺儿用，你指望着他们给你精心保养啊？那边那个角上得放几炮，光灌可能不行，炸起来再灌，要不怕是要沉。”
小伟说：“那就炸呗，你是指挥你说了算。”
孙团长说：“最好是你们和地方上沟通一下，这必竟不是军事任务。”
小伟说：“行，明天我和这边分局打个招呼，让派出所过来一下。这边荒山野岭的离人家这么远，应该没事吧？”
孙团长说：“事到是没什么事儿，必竟在人家地盘上。工地放炮是人家正管，不过一般也没什么事儿，这边也没有住家，他想难为也没有借口，实在不行再说，我就是不搭理他他也没辙。”
小伟说：“没事儿，公安这块儿我挺熟的。”
孙团长说：“听说你哥是部队上？”
小伟说：“嗯，在兴城，我刚从那边回来。”
孙团长说：“那你也不算外人。师里有成立个建筑公司的意思，以我们团为基础，公司化管理。我想抓住这个机会。现在工作越来越难分配了，退伍的老兵一般安置上都有困难，我打算着，要是这公司能搞起来的话，退伍什么的就不重要了，对吧？也有能力伸手拉一把。”
小伟说：“好事啊，那公事化以后军籍怎么算？转民？”
孙团长说：“上面不会，下面不好说，两掺吧，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呗，真要能办起来站住脚是军是民我也无所谓了。中铁现在不是挺好，军办企业也不少。”
小伟说：“行，需要我做什么就吱声，这个忙我帮。”
第988章 生活的味道
孙团长笑着说：“主体活儿多给我点儿就行了，建筑这东西就是看成绩，靠人力，咱也不比别人差啥。太多事儿啊，就是个机会，人是，公司企业也是，其实谁也不比谁差啥。”
小伟说：“这话我赞同。行，如果真要办公司的话，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就吱声，我大的能耐也没有，小事兴许能帮上点儿忙。工程这块，我合同是签给你们的，有事也是对你们，至于细节上的安排你说了算，我不掺合。”
孙团长说：“话到是这么说，到时候来的都是兄弟部队，面子上也得讲个风格，我们不可能找地方上过来，也不能让人感觉吃相太难看，好说不好听。”
小伟说：“你话里说的是公司化，其实还是老思想。你要想搞公司的话，现在就得当公司来。我工程签给你了，你是承包单位，再给别人就是分包，什么活怎么包多少钱是你说了算，明白吧？
我都管不着。你把整个工程分成几部分，哪部分多少钱工期多少，想分出去的直接列出来，让他们自己选呗，能干就上，干了就按合同拿钱，不能干也没啥说的，这就不是讲什么兄弟情的地方。”
孙团长摘了帽子在头上抓了抓，想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是思想上没转过来。对，这事按你说的办，公司化，就按公司套路来。”
小伟问：“你们成立公司的话，允许入股不？你问问，行的话我们掺一股。我们本来就是军区的共建单位，再共建一个建筑公司应该能行吧？”
孙团长说：“那就得和师里商量了，我哪说了算。这事，不好说，也算是大事了。”
小伟说：“我们活不少，我有地产开发公司，以后建筑工程这块确实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本来那会儿想自己弄一个，实在弄不过来，主要是专业性太强。要是能行的话，我在你这边掺一股，也算是自家人，合作上也能省不少心。”
孙团长问：“要是合作的话，你们想占多少？还有，能提供些啥？我不是计较啊，就是随便问问。”
小伟说：“需要啥我提供啥呗。驻地肯定不用我管了，车辆设备啊，钱，还有就是活呗，肥水不流外家田嘛，我们集团的工程肯定紧着自家公司来。只不过，可能就要跑外地了，整个东北，将来还要进京去华北。”
孙团长边点头边琢磨，想了一会儿说：“等我回去和师长唠唠，我感觉是好事儿，到处建也就是到处留名啊，说实话多少建筑公司昐着这机会呢。我回去唠唠。”
两个人转了大半圈，小伟说：“真的太辛苦了，没必要，现在没开始的活就放放吧，开春再干，活又跑不了。停工吧，冬季各方面的安全什么的我就不说了，都规弄好。”
……
从张士回来，小伟又去浑河那边转了一下，整个地块从两头封了起来，挂着军事管制严禁入内的牌子，已经断水断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中街也一样，解广利的拆迁队已经撤了出去，他们的活结束了，现在部队已经接手，整个巨大的地块被大雪盖了一层，空荡荡的。
在这里办个年货节的事儿已经初步定下来了，张经理他们正在商量细节，还得和政府这边沟通，反正离过年还早着呢，什么都来得及。
又到公司看了一眼，处理了几份文件，小伟这才回家。
陈辉那个臭小子到奉天就跑回来了，说想儿子，鬼知道他是真想儿子还是想儿子他妈。
东北冬天日短，四点过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楼上人家都亮起了灯，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
因为一切都盖上了雪，显得特别空旷萧瑟，整个世界就像一张黑白照片。
大黄狗站在车库角上。天冷了，它的窝，那个木制小别墅被小伟爸放到了最里一间车库里，这里有暖气。
车库的卷帘门上特意找工人过来给开了个小门，还挂上了小门帘，大黄现在就差个媳妇儿了，车房都已经解决。
看到小伟，大黄扭动着已经有些肥硕的身子跑过来打招呼，因为吃的好，一身新换的长毛油光闪亮的像缎子一样。除非有人带，大黄平常基本上不出院子大门，仗着院子够大，要不然估计得更肥。
鹅群照例站在车库对面的树林里，这里是它们的地盘，和大黄井水不犯河水。平时除了自家人，也就是鸡鸭可以进林子里散步，大黄进来都得小心弈弈的。
也不知道是大黄的功劳还是鹅群的功劳，院子里耗子特别少，基本上可以说没有，小伟妈说是鹅的，那就是鹅的吧，虽然鸡有点儿不乐意，它们也是撵耗子的小能手。
鹅弄耗子是守，它们跑不快，但是耐性大，要是被它们发现个耗子洞，那基本上这个耗子就可以和这个洞告别了，它们可以一守一个月等着耗子出来。
鸡不一样，鸡没有守洞的耐性，但是鸡跑的快，嘴也尖，几只鸡就可以把耗子追的回洞的时间都没有，叨的遍体鳞伤，由其是带小鸡的时候，耗子就是鸡群的生死大敌。
只有鸭子，除了下蛋和呱呱乱叫，也就只能是一盘菜了。
小伟爸骑着自行车进来，看样子是去农贸市场了，把车子放进车库，拎着买的东西走出来：“你啥前回来的？”
小伟接过老爸手上的袋子说：“刚进院，中午回来的，到处看了一圈。”
小伟爸把另一个手上拎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从菜市上弄的菜叶子，看样子已经剁过了。喊了一声，大鹅嘎的回应一声，慢慢走过来。
小伟爸把菜叶子倒在路边，鹅群就开始吃，鸡鸭也过来跟着抢，大黄去闻了闻，嫌弃的打了个响鼻。
爷俩往主楼走，小伟爸说：“天天去买东西熟了，叫他们把拣出来的菜叶子帮我剁剁，正好喂鹅。”
小伟笑了笑。食堂一天要买那么多菜，哪个不认识老张啊，别说剁点菜叶子，让他们一天剁一口袋菜都得抢着来。
第989章 大姨姐？
一进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六零六的暖气给的确实足，有时候甚至得开窗透透气，要不然热的难受。东北冬天的空气干的厉害。
小伟妈看到小伟就问：“你嫂子和孩子好不？”
小伟说：“好啊，怎么不好？小辉回来你没问，就等着回来问我呀？”
小伟妈说：“小辉回来了？没看着人哪。”
小兵背着个书包走进来，一边换鞋一边说：“二哥，下回你去大哥那能不能带上我呀？我感觉我在这个家里都快成了被遗忘的那伙的了，什么事儿都没我份儿，一天就是上学上学上学，像个傀儡似的，太没劲了。”
小伟说：“等你考试没考好屁股肿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不是傀儡了。”
小伟妈说：“傀儡一天一天吃什么饭？没肉不行水果不断的，以后你就喝点儿机油得啦，正好还省了。”
小兵扭头看向小伟：“二哥，我想吃荔枝，我妈不给我买，你说她抠不？”
小伟妈笑着说：“对，你妈是个小抠，那以后零花钱也别要了，我就抠到底了。”
小伟爸把菜送到厨房里出来，问：“小红还没回来呀？”
小伟妈看了看时间说：“也快了吧，天都黑了。总也不逛街，你管人家干什么，让她们娘仨逛呗。”
小伟：“……，娘仨？谁呀？”
小伟妈笑着说：“你大姨姐，见过没？今天过来了。”
小兵说：“我见着啦，贼好看，比我小红姐好看多了。真的。”
小伟妈抬手就是一个粘火勺：“小破孩子知道什么？哪都有你。写作业去。”
小兵冲着小伟妈高高的举起右手：“无产阶级万岁，打倒法稀撕。”然后一缩脖子拎着书包跑了。
小伟妈说：“我看你晚上怎么吃法稀撕的饭。”
小伟问：“谁呀？哪来的大姨姐呀？”小红只有两个舅舅，家里全是儿子。
王叔夹着公文包走进来：“小伟回来啦，那边怎么样？小军一家都好不？”
小伟扭头问王叔：“叔，我哪来的大姨姐啊？”
王叔愣了一下：“你大姨姐？你连大姨都没有，哪来的大姨姐？”
小伟说：“我妈说我大姨姐来了，和小红，我婶娘仨逛街去了。”
王叔摸了摸下巴：“没有啊。我也没犯过错误啊。”
小伟爸和小伟妈哈哈笑起来，笑的王叔和小伟一头雾水。
等晚饭弄差不多了，开始收拾桌子了，小红开着她的法拉利回来了。法拉利后座也能坐人，就是有点弊屈，不舒服伸不开腿。
车一直开到主楼门口，三个人下车。
王婶新做了个发型，到是显得年轻不少，下车就说：“这车太小了，坐着这个弊屈啊，这钱花的，不值个。贴着地皮跑，总感觉不塌实。”
小红撇了撇嘴：“老土。”
三个人进屋换鞋，小伟和王叔，小伟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扭头看过来。
小红有点儿惊喜：“你回来啦，啥前到的？”
小伟走过去说：“中午，去工地上转了一圈，买什么了？”
小红换好鞋扑过来抱住小伟：“去中街了，买几件衣服，给你买了双鞋，在车里呢。”
王婶说：“去把东西拿出来把车停库里去，这么放外面能行啊？”
小伟看向王婶后面：“雪梅姐？”
小红跑过去抱住杨雪梅：“噔噔噔噔，你的大姨姐新鲜出炉，以后就是我亲姐了，我妈光荣的成为干妈，你光荣的成为妹夫。”
杨雪梅脸有点红，叫了一声小伟。
小伟说：“我以为还得等几天呢，出来就好，以后这就是你家。我正好出差了，没能去接你。”
杨雪梅说：“没事儿，小红去接的。这就，这就挺好了。”想了想，鞠了个躬：“谢谢。”
小伟说：“别那么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屋收拾好没？”他问小红。
小红说：“收拾好了，我昨天收拾的，今天中午去接的人。姐，走，上去看看你房间，看还缺啥不。你把车里东西搬下来。”把车钥匙塞给小伟。
小伟妈说：“洗手吃饭，吃完所再折腾。”
王叔和小伟爸走过来，小红指着王叔对杨雪梅说：“这是我爸，你干爸。”
王婶说：“什么干爸湿爸的，就叫爸，以后就叫爸叫妈，湿的干的的。来雪梅，吃饭。”
杨雪梅红着脸有点儿不知怎么办好，也是第一次见面吧，张不开嘴。
王叔说：“来吃饭，慢慢来，时间长着呢。这个女儿我是要定了，多好的丫头。王小红你以后退二线了，成天疯疯叨叨的。”
小红说：“啊？女儿还能退二线？那我以后是啥呀？”
王叔说：“你以后就是小伟媳妇儿，跟着小伟叫叔叫婶就行了。”
大家笑起来，杨雪梅也笑了，那一刹，百花盛开。
小伟妈说：“这丫头啊，太好看了。唉。小伟，你以后得把你姐保护好，要是她再吃点什么亏，我，我打死你。”
小伟点点头，掏出电话，说：“那肯定的，我姐，谁敢欺负？”
小红说：“吃饭了你给谁打电话？”
小伟拨号，说：“陈辉，在楼上睡觉呢。他回来见着雪梅姐没？”
小红摇摇头，小伟妈说：“得瑟，上去喊不行啊？电话不花钱怎么的？”
小红说：“现在有什么二哥大了，这几天邮电局门口天天排大队呢，买的人可多了。我看那机器，和你这个差不多大呢。”
小伟用的是9800X，在这个年代是体积最小的大哥大了，用的人不多，因为买不到，严重缺货。
90年代初搞移动电话，那时候叫行动电话的，只有中国电信一家，独门独户。因为对国内市场的估计严重不足，造成了一机难求的局面，用的机型也只有老8000。
那时候一部电话两万二，买了还不能用，要排队打号，带宽太窄了，要等放号，再交六千，拿到号以后，电话费一个月也要二三千。
89年摩托推出9800X，立刻爆款，因为它比老8000轻薄了许多，还是翻盖造型。但一直到95年国内9800X都处于断货状态，售价一度达到五万。
二哥大实际上叫天地通，机型和9800X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一点，但它并不是真正的移动电话，只能算是高功率无绳电话，它没有号码不能被叫，只能打出，而且不能在机站之间移动，只能站在一个位置不动把电话打完。
92年天地通出现，99年退出市场，也算满足了一部分人群的“大哥大”之梦。
国内移动电话在95年到97年之间是一个飞跃，数字电话，也就是真正的手机出现，摩托328掌中宝风糜天下，同时，BB机，大哥大，二哥大都在服务。
98年电信从邮电独立出来，同年联通开通130号段，爱立信，诺基亚和摩托开始撕杀。
……
小伟说：“好用不？喜欢就去买一个吧，也方便。喂，猪，你们吃饭不？”
王婶说：“买什么买，死贵死贵的，BB机不是挺方便的，公用电话到处都是。”
第990章传统？
郝晓冬家里也正在吃饭。
因为郝晓波挨打这事儿，老郝家也是来了个大翻身，生活水平一下子九十度大拐弯。现在也是顿顿饭有肉有蛋了，大米也不是只有吃陈米，孩子身上也有了零花钱。
关荷给儿子和侄子各夹了一筷子菜，对郝晓冬说：“我这几天可能要出趟差，要走三四天。”
郝晓冬问：“去哪？”
关荷说：“兴城。今天李总找我说的，那边要建一个食品厂，明后天设备就过去了，我要带几个熟手过去。不过我不用在那边长呆，安排好了就回来。”
郝晓冬点了点头。
郝妈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儿，想了想说：“小荷呀，要我说，现在咱家也算缓过来了，小冬小波都有正式工作，条件也上来了，你这个班就可上可不上了。
你说这，一个女的还得出差，一出差好几天一个礼拜的，总最不是那么回事儿。小波一个人，小海和小涛平常总得有个人管管，家也得收拾，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也不能光靠我一个老太太，你说呢？”
关荷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婆婆，又看了看自家老公，呆愣了几秒钟说：“我想想。”
郝妈说：“这还要怎么想？妈知道你顾家，原来那会儿家里那个样，全靠你和小冬那点儿工资撑着，妈心里有数，你是个孝顺的，好闺女。
现在家里好了，你也不用再去外面抛头露面跑了，就好好在家带带孩子煮煮饭，多好。咱们女人哪，一辈子不就是顾家顾爷们孩子嘛，这是本份。”
郝晓冬说：“妈你吃饭，这事儿，我们商量商量。”
郝晓波说：“凭什么我嫂子就得在家带孩子做饭哪？妈你知道我嫂子工作做的多好不？你和我爸又没老的动不了了，再说了，就算有一天你们不能动了什么也干不了了我雇人伺候你们，行不？
时代不同了妈，现在讲的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你们那个时候了。再说了，我嫂子工作做的好好的，什么毛病没有就不干啦？”
郝妈一摔筷子，瞪着郝晓波说：“要翻天了你是不？长能耐了，还教训上我了，挣钱养家不是你们老爷们的事儿吗？你爸把外我把内，这一辈子不也这么过来了？
你们两个不也长这么大？非得和人家比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怎么到你这就变啦？女人，相夫教子持家，把老爷们伺候好，把孩子带好，这就是本份，这才是该做的。”
郝爸拿筷子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不过，你妈说的有道理，咱们中国人的传统嘛，肯定是有道理的，女子在外面总归不太像话。”
关荷低着头，慢慢放下碗说：“妈爸你们慢慢吃，我饱了。”低着头起来进屋去了。
郝妈说：“看看，看看，这就是在外面跑疯了，说不得了。我说的哪句话不是道理？哪句说错了？”
郝晓波放下筷子说：“我也不吃了。简直不可理喻，现在还是旧社会啊？我嫂子够好了，你们还想怎么的？凭什么不让我嫂子上班？”
郝晓冬说：“小波你少说两句。妈，这事得商量商量，等我空了和关荷商量，行不？”
郝妈扔下筷子瞪着郝晓波：“你现在出息了是不？长能耐了是不？你能耐媳妇儿跑了？你是不是就想你哥也和你一样？啊？这还像个家吗？咱们家现在是差吃还是差穿？还用得着为了几百块钱工资让一个女人家出去晃？这不就是呆野了收不起心了吗？”
郝晓波说：“妈你讲理不？我嫂子怎么了？原来饭都吃不上我嫂子说啥了？这两年要是没我嫂子家里是啥样你心里没数吗？现在刚好一点儿你就作妖，现在家里非得我嫂子在家吗？我早知道就说死都不要这个钱，穷起码日子还能过，这有了点儿钱弄的还没法过了。”
郝晓冬说：“妈，关荷跟着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好日子，竟是遭罪受穷了，现在日子算是好了，她喜欢上班就上呗，不也是往回挣钱吗？你这到底是干什么呀？”
郝妈说：“挣钱，挣多少钱？好好过个日子不行吗？一个女的哪有天天在外面的？这可到好，出差三四天，以后呢？是不是就得一个月两个月一年半年？这日子还能过吗？”
郝晓冬说：“女的上班的多了，厂里不全是女的吗？人家日子不过啦？出差是工作需要，是工作做的好，别人想去还没机会呢，妈你能不能就安稳点儿别弄这些事儿？”
郝晓波说：“知道我嫂子现在干什么不？副厂长。等边上明年建起来了管着上千号人呢，懂不懂？知道我嫂子现在一个月多少钱不？两千多，你说不干就不干啦？
再说了，人家小伟信得着我嫂子让我嫂子帮着管厂，你说扔就扔？现在厂子缺人知道不？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咱家？这日子怎么来的？”
郝爸吃了一惊：“你嫂子，现在一个月挣两千多？”
郝晓波掏了根烟，看了看两个孩子，把烟夹到耳朵上，说：“那当然了，你们以为谁都能干厂长？等明年厂子扩起来了还说不上怎么回事呢。
现在要把方便面拿出去单独建厂，地都买了，那厂多大你们知道不？光一个厂房就小三十亩地，到时候不是谢小龙过去管事就是我嫂子过去，这么好的前程你们一句话就给断了？
也就是我嫂子孝顺，顾家，和我哥感情好，换个人早就翻脸了你们信不？你们这是希望我哥过好吗？妈你这就是日子好了开始挑事儿，你那脾气性格我不清楚啊？
感觉家里有几万块钱了不起了，成有钱人了，是不？等我嫂子当了大厂长一年都比这个多。现在这个社会几万块钱能当个什么？这房子一套都不止。
现在不是以前啦，妈呀，你能不能省点儿心？这一片不是亲戚就是工友，你能不能让我和我哥，让我嫂子在外面有点儿脸？非得弄的破马张飞让人家指指点点才好是不？”
郝妈沉着脸不吱声，郝爸问：“小波你说的真的？你怎么知道那边建厂？连多大都知道。”
郝晓波说：“我去看了呀，前几天做地沟，那边也得建个大锅炉，找我过去看看。”
第991章 生活
郝晓冬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郝晓波说：“就上礼拜，小伟他们刚走那两天。你不是在中街蹲着嘛，李总找的我。”
郝晓冬说：“那你以后，得去那边上班？在哪？”
郝晓波说：“张士屯，铁西那边呢。估计差不多，你管酒店这边，我去那边带个班。浑河那边也修呢，锅炉也不小，也得设个班，人家的生意做的，真是有点吓人哪，两边加起来有三四千亩地。我听李总说，跟皇姑那边也在谈呢，也要建一个商场加酒店。”
郝爸问：“那得花多少钱？”
郝晓波说：“那咱哪知道，反正，几个亿得，这是奉天，那地得多贵？”
郝妈说：“那，大厂那边让你哥去，你去那个什么中街弄小的。”
郝晓波说：“又开始乱安排，你能不能不操这些心？你懂啊还是你能做得了主？”
郝晓冬说：“妈，我得在酒店这边，小伟信得着我，我得把这一摊给人看好。那不是一个锅炉，全省哪都有，好几十个呢。”
郝爸说：“那你将来，是不是也得，出那个啥差？”
郝晓冬点点头说：“肯定要出。咱们运气好，算是小伟的熟人，有什么事儿他愿意信咱，愿意叫咱，咱就得拿起来给人干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荷做事上心，人家放心把一个厂交她手里，咱不能拆台吧？”
郝爸点点头：“那是，那是。行了，这事就这么的吧，就这么的，都好好干。”
郝妈沉着脸不吱声，吃了两口饭，拿筷子指了指关荷的碗：“给弄点菜端进去。”
小海放下筷子伸手：“我去我去，我给我妈弄。”
小涛跟着撒欢儿：“我也去我也去。”
郝晓波抬手照头上就是一下：“老实点儿，吃饭。”
……
夜色朦胧，清亮的大月亮半张脸掩在浮纱后面看着大地，路灯孤独的站着，厂房里夜班工人一边说笑一边忙碌着，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惹得车库大别墅里的大黄不满的呜咽几声。
半城欢笑半城哀，家家户户转灶台，世间竟多如意事，不知何年到头来。
单红梅抚着隆起的肚子，靠在窗前向远处的黑暗里发着呆，床上的妹妹已经睡熟了，轻轻的打着鼾，隔壁亮着灯，单爸单妈还没有睡，单红梅知道，虽然爸妈不说，但心里也是压着事儿呢。
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邪呢？少不更事？单纯无知？生理冲动？单红梅知道都不是，就是自己想有个家了。希望一切顺利吧，想到婆婆的样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正常相处，她心里隐隐的有些惶然。
楼上，招弟靠在嘎子身上吃着苹果看电视。
“过年怎么过？回家不？”嘎子接过招弟手里的苹果核，弯腰丢进垃圾桶里。
招弟动了动，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儿：“不想回。这大半年像做梦似的，怕一回去梦就醒了。”
嘎子笑了，说：“行了现在，会做诗了，说话都酸溜溜的。”
招弟到嘎子身上掐了一把：“是真不想回。回去干什么？冷冰冰的。”
嘎子说：“好歹那也是你爸妈，再说你弟又没得罪你，还天天想着你这个当姐的呢，你就忍心哪？”
招弟不吱声。
嘎子说：“要不，咱买些东西回去，把东西送过去，再留点儿钱，完了去我家过年，行吧？”
招弟说：“放屁，证都领了，不去你家过我守大街呀？我就是不想回那个家。”
嘎子说：“咱什么时候办事儿？在这边办还是回去办？你得拿个主意啊，不能不办吧？”
招弟说：“咱俩过咱俩的日子，非得让别人看啥？请小伟四海他们一起吃个饭就得了。也不行，你爸妈估计得不乐意。那就办吧，回去流水席，那就年前回去弄了得了，反正就是吃一顿，能收多少礼钱都留你爸妈，咱不要，也省着明年还得折腾。少卖一天不少钱呢。”
嘎子说：“年前要办年货节呢，咱不参加？”
招弟抽着小脸纠结，半天了说：“今年算了吧，回家办事，总得让老人开心一下。”
嘎子笑着说：“那四海六六他们不也得跟着回？也不能参加了。我结婚他们好意思在这边呆着啊？”
招弟也笑，说：“咱们都不开了，那就谁也别开，正好，哈哈。小伟这会儿忙什么呢？”
嘎子说：“不知道，有日子没见着面了。现在小伟出息啦，和咱不是一个档次了，以后也是大人物，都不知道以后见面说啥了，真的。”
招弟说：“就你想的多。哪天请他来家吃饭，看来不来。”
……
杨雪梅也没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床垫有些软，她有点儿不适应。
这几年这一场恶梦，打碎了她的一切，剜她的肉放她的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现在好像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她知道过不去，刻在她心里呢。
日子怎么过？自己怎么活？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是偏偏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己的，什么都没有。是从一个梦又进了另一个梦吗？到底是谁生了自己？为什么要生？生了为什么又把自己扔了呢？就是为了折腾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有多大的罪过？
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滴到枕头上，杨雪梅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枕头上抹了几把。
屋子外面有声音隐隐的传进来，杨雪梅浑身猛的紧张起来，随即才反应过来，已经不是在监狱里了，自己自由了。自由了呀。
可是，在监狱里每天只要工作就好，什么别的都不用想，现在怎么办呢？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这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为什么就没怀上？要是有了他的孩子，也算是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目标，现在这不人不鬼的算是什么事儿？
死了算了。死了去找他，看看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那边什么样？也像这边这样，这么多的人，有好人有坏人吧？要是找不到他怎么办？去哪找？怎么找？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杨雪梅突然感觉有点儿冷，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
第992章 梁冬梅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公鸡尽责的把大家叫了起来。
母鸡们一窝疯的跑到昨天小伟爸扔菜叶的地方，它们记得这里有菜叶的，可是找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有，只好牢骚着散了，大鹅鄙视的斜着母鸡。嘎哈哈。
大黄抻了个懒腰，抖了抖毛，踱着方步开始每天例行的巡查，辛苦啊，这么大个院子，每天只有它一只狗执勤，真是操不尽的心。
中间水塘里的水还没冻，只有边缘部分起了一层薄冰，水色有些黑，偶尔能看到一闪即逝的鱼背。
外面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了。
老辈人都是按天活着，日出而起日没而息，没事干出来顺着大街走走也浑身舒坦。这一片儿的人家家里孩子大部分都到公司这边上班了，少数几家连大人也在这边得了份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日子就过的从容起来。
咱们的老百姓其实要求真的不高，自己就能活出乐儿来。
马路上是没有雪的，连垃圾都没有。小年轻的丢点儿什么就会有路过的老人随手捡起来丢到路边的垃圾箱里，随口骂几句，也不管是谁家孩子。所有的事儿其实都是习惯使然，这一片儿全是公司里的人，或者公司里人的家属，自然就感觉都是一家人了。
大爷照例披着小伟给他买的皮大衣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烟袋，笑眯眯的看着老的小的走出来走过去。
“嫂子啊，给我来张饼。”大爷收了烟袋，到夏荷婆婆的小店买饼。
夏荷婆婆笑着答应了一声，夹起一张刚出锅的，用草纸给垫好了递给大爷，大爷接过饼嘶嘶哈哈的咬，烫的直唆啰嘴，不过还是满意的直点头：“香，好吃。大嫂你这手艺，嘶，够用。”
张旺两口子和张福一起走过来，张福眯眼打着哈欠，张旺叫了声爸，对夏荷婆婆说：“大娘，老样子，五张打包，二张糖饼一碗汤，再来个鸡蛋。”
夏荷婆婆一直笑着，一边答应一边去给装：“坐着吃了再走吧？也不差这一下，边走边吃不于作，容易闹胃口，吃张饼喝碗汤也好消食儿。”先把两张糖饼递给张福，又打了碗汤过来。
大爷说：“吃了走吧，不差一会儿。冬营天和夏时不一样，喝碗热汤。老大你得挂着小雨点儿，女人家能和你一个老爷们一样吗？还大着个肚子。”
夏荷婆婆问：“几个月了？看模样应该是个臭小子，你这是要当爷爷喽，以后就有人扯胡子了。”
大爷把手里点儿饼塞到嘴里，用草纸擦了擦手笑着说：“丫头小子都一样，没琢磨过这个，俺们家现在人丁不缺，有个丫头更好，得人。”
夏荷婆婆给张旺两口子拿饼打汤，说：“可不，你们这一大家子，看着真好，和和睦睦的，五六个大小伙子，都是有出息的，旺啊。”
厂里那些工人丫头们也有过来买饼的，不过大都舍不得靠这个吃饱，两个人买一张撕开了甜嘴，嘻嘻哈哈的满足的笑着去食堂。食堂里早晨也有鸡蛋，一人一个。
过了一会儿，李娜也下来吃饭，和大爷问了声好，要了糖饼和汤。大爷说：“多吃点儿，你看你个丫头瘦的，都快成杆了。再吃个鸡蛋。”
李娜说：“吃不下呀。再说，我这段儿都胖了，胖了好几斤呢，不瘦啊。”
大爷说：“这段儿都出差，你一个人盯家里不容易，吃好睡好，得学会照顾自己。家里人没过来呀？”
李娜说：“没，都是我回去，反正也没多远，我十天半月的就回一趟，人家老两口过的滋润着呢。”
小伟小红夏茂盛耿惠抱着夏根生走过来，小店热闹起来。
大爷问：“小辉两口子呢？又没起来？这对小懒蛋子呀。”伸手抱过还在嗑睡的夏根生，让夏茂盛和耿惠好好吃饭。
吃了饭大家散开，小伟来到办公室，自己泡了茶，拿出大笔记看。
八点半，石丽来上班，拿起抹布收拾卫生。米丽娜还在喜都呢。
八点五十，石丽收拾好了屋子刚坐下翻翻文件，电梯门一开，梁冬梅来了。
进了屋，小伟看了一眼问：“你家陈雷呢？你们俩不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吗？”
梁冬梅说：“在楼下吃饭，闻着饼味馋了。”
小伟把梁冬梅让到沙发上，笑着说：“那你可能看着点儿，他将来弄不好就成个大胖子。”
梁冬梅说：“早就是胖子了，我才九十斤，他都快两百了，晚上睡觉我都离他远远的，怕哪天睡迷登了把我压死。在他身边我就完全是只小猫一样。”
小伟说：“我看你俩感情好好，天天形影不离的，是同学？”
梁冬梅点点头：“不是同学我能这么容易被骗了嘛，那会儿啥也不懂。而且他哪是和我好才形影不离啊，他是小心眼儿，可能吃醋了，要是不让他跟着他闹腾啊。我爸半拉眼都看不上他。”
小伟哈哈笑起来。石丽过来给梁冬梅泡茶，小伟说：“你把梁厂长联系方式记一下。”梁冬梅拿了张名片递给石丽。
小伟问：“你们怎么考虑的？”
梁冬梅说：“肯定是跟着你们干哪，靠着大树好乘凉。到时候结算怎么弄？”
小伟说：“独立核算，一码归一码，一切按市场走，该报价报价，该收钱收钱，不过，价格上还是要考虑一下，在保证利润的情况下尽量压下来，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是还得上税呢。而且还涉及到那边的成本和定价问题。”
梁冬梅点了点头，说：“那厂子建在哪？我们用干什么？”
小伟说：“你们怎么商量的？对股份怎么要求？”
梁冬梅说：“我们拿三百万，占四成，行不？按一千万来算。”
小伟说：“可以，厂子要你们来打理，四成就四成，但是必须管理好，各方面要达到要求。”
梁冬梅说：“那肯定没问题，这么下来少操不少心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原来拉点业务有多难受，真的到哪都像是孙子似的，天天看人脸子，一个小撒拉弥子也能跟你装逼摆谱的，别提多恶心了。”
小伟说：“明年投产以后，如果你们还有精力出去拉业务，那我真的就得对你们另眼相看了，说明你们做的好。”
第993章 顾问
梁冬梅眼睛一亮：“有那么多活儿？”
小伟点头说：“只会越来越多，光是方便面我们计划的产量是一天五十万包，你算算要多少包装和纸箱，别外还有各公司的各种内部印刷品，宣传单，海报这些。商场里需要的印刷品也不少，还有汽车销售，家电销售，蛋糕面包的包装。”
梁冬梅说：“我看市场上的蛋糕包装都是江浙生产的黑底白卡公版，我们也要做这块市场？”
小伟摇摇头，说：“不，我们做白卡，档次不一样。而且我在想，如果不用塑料件，全用白卡设计一款蛋糕盒会不会更好点儿。这个等开厂了你们琢磨吧。蛋糕这块成本可以稍高一点儿。”
梁冬梅说：“要不要覆膜？我看有些包装里外覆了膜，显得卫生不少。”
小伟说：“外面可以，耐脏防水，里面不要，就是干干净净的白卡。”
门响了几下，一个女孩推门进来：“董事长，我是开发公司的田苗，有份文件，郝经理说让我来找你签字。”
小伟说：“拿来吧。什么文件？”
田苗说：“咱们八一那边房子的报表，要和财务对账用，还要报税什么的，需要您确认一下。”
小伟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房子卖完了，内部七套，包含刘大爷那套，剩下都卖光了。
田苗弯着身子指给小伟看：“这是总表，一共卖了三千五百多万回来，这一张是内部优惠减返，这一张是建设厅和公安厅的优惠减返。”
小伟点点头，看看没什么问题，拿笔签上名字，说：“房产证要尽快，该交的税咱们一分不拖。”
田苗接过文件说：“还有个事儿，皇城那边的房子，郝经理说要问问你，是直接搞内部认购还是也像这样设点儿卖。”
小伟说：“先内部认购吧。对了，内部员工买的话，可以分期，付一半，剩下的算是公司借他的，按月从工资里扣回来，直到扣完为止，不计利息。但是在房款没扣完之前不能离职，如果有事被开除的话需要一次性补足房款，要不然房子我们就收回。”
田苗问：“那每个人扣多少呢？”
小伟说：“最高不超过工资的一半吧，有特殊情况再商量。”
田苗点点头，和梁冬梅笑了一下出去了。梁冬梅说：“一套房子怎么也得十万吧？一半就是五万，一个月就打四百，一年四千八，得十年？”
小伟说：“自己员工，也无所谓。厂子在张士屯，基础工程已经弄好了，开春雪一化就开建，你们这边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联系设备原材料。”
梁冬梅愣了一下：“这就开始啦？盖了多大？”
小伟说：“和方便面厂建在一起，一共拿了一千六百亩，方便面，印刷，碗厂，对了还有塑料叉子，你想想怎么弄。”
梁冬梅说：“那么远交通怎么办？”
小伟说：“里面会建宿舍和食堂，澡堂子这些，看情况吧，市内的员工不行买台大客接送一下。”
梁冬梅说：“有交通是肯定需要的，几个厂加上管理人员行政人员辅助人员得一千多两千人，你得盖多大的宿舍啊，还要分男女。食堂也不能只建一个，最好是建两个，生产工人一个，行政这边一个。还有足够用的卫生间。澡堂子反到无所谓，大不了倒着洗。”
小伟说：“一两千人也不算多啊，宿舍不需要多大吧？”
梁冬梅说：“关键是事儿多，麻烦事儿太多了，几十个人就能整出一堆事儿来，何况你这是一两千人。不用说学校，学生好管，学校有权威，咱们这都是成年人了。”
小伟点点头，说：“具体情况再看吧，你说的有道理，我好好想想。”
梁冬梅打开手包，说：“钱我带来了，还有小红上回那五十万，直接交给你？”
小伟说：“这五十万给我就行，我给你写个收条。上回你们签了合同是吧？那个得去我们律师那签个声明，然后签新的合同，把钱交到财务去。”
小伟起来去办公桌拿笔写了个收条，从梁冬梅那换回五十万的支票。然后叫石丽带着梁冬梅下楼去梁律师办公室办手续。
刚喝了几口水，电话想起来，小伟随手接起。
是柳厅长。
“小伟啊，那事我帮你问老郑了，老郑说不牵扯经营上的具体事情，不涉及原则问题，这个顾问他接了，电专老候和他是老熟人，我和他说老候答应了的。”
小伟说：“候院长确实答应了，聘书都接了。那我明天去正式送聘书，这事可谢谢您了。”
柳厅说：“小事情，我还是相信你的原则性的。行，那你明天去和老郑谈吧，我还有事儿。哦对，你那个，盖的那些电梯房还没卖吧？”
小伟说：“明年开春开始卖，怎么了？”
柳厅说：“准备卖多少钱？”
小伟说：“在二千五到二千八吧，具体还真没定。有事您直说。”
柳厅说：“下面有不少同志对你这个房子很有兴趣，反应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们现有的住房你也看得到，都是老楼，确实旧了，各方面都已经很不方便，而且现在人员越来越多，不少都是在将就，也分散。我的想法是，看看你这边能不能让一部分出来，同志们个人出一部分，厅里给补贴一部分。”
小伟说：“叔，这事还真不好弄。太便宜了我这边不好交待，贵了你不好交待，一套房子下来就是几十万，一百套就是三四千万了。”
柳厅说：“那你给我出个主意，这事肯定得解决一下，要不然我这也是头疼。”
小伟说：“要不，还是按老方法？厅里现在的地块给我，我起点楼，完了咱们分分？你那边可以集资嘛，你说呢柳叔。嘿嘿嘿。”
柳厅想了想说：“到也是个办法。全起电梯？”
小伟说：“一步到位呗，起个花园小区，里面搞点儿绿化，弄点运动设施。”
第994章 大活
柳厅说：“我找人算算，你这个主意到是行。我算算吧，要是集点钱资就能搞定就不用你了，省的让你小子占便宜。”
小伟说：“叔，咱说话得讲理好不？我占什么便宜了？我是拿了一部分房子，可是你也不想想，你们一分钱没花呀。我交出去的房子各方面可都是弄的最好的。”
柳厅问：“电梯楼总成本是多少？”
小伟说：“不算地价的话接近一千，但是买卖不能这么做，地价还是要算进去好，绿化也得花钱哪。”
柳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在算。
过了一会儿，柳厅说：“算了，你来弄吧，我后边那块地，咱们一家一半，保证我一千一百套房子，能不能行？不小于一百平。”
小伟说：“叔，你可以集资啊。”
柳厅说：“按现在的规定，集资款只能修你丈人他们那种房。你以为各个单位不想弄电梯楼啊？还不是补贴不起。反正地有的是，就往外建呗，城市还不是就这么扩出来的。你算算能不能行，行就过来找我拿合同。挂了。”
小伟说：“别，等下。叔，你要一千一百套？你要那么多干什么？厅里有那么多人吗？”
柳厅说：“我这边三百来人。我一个公安厅上电梯不惹眼吗？省府省委要协调一部分出去。”
小伟愣了一下：“叔，你把院里弄的全是省里领导，我这边还卖个屁呀？我敢卖吗？”
柳厅说：“胡说八道，我都不会住进去，你耽心什么？再说你不会分成两边进出吗？”
小伟说：“行吧，这活我接了，谁让您是叔呢。我明天去拜房郑院长，然后我就过来，您老把合同弄好就行了。”
柳厅想了一下说：“现在只是一些派出所，比较分散，数量也不大，等我这边这个起来，你们就一下子出名了，明白吧？到时候各单位肯定都会有想法，你心里有个数，该讲条件讲条件，别傻乎乎的透底。”
小伟说：“明白。谢了啊叔。”
柳厅挂了电话。
整个城市里，公安口的住宅是最零散的，因为哪里有人哪里就得有公安，想集中起来也没办法，于是厅里，市局，分局，各支队总队，下属单位，派出所，全是想办法搞自己的。
唯一两处比较集中的就是省厅和市局，行政人员多，办公位址集中。
市局的就在建设厅新小区南边，省厅在嫩江街。地有两块，柳厅说的后面那块小伟知道，有个一百零几亩地。
如果是放在后世，一百多亩地能出个一千两三百套房子也就顶了天了，有容积率在那卡着，绿化容积什么的都是死规定。
但是在92年这会儿，只要有地方把楼起来就行了，谁知道什么是容积率透光通风啊，甚至许多小区都是一栋顶一栋，中间全部水泥硬化，一根草都没有，老百姓还满意，看咱小区，全是水泥地面。追求绿化自然的全是上边人，也只有他们追求得起。
甚至这个时代的人盖房子有水塘都得填上，多浪费地方啊。
等陈辉打着哈欠推门走进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看着像一堆肉一样歪在沙发上的陈辉，小伟说：“你才起来？你也不怕睡死过去？”
陈辉点了根烟仰着脸吐口烟雾，说：“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那就是小祖宗啊，他不睡你想睡？昨天晚上他来精神了，还必须得我陪着。我感觉，我爸当年没掐死我真的是太有耐心了。”
小伟说：“你怎么不说你昨天回来睡了一下午呢？他白天睡多了晚上怎么睡？”
陈辉摆摆手，打了个大哈欠：“今天有什么事儿没？”
小伟说：“梁冬梅来了，印刷厂的事儿定了，她拿三百万，占四成。还有，柳厅打电话来，他嫩江那块地想推了起电梯，和咱们一家一半，我同意了。”
陈辉眨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大活啊，那边能起不少吧？”
小伟说：“得问成院长。我记着成院长说过，楼太高了就不能太密，有个什么最小距的公式，没记清。反正他们去算呗。厅里要保证一千一百套。”
陈辉想了想说：“起个十六七栋应该没问题。这活要是出来了，估计奉天就得出现一批高楼风喽，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干吧，其实没什么赚头了。”
小伟点头说：“确实没什么了，算了，不想那么多，柳厅张回嘴，咱还能不干哪？”
陈辉说：“等这楼起来我去谈谈省里，市里也不能放过，当打广告了吧。”
门一开，谢小龙背着个大包风赴尘尘的走了进来：“你俩都在呀。”
陈辉说：“龙哥，我以为你在京遇到个富婆不回来了呢。”
小伟问：“刚到？”
谢小龙说：“刚到，从机场打车回来的。”放下大包在沙发上坐下来，小伟去给他倒了杯水。
喝了一杯水，谢小龙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堆东西，包装，宣传单，照片，叉子，小碗，调料包，又掏出一个大笔记本，说：“我混进去当了一个礼拜工人，那边是中三八倒。确实先进，整个厂区规划设计的特别合理。”
他拿了照片出来摆在茶几上给小伟和陈辉看。
“蛋糕和面包注定了就是地域性的东西，想走出去就只能到处设厂，但是方便面不是，它可以走全国。按照康师傅的规划，可能要在全国建五个生产基地，就够覆盖全国了，这是小日本给算的，我也看了，确实够。
他们的规划是羊城，江城，锦城，琴岛，奉天，这么过来，大概是一年一个的速度建过来，但因为天京有基地，所以产品过来现在就没问题，可能只是产量上有一点儿不足，但明年羊城基地一起来，咱们压力就得大不少。”
陈辉说：“龙哥，你是打算以后重点发展这块了呀？”
谢小龙抬头说：“嗯，只要你们能支持我，我有信心把这块做起来，做成全国驰名的品牌。”
第995章多多好营养
陈辉问：“那食品厂呢？”
谢小龙有点儿不好意思，说：“那个让关荷管，行不？她不比我差啥，别看是个女的，而且我这边想起来也没有那么快，销售这块我还是可以顾过来。她把生产管好就行。”
小伟抓了抓头皮，说：“其实，我们的重心是商场，蛋糕店算一块，像面包糕点方便面饼干这些本来那会儿就是为了给店里增加几样东西，还真没想过单独把这块来做大。这几天我们俩也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做商场，超市，这块才是主业。”
陈辉点头说：“对。我们很认真的考虑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地产和商场都会是重点，会是我们发展的主要方向，这个起码十年之内不会变。”
谢小龙愣了一下，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有点儿难受。
小伟说：“食品厂这块，交给关姐没问题，我们同意，但是你不能甩手，有事还得管。”
谢小龙又一愣，扭头看着小伟。
小伟说：“我俩刚在张士拿了几百亩地，给你建一座最先进的方便面厂，印刷厂纸箱厂碗厂设备都定了，八条生产线。但是，”
小伟摆摆手制止了要说话的谢小龙：“有两点要和你说一下。一是食品厂暂时不能甩手，第二，方便面厂我们投资就是这一次，以后的发展完全靠你自己，你有能力靠这个厂把厂子开遍全国我们俩也没意见，开不起来你也不用再和我们张嘴了，就这么维持着生产。”
陈辉说：“我和小伟商量了，等厂子投资收回以后，会让一部分股份给你，反正你就折腾吧，挣多了你也有份。”
谢小龙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激动的脸都红了，站起来说：“行，这个军令状我签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给我三年时间，要是干不过康师傅我一分钱不要自己走人。”
小伟抽着脸说：“你干我还不干呢，做自己买卖非得和外边较什么劲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斗呢？你不要钱可以，但是想走没门，你这辈子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厂子里，明白吧？”
陈辉笑着说：“那是，干不好就更不能走了，你不得挣钱赎罪呀？干不好就跑了，哪有那好事儿。”
谢小龙拍了一下茶几：“行，不走，我这辈子钉在这了。”
谢小龙有点儿激动，各种想法蓝图滔滔不绝的讲了有近一个小时，中间小伟给他倒了三次水。
小伟插嘴问：“龙哥，你不回家看看嫂子和儿子？”
谢小龙说：“没事儿，反正她也上班。我有个想法，咱不和他们学，咱们的汤料包是一大特点啊，改掉了太可惜了，而且也正好和他分别开。他那个猛一接触好像挺浓挺香，但实际上时间一长肯定腻。咱们这个不一样，就像味精一样，有人会嫌味精吗？
但是，可以适当加点儿量，浓度上也适当的加一点儿，那就没问题了，而且以后还可以加鸡汤面，鸭汤面，肉汤面。只要做好防腐处理就行。咱们现在的产品都是就近短期销售，还没什么问题，将来要是真走出去，汤料的防腐必须得弄好。”
小伟说：“可以，这块反正你自己琢磨，我们没你懂，也提不出什么意见。防腐这块的话，看看联系一下辽大或者农大呗，看看他们研究所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只说一句，龙哥，不能为了挣钱走偏了，昧良心的事儿肯定不能干，丑话说前头，真有那么一天我宁可把厂子关了。”
陈辉说：“对，咱们做的是吃的，必须堂堂正正。龙哥你也知道俺家的背景，真要厂做大了出名了，盯着的人不能少，有一点儿纰漏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谢小龙点了点头。小伟说：“行了，你说不累我都听累了，赶紧回家去吧。歇一会儿去学校接儿子去，小虎念叨你好几天了。”谢小虎上育红班了。小班。
谢小龙站起来背上大包，说：“那行，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写一下交给你们。”
走到门口，又扭头说：“对了，小伟，上回说的那个订火腿肠的事，你琢磨没？”
小伟说：“关键看成本呗，你先打听打听吧，还用去豫南？”
火腿肠是从豫南洛阳兴起，洛阳肉联厂推出了国内第一根火腿肠，春都。
90年春都广告登上春晚，花了几十万块：吃下一片，回味悠长。一下子火爆全国，一度市场占有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91年郑州郑荣成立：郑荣火腿肠，多多好营养。
92年漯河双汇出现：葛玲儿是谁呀？三家豫南肉联厂在全国展开撕杀。
93年春都莫名其妙突然陷入各种传言之中，神奇的是，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在那个年代，传言能传遍全国，传到东北的一个偏远小县城里，说春都联合火化厂用了死人肉。
春都就这么倒了。
94年鲁东临沂金锣成立：品一品尝一尝，金锣火腿肠的央视广告响遍全国。
郑荣从出现到消失时间很短，属于自己把自己玩死了，盲目的多元化扩张。从94年起双汇和金锣两分天下，一直持续到今天。
火腿肠，是国内市场上唯一一种神奇商品，91年卖一块几，18年还是一块几。只不过已经从肉产品变成了黄豆蛋白，淀粉和几十种香精添加剂的混合物。
……
谢小龙说：“最好是让采购过去看看，不要去春都，去郑荣或者双汇，新厂子好谈。可以把现在市场上的火腿肠分成两份或者三份大小，咱们用正好。价钱也能降下来。”
小伟说：“你写个报告吧，我转给采购那边，以后咱们工作要正规化，不能光凭嘴一说。”
谢小龙说：“行，我明天写。确实应该正规点了。”
陈辉说：“以前没看出来，这家伙，心挺大呀，也不知道能折腾出个什么样。以后这块真不再投钱啦？”
小伟说：“不投了。咱们得分清主业副业，不过，他自己干好了扩张咱们也不反对就是了。”
陈辉说：“那他扩张哪来的钱哪？”
小伟说：“利润呗，收回成本以后，他可以申请用利润扩张。只要他的利润能支撑得起我就不反对，前提是计划合理，我提不出反对的理由。”
第996章 婆婆的毛
连续下了几天大雪，气温下降了十度，整个大地彻底被厚厚的被子捂上了。
随着出差在外的同志们陆续返回，一项一项计划交到小伟手上，各个部门转动起来，越磨越顺，渐入佳境。这离不开李娜和耿惠的努力，一个个岗位职责和工作流程被制定出来，成为公司运转的润滑剂。
公司管理从来都不能走捷径，也不能嫌麻烦，无规矩不成方圆，随便图省事儿最后只能成为一盘散沙。简而言之，就是人精心制定了规则限制了自己的言行，从而使得管理更加流畅。
不管干什么，有迹可循就不会乱。顺着马路走，就算绕了大圈也会到达目的的，这就是流程制度的作用。大草原上一望无际随便跑，惬意到是惬意了，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方向，在不知不觉中离终点越来越远。
……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把方便面厂这边的大致规划定了下来，刚点根烟，李娜和金姐就推开门跑了进来：“那个于秋家里老妈和妹妹来了，刚才在下面好像整的挺不高兴，你俩看着没？”
陈辉摇摇头说：“没注意。你们俩这是，兴灾乐祸？不像你俩性格呀？”
金姐在陈辉头上拍了一巴掌：“你才兴灾乐祸呢，说谁呢？”
陈辉说：“那你俩这一脸兴奋的样儿是干什么？”
金姐说：“感觉有意思呗，你们没看着于秋那个弊屈劲儿。”
小伟问：“在红梅办公室吵起来啦？”
金姐说：“没吵，也是挺不高兴的，这会儿回楼上了，红梅也过去了，不知道什么结果。红梅这丫头也是运气不好，怎么就赶上这么个婆婆。”
陈辉说：“那也比你们强，你们连婆婆毛还没见着呢。”
刘洪亮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王大卫，“你俩太特么自私了吧啊小伟？去吉北偷着就跑了，连问我都没问。”刘洪亮一屁股挤在陈辉边上坐下说着，去陈辉身上掏烟。
王大卫冲小伟点了点头，也坐下来，刘洪亮扔了根烟给他。
小伟问王大卫：“大卫，你那边怎么样了？”
王大卫拿出个都彭把烟点着，点点头说：“在招人，我把楼下装了六层出来，在这里搞培训，让咱们员工试住体验。管理人员我在约，不过暂时没有过来啦，还早。玫瑰最快要年后三月份，大联和安东我去看过，估计要明年七八月份。”
小伟说：“人是一方面，设备设施用具物品，厨师，各方面材料都要做好准备，你要开单子和采购中心刘主任碰。”
王大卫点点头，用夹烟的手指了指李娜：“我交给李总了，都有做。放心啦，我搞了十几二十年，不会出差的。我要做出个样子给某些人看看。张总，陈总，你们答应我，将来要在香港至少开一间，好不好？”
陈辉说：“我们现在布局这边，将来的发展你们自己说的算，在东北华北这边建设完成以后我们就不干涉这块了，到时候你们做的好可以自主发展，只要能说服我们就行。发展资金从你们业绩里出。”
王大卫眼睛一亮：“真的？”
陈辉说：“肯定是真的呀，什么都要我们像现在这么管也管不过来呀，分公司子公司这么多，等发展发展都长起来了会放权给你们。好好干就行了。”
刘洪亮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小伟说：“在说金姐和李娜处对像的事儿。你家那怎么样了？李冰我有阵子没见着了，让她多出来活动活动，走走散散心。”
刘洪亮说：“我们在李官那边住呢，你肯定看不着啊，看看我爱厂不？家都搬里面去了。”
李娜说：“我就说嘛，就住一个楼怎么就见不着人呢。搬那边干什么呀？你办公室又搬过来了，两头跑有意思啊？”
刘洪亮说：“不是搬过去，就将就先住一阵子，等要生了还不是要回这边来。李冰，跟我去几次就要过去我能怎么办？现在她是皇上，放个屁我都得当好话听。对了小伟，打岔打忘了，我要在喜都开猪场，报告交过来了，你赶紧给我批一下。”
陈辉说：“能顾过来呀？养猪可不是开卖场，摆上东西就行了。你准备弄多大呀？”
刘洪亮说：“暂时，养个五百吧，将来再说。就用咱们自己的饲料，酒糟我自己联系了。”
陈辉说：“安雷那边怎么说？”
刘洪亮说：“现在安雷爷俩回来弄饲料厂了，老头老太太年纪大了，总让人这么分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干脆学安老五这边，弄了个单独的车间出来，他们生产，主要供应咱们自己猪场，有多余的再往外卖。”
小伟点头说：“挺好，这么弄只要他产量跟得上，咱们猪场就不受限制了。那就弄吧。农大那边你关系得维护好，各方面都得跟上。汤料防腐龙哥找你说了没？”
刘洪亮说：“说了，我钱都打过去了，一个小课题，用不了几天就差不多了。”
“哟，这么多人，今天都没事啊？”安老五夹着根烟晃进来，这哥们越发的富态了，估计低头已经看不到自己脚了，小弟弟已经成为回忆里的角色。这是胖人伤心的故事。
小伟说：“五哥，你锻炼锻炼吧，再这么下去你走道都是个事了，你不难受啊？”
安老五哈哈笑了一声，说：“还行，还没喘。我现在吃饭已经注意了，没事儿就多走走。我姑娘也看着我呢，逼着我每天出来活动活动。你们说什么呢？”费劲的坐了下来。
刘洪亮说：“刚说到你这头，你明天还我五万块钱，我帮你垫着呢。”
安老五问：“啥钱？”
陈辉说：“不是要扩厂增产嘛，让农大这边解决一下防腐的问题，弄了个小课题，洪亮给了五万经费。”
安老五点点头：“应该的，明天我让人划给你。其实咱们这东西经放，就这样什么不加，三个月没问题，比他们那些什么强多了，主要是灌装的时候千万别沾水就行。再弄机器的时候你们和厂家说一下，密封还得加强，芯里面用纯钢。不沾空气不沾水，保质期能延长俩月。”
刘洪亮问：“你试过了？”
安老五说：“试过，我家里经常摆着几袋。越小越经放，太阳不直接晒就行。”
第997章味儿
陈辉说：“有可能，咱们汤里有中药成份，应该能多放几天。”
安老五说：“我琢磨了，小伟，咱们不用学人家。泡一碗方便面就那点儿水，只要咱们汤加进去的量找准就好吃，和炖菜一样，现在饭店用的汤包不就是按水量来的吗？道理一样。差的地方是菜，炖菜它有菜，你们琢磨琢磨怎么在面里加上菜。”
刘洪亮说：“土豆，芸豆，茄子辣椒，葱，对吧？还有酸菜。”
安老五说：“不用那么复杂，就那么一小碗，多了就杂了。土豆芸豆，葱。酸菜可以单独出一种，里面加一包炖好的就行，也不用多，两口的量。”
陈辉说：“调料包里可以加点儿骨粉。”
刘洪亮说：“把土豆芸豆弄熟了磨成粉不就行了？”
安老五眼睛一亮：“哎，这招可以试试，试试，感觉应该差不临。”
金姐说：“还得加糖，我一直想说呢，调料里加一点点糖进去。提味。”
李娜问：“为什么？”
金姐说：“原来有个老师傅跟我说的，说不管做什么菜，加一点点糖，也别吃出甜味，但是就是能让人感觉好吃，说什么我记不大清了，意思就是，甜味是人最能接受也最愿意接受的味儿，哪怕你吃不出来甜，但舌头味蕾能，然后人就感觉舒服，好吃。”
陈辉说：“有道理呀，不是说甜是幸福的味儿嘛。”
安老五说：“酸甜苦辣咸，酸排第一是因为它刺激性大，实际上甜是第一。酸除了特殊的菜一般都不放。甜苦咸，这是基本味儿，甜要排在头里。”
金姐问：“辣呢？听说南方人特别能吃辣。”
安老五摇摇头：“辣不是味儿，辣是毒。味儿是在嘴里，明白吧？除了嘴别的地方感觉不到，辣你哪感觉不到？抹身上都有感觉，拉屎都辣。”
大家都笑起来，李娜和金姐弄了个大红脸，使劲儿瞪安老五。安老五说：“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要是哪都能感觉到味儿就坏了，你们想想，那还能好好拉屎撒尿吗？那吃完饭一整天胃里得成啥样？”
陈辉想了想说：“别说，五哥说的确实有道理，你们想想，除了辣，好像确实是，只有嘴里有味儿，舌头，别的地方你抹上都没感觉。”
刘洪亮说：“这么一想，要是胃里也能感觉味儿的话，真不能好好吃饭了，关键是消化的时候你也受不了啊。”
安老五说：“俺家祖祖辈辈研究吃的，琢磨的事儿不少。就像辣，不能吃辣不是不喜欢，明白吧？抗毒性，那东西就是个习惯，可以练。”
李娜说：“说人狠都是毒辣，毒辣，咱们平时不注意，这么一想还真是，老早人就知道辣是毒了呀。”
小伟说：“跑偏了，咱们还是接着说说李娜你和金姐的婆婆的事吧。你俩就没有喜欢的呀？”
李娜说：“有啊，我稀罕陈辉，他又不要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陈辉。
陈辉说：“亲爱的，我心里也有你，可是，唉，有缘无份哪，你，你还是找个人嫁了吧。如果你生了个丫头，我肯定拿她像亲儿媳妇儿一样。”
大伙还没反应过来，李娜的巴掌已经烀到陈辉脑袋上了：“你个禽兽，连老娘没出生的女儿主意都打。”
安老五说：“你们俩确实应该想想这方面的事儿了，这一群人里，就你俩还没个主。人哪，终归还是得过日子，现在事业都弄起来了，有个家稳当当的多好，你们父母不说估计也是着急。”
金姐靠到沙发背上，说：“那有啥办法，这事能急得来呀？没有合适对眼的怎么办？”
安老五说：“明个，我给你俩寻摸寻摸，你们也是，有差不多的介绍介绍，多接触几个总有对路的，现在一天这么忙，来来回回就公司这几个人还全是有主的，怎么弄？”
小伟问王大卫：“大卫你家里什么时候过来？”
王大卫说：“我太太可能要年底，孩子要上学嘛，来内地读书家里人都不同意，只好去寄读啊，先安排妥当再来啦。到时候她辛苦一些，两面跑跑。”
陈辉问：“你孩子多大？男孩女孩儿？”
王大卫说：“中四，男孩子啦，很淘气的，喜欢唱歌，已经有拍拖，说也说不听。”
刘洪亮问：“中四是什么？年级吗？”
陈辉说：“那边没有高中的叫法，中一到中七，中五下来要会考，考上才上中六，中四相当于咱们这边高一吧。中七下来上大学，还要考。”
李娜说：“咱们是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他们是小学六年中学七年？大学几年？”
陈辉说：“三年，我那会儿差不点儿被送去香港上学。”
王大卫说：“就是，就是这样子。读书很辛苦的。”
小伟说：“那，咱们这边高中毕业去香港念大学划算哪，少念一年。”
陈辉摇摇头说：“不能，去了要预读一年，把中七补上，要不然你也跟不上啊，中间有一段没学着。”(现在学制改了)
李娜拍了拍沙发：“又跑题了，不是说我俩对像的事吗？”
大家一愣，都看向她，然后哄堂大笔起来，金姐笑的都站不住了。
刘洪亮站起来说：“行了，可不和你们扯了，我得回去了。俺家皇上要吃蛋肠，我得去买去。”
小伟说：“你把喜都的规划写个报告过来我看看。还有，安雷那边现在的股份怎么划分？”
刘洪亮说：“股份，等着耿惠算呢，我弄不明白。”
小伟点点头，刘洪亮和大伙摆摆手走了，陈辉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洪亮呆过的地方有一股猪圈味儿。”
安老五说：“神经问题，我媳妇儿说总感觉我身上有油烟味儿，我特么都一年没摸勺了哪来的味儿？”
小伟问金姐：“金姐，咱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你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我是说没主的。”
金姐说：“谁没主？你，小辉，小夏，洪亮，谢小龙，哪个没主？连大伟现在都处上了。哎呀那个小米雅呀，真得人，我都动心了。还有谁了？小五，安洪波。”
陈辉抓抓脑袋：“是哦，咱们这好像男的太少了，全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