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闪电离沐九歌很近，仿佛下一刻就能劈到她头上。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它时不时就在漩涡的涡眼闪烁隐灭，但始终没有朝沐九歌降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忌惮什么，又或者……
它不能下来。
一团比四周阴云更浓郁的雾在沐九歌脚下凝聚，天地间除了轰隆声，还有许多碎碎念的声音：
“啊！是天道，是天道啊！我就知道她要带着我们一块死！”
“该死的天道小人，杀了它！杀了它我们就自由了！”
“人有影子，光有黑暗，天道也该有混沌之气！我们就是镜子，为什么不敢面对另一个自己！天道天道，你自诩天道，可你做的哪件事不是自私自利！”
“你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你也该死！”
“轰隆隆——！”
紫红的闪电穿透整个云层，在沧溟神州这片天空显现！
暗沉的阴云多了一抹不祥的红，红光映在沐九歌的脸上，衬得此刻的她眼神和表情都有些诡异。
“生气了？”沐九歌笑道：“只是说你两句怎么就生气了呢，接下来要将你从天上拽下来踩进烂泥里，你岂不是要气疯了？”
听到沐九歌的话，混沌之气雀跃万分。
“拽下来！把它拽下来！让它尝尝不见天日的滋味！”
“我们才是天地之主！”
“哈哈哈！让我们一起毁了这里！”
话音落下，沐九歌身上的怨煞之气瞬间倾斜而出！
怨煞之气四散进入云层之中，明明是无形之物，却抓住了藏在云层中的闪电，顺着它们攀爬上去，离涡眼越来越近。
沐九歌仰头看着涡眼，紫红闪电越来越亮，几乎要刺瞎她的眼睛。
将紫红闪电比作一条龙的话，那么无疑它是这天地间最大的龙，而其他的闪电则是一些小龙，力量虽强但和紫红闪电相比的话，还是差了许多。
如今，其他的“小龙”已经被缠住了，现在就剩头顶的这条“大龙”没有解决！
当初……打在她脊骨上的，就是这条“大龙”吧。
这条“大龙”就像这片天的灵脉，只有拔了它，废了它，一切才能结束！
想到这，沐九歌垂下眼和体内的混沌之气道：“头顶的紫红闪电，应该就是天道的命脉，你们对付过吗？”
“当然对付过！”
“但是打不过啊！”
“谁说打不过的！我们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它只会对付弱小的我们，如果我们团结起来，必然能和它一战！”
有铿锵有力说打得过，也有使劲逃避说打不过的，沐九歌道：“我和你们联手也打不过吗？”
一切声音忽然在这时候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一道低沉年迈的声音响起：“如果我们联手的话，一定能赢。”
紧接着是一道稚嫩的孩童声：“但是我们不相信你，你之前就背叛过我们，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叛我们第二次！”
女人声：“我相信她，心爱的男人死了，这莫大的悲伤足够她毁天灭地！”
青年声：“快决定吧！我想杀了它！我好恨它！”
那句“心爱的男人”在一瞬间触动了沐九歌的心弦。
视线一瞥，穿透浓浓的云层，她看到其他人已经全部规避到了主殿，只有他孤零零地躺在聚灵阵上，身下的血依旧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