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一箭数雕
“丹朝!”
“大长老!”
丹朝的一个‘好’字刚刚脱口而出,丹仲荣和丹寇二人立刻同时出声,就连丹仲匪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望着他。
对于丹家几人的反应,轩辕天心只是微笑看着,但丹朝似乎已经有了决断,而且轩辕天心还发现,这位四脉的大长老在丹仲匪三人心中的分量貌似不轻,就如眼下的情况来说,虽然丹仲匪三人并不怎么认同他的决定,可也只是开口喊了一声就没有别的什么话了。
丹朝闻言神色不动,淡淡地看着丹仲荣和丹寇二人,在二人微微僵硬的神色中,慢慢开口道:“神级炼药师的确珍贵,就算是整个梵境之中也找不出几个来,一名神级炼药师对于我们丹家来说更是珍之重之,但就是因为我们当初对神级炼药师的珍之重之,这才有了如今丹家的劫难。我同你们一样,同样舍不得失去一名珍贵的神级炼药师,可若是跟丹家比起来,究竟孰轻孰重?”
话音一落,丹仲荣几人的神色顿时变了变,倒是轩辕天心看着丹朝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什么。
丹朝低低一叹,继续道:“元盟主先前的一句话,我的心中也是认同的。一山不容二虎,棠玉是个什么性子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但棠迎是个什么性子,想必不用我再说你们也清楚得很。还有丹家的其他人,为了丹家的以后,为了丹家不会再出现如今的分化和矛盾,棠玉必须要彻底执掌丹家,容不得让家族中的一些人再生出一丝的异心来,我们丹家也经不起第二次的闹腾了。”
丹仲匪的神色松动了一些,但丹仲荣似乎还不大想放弃,在犹豫挣扎了半晌之后,看着丹朝迟疑道:“也不一定非要棠迎的命吧?待得事情结束后,将他软禁起来不让家中的人接近他也可以啊。”
然而随着丹仲荣的话音一落,还不待丹朝开口说什么,一旁微笑看着几人的轩辕天心却突然开口道:“那个打扰一下啊……”
丹家四人立刻朝她看了过去,轩辕天心望着四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儿?棠玉的嫡亲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都忘记了吗?”
此话一出,除了丹朝以外,丹家的另外三人却是齐齐神色变了变。
轩辕天心看着脸色微变的丹仲荣三人,露齿一笑,笑出了一口小白牙:“你们忘了不要紧,但是棠玉这些年却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呢。”
当年棠玉的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这些人虽然当时不清楚,可这么些年下来后也清楚得差不多了。当年丹棠迎为了能够晋升为神级炼药师究竟干了什么,只要这么一想,原本还犹豫挣扎的丹仲荣和丹寇二人也齐齐心下一寒。
轩辕天心似乎看出了这二人心中的动摇,乘胜追击道:“我还有提醒诸位一句,就丹棠迎这些年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一旦公开之后,就算你们死了心的想要保他也保不住的。”轻轻一笑,继续道:“我听说这几年丹城之中有不少炼药师家族里的优秀子弟无故失踪,那些丢了子弟的家族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儿,但你们应该十分清楚的吧?你们觉得这事儿一旦传开之后,丹棠迎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
“你要将那些事情公开?”丹仲荣闻言一惊,随后想都没想就道:“不行!倘若这事儿一旦公开之后,丹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丹家的名声?”轩辕天心脸上的笑容一冷,然后嘲讽一笑,冷声道:“原来在丹三家主的眼中,别人的性命竟然还比不过你丹家的名声啊?你们丹家的名声可真是金贵无比呢。”
丹仲荣一噎,老脸瞬间涨红。
轩辕天心冷笑着继续道:“这些年丹城之中究竟失踪了多少人?而那些人在失踪后又遭遇了什么?丹三家主在想着自家的名声时是否也想过他们?午夜梦回时又可曾心虚心惊过?名声是什么东西?有别人的性命珍贵吗?感情死的那些人不是你自家的子孙,所以丹三家主不会心疼是吧。”
丹仲荣被轩辕天心给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涨红了一张老脸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丹仲匪似乎也看出了轩辕天心是真的生气了,他伸手拉了一把丹仲荣,然后朝冷笑的轩辕天心抱歉道:“元盟主息怒,三哥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太在乎丹家了而已。丹家也同样有子弟在失踪之列,我们也同样心疼,自然能够明白其他家族丢了自家子弟的心情。”
丹仲匪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极为的低声下气了,但他的心中却没有半分不悦,因为他明白那些失踪的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也知道这的的确确是他们丹家的错,谁叫他们丹家养出了丹棠迎那样一个祸害来。
果然,丹仲匪的一番话落,轩辕天心脸上的冷色也淡了一些,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却依然冷漠:“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将自家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丹棠迎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一家的事情了,何况如今后面还牵扯了一个灵山上的尊者。”说着,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接着道:“你们当真以为灵山上的尊者是说杀就能够杀的吗?不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的话,我们就算实力再强横也堵不住这大梵天上的人对灵山的膜拜。”
丹仲匪闻言眸光一动,讶异地看着轩辕天心,不可置信地问道:“元盟主的意思是…你将这些事情抖出来,也是为了对付万药尊者?”
“不然呢?”轩辕天心淡淡道:“丹棠迎晋升为神级炼药师是什么时候?而丹城中开始失踪人口时又是什么时候?这件事儿就算抖出来了,你们丹家虽然会名声受损,但绝大半的锅却会扣在那位万药尊者的头上。届时事发后,最多丹家出来表个态,认错态度诚恳一些,然后将丹家也丢了子弟的事情说出去,再将丹棠迎从丹家除名,想来丹城之中的人再不满,也不会再对丹家说什么。”
丹仲匪闻言双眼一亮,就连丹仲荣和丹寇二人的脸上也是明显有了意动之色。
丹朝静静地看了轩辕天心一会儿,突然笑道:“看来元盟主的心中是早就有了打算。”
轩辕天心也不否认,点头道:“既然丹家以后会是棠玉的,我自然也不会真的让丹家跌入臭水沟里,否则棠玉岂不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话落,又接着道:“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丹家所有人的错,所以届时将丹棠迎的那些人都杀个干净,不仅能够平息了丹城中其他炼药师家族的怒火,也还能够将你们丹家洗白一下。至于那位万药尊者……”冷然一笑,“我倒要看看灵山会不会为他出头。”
“你这是一箭数雕啊。”玉天照忽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轩辕天心,这姑娘不仅解决了棠玉的后患,让棠玉能够完全执掌丹家,还将大半的污水全部泼在了灵山身上,“灵山若是不为他出头,那人被你杀了也就杀了,还能够让梵境中的不少人对灵山有了一些别的看法。倘若灵山非要给他出头,呵呵…那就更不得了了,灵山连一个这种垃圾都会维护,那么梵境中的所有人只怕都会对灵山生出一些别的看法来了,届时高高在上的灵山,只怕也不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圣地了。”
“不仅如此……”皇明月也笑眯眯地开口道:“日后不管是不是你先招惹的灵山,只要灵山的人一出手对付你,那么他们就有为此事报复的行为。”说完,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轩辕天心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一边捏一边道:“宝贝儿,你是早就在心里算计着灵山了吧?”
这一声‘宝贝儿’让得屋内的所有人都抖了抖,估摸是没有想到这位元盟主的夫君居然会如此不避嫌,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都能如此肉麻,丹仲匪几人看着某位爷的目光顿时古怪了几分。
轩辕天心也同样被麻得不轻,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忍着想要再抖一抖的冲动,镇定地看着丹仲匪几人道:“棠玉这几日不会跟着你们回丹家,等聚宝会过后再说。而且此次因为聚宝会,丹城之中可以说是各方云集,我眼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倘若让棠玉现在就跟你们回了丹家,我怕你们护不住他,而我也会看护不到。”
“但今日我们来了万古商会这件事儿可瞒不过丹棠迎。”丹寇皱眉道。
轩辕天心闻言一笑,“瞒不过就不瞒呗,若是丹棠迎问了起来,你们就如实说,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来万古商会杀人。”
“元盟主应该就没想过要瞒丹棠玉他们吧?”丹朝却含笑问道。
轩辕天心抬眸看着他笑着点头,“果然还是丹朝大长老最是个明白人,我的确没有想过要瞒住棠玉的存在,不仅没有想过要瞒,我更希望丹棠迎能够早早的知道棠玉如今已经在丹城了。”
“为何?”丹仲荣忍不住问道。
轩辕天心挑眉,笑得有些莫名:“打草惊蛇虽然不好,可是将蛇从草丛里给惊了出来也方便我们打它七寸呀。只要他们急了就会露出破绽,只要有了破绽,就不怕找不到。就算找不到破绽,膈应他们一下也是极好的,只要他们的心里不畅快了,那我的心里就十分的畅快。”
丹家四人:“……”这位元盟主的性子好恶劣!
不过恶劣是恶劣,但有些疑惑还是要问的,是以丹朝在心中稳了稳神后,看着她问道:“倘若丹棠迎跑来万古商会要将棠玉呢?”
“棠玉是我的人,我不同意谁能够见得着?”轩辕天心奇怪地看着他笑道:“你们今日见着了吗?”
丹朝嘴角微微一抽,他们今日还真没有见着棠玉。
同样嘴角抽搐的还有丹仲匪,不过他在抽过之后跟着问道:“那不知元盟主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这个嘛……”轩辕天心呵呵一笑,用着一点儿都不抱歉的神色对丹仲匪抱歉道:“那就不能跟诸位细说了,不过虽然不能跟诸位细说,但是我却希望在今日之后若是我跟丹棠迎他们起了什么冲突的话,你们能够全力配合我。”
“配合?”丹仲荣皱眉,不满地看着轩辕天心道:“我们连你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配合你?”
“简单说就是在我怼他的时候,你们跟着帮帮腔。”轩辕天心笑眯眯地道:“在我阴了他一把之后,你们能够明显的扯一下他的后腿什么的,也不必在意旁人对你们的看法,届时真闹起来后,这也算是你们对外人的一些表态了,至少让外人晓得,你们跟丹棠迎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就行。”
“就算没有不配合,这丹城之中还有谁不知道我们三脉和四脉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丹寇嘀咕道。
“那不一样。”轩辕天心摇头,笑道:“以前你们只是暗斗,但是却没有闹得人尽皆知或者直接在外人面前撕破脸吧?这次就让外人看看吧,你们三脉和四脉的人跟丹棠迎的那一伙人已经势如水火了。”
丹仲荣和丹寇二人闻言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又咬牙点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轩辕天心闻言满意地一笑,又道:“待会儿你们回去后希望你们能够跟丹家那位老家主通个气儿,顺便将我们今日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不然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位老家主会临时变卦呢。”
“老爷子不会。”提到丹家的老家主,丹仲匪的脸色却是一黯,苦笑道:“老爷子的命已经不长了。”
“说起来,你们家的那位老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轩辕天心皱眉,看着丹仲匪问道:“我记得当初您对我说起过,丹老家主似乎是被喂了毒。”
“就是因为被喂了毒,所以老爷子如今已经……”丹仲匪沉沉一叹,“但我们却查不出老爷子究竟被喂了什么毒。”
轩辕天心闻言沉默,指尖轻轻地翘着扶手,慢慢道:“能够毒倒丹老家主的毒,只怕也是神品阶别的毒丹了吧?或许届时棠玉可以为其看看。”
“棠玉他……”丹仲匪神色一喜,望着轩辕天心迟疑问道:“他真的可以?”
“这个我就做不了保证了。”轩辕天心摇头,“但毕竟有一分希望也是好的,丹四家主你们就当做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丹仲匪:“……”死马当活马医什么的话当着他们的面说真的好吗?
不管好不好,但只要有一些希望也是不错的,所以丹仲匪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将先前轩辕天心给丢在桌子上的家主令重新拿了起来,然后又递给了她,“这块家主令还请元盟主替棠玉收好,只要有这块家主令在,棠玉执掌丹家便是名正言顺。”
轩辕天心闻言也不客气,伸手将家主令再次接过,但还是笑吟吟地道:“只怕光是一块家主令还不太够吧?一个被流放多年的旁系子孙突然掌握了家主令,丹家中的人会服气吗?”
望着轩辕天心笑吟吟的目光,丹仲匪沉声道:“元盟主请放心,不日老家主就会对外公开此事儿,丹家家主是棠玉这件事儿,谁也无法改变,就算是丹棠迎他们都不行。”
轩辕天心将家主令收入古金镯中,笑道:“有您这一句话,那我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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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不动城
“丹家会在近期宣布新的家主?”
就在丹仲匪四人离开后没多久,云笑便晃悠悠地从外面进来了,且听他所说的话,显然将先前这个屋里的谈话内容给偷听的一清二楚。
云笑摸着下巴坐到了玉天照身边,也不在意后者瞬间跳了起来,只是望着对面的轩辕天心继续道:“奴家怎么就这么的不相信呢?”
“你不相信丹家的人?”轩辕天心挑眉问道。
云笑闻言摇头,撇了撇嘴角道:“奴家是不相信丹家的老家主真的能够将这个消息宣布出去。”话音顿了顿,继续道:“您是不知道,丹家的那位老家主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奴家可是得到了消息说是连床榻都起不来了。再加上丹棠迎也回了丹家,又带回了一个万药尊者,这不明摆着是前有狼后有虎么,就算丹家的老家主有心想要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可他也得有这个能力啊。”
“不管丹家的老家主有没有这个能力,但丹仲匪既然将这话说与我听了,那就说明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不是。”轩辕天心笑了笑,道:“虽说丹家的老家主如今备受掣肘,甚至连床榻都不一定起得来,可我还是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些的这句话。”
“如今向着丹家老家主的那些人可比不了骆驼。”云笑还是不大相信地道。
“但他们若是想要对外公布一个消息,我觉得他们还是能够办得到的。”轩辕天心却坚持笑道。
“好吧。”云笑见轩辕天心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事儿,只能耸耸肩道:“希望您说的对。”话落,这才侧头看向早早避远了一些的玉天照,风情万种地一挑眉,笑道:“唷!玉城主您离奴家那么远作甚?莫非还怕奴家吃了您么?”
玉城主闻言在心里叫苦,脸上却干巴巴地笑道:“没甚,没甚!不过是方才坐久了些,所以这会儿站站活动一下。”说着,还假模假样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并一边伸展一边不着痕迹地朝轩辕天心那边挪了过去。
云笑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原本还想多撩几句的,不过对面的轩辕天心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笑着转移话题道:“你方才是不是就在隔壁偷听啊?我们说了好一会儿,你也耐得住?”
“也不光是在偷听你们说话啊,奴家也没忘了正经事儿。”云笑果然被轩辕天心给转移了注意力,闻言后立刻娇声一笑,道:“方才你们在这个屋子里商量怎么对付丹家一脉的那些人时,奴家可收到了好些个消息。”话落,见轩辕天心眉峰一挑,接着又道:“就在一炷香之前,城门口传来的消息说不动城的人来了。”
“不动城?”轩辕天心神色立刻一正,并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问道:“可有见到不动城的城主?他们进城之后又去了哪里?”
似知道轩辕天心会问这个问题般,云笑眯眼一笑,道:“不动城的城主倒是没有见着,但是他们的队伍却是朝着咱们商会来的,最多不过再有两炷香的时间,不动城的人应该就会出现在咱们商会的大门口外面了。”
“他们直奔万古商会而来?”轩辕天心神色一诧,“莫非不动城也是准备住在你们商会之中?”
“那肯定的呀。”云笑乐呵呵地道:“一进城后就朝着咱们这里来的,自然是想要住在咱们商会中咯。”
“你不是说接到了好几个消息么?”皇明月却插嘴问道:“除了不动城的人外,是不是还有谁到了?”
“还是帝君英明。”云笑立刻望着皇明月拍了一个十分明显的马屁,笑呵呵地道:“紧随不动城之后,摩呼罗城的人也来了,只不过摩呼罗城的人在进城之后却并没有朝咱们这里来,据打探消息的人传话来说,他们一行人应当是要去咱们隔壁一条街的洗芳阁落脚。”
“这么说来的话,新旧十大主城中就只剩下王舍城的人还没到了。”轩辕天心若有所思,皇明月却斜眼睨着她,嗤笑道:“后日才是聚宝会,王舍城的人今日不来,明日也总该会出现的。妞,你很在意王舍城的动静吗?”
轩辕天心眸光闪了闪,看着他直言不讳地笑道:“我在意的是王舍城背后的那人。”
王舍城背后的人是谁?屋里的几人不用谁说都知道,是以皇明月的一张俊脸立刻黑了半边,瞪着她就磨牙道:“你在意他?”
“瞎误会什么呢。”轩辕天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无奈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王舍城那里会出现变数。”
“预感?”皇明月神色一凝,也顾不得脸黑了,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预感?”
轩辕天心闻言摇头,却伸手摸上了心口,皱眉凝重道:“你也知道,我们驱魔龙族一脉的传人偶尔会出现一种类似于预知的直觉,有时候会是在梦里,有时候却是在平日的不经意间。我也说不上这种预感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这几日只要一想到王舍城,我总能感觉到我的心跳会突然地漏一拍。”
皇明月拧着眉看着她捂着心口的手,半晌才哼道:“左不过就是那几件事儿,等王舍城的人到了之后,让人将他们盯紧点便是。”
“王舍城的人我倒是不担心。”轩辕天心的眉心却没有放松,沉声道:“我担心的是他们的当中会多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
随着轩辕天心的话音一落,皇明月的双眸顿时眯了起来,而玉天照和云笑二人却是猛地一惊,双双不可思议地看着轩辕天心,玉天照更是颤着声音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灵山上的那一位会跟着王舍城的人一起跑来这里吧?”
轩辕天心看着他不语,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这模样却相当于了默认。
云笑倒抽一口凉气,捂着心口就道:“吃饱了撑的吗?!那位若是当真跑来了丹城,这小小的丹城哪里遭架得住他啊?”
“看来你很了解那东西?”皇明月顿时阴森森地看向了云笑,似笑非笑地道:“也很了解那东西的能力。”
云笑闻言生生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摇头道:“帝君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家怎么会了解那一位,奴家连那位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呢。”似怕这位爷不相信般,接着又道:“奴家方才的意思是说那位若是真来了丹城,那先前你们跟丹家四人商量的事情只怕是会出现变数了,而且奴家也担心丹城届时会沦为您跟那位的战场啊,您一旦动起手来,这小小的丹城哪里还保得住。”
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瞅着云笑,直到将云笑给瞅得冷汗直冒之后,方才懒洋洋地转开了目光,意味不明地哼道:“你想得倒是挺多的。”
话落,皇明月伸手抓过了轩辕天心放在扶手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后又道:“与其想还没有来的王舍城,不如先想想已经快要到这里的不动城吧。”见轩辕天心侧眸看来,勾唇一笑,道:“你知道不动城的第一代城主是谁吗?”
“不动明王啊。”轩辕天心不假思索地道。
皇明月点点头,笑看着她又问道:“那你可晓得不动明王又是谁?”
轩辕天心闻言一愣,这还真把她给问住了,她一个从小修道半路出家的人,对于什么佛啊明王啊什么的还真的不怎么清楚啊,是以她望着皇明月眨眨眼,问道:“是谁?”
不过这回皇明月却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云笑。
云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道:“不动明王乃是大日如来的分身之一。”
轩辕天心倏地瞪大了眼睛,云笑继续无奈地看着她道:“所以早前奴家才说,不动城铁定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呀。”
不动明王居然是大日如来的分身之一?
轩辕天心吞了口口水,她还真是才晓得啊,不过……“即是这么个身份,那不动城的城主血脉又是怎么来的?”
这回连玉天照都无奈地看着她了,“我善见城的第一代城主还是释天帝呢,那你说我们善见城城主血脉又是怎么来的?”
轩辕天心一呆,“善见城的城主血脉是选出来的,不动城的城主血脉……”
“自然也是选出来的啊。”玉天照继续无奈道:“释天尊和不动明王都没有血脉后人,也不会有血脉后人,但要将不动城和善见城传承下去,自然是从身边的信者中挑选出来的啊。”
哪知玉天照的话音一落,皇明月却嗤地一笑,斜睨着他就道:“谁告诉你不动城的城主血脉是从身边信者中挑选出来的?”
“……”
屋里的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了明月大爷。
不是挑选出来的……那难道还是……?
玉天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生出来的?!”
这下连云笑都惊恐了,不仅很惊恐,他的惊恐中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八卦,颤着声音就问的:“真的假的?不动明王居然有血脉后人?这可是个大消息啊!”
可惜,明月大爷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二人,凉飕飕地就道:“想什么呢?!爷有说过他生崽儿了吗?”
“……”玉天照和云笑二人齐齐懵逼,最后还是轩辕天心耐不住性子问道:“究竟是什么?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么,非得吊什么胃口!”
皇明月闻言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但却依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向懵逼中的二人问道:“这些年来,你们可曾见过不动城的城主?”
懵逼二人组闻言更懵了,然后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不动城从第一代城主之后历经了几代城主了?”皇明月又问道。
玉天照闻言立刻掰着指头开始算,不过他才刚刚掰到第三根指头的时候,就听见云笑精准又迅速地道:“自第一代城主之后,不动城历时三百七十六万多年,城主替换至今已是第一十三代。”
皇明月满意地看了一眼云笑,对于他如此精准的报数表示欣赏,“那不动城自不动明王之后经历了十三位城主,又长达三百多万年之久,这大梵天上可有谁见过他们?哪怕是其中一位城主。”
玉天照皱眉,而云笑却在偏头想了想后,摇头:“奴家不曾听人说起过,也不曾注意过。”
“连你们万古商会都不曾注意过,你觉得大梵天上的人还有谁能够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皇明月似笑非笑地哼道。
若是今日这位爷不提醒这么一句,云笑还察觉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如今被这位爷这么一提出来,云笑就觉得不对劲了,而且还是越想约不不对劲儿。
且不说不动城历经了多少万年,就算是他们万古商会在大梵天上扎根也快有一万年的时间了,可就是这一万年的时间中,大梵天上各个主城的城主还有大大小小的城主们他们谁没有见过,却独独没有见过这位不动城的城主啊!
云笑越想脸上的神色就越古怪,直到皇明月再次低低哼笑了一声后,他方才抬眸看着后者,一脸古怪又迟疑地道:“帝君,您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帝君却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怎么?还没想到?亦或是你猜到了却不敢说?”
云笑吞了口口水,但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皇明月立刻又嗤了一声,但在转眸间却瞧见了轩辕天心一脸求告知求解释的神色,立刻望着她笑眯眯地解释道:“妞,别想了,爷告诉你得了。”
轩辕天心的眼睛一亮,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告诉自己。
对于轩辕天心这种眼巴巴的眼神,帝君大人表示十分的受用,一边握住她的手偷偷揩油,一边慢吞吞地道:“不动城的城主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轩辕天心:“!”
云笑和玉天照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斯巴达地看着帝君大人。
194:不动城城主
不动城的城主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那岂不是说不动城的城主一直以来便是那位…不动明王?!
“这怎么可能?”轩辕天心第一个发出质疑,不可置信地看着皇明月道:“当初祖佛带着灵山诸佛破空离去,就连释天帝都一起跟着走了,不动明王是怎么留下来的?”
“他是怎么留下来的爷怎么会知道。”皇明月撇嘴,“不过不动城如今的城主的的确确是他本人。”
“帝君您是怎么知道的?”云笑跟着问道。
皇明月瞥了他一眼,但却还是对着轩辕天心道:“妞,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在妖域的时候,爷让凰焱那东西去小梵天查玉照城的事情。”
玉天照立刻瞪大了眼睛,结巴地道:“帝君您还曾经让人查过我?”
帝君冲他邪肆一笑,继续道:“既然当初爷让凰焱查玉照城,自然会将善见城也跟着查了,不过…。”话音一转,笑哼了一声,接着又道:“凰焱那东西在查到善见城的时候,顺手就将大梵天上的其他几个主城也查了一下,不过在查到不动城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凰焱查到了不动明王?”轩辕天心神色诧了诧,皇明月摇头却道:“倒没有将不动明王给查出来,只是查到不动城有些奇怪,且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不动城的城主们。凰焱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是以还特地偷偷摸摸地去了一趟不动城,不过据凰焱自己说,他才刚刚进入不动城就察觉到了城主府有着一股令他都觉得压抑的气息,然后那狗东西就立刻退出了不动城。”
轩辕天心嘴角一抽,只见皇明月脸色难看地继续道:“凰焱从梵境回来后就向爷说起过这件事儿。”
“那这么说你也是根据凰焱的消息猜测出来的咯?”轩辕天心皱眉,怀疑地看着皇明月道:“既然是猜测,那也不一定准确吧。”
哪知皇明月一眼斜了过来,哼道:“就算爷是猜测,但爷这个猜测也绝对不会错!”
见皇明月说得这般斩钉截铁的,轩辕天心倒是立马打消了怀疑,毕竟这东西有些时候是不着调了一些,可在这种大事儿上还是挺靠谱的,若他这般信誓坦坦的,那就说明绝对错不了。
轩辕天心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想着别的事儿,嘴上却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不动城的事情,为何没有跟我说起过?”
皇明月看着她眨眨眼,“当初你的肚子里还揣着皇小宝那小混蛋呢,爷不是怕你琢磨太多的事情后养不好胎么,后来等你生完之后你就去闭关了啊。”
轩辕天心无奈地看着他,“那我闭关出来之后呢?这么长的时间你也没同我说起过啊。”
哪知明月大爷一摊手,理直气壮地道:“之后爷就忘了呗。”似怕轩辕天心不相信自己,又立刻道:“若不是方才说到不动城的人来了,爷还想不起来这事儿呢。”
轩辕天心:“……”
虽说帝君大人的忘性着实大了些,不过忽然听闻了这么一件大事儿,屋里的轩辕天心三人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几人的沉默中,门外却传来了侍者的声音。
“云笑大人,不动城的人已经到了街口了,您是不是该下去迎接一下啊?”
屋内的云笑闻言后当即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噌地一下跳了起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疾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若不动城的城主真的是不动明王本尊的话,奴家可不能失了礼数,您三位就先歇歇吧,奴家下去迎接,顺便还可以探探真假。”
云笑走得飞快,转个眼就跑了没影。
看着虚掩上的房门,轩辕天心眉心拧到了一起,然而当她的目光在瞥到身边的皇明月时,眸光却倏地一动。
“除了不动城,凰焱是不是还查到了一些什么?”
皇明月原本是搭着眼皮的,闻此一言后缓缓抬眸看向她,轩辕天心见他神色不动,当即心中有了猜想,试探般地问道:“除了不动城,其他主城的第一代城主们是不是也都在?”
果然,随着轩辕天心的话音一落,皇明月就笑了,笑得妖气横生。
“你怎么会这么想?”
轩辕天心一见他这神色就明白了几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当真都在?”
只见皇明月嗤地一笑,抬手将她从椅子里拉了起来,然后又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等将人给抱住后,方才一边用脸蹭着她的脸,一边淡淡道:“除了善见城的释天帝外,不动城、王舍城、摩利城、摩罗呼城的第一代城主们都在,或许那什么修罗城和苏摩城的第一代城主也在。”
轩辕天心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他们是怎么留下来的?”
“这爷就不知道了。”皇明月亲了亲她的脸蛋,道:“若你真想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留下来的,或许可以去问问不动城的不动明王,他应该是知道的。”
话落,见轩辕天心拧着眉不语,脸上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皇明月继续道:“当初凰焱察觉到了不动城的古怪后,就立刻退出了不动城,不过却没有马上返回妖域,而是又转道去了其他的主城查探。”说着,撇了撇嘴角,嗤道:“哪里晓得不查不知道,一查之后还当真把他吓了一跳。”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你一直都不告诉我?”轩辕天心皱眉看着他,怒道:“别跟我说你忘记了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记,你这妖神也别做了。”
估摸是瞧见轩辕天心动了怒,皇明月赶紧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又忙哄道:“这种事情告诉了你又能如何?只能让你多伤一会儿脑筋不是?”
“至少我提前知道了这些事情也能提前做些安排啊。”轩辕天心瞪了他一眼,皇明月却笑了笑,嘟嚷道:“做什么安排?你那会儿怀着身孕,生完孩子之后又立刻跑去了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两年多,与其让你伤脑筋,还不如爷替你都打算好呢。”话落,见轩辕天心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皇明月抱着她轻轻的晃着,跟哄孩子似的,笑道:“什么事儿都让你做完了,那要爷干什么?你这个女人还真当爷是吃软饭的了不成?”
轩辕天心闻言一噎,瞪着他就道:“我没这么想。”何况谁家吃软饭的男人有他这么厉害的?!
“没这么想就好。”皇明月低头用鼻尖对着她的鼻尖,笑眯了眼,“其实爷不告诉你也是有着别的打算,你先听爷把话说完就知道了。”
“什么打算?”轩辕天心眨眨眼,也不管此时她二人离得有多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一次性说清楚了。”
“行,爷都告诉你。”皇明月闻言一乐,先是吧唧一口亲了亲她的嘴,方才笑呵呵地道:“当初在晓得这些主城的第一代城主都在的时候其实爷不担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轩辕天心摇头,从善如流地问道:“为什么?”
“这些个主城的第一代城主,最厉害的便是帝释天那个家伙,虽然那个家伙的确是跟着诸佛破空离开了,但是不动明王却留了下来。”皇明月慢悠悠地道:“除却帝释天,就属不动明王那个家伙最厉害,别管什么王舍城或者是摩利城、摩罗呼城,这些个家伙加在一起估计都不是不动明王的对手,只要不动明王是站在天道这一边的,那么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爷什么也不做,这大梵天的局势就变不了的。”
“不动明王这么厉害?”轩辕天心神色一诧。
皇明月斜睨了她一眼,哼哼道:“五大明王之首,你说他厉害不厉害?”话落,又皱了皱眉,神色中带了几丝不满后又道:“不过,跟那只死孔雀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少。但那只死孔雀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原本就不该存在于明王之列。”
轩辕天心眸光闪了闪,绕开了某只孔雀,只是问道:“虽然如此说,但你当初在得到这些消息后就没再多做安排?”
皇明月摇了摇头,“没有。”见轩辕天心眉峰一挑,又道:“不是爷不另做安排,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怎么说?”轩辕天心不解地看着他,皇明月低低哼了一声,道:“爷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只要不动明王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和爷根本就不用多做什么安排。而且……那些个主城的第一代城主就算还在又如何?挨个的针对性解决了不就完了?”说完,见轩辕天心依然拧着眉心,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别将他们看得太高,也别太低估了你这边的人。除了不动明王在,你的身边还有那只小黄鸡呢,你可要知道,那小黄鸡虽然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厉害,但是将他搁在那些家伙当中,他一人便可以抵挡半数人,何况如今你的身边又多了那只猴子。”
轩辕天心神色微动,皇明月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你信是不信只要你将那只猴子给丢出去,管他们什么明王还是尊者,见了他都得跪下!”
“……”轩辕天心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大圣在这些诸佛跟前的威慑力,否则当初大圣在灵山上也不会变成一个鬼见愁般的存在。
见轩辕天心似乎放了心,皇明月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又道:“倘若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待会儿等云笑那个人妖接到了不动明王后,你便带着小鸡崽和猴子一起去见见他。”
轩辕天心闻言嘴角一抽,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地看着他,这家伙是叫自己带着大圣去吓人么?
虽然轩辕天心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厚道,但是在想了想后,她还是点头同意了皇明月的提议。且不说带大圣去吓唬人,就当带着大圣去给自己壮胆吧。
……
……
这边轩辕天心琢磨着要带大圣去给自己壮胆,而在万古商会的大门口,不动城的队伍正堪堪到达。
云笑一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里却带着精光湛湛地在打量不动城的这一队队伍,目光在那辆奢华的马车上扫过之后就落在了马车身后的骑队上,这一支骑队个个彪悍,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铁血的气势。
直到奢华的马车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云笑的目光顿时又看了回去。
马车中,一个身穿金色锦袍的高大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但在云笑眯眼看去时却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戴着一张金色面具,除了一双凌厉的双眼外,云笑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长了什么模样,但是光凭他一眼看来的气势,云笑拢在袖子里的手就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当真是稀客临门啊。”云笑连忙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脸上带着风情万种的笑容,赶紧迎了上去,“这位便是不动城的城主大人了吧?哎哟!稀客!真真是稀客!”
不动城城主闻言似低低笑了一声,醇厚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我很少在外走动,但这些年来也经常听身边的人说起万古商会和万古商会的总负责人,今日来了这丹城,索性便直接来你们这里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呀。”云笑立刻笑得花枝乱颤,“您能住入咱们商会,乃是我们商会的荣幸才是。”说着,赶紧侧身引路,笑着道:“城主一路辛苦了,奴家先带您去房间瞧瞧,您看看可还满意,若是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奴家也能立刻跟您换一换。”
不动城城主闻言抬步跟上云笑,淡笑道:“我不挑,而且贵商会能够在大梵天上名动一时,自然也没什么可让人挑剔的地方。”
“瞧您说的。”云笑乐得合不拢嘴,“有您这一句话啊,咱这商会也算值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万古商会的大门,而门外那支彪悍的骑队也动作一致的下了马,不动城城主浑厚的声音跟在响起:“我带来的那些人也劳烦贵商会的人安排一下了。”
其实根本不必他说,就在那些人下马之后,万古商会中的侍者们也纷纷跑去接应了。
云笑一路带着人入了大堂,根本就不在大堂停留,直接带着不动城的城主就往楼上走去,一边领路一边笑道:“奴家为您准备的客房在三楼,怕您被吵着,所以将房间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
不动城城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被安排住在哪里并不太在意,不过他在点头之后却又抬头朝楼上看了看,面具下的一双眼眸微微眯了眯,突然道:“我听说几日前善见城的城主也住在了这里?”
云笑闻言上楼的动作一顿,但又立刻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善见城城主一行人来得早几日,所以他们住在了五楼。”
“五楼?”不动城城主低声笑了笑,看着云笑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意味深长,道:“贵商会的楼层似乎统共就五层吧?”
云笑眨眨眼,笑道:“的确是只有五层。”
然而他话音一落,便听得不动城城主意味深长地接着道:“我还听说贵商会的顶层一向不对外开放的。”
云笑:“……”对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干巴巴地一笑,“这…您是听谁说的?”
不动城城主笑了笑,“听谁说的不重要,看来善见城跟贵商会的交情果然不一般。听说善见城城主这些年一直都在小梵天,是近段时日才返回大梵天的,既然有缘都住在了贵商会,不如管事儿帮我问问,看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见一见善见城的城主,如何?”
这下云笑有些笑不出来了,若是他还听不出来不动城城主的意思那他就是个傻子了,这位城主大人明显是奔着善见城的人才跑来他们万古商会的啊。
云笑讪讪不语,不动城城主也不着急,只是含笑看着他。
二人站在楼道间半晌,最后还是云笑扛不住了,方才犹豫道:“那奴家待会儿就去问问,但奴家却不敢向您保证善见城城主究竟答不答应啊。”
哪知不动城城主却闻言一笑,“善见城城主不见我没关系,有一个人愿意见我就行了。”
云笑:“……”感情这位不是奔着善见城城主来的,而是直接奔着那位小姑奶奶来的啊!
195:面具下的不动明王
约半个时辰之后,云笑将不动城的一行人给安排妥当了就忙不迭地跑去找轩辕天心。
当听得不动城城主居然是奔着自己而来的,轩辕天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他当真是那样的说的?”
同样惊愕的还有玉天照,虽然他问出了跟轩辕天心一样的问题,但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一言难尽,大概是有些伤心自己堂堂善见城城主居然没有被不动城的那位给看在眼里。
云笑捏着手绢在额头上擦了擦,点头道:“奴家难道还能听错不成?不过奴家却是没有想到那位的性子居然如此的急躁,甚至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再做一番了,直截了当的便奔了主题。”
“你很热吗?”皇明月瞅着他一个劲儿的擦汗,嫌弃地跟什么似的。
哪知云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叹气道:“哪能呢!奴家这汗哪里是被热出来的,是被那位给吓出来的。”说着撇了撇嘴角,十分委屈地望着皇明月就道:“帝君您是不晓得,那位大人的眼神可吓死个人了,奴家跟他对上一眼就觉得腿软,先前好几次都差点给他看跪了。”
“出息!”皇明月嗤了一声,看着云笑的眼神儿更嫌弃了。不过云笑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被嫌弃,又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后,嘟嚷道:“原先奴家还不大相信帝君您的那些猜测来着,结果等见了人之后奴家真是信了,除了不动明王本尊外,谁还能仅凭一个眼神儿就想让人给他跪下的。”
“爷怎么瞧着你怕他更甚过怕爷了?”皇明月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道:“你头一次见着他就想给他跪下,怎么你头一次见爷时却不是这么个模样?”
云笑闻言心中一个激灵,连忙摇头道:“那是帝君您不晓得啊,奴家头一次见您时也是怕得要死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又笑道:“不过奴家也晓得,有轩辕妹妹在,帝君不会将奴家怎么样啊。好歹我们跟轩辕家也是一条道上的,帝君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不是。”
虽然明知道云笑这话有半大是在拍马屁,不过帝君大人表示这个马屁拍得甚是到位,是以在瞥了云笑一眼之后就没再继续计较什么。
云笑一见警报解除,悄悄松了一口气,将目光往轩辕天心的身上一扫,见她皱眉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妹,您倒是说句话啊,见还是不见啊?”
“见啊。”轩辕天心闻言回神,笑着道:“他是奔着我来的,我又怎能不见。何况,就算他不先提起,我也是会去见他的。”说着,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身上的衣裳,侧头看着皇明月笑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哪知一向黏她黏得甚紧的皇明月却往椅子里一靠,嗤道:“区区一个明王而已,有什么可见的?”
轩辕天心看着他诧异地一挑眉,居然不跟着自己去?奇怪地道:“你不好奇他见着我后要说什么吗?”
“难道等你回来后你不会告诉爷?”皇明月却摆上了谱儿,撇嘴哼了哼,道:“爷作甚还要巴巴地跑去见他?不去!”
真不去?
轩辕天心看着他的目光更奇怪了,但皇明月这次似乎很坚持,说不去就不去,任凭轩辕天心如何盯着他瞧,他都是一副嫌弃又不屑的神色。
“那好吧。”轩辕天心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能压下心中的奇怪,点点头道:“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去见他,等见完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说了些什么。”
不过在轩辕天心的话音刚一落下后,皇明月却又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道:“爷去你的空间去看看狐若他们,你顺便将小鸡崽和那个猴子带上。”
这还是皇明月第一次主动要求去大须弥碑空间里,也是第一次这么关心狐若他们,轩辕天心看了他好几眼,方才点点头将大须弥碑空间的通道给打开了。
只见空间通道刚刚被打开,皇明月就一头扎了进去,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到将金翅大鹏和大圣都给换了出来后,轩辕天心眼中的奇怪之色都没有散去。
而突然被她给放出来的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却是一脸的茫然,二人先是对看了一眼,大圣便立刻问道:“丫头,好好的作甚将本大圣给叫了出来?”
“是啊,我正在给毕方指导修炼呢。”金翅大鹏也是奇怪道:“方才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瞧见皇明月那个东西好像进去了,他怎么不黏着你了?”
轩辕天心皱眉关闭了空间通道,正想要跟大圣和金翅大鹏解释一下让他们出来的原因,但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玉天照却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帝君似乎有些反常,我觉着他好像是不太想见到不动明王?莫非帝君跟不动明王有什么恩怨不成?”
“不动明王?!”
玉天照的话音一落,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却是一惊,二人惊愕地看着玉天照,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不动明王?你们见着不动明王了?”
瞧着大圣二人脸上的惊愕之色,云笑立刻跟二人解释了一番,当云笑解释完之后,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的脸上就只剩下错愕了。
“嗬!行啊!”大圣眯着双眸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当年诸佛破空离去时还藏了好些事儿呢,居然连本大圣都没蒙在鼓里了。”
不动明王居然被留在了大梵天,不仅不动明王被留了下来,甚至连另外三个旧主城的城主都被留了下来,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大圣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有意思,但金翅大鹏却双眼一瞪,瞪着大圣就质问道:“你这猴子还好意思说?当初你可是跟着诸佛一起走的,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少了人吗?”
“当初诸佛破空时的动静多大啊,又是那么大的一群人,本大圣哪里晓得少了谁或者又多了谁?”大圣闻言不高兴地睨着金翅大鹏,反喷了回去:“你这小鸡崽有甚资格说本大圣?当初你可是被留了下来,大梵天上的动静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你凭什么来质问本大圣?”
金翅大鹏被喷的一噎,好半晌才咬牙怒道:“那能一样吗?我当初被留下后就一直守在须弥山上的!须弥山四周被祖佛设下了屏障,别人进不去不说,我也出不去,大梵天上的动静我哪里晓得!”
见这二人似乎又要掐起来了,轩辕天心连忙打断二人道:“眼下的事情难道不该是去见见不动明王吗?至于他们为何会被留下来,等见了不动明王之后自然就一清二楚了。”看着大圣,“师父,您说是不是?”
“是。”大圣看了她一眼,一脸大度地摆摆手,表示他不跟小鸡崽子计较,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高贵冷艳地道:“走着。小徒儿带路,为师跟你一起去见见那位不动明王。”
轩辕天心心累地松了一口气,转眼看了看云笑,后者也十分的麻利,颠颠地跑前面带路:“奴家来领路,大圣爷您小心脚下。”
一行人出了房间门,虽然云笑的表现十分的狗腿,但大圣却是气场全开,看着气场全开的大圣,轩辕天心不由地产生了一种他们不是去见不动明王,而是去找场子的错觉。
要说万古商会这些年能够在各界之中做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几日因为聚宝会即将举办,万古商会之中可以说是人来人往,然而轩辕天心他们一行人从五楼直到下到三楼,居然连一个外人都没有瞧见,由此可见万古商会之中的管理有多严谨了。
三楼的走廊上安安静静的,不动明王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随着云笑的领路,在越来越接近走廊尽头的房间时,轩辕天心的心却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不动明王虽然位列明王,但他的名头轩辕天心却一直如雷贯耳,特别是她们轩辕家的术法中还有不少术法都是向这位借法来着,而且这位明王的地位更是与地藏王和观音菩萨并列,如今更是得知他乃大日如来的分身之一,轩辕天心的心情就越发忐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轩辕天心忐忑的心情太过剧烈,甚至连走在她身边的大圣都察觉到了,大圣斜眼瞅着她脸上的小心紧张之色,顿时不客气地嫌弃道:“你这丫头作甚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就是一个不动明王吗?你连本大圣都见过了,难不成还怕见他?”说着,越发嫌弃地道:“连妖神都成了你的相公,甚至连祖佛和天道都见过,你快别给本大圣丢人了。”
轩辕天心看着越来越近的房间,小声儿地道:“主要是小时候在家里时经常听三姐念叨什么不动明王借法什么的,那时候就觉得他特别的高大上,还是一尊真佛啊,就特别的敬畏。”
“真佛?”大圣斜眼睨着她,嗤声道:“本大圣还是斗战胜佛呢,你这小丫头当年见着我的时候还不是照样一副想往我身上扑然后抱大腿的模样。”
“那不一样。”轩辕天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越发小声儿地道:“您是我心里的英雄,那会儿对您是崇拜得不得了,再加上您后来又成了我的师父,我可以在您的面前撒娇耍赖撒泼什么的,但是换个人却不行了。”
虽然大圣十分眼疼轩辕天心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却十分受用她的这一番话,瞅着她的目光中也染上了笑意。
“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什么敬畏心啊。”金翅大鹏却不乐意地盯着她,“我怎么说也是金翅大鹏王呢!”
“那也不一样啊。”轩辕天心立刻斜了他一眼,“咱俩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敬畏呢,就被你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给吓住了好吗?你那会儿可是装模作样的要杀我啊!”
金翅大鹏:“……”
轩辕天心无奈地朝他一摊手:“所以啊,有时候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别说什么金翅大鹏王了,就算是皇明月那个狗东西在她的心里其实也只是皇明月,而并不是什么跟盘古跟祖佛齐名的妖神。
金翅大鹏被她给噎的不轻,但却也无言以对,不过轩辕天心的话音才刚落,他们面前紧闭的房门却在下一刻毫无预兆的打开了,门开得太过突然,云笑甚至都还举着准备敲门的手。
房间门刚一打开,轩辕天心就瞧见一个金色的身影站在了他们的跟前,随即响起的还有一声低低的笑声,醇厚的嗓音也跟着响起:“第一印象当真如此重要吗?那不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又是如何呢?”
轩辕天心闻言一惊,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入眼的却是一张金色的面具,那面具做的十分的精致,但面具上面却画了一张怒目金刚的狰狞面孔。
“……。”轩辕天心被吓了一跳,任谁突然看见这么一张狰狞面具只怕都会吓一跳,然而对上面具后的那一双带笑的深邃眼眸时,轩辕天心被吓了一跳的心脏却又奇迹般地被安抚了下来,愣愣地对视了好半晌,方才慢吞吞地道:“面具挺吓人的,能揭开面具让我再看看么?”
估摸谁都没有想到轩辕天心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就连大圣都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不想说话了。
哪知眼前的人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让开了门,目光却看向了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笑着问道:“她一直都是这么有趣吗?”
有趣?
大圣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儿,低低地哼了一声,挤开轩辕天心进了门,没好气地道:“什么有趣!简直快把本大圣的脸都丢尽了。”
同样觉得丢脸的还有金翅大鹏,只不过金翅大鹏比大圣厚道,不仅没有拿话去嫌弃轩辕天心,还在进门的同时将她一并给拉了进去。
直到一行人都进了屋,不动明王方才笑着将房间门给关上。
轩辕天心瞅着关好门又回来的不动明王,小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显然她自己也觉得方才丢人了。但不动明王却笑着走到她跟前,又问道:“你还没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如何呢?还是要揭开我的面具看了我的模样之后方才能够知道?”
轩辕天心嘴角抽了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然而就在她踌躇间时,不动明王却笑吟吟地看着她又道:“若是想看的话,不如你亲自将我脸上的面具揭开如何?”
让她亲自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轩辕天心闻言呆了呆,却并没有看到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在听见不动明王这句话后露出的惊讶之色。
“怎么?”不动明王含笑站在她跟前,见她只是盯着自己却不动,笑问道:“不想揭开还是不敢揭开?”
轩辕天心迟疑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动明王含笑点头,还微微俯身将脸低了下来方便她动手。
轩辕天心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的狰狞面具,她迟疑地抬起了手,但指尖在触摸到面具的边缘时,她又顿住了动作。
她这般迟疑不定的模样,倒是将一旁的云笑和玉天照二人给急得不行,二人死死盯着轩辕天心,在心中默默地催促:赶紧揭开啊,他们也想要见见不动明王的真容呢!
云笑和玉天照二人迫不及待,大圣和金翅大鹏二人却沉默了下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轩辕天心等着她的接下来的举动,就在云笑和玉天照二人在心中不断催促的时候,只见轩辕天心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抓住了面具边缘,快狠准地一下揭开了面具。
狰狞面具被揭下后,轩辕天心的一双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具后的人,当她彻底看清了那面具下的一张脸,她那一双狭长的双眸瞬间瞪大了几分。
她着实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不动明王居然长得如此的……明艳动人!
真的是明艳动人啊,差点没闪瞎轩辕天心的一双眼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不动明王居然生了这么一副容貌,这是男生女相啊,倘若不是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她都快以为眼前的是一位绝世美人了。
不仅轩辕天心没有想到,就连一旁好奇的云笑和玉天照都没有想到,二人猛地瞧见了不动明王的真容后,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眼中更是掠过一丝惊艳的神色。
“乖乖!”云笑一边抽气一边道:“难怪从来没人见过不动明王的真容,有着这样一副美貌,不动明王如何震慑世间鬼魅。”
玉天照也是抽着气儿,但却不大同意云笑的话,“那也不一定啊!单凭这张脸,他根本就不用拿本事儿去震慑世间鬼魅了,直接用脸就可以啊。”说着,又酸溜溜地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凭本事儿吧。”
“噗嗤——!”
听着云笑和玉天照二人的话,大圣顿时绷不住笑了出来,目光戏谑地看着嘴角微抽的不动明王,笑眯眯地道:“你这一张脸,不管隔了多少年,那还真是见一次惊艳一次啊。”说罢,斜眼又瞅向明显看呆了的轩辕天心,啧了一声喊道:“丫头,回神了,把口水擦一擦吧。”
轩辕天心闻言被呛了一口口水,不过却及时回过了神,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不动明王的脸上瞅。
但别看不动明王长了一张绝世美人的脸,可一旦他敛了脸上的笑容之后,依然有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在这股摄人的气势之下,完全可以让人先忽略了他的容貌。
轩辕天心就被这股摄人的气息给震了一震,正欲讪讪地想要将面具还给他时,却见不动明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握拳放置到了心口,低头垂眸道:“卓沃来伏瓦见过我主。”
轩辕天心:“……。”
都说震惊过后必有更大的惊在后面,但轩辕天心委实没有想到这更大的惊居然会是这个啊。
眼见着不动明王低头行礼,轩辕天心惊得差点将手中的面具给丢出去,愣在原地好半晌,方才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结巴道:“你…你这样…叫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摆摆手后想要去拉他,但却没有没好意思伸手,只能继续结巴道:“你…你别对…别对我行礼啊。你这一礼…我…我觉得我不大受得起的。”
不动明王闻言抬头对着她再次一笑,“为何受不起?你是天命梵主,再大的礼你都受得起。”
“我还不是呢。”轩辕天心摸了摸鼻尖,为难道:“苍天柱上现在可还没有我的名字。”
“苍天柱显名那也是迟早的事儿。”不动明王却摇头笑道:“早受和晚受都是一样不是吗?早受这一礼,你也能提前习惯一下。”
轩辕天心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大圣阻止道:“行了丫头,他这一礼你就心安理得的受着吧。”话落,见轩辕天心看来,大圣冲着她挑眉一笑,继续道:“你倒他为何一直用面具示人?又为何要让你亲手揭开他脸上的那张面具?”
轩辕天心眨眨眼,一脸的茫然不解。
大圣笑呵呵地道:“那是因为认主,只有梵主出现,他脸上的那张面具方才可以揭下来,也只有梵主才能够揭下他脸上的面具。”
话落,只见不动明王也是点头一笑,并伸手拿过轩辕天心手中的面具,笑道:“这张面具自祖佛离开之后便一直戴在了我的脸上,如今总算等来了新的梵境之主,我可算能够揭下它来了。”笑看着轩辕天心,挑眉问道:“您应该不会想让我再戴上去吧?老实说,常年戴着这么一张面具示人真的很痛苦的。”
虽然不动明王的这一番话中带了调笑的意思,但轩辕天心也不是太过纠结的人,所以在想了想后,心态倒是恢复了平常,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还是不戴了,面具戴久了本就不好。”
见轩辕天心终于调整好了心态,一旁的大圣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管什么面具不面具的事儿,咱们还是来把正事儿说一说吧。”大圣是个急性子,心中更是憋不住事儿的那种,反客为主地招呼着众人落了座后就立刻看着不动明王问道:“你还是先给我们说说,你们这是个什么情况?当年诸佛破空离去,为何你会留了下来?还有那些个什么王舍城、摩利城还有什么摩罗呼城的,他们怎么也留了下来?”
大圣一问就直奔了主题,屋内的其他人也立刻正襟危坐,齐齐好奇地看向了不动明王。
而不动明王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在微微沉默了一瞬之后,缓缓开口道:“是祖佛让我们留下来的。”
“嗯?”一听是祖佛的意思,大圣就有些坐不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不动明王,问道:“什么意思?那老东西怎么会将你们留下来?”
“为了大梵天上的稳定。”不动明王淡淡道:“王舍城、不动城、善见城、摩利城和摩罗呼城原本便是用在稳定大梵天的五根定海神针,当初诸佛虽然破空离去,但却不能真的全部一走了之,所以我们便被留了下来。祖佛的本意是留下我们看顾大梵天,但谁也没有想到…中间居然出现了变故。”
至于变故是什么,轩辕天心等人当然也明白。
但玉天照却不解地问道:“既然是祖佛让你们留下来的,那为何我善见城的释天尊却跟着一起走了?”
不动明王闻言侧头看着他一笑,道:“释天尊跟我们四人不同,他乃天尊,便不适合留下,自然得跟着祖佛一起走。更何况……”意味深长地看着玉天照,接着道:“你们善见城城主一脉尽得释天尊的传承,释天尊也早早便推算出了这一代会出现一个你,玉城主难道还不懂这其中是什么意思吗?”
玉天照闻言虽然懵懵懂懂,但大圣还有轩辕天心却已经懂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玉天照眉心处的般若印,轩辕天心迟疑道:“玉城主将会成为第二个释天尊?”
“不错。”不动明王含笑点头:“释天尊的修为在那里,倘若他一直留下来将会打破大梵天的平衡,所以他必须得离开。但玉城主却不一样,他继承了释天尊的般若印,假以时日的他完全可以代替释天尊掌控善见城,但却不会如释天尊那样,会打破大梵天的平衡。”话音顿了顿,又道:“至于我们被留下的四人,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们并不是天尊,也不是金身大佛,虽然我位列明王之首,但也仅仅是明王,而另外的几人就更不用担心,他们有些是八部众之一,有些甚至连八部众都不是,那就更不会打破平衡了。”
“祖佛带着诸佛破空离去,连同释天帝也跟着带走了,却独独将你们留下是为了保持平衡。”大圣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特别是你,你虽是明王,可是你的能力却远远超过了明王。留你一人在这里,哪怕中间出了再大的变故,哪怕另外几城都叛变了,但你一人就可以压制住他们。”话落,只见大圣啧啧摇头道:“高啊,还是祖佛那个老东西高啊。”
不动明王看着大圣一笑,“大圣怎的光说我呢?”目光在大圣身上转了一圈,又在金翅大鹏的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您跟大鹏王同样是被祖佛留下来的。”
“本大圣可不是被他给留下来的。”大圣嗤了一声,哼道:“本大圣当初可是跟着他们一道走了的。”又得意地一笑:“不过本大圣有个好徒儿,是本大圣的小徒儿又将本大圣给找了回来,跟祖佛那个老家伙可没甚关系。”
不动明王闻言摇头笑了笑,虽然没有去反驳大圣的话,但心中却在暗暗道:若不是祖佛特意安排,您就算找了十个好徒儿都将你找不回来的。
虽然不动明王只是在心中暗道,但大圣又岂能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当即撇嘴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了话道:“那你如今说说,那几城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哪知不动明王闻言后却是眉心一蹙,摇头道:“大圣见谅,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您也知道,自从大明王突然回了梵境之后,我这些年的动作也不能太大,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不动城中并没有在外走动,是以另外几城的情况就超乎了我的控制。”话音又一转,目光落在了金翅大鹏的身上,又道:“不过,事情虽然超乎了我的控制,但是摩罗呼城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需要大鹏王亲自见见摩呼罗迦。至于摩利城的紧那罗,我就有些吃不准了,但紧那罗怎么说也跟大鹏王同为八部众之一,想来也是有着一些交情的,所以大鹏王也可以亲自去见见看。”
不动明王只说了摩罗呼城和摩利城,却独独漏掉了王舍城,显然他也是十分清楚,王舍城已经叛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而金翅大鹏闻言后也不犹豫,当下便点头同意道:“摩呼罗迦和紧那罗就交给我。”又看向轩辕天心似保证班地一笑,“小五你放心,这两个家伙若是当真有了反行,我就替你狠揍他们一顿。”
然而金翅大鹏说着狠揍那二人的话时,眼中却掠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这抹光芒哪怕是轩辕天心瞧见了都忍不住抖了抖。
“你……”轩辕天心不大放心的看着金翅大鹏,试探般地问道:“你真的是想要去揍他们么?”
结果她话音未落,不动明王却是突然轻笑了一声,目光戏谑地看着金翅大鹏,道:“倘若那二位当真有了反心的话,紧那罗大概真会被大鹏王狠揍一顿,但是摩呼罗迦就有些不一定了。”话音顿了顿,见轩辕天心好奇地看来后,不动明王再次轻声一笑,接着道:“若是摩呼罗迦起了反心,大鹏王只怕是想要一口吃了他。”
轩辕天心:“……”震惊地看向金翅大鹏,却瞧见了后者脸上快速闪过地一丝尴尬,错愕道;“你当真想吃了他啊?”
金翅大鹏摸着鼻尖不吭声,但那眼神儿却露出了一丝十分奇异的垂涎之色。
轩辕天心:“……。”
“噗嗤——!”大圣却噗地一乐,似笑非笑地看着震惊中的轩辕天心,戏谑道:“小丫头才晓得么?你家这只小鸡崽可是摩呼罗迦的天敌!当年他若不是一直被祖佛警告着,只怕摩呼罗迦那条小蛇早就进了他的肚子了。”说着,不顾轩辕天心目瞪口呆的神色,又笑眯眯地望着一脸不好意思的金翅大鹏,笑呵呵地戏谑道:“你这小鸡崽子,是不是在心里巴不得摩呼罗迦叛变了啊?这样你就有了吃掉他的理由了?当年你一直垂涎那条小蛇,被祖佛给警告了多次都改不了,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改掉那爱吃蛇的习惯?!”
金翅大鹏被大圣给打趣的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特别是瞧见了目瞪口呆的轩辕天心,还有同样目瞪口呆的云笑和玉天照之后,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大圣一眼,怒道:“我也没说要吃了他,他若没有叛变的话,我吃他做什么?”
结果大圣却并不生气,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反问了一句:“那他若是叛变了呢?”
叛变了?
哪知金翅大鹏一呆,随后屋内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瞧见,金翅大鹏本能地刺溜一下吞了口口水,其意思简直是不言而喻啊。
“……”
轩辕天心看着都开始吞口水的金翅大鹏,痛苦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196:信仰多了不起啊
“你的脑子里刚刚在想什么?”
瞧得金翅大鹏那吞口水的动作,大圣立刻叫了起来,指着他就道:“是不是馋了?你脑子里方才是不是已经脑补出了各种吃蛇的法子?”
金翅大鹏被大圣这么一问,顿时尴尬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没有!我没有那么想。收藏本站┏┛”然而他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是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更何况他方才的身体反应十分的诚实。解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越说声音越小,脸上的神色就越心虚,特别是看着轩辕天心都是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后,他只能小声儿地道:“我方才就是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轩辕天心见金翅大鹏一脸尴尬又心虚的模样有些不忍落,又怕大圣继续揪着他这一点儿让他更加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望着他分外认真道:“金翅,爱吃蛇是你的天性,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但摩呼罗迦他不管是否真的有了反心,他却是不能吃掉的。”想了想,又安慰道:“倘若你真这么想吃蛇的话,我们可以去寻一些别的蛇来,这蛇又不是龙,哪里寻不着是不是?”
金翅大鹏闻言脸皮都臊得慌,但见轩辕天心望着自己的眼神儿又十分的真诚,只能硬着头皮如保证般地道:“你放心就是,我不吃他。”
得了金翅大鹏的保证,轩辕天心放心地笑了笑,目光往大圣那一瞥,示意大圣别在戏谑人了,而大圣也见好就收,当即哼唧哼唧笑了几声,总算是放过金翅大鹏不再欺负人。
一旁的不动明王瞧着三人的互动,低低笑了一声,跟着打圆场般地笑道:“大鹏王的心里还是十分有数的,否则当年跟摩呼罗迦共事那么多年,摩呼罗迦也不会到如今都活得好好的。”将话音一转,看着轩辕天心又道:“如今各方云集这丹城之中,不知我主可是有着什么别的打算?”目光又朝一边的云笑身上掠过,含笑道:“在我还没有来丹城之前便收到消息您一行人住进了万古商会之中,您一族跟万古商会背后的主人是什么关系我也是十分清楚的,既然您有事儿连万古商会都出手相助了,那我自然也不能落下。”
“打算的确是有的。”轩辕天心闻言看着不动明王笑了笑,如实道:“原本我还担心若是将事情给闹大之后会连累善见城,不过如今有了不动明王的相助,我却是更多了几分安心。”
不动明王笑道:“什么明王不明王的,您若是不介意的话,直接唤我卓沃吧。至于您的打算,也不妨说与我听听,届时您若是有什么动作时,我也好随时配合您。”
对于不动明王一直用尊称称呼自己,轩辕天心依然不怎么适应,她从善如流地唤了他名字后,也是笑道:“那你也别用什么我主或者您啊您的称呼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小辈,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如金翅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小五吧,这样我听着更觉得亲切一些。”
话落,见不动明王眉峰微挑,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般,轩辕天心笑着又道:“天命梵主什么的暂且不提,我只论当下。如今的苍天柱上可还没有我的名字呢,一日没有我的名字,我便一日不是梵境之主,你也别说什么提前适应的话,我的适应能力其实挺好的,等日后苍天柱上显名,我真正做主灵山之后,你再唤我一声梵主什么的,我也受得心安理得一些。”
不动明王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坚持,方含笑点头应道:“那好,我就暂时僭越一会儿了。”
大圣有些牙疼地看着这二人的客气,当即不客气地哼唧道:“又不是那些个戏里的酸文生,作甚这么规矩又客气的,本大圣这一生都不晓得规矩客气是什么,反而活得畅快自在。与其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不如好生说说后面的事情。”瞥了不动明王一眼,继续哼唧道:“还真当自己是个规矩客气人了呢,有本事儿以后就别动手啊,一旦动起手来那六亲不认的模样,你如今就算装得再好再斯文也是会露馅的。”说完,又斜瞅了轩辕天心一眼,接着哼唧道:“你这个丫头也一样,装什么斯文人呢?等日后一动起手来,没人会觉着你是个斯文人的。”
不动明王:“……”
轩辕天心:“……”
大圣一次怼了两个人,心头总算舒服了一些,牙也不觉得酸疼了,摆摆手后心情舒畅地道:“说正经事儿!”
正经事儿自然是要说的,轩辕天心当即摸了摸鼻子,没有任何迟疑地将自己的打算对着不动明王从头说了一遍,乃至包括了丹家的事情和最后坑灵山一把的事情。
原本不动明王还被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她要洗白丹家最后将污水泼向灵山,甚至连灵山一系列的反应都给算计其中后,饶是不动明王的性子再是山崩眼前都不乱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唯有大圣笑得一脸得意,在瞧得不动明王惊愕的神色后,笑眯眯地望着他问道:“如何?本大圣这小徒儿的脑子不错吧?简直是尽得本大圣的真传啊。”
大圣这般N瑟地炫耀徒弟都还不忘带上自己的话,令得屋内的其他人都嘴角抽了抽,好在不动明王的定力十分不错,当即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点头应道:“大圣教的好。”
教徒弟教的好的大圣顿时满意地点头笑了,越发N瑟地道:“那是,想当年本大圣教这丫头的时候可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心思。”看向轩辕天心,脸上虽带着嫌弃,眼睛里却是亮晶晶的,完全是一副暴发户想要炫富又想要低调炫富让所有人都自己很有钱的N瑟模样,“幸好这丫头也不是一块朽木,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总算是有了些能耐,让得本大圣觉得甚是欣慰。”
不动明王一脸无奈地看着N瑟的大圣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了,而不是一块朽木的轩辕天心也是满心的一言难尽,且她还有一种预感,她预感往后的日子里,大圣会多出一个炫徒弟的爱好来。
等大圣终于心满意足的炫够了徒弟之后,大圣的思维也十分的跳跃,前一刻还在炫耀小徒弟如何的孝顺如何的对自己千依百顺,后一刻就能够一本正经地看着不动明王突然问道:“这些年你们留在了大梵天,那只骚孔雀就没有对你们做些什么?特别是你,明知你的存在却不作为,他这是几个意思?”
如此跳跃的话题,不动明王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神色微敛,皱眉道:“自数万年前大明王忽然回了灵山之后,他的性子就跟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灵山自祖佛带着诸佛们破空离去之后,却并没有乱了分寸,毕竟那会儿诸佛们的神迹还依然留在灵山之上,但随着时日一长,诸佛们的神迹接二连三的消失之后,灵山就开始变了,以至于后来的灵山成为了那些佛修们的权力争夺的地方。可即便是这样,灵山也不像眼下这般乌烟瘴气,那些个佛修虽斗是斗,但始终还留有一丝分寸的,直到……”话音顿了顿,不动明王看了金翅大鹏一眼后才接着又道:“直到孔雀大明王突然回归灵山。”
说到这里,不动明王的眉心蹙得越发紧,沉声接着道:“当年孔雀大明王刚刚回归灵山时,我其实去见过他,我原本想着灵山被那群佛修给闹得不成样子,他回来后或许能够改善一二,毕竟对于那群修佛修成尊者的佛修们,孔雀大明王却是一尊真佛,对他们不管是压制还是管束都十分的有用。然而等我见过大明王之后却发现,他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往的光明和佛性居然一丝都寻不到了,反而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邪狞。起初我以为他是在轮回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后来才渐渐发觉了不对劲儿,然后想到了他当年还没有成就明王尊位时的事情,也就猜测到了他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了。”
金翅大鹏的神色阴沉难看,不动明王继续道:“当年祖佛亲自动手抽去了他体内的恶念,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没曾想那股恶念居然重新又回到了他的体内。而那股恶念似乎比起当年更加厉害了不少,当日我去灵山见他时,他却对我说一起联手掌控灵山,我闻此一言当即大怒跟他动了手……”
大圣斜眼瞅着他,“打输了是吧?”
不动明王诚实点头,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打输了丢面子。
“你既然同他动手了……”轩辕天心迟疑地看着他问道:“且还打输了,那他怎么就放你安然离开灵山的?”
不动明王闻言苦笑道:“不是他想放我安然离开灵山,而是……”皱了皱眉,不确定地道:“当时他的身体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连我自己都觉得或许会死在他手中时,他却在关键时刻停了手,所以我也有了遁走的机会。但令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事儿之后他居然一直都没再来不动城找麻烦……”
身体出了问题?
轩辕天心眸光动了动,心想只怕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那个时候他体内的恶念跟真正的孔雀大明王正在较量争夺身体的主控权吧。
见轩辕天心垂眸不语,大圣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对着不动明王哼道:“你也是,当初灵山被闹成那样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手阻止。什么孔雀大明王,你这个不动明王还是明王之首呢,由你出手解决灵山上那些闹腾的家伙,难道他们还敢反抗不成?”
“大圣有所不知,别说我根本就无法出手,就算是当时出手了,等孔雀大明王一回来,这灵山依旧会被他掌控。”不动明王摇头道:“若是以前的大明王的话,我的确打得过,可是眼下的这一位,我是真的打不过了。”
大圣闻言嗤了一声,但立刻又问道:“什么叫做你根本就无法出手?”
不动明王继续苦笑了一下,看着大圣道:“你当真以为祖佛将我们留下来是为了压制灵山的吗?当年祖佛离去时曾对我们说过,将我们留下来是为了大梵天的平衡,但灵山终归是要有变化的。倘若我们留下来后还处处掣肘灵山的变化,那他带着诸佛离开又是为了什么?”说罢,叹了口气接着道:“灵山必须要有变化,不管是好的变化亦或是坏的变化,我等都不许插手,直到下一位梵境之主出现,灵山再次迎来新的梵主,灵山便能够再次焕然一新。”
“祖佛这是想要灵山还有梵境都从头改变一番啊。”云笑听了半晌后忍不住叹道。
不动明王点点头,“有些改变是必须的,不管是灵山还是这片天地。”
“这是不是就跟凡界的那些人说的,一代天子一朝臣啊。”玉天照也感慨道:“梵音会有新的梵主出现,而新的梵主若想要完全掌控梵境,便必须将整个梵境从头改变一番。”
“与其说是一代天子一朝臣,不如说是梵境也需要与时俱进。”云笑唏嘘道:“因为担心留下不动明王他们会掣肘灵山的改变,所以便降下法旨不许你们干涉灵山上发生的变化,又担心梵境中的改变太多而失去控制,便让你们留在大梵天维持一种平衡。祖佛为了能够让新的梵主能够更好的执掌梵境,为了能够让梵境可以焕然一新,也是费了老大的心思了。”
“那你当初为何还想要让那只骚孔雀控制一下灵山上的那些伪佛?”大圣不解地睨着不动明王问道。
不动明王闻言却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摸着鼻尖慢慢道:“当时我觉得虽然我们这些人受了祖佛法旨不许插手灵山的事情,但孔雀大明王却没有接这道法旨啊,眼看着灵山之上越来越不成样子,所以我便想着若是能够有人稍微控制一下也是好的。可哪里晓得孔雀大明王的回归不仅没能将灵山整改好,反而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他当年突然回了灵山,灵山上的那些伪佛们就真的全部信服他吗?”金翅大鹏皱眉问道。
但不动明王的神色却突然一沉,瞧着他这个神色,金翅大鹏的心中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不动明王沉默了半晌,看着金翅大鹏沉声道:“当年祖佛他们破开离开之后大鹏王便一直在须弥山上守着梵珠不出,是以当年灵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并不知晓。”话音一顿,接着道:“孔雀大明王在数万年前突然回了灵山后,灵山上的那些伪佛们的确是心中不服的,表面上对这位突然回来的大明王恭恭敬敬,但暗地里却阳奉阴违。自我同他在灵山之巅上大打了一场之后,灵山上便沉静了许久,然而等我养好伤再次派人打听灵山上的消息时却得知,在我从灵山下来之后没多久,灵山之上被他给血洗了一次。”
“血洗?”金翅大鹏神色猛地一变,就连轩辕天心和大圣二人也是为之身子一震。
云笑看着几人脸上的变化,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道:“这事儿奴家其实也听说过一些。”话落,见轩辕天心几人将目光看了过去后,又道:“不过奴家当初也只是听了一个一星半点,毕竟我们万古商会来到大梵天上扎根的时候也最多在一万年前,灵山上发生的事情却在好多万年之前了。所以奴家当时虽然听说了一些,却也没有太放在心里,奴家甚至还以为这个消息并不太准确呢。”
玉天照更是一脸的茫然,望着不动明王就道:“我也从未听说过此事儿啊,虽说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小梵天,但大梵天上的事情我善见城也一直有人看着的,可我却从来没听我的人说起过。”
不动明王闻言一叹,摇头道:“知道这事儿的并不多,且灵山之上将这事儿也捂的严实,倘若不是我已经开始留意灵山,并刻意让人去打探的话,只怕连我都会蒙在鼓里。”说着,又是一叹,皱眉道:“据说自血洗之事儿过后,灵山之上的所有人都唯他之命是从,偌大的灵山之上竟无一人敢反对他。也就在血洗灵山之后,大明王就入主了梵主殿,而灵山之上原本还有着一些向着天道向着佛道的人如今都没了。”
“血洗灵山……”大圣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忍不住冷笑道:“那只孔雀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灵山之上染血了。”抬眸望着不动明王,又问道:“那其他几个主城的人呢?善见城是因为帝释天走了所以没了往日的门路和手段,但其他几城的那几个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的吧?”
不动明王点点头,道:“他们或许没有我知晓得早,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王舍城自大明王回来之后就彻底投靠了他,至于摩利城和摩罗呼城却没甚动静,而大明王也并没有去找过他们。”
“他虽然不曾去找过,但却重新选了新的五大主城出来。”大圣嗤了一声,嘿嘿冷笑道:“这新选出来的五大主城全是他的走狗,他选这个出来是想要做什么你会不晓得?他根本就是想用那新的五大主城来代替你们。”
不动明王当然自然新选出来的五大主城是做什么用的,不过他似乎并不大在意,笑道:“大明王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但想要代替我们却也并不容易,别的不说…我的不动城第一个就没人能够代替。”
“你们这些年都龟缩在城中不出,在大梵天上还有多少威信可言?”大圣斜眼瞅着他,“他们只怕都不用动手,只任由你们继续在城中龟缩不出,随着时间一长,渐渐就将你们给取代了。”
不动明王摸着鼻尖一笑,“大圣这话说得也有理,但大圣可有想过,取代我们的条件里还有一项是信仰?”又笑了笑,还笑得有些腼腆:“关于信仰这一条,我倒是还能耗得起的。”
别的不说,信仰不动明王的人可是犹如过江之鲫,要真的跟谁比拼信仰的话,眼前这位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惧。
大圣难得的被噎了噎,瞪着不动明王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是在瞪累了后,磨牙愤愤道:“信仰多了不起啊。”
轩辕天心见大圣虽然一脸愤愤,但语气着实是酸,嘴上没敢说什么,但心中却默默道了一句:信仰多的人是真的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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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一更)
关于信仰这个问题,只怕无论是神还是佛都是在意的。因为天地尚且有尽之日,神佛也同样如此,哪怕神佛的寿命已经被无限延长,但终究有一日也会走到尽头。而信仰之力对于神佛来说就相当于是一种寿命的加持品,同时也是他们自身能力能否再度提高的小补品。
当年祖佛会带着灵山上的诸佛们破空离开进入寰宇之中去寻找新的净土,除了是为了能够让这方天地能够得到更好的进化外,也同样是因为信仰之力大幅度的流失。无论是神还是佛,他们的信仰之力有大半部分都是来自主人间界的人们对他们的信仰,可是主人间中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之后,人们对神佛的信仰就渐渐变的淡薄,是以信仰的流失让得许多洪荒神祇的神迹在主人间消失,也让得灵山诸佛们不得不去另寻他处重新培养信仰。
但这种信仰之力的流失却还是要分人的,就好比主人间界的人们信仰财神,家家户户都供奉财神然后使其香火不断,财神的信仰之力就会越来越多,哪怕别的什么神佛的信仰之力都在流失,但他的信仰之力却从未断过。
而恰恰不动明王也正好是这种从来都不缺少信仰的存在之一。
大梵天中新选出来的五大主城的城主想要取代旧五大主城的城主,单单是在信仰这一块上就决计不行,哪怕位列于八部众之一的紧那罗和摩呼罗迦二人或许可能会被取代,但不动明王和释天帝二人却犹如铁打的营盘般,想要取代他二人,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大圣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心中也同样清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愤愤磨牙完之后就不说话了,但盯着不动明王的眼神儿却依然不怎么爽快。
无视大圣不爽的目光,不动明王垂眸笑了笑,“那位大明王…若说我当初还能了解几分他的心思,这近几年来就怎么也摸不清了。当年他刚回灵山那会儿,他的野心就算是不用去猜都能够知道,可自从几年前开始,我就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尤其是五六年前。”
“五六年前?”轩辕天心皱眉,不解地问道:“五六年前怎么了?”
不动明王闻言抬眸看着她,“五六年前,他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梵音佛子,佛子回归灵山是何等大事儿,而佛子对于梵境的人来说又是何其重要?倘若新的梵境之主一日没出现,佛子回归灵山之后便能够暂代梵主。但偏偏他带回佛子之后却一点儿都不遮掩,并让佛子随他一起住进了灵山之巅的梵主殿,虽然他一直没让佛子插手灵山上的事物,可却也将佛子给好生的养着。当初我在得知佛子被他带回灵山之后还曾经一度担心过佛子的处境,心想着他只怕会对佛子不利,结果却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而且自佛子住进梵主殿之后,大明王对灵山上的事物似乎也渐渐变得不大上心了,甚至连他当年野心勃勃的计划好像也石沉大海了般。”
说到这里,不动明王的眉心微蹙,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道:“如今的大明王跟数万年前忽然回来的大明王仿佛变成了两个人,行事做派处处透着一股诡异。若说他没有野心了,但他依然以灵山之主自居,可若说他有野心,而他又事事都不太上心,甚至对灵山上那些伪佛们的私下争斗都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这种态度和做派,无论从哪里看,我都觉得不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大圣嗤地一笑,但目光却极快地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下来的轩辕天心,然后淡淡道:“他对灵山上的事物不上心,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点儿都不在意灵山,也不在意他的那些狗腿子们的死活罢了。他体内的那股恶念乃世间极恶之念,天下苍生万千生灵对他来说都是个屁,那恶念心怀怨恨,要的本就是天地尽毁,所以灵山日后究竟是好是坏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是想要做这梵境之主?那你就是太天真了,他要的根本就是毁天灭地。”
轩辕天心眸光动了动,侧眸看向大圣,但大圣却不看她,继续道:“将天地掌控于手,是毁还是存在全凭他一念之间,他要的就是这个快感。”轻哼了一声,“同时也是为了报复,报复当年祖佛那个老家伙将它从骚孔雀的体内抽离出来,并镇压在菩提牢界之中永无天日的仇……”
“不止……”大圣的话没说完,金翅大鹏却突然打断,脸色难看地咬牙道:“他要的不止这样。”
“还有什么?”大圣斜眼瞅着金翅大鹏,一副‘本大圣难道还能说错吗’的神色。
金翅大鹏极快地看了一眼轩辕天心,闷声道:“现如今他想要的又多了一样……”话音顿了顿,在大圣和不动明王几人的目光中,闷声闷气地道:“他想要的还有小五。”
屋内陡然一静,不动明王更是猛地看向了沉默不语的轩辕天心。
轩辕天心脸上的神色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而大圣在默了半晌之后突然怒道:“他想得美!”大圣刚回来不久,虽然金翅大鹏将他不在的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都大致的跟他说过,但却委实没有同他细说过这件事儿,大圣一直以为轩辕天心会每次在提到那只骚孔雀时保持沉默是因为当年的师生情谊而无法释然,哪里想到这师生情谊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段儿。
大圣如今一听见那骚孔雀居然还打着这个主意,当即变得青面獠牙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当年老子就觉得那小白脸似乎对你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特别是在无相城事发之后的那个什么狗屁殿主命令时,不过老子当时还以为是因为他跟你之间的关系,而他的命又搭在了你的命上,所以才处处让他的走狗们只许生擒你,原来那个时候他对你就起了这种心思!”
轩辕天心垂眸着眼皮动了动,大圣依然咬牙切齿地怒道:“他倒是挺敢想的,想要你?也不问问老子同不同意!”
见大圣着实是被气狠了些,轩辕天心无奈抬眸看着他,道:“师父,不是他一开始便对我起了这种不好的心思,而是他后来受到了感同身受的影响罢了。”
“感同身受的影响?”大圣闻言后却嗤地冷笑一声,斜睨着她哼道:“你真当为师是什么都不懂,很好骗是吧?即便是受到了感同身受的影响,但也决计不会影响他这么深的。除非他的心里原本就对你有了这种念头,所以才会在感同深受的影响之下对你越发执着。”话落,大圣眯了眯眼,再次冷笑一声,“不过本大圣倒是颇为不解,那家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上心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对你上心?”
不仅大圣不解这个,其实就连金翅大鹏和轩辕天心本人也十分不解。
大圣见轩辕天心再次沉默,嗤了一声道:“莫非是在雪原救你那次?但本大圣虽然没动过情,也不了解情,可也晓得一切情缘皆有因由,他在雪原救你那次却并不是因……”说到这里,大圣的脸上就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显然在心里琢磨起了这个‘因’究竟是什么去了。
然而大圣在心中琢磨着这个,但屋内的不动明王和云笑二人看着轩辕天心的目光却越发的不可思议,好半晌之后,不动明王才惊讶问道:“你们同大明王很早以前就有个接触?”
金翅大鹏闻言却摇头,皱眉道:“我们同他接触时并不知晓他就是摩诃,那个时候的他只是转世身。”说完又否定地再次摇头,道:“也不能说是转世身,而是那个时候的他将自己给封印了,处于一种觉醒与未觉醒的状态。倘若我们早早便晓得那就是摩诃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小五同他接触,更别说还让他做了小五的老师。”
不动明王张了张嘴,似乎对于这个消息感到震惊,是以半晌没能再吐出一个字来。
轩辕天心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沉郁地道:“先不提这个了。”望着不动明王,“你在灵山上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消息来源?否则你对灵山上所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如此清楚。”
不动明王见她并不想再继续向前的话题,也十分知觉地压下了心中的好奇,点头道:“的确是有,不过这消息来源只针对灵山,至于灵山之巅上的事情却是无法打探到。”
“王舍城到如今都还没有来丹城,我这几日却总算有着不太好的预感。”轩辕天心沉默了一瞬,接着道:“是以我担心王舍城的队伍中会多出一些人来。”
不动明王闻言眸光一闪,自然明白了她话中那些多出来的一些人指的是谁,当即皱眉道:“虽然我无法探知到灵山之巅上的事情,但是这段时日来灵山却依然如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那位万药尊者自灵山出来过,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出灵山了。”
见轩辕天心皱眉看来,不动明王继续道:“倘若灵山之巅上有什么动静,灵山也自然会知晓一二,但灵山如今依旧平静,你的那些预感或许并不是真的。”
“是吗?”轩辕天心迟疑了一瞬,随即眉心松开了些许,点头道:“那便好,不然总觉得后面或许会起什么变数。”
变数什么的没人能够预料,虽然不动明王说灵山上没有动静,轩辕天心也松了一些气儿,但这口气儿却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
直到第二日的下午,王舍城的队伍终于姗姗来迟进入丹城之后,各方势力也总算是齐聚了。
王舍城队伍的到来令得丹城之中又增添了许多热闹,不过令得城中所有人诧异的是,王舍城这次似乎很是低调,从入城之后便直接去了城中的一家早就预订好的客栈,然后一行十数人就再也没有从客栈出来过。
对于王舍城如此低调的做派,轩辕天心心中的大石却被高高提了起来,甚至连皇明月怎么逗她都无法让她的紧蹙的眉心松开半分。
明日便是聚宝会了,万古商会的所有人也越发忙碌了起来,云笑更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轩辕天心坐靠在窗前的小榻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仿佛入定了般,对于赖在她身边拱来拱去的皇明月没有一点儿反应。
“宝贝儿……”皇明月在拱了半天都没有得到轩辕天心的任何回应后,终于忍不住抬手强行将她看着窗外的目光给拉了过来,捧着她的脸蛋就不高兴地问道:“想什么呢?爷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半天了,你倒是吭一声儿啊。”
轩辕天心回过神,看着皇明月不高兴的神色,淡淡一笑,道:“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皇明月皱眉,“还在想王舍城的事情?”
“不是。”轩辕天心笑着摇头:“我是在想金翅今儿一大早便去找摩呼罗迦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忍住吃掉摩呼罗迦的欲望。”
皇明月闻言松开了捧着她脸蛋的手,然后没骨头似的躺在了她的身上,嗤笑道:“他在走之前不是跟你再三保证过么?怎的?你还不相信那只小鸡崽子?”
“不是我不相信。”轩辕天心笑得有些一言难尽,“而是他离开时的眼神儿真的很难让我相信,你没瞧见吗?当我让他去找摩呼罗迦的时候,金翅几乎下意识的吞了好几口的口水,我实在担心等金翅见着人之后,会忍不住一口吃掉摩呼罗迦啊。”
一想起早上金翅大鹏离开时的表情,皇明月当即就乐了,笑得整个人都在抖,道:“那小鸡崽子就算再馋也还是有些分寸的,只不过爷倒是怕那什么摩呼罗迦在猛地一瞧见是他后会吓得哆嗦。”说着,翻了个身,趴在了轩辕天心的腿上,望着她笑得幸灾乐祸地道:“倘若你这么担心的话,不如爷悄悄带你去瞅瞅?”
“算了。”轩辕天心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如今丹城之中已经是各方云集,我们还是注意一点儿吧。更何况明日就是聚宝会了,今日只怕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消停日子了。”
“自从来了这丹城之后你就一直窝在这楼中不出,你不觉得无趣?”皇明月撇嘴,“昨儿晚上连皇小宝那个小兔崽子都跟着你那哥哥和师兄他们跑出去玩了一趟,爷都还没出去过呢。”
轩辕天心垂眸看着他,无奈道:“你想出去玩?”
皇明月眨眨眼,又翻个身躺在了她的腿上,“不想,你在哪儿爷在哪儿。”
“那今日早上的时候我去见不动明王时,你怎么不跟着我一起去?”轩辕天心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昨儿去见不动明王的时候你也没去,你跟不动明王是不是认识?或者是有过节?”
昨天她见着不动明王的时候倒是忘记问这个了,眼下正好有时间,屋里也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轩辕天心便忍不住了。
果然,随着轩辕天心的话音一落,皇明月脸上的表情就微微变了一下。
瞧着他脸上微变的神色,轩辕天心眯眼,“真有过节?”
皇明月蹭地一下爬了起来,矢口否认:“没有。”
轩辕天心盯着他不语,他这种反应显然是在说谎。
估摸是被轩辕天心给盯得有些不自在,皇明月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朝四周看去,就是不去看她。
这般心虚的模样,轩辕天心当即看着他微笑道:“说说吧,究竟是有什么过节?”
“哪里有什么过节。”皇明月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哼哼道:“爷跟他能有什么过节?”
轩辕天心盯着他不说话了,或许是她的目光太有压力,梗着脖子的皇明月终于扛不住了,索性再对趴回到了她的腿上,哼唧道:“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何况跟爷却没甚大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轩辕天心诧异挑眉,她倒是不怀疑他这句话,因为她知道,这东西在这种事情上要么就是矢口否认,要么真的开口后就不会再说谎。
结果,只见皇明月脸上露出了一种尴尬的神色,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哼哼唧唧地道:“你是不是见过那东西面具后的脸了?”
轩辕天心点头,还不忘叹了一句:“绝世之资。”
“嘁!”皇明月突然嗤了一声,哼哼道:“他就是那张脸能够骗人!”
“嗯?”轩辕天心神色微动,目光古怪地看着他,“骗人?莫非谁被不动明王的那张脸给骗过?”
皇明月闻言默了默,似乎想起了旧事,顿时愤愤道:“可不是!”
“谁?”轩辕天心好奇地问道:“谁被骗过?又是怎么被骗的?”
皇明月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用一种往事不堪回首地语气,道:“凰焱那个狗东西!”
“……。”轩辕天心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被骗的那人会是凰焱,连忙问道:“怎么一回事儿?”
皇明月一脸的郁郁,继续用着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道:“当年洪荒乱战时,凰焱那个狗东西第一次瞧见了那家伙就惊为天人,更是像吃了什么耗子药跟中毒了似的,整日年都在念叨着要如何将他一见倾心的女神给找出来。”
“女神?”轩辕天心嘴角一抽,脑子里顿时脑补出了各种狗血误会,抖着嘴角就道:“莫非凰焱将不动明王给当成了女人?”话落,又心想着倘若只看那一张脸的话,还真能一眼就误会成一个绝世美人啊。
“可不是。”皇明月没好气地哼哼,“凰焱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在哪个小山沟里碰见了当时正在搓澡的那家伙,只看了一个背影和一个侧脸,那狗东西就立刻跟被勾了魂似的,一连好几日都恍恍惚惚。”说着,又愤愤磨牙:“宝贝儿,你说那会儿爷容易么?爷带着他们一群人正到处跟人打仗干架呢,结果凰焱那狗东西作为一方主将,居然连连恍惚走神,差点没被一个神族的家伙给切成两半,要不是爷救得快,爷的妖皇就要少一个了。等一战结束之后,爷逮了凰焱来问,最后才晓得他居然被一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勾得神魂颠倒,爷当时那个气啊,恨不得当场就结果了他。”
轩辕天心:“……”一言难尽地看着愤愤中的皇明月,声音恍惚地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皇明月立刻盯着一脸吃屎的表情,怒道:“然后凰焱那狗东西就抱着爷的大腿哭,说什么也要将他的女神给找出来,还说要八抬大轿给娶回妖域。爷想着他难得动一次春心,索性就依了他,然后就让绯辞还有青缇他们到处去找那个女人。”
轩辕天心的表情微微扭曲了起来,皇明月继续愤愤道:“找个好几个月,总算又在那个山沟沟里找到了,不过那会儿我们却并没有想要打草惊蛇,想着那女人能够出现在战场附近或许是神族的人,亦或许是魔族的人,如今正是洪荒大乱战的时候,不是同族只怕不会答应跟着凰焱回妖族去,便准备一旦那女人不同意就强行打昏了带走。”
轩辕天心:“……。”强行打昏带走?这真是妖族一贯的传统,看上了就直接抢啊。但看着皇明月越发扭曲狰狞的神色,轩辕天心面无表情地问道:“最后呢?你们动手了?”
“动手了!”皇明月点头,一脸愤怒狰狞:“当初为了以示凰焱的决心,连爷都跟着一块去了,哪里想到居然闹了一个笑话,凰焱那东西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女神,而是个男人,且还是个来自梵境的男人!”
轩辕天心:“……。”突然觉得心累的不想说话了。
但轩辕天心不想说话,可皇明月的话还没说完啊,只见皇明月继续咬牙切齿地怒道:“凰焱那狗东西差点没绝望崩溃,不过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最后一咬牙说是男人他也认了。”
“……”轩辕天心惊悚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明月,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般,哆嗦着问道:“是男人也认了?”
皇明月一脸吃屎地表情点头,“我们妖族本就不拘小节,男人女人什么的也可以不怎么计较,但是……就在凰焱准备硬抢的时候,谁晓得那家伙突然周身大变,立刻露出了法相。老子一看那法相当即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妈的!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了不动明王!气得爷差点掉头就走!”
轩辕天心:“……”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看着他问道:“那最后怎么样了?”
“当时他们已经打了起来,爷难道还能真的掉头就走吗?”皇明月愤愤道:“只能打断了他们,然后丢脸至极的强行拎着死活不肯走的凰焱离开了。”
看着皇明月愤愤的神色,轩辕天心好半晌才道:“还真是世事无常啊……”说罢,又瞅着他道:“所以你不肯去见不动明王是因为当时太丢脸了?”
“不然呢?”皇明月出奇的愤怒,“爷只要一见到不动明王的那张脸,就会立刻想到那会儿的情景,倘若时光能够倒流,爷一定立马回到那会儿去一把捏死了凰焱那个狗东西,也省得爷如今这么恼火。”
轩辕天心:“……”的确是挺恼火的,堂堂妖神帝君第一次为属下去抢媳妇儿,没曾想居然会是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不动明王!
轩辕天心忍不住在心中唏嘘,凰焱也挺倒霉的,第一次春心萌动就萌动到了不动明王的头上,结果这一位还是不能够硬抢的主儿,只能让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198:(二更)
房间内突然没了声儿,软塌上的二人为了凰焱这段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初恋皆是唏嘘不已,不过因为将这事儿给说开了之后,皇明月似乎也不怎么抵触不动明王了,甚至还主动对轩辕天心道:“以前爷还觉得这事儿挺丢脸的,更不想去见不动明王那个家伙,觉得一瞧见他的之后爷就会尴尬,如今将这事儿给说出来后,爷忽然就觉得不尴尬了,反正当时丢脸的左右又不是爷。”说着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抱住轩辕天心,还十分不要脸的用脸去蹭了蹭她的胸口,一脸惬意地道:“下次你去见那个家伙的时候爷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当年爷因为觉得丢脸还没怎么仔细瞧过他的那张脸呢,这次就去瞅瞅看,看看他究竟是长了什么个模样居然让凰焱那个狗东西只看了一眼后就给勾得三魂没了七魄。”
轩辕天心被他给蹭的有些不耐,但见他只是蹭了蹭后又没有做别的什么,便也无奈忍着道:“我觉着或许尴尬的话是不动明王,若我是他的话,被人当成了女的还差点遭人给强行掳回去当媳妇儿,我铁定是不愿意再见到那人和那人的同伙的。”
皇明月闻言一乐,立刻笑眯了眼,对于去恶心别人的事儿他十分的热衷,原本还勉强想去见见不动明王的打算立刻变成了蠢蠢欲动,“当真?那爷说什么也得见见他了。”
见他一副蠢蠢欲动的恶劣模样,轩辕天心当即一脑门的黑线,生怕他现在就要冲去三楼找人般,立刻道:“你现在可别去打扰他,我早上去见他的时候拜托了他帮忙监控王舍城的人,王舍城的一行人从下午进城来之后就窝在了客栈中闭门不出,我总算觉得他们有些古怪。如今我们这里只有不动明王对王舍城的人熟悉一些,在他的监控之下或许能够查探到点儿什么,你可别去让他分心。”
“爷也没有说现在就去。”皇明月一脸不在意地道:“明日聚宝会就开始了,爷难道还见不着人么?何必巴巴的亲自跑下去。”说完,斜眼瞅着轩辕天心,又道:“监控王舍城的人?为什么要找他?爷亲自出手难道还比不得他?”
“你要搭把手吗?”轩辕天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倘若你要搭把手的话也行,现在就起来开始监控吧,你同他一起监控我也更放心一点儿。”
皇明月眨眨眼,跟轩辕天心对视了片刻,然后又趴了回去,哼唧道:“算了,爷才懒得动。”他才不要现在爬起来去监控什么王舍城的人呢,以为他不知道监控人有多累么?一旦开始监控了就只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他吃饱了撑的才去干。
一脸惬意的趴在轩辕天心的身上,明月大爷表示还是小媳妇儿的身上舒服,监控人的这种辛苦活儿还是交给不动明王那家伙一个人去干吧。
或许是难得的安静,二人躺在软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说了一小会儿之后,轩辕天心的就没有了动静,皇明月微微抬起头一瞧,便见轩辕天心居然已经睡了过去。他又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发现此时还尚早,立刻坐起来将轩辕天心给往软塌中间挪了挪,然后跟着一起躺了下去,在一脸心满意足的抱住人后,听着轩辕天心轻缓的呼吸声,皇明月也渐渐跟着睡了过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软塌上的二人相拥而眠,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天幕上一轮圆月高挂。
‘嗡——!’
一声细微的嗡鸣陡然响起,静谧的房间内似乎连带这空气都跟着震动了几下,只见原本还睡得不省人事的皇明月在嗡鸣声刚响起的瞬间就倏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下一刻,熟睡中的轩辕天心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边拧眉揉了揉眼睛,一边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道:“及时了?刚刚是有人触动了你设下的结界?”
皇明月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手拧了拧她的脸蛋,眯眼瞅着紧闭的房间门,淡淡道:“这顶层就只有我们的人,旁的人是上不来的,方才结界被触动就只能说明有别的什么人跑到顶层来了。”
闻言,轩辕天心瞬间清醒了过来,皱眉看向房间门的方向,问道:“可晓得是谁?”
“宝贝儿,别这么紧张。”见她眉心紧蹙,皇明月却是一笑,楸着她的脸蛋笑道:“能够无声无息地跑来顶层可不容易,要不就是万古商会的人知道,将人给放了上来,要不来的人当中有咱们的人将外人给带了进来。”说着,眯眼盯着房间门,接着笑道:“如今已经到了晚上,你家的小鸡崽子可还没回来,也许是他带着人回来了呢。”
轩辕天心一怔,先是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立刻起身下了榻,笑道:“那就不是也许了,应该是金翅回来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将人也一并带了回来。”
皇明月跟着起身下了软塌,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问道:“不如跟爷猜猜他带了几个人回来,如何?”
“嗯?”轩辕天心看着他,当即便想放开神识去看,结果皇明月似知道她做这么做般,立刻伸手拽过她,笑道:“宝贝儿,作弊可不好,用脑子去猜。”
轩辕天心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但脑子却也飞快地动了起来,心想金翅今儿一早就去见摩呼罗迦的,如今带了人回来也自然应该是摩呼罗迦了。可…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皇明月,轩辕天心的眼珠子动了动,这东西既然让她猜金翅带了几个人回来,那就说明金翅带回来的人定然不止摩呼罗迦了。
轩辕天心转动着眼珠子,直到走廊外面的脚步声越走来越近后,方才耳朵动了动,道:“加上金翅有三个人呢。”
“啧。”皇明月瞥了她一眼,然后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爷让你猜是谁,可没人让你猜几个人。”
“你不无聊吗?”轩辕天心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见他却朝自己努了努嘴,示意自己赶紧猜后,只能道:“摩呼罗迦和紧那罗吧。”
“你确定?”皇明月挑眉望着她,笑吟吟地道:“倘若猜错了的话,爷晚上可是要讨惩罚的。”
轩辕天心一听他这话,立刻心中一跳,原本还确定的事情又不确定了起来。
“赶紧的。”皇明月笑眯眯地盯着她,催促道:“他们快到门口了,赶紧猜。”见轩辕天心瞪着自己不语,皇明月笑眯眯地哄道:“宝贝儿快猜,猜对了有奖。”
“你就是想要在晚上做坏事儿。”轩辕天心没好气地道,什么猜对了有奖,她敢打赌即便她真的猜对了,那奖励也不是针对自己来的。“我就猜是摩呼罗迦和紧那罗了。”
“确定不改了?”皇明月眯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房门口的方向,“爷可开门了啊,若是待会儿输了记得要愿赌服输。”
“你分明是强买强卖!”轩辕天心没好气地拉下了他捂着自己耳朵的手,而正好这时房间门也被人给敲响,“开门去。”
见她一副又气又无奈的模样,皇明月当即笑出了声儿,一手搂着她,一手朝紧闭的房间门轻轻一挥。
只听吱嘎一声响,房间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轩辕天心和皇明月二人齐齐盯住了房门口,哪怕中间隔了一道屏风,但也能够隐隐瞧见屏风后的人。
金翅大鹏带着人刚一绕过屏风进到屋内来,就被这屋内二人一瞬不瞬的目光给盯得一愣,见二人都死死盯住他的身后,立刻一脑门雾水地问道:“怎么了?”
轩辕天心冲他摆摆手,目光却不离跟着他身后进来的二人,只见那二人中一人身穿黑色锦袍,虽面容俊朗却脸色微白,而另一人却身穿一袭浅蓝色麻衣,腰间还别了一个精致的玉葫芦,样貌也确实是一副好样貌,但一双眼睛却醉眼迷蒙,仿佛是吃醉了酒还尚未清醒般。
当瞧清了这二人后,轩辕天心当即心中一突,暗道自己居然真的猜错了。那黑衣人或许就是摩呼罗迦了,但那浅蓝色麻衣的人却一定不是紧那罗。
皇明月收回打量那二人的目光,垂眸冲着轩辕天心勾唇一笑,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就是在说‘宝贝儿,你猜错了哦,等着爷晚上惩罚你吧。’
然而,轩辕天心以为自己猜错了一半,却不料……
“摩呼罗迦那个王八蛋跑了。”金翅大鹏见轩辕天心盯着自己身后的二人不放后,突然咬牙切齿地道。
“啊?”轩辕天心一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盯着那黑衣男子,错愕地道:“他不是摩呼罗迦吗?”
“是什么是。”金翅大鹏愤愤地哼了一声,扭头看了身后的二人一眼,介绍道:“这是紧那罗,另一个是苏摩。”
“……。”轩辕天心瞪大了眼睛,摩利城的紧那罗和苏摩城的酒神苏摩?!
金翅大鹏招呼着紧那罗和苏摩二人进了屋,自己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后,看着轩辕天心和皇明月二人道:“我去找摩呼罗迦的时候去晚了一步,摩罗呼城的人居然一个人都没在,后来我才晓得那王八蛋居然带着人偷偷摸摸地去了丹家。”
“什么?”轩辕天心总算是回神了,顿时神色一变,“摩呼罗迦带着人去了丹家?那岂不是说他跟丹家,…。”
“什么丹家。”金翅大鹏一哼,咬牙道:“他叛变了,跟了灵山的那伙伪佛。”
轩辕天心:“……”原本以为最能够拉拢过来的摩呼罗迦居然叛变了,还赶在金翅大鹏去找他之前躲进了丹家,而原本觉得会叛变的紧那罗和已经叛变的苏摩居然跟着金翅大鹏回来了!?饶是轩辕天心做了许多的猜测,也着实没有预料到这个啊。
别说轩辕天心没有想到,估摸金翅大鹏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想到。
金翅大鹏一脸咬牙切齿,而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却在打量了轩辕天心和皇明月半晌之后,前者缓缓开口道:“摩呼罗城早在几年前就暗中跟了灵山,只不过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却并不多,当初就连我都遭了他的道儿。”说着,紧那罗捂着心口突然咳了好几声,原本就微微发白的脸色似乎越发青白了几分。
一旁的苏摩见他脸色难看神情似乎带了几分痛楚,立刻将腰间的玉葫芦解了下来递给他,“有伤在身就少说点儿话,我这药酒可不多了。”
紧那罗一边接过苏摩递来的玉葫芦,一边道:“还死不了。”
“你自然死不了。”金翅大鹏听了他这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拉过两张凳子放在自己的身边,皱眉道:“先坐下说吧。”
苏摩扶着紧那罗落了座,盯着他将玉葫芦里的药酒给喝了几口后方才跟着坐了下去。
轩辕天心跟皇明月对视了一眼,也对到了他们三人的对面,直到紧那罗顺过了气儿后,方才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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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一更)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但紧那罗明显是有伤在身,说一句话都能咳半晌,是以负责解释的重任就落在了酒神苏摩的身上。
别看这位酒神一副醉酒没睡醒的模样,但口齿却十分的清晰利落,简明要厄的几句话就将整件事情给说了个一清二楚。
摩呼罗城暗中投靠了灵山,而摩利城的紧那罗却不知晓,数年前本想着去找摩呼罗迦商量对策,结果却不小心得知了摩呼罗迦投靠了灵山的秘密,被摩呼罗迦给重伤。
昨儿晚上的时候,摩呼罗迦似乎隐隐察觉到了金翅大鹏的气息,也预感到金翅大鹏会找上他,所以今儿天不亮的时候便带着摩呼罗城的人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丹家,导致了金翅大鹏今天早上去找人的时候却找了一个空。虽然金翅大鹏并没能找到摩呼罗迦,但却在抚梨阁中见到了紧那罗,不仅见到了紧那罗,甚至还意外的瞧见了跟在紧那罗身边的苏摩。
金翅大鹏在见到二人后又得知了摩呼罗迦的叛变,立刻二话没说就将二人给带回了万古商会。
看着咬牙切齿的金翅大鹏,轩辕天心一时没有忍住,好奇地问道:“万古商会的里里外外都有结界,按理来说昨儿你就出现了那么一会儿,摩呼罗迦究竟是怎么察觉到你的气息的?”
金翅大鹏闻言看着她,原本想说这根本不是重点,但见轩辕天心着实好奇后,只能愤愤地开口道:“那家伙似乎天生对我的气息十分敏感,别说万古商会里外的结界了,就算是我自身将气息给遮掩的一丝不漏,也同样会被那个家伙给察觉到,除非是在你的空间里,只要我一直不出来,他就什么也察觉不到了。”
天生对金翅大鹏的气息十分敏感?
轩辕天心古怪地看着他,道:“莫非这就是对于天敌本能的感应?”
金翅大鹏看着她没吭声,但表情似乎已然是默认了她的话。轩辕天心摇头一叹,“失策了,失策了。”又看着他问道:“你这会儿如此气愤,究竟是因为摩呼罗迦投靠了灵山呢?还是因为你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能够吃掉他了,结果就不曾想让他给跑了啊?”
“肯定是因为到了嘴边的鸭子给飞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呗。”皇明月在一旁飞快地接嘴道。
金翅大鹏:“……”瞪着轩辕天心和皇明月二人,怒道:“你们关注的重点究竟是什么?”
“自然是摩呼罗迦叛变的事儿。”见金翅大鹏真的有些生气了,轩辕天心连忙咳了一声,正色道:“不过我着实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跑去丹家,看来咱们跟丹家一脉的那些人是当真很有缘分啊。”
狗屁的缘分!
金翅大鹏在心中愤愤地骂了一句,轩辕天心一见他那神色就晓得他的心里定然在爆粗口,不过恼羞成怒的人在心中爆句粗口也没什么打紧的,虽然没有吃到那条大蛇,发泄发泄也是好的嘛。
“对了。”轩辕天心腹诽完之后,疑惑地问道:“摩呼罗迦跑去了丹家,这是不是说明他投靠的便是丹家背后的那位?”
“你说的可是灵山上的那位光耀尊者?”紧那罗忽然嘘嘘弱弱地开口,但苍白的脸庞上去噙了一丝不屑和鄙夷,显然是对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尊者很是不以为然。
当然了,以紧那罗的身为也的确没怎么将灵山上的那群伪佛给放在眼里,他虽还不是正佛,可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八部众之一,按身份来算的话,灵山上的那些什么尊者充其量也只是一些修为上去了却没有身份的家伙们。
轩辕天心闻言点头,但紧那罗却摇头又道:“光耀尊者虽说在灵山之上的确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唯二之人,但他还不够资格让摩呼罗迦去投靠他。”
“那这么说来……”轩辕天心双眸一眯,“摩呼罗迦投靠的是摩诃了。”
当‘摩诃’两个字从轩辕天心的口中说出来后,只见原本还一脸不屑的紧那罗跟一脸醉眼迷蒙的苏摩二人皆是神色变了变,他二人看着轩辕天心的目光就越发古怪了起来。
要说起来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到现在都还不晓得眼前这一对男女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先前金翅大鹏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说了几句话便急冲冲地带着他们来了万古商会,他们当时以为金翅大鹏是带着他们来见不动明王和善见城城主的,毕竟如今整个丹城中的人都知道,不动城和善见城的人都住在了万古商户里。
然而他们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金翅大鹏带着他们来了万古商会之后见的居然不是不动明王和善见城城主,而是眼前这一对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女,且看金翅大鹏对这女子的态度,更是让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心中觉得惊讶不已。
轩辕天心的年纪摆在这里,哪怕此时她周身的气息尽数收敛,让人查探不到分半,可她模样和眼神儿却能够让紧那罗瞧出来她的实际年纪并不大,更不会是那种刷了绿漆装嫩的老黄瓜。至于坐在她身边的皇明月,那就更令紧那罗和苏摩二人觉得深不可测了,周身气息虽然也是尽数收敛,但紧那罗二人在瞧见他的时候却本能的刚到了一种惊惧。
见轩辕天心只顾着垂眸沉思,紧那罗同苏摩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前者方才又开口道:“大鹏王,不知这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金翅大鹏闻言挑眉,坐在对面的皇明月也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反倒是轩辕天心在听闻了紧那罗的话后,慢慢抬眸看着他和苏摩微微一笑,道:“倒是忘记自我解释了,我以为迦楼罗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呢。”说着,话音顿了顿,接着又道:“初次见面,我姓轩辕名天心。”
轩辕!
屋内陡然一静,紧接着便是凳子倒地的声音,只见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同时噌地站起,而二人脸上的不可置信和震惊之色简直就是神雷同。
好半晌之后,紧那罗才抖着声音道:“驱…驱魔龙族的传人?”
轩辕天心含笑点头,“驱魔龙族第六十六代传人。”
唰地一声,紧那罗猛地扭头看向老神在在的金翅大鹏,连声音都几乎变了调,“大鹏王!这多年了,驱魔龙族的传人总算走到大梵天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同我说?”说完,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同,盯着金翅大鹏半晌后,又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声音颤抖地道:“她…她该不会…就…就是……”
不等紧那罗将话说完,金翅大鹏却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正是!”
紧那罗:“……”
苏摩:“……”
二人同时又看向轩辕天心,又顿了好半晌之后,紧那罗猛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真好!太好了!这几年我一直撑着不肯死,可算是没有白撑了……”话没说完,又发出了一阵撕心肺裂的咳嗽声,将他身边的苏摩和金翅大鹏都给吓了一跳。
“你能不能行了?!”金翅大鹏连忙为他顺气,怒道:“不能激动就别特么瞎激动,你方才还说自己总算没有白撑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是为了看一眼,然后因为太过激动就挂了?你确定你真的能够含笑九泉吗?”
也不知道是金翅大鹏话中的哪个字将紧那罗给逗乐了,在顺过气儿之后,看着他笑骂道:“去!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嘴居然这么的欠啊?”笑说着,将金翅大鹏扶着自己的手推开,然后一敛脸上的神色,无比郑重又严肃地看着轩辕天心,如同昨日的不动明王般,缓缓举起右手微握成拳放在了心口上,低头垂眸道:“八部众紧那罗,见过我主。”
与此同时,苏摩脸上的醉眼迷蒙神色也是忽地一收,同紧那罗一样将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上,低头垂眸:“苏摩,见过我主。”
瞧得对自己低头行礼的二人,轩辕天心难得地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你们怎么同不动明王一样啊,能不能别动不动的就行礼?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个的。”说着,连忙给了金翅大鹏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叫紧那罗二人赶紧坐下,“都坐下吧,你们这样我都不晓得还能不能继续先前的话题了。”
金翅大鹏在收到轩辕天心递来的眼神儿后也立刻会意,弯腰将倒在地上的凳子给扶了起来,再一手按住一个人,将二人给按在了凳子上坐好后,方才自己也坐了回去,道:“小五不习惯这些礼数,初次见面行一个就行了,在外面可别这样,她的身份暂时还不能被太多人知晓。”
闻言,紧那罗和苏摩二人也知晓厉害关键,都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所有人都再次坐好后,轩辕天心方才继续看着紧那罗问道:“你这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被摩呼罗迦给打伤的,都好几年过去了,难道还养不好吗?”
紧那罗闻言神色一沉,苦笑道:“当初的伤势倒是养好了,不过我如今这幅模样却是因为毒。”
“毒?”轩辕天心一惊,仔细打量起紧那罗的神色。
金翅大鹏却愤愤咬牙道:“摩呼罗迦那王八蛋是条毒蛇,中了他的蛇毒之后,若不是他亲自解毒的话,谁都没有办法解开这毒。”说完,见轩辕天心眉心微蹙,神色迟疑,又立刻补充道:“就算是棠玉也炼制的丹药都不行。”
“这么厉害?”原本还在心中想着棠玉炼制的神品解毒丹能不能解开紧那罗体内蛇毒的轩辕天心闻言顿时一惊。
金翅大鹏无奈点头,“就是这么厉害!”
“摩呼罗迦……”就在这时,一旁没怎么开口的皇明月却忽然道:“爷记得他是一条人身而蛇头蛇尾的东西吧?又被称之为地龙。”
“正是。”金翅大鹏看了他一眼,皇明月却眯眼一笑,笑得有些莫名道:“当年爷曾在灵山见过他。”
“啊?”轩辕天心闻言一诧,看向皇明月好奇问道:“你在灵山见过他?”
别说是轩辕天心,就连紧那罗和苏摩二人都一副惊讶的神色看了过来,轩辕天心只是在惊讶皇明月居然见过摩呼罗迦,但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却在惊讶这男人居然去过灵山。
金翅大鹏一听他提起当年去灵山的事情就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哼道:“怎么?莫非当年你打上灵山的时候,也差点弄死他?”
打上灵山?!
紧那罗和苏摩二人看着皇明月的目光更加匪夷所思了,同时也在心中琢磨着这人究竟是谁!
皇明月却嗤地一笑,斜睨着金翅大鹏,恶劣道:“弄死这个玩意儿?你当爷是什么人?他哪里有资格让爷弄死的?”说着,又嗤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只不过当年跟祖佛那个老东西打起来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小玩意儿。主意是那玩意儿长得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爷想忘记都做不到啊。”
金翅大鹏:“……”小玩意儿?
轩辕天心:“……”长得令人印象深刻?
紧那罗和苏摩:“!”跟祖佛打了起来?!
屋内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皇明月却继续慢悠悠地道:“虽然爷只是见过那小玩意儿一次,但爷却说那小玩意儿虽然毒是毒了些,但中了他的毒之后也并不是非得要他亲自来解的。”
“怎么说?”一听这话,金翅大鹏和轩辕天心同时好奇了起来。
皇明月似笑非笑地一哼,“爷听说,那小玩意儿体内有一颗珠子似乎能够解万毒,他自然的毒也同样能够解开,所以……只要将那小玩意儿捉了然后给宰了,剖腹取珠后不就能够解毒了么。”
“剖腹取珠?!”屋内的四人同时双眼一直,而皇明月却凉飕飕地瞥了他们一眼,最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翅大鹏道:“怎么?不敢啊?反正届时你逮住他的时候不是也准备吃掉么?在吃掉前将他体内的珠子给剖出来不就行了?作甚这么一副吃惊又不可思议的模样,难道你准备不吃他了?你舍得么?”
金翅大鹏眉心跳了跳,然后再次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暗暗道了一句:是挺舍不得的。
轩辕天心都没眼瞧金翅大鹏那吞口水的馋样了,当即决定道:“就这么办!等捉了摩呼罗迦之后就先剖腹取珠,然后再全部给金翅用来打牙祭。”
打牙祭什么的话令得金翅大鹏顿时难为情了起来,不过他再难为情也抵不过想吃的欲望,只能忍着脸上的燥热,疑惑地看着皇明月问道:“你是听谁说摩呼罗迦的体内有颗能够解万毒的珠子?是千真万确吗?”
皇明月一眼斜了过去,不高兴地哼道:“爷的话什么时候错了的?”说完又用鼻子哼了哼,接着道:“自然是听绯辞那个女人说的呗,但凡是跟龙和蛇有关的玩意儿,什么能够瞒得过绯辞的?”说着,又看向轩辕天心,脸上不高兴的神色顿时变了一个样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宝贝儿,你若是不相信爷说的,便将你家的神龙叫出来问问,神龙肯定也是知道的。”
这一声儿‘宝贝儿’叫得轩辕天心连同屋内的另外三人皆是抖了抖,轩辕天心不看紧那罗和苏摩二人投来的微妙目光,一边用手搓了搓发麻的手臂,一边道:“不用问神龙了,既然是绯辞说的,那我自然是相信的。”
200:(二更)
皇明月望着轩辕天心笑,也不知道他究竟笑什么,还笑得十分的开心。
轩辕天心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东西难道趁着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吃了什么奇怪东西?不过在眼见着后者似乎想要凑过来卿卿我我的时候,轩辕天心立刻撇过了头。
“那你呢?”轩辕天心拒绝皇明月想要当着屋里其他人凑过来卿卿我我的打算,神色正经地看向了苏摩,问道:“我记得苏摩城已经早就投靠了灵山,不然也不会成为新的五大主城之一,为何你又跟在了紧那罗的身边?”
苏摩的脸色一沉,“苏摩城已经不听我的命令了。”
“……”轩辕天心错愕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紧那罗看了苏摩一眼,似知道他不大想说起这件事儿,只能替他解释道:“苏摩城早在成为新的五大主城之前便已经脱离了苏摩的掌控,如今苏摩城的城主其实是苏晔。”
“苏晔?”轩辕天心皱眉,疑惑地问道:“他又是谁?”
“苏摩的双生弟弟。”金翅大鹏也开口道,说完还不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苏摩一眼,接着道:“你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酿酒上面,城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部由你弟弟管着,如此长年累月的,他若不生出一点儿别的心思出来那才叫怪了。”
一听金翅大鹏这话,轩辕天心立刻在脑子里脑补出了一段双生兄弟为了权力而兄弟阋墙的狗血桥段。不过狗血虽然是狗血了一点儿,但轩辕天心还是看着苏摩坚强地问道:“所以…当初投靠灵山的人其实是你的弟弟,而并非是你?”
话落,轩辕天心也不需要苏摩回应什么,又看着他接着猜测道:“然后呢?然后你就被你的弟弟给赶出了苏摩城,所以你最后就跟在了紧那罗身边?”
苏摩看着她沉默了一瞬,随即复杂地一笑,摇头道:“您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一些,苏晔想要苏摩城又怎么会只是将我赶走?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够真正成为苏摩城下一任的城主。”
瞧着苏摩脸上复杂的神色,轩辕天心默了默,苏摩却接着道:“我同他是双生子,却比他早出生一刻钟,所以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酒神,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苏摩城的执掌者。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苏晔的心中会这样的不甘,倘若他一早就告诉我这些,我一定会将位置让给他的,他又何必非要抢呢?他明明晓得我的心思只在酿酒上面的。”
“那可不见得。”轩辕天心摇了摇头,听着苏摩的话也猜出了整件事儿的大概,道:“我想就算你将你的一切都让给了你的弟弟,我估摸着他也不会感激你,甚至还会在心里觉得你是在施舍他。何况城主之位可以让,但酒神之位你怎么让?因为你是苏摩,因为你对酒的执着,所以才成就了你的酒神之位。倘若换作是你的弟弟,这个尊位就不一定会落在他的身上,而且…苏摩城既然会被称为苏摩城,那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因为你是苏摩,是苏摩城的城主,所以才会有了苏摩城,倘若换成了你弟弟,恐怕这大梵天中也不会有苏摩城的出现。因为有你苏摩,所以这世间才会有酒神苏摩,才会有苏摩城,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的,就算你心甘情愿的让给你弟弟,他也驾驭不了的。”
苏摩闻言沉默了下来,一旁的紧那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梵主大人说的不错,这根本就不是你让不让与苏晔的问题。苏晔那小子本就有野心,否则当年也不会瞒着你投靠了灵山,而且那小子的心里根本就没拿你当亲兄弟,不然当初他就不会想方设法的要至你于死地,若不是当年我碰巧救了你,你只怕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金翅大鹏闻言后也是看着苏摩,语重心长地道:“日后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你还是分点儿心思在别的事情上吧,别整日整日的关在屋子里琢磨着怎么酿酒了,你别忘记了,你虽然是酒神,但也同样是苏摩城的城主,有些事情是你的责任,你就应该担起来,而不是觉得不喜欢就随意的交给别人,哪怕那别人是你的亲兄弟也不行。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是人亦或是神,只要沾染上了权力就会欲罢不能,从而生出妄念。倘若苏晔是个好的,且有能力担起苏摩城的担子,即便他生出了妄念那也没什么打紧的,可是你看看如今,好好的苏摩城被他给弄成了什么模样?他甚至还跟灵山上的那些东西搅和在了一起,当年苏摩城建起来可不容易,若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毁于一旦的话,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别说一整个城池了,还有城中那些信仰你的百姓,若是苏摩城被毁了,那些信仰你的人们又怎么办?”
苏摩沉默了半晌,最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已经有了一个教训了,我也记住了这个教训。”
“记住了就好。”轩辕天心见苏摩点头,笑了笑后道:“那咱们还是来说说眼下的事情吧。”
屋内的几人闻言同时看向了她,轩辕天心朝几人再次一笑,道:“摩呼罗迦投靠了灵山,如今住进了丹家之中,眼下丹家除了丹家一脉的那些人外还有一个灵山上的万药尊者,而新晋的五大城主城主全部住进了丹城的城主府里,我听云笑说,城主府里住着的那些人和丹家一脉的那些人分别属于灵山上的两个阵营。虽然如今丹城之中势力混杂,但这样一算的话又变得清明了起来,若将聚集在丹城中的这些势力们划分的话,可以分为四个阵营。第一个便是城主府里的那些人,他们属于灵山上那位普善尊者的一方,第二个是丹家一脉的那些人,他们属于光耀尊者的一方,再有第三便是我们了,而第四方便是那些立场不明或者站中立的其他中小势力。”
屋内的几人看着轩辕天心点点头,后者继续道:“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的配合,在明日聚宝会开始之后,希望你们能够帮衬一二。”抬眸看着紧那罗,轩辕天心笑道:“特别是你,明日聚宝会开始后,你跟着不动明王一起在暗地里跟第四方的那些中小势力接触一下吧。”
紧那罗闻言想了想,诧异地看着轩辕天心问道:“您是想要拉拢他们?”
“不。”轩辕天心摇头笑道:“现在拉拢还不行,那些人的势力虽小却并不是没有脑子,我们这事儿做起来一旦闹大之后可不得了,他们不会将全部身家都押在我们身上的,我只是需要他们做好本分,坚定地做一个旁观者就好。”
“只做旁观者?”苏摩皱眉,迟疑地道:“可若是一旦将事情闹大的话,哪怕第一方和第二方的人分别属于两个阵营,但他们的矛头也一定会一致地对着我们的。那些中小势力虽然实力不怎么强,但加起来也算得上是一股不错的力量了。”
“如今眼下什么都不明朗,他们不会站队的。”轩辕天心再次摇头,“所以我只需要他们做一个旁观者,他们只要做到两不相帮就行,至于城主府和丹家的那些人,交给我们便好了。”话落,见苏摩和紧那罗同时皱眉,轩辕天心似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般,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老实说他们的人的确不少,又是新晋的五大主城,又是一个丹家一个万药尊者,如今还得加上一个叛变的摩呼罗迦,但我们这边的人也不少的。我们有善见城、有不动城、丹家之中如今也不是一块铁板,且丹家的三脉和四脉的人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再加上我和他……”指了指皇明月,笑道:“我们自然也还有一些人,即便最后真的打了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苏摩和紧那罗的确是担心对方的人数太多,他们这边人少不好对付他们,但见轩辕天心似乎已经有了打算和安排,所以二人在对视一眼以后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金翅大鹏见他二人神色依然有些凝重,笑呵呵地抬手拍了拍紧那罗的肩膀,安慰般地道:“别担心,真要打起来后,说不得还用不上你们呢。”神秘兮兮地一指轩辕天心,又道:“我们可并不是光杆司令,届时打起来后你们就晓得,我保证你们定然会大吃一惊,别说什么新晋的五大主城还有摩呼罗迦,恐怕就算是灵山上那群伪佛都来了,在瞧见某个人之后也会吓得哆嗦。”
连金翅大鹏都这么说,苏摩和紧那罗二人果然放心了一些,但二人又觉得疑惑,先是看了看轩辕天心,然后又看了看金翅大鹏,紧那罗问道:“某个人?那是谁?你们还藏了什么人不成?”
金翅大鹏嘿嘿一笑却没有说什么,轩辕天心也是笑了笑后,却只是道:“的确还藏了一个人。”
“是谁?”苏摩的目光迟疑地看向了皇明月,若是先前他一直在猜测后者的身份的话,那么在听完了那句跟祖佛动手的话后,他就有点不敢再去猜测了。
轩辕天心见苏摩看着皇明月,笑着摇头道:“不是他,届时打起来时他可能不会动手。”
“那是谁?”紧那罗好奇地问道。
轩辕天心闻言勾了勾唇角,道:“我的师父。”
师父?!
紧那罗和苏摩二人齐齐一愣,看着轩辕天心有些反应不过来,心中却都在琢磨着驱魔龙族的传人也会有师父?而她的师父又是谁?莫非也是驱魔龙族的人不成?!
但不管紧那罗和苏摩二人怎么在心中猜测,轩辕天心和金翅大鹏都是蚌壳的嘴,闭得紧紧的怎么也不再对他们透露一个字出来。
估摸是瞧出了轩辕天心和金翅大鹏不会再向他们解释什么了,紧那罗和苏摩二人也只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不过二人的心中却的确是放心了不少。
然而就在苏摩和紧那罗二人放心的时候,坐在轩辕天心身边的皇明月却不大乐意了,当着屋里其他三人的面,直接动手掰过了轩辕天心的脸,让她的目光只看着自己后,方才不高兴地道:“妞,那爷呢?你为什么说届时打起来时爷不会动手?爷为什么不能动手?爷帮你们把那些讨人厌的东西都弄死了不就完了吗?”
轩辕天心的一张脸蛋都快被他给挤成了包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瞪着他,没好气地道:“你动手去弄死他们?然后等着天诏降临再将你给劈死吗?”
“天道的力量早就衰退了,更何况是在大梵天,它的力量还不如在小梵天或者龙昊西大陆强盛呢。”皇明月却不以为然地道:“区区天诏之力能耐爷如何?况且爷不先动手便是,等那些东西对爷先出手,爷再出手便是正当防卫了。”
轩辕天心闻言白了他一眼,伸手啪地一声拍开了他的爪子,呵呵冷笑道:“正当防卫?这世间就没有正当防卫这一说!只要你动手了,只要人死了,就算是正当防卫那也是你的错!”
明月大爷的爪子被啪得有些疼,他一边搓了搓被拍疼的手背,一边道:“不是还有那什么袈裟吗?上次在小梵天抢的那个,皆是爷动手之前你将那袈裟丢出去往丹城的上空一罩,天诏的力量根本就察觉不到爷的。”
轩辕天心闻言一愣,皇明月若不提醒那个袈裟的话她都快忘记有这么一回事儿了,不过如今被他这么一提起,轩辕天心的心思就又活跃了起来。不管紧那罗和苏摩二人目瞪口呆瞪着自己的模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这话倒是提醒到了我,不过我却有别的事情想要你做。”
“什么事儿?”明月大爷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蠢蠢欲动地神色,“是杀人还是越货?只要你说,爷就照办。”
屋内的其他三人:“……”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看着蠢蠢欲动的某位爷,心想这杀人越货的话就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轩辕天心瞥了明月大爷一眼,淡淡道:“不是杀人越货,而是王舍城。”
一听王舍城三个字,明月大爷脸上的神色顿时收敛了几分,眯眼瞅着她,问道:“王舍城怎么了?”
金翅大鹏、紧那罗、苏摩三人也纷纷看向轩辕天心,同样不解王舍城又怎么了。
轩辕天心神色淡淡地道:“我始终还是觉得王舍城有些古怪,所以届时我们若真的动了手,王舍城的那些人就需要你盯着了。”
皇明月闻言后一双细长的凤眸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盯着轩辕天心问道:“只是盯着吗?”
轩辕天心看着他不说话,皇明月继续问道:“倘若王舍城真的有古怪呢?又或者王舍城那一行人当中真的有多出来的谁呢?”
这话一出,除了紧那罗和苏摩二人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外,轩辕天心和金翅大鹏二人的神色却是猛地一沉。
金翅大鹏眯着眸子盯着皇明月不说话,轩辕天心却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皇明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轩辕天心缓缓抬眸,再度开口,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股破釜沉舟地决心,“那便打!只要他敢出现,那就往死里打。这里不是小梵天,没有天地规则的禁制,不论是你亦或是他,修为都不会再被压制。”
闻言,皇明月看着她,然后笑了。
“舍得吗?”皇明月看着她笑问。
轩辕天心淡淡地看着他,反问道:“我要说不舍得,你难道就不会下死手了吗?”
果然,这话一出,只见刚刚还在笑的人立刻黑了脸,几乎青面獠牙地道:“敢!你若当真说不舍得的话,爷说什么也要弄死他。”
轩辕天心白了他一眼,无语道:“那你还多此一问作甚?”话落,见皇明月的脸色青黑青黑的,又笑了:“动手的时候别留情,这里可没有天地规则的实力压制,一旦你下手轻了,我还怕你会受伤呢。”
皇明月一张青黑的脸色瞬间如春回大地,就差没有阳光普照了。
201:你有什么感觉?
“只是担心爷会受伤?”
皇明月觍着一张脸又笑吟吟地凑了过去,那眼睛里就跟带了无数的小勾子似的,旁若无人地就伸手过去想要搂住人。
轩辕天心一见他那动作,立刻带动着座下的凳子离他远了一些,瞪着警告他适可而止。但她的瞪视跟警告眼下在明月大爷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还采取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山的办法,跟着挪了挪自己屁股下的凳子,然后又朝她凑了过去。
屋内被无视掉的三人顿时一脸黑线,特别是紧那罗和苏摩二人,那是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爷问你话呢。”明月大爷无赖似的扒住轩辕天心,依依不饶地问道:“你当真只是担心爷会受伤?”
轩辕天心向后微微仰着头,一手抓着桌子边缘,一手死死抵着他想要凑过来的脸,恼怒道:“你究竟是吃了什么耗子药中毒了?好好说话不行吗?”话刚一说完,轩辕天心的一双眼睛倏地瞪大,食指指尖传来的温热湿润的触感,令得轩辕天心见鬼般地看着他,连声音都哆嗦了:“你…你…做什么呀?!”
皇明月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而他的薄唇却微勾,正轻轻含住了她的食指,见她瞪大了眼睛问来,口齿还十分清晰地反问道:“你说爷在做什么?”
轩辕天心就跟触电了般,唰地一下收回了手,不过她的手才刚刚撤回来,皇明月立刻就扑了过去,笑眯眯地乐道:“早把手收了不就没事儿了么,非得抵着作甚!?”
轩辕天心:“……”
屋内的另外三人:“……”
心满意足的抱住人后,明月大爷跟稀罕什么似的使劲儿拿自己的脸去蹭轩辕天心的脸,一边蹭还一边不要脸地继续追问:“宝贝儿,爷问你话呢,快说!”
宝贝儿气得浑身哆嗦,正欲发出一声怒吼,却不料对面的金翅大鹏当先受不了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金翅大鹏一张俊脸扭曲,但极力忍着不朝对面的二人看去,只是死死看着一脸尴尬的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呼吸粗重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这里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我便带你二人再去见见不动明王吧。”
紧那罗和苏摩二人早就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就从这屋里遁走,是以金翅大鹏的话音还未落,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同时起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甚好!我们也的确好久没见不动明王了。”
金翅大鹏带着二人就快速走了出去,三人甚至连招呼都没对轩辕天心和皇明月打一个,直到三人出了房间的大门,并将房间门给关上后,紧那罗跟苏摩二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王八蛋!”金翅大鹏跟个黑面神似的瞪着关上的房间门,也不管里面的二人是不是能够听见,磨着牙愤愤骂道:“有神经病的狗东西!”
这还是紧那罗第一次瞧见金翅大鹏爆粗口骂人呢,但因为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倒是令他忘了惊讶,可只要一想到屋里的那位爷,紧那罗依然一副心有戚戚地模样,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低声问道:“那男子当真是梵主的夫君?”
“不然呢!?”金翅大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虽然实在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又哼了一声,方才转身对着二人道:“走吧,不动明王住在三楼。”
紧那罗和苏摩二人紧随其后,顶楼的走廊空荡荡的,苏摩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轩辕天心的房间,一边低声诧异道:“梵主她…怎么就找了那么一个夫君?实在是……”实在是什么?苏摩有些说不出口。
金翅大鹏踏得地板都咚咚响,仿佛是踩在皇明月的身上般,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找的?他自己倒贴上来的,赶都赶不走的那种!”说完,还不忘提醒二人道:“那家伙就是个神经病,以后你俩离他远点,他一旦发起病来,连自己人都坑的。”
紧那罗和苏摩二人顿时嘴角一抽,前者更是纳闷地道:“你这些年应当一直是跟在梵主身边的吧?为何当年梵主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不阻止一二呢?那样的梵主夫君…只怕不合适吧?”
结果金翅大鹏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地看着紧那罗,悔恨道:“你们以为我当年不想阻止吗?”
紧那罗和苏摩齐齐一愣,什么意思?
金翅大鹏抬头望了一回天花板,惆怅道:“我想阻止啊,可是我不敢啊。”
紧那罗:“……”
苏摩:“……”
看着一脸惆怅又悔恨的金翅大鹏,二人几乎目瞪口呆,不敢?堂堂金翅大鹏王居然说不敢?
“那位……”苏摩神色一动,联想到了方才的一些话,试探般问道:“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连你都说不敢?”
“呵呵。”金翅大鹏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然后越发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摩和紧那罗,“妖神太一。你们敢去当着他的面儿跟他说不许他再纠缠着小五吗?”
紧那罗:“……”
苏摩:“……”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忽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紧那罗和苏摩二人瞬间石化。
敢否?
不敢啊!
看着就跟灵魂出窍了的二人,金翅大鹏一脸沉痛地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语气更是沉痛地道:“所以,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绝望的金翅大鹏王带着灵魂出窍的紧那罗和苏摩,一路无言地离开了顶楼。
……
……
“嘿!”皇明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紧闭的房间门就对着轩辕天心青面獠牙地怒道:“那小鸡崽子居然敢骂爷是神经病?!他胆儿肥了啊,是以为爷听不见是吧?”
一撸袖子,明月大爷当即就要冲出去,“宝贝儿,爷去捏死那个小鸡崽子。”
“你给我站住!”眼瞅着他就要追出去了,轩辕天心将小脸一沉,怒道:“你敢给我出去一步试试看!”
明月大爷身子一晃,刚刚抬起的脚瞬间又收了回去,慢吞吞地转身看向轩辕天心,当发现她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后,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唰地一下又坐了回去。
“爷不出去。”明月大爷翘起腿就开始抖,“爷方才是开玩笑的,都这么晚了,爷出去作甚。”
轩辕天心看着他不语,明月大爷抖腿的频率又快了几分,一边抖一边盯着她接着道:“宝贝儿,别这么瞅着爷,怪吓人的。爷胆儿小,爷都说不出去了,也不去捏死那只小鸡崽子了,你赶紧给爷笑一个。”
轩辕天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笑得出来吗?”
明月大爷眨眨眼,冲着她呲牙一笑,“那爷给你笑一个,你看。”
一瞅见他那笑,轩辕天心就觉得眼疼,特别是这人一边笑还一边可劲儿地抖着腿,轩辕天心黑着一张小脸,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腿上,怒道:“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抖什么抖?你抽筋了啊。”
这一巴掌可是用了真劲儿的,拍得明月大爷顿时抽了一口凉气,连忙伸手去搓了搓被拍疼的大腿,委屈地控诉道:“死女人下这么重的手,爷对你笑一个还错了不成?”
然而轩辕天心连神色都没有动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说吧,你究竟是吃了什么耗子药中毒了?为什么要故意将金翅他们给撵走?”
“爷什么时候撵他们了?”明月大爷拒不承认,怒道:“是他们自己走的,关爷什么事儿?妞,你可不能随便往爷的头上扣屎盆子!”
轩辕天心闻言冷笑,“你方才若不是突然发神经病,他们又怎么会走?别跟我说你是无辜的,你若是无辜的,这天底下就没有几个是无辜之人了。”
明月大爷气鼓鼓地瞪着她,见她却不为所动,一双眼珠子顿时转了转,然后一改方才生气的模样,又笑得跟个无赖似的就往轩辕天心的身上贴,一边贴一边道:“行!爷承认先前爷是故意的,不过爷那么做也只是因为觉得如今时辰太晚了,你可别忘了明日就是聚宝会了啊。”说着,在轩辕天心冷冷淡淡的目光中,觍着脸就再次抱住她,然后就开始蹭,“宝贝儿,你看如今天色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跟爷去睡觉了?”
“睡觉?”轩辕天心淡淡地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然后?”明月大爷笑眯了眼,一脸荡漾地道:“然后就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轩辕天心慢慢地抬起手,慢慢地拍在了他荡漾的俊脸上,慢慢地轻轻地道:“说人话,说实话,否则…你今晚就滚去别的房间,一个人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吧。”
“……”明月大爷八爪鱼似的抱紧了她,想让他出去睡别的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妞!你可别忘了先前你跟爷打赌可是打输了,你不能赖账的。”
“你说实话,我就不赖帐。”轩辕天心不为所动。
明月大爷立刻又嚷嚷了起来,“你要爷说什么实话?爷根本就不知道,你总得给爷一个提示吧。”
轩辕天心垂眸盯着他,见他一脸愤愤还不忘在自己的胸口蹭,额前的青筋顿时突突地跳了两跳,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想要抽死他的冲动后,方才慢慢地道:“说你这两日的反常行为。为什么这两日的你就跟吃了耗子药中毒似的发神经病,你以前虽然也会发神经病,但也决计不会神经到这个地步!”这两日这家伙居然有事没事儿就跟到了春天发情的公狗似的,也不管跟前有没有别人,他都是想方设法的来调戏自己。虽然以前他也会当着别人的面偶尔调戏一下,可也绝对不会像这两天一样的这么过火。
皇明月蹭胸的无耻行为突然一顿,但很快又哼唧道:“春天来了么,爷发发情,发发神经病不是挺正常的嘛。”
“放屁!”轩辕天心一脸的黑线,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一指窗外怒道:“你给我出去瞅瞅,如今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
明月大爷被拍得闷哼一声,恬不知耻地就埋脸在她胸前拱,“管它是春天还是秋天,对爷来说都一样。”说着,一脸兴奋双眼冒绿光地望着轩辕天心,那搂着她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妞,跟爷睡觉去。”说着便兴冲冲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轩辕天心同意不同意,直接打横抱起人,就急吼吼地往里屋里走。
“皇明月——!”轩辕天心晕头转向地被丢到了大床之上,眼瞅着床边的人已经开始动手扒自己的衣裳了,顿时怒吼道:“你再扒一个试试看!”
扒衣裳的明月大爷被吼得一个哆嗦,迟疑地望着她,见她脸上的怒容似乎是来真的了,顿时嘴角一撇,人也跟着蔫了,坐在床沿边变成了锯嘴葫芦。
轩辕天心翻身坐了起来,眯眼瞅着他的神色,心下却越发狐疑。
反常!
十分的反常!
“皇明月。”轩辕天心伸出一只脚轻轻踹了踹他,见他蔫耷耷地看来后,皱眉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儿?”
皇明月还是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她。
轩辕天心的眉心皱得越发紧了,“说话啊,你究竟怎么了?还是瞒了我什么事儿?”
皇明月幽幽地看着她半晌,看得轩辕天心的心头直发毛,就在她准备强行逼问的时候,却不料方才还幽幽盯着她的人突然朝她扑了过去,然后一声闷响,轩辕天心被压得直接栽倒了床上。
“唔——!”轩辕天心一声闷哼,差点被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恼火地瞪着他,刚要张口骂人,结果身上的人却强行的凑了过来,直接堵了她的嘴。
轩辕天心:“……”
皇明月就跟吃了春药似的,逮着哪儿就啃哪儿,一双手也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轩辕天心原本还恼火的想要骂人,结果没多久后就直接软成了一滩了水。
“你……”轩辕天心喘着粗气儿瞪着他,但身上的人却一声不吭,唯有那熟悉的喘息声儿,令得她面红耳赤,用了好大的定力方才开口问道:“究竟怎么了?”
皇明月发出压抑的喘息,抬头盯着她,声音沙哑而撩人地问道:“什么感觉?”
“什么……”轩辕天心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感觉?”
皇明月眯眼盯着她不语,抬手就碎了她身上的衣裙,一边顺着腰腹慢慢往下摸,一边喘着气儿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轩辕天心:“……”涨红了一张脸瞪着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人,现在这种情形她还能有什么感觉?!
看着她涨红的一张脸,特别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皇明月忽然勾唇魅惑般地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宝贝儿,爷是问你心里有什么感觉,而不是问你身体有什么反应。”
“……”轩辕天心瞪着他忘了反应,直到皇明月冲她微微一挑眉,然后没有任何预兆般地猛地身子一沉。
轩辕天心顿时闷哼一声,却又极快地咬住了唇,半晌才闷声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你啊。”皇明月轻声一笑,在轩辕天心再度瞪过来的时候,对着她耳边轻声问道:“宝贝儿你先别想别的,赶紧静心查探一下你心里的感应。”
这种时候要让轩辕天心静下心来,委实是难为她了,别说她不明白让她静心感应是什么个意思,就算是明白了估摸也静不下来的。
“我…我静不下来。”轩辕天心的小脸上布满了红晕,一双眼睛更是迷迷蒙蒙地,断断续续地哼道:“…你…你先别动啊!”
皇明月闻言果然不动了,只是喘息着盯着她,催促道:“赶紧试试。”
轩辕天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静心感应,还不忘问道:“你究竟要我感应什么?”
皇明月低头在她颈间吮吻,一边喘息道:“利用依附从属关系,去感应那死孔雀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一听这话,原本还迷蒙着的轩辕天心顿时灵台一片清明,心中被撩拨起来的情绪也瞬间收敛了不少。轩辕天心眯眼看着身上的人,见他眉心紧蹙,神色隐忍,沉声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然而皇明月却突然重重地一顶,轩辕天心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他道:“别发问,赶紧照爷说的做。”
轩辕天心咬着牙,努力忽略掉体内的异样,闭上眼睛静心去感应。
半晌后,她双眸睁开,皱眉道:“什么也没有啊。”
皇明月动了动,伸手却将她抱着坐了起来,一边亲了亲她的鼻尖,声音沙哑地道:“去强行感应他的。”
轩辕天心闻言后抓着他的双肩,再次闭眼照做。
片刻后,轩辕天心倏地睁开双眼,神色间带了诧异:“平静,很平静。”
“那你呢?”皇明月挑眉,扶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你可是平静的?”
轩辕天心一脸的若有所思,嘴上却再道:“你觉得我平静得下来吗?”
“果然!”皇明月轻哼了一声,“从几日前开始,爷就察觉到蚀骨焚心印的咒力好像在开始减弱了,这几日里爷一直想着法儿的试探,看来那东西是找到了什么办法将爷下的蚀骨焚心印给解开了。”
“就是你用你的精血所下的咒印?”轩辕天心一惊,“当初你为了下这个咒印可是动用了你的精血,而你也虚弱了好长一段时日,他究竟是怎么将咒印给解了的?”
“谁知道。”皇明月眯了眯眼,不爽地哼了一声,“虽然是解开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解除,爷这里还能感应到一些。不过…若是再给他一小段时日的话,这蚀骨焚心印应该就能被他给彻底解开了。”
轩辕天心拧着眉沉思,皇明月瞅了她一眼,却又笑了起来,“他想要解除掉蚀骨焚心印便让他解除掉吧,左右爷也折腾了他不少时日了,该受得痛苦可没让他少受一分,爷也不算亏。”说着,笑眯眯地再度抱住轩辕天心的腰身,然后慢慢地动了起来,在轩辕天心的一声闷哼中,似笑非笑地道:“既然他找到了解开咒印的办法,那趁着咒印还没有完全解除,爷就让他再最后享受一次那种焚心蚀骨的销魂痛楚,这一次一定让那狗东西痛不欲生。”
轩辕天心:“……”能不能让那人痛不欲生她暂且不知道,但她却晓得今儿晚上的自己一定不会太好过!
“哦呀!”皇明月笑眯眯地看着轩辕天心,然后忽然将她再次压在了床上,愉悦道:“宝贝儿,你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莫非是对爷不满意?”
轩辕天心艰难地摇头,一边喘气一边咬牙道:“你轻点儿。”
“呵呵!”皇明月笑得一脸的妖气横生,不仅没有轻点儿,反而越发卖力了起来,“公狗腰,轻不了也慢不了。”
轩辕天心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挣扎道:“难道眼下不该是好好的商量一下你的那个蚀骨焚心印究竟是怎么被解开的吗?”
“商量那个作甚?”皇明月埋头苦干,粗重的喘息中,浮浮沉沉,“眼下办正事儿要紧,其他的事儿等爷办完了再说。”
轩辕天心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心想等你办完只怕就是明日了!
果然,情海幻天中,大床剧烈地晃动,急促的喘息和破碎的呻/吟整整一夜都没有消停。
202:梦中再见
翌日,在天还未亮时便下起了雨,令得初秋的空气中多了几丝凉意。
轩辕天心这一晚上都没能休息,好不容易等皇明月折腾够了后她才昏昏欲睡,却在半梦半醒间被凉意给冻得一哆嗦。
忍着浑身的酸疼,轩辕天心闭着眼睛想要挣扎起身,但她才刚刚一动又被皇明月给搂回到了怀中,皇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后的慵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懒洋洋地问道:“作甚?你不累吗?”
轩辕天心靠在他怀里蹭了蹭脸,声音沙哑地嘟嚷道:“什么时辰了?外面好像在下雨了。”
皇明月翻了个身,将她半压在身下,低低嗯了一声,埋头在她发间亲了亲,道:“还早,你别动,再多睡一会儿。”
轩辕天心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难受地动了动,但因为身上着实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他半压着自己,闭着眼睛就道:“那我再睡一会儿,待会儿你记得叫醒我,今儿就是聚宝会了,还有不少的事儿呢。”
“放心。”皇明月笑了一声,搭在她腰上的手又摸摸索索地不老实了起来,睁开眼睛瞅着她带着困意又微微泛着红晕的脸蛋,俯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不会让你误了正事儿的,你若实在当心会误了事儿,不如就别睡了陪爷再来一次?”
一听他这话,轩辕天心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抵在自己腰间的硬物后,连瞌睡都飞了一半,忙急声道:“你别乱来!我还是想睡的,而且我现在浑身都酸得紧。”
见她脸色都吓白了,皇明月趴在她半个背上闷声笑,原本滑下去的手又回到了她的后腰上,一边轻轻替她揉着一边笑道:“爷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作甚吓成这样?”见轩辕天心不相信地瞪着自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继续笑哄道:“你睡吧,爷不诓你。”
轩辕天心还是不太敢睡,毕竟抵着在她腰间的某个东西还硬得跟铁一样,她不放心地看着他,迟疑道:“那你呢?你不睡吗?”
皇明月一边揉着她的后腰一边笑眯眯地摇头:“爷不睡了,睡完了你之后爷就算是几日不睡也十分的精神。”腾出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肩头,继续哄道:“你睡你的,爷给你捏捏松松筋骨。”
轩辕天心实在是困得厉害,见他当真一副为自己疏松筋骨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后闭上了眼睛,“那你看着点儿时辰,我就只睡一小会儿,你看着天色记得叫醒我。”
“好。”皇明月凑过去又亲了亲她的唇角,笑着应道:“你抓紧时间睡,爷不闹你了。”
轩辕天心的眼皮子一阵重过一阵,在皇明月捏捏揉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轩辕天心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皇明月这才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她身侧,伸手探出重重华帐,指尖轻轻一勾,昨儿晚上被丢在地上的里衣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待得将里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后,皇明月嘴角含着笑,盘腿坐在已经睡熟过去的轩辕天心身边,动作轻柔地开始给她疏松筋骨,且他的指尖隐隐有着红芒闪烁,当指尖一触及到轩辕天心的肌肤,那红芒就立刻钻入到了轩辕天心的身体里,然后延着轩辕天心体内的脉络和骨骼慢慢游走,为她驱散昨儿晚上辛苦一夜的疲劳。
虽然轩辕天心累了一夜十分的困倦,又有皇明月贴心的按摩,但她却睡得并不踏实。在她刚刚一睡过去后,便迷迷糊糊地走入了梦境之中。
梦里迷雾弥漫,轩辕天心虽心知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顺着迷雾一路深入。
这浓浓迷雾似乎并没有尽头,轩辕天心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听到阵阵琴声传来后,她方才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倾听这琴音,从熟悉的音调中听出了居然是一段《般若心经》。
她从小修道,对于佛道却是个半个吊子,佛音这种东西她更是不太熟悉,这些年她熟悉的佛音就只有一曲《清心咒》和一曲《大悲咒》。但这曲《般若心经》她能够听出来,却是因为好几年前曾经在偶然间听兰因弹奏过,是以在这个梦境中突然听见了《般若心经》曲,轩辕天心的神色顿时变得莫测了起来。
心经的调子悠悠传来,轩辕天心顿在那里听完了一个小节之后,方才再次抬步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重重迷雾,眼前却豁然开朗,只见迷雾的尽头,一棵娑罗双树下,一袭青衫的人盘膝坐在矮几后,正微微低着头,在他双手下的古琴,正传出《般若心经》宁静舒缓的调子。
轩辕天心站在数丈之外,双手抱在胸前,眯眼瞅着树下抚琴的人,等到一曲心经弹完之后,方才微微勾起唇角,噙了一抹似嘲似讽的笑,冷冷淡淡地道:“只弹奏心经对你怕是不管用,你若实在想弹的话,应该弹奏《伏魔金刚咒》才合适。”
娑罗双树下的人闻言缓缓抬头朝她看来,在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方才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话中的嘲讽,只是望着她温声道:“小五长大了,过来让老师好好看看。”
轩辕天心的心中猛地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分毫,眯眼瞧着他,站在原地冷声问道:“摩诃,你又想搞什么鬼把戏?”抬眼望了望四周,脸色更冷了几分,“你是怎么入得我梦境中来的?将我引来此处又是想要做什么?”
摩诃看着她不语,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了一个单音,良久才开口道:“似乎很久都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目光温润的看着轩辕天心,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复杂,对于轩辕天心方才的几个问题却没有回答,只是温声继续道:“比起做那个叫做摩诃的人,我却宁愿一直只做兰因,因为只有身为兰因,我才不是灵山的孔雀大明王,而只是帝都学院的一个院长。”
轩辕天心闻言眸光一晃,摩诃看着她微微笑道:“若只是兰因,我便只是你的老师,我只需要关心帝都学院的未来,和关心你同子亦二人的成长便可,至于旁的什么恩怨情仇,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轩辕天心袖中的手微微拽紧,目光判究地看着他,狐疑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摩诃看着她极轻地一叹,伸手将矮几上的古琴抱起给放到了矮几下,再伸手在桌案上轻轻一拂,只见空荡荡的桌案上立刻出现了煮茶用的器具。
他一边在小炉子里燃起了火,一边将装满清水的铜壶放在了小炉子上面,细细将各种茶具摆放好后,方才对轩辕天心极轻极淡地一笑,温声道:“小五过来吧,老师再为你煮最后一次的茶。”
轩辕天心看着他煮茶的动作,身子却是猛地一震,特别是在瞧见那些兰因煮茶时的小动作,她狭长的双眸中似有什么在快速聚集,然后再度慢慢归于平静。
“老师?”轩辕天心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烧水煮茶的人,抿了抿唇哑声笑道:“你当真是我的老师吗?”
摩诃抬眸望着她,含笑问道:“究竟是不是,小五分辨不出来吗?”
“分辨不出来。”轩辕天心摇头,目光却紧盯着他不放,笑得讽刺,“我甚至都不晓得,我的老师究竟是否真的存在过。”
摩诃煮茶的动作一顿,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存在过的,我收你做学生时是真心的,我教导你也是真心的。”
轩辕天心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的双眼中望进他的心里,“是吗?那你对我动心也是真心的了?”
话音一落,只见摩诃一双极淡的眼眸顿时一缩,轩辕天心却看着他笑,笑得似嘲似讽又带了一种莫名的悲色,“摩诃,你还想要骗我?你现在若当真是我的老师,那就应当将你对我的心思藏好一些。”轩辕天心缓缓抬起手,指着他望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地道:“我不瞎,你看着我的眼神分明不是老师应该有的。”
摩诃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却极快地垂下了眼,哑声道:“抱歉,小五。”
“别叫我小五!”轩辕天心面色扭曲,带着滔天的愤怒,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你不是我的老师,你没资格叫我小五。”
摩诃垂着眸不语,轩辕天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也不用对我说抱歉,你欠我的,总有一日我会一一找你讨回来。我不知道你今日这般做的动机是什么,但你若是……”
然而轩辕天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摩诃再度抬眸看着她,眼中的复杂之色更加深沉,却在深沉的后面带了一点儿难过和悲伤,打断她的话,声音暗哑地道:“我并不是在对那些伤害你的事情说抱歉,毕竟那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和我做的也没什么区别。”
轩辕天心的话音一卡,摩诃望着她,复杂道:“我说抱歉是因为…我的确没资格做你的老师。”
轩辕天心皱眉,一时间竟然有些弄不懂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摩诃见她拧眉盯着自己,轻声一叹之后却再度转了话题,对她道:“我没什么动机,也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最后煮一次茶给你尝尝。”话落,见轩辕天心依然不相信地盯着自己,又道:“这里是你的梦境,倘若我真要对你做什么也是做不了的,不是吗?”
轩辕天心盯着他看了半晌,抬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在他对面隔着矮几坐了下去,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冷漠,淡淡道:“你如此大费周章地跑到我梦里来,只是想要煮一杯茶给我?”
“嗯。”见她终于坐了过来,摩诃的脸上这才再次露出了点儿淡笑,将已经烫过的茶杯递给她,道:“研究出了一种新茶,想要让你尝尝。”
轩辕天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茶杯。
摩诃见她接过茶杯后,再次勾唇笑了笑,然后却不再开口说话,而是隔着铜壶里升腾起的水雾,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轩辕天心被他这种目光给看得十分的不耐,眉心差点拧成了蝴蝶结,在瞥了他好几眼之后见他依然不知收敛,冷着声音道:“摩诃,身为孔雀大明王,难道没人教过你这样看着人是十分失礼的吗?”
摩诃闻言收回了盯着看的目光,转为看着桌案上的铜壶,似勉强地笑了笑,道:“抱歉。”
轩辕天心被这种态度的摩诃给弄得心头烦躁,特别是摩诃还顶着一张兰因的脸,她心头的烦躁就更甚了几分,“你就不能换成你原本的样貌吗?”
摩诃闻言诧异地看着她,轩辕天心不耐地道:“你的本尊应该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吧?如今什么事情都已经说开了,你又何必再顶着这么一张脸?”
然而摩诃望着轩辕天心脸上的不耐之色却并不生气,反而脾气很好地解释道:“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况且我也习惯了这个样子,索性就不想换了。”
轩辕天心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案上,烦躁地道:“但我看着不舒服。”
摩诃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慢慢地落在了她握着杯子的手上,温声道:“那便忍忍吧。”话音又一转,“都这么大了,脾气也收收吧,我记得你以前的脾气很好的,就算是生气也只是一小会儿,等气性过了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轩辕天心特别不喜欢他提起以前,当即冷笑了一声,凉凉道:“那可真是抱歉啊,我也不想自己的脾气变得这么坏来着,可是谁叫我经历太多呢?经历事情太多,脾气自然也就没有以前好了。”
摩诃闻言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轻轻道了一句:“抱歉。”
轩辕天心一听又是这两个字,心头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怒道:“别跟我说什么抱歉,你做的那些事情几句抱歉有什么用?”看着摩诃那张熟悉至极的脸,轩辕天心倏地一下撇开了眼睛,冷声怒道:“你的抱歉我不接受,也不要用这张脸对我说抱歉。”
在轩辕天心看不见的地方,摩诃握着铜壶把柄的手微微颤了颤,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暗哑和悲伤,但他却没在说什么,只是沉默着提起了烧开了的铜壶,然后开始煮茶。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在开口说话,直到空气中隐隐有茶香传来,轩辕天心这才又转回了目光落在桌案上,只见摩诃极其熟练的煮茶、点茶,然后拿过她跟前的杯子,将茶水舀了进去,最后再沉默着递给了她。
轩辕天心同样沉默地伸手接过,低头轻轻吹了吹沸腾腾地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顿时在她口中蔓延开去。
沉默良久之后,轩辕天心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淡淡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摩诃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反问道:“喜欢吗?”
轩辕天心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盯着杯中的茶水不语。
摩诃无声地一叹,再次开口道:“灵山之巅的仙草园里偶然间发现的,我也不晓得这种茶叫什么名字,不过却发现经过特殊手法煮出来的茶水口感十分不错,所以便想煮来给你尝尝。”
轩辕天心闻言嗤了一声,语气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淡淡道:“你有心了。”
摩诃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嘲讽,只是低头再次抿了一口茶水,道:“我为它取了一个名字。”
轩辕天心抬眸看着他,摩诃似有察觉,也同样抬眸看向她,慢慢道:“初心,我为它取名为初心。”
“初心?”轩辕天心双眸微眯,盯着他笑了,“这名字有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初心二字是指的谁的初心。”
“随便取的。”摩诃笑了笑,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案上,然后伸手往轩辕天心的眼前一摊,只见他的掌心中多出了几片嫩黄的芽儿,见轩辕天心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他笑道:“就是这种叶子,等日后你去了灵山之巅后,若是想要再喝这种茶,便记住它的样子去仙草园里寻。”
轩辕天心闻言皱眉,看着他的双眼,慢吞吞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他让自己日后去了灵山之巅然后去仙草园寻这种茶叶,难道他不晓得一旦她去了灵山之巅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吗?
今日的摩诃的确是奇怪,奇怪得让轩辕天心都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倘若有一日她真的去灵山之巅,那就只能说她与他之间分出了生死胜负,也只有他死后,她方才会出现在灵山之巅。
而他现下却让她日后去了灵山之巅后去仙草园寻茶叶,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轩辕天心百思不解,看着摩诃的目光中更是带了审视和判究之色,摩诃却只是笑了笑,问道:“可记住了?”
轩辕天心眉心打结,目光再次往他掌心中一扫,嗤笑道:“记倒是记住了,只是我却不懂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已经准备好了去赴死吗?”目光渐渐冷厉,“我去了灵山之巅代表了什么,你难道不晓得?”
“我很清楚。”摩诃含笑点头,却缓缓收回了手,望着轩辕天心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别的情绪,似不舍又似留恋,但最后统统化作了决绝,“小五,日后再见面,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你没睡醒吗?”轩辕天心冷笑,“我对谁都可以留情,唯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倘若我对你手下留情了,又如何对得起龙昊轩辕家所遭受的一切?又如何对得起子言先祖?又如何对得起狐若和灵曦先祖?更如何对得起被你强行威逼上灵山的二师父,跟为了保护我而消散的师父的那一道神念?!”
随着轩辕天心每数出一句又如何,摩诃看着她的目光中便多一份愧疚,而他眼中的愧疚之色,却令得轩辕天心的心忽然急促跳动了起来,眼中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惊疑不定。
“你……”轩辕天心望着摩诃眼中的愧疚之色,握着茶杯的手却不知为何抖了起来,仿佛抖得都快要抓不住茶杯,甚至连杯中的茶水都洒了一半出来。
轩辕天心望着他的目光渐渐变了,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神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将手中握着的茶杯猛地一丢,然后颤着手便想去抓摩诃的手,“你…你究竟是……”
摩诃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淡淡的笑,笑意掺杂着愧疚之色,最后却尽数化作了欣慰和悲伤。
摩诃避开了她伸过来手,双手撑着矮几的边缘,站起身来。
轩辕天心脚下踉跄跟着起身,隔着矮几望着他,眼睛却猛地红了,“老师……”真的是老师,难怪!难怪今日的他会如此奇怪,难怪他会一直对自己说抱歉,难怪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因为他是老师,他是真正的兰因。
轩辕天心动作极快地绕过了矮几,她不想去想为何真正的兰因如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又是如何出现在了她的梦境里,她只是想要走进他。
可是,当轩辕天心绕过矮几时,兰因却忽然脚下一点,离她更远了一些。
“老师!”轩辕天心看着闪身到了数丈外的兰因,声音颤抖:“你是老师。”
“小五。”兰因看着她笑,缓缓摇头:“我不是你的老师了,我也没资格再做你的老师,别再过来。”
轩辕天心闻言心中一痛,红着眼睛道:“先前不知道是你,那些话不是对你说的。”上前几步,却发现兰因在她靠近时又退远了好几步,轩辕天心立刻顿住了脚,望着他道:“老师,先前那些话真的不是对你说的,我以为你是摩诃。”
“小五。”兰因却笑着摇头,“其实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摩诃,而摩诃也就是我。我同他本就是一个人,所以不管是他做了什么,其实同我做的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轩辕天心怒道:“他是他,你是你,这怎么能一样?”
“一样的啊,小五。”兰因看着她,笑得有些复杂,“那些伤害你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啊。”
“不是!”轩辕天心摇头,“那是摩诃做的,不是你做的,它就是一股恶念,根本就不是你。”看着兰因,急切道:“只要没了那股恶念,老师你就会变回来的。”
“即便是恶念,那也是我体内的恶念,它同我本就是一体的。”兰因却道:“小五,记住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再见面时不要再手下留情。”
“我对它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轩辕天心道:“但你依然是我的老师。”轩辕天心身形一闪,猛地掠了过去,当发现兰因似乎还想躲,她却身形转换,提前挡了他住了的退路,然后快速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就如同当年在学院中对他撒娇耍赖般,红着眼道:“你是兰因,你是帝都学院的院长,你是我的老师。”
兰因被她抓住不得再躲避,只能停了下来,垂眸望着她,见她脸上的神色执着,轻声一叹,抬手揉上了她的头顶,道:“答应老师,日后好好的,如今以你的修为,这大梵天上应当也没人能够再欺负你,更何况妖王殿下也一直在你的身边。”
轩辕天心抿嘴看着他不语,兰因看着她眼中带了淡淡的笑,继续道:“还有你的师兄,如今你这么厉害了,记得要好好照顾你的师兄,可别再欺负师兄了。”
轩辕天心点点头,抓住兰因的袖子,问道:“老师还能再回来的,对吗?”
兰因看着她,笑道:“或许会吧。”
“那我等老师回来。”轩辕天心道。
兰因看着她不语,半晌才点头道:“好。”
“说好了就不能骗人。”轩辕天心拧着眉,如同一个向大人讨糖吃的小孩儿,“老师答应我会回来的,就不能食言。我要老师回来,不是要孔雀大明王本尊,老师能做到吗?”
兰因看着她笑了,但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笑道:“你若好好的,老师回来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老师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你同你的师兄能够好好的。”
“师兄很好,我也会很好。”轩辕天心道:“但若是老师不能再回来,我和师兄都会难过。老师难道就不想再回学院吗?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你依然是帝都学院的院长。”
兰因闻言不语,目光却看向了远处,良久才道:“我自然是想回去的……”可是却回不去了啊……
“老师……”轩辕天心拽紧了他的袖子,望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不料兰因清冷的神色倏地一变,眉心也跟着猛地蹙起,不过刹那间,白皙的俊美脸庞上已染上了薄汗。
兰因死死咬着牙,猛地挥手将轩辕天心推了出去。
“老师!”轩辕天心一惊,在半空一个翻身,想都没想便要再度冲回去。
“站住!”兰因咬牙喝住了她,“不许过来!”
轩辕天心的动作猛地一顿,神色却惊慌地看着他,“老师……”
兰因死死看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看进心底,大口大口的喘息,“记住我方才的话,下次见面…千万别下手留情……唔……”
当听得兰因痛苦的一声闷哼,轩辕天心的一双眼睛瞬间赤红,“老师。”眼瞅着兰因的体内有着妖冶光芒闪烁而出,而兰因的双瞳也在黑色和孔雀绿之间转化,轩辕天心怒吼道:“摩诃——!你敢——!”
话音刚落,却见兰因的一头黑发瞬间化作了银发,脸上的神色虽依然带着痛苦之色,但却逐渐变得越发妖异了起来,唯有一双眼眸却还在黑色和孔雀绿之间来回变化。
“呵呵……”极低的笑声自兰因的口中溢出,但配合兰因此时的痛苦隐忍之色却极为诡异,“小五,作甚这么大的火气?”
轩辕天心死死拽紧双拳,盯着不远处的兰因,咬牙切齿地道:“摩诃,你给我滚!”
“可真叫我伤心啊。”兰因眉心紧蹙,俊美的脸庞上布满冷汗,语气却待在愉悦:“我才刚来,你便让我滚?小五,你这两个不同的态度,可是不对的啊。”
轩辕天心猛地上前一步,兰因却闷哼了一瞬,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喘息地看着轩辕天心,喝道:“不许过来。”但话音刚落,又笑吟吟地道:“小五,过来。”
轩辕天心死死咬牙,想动却一步也未动。
兰因神色挣扎,大口喘气,不断变幻的双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似乎拼着一口气,对着轩辕天心猛地一挥手,“小五听话,回去,醒过来!”
‘嗡——!’
轩辕天心被一股大力给掀地倒飞了出去,匆忙间只瞥见了兰因身子一个踉跄,然后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师——!”
轩辕天心惊呼一声,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203:你究竟想要什么?
轻纱帐中,轩辕天心惊醒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本就白皙的面庞似乎越发白了几分,光洁的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薄汗。
她双手死死抓住身侧的锦被,一双狭长的双眸中隐隐有血色泛起。
外间正叫人去准备早膳的皇明月听到了动静,立刻疾步走了进来,当透过微微掀开的床帐看见轩辕天心的神色后,眉心不着痕迹地一蹙,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搂过她,空出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轩辕天心闻言一动不动靠着他,待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之后,方才慢慢抬眸看向皇明月,但几次张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皇明月看着她的神色后眸光一沉,抬手一招,便将床尾小桌上的茶杯给隔空抓在了手中,杯中还有着半杯他起床时凉着的茶水,眼下茶水温热将将好。
“先喝点水。”皇明月将茶杯喂到她唇边,轩辕天心一声不吭地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一杯茶水见了底,皇明月随意地甩手一丢,茶杯轻飘飘地又落回到了小桌上,垂眸看着安安静静的轩辕天心,低声问道:“好点儿了没?”
轩辕天心点点头,却侧了侧身子,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这是?”皇明月挑眉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真做噩梦了?”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轩辕天心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后,方才哑声开口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刚过辰时,你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睡到呢。”皇明月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跟哄小孩子似的笑问道:“梦到什么了?怎的出了满头的汗?”
轩辕天心拽紧了他腰间的衣裳,闷声道:“没有做噩梦,只不过在梦境中见到了老师。”
“老师?”皇明月闻言眉峰一挑,眼中有着什么一晃而过,垂眸看着她的发顶,心想难怪一醒来便是这个模样,她很久都没有唤过老师这二字了,如今突然这么一说,定然是还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皇明月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道:“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人是你的老师?”
轩辕天心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起初我也以为是摩诃,可是最后却确定真的是老师。”话落,又带了一丝疑惑,继续道:“但我有些不明白,老师究竟是怎么进入到我的梦境中来的,而他又是如何脱离的摩诃的掌控。”
“简单。”皇明月淡淡道:“一具身体中有着两方在争夺主控权,一旦一方虚弱,那么另一方就能够出现。以往都是那恶念压制着他,所以一直便是恶念掌控主权,但昨儿晚上……”勾唇笑了笑,“那恶念想来不太好受,所以被他给暂时掌握住了主权,这才有了你在梦境中见到真正的兰因那一幕。”
轩辕天心闻言沉默,皇明月继续道:“他进入了你的梦境,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轩辕天心摇头,闭上眼睛道:“只说是最后一次为我煮一次茶,并嘱咐我照顾好自己和师兄,还有…下次若是再见面,让我一定不要再手下留情。”
“就只有这些?”皇明月诧异。
轩辕天心轻轻‘嗯’了一声,道:“就这些。”声音渐渐低了一些,又道:“我起先一直以为是摩诃,所以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若我早晓得他是老师,也就不会浪费那许多的时间。”
“摩诃呢?”皇明月问道:“他就一直没有出现?”
“出现了。”轩辕天心咬牙,“摩诃刚一出现,似乎便在同老师争夺主控权,老师趁着自己还有一些意识,将我给送出了梦境。”
皇明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在安抚她心中的怒火,淡淡道:“他能够进入你的梦境,应该是因为你俩之间的依附从属关系,而摩诃突然出现争夺主权,想来也是彻底解开了爷所下的蚀骨焚心咒。日后为了安全,还是将你俩之间的那种感应给切断吧,省得那家伙一找到机会便偷偷又摸了过来。”
“嗯。”轩辕天心又轻轻‘嗯’了一声,趴在皇明月的怀中静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慢慢退了出来,然后伸手推了推他,道:“起了吧,今儿是聚宝会,还有不少的事儿呢。”
见她准备披衣下床,皇明月也起身站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道:“聚宝会开始还早呢,爷方才已经让人去准备早膳了,你先去梳洗一下,早膳也差不多该端过来了。”说着,又冲着下床来的轩辕天心笑吟吟地问道:“要爷帮忙吗?爷可以去给你放个水,然后帮你搓个背什么的。”
“不了!”轩辕天心摇头拒绝,含笑瞥了他一眼,披着一件衣袍就朝暗室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我还是自立根生吧,让你帮忙的结果就是会误了时辰,我可不敢劳烦你。”
瞅着轩辕天心径直去了暗室,还咔嚓一下落了暗室门的锁,撇嘴嘀咕道:“落什么锁啊,还真把爷当狼防着呢,也不想想就那么一把锁,爷若是真想要再对你做些什么,又怎么能够防得住。”说完,郁郁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暗室门,然后傲娇地哼了一声,一步一晃地晃去了外间。
……
……
昏暗沉沉的房间内,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凌乱的床榻之上,有着一个身影静静侧卧卷缩在上,粗重的呼吸声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声音。
‘吱嘎’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凉意也顺着房门溜了进来。
一袭白裳的梵音刚一踏进屋内,眉心就不着痕迹的一皱,目光快速地往四周一扫后,反手便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慢慢穿过珠帘,走过外屋直接进了内室,当瞧见床榻上的人后,梵音站在距离大床五步远的距离,淡淡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刚受过刑的凄惨模样?”
内室中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沙哑的低笑声,只见卷缩在床榻上的人动作缓慢地爬了起来,那凌乱银发下的脸,不正是摩诃又是谁。
但此时摩诃的模样十分狼狈,一身孔雀绿的锦袍皱巴巴的,依稀还能够瞧见上面大片大片的汗渍。
幽幽的绿眸中有着不少的血色,本就俊美的脸庞苍白而妖冶异常,在瞧见梵音皱眉盯着自己,摩诃声音沙哑地开口,吃力笑道:“可不就是受过大刑么!妖神帝君不愧为妖神帝君,一道蚀骨焚心印而已,便将本座给弄得如此狼狈,倘若不是本座尚且还有着几分求生欲望,昨日晚上只怕就想要自绝于此了!”说着,勾唇凶狠地一笑,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妖异,“还有孔雀大明王的本心,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趁着本座虚弱时居然趁虚而入,居然妄想跟本座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控权,哈哈哈…简直是痴想妄想!”
梵音皱眉看着他,神色淡淡:“是吗?”
摩诃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哈哈笑道:“对了,本座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你了,你也是个不安分的。”说着,脸上却笑得越发开心,反而给了人一种疯癫的模样,“你如今是不是有些后悔啊?后悔昨儿晚上居然没能够察觉到本座的情况,否则怎么也会趁机出手对付本座,是不是?”
“你想多了。”梵音淡淡一笑,“就算我昨日晚上察觉到了你的情况,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是吗?”摩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后又笑着一点头,道:“也对,你那小龙鱼还扣在本座的手上,你的确还不敢对本座动手。”
梵音看了他一眼,垂眸不语,只是遮住的眸底中有着什么一闪而过。
摩诃缓慢地下了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孔雀绿的眼眸中顿时掠过一丝嫌弃,“你突然来找本座,可是有什么事儿?”说着,一把扯下了身上皱巴巴的外袍,抬步朝一处暗室走去,声音懒洋洋地道:“不过不管你有什么事儿,也要等本座出来之后再说。”
眼见摩诃进了暗室去沐浴,梵音也不着急,自己在屋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后,便摸出了一串白色的佛珠慢慢地用拇指拈着。
暗室内有水声传出,跟着摩诃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在诵经?”
梵音拈梵珠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暗室的方向,然后再次拈着佛珠,轻轻地‘嗯’了一声。
暗室里的摩诃闻言后极讽刺地一笑,“杀生、女人、酒肉…你什么没有做过,如今诵经有什么用?”
“只要佛在心中,为什么会没用?”梵音垂着眼皮,淡淡道:“若心中无佛,哪怕整日跪在佛前,那才是无用。”
摩诃闻言‘啊’了一声,嗤笑道:“你这是在说本座?”
梵音却没有回答,只是淡笑问道:“我见你近段时日似乎心情不错,体内的情况也比往日要好了不少,你可是将渺梵佛子的残魂给彻底炼化为己用了?”
“你没猜错。”摩诃的声音的确愉悦了起来,“用了这么多年,终于将那一缕残魂给吞了,本座也算是没有浪费这么些精力。”说完,又笑吟吟地问道:“当听见本座炼化了那缕残魂之后,你的心情可是不好?”
“说不上不好,但也说不上好。”梵音如实道:“那缕残魂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也早就被你给污染了,就算你将它给放了出来,这世间也没人能够将它净化。”
“哈!”摩诃闻言大笑出声,语带戏谑:“那你的意思可是既然没人能够净化那缕残魂,索性被本座给吞了也没甚打紧的?”
“可以这么说。”梵音道。
摩诃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梵音啊梵音,倘若不是知晓你是真正的佛子,本座还当真会以为你才是最恶的那一个。”
梵音闻言挑眉,淡笑道:“什么是恶?什么是善?你可真的懂过?”
“本座的确是不太懂。”摩诃笑道:“但你们都说本座是恶,那你们可知道什么是恶什么善?”
梵音道:“念苍生之善既是善,做苍生之恶便是恶。杀一人为救百人是善,救一人而害百人既恶。你若不想被人称为恶,那便念及苍生回头是岸。”
“你少给本座说这样。”摩诃却嗤地一笑,声音带着森然,“本座晓得你一直在本座的耳边念叨这些是什么用意,但是本座要做的事情,别说你不能阻止,这天下间也没人能够阻止。”
“那你想要做什么?”梵音问道:“灭世?亦或是小五?你自己的心里如今可清楚?”
暗室中原本还闭着眼睛泡在水里的人却猛地睁开了双眼,俊美的脸庞上布满了寒霜,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长。”
梵音听出了他话说的森然杀意,却只是淡淡一笑,又不解地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些疑惑。”
摩诃再次闭上了眼睛,慵懒问道:“疑惑什么?”
“据我了解,你以往的行事儿的的确确去是奔着灭世而去的。”梵音垂眸看着手中的白色佛珠,声音却从容而沉静,“但眼下我实在有些看不懂你了。”
“你不需要懂。”摩诃冷笑了一声,“本座究竟想要做什么,日后你便晓得了。”
“是吗?”梵音笑了笑,却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慢慢拈着佛珠,薄唇一开一合,无声默念着经文。
204:打起来了
“不吃了吗?”
皇明月看着轩辕天心放下了碗筷,挑眉瞥了一眼碗里还剩下一大半的粥,半开玩笑地道:“就吃了这么一点点可不大符合你以往的饭量啊。”
轩辕天心将半碗粥往桌子中间推了推,摇头道:“没胃口。”
“天大的事儿都不如吃东西要紧。”皇明月伸手端过被她推开的半碗粥,边笑边瞅着她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舀了一口粥就往她嘴边喂,“张嘴,将剩下的半碗吃完。”
轩辕天心微微仰头避开他的手,坚持道:“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那怎么行。”皇明月也同样坚持,瞪着她就道:“你上次跟皇小宝说什么来着?什么锄禾日当午的,还教育那臭小子不能浪费粮食呢,结果你自己都开始浪费粮食了。”说完,又砸吧了一下嘴,纳闷地道:“虽然爷不晓得那什么锄禾日当午跟浪费粮食有什么关系。”又好奇地问道:“还有,那锄禾和当午究竟是谁啊?为什么那锄禾要日那个当午?”
轩辕天心:“……”一言难尽地看着好奇的某位爷,开口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的?还是只听见我同小宝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明月趁着她开口的机会飞快地将一勺粥塞到了她嘴里,在轩辕天心瞪来的同时,咂嘴道:“爷就只听了这么一句啊。那锄禾和当午究竟是谁?”
轩辕天心艰难地将嘴里的一口粥给吞了,木然道:“没谁。”
皇明月赶紧将第二口粥又给塞到了她嘴里,不大在意地道:“没谁就没谁呗,爷就是觉得奇怪而已,这当午被锄禾给日了,怎么就扯到了浪费粮食的上头……”
“噗嗤——!”
哪知皇明月的话还未没说完,门口的屏风后就响起了几声喷笑。
皇明月喂食的动作一顿,和轩辕天心一起朝屏风后看了过去,只见云笑一脸憋笑的表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神色有些扭曲的金翅大鹏和玉天照。
云笑死死憋着笑,在察觉到某位爷的不善目光后,方才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奴家瞧着房门没有关,所以就同大鹏王一起进来了。”说着,往金翅大鹏的身后挪了挪,又道:“是这样的,二楼的拍卖会场中即将开始品酒会,如今已经有不少人都去了,奴家便想着来问问二位,可是要去二楼的品酒会玩玩。”
“品酒会?”皇明月眯眼,目光依旧不善:“这大清早的弄什么品酒会?等所有人喝大了后在拍卖会上一起浪一波吗?”
云笑闻言摸了摸鼻尖,讪讪道:“聚宝会是在下午,不是还有着大半日么,我们也是担心前来参加聚宝会的嘉宾们太无聊,所以临时弄了这么一个品酒会打发时间来着。”
“帝君。”玉天照笑吟吟地绕过云笑跟金翅大鹏,自己寻了一张凳子落了座,打着扇子笑道:“虽说是个品酒会,但里面当真喝酒的人却不多,我看他们这个品酒会倒是办得不错,在聚宝会开始之前便让各方竞争对手先认识认识,顺便还能交流个感情。”说着,嘿嘿又是一笑,接着道:“方才我在下面溜达了一圈,还看见了不少熟人呢。”
“熟人?”轩辕天心神色一动,看着他问道:“什么熟人?”
玉天照又嘿嘿笑了一声,只不过这笑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怀好意,“万象城、琉璃城、丹家、还有那个什么钟离山的人。”看着轩辕天心,又道:“且不说万象城那些个,这钟离山来的一行人当中,我还发现了一个熟人。”
当听见玉天照提到钟离山的时候,轩辕天心的神色就诧异了一下,一想到那个熟人后,轩辕天心就立刻问道:“莫非…是神佛大典时遇到的那个钟离炀?”
“对,就是他。”玉天照打了一个响指,道:“那个钟离炀居然回了钟离山,且这次还跟着钟离山的人一起来了丹城。”砸吧了一下嘴,接着道:“那小子如今跟在小梵天见到时可大不一样了,没曾想他果然是钟离山的人,且还是钟离山的直系血脉。只不过……”玉天照若有所思:“我瞧着钟离山的一行人似乎气氛不大对头,他们一行来了十多个人,但却被分成了两派似的,而且直系血脉那一派明显是孤立了。”
“我记得当初你便同我说起过钟离山的事情。”轩辕天心若有所思地道:“钟离山直系血脉凋零,旁系却渐渐做大,如今直系血脉被孤立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当初你让我帮着打听钟离炀同钟离山的事情,结果我都还没来得及去,钟离炀就消失不见了。”玉天照道:“如此看来,他消失不见的原因是回了钟离山,但之前你不是说他是被家族给抛弃了吗?那你怎么又回了钟离山啊?”
“那只能说明钟离山直系和旁系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轩辕天心道:“所以才会将钟离炀给找了回去。”
听着二人的交谈内容,云笑似乎也听出了点儿什么,看着轩辕天心好奇问道:“您不会还想打钟离山的主意吧?”
“我的确是想过。”轩辕天心也不隐瞒,实诚地道:“钟离山的实力不错,既然有机会拉拢,我自己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那就悬了点儿。”云笑摇头,道:“奴家倒是听说钟离山的山主似乎都被架空了,眼下钟离山能够做主之人好像是钟离山以前的大长老,钟离山山主那一脉的子弟在山上过得可委实小心翼翼。”
“若钟离山此时是一块铁板的话,我恐怕还不会打他们的主意呢。”轩辕天心却笑道:“就是因为钟离山如今已经这样了,我才有了机会。”
“既然这样的话……”云笑想了想,看着她问道:“可要奴家悄悄去将您认识的那位给找来?”
“不用。”轩辕天心却摇了摇头,然后在云笑不解的目光中,笑着道:“现在还不用。钟离山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谁都不知道,况且此次前来丹城参加聚宝会,钟离山的直系血脉成员既然还能一起跟来,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被逼到绝境。索性我就再等等,反正也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而他们若真的被逼到了绝境,钟离炀会自己来找我的。”
“你想要让他自己来找你?”玉天照诧异地道。
轩辕天心含笑点头,“当初在小梵天见到他时我就发现,钟离炀的心中其实很有一股傲气,倘若我先去找他,他可能不会松口的,就如同在小梵天时我朝他抛出橄榄枝,但他却始终没有来找我是一样的。”轻轻敲了敲桌子,笑吟吟地道:“与其我去找他,不如等他被逼到绝境后来找我,这样得到的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玉天照一愣,皇明月却笑吟吟地瞥了轩辕天心,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轩辕天心侧眸看向他,含笑不语。
金翅大鹏瞅了对视的二人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坐到轩辕天心的对面,道:“是赶狗入穷巷吧?”
“然后狗急跳墙吗?”云笑眨巴一下眼睛。
“胡说什么呢。”轩辕天心忍不住瞪了金翅大鹏和云笑二人一眼,这二人越说越离谱了。“对了,不动明王他们呢?”
“去二楼的酒品会了啊。”金翅大鹏道:“不仅他去了,就连紧那罗和苏摩都去了。”
“他们都去了楼下的酒品会?”轩辕天心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去酒品会干什么呀?”
“不动明王听说王舍城的人去了,所以便跟着也去了呗。”金翅大鹏耸耸肩,道:“至于紧那罗是准备去酒品会堵摩呼罗迦的,而苏摩是奔着苏摩城的人去的。”
“他们……”轩辕天心一呆,“该不会闹事儿吧?”
“不动明王应该不会闹事儿。”金翅大鹏老实地道:“但紧那罗和苏摩二人就说不准了,毕竟紧那罗对摩呼罗迦早就已经苦大仇深,而苏摩对于他那兄弟也是意难平。”
轩辕天心:“……”转眸看向云笑,“你就这么放心?明知道紧那罗和苏摩可能会在酒品会上闹事儿,你还如此镇定?”
云笑却一摆手,呵呵笑道:“放心啊,有不动明王在,奴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紧那罗大人和酒神大人要闹事儿,有不动明王看着他俩,他俩也闹不起来的。”
可惜,就在云笑这话一落,门外就有侍者匆匆忙忙地来禀告了。
“云笑大人。”那侍者站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焦急地在门口探头探脑:“云笑大人,二楼会场中打起来了。”
轩辕天心神色微妙地看向刚刚还一脸放心的云笑,只见后者就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一下跳起来,冲着门口就惊声道:“谁跟谁打起来?摩利城跟摩呼罗城吗?还是苏摩城的人内讧了?”
“都不是。”门外的侍者苦哈哈地道:“是不动城城主跟王舍城的人打起来了,不动城城主都动了法相了啊。”
云笑:“不动城城主——?!”连声音都变了调。
而轩辕天心也是豁然起身,目瞪口呆地看向门口,她怎么也没想到,跟人打起来的居然会是最让人放心的不动明王啊!
屋内几人齐齐安静如鸡,显然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得有些愣怔。
门口的侍者都快哭出来了,“云笑大人,您赶紧去看看吧,不动城城主都动用法相了啊,那法相一出忒可怕了,我上来的时候还偷偷瞧了一眼,那位城主连不动明王咒都使出来了。”
屋内所有人:“……”
安静一瞬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云笑,只见云笑一手捂着心口,跟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说话的声音几乎拔高了数个声调,“快——!赶紧让人先拦住他们,万不能让他们在会场里动用法相,否则下午的聚宝会还开不开了?!”
这边云笑刚一阵风的卷了出去,轩辕天心也坐不住了,看了皇明月三人一眼,快速道:“我们也去看看。”说着便要追着云笑的后面跟出去。
“等等。”皇明月却及时地拉住了她,起身带着她朝窗户边走去,“不用去二楼了。”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两扇雕花木窗,双眸往下面一扫,道:“他们打出来了。”
果然,窗户被推开后,房间内设置的结界也被打开,外面的声音尽数传了进来。
轩辕天心、金翅大鹏、连同玉天照一起挤在了窗口,齐齐探头看了出去,只见本该闹哄哄的大街上如今居然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大街上,重新戴着狰狞面具的不动明王周身罡气围绕,身后的不动明王金身法相几乎如同一个太阳般金光闪烁,而在他的对面跟他遥遥对立的人,却是一个穿着金色衣袍的魁梧老者。
轩辕天心的目光在不动明王的身上快速扫过,将视线落在了那魁梧老者的身上,皱眉问道:“那人是谁?”
“王舍城城主——伽罗。”金翅大鹏沉声道。
205:(一更)
王舍城城主?
轩辕天心的双眸当即一眯,玉天照跟着就疑惑道:“不动明王怎么会同他打起来?”
“不动明王的性子一向沉稳,会这般跟伽罗打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金翅大鹏也是一脸纳闷,但嘴上却还在继续道:“不过,能够让得不动明王都动了肝火,恐怕是伽罗那个老东西先撩拨的吧,否则以不动明王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在这里就要跟他大打出手了。”
屋内的几人正说着话,此时大街上遥遥对峙的二人也动了。
只见不动明王的不动法相越来越金光耀眼,狰狞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里也是有着凌厉之色渐渐攀升,看着对面的伽罗,不动明王的声音却依然沉稳,但却能够听出他声音中蕴含的一丝怒火。
“伽罗,你真当本座不会对你动手是吧?”不动明王冷沉地道:“你的那些话是他让你来同本座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本座虽说这些年一直在不动城中不大外出,可是本座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来多嘴的。别说今日的是你,就是连你主子出现在本座的面前,本座的回答也是那句。”
对面的伽罗一张老脸铁青,想来也是没有想到不动明王居然真的会不管不顾在万古商会之中就对自己翻了脸,但如今看着明显动了怒火的不动明王,伽罗的心中也是有些惊惧的。
可心里惊惧是一回事儿,但当着来自大梵天各方势力的人马,伽罗即便心中对不动明王再惊惧,也还是硬着头皮道:“明王殿下又何必生如此大的气儿?大明王也是一番好意罢了,当年你同大明王怎么说也是有着一些交情,眼下可不比当年了,大明王还顾念着往日的交情想要拉扯你一把,也是情分不是。”
“情分?”不动明王闻言哈地笑了出来,笑声极尽嘲讽,目光冷厉地看着伽罗,忽然怒道:“倘若他当真是当年的大明王,尚且还能跟本座论一论往日的交情,然而如今的他…哈哈…交情?本座跟他可没有半分的交情!”话落,目光将伽罗上下一扫,又笑哼道:“伽罗,看来你并不晓得当年本座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吧?倘若你晓得了,估摸今日就不会跑来本座跟前说那些话了。”
伽罗闻言明显一愣,这次他前来参加万古商会举办的聚宝会没想到会遇到常年缩在不动城中的不动明王本尊,先前在会场上突然瞧见了他,是以伽罗觉得或许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想着若是能够劝动了不动城倒向灵山,那他在孔雀大明王的面前便能够算得上是头功一件了。
然而令伽罗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对不动明王劝说了几句话,不动明王居然突然发了火,甚至当着会场中那么多的人面就直接祭出了不动法相来。现下听不动明王这么一句话,伽罗的心中就出现了不好的预感,看着狰狞面具下不动明王一双讥讽的双眼,伽罗心想莫非不动明王跟孔雀大明王之间还有着什么恩怨情仇不成?
不等伽罗说什么,不动明王再次冷声开口道:“伽罗,今日本座就再说一次,且不论本座当年同他究竟之间发生了什么,单凭本座的身份还有本座身上的责任,就绝不会同他一起做那些违逆之事。我不动城上上下,一直便是遵守天道和祖佛法旨行事,当年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以后也同样如此,本座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情,唯一有的便是他胆敢逆天而行,日后若是再见,本座定然会履行本座肩负的职责。还有你们这些人,当年祖佛让你们留在大梵天,原本是为了大梵天上的平衡,可惜你们居然敢叛变,日后若真的引来了新的梵主,你们这些人谁都逃不掉。”
不动明王的这番话一说完,目光就慢悠悠地往万古商会的大门口扫了一眼,而那一眼扫过去后,围在大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有着好几个人都觉得浑身一寒。
此时万古商会的大门口站满了人,这些人有绝大一半是跟出来看热闹的,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么一席话,是以在不动明王的话音一落后,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哗然之声。
要知道这些年来知道旧五大主城城主乃是第一代城主的人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人晓得这个秘密,他们方才只是以为不动城城主和王舍城城主之间或许有着什么过节,可眼下听完了二人的对话后,这些人的心中就出现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伽罗的名字不是没人晓得,王舍城的每代城主都是叫这个名字,可是明王殿下这个称呼,却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被这般叫的,哪怕灵山上的那些尊者们,他们都是以尊者自称,却从来没有人敢自称自己是什么明王或者以佛自居。
先前伽罗的那一声‘明王殿下’当即就叫愣了不少人,再一听二人的对话,哪怕先前这些人心中还在震惊和狐疑,眼下也明白了几分。
一时之间,不少震惊的目光尽数落在了脸戴狰狞鬼面的不动明王身上,那些目光之火热,几乎想要盯穿那张面具,好看看面具下的真容。
“老天!”看热闹的人群中依然在哗然议论,“听那二位的话,难不成这不动城城主居然是不动明王本尊?”
“想来应该是,虽说当年洪荒时祖佛带着灵山诸佛们破空离去,但即便梵境再是不如当年了,也没人敢自封自己明王尊位。”又有人立刻附和道:“先前王舍城城主唤他一声明王殿下,不动城城主可并没有反对啊。”
“但不是说灵山诸佛们早就跟着祖佛一起走了吗?”但也有人疑惑道:“那不动明王殿下又是怎么留下来的?”
“你方才没有听见吗?”马上有人就指了出来,“先前明王殿下可是说了,他们是祖佛安排留下来的,我觉着不仅是不动城的城主是本尊外,恐怕另外四大主城的城主也同样是第一代城主本尊了。”
“这么说外面那个伽罗城主也就是王舍城的第一代城主了吗?”又有人惊讶道:“王舍城的第一代城主,我记得可是当年伽罗国的国王啊。”
“可不是。”一人啧啧有声,道:“古伽罗国的国王算什么,另一位可是不动明王本尊啊!”
但也有人嗤声道:“不动明王又如何,如今灵山上的那位还同样是位明王呢。”
“那怎么能一样。”马上又有人反驳,“不动明王是谁,你们难道忘记了?所有明王之中,就属不动明王为尊。”
“再为尊又如何?”被反驳的人也被人反驳道:“眼下入主灵山的却是那一位大明王!”
人群中议论纷纷,而他们这些议论声也尽数传到了对持的二人的耳中。
当伽罗在听见那句‘入主灵山的乃是大明王’这句话后,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下来,看着对面不动明王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底气似的,挺直了腰杆,呵呵冷笑道:“眼下入主灵山的乃是大明王殿下,执掌灵山和梵境的也是大明王殿下。什么新的梵主?都多少年过去了,哪里有什么新的梵主出现?别说没有新的梵主出现,就算是有,这梵境之主日后会是谁难道明王殿下还看不出来吗?日后大明王殿下才会是咱们整个梵境的主人。”
“伽罗你放肆——!”不动明王一听此话当即眼神一沉,沉怒喝道:“梵境之主乃苍天所定,岂能你说是便是,又岂是谁想是就是的。”
‘嗡——!’
随着不动明王的一声怒喝刚落,只见他周身的光芒瞬间大绽,连同身后的法相也越发庞大。不动明王右手一翻,金色宝弓瞬间出现,他右手架弓,左手开弓,金色利箭直指对面的伽罗。
“伽罗,可敢将你方才的话再对着本座说一次?”不动明王眼中蕴含杀气,冷笑道:“你看本座这一箭可能够将你射个对穿。”
206:(一更)
清冷的大街上空气渐渐凝固,当不动明王拉弓扣弦之后,他周身都絮绕着一股肃杀之气,饶是商会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们都见惯了各种紧张的大场面,也被不动明王的肃杀之气给镇住了。
伽罗的脸色微变,感觉到不动明王已经锁定住了自己后,背后却悄然爬上了一层冷汗,但他依然声色俱厉地道:“明王殿下这是想要挑起不动城跟王舍城之间的战争吗?虽说本城主的修为是比不过明王殿下,可是我王舍城的众将士们却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不晓得明王殿下能不能杀得干净我王舍城数百万的将士们了。”
“本座或许一个人杀不干净那么多的人。”不动明王却闻言冷冷一笑,“但本座的不动城也不是个摆设,今日你既然敢跑来本座的面前叽叽歪歪,那叽歪后的后果想来你也应该是提早做了些心理准备的才是。”说话间,手中宝弓已被他给拉得圆满,只要他扣着弓弦的手指轻轻一松,金色利箭即便不能将伽罗给射个对穿,也能让他讨不了半分的好去。
见不动明王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伽罗的心中这才开始慌了起来,瞪着用箭指着自己的不动明王,伽罗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档口,眼瞅着不动明王就要箭射伽罗了,云笑带着人终于从商会里奔了出来。
旁的什么人或许还不敢去掺和这件事儿,但云笑作为万古商会的总负责人却还是敢的,只见他挤开门口站着的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石阶,如同一阵风似的扑到了对持二人的中间,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捏着一方小手帕就娇娇弱弱地道:“哎哟!二位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这么箭弩拔张起来了呢?!”看向举着弓箭不放的不动明王,云笑扭着腰上前几步,接着道:“殿下啊,您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请您看在我万古商会的面子上消消气儿吧。”
面具后的不动明王挑了挑眉,云笑立刻又转身去看伽罗,“伽罗城主,您也将脾气收收成不?今儿难得的一个好日子,可别让一些不相干的小事儿给打扰了大家的兴致不是。”
云笑的突然出现,令得伽罗的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儿,当即顺着坡下的道:“云笑管事儿,不是本城主不给万古商会的面子,这事儿究竟如何还要看明王殿下的意思。”
“殿下?”云笑立刻转回身去瞅不动明王,在后者淡淡的眼神儿中,可怜兮兮地道:“下午就是聚宝会了,殿下消消气儿,高抬贵手可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卖了万古商会的一个面子,不动明王看了云笑好一会儿后,真的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宝弓,只不过语气却依旧凉飕飕的:“本座卖万古商会一个面子也没什么。”目光转向对面的伽罗,冷笑道:“不过伽罗,万古商会的面子可不是每次都能够救得了你的,所以这几日的你最好还是躲着本座一点儿,否则本座可不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当真一箭将给你射个对穿了。”
话落,只见不动明王身后的法相也瞬间收回,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伽罗,然后大步地回了商会之中。
这边不动明王一走,楼上站在窗口的轩辕天心几人也立刻缩了回去,四人重新落了座,一时间互相看着半晌无语。
片刻后,轩辕天心轻咳一声,望着金翅大鹏迟疑道:“今日不动明王的脾气似乎格外的大。”这几日她跟不动明王接触下来,觉得不动明王应该不是个有着这么大脾性的人。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玉天照,在轩辕天心话音落下后,点头附和道:“的确是大了一些,倘若只是因为那个伽罗在明王殿下跟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明王殿下也不像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人。更何况明王殿下居然连法相都祭了出来,甚至不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实在有些没对。”
金翅大鹏闻言拧着眉,他也有些闹不明白今日不动明王此举是个什么意思,犹豫道:“是有些奇怪,以他的性子,伽罗那老东西即便在他跟前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如此动怒。”
“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作甚?”皇明月却嗤了一声,哼道:“待会儿等他上来了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待皇明月的话音一落,屋内的轩辕天心三人立马不再猜来猜去的了,四人坐在屋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不动明王过来为他们解惑。
没多久,不动明王果然来了。
只见不动明王径直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就大步走了进来,随手便将脸上戴着的狰狞面具给摘了下来,那面具后的一张绝色容颜刚一露出来,似乎整个房间都跟着明亮了几分。
皇明月斜眼瞅着不动明王那张艳光四射的脸蛋,当即似牙疼般地哼了哼,然后在不动明王看来的不解目光中,哼哼唧唧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不动明王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虽说早几日前便见过了这位妖神,也得知了妖神跟天命梵主之间的关系,但不动明王仍然不太能适应,再加上数十万年前的那场乌龙,不动明王每每见到这位妖神帝君就觉得分外的尴尬。
但好在今日的妖神帝君在瞧见自己后并没有作妖,是以不动明王在嘴角抽过之后,捏着手中的面具就朝轩辕天心等人走了过去,也不等轩辕天心几人开口,他将面具往桌上一丢,然后随意拉了一张凳子在金翅大鹏的身边坐下后,方才开口道:“先前外面闹的那一出,你们可是都瞧见了?”
金翅大鹏性子急,闻言后点了点头就立刻开口问道:“你怎的发了那么大的火?甚至连法相都祭了出来。虽说伽罗那个老东西对你所说的话是大逆不道了些,可你也不是那种一点就爆的性子啊。”
在金翅大鹏的话音一落,轩辕天心和玉天照二人也紧紧盯住不动明王不放,二人的眼睛里尽是不解跟好奇之色。
不动明王没有先回答金翅大鹏的问题,而是伸手拎过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在一口喝掉了半杯茶水之后,方才沉声道:“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轩辕天心神色一凛,看着他问道:“为何要故意这么做?”甚至连看着窗外的皇明月都收回了目光看了过来。
不动明王的神色也沉凝了几分,眉心微蹙,神色间还带了几分不确定地道:“先前在二楼的会场里,王舍城的一行人进来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但待我仔细去查找时却怎么也查找不到了。”话音顿了顿,不动明王沉声继续道:“我怀疑王舍城一行人当中的确是混入了别的什么人,但今日王舍城的人来了十多个,我实在从那些人当中分辨不出来究竟是混入了谁,正巧伽罗那老贼自己跑来了我跟前,所以我便借了个由头跟他撕破了脸,以此想要将那人给揪出来。”
说到这里,不动明王神色不高兴的啧了一声,又道:“哪里晓得却是白费功夫,我连伏魔弓都拿了出来也没能将那人给诈出来。”
当听得王舍城一行人中还混入了别的什么人后,轩辕天心的目光就变的深幽了不少,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皇明月,问道:“你没有察觉到王舍城一行人当中还混入了别的什么人吗?”
皇明月闻言立马摇头,“并没有。”说着,眯眼瞅着不动明王,又道:“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绝对不可能。”不动明王摇头,肯定地道:“帝君,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的感知才对,虽然当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我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皇明月半眯着眼睛不说话了,金翅大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色肯定的不动明王,皱眉道:“我倒是相信不动明王的感知是不会错的,但有人既然能够瞒过你的感知不被你所察觉……”看向皇明月,神色莫测地道:“那人会是谁?”
虽然金翅大鹏嘴上在问那人会是谁,但这个答案只怕在座的几人心里都有了大概。
皇明月沉默了半晌,随即哼了一声,淡淡道:“这里是大梵天,虽说没有天地规则的修为压制,但能够瞒过爷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渺渺数人而已。”瞥了一眼不动明王,继续道:“爷也不是不相信你的感知,只是有些疑惑,那东西突然跑来了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总不会是跟着王舍城的人来凑热闹的吧?”玉天照干巴巴地笑道,然而他的这句玩笑话却并没能得到轩辕天心几人的回应,只能继续干巴巴地道:“不过混入王舍城队伍中的人真的是那位的话,只怕咱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出现变数了。”
玉天照看向轩辕天心,见后者却沉默不语,又道:“你早前做的那一系列的布置,可是需要再重新拟定一下?丹家的事情…还有新晋的五大主城的城主和钟离山的事情,有那一位在丹城之中,只怕不容易做到了吧?”
“不改!”轩辕天心闻言似乎回了神,但脸上的神色却清清淡淡的,摇头道:“早前怎么商议的,如今还是怎么做的,我也想要看看他此次跑来丹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万一他插手了怎么办?”玉天照不放心地道:“如今整个丹城之中,恐怕就只有帝君能够出手对付他了,可是帝君同他一旦动了手,那就是真的彻底撕破脸了啊,我觉得眼下并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也并没有到最后的时候。”
“不必担心,他不会在此时便同我们彻底开战的。”轩辕天心却笑了笑,神色莫测:“没有解开我跟他之间的依附从属关系,他便不会真正同我们开战,最多不过就是插手一下我的计划,将我的布局给打破。”
“即便如此,那也会坏事儿啊。”金翅大鹏皱眉道。
“那就让他不能坏事儿不就行了。”轩辕天心笑道:“况且我觉得他即便是晓得了我要做什么,只怕也不会关心的。如今灵山皆在他的控制之中,而他又明知道我来了丹城定然是要做些什么的,倘若他真的关心这些事情,他就不会遮遮掩掩的跟着王舍城的人一起来丹城,而是直接从灵山上发出一道命令,届时灵山上的假佛倾巢而出,我又哪里有机会再做些什么出来。”
“那他跑来丹城究竟是为了什么?”玉天照不解道。
皇明月斜眼一瞥,冷哼道:“一个神经病在想些什么,正常人又哪里能够猜得出来,神经病通常都是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得那东西就是想要跑来凑个热闹呢?或者是那个东西在灵山之巅待得太无聊了,所以想出来散散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