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急病
就在王林犹疑要不要去一趟的时候，呼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王林确定，沈雪不是喊他过去相爱，而是真的有事要找他！
如果像以前那样，沈雪只是为了等他过去相会的话，她顶多打一次呼机，就不会再打。
何况，沈雪已经知道王林有了李文秀，这么晚还连着打他三次呼机，必定是有急事！
王林顾不得李文秀了，快步来到客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马上就被接听了。
“王林！”沈雪娇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哭腔，“你快来！”
“出什么事了？”王林的心，咯噔一声响。
沈雪嘤嘤哭泣道：“王林，奶奶晕倒了！我也是刚接到三叔打来的电话。我想回去看奶奶！”
“啊？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王林说完，放下话筒。
李文秀走出来，问道：“出事了？”
王林看了她一眼，说道：“的确是沈雪找我。她奶奶回乡下住了，忽然之间晕倒了，她想连夜赶回老家去，这么晚了，火车也没有。她知道我有车，所以找我，想让我送她回一趟乡下。她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能不去。”
“这样啊？”李文秀道，“那你去吧。沈雪人其实挺好的。”
“你不跟我去了？”王林淡淡的问道。
“我压根就没想要跟你出去！我是给你拿外套呢！”李文秀扑哧笑道，“看你这样子，很紧张我跟着你啊？”
王林道：“我是怕你大肚子，这么晚出去不方便，容易出问题！”
“好了，你们路上小心些。”李文秀道，“你多带些钱在身上，沈雪要是没钱，你先给垫上。她反正帮你做事，也不怕她还不上。”
王林点点头，打开保险箱，拿出几万块钱来，装进公文包里。
李文秀给他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你今晚别赶回来了，到了那边休息一个晚上。我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好。”王林提着包走出来。
李文秀送她到门口，再三叮嘱道：“小心开车！别着急！”
王林略一迟疑，转过身来，温声说道：“文秀，你也保重！有事打我呼机。”
李文秀道：“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周围都是我们的同事，随便喊个人都能帮上忙了。”
她张开双臂，抱了抱王林，又帮他整理一下衣领：“王林，我和儿子在家等你。”
虽然并未确定怀的是儿子，但她一直只说儿子。
仿佛儿子说多了，就能生个儿子出来。
王林转身下楼。
李文秀关上房门，将门反锁了。
她回到房间坐下，出了一会儿神。
刚才太过忙乱，她没有细想。
这时才想到一件事情：第一次呼机响的时候，王林看了一眼就要出门，并没想着要回一个电话呢？难道沈雪留言510，王林就会立马赶过去找她？而且王林明明说的是厂里有事！
李文秀不想往下面细想！
她手摸着肚子，喃喃的说道：“宝宝，你说，你爸爸是不是爱着我们？要是爱我们，你就踢一下妈妈的肚子。”
李文秀的手，还真的感觉到了肚皮上有动静！
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就对了，只要他爱我们，他在外面的事，我们就不管他了，好不好？如果他真的能得到沈雪的爱——那也说明你爸有本事不是？连那样天仙一样的美女，也喜欢你爸！说明你妈的眼光多好啊！”
李文秀笑着笑着，忽然间就滴下一滴眼泪来：“他没那么厉害！他肯定得不到沈雪的！我绝对是想多了。沈雪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甘心当他的情人呢？是吧？宝宝？”
窗外，是深沉的春夜。
四月初的空气，仿佛带着一种春的浪漫，混合着花粉和青草的清香。
马路上，公交车已经停运了，偶有几个没赶上末班车的行人，行色匆匆的往前走，也有几辆小汽车呼啸而过。
王林开着车，加快油门，来到小百灵。
沈雪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站在门口等候。
付美芳也跟在她身边。
王林下了车，喊道：“沈雪！”
沈雪梨花带雨，扑进王林怀抱：“王林，奶奶不会有事吧？我们为她建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呢！她老人家连一天福都没享过！我可不想她就这么走了。”
王林紧紧搂住她，轻拍她的背，安抚她道：“奶奶绝对不会有事的！”
付美芳走过来，说道：“王林，我想陪着沈雪一起去看看沈奶奶。”
王林点点头：“好啊。”
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沈雪坐到了副驾，付美芳坐到了后排。
王林开车出城。
“知道奶奶是在哪家医院吗？是不是在苏州？”王林问道。
“嗯，就在人民医院。”沈雪泪眼汪汪的道，“还好家里正好在装修房子，工程队的人有车，看到奶奶晕倒后，马上就帮忙送到医院去了。”
“情况怎么样？”王林问。
“我现在也不知道情况，三叔打电话给我，也是匆匆忙忙的，只说奶奶住院了，我好害怕！王林，我好害怕！”
王林腾出一只手来，握了握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奶奶了。奶奶是个福相，她老人家还有几十年清福可以享呢！”
付美芳道：“沈雪，你别担忧了，老人家上了年纪，都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我奶奶还不是一样，现在每个月都要往医院跑的。有一次也是忽然之间晕倒在地，把我们全家人都吓傻了！后来也一样没事。”
听了两个人的安慰，沈雪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王林从车前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来，递给她：“先别哭了，奶奶要是没事，看到你眼睛都哭肿了，那她反倒要心疼你了。”
沈雪嗯了一声，擦干净了眼泪，说道：“这么晚喊你出来，没事吧？不耽误你明天的工作吗？”
她本来想问李文秀能放你出来？但因为付美芳在旁边，她有些话就不方便问。
“没事！我说过了，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的！”王林沉着的说道。
沈雪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甜蜜。
是啊，这么久以来，不管多晚，不管一年四季，不管下雪还是下雨，也不管王林在哪里，只要沈雪呼他，他一定会来的！
正是这份不变的守候，让沈雪舍不得离开王林。
就像王林所言，除了一纸证书，沈雪从他身上得到的，远远胜过了李文秀。
王林开着车，沿国道前往苏州，两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了苏州地界。
来到人民医院，王林找地方停好车。
王林拿着皮包，和沈雪、付美芳一起走进医院大厅。
“同志，请问一下，我奶奶……”沈雪正要问大厅里的护士，忽然看到那边缴费处站着几个人，正是二叔和三叔他们，她连忙撇下护士，匆匆走了过去。
“二叔，三叔！奶奶呢？她在哪里？”沈雪迭声问道。
沈文武和沈文略讶异的看着沈雪。
三叔沈文略讶道：“小雪！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雪道：“我接到你电话后，就让王林开车送我过来了。三叔，我奶奶怎么样了？”
沈文略道：“高血压，老毛病了，已经抢救过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了，害得你们白跑一趟。”
沈雪问道：“奶奶没有后遗症吧？”
“还好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沈文略道，“医生说，老人家有些心律不齐，需要医药治疗。开了一大堆药！我们这不正在缴费呢！”
二婶吕桂花道：“沈雪，你回来得正好，这药费，理应你来出。奶奶本来就是分给你家的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二话没说，伸出手来：“缴费单给我，我来缴费。”
二叔沈文武把单子递给王林。
王林和沈雪来到缴费窗口，打开皮包，拿出一万块钱，放在她手里。
事发突然，沈雪的钱都是存在银行里的，手里的现金不会超过两百块钱。
还好王林因为跑国库券生意，家里常备大量现金。
医生开的药虽然多，也就两百多块钱。
这些钱对王林和沈雪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对农村里的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难怪沈雪他们来之前，二叔和三叔两家人一直在商量。
王林取了药，这才和众人一起来到病房看望沈奶奶。
沈奶奶的确跟没事人一样了。
心律失齐和高血压，极容易导致老年人晕厥，需要积极治疗，去除诱发因素，选用相应的抗心律失常药物服用。
高血压也需要经常服用药物来稳定病情。
王林知道乡下人来一趟城里不容易，便给老人家准备了半年的药量。
沈奶奶见到王林和沈雪，倒是十分高兴，拉着沈雪的手，笑道：“奶奶没事，奶奶还想给你们抱孙子呢！不会这么快离开的。你们工作都忙，怎么又回来了呢？肯定是三儿不省心，又打电话给你们了吧？”
“奶奶，我们有车，跑一趟很快的。”沈雪笑道，“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是我不好，这大半夜的，害得大家都没睡好。”沈奶奶慈祥的对王林道，“辛苦你了，王林。”
“不辛苦，奶奶。”王林笑道，“我给你买了些药，你回家后，一定要按时吃药。医生说了，你有心律不齐和高血压，这两种病，都需要经常吃药来控制。”
“好，谢谢你啊。王林。”沈奶奶枯瘦的手，握住王林的手，说道，“小雪有你这样的好归宿，奶奶就算走了，也瞑目了。”
沈雪眼眶一红，喊了一声：“奶奶，你别这么说。你好好活着，让我们多孝顺你几十年。”
沈奶奶道：“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也不用住院，这医院里太大的药水味道，我闻不习惯。”
王林道：“沈奶奶，要不你到城里住处段时间去？”
“不去了。”沈奶奶笑道，“以前我是担心小雪没有人照顾，我才和她住了一段时间。现在她有你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年轻人，工作都忙，还要照顾我这个老人家，那我不是给你们拖后腿了吗？我在农村住着挺好的，现在房子也建起来了，已经在搞装修了呢！这么好的房子，我住着多舒服啊，是不是？不比城里好？我要是死了，就埋在乡下了。”
申城很多人都是苏州过去的，死后都会在老家这边买墓，想落叶归根。
老人家有这样的想法，十分正常。
王林也就不再多劝。
他们问过医生，确定没有大问题，但医生建议住一天院观察观察。
沈雪便劝住了奶奶，让她住一天院。
二叔和三叔他们，乘坐工程队的货车，先回家去了。
王林对沈雪道：“我到附近旅社开两个房间，我们轮流来陪伴奶奶，我先守夜，你和美芳先过去睡。明天白天，你再来陪床。如果到明天下午，奶奶情况还是稳定的话，我们再接奶奶回家去。”
沈雪应了一声：“要不我来守夜。”
“奶奶晚上也是睡觉的，我守夜其实是偷懒了。”
“好吧！”沈雪知道，王林其实是为了自己着想，柔声说道，“王林，你真好。”
王林先带着她俩，到旁边的旅馆开了房间，送她俩住下，他仍然回医院去照顾沈奶奶。
付美芳对沈雪道：“王林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和秦建波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我妈妈生病要住院，我喊秦建波开车过来送一下，他硬是没来，说是跟朋友在喝酒！后来我妈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他也没来医院看望过我妈一次！唉，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醒悟过来了！和你的王林比起来，秦建波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沈雪露出一抹满足和幸福的微笑：“王林就是这一点特点好，他对我极其用心。我的一切，他都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理。”
“他岂止这一点好？他样样都好！他还会赚钱呢！”付美芳笑道，“而且他还不花心！现在外面的有钱人，可都花心着呢！夜总会、歌舞厅、酒吧、咖啡厅都开起来了，遍地都是诱惑！你看王林多好啊，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赚钱，从来不去那些地方鬼混。”
沈雪心想，他跟我在一起，就是在鬼混啊！
想到这里，沈雪的心里，不由得幽幽一叹，但想到王林的好，所有的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359章 擦肩而过【求订阅】
李文秀也是个有事业心的。
她的事业心，是被王林感染并唤醒的。
在王林的影响下，李文秀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做生意。
她的事业，不知不觉中，也越做越大了！
她先是在七浦路批发市场，租下了两个摊位，然后扩大了服装作坊，现在又收购了杨晓东的牛仔裤厂。
而且，她的裤子款式都是极为经典的，也是时下最流行的。
服装所需的原材料，像各种面料，她可以从申纺厂拿到最低价格，因此她生产出来的裤子，拥有绝对的价格优势。
做批发生意，打的就是一个价格战。
大家的款式、质量都差不多的时候，比拼的就是价格。
在裤子这一块，李文秀的生意，可以说是整个申纺批发界的翘楚了。
她本来是想让王林来管理一下杨晓东的牛仔裤厂，特别是洗水工艺，她听了王林的话后，便想着改进一下。
无奈王林又送沈雪去了苏州。
这天中午，李文秀吃过饭后，打了个面的，来到了牛仔裤厂，了解牛仔裤的整个生产流程和工艺。
因为牛仔裤的生产工艺，和普通裤子不同，所以牛仔裤厂一般都是临水而建。
李文秀收购这家工厂以后，就补办了税务证，不再像杨晓东那样偷税漏税，哪怕少赚一些钱，她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牛仔裤前期的制作工艺，和普通的裤子制作流程差不多，李文秀都是熟悉的。到了最后的洗水车间时，李文秀刚一进来，就被刺鼻的化学药剂给呛到了。
她怕对胎儿有影响，就戴上了口罩，但异味还是很浓！
李文秀不敢久待，大概看了一遍工人的操作，然后就出来了。
看过现场后，李文秀明白，王林所言非假，这种洗水工艺如果不改进，裤子就登不了大雅之堂，还好，她本来做的就是地摊生意，只要成本能控制住，也就不怕没有销路。
地摊货，本来就没有什么品牌，也就不在乎名誉不名誉。
从工厂出来，李文秀感到一阵恶心，她捧着肚子，在路边等出租车。
工厂里送货，用的都是三轮车，负责管理工厂的是个中年男人，名叫陆立海，他走过来问道：“老板娘，要不要我踩着三轮车，送你回去？这附近很少有出租车过来。”
李文秀正自犹豫，忽然一辆货车开了过来，停到了她面前。
“王总夫人！您好啊！”开车的司机喊了她一声，他见李文秀不认识自己，便笑道，“我是卫生巾厂的送货司机，我叫于涛。我以前也是在申纺厂那边工作的。过年的时候，我还去你家拜访过呢！”
听他这么一说，李文秀有了一些印象，问道：“哦，于涛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呢？”
于涛道：“我来这边的业务点送货呢！王总夫人，你这是？”
“这家牛仔裤厂是我的，我过来检查一下工作。你来得正好，捎我回去吧！”
“好啊，请上车。您慢些上车。”
陆立海请李文秀稍等，去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放在货车的门下，方便李文秀踩着凳子坐到座椅上去。
“陆师傅，再见！”李文秀道，“等王林回来了，我再让他过来看看，他知道怎么改进这些工艺。”
“好咧，老板娘，慢走啊！”陆立海挥了挥手。
于涛开着货车离开，问道：“王总夫人，你是去卫生巾厂？还是回家？”
“我回家。”李文秀道，“卫生巾厂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挺好的，反正我们天天送货。其它各省市的业务点也都正式营业了，每天都要往外面发货呢！”
“好。”李文秀道，“辛苦你们了。”
于涛道：“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工作。”
到了自家楼下，李文秀向于涛道了一声谢。
于涛道：“王总夫人，你太客气了，那我先回厂里了。”
“好，去吧！”李文秀回家来。
李文娟中午休息，在家和孙小蝶看电视。
“姐，你回来了！”李文娟笑道，“你肚子这么大了，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了！”
“我到牛仔裤厂看了看。”李文秀道，“你姐夫说得对，这洗水工艺，是要改变一下才行。”
李文娟道：“我姐夫说的话，那肯定没错的。”
这时，王琳走了过来，笑道：“我弟不在家？”
“他去苏州了。”李文秀道。
“呀，不巧了，我还想问他要几张剧场的票呢！”
“你也喜欢看演出？”
“我哪有时间去看演出啊？是我爸，他知道小百场剧场是王林开的，他们老同学聚会，都说要去小百灵看演出，我爸就说了，票包在他身上了。因为是他侄子开的！”
李文秀笑道：“你爸就是王林大伯，大伯要票，当然要给了。是要周六的还是周末的票？”
她对大伯还是很有好感的。
当初就是大伯带着王林到她家来，说下了这门亲事。
王琳道：“要礼拜天晚上的。我听说小百灵的票，极为紧张，一般都是要提前才能买到票？”
“票再好卖，也肯定先给你们啊。大伯要多少张票？”
“十五张吧！”
李文秀道：“这事容易，我打王林的传呼，让他跟小百灵那边说一声，票就有了。”
她起身来到电话机旁边，抓起话筒来，打了王林的传呼。
王林昨天晚上在病房陪床，其实也没什么事做，天亮后回旅社，睡了一觉，中午和沈雪、付美芳吃过了饭，一起来到医院，正商量接沈奶奶回家的事情，
沈奶奶一刻都不想在医院里待了，只想回家去，又担心家里养的几只鸡没有人喂食，又担心后院种的菜被别人家的鸡给吃了。
王林听到呼机响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便对沈雪道：“我去回个电话。”
沈雪笑道：“嗯，你去吧。”
王林下楼来，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
“文秀，有事？”王林问道。
李文秀把王琳要票的事说了。
王林道：“行，这事容易，我跟小百灵那边说一声。你让我姐过去取票就行了。”
“好，沈雪奶奶没事吧？”
“心律不齐，高血压，还好送医及时，没什么大碍，要住两天院，我可能明天才回来。”
“哦，好吧。”李文秀道，“那再见。”
王林打了个电话到小百灵公司。
苏槿刚好在办公室里值班，接听电话后，记下了王林的要求，说一定准备最好的座位。
王林又打了电话告诉李文秀，说票都预留好了，随时可以去取。
李文秀放下电话，对王琳道：“琳姐，可以了，王林说，随时可以去取票。”
王琳道：“你堂堂一个老板娘，都不管事的吗？几张票的事，你也要问我弟要？”
李文秀笑道：“我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么多的事？王林的事可多了，又是国库券，又是卫生巾工厂，又是服装工厂，又是秀之林服装公司，我还要上班，还要管两个批发摊位，一个零售摊位，一家服装作坊，一家牛仔裤工厂！我分身乏术啊！”
王琳道：“不得了，你们夫妻俩，还真的是夫唱妇随，做生意都厉害得很。”
李文秀笑道：“我们先去上班了，等下班后，你再去取票吧！”
王琳笑道：“这样吧，晚上我们下馆子，让周军送我们去取了票，然后一起吃个饭。”
她是这么想的，自己的父母是王林的大伯，按理来说，要十几张票，对现在的王林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又知道，李文秀管家管得极严，钱财的出入，都是有数的，给钱不好意思，还不如请吃一餐饭。
李文秀当然明白她的用意，便笑道：“别这么客气。”
王琳道：“就是聚个餐，你们要是不来，反倒是客气了。”
李文秀便笑道：“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文娟，你还看电视呢？还不准备上班？”
李文娟哦了一声：“你们先去吧！我马上走！”
下午下班以后，周军带着周粥、王琳、李文秀、李文娟一起，先到小百灵来取票。
王琳坐在副驾，笑道：“你们都别动了，我下去拿票就行了。”
她下了车，来到办公室，一报自己的名字，苏槿立马迎上前来，笑道：“你就是王总的姐姐吧？王总吩咐了，这是给你预留的十五张票，都是前排靠中间的座位，时间是本周日晚上第一场，晚上七点开场，到八半点结束。”
“好，谢谢了啊！”王琳拿了票便出来。
这时，赵百灵等人过来了，她们是来带班和演出的。
“沈雪呢？”赵百灵问苏槿道，“不会还在三楼吧？”
苏槿笑道：“百灵姐，沈校长今天不在家。”
“她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天没看到她人。我去三楼她的房间敲过门，也不见有人，我问过金悦，她也说不知道呢！”
赵百灵道：“那不管她了，肯定又是约会去了！我们先去准备吧！”
周军的车子，就停在小百灵门口，赵百灵和苏槿的谈话，他们都能听得到。
其它人听到这段对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李文秀听了之后，却是娇躯一震！
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小百灵的三楼。
沈雪住在三楼吗？
李文秀随即又想到，沈雪亲口说过的，她已经有对象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呢！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
沈雪那样的仙女，怎么可能会和王林在一起呢？
只是，她为什么会住在三楼？
三楼不是办公室吗？
王琳上了车，笑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周军道：“请文秀做主吧！”
李文秀打断了思绪，笑道：“我哪里知道哪家饭店的饭菜好吃啊？随便都可以的。”
周军道：“我们去荣顺馆吧？我上次看报道说，这家老饭店的菜，是国家特级厨师做的菜，那肯定好吃。”
李文秀道：“特级厨师？那肯定贵，你别太破费了。”
周军道：“再贵的菜，也不过是几块钱一个，我们点一桌菜，左右不过几十块钱，我还请得起！”
周粥道：“荣顺馆的虾子好吃。就去荣顺馆吧！”
李文娟道：“周粥姐，你怎么知道那边的虾子好吃？你去吃过吗？”
“嗯，吃过。”周粥想到，就在前不久，她还和王林一起去吃过呢！
大家商量已定，便前往荣顺馆来。
一行人到了荣顺馆，坐了一张大桌子，周军说每个人点个菜吧！
王琳说，这么小器干嘛，多点几点好菜。
周粥说，我只要有虾子吃就够了。
李文娟举了举手，我要吃肉！
周军点了几个菜，问李文秀道：“你吃点什么？”
李文秀道：“点个八宝鸭吧！我上次听王林说过，荣顺馆的八宝鸭是最正宗的，我过年时在家里做过八宝鸡，但味道差了些，我尝尝这边大师傅的厨艺。”
周军点好了菜，又点了几瓶饮料。
桌上都是女将，而周军又要开车，因此就没点酒。
一时上了菜，周粥果然只爱吃虾子，她见嫂子在剥虾子，便对哥哥道：“你帮嫂子剥啊，看把嫂子剥了一手的油。”
王琳笑道：“结婚这么久，我可从来没吃过你哥亲手剥的虾子！”
周军嘿嘿笑道：“我给你剥。”
王琳白了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来，你自己吃吧！我的手反正已经弄脏了。”
周粥问李文秀道：“王林剥虾子给你吃吗？”
李文秀笑道：“我要吃的话，都是自己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还剥给他吃呢！男人太粗心了，一只虾子剥下来，能少一截肉！”
“是吗？”周粥忽然间笑了起来，心想王林可会剥虾子了，可惜你无福享受！
王琳笑道：“他们男人，个个都是粗枝大叶的，哪里懂得这般怜香惜玉啊？”
周粥心想，你男人才粗枝大叶，王林可会怜香惜玉了！
一时吃过饭，大家都说难得聚在一起，出去逛逛百货大楼。
众人上了车，往南京路来。
“咦，那不是姐夫的车吗？”李文娟坐在车窗旁边，忽然指着外面飞驰而过的一辆车，大声的嚷道。
“你姐夫的车？怎么可能？你姐夫在苏州呢！要明天才回来！”李文秀笑道，“你看错眼了吧？”
两车驶向不同的方向，速度又快，看错眼的事，是有可能的。
然而，李文娟却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是真的，我明明看到那是姐夫的车！军哥，你有没有看到？”
周军啊了一声：“我没留意啊！”
李文娟反过脖子，还想仔细查看那辆车时，但是那辆车早就不见踪影了。
“奇怪，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李文娟道，“可是，那辆车和姐夫的车真的好像呢！”
李文秀道：“申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开奔驰车的，又不是只有你姐夫一个人。”
李文娟嘟了嘟嘴，无奈的说道：“可能吧！”
然而，她这一次，还真的没有看走眼！
她看到的那辆车，的确就是王林的。
王林接了沈奶奶回家后，就打道回申城了。
他之所以告诉李文秀，说明天再回城，是因为今天晚上，他要和沈雪去别墅里共度良宵。
刚才，王林也看到了周军的车，甚至还看到了李文娟！
王林暗自吃了一惊！
他加快速度，往武定路方向驶去！
第360章 硝烟起！
清明过去一个星期了，时间已是四月中旬。
这天，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申城的最高气温达到了24度，最低气温也有15度。
许多爱美的申城姑娘们，迫不及待的拿出长裙穿上了。
王林把付美芳送回了小百灵，带着沈雪来到洋房。
后院的两株樱花，花期临近结束了，繁花满树压枝低。
柳嫂子记住了老板的话，知道夫人爱看满地的落花，所以留着落花，都没有打扫。
王林牵着沈雪的手，来到后院走一走。
粉白的落花，铺满了石径，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
沈雪依偎在情郎的怀里，两人慢慢的走，欣赏暮春的花景。
“自古人无千日好，果然花无摘下红。”她忽然想到这句诗，不由得念了出来，“王林，你说对吗？”
王林摇了摇头：“不对。这叫以点概面，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世间也有始终如一的情。千日，不过三年而已，连三年都好不了的人，那得是多薄幸的人？至于最后一句，说的是花，那当然贴切，如果用来比如人，那就不贴切了。花期短暂，人世长久，花只一面，人却千变。”
他托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你怕什么？你有万变！换一套舞裙，你就是一个崭新的你，换一套戏服，你又是另一个你，这一辈子，你会让我爱不够的。”
沈雪听着他的绵绵情话，心里的那丝疑虑，终于消失不见。
在这园子里，只有他俩，没有其它人打扰。
高墙深院里，不管他们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雪献上一吻，就在这樱花树下，就在这满地落花之间。
王林指了指房顶上面的露台，笑道：“上面有秋千呢，我们去玩秋千吧？”
“多大的人了？还玩秋千呢？”沈雪笑道，“不过，我也想玩。我小时候可喜欢玩秋千了，但只能去游乐园里才有得玩，周末去，人太多，每次都要等好久，才能玩上一会儿。”
王林和她来到露台。
露台上的整个遮雨架，都被绿色的藤萝爬满了。
秋千架四周是绿植和鲜花的盆栽。
王林会定期安排柳嫂子上来照料和打扫，因此整个露台，保持得十分整洁、卫生。
王林让沈雪坐在秋千上，他站在她身后，用力一推，那秋千荡了起来。
沈雪回眸一笑：“王林，你也来坐，可以坐两个人呢！”
王林先推着她玩了一会儿，这才坐下去，两个人用足尖点地当推力。
他喊沈雪来玩秋千，可不仅仅是来玩秋千的！还想在秋千上玩一场呢！
王林的手，先是放在她腰间，慢慢的就不老实起来。
此刻夜色降临，中旬的月光，给大地洒下银色的光辉。
雾里看花，月下观美。
沈雪的绝色容姿，在月光下更显得美貌无双，真个是美天仙比她还要丑，嫦娥见她羞愧得要走。
王林低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玩吧？”
“秋千上面？这么窄呢！”
“不怕，可以玩的，我们来试试。”
“你、你不怕别人看到啊？”
“有藤萝遮挡呢！”
沈雪羞涩的四下瞧瞧，觉得的确挺安全的，便也从了他，遂了他的心愿……
王林今天晚上不回家，有的是时间和沈雪厮磨。
从秋千上玩到三楼舞蹈室，又玩到二楼。
尽兴以后，两人来到一楼看电视。
“沈雪，我要去参加广交会了。”王林说道。
“去多久？”沈雪歪在他怀里。
“以前是20天，今年开始，广交会改为15天。”
“半个月啊？这么久！”沈雪撒娇道，“我想你！”
“你要是想我，你就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们团里要进行五一汇演的训练，我还是领舞呢！”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林搂着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说道，“我五一节回来。正好你的汇演也完了，我们可以好好聚聚。中间你要是想我了，你就来一趟，坐飞机来回很快的。就跟上次一样。”
“好吧，那你一定要想我！”
“我做梦都想你。”
想到即将到来的小别，两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也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在别墅里待了一天。
第二天下午，王林才回到家里来。
李文秀也刚下班回来，看到王林在家，高兴的笑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是啊，我明天要去广交会了呢！”
李文秀不由得一怔：“又要出去？”
“去半个月吧！”
“……”
李文秀放下包，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去这么久？”
“这是我们的产品第一次参加广交会，对我们来说，意义特别重大。”
“广交会是哪天开幕？”
“15号开幕，为期15天。”
“那你要等到五一节才能回来了？”
“嗯，文娟也要跟我一起去。你在家里，多保重。”
李文秀也知道，广交会对工厂、对产品意味着什么，王林是肯定是要去参加的，便道：“我听说，广交会期间，那边的酒店、旅社，都会人满为患，你应该早些开好房间。”
“不用操心，我已经叫邓大宝订好酒店房间了。”王林道，“机票我也订好了。这几天，火车都会挤爆的！”
“春节过后是民工潮，现在又是广交会，铁路公司最赚钱了！哎，我听说，沈雪住在小百灵的三楼？怎么回事？”
“她一直就住在三楼啊！你才知道？”王林用一个反问句，将李文秀的疑问给抛了回去。
“我陪琳姐去小百灵取票，听到她们在谈话，我才知道的。我以前哪里知道这些啊？她为什么要住到三楼呢？三楼不是你们的办公室吗？”
“沈雪是校长，别人有休息，她没有休息的，每周七天，她都要处理事情。住在那边离得近，随时可以工作，不然一天来回跑几趟，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就跟有些车间主任，喜欢睡在车间办公室里一样。因为工作需要！”
“这样啊？”李文秀道，“那三楼有房间给她住？”
“嗯，我腾了一间房给她。本来是给她午间休息用的，结果她嫌家里太远，就在这边住下了。怎么了？你很介意这个事？”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
“呵呵！我倒是巴不得每个员工，都以厂为家呢！”
“说得也是。”李文秀也就不再多想，“那牛仔裤厂洗水工艺的改进方案，你什么时候帮我做？”
“这个不着急，等我参加完广交会回来吧！当前的一切任务，是打响广交会这个战役为主！”
“厂里是不是要去很多人？”
“那是肯定的。纺织部生产协调司、国家纺织品进出口总公司，要组织一场纺织新产品展销及花样出售活动，我们申纺集团也选送了新产品和花样参展。”
“参展的省市多不多？”
“新产品参展的只有七个省市，花样参展的只有九个省市。”
“那咱们集团还是了不起的！两个展览都有参加。”
“当然了！我们是国内最大的纺织集团呢！不仅是申城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
听王林这么一说，李文秀更加觉得这场广交会的重要性是无与伦比的，她必须无条件的支持王林参加。
毕竟，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工厂。
第二天早上，王林先到申纺厂里来，和周伯强谈了谈去广交会的事，然后先行率人前往机场，乘坐航班飞往花城。
周伯强等人，将随同申城市的代表团一同前往。
王林带着周粥、李文娟，办理了登机手续，顺利登机。
三个人刚坐下来，王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副厂长，你好！”赵敏嫣然一笑，朝他弯了弯腰。
王林道：“你好，赵小姐。”
赵敏温柔的笑问道：“你们这是去参加广交会的吧？”
王林道：“是的。”
赵敏道：“最近凡是飞广州那边的旅客，都是去参加广交会的。公司为此增加了航班。火车票更是一票难求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帮王林系好安全带。
赵敏化了淡妆，身上有一种清幽的香味，她弯腰帮王林系安全带时，上半身离王林十分的贴近，近到可以让王林一览秀丽的山峦景色。
“谢谢！”王林礼貌的说道。
赵敏嫣然一笑，转身去工作了。
李文娟瞪大了双眼：“姐夫，为什么你可以得到空姐的特别照顾？”
“呵呵，因为我长得帅！”王林嘻嘻哈哈的一笑。
周粥道：“别听他胡说，他帮过人家的忙呢！人家这是感恩。”
李文娟也是坐过几回飞机的人了，没有初次坐飞机时的那种好奇和兴奋，但对免费的水果和饮料，还是乐此不疲的。
当赵敏推着小推车，挨座递送免费水果饮料时，李文娟一定要吃个够本的。
有李文娟在，王林和周粥之间，就不能谈太过私密的话题，只谈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事。
他们谈集资建房的进展，谈职工分流的人员选择，谈新式面料的优缺点。
李文娟偏偏又坐在他俩中间，想不听他们聊天都难。
听着他们聊天，李文娟无聊之极，吃完东西后，就闭眼休息，她睡着睡着，头就歪到王林肩膀上来了。
王林托了一下她的脸，但她马上又歪倒下来。
无可奈何！王林只得任由她歪着。
李文娟压根就没睡着，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王林，悄悄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航班抵达广州。
下飞机时，赵敏低声问王林道：“王副厂长，你住在哪个酒店？”
“花园酒店。”王林回答道。
“我正好休假几天，我可以去看你吗？”赵敏带着期待问道。
“可以啊。”王林道，“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住在605房间。”
“好的，王副厂长。”赵敏高兴的笑道，“王副厂长，回见。”
“嗯！”王林摆了摆手，下了飞机。
华南大区已经组建完毕，邓大宝坐着公司的一辆面包车前来接机。
王林一出来，就看到邓大宝朝这边挥手，同时迎上前来，喊道：“王总！王总！你们终于来了。”
“邓总！”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打量他一眼，说道，“你瘦了不少！”
“瘦一点更健康。”邓大宝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总，这边请，公司买了面包车和货车，我派了辆面包车来接机，就是规格低了些。”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勉励道：“知耻而后勇！努力扩张业务，争取明年换上小汽车！”
“是，王总！”邓大宝点头哈腰。
等王林他们坐上车，邓大宝这才上了副驾，吩咐司机开车。
“王总，先到酒店下榻吧？”邓大宝反过身来问道。
“好，先去酒店。”王林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华南大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组建工作，邓总你功不可没。”
邓大宝道：“我不敢居功，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说起来，我还是偷懒了，我是总部的营销总监，却只负责了华南地区的筹建工作，华东地区的筹建工作，还是王总你亲自完成的。”
王林笑道：“已经很不错了。唐小姐投资的嫣红品牌卫生巾，发展得怎么样？你有过了解吗？”
邓大宝道：“他们的广告打得响，但销售全靠经销商，听说唐小姐召开过一场全国经销商大会，招来了不少经销商，现在为止，卖得还不错。”
王林点点头，并没有做评价。
邓大宝道：“嫣红品牌在华南地区的总代理，就是那个刘长富和程建庄两个人。”
“这两个人有资本、也有手段。当经销商还是不错的。”王林有一说一。
“是的，他们搞经销代理，的确是一把好手。”邓大宝微一沉吟，说道，“王总，有个事情，要向你单独汇报。就是这个刘长富，真不是个东西！”
“嗯？怎么说？”
“我不知道你和唐小姐私交怎么样，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你和她之间的私谊，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邓总，你我之间什么关系？有话但讲无妨！我和唐嫣小姐，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们的合作方是大华机械公司。而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大华公司，独立创业了！所以呢，你有什么话，只管讲！”
邓大宝道：“那就好。王总，我估计，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和嫣红卫生巾之间，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市场争夺战！而燃起这场硝烟的人，正是刘长富！”
王林俊目一闪，知道邓大宝此言必定事出有因，沉声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国内的市场，可待开发的地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我们两家，便是再多几家，也是做不完的。刘长富和我们卖的品牌不一样，他为什么要引战？”
第361章 周粥不是好糊弄的！
邓大宝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王总，那个刘长富，做事够狠够绝！我听下面业务点的同志反馈，他们为了跟我们争零售终端，经常使出各种歪门邪道的招数，逼着零售商二选一。”
王林冷笑道：“这就奇怪了！一家零售终端，又不是只能卖一个品牌，他们可以同时卖多个品牌的卫生巾。至于谁的生意好，那就是各凭宣传和本事了。就跟超市的货架商品一样，可以摆得琳琅满目，但顾客选择谁家的产品，那就是顾客的事情了！想不到啊，刘长富居然搞这一套？落于下乘了！”
邓大宝道：“刘长富这是憋着坏呢！他是想把我们爱晴柔赶出岭南。他好独霸卫生巾的天下！”
王林哈哈笑道：“就凭他？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下面的零售商是什么反应呢？”
邓大宝道：“我们最近广告宣传铺天盖地，造势造得好，大部分零售商还是偏向我们这个品牌的，他们并不想二选一。但有些目光短浅的人，就只顾眼前的利益，因为刘长富给的返点高，就只做他们的品牌。”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这一个月来，广州的销量怎么样？”
邓大宝道：“我们之前有三千多万片卫生巾，早就全部批出去了，后来又从厂里拿了两千万片，不过还剩下一千多万片库存。整个华南地区，这一个月来，我们销出了四千万片。”
“我觉得很不错了！”王林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稳住这个销量，刘长富要搞小动作，就让他去搞吧，我们无所谓！”
邓大宝道：“但他的这种做法，很恶心人。而且他有很明确的目的，就是针对我们的产品，而不针对其它产品。”
王林笑道：“跳梁小丑而已！我们的品牌，如果连这样小小的风浪都经受不起，以后还怎么发展壮大？”
邓大宝道：“王总，你和唐总熟悉，要不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把刘长富这个经销商撤换了。只要不是刘长富，换成其它人，就没这么多事了。”
王林问道：“唐小姐还在广州吗？”
“她中间回去过一趟香江，最近又过来了。”
“哦。”王林心想，唐嫣的卫生巾品牌，是港资的企业，是没有资格参与广交会的，她现在回来，应该不是冲着广交会来的。
谈话间，车子开到了花园酒店。
邓大宝抢先取下行李，笑着在前面引路：“王总，李总，周助理，这边请。”
王林对花园酒店早就熟悉了。
但周粥和李文娟，却是第一次来，不由得对这个如同园林一般的公园，大感兴趣。
李文娟东张西望，笑道：“姐夫，这家酒店好啊，比我们上次住的东方宾馆还要高级呢！”
“你有眼光，这是白金级的酒店，超五星！”王林笑道，“的确比我们之前住的要高上一个级别。”
“难怪了！”李文娟道，“现在的人可真会享受，这酒店也是越建越高级了。”
周粥心想，王林跟自己说过，要请自己住花园酒店，原来就是指的这里。
如果没有李文娟，只有她和王林两个人，那该多浪漫啊？
到了605房间，王林问邓大宝道：“总共开了多少个房间？”
“王总，我们因为在东方宾馆有长租房，又开了公司，所以提前订房有优势。我总共要了十个房间。今天再来的企业，只怕就没有房了。”邓大宝笑道，“花园酒店这边，只订了两个房间。”
周粥吃了一惊：“王林，你开这么多的房间做什么？”
王林道：“等市里的代表团过来后，我请领导们住东方宾馆。我们三个人，就住在这边。”
周粥暗自惊异，心想难怪王林能获得这么巨大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谁能想到，王林已经提前预订了这么多五星级酒店的房间？而且是为了市里代表团的领导开的？
周粥知道，市里代表团也订了酒店，不论级别大小，都住在一家三星级酒店里。
所谓的三星级酒店，跟普通的旅馆也没多大区别。
也只有王林这样的土豪，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代表团的领导来了，能不欢喜吗？对王林的印象，能不深刻吗？
以后如果有升职加薪的机会，王林能不被提拔吗？
广交会期间，附近的酒店，会全部被订满，就连小旅馆、小旅社也会住满人。有些来晚了的，又没有事先预订房间的参展企业代表，甚至只能找个角落打地铺！
广交会主要还是面对国企开放。
除非特别著名的私企，而且是随省市代表团一同前来参展，否则是拿不到展位的。
现在的广交会，也没有像后世那样，分成三个展期，不同品类的产品，错开时间段进行展销。
今年春季举办的是第65届广交会，主要是以省市代表团为单位，分配展厅。
这一届广交会，国内总共将有18个交易团参展。
但很多没有资格的私企也想来参展，哪怕进不了展厅里面，就在外面摆个小摊混一混也好。
因此，前来参展的企业和人数，会远远超过预期。
王林对周粥道：“现在房子紧张，你和文娟睡一个双人间吧？”
周粥知道自己没得挑，便道：“可以的，我没问题。”
李文娟笑道：“好啊！我和周粥姐一起睡！”
邓大宝看看时间，笑道：“王总，你们吃过午饭没有？”
王林道：“我们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李文娟马上说道：“姐夫，我没有吃饱！我还要吃！我刚才看到下面有好多餐厅呢！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王林看向周粥。
周粥抿嘴笑道：“我要吃大虾子！”
王林哈哈笑道：“那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邓总，把刚才的司机同志也叫过来一起吃。”
邓大宝道：“那个司机叫赵阳，你们参加广交会这段时间，就安排他给你们服务。”
王林点点头，他在这边活动，需要一个车子。
虽然打的士已经很便捷了，但广交会期间，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段时间，广州的宾馆房间很紧张，的士也忙，半天打不到的士的情况，不是没可能。
花园酒店距离东方宾馆，还有五公里的距离呢，有个车子来回也快捷得多。
王林之所以不住在东方宾馆，一来是因为花园酒店这边环境更好，餐厅更多，周边更繁华，又远离了广交会的核心圈，人流不至于太杂乱，他住得舒服些。二来他是想在这个美丽的环境中，和周粥修复一下关系。
虽然有李文娟这个大电灯泡在，但王林有的是办法支开她。
而且，在李文娟在，她又是和周粥住在同一间房，也可以消除李文秀对他和周粥的疑心。
李文秀安插李文娟当棋子，王林也把李文娟当成了棋子。
只有李文娟自己浑不知情，自己被姐姐、姐夫双方利用了。
一时安排妥当，王林等人下来用餐，来到花园酒店的中餐厅里。
“姐夫，有大龙虾！我们吃一个好不好？”李文娟拿着菜单，对王林笑道，“你看，好大的龙虾呢！”
这边的菜谱做得很精致，每一个菜名还配了一个图片。
王林道：“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吃就吃吧！反正周粥也喜欢吃虾子。”
周粥笑道：“我还没吃过大龙虾呢！”
“那就尝尝。”王林道，“你们还想吃什么菜，只管点。我们既是出来工作的，也是出来品尝美食的。”
邓大宝领着司机赵阳走了过来，介绍给王林认识。
赵阳恭谨的喊了一声：“王总好。”
他是本地人，普通话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滑稽味道。
王林道：“坐吧，一起吃饭。”
吃过饭后，王林对李文娟道：“文娟，广交会那边的展厅已经在布置了，你随邓总一起去看看，秀之林服饰怎么布展，由你来决定。”
“姐夫，那你和周粥姐呢？”李文娟眼睛睃了睃，问道，“你们不去广交会那边？”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王林道，“工作忙着呢！”
李文娟哦了一声：“好吧，那晚上你们要等我一起吃晚饭！”
王林笑道：“就知道吃！这样吧，我给你一些钱，你想吃什么，自己解决，不是更好？广州是美食之都，好吃的美食，远远不止这家酒店有。你在外面要是看到好吃的，你只管买来吃便是了。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邓大宝笑道：“请王总放心，我会安排人跟着李总的。”
王林道：“好，那就这么分工了。”
他拿出一些钱来，交给李文娟。
李文娟倒也高兴，收了钱，兴冲冲的和邓大宝走了。
周粥瞪眼看着王林：“我们做什么？”
“逛街购物、游山玩水！或者回房做游戏？”
“什么游戏？”
“你跑我追的游戏啊！”
周粥噗嗤笑道：“房间那么小，怎么做这个游戏？”
“小才好玩，一下就能抱住你。”王林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周粥的心，扑嗵、扑嗵乱跳：“你想什么呢？这里是酒店，你以为是你家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林也没想这么快就进入正题，笑道：“在我家里，我才不自由呢！在酒店多自由？这里是我俩的天地了！谁也不认识我们，谁也管不着我们。”
周粥红了脸道：“原来你安着这样的心思？哼！那我还是跟厂长他们去住东方宾馆好了。”
王林笑道：“那边早就没有你的房间了！你现在要是想离开我，你只能去睡大街！”
“你这是吃定我了？”周粥无奈的一笑，“我发现你特别会算计！尤其是在女人身上！你把这些心思用到工作上不好吗？”
“我工作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而女人又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世上的人，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我不可能去喜欢男人，那我只能选择女人了。”
“无聊不？说得你是个玩弄女人的渣男似的！你明明不是那种人！”
王林尴尬的一笑：“要不，咱们去逛逛街吧？上次我们一起来这边，结果只在酒店里耍，也没怎么出去玩。”
周粥的思绪，被王林带回到了广州宾馆的那个房间。
她咬着嘴唇，羞涩的低下头，说道：“王林，你真的喜欢我吗？”
王林怔道：“你这话有毛病。我允许你收回去，重新再问我一次。”
周粥没有退缩，也没有收回这句话，而是很认真的道：“王林，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想玩玩我？因为我是个女人，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一个傻傻爱着你的女人？所以你也不介意玩弄一下我？”
王林蹙了蹙俊眉，略带生气的道：“你这么说，不仅是在污辱我，也是在污辱你自己，更是在污辱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喜不喜欢你？我觉得，这个问题你问得好，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由我来回答，而应该由你自己回答！如果你连我喜不喜欢你，你都感应不到，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继续？怎么继续？”周粥眼里噙着泪，压抑着自己的声调，低沉的说道，“继续当你的婚外情人？偶尔为你这个有钱的老爷解解闷，逗逗乐子？”
她似乎在声声泣血：“你倒是享受了，你倒是快乐了，你回家后，仍然可以抱着李文秀睡大觉！反正她也不在乎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我呢？我一个人要守着多少孤苦的夜晚，我想你念你的时候，我却不能拥抱你！这种孤寂的滋味，你知道吗？”
王林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你以为我是不爱你了吗？你错了！我是个深情的女子，我一旦付出我的爱，我就不会轻易收回。我承认，我仍然爱着你，甚至比以前更爱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之间，能有结果吗？”
“结果，重要吗？奥林匹克精神，都是重在参与、重在过程呢！”
“呵呵，那我请问你，最终站在领奖台的人是谁？那个嘴里咬着金牌、身上披着红旗的人又是谁？那个众星拱月、媒体追捧的人又是谁？恰恰是那个有结果的人！”
王林沉默，他PUA失败了。
“我不想当李文秀的陪跑员！她不够资格！凭什么放着我这么优秀的人陪跑？她却站在领奖台上风光无限？要么，你让我站上你的领奖台，要么，我们就维持现状！王林，你听明白了吗？”
王林缓缓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周粥瞬间崩溃，趴在餐桌上，轻轻抽泣，引来附近几桌人的侧目而视。
第362章 广交会展位
王林起身，伸出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周粥纤柔的小手，微微用力，拉着她起身。
周粥怔了怔，不由得收了哭声：“去哪里？”
王林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往外便走。
周粥害羞的左右瞧瞧，只得跟着他，同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王林，你干嘛啊！好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谁认识咱们啊？别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人是为自己而活的！”
“哼！你自私得很！”周粥冷哼一声，嘟嘟小嘴，但也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走。
王林走出餐厅，看到赵阳就坐在酒店大堂里的沙发上，正在吸烟。
赵阳看到王林出来，连忙掐灭了香烟，走了过来，笑道：“王总好！王总要用车吗？”
王林笑道：“赵师傅，辛苦你，送我们到一德路。”
赵阳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先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前。
王林和周粥坐上车。
赵阳开车往一德路来。
“行，就到这里，停车。”王林看着外面，忽然喊了一声。
赵阳靠边停了车，也不问王林来这里做什么，到原地等待就是了。
王林带着周粥下了车。
周粥正自好奇，王林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忽然看到一座高大的教堂。
王林说道：“这是石室圣心大教堂。教堂的全部墙壁和柱子都是用花岗岩石砌造，它是全球四座全石结构哥特式教堂建筑之一，另外三座是巴黎圣母院、威斯敏斯特教堂、科隆大教堂。”
“哇噻！这教堂好美！好壮观！王林，你看，那窗子好漂亮！”周粥被这座大教堂的华丽、庄严给震撼到了。
王林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向教堂，一直来到最前面，站定。
教堂里面，唱诗班正在歌唱。
石头雕刻镂空的圆形玫瑰窗，阳光透进来变得五彩斑斓，浪漫得像是马上就要举办一场神圣而伟大的婚礼！
王林说道：“每个准新娘心中，都会有一个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梦想。”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周粥面前幻变成无数的光束，恍惚之间，她似乎真的变成了新娘子，正和王林在举行一场浪漫的婚礼！
当她弹奏《梦中的婚礼》这支钢琴曲时，她脑海里所幻想的，正是这样的一座教堂，这样的场景！
周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她和王林一起，坐到唱诗班的后面，安静的坐着，听着那听不懂的有韵律的吟唱，感受一种心灵的宁静。
生活需要仪式感。
而教堂，把仪式感渲染到了十足。
长长的十字形的教堂，庄严肃穆的大厅，高高耸起的穹顶，阳光洒下来，有如沐浴圣光，整齐划一的长条凳上坐着一个个虔诚的教徒，他们恭敬的坐着，用同一个姿势，同一种腔调，一起唱响同一诗篇。
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灵忽然间有了另一种感悟。
时光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喧嚣和烦忧，都与自己无关。连走路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而缓慢，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一切都变得光明而幸福。
这，正是周粥梦想中的婚礼仪式啊！
虽然王林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光，就在静谧中溜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粥轻声说道：“王林，我们走吧。”
王林看着她，发现她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和放松。
他陪着周粥走出来。
赵阳的车还停在来时的位置。
周粥率先上了车，等王林上来后，她对赵阳说道：“赵师傅，麻烦你送我们回酒店。”
赵阳答应一声好。
他的任务就是为王林服务，不必问王总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只要得到了吩咐，直接开到目的地去就行了。
李文娟已经回来了，在房间里等着王林呢！
“姐夫，你们去哪里了？”李文娟笑道，“广交会那边人可多了！好热闹呢！那个展馆好大的面积，你们不去玩，太可惜了！”
这两天，是广交会布展的时间。
各种省市的交易团，都会派人先过来布展。
王林在广州有一个团队，也就不必太过操心。
申纺厂在广州也有办事处，每年两届的布展，也是由他们来负责的。
王林问了问布展的情况。
李文娟兴奋而生动的向他描述了布展场面。
王林听她说了半天，还是流于表面印象，说道：“我明天去看看。”
周粥道：“王林，其实你可以单独给爱秀集团申请一个展位。”
王林道：“我早有此意，也跟领导们申请过了，但展位实在有限，展位名额比出国名额还难得！”
周粥道：“你准备这么多的五星级房间，不就是为了讨好领导吗？如果连一个展位都换不来，那你岂不是亏了？”
王林沉吟道：“领导们明天早上会抵达，我们去接他们，再申请一下！”
周粥道：“要我说，你应该拿两个展位，一个展出服装，一个展出卫生巾。不然的话，两者混合在一起，那就不伦不类了呢！”
王林吃了一惊：“我都没有你这么敢想！一个展位，我都觉得是奢望了，你还敢想要两个呢？我们整个交易团，总共就一个展馆呢！”
周粥道：“展馆有那么大，你想啊，那些展位，不给你，就会给别人。与其给那些效益差的企业，完成不了多少交易额，还不如给你呢！你的企业现在做得这么好，又处于上升发展期，展位给你们用，肯定好过给其它企业。”
王林当然也有这样的心思，问题是展位是有限的，自己能拿到吗？
李文娟道：“姐夫，周粥姐说得对，我们现在只有两个货架呢！太不起眼了！你叫我去布展，哪里需要布什么展？把东西一挂一摆，就完成了。”
王林笑道：“好了，这事我们明天再说，我们先去吃饭吧？还是吃大虾子？反正你俩都爱吃。”
周粥笑道：“你还别说，中午那只大龙虾还挺好吃的呢！”
三人说笑着，下楼来吃饭。
晚上，三人就在花园酒店里逛了逛，咖啡厅里坐了坐，就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王林仍然安排李文娟去展厅那边。
李文娟是个爱热闹的人，倒也喜欢这份工作，当即愉快的答应了。
王林和周粥到火车站来接交易团的人。
周伯强跟随一众交易团的领导，一起走出火车站，一眼就看到了王林和周粥。
“王林同志，你有心了啊！”周伯强呵呵笑着，和王林握手，然后介绍其它领导给王林认识。
王林虽然当上了一厂的副厂长，但和集团的高层领导接触还是比较少的。
因为他这个副厂长，顶多也就是参加一厂的决策层会议。
像集团的高层级会议，都是周伯强去参加，还轮不到王林这个分管一厂后勤的副厂长。
这次来的人里面，除了集团的领导，还有轻纺局的领导，以及市里的带队领导。
带队领导名叫纪庆年。
纪庆年留着大背头，国字脸，身形削瘦，双眉浓黑入鬓，不怒而威，白衬衫，青夹克，黑西裤，大头皮鞋，颇具领导派头。
周粥和纪庆年也认识，一见面就喊：“纪伯伯好！”
纪庆年哈哈笑道：“周粥，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甜！我以前跟你爸开过玩笑，想让你当我家的儿媳妇，现在这个话还是算数的，你同不同意啊？”
周粥闹了个大花脸，笑道：“纪伯伯，你又开我玩笑了，你家的两个儿子，不是都结婚了吗？真要说起来，是你家没守约，先让儿子结了婚！现在我家还有两个大姑娘嫁不出去呢！这事你得负责任。”
王林一听这玩笑话，就知道纪、周两家关系不一般。
纪庆年道：“你们姐妹俩，都太有出息了，一个个都考上了大学。我家那两个浑小子，配不上你们哪！”
他看向王林，说道：“王林同志，我对你闻名已久！我市最年轻的千万富翁！金融改革中的急先锋！”
说话间，纪庆年主动朝王林伸出右手。
“纪领导好，领导夸奖了。”王林恭谨的伸出双手，和领导握了握。
王林早就找好了出租车，当即请大家上车。
车队径直开到东方宾馆来。
纪庆年下了车，看了一眼东方宾馆的招牌，回顾左右道：“今年这么高规格？”
周伯强等人却都面面相觑，正要动问的时候，王林主动说明情况。
“各位领导，我自掏腰包，在东方宾馆租了十个房间，请各位领导下榻。领导们日理万机，晚上需要休息好，白天才能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啊！”
“哦？”纪庆年笑道，“王林同志，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王林一直在察言观色，见纪庆年并没有生气，便知道自己这一记马屁，并没有拍到马脚上，说道：“主要也是其它旅社都住满了人，今年来的人格外多，很多没有资格来参展的私企老板、乡镇企业，都提前跑过来订了房间，想在外面摆摊赚外汇呢！”
周伯强笑道：“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今年不比往日，的确来了很多私企和乡镇企业，大家也是迫切的想为国家创造外汇收入嘛！虽然广交会的大门，还没有对所有的私企敞开，但私企迫切想参加广交会的心情，我们是能理解的。既然其它旅社都住满了，我们就领了王林同志这份情吧？”
纪庆年笑道：“王林同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么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们呢？”
王林心想，领导果然是领导，没有一个好忽悠的！
不等王林开口，周粥嫣然一笑：“纪伯伯，王林哪有什么坏心肠啊？他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名下的两个品牌，要两个展位而已。爱晴柔卫生巾和秀之林服装，在我们申城，那都是响当当的大品牌，而且是我们申城本土品牌的骄傲！现在这两个品牌，正要开辟全国市场，走向国际市场。今年的广交会，对爱晴柔和秀之林来说，意义十分重大，错过了，又要再等一年呢！”
纪庆年微一沉吟，缓缓颔首，说道：“爱晴柔，秀之林！这两个品牌，我是知道的，爱情柔就不用多说了，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广告，那广告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对了，那个广告，还是王林同志亲自出镜拍摄的，是吧？哈哈！”
王林笑道：“是。”
纪庆年接着说道：“便是秀之林服装店，我也是知道的，我家过年的衣服，都是在你们店里买的！我还发现，你们店的招牌换新了，上面有了一句路遥同志的题词。路遥同志是我十分喜欢的一个作家，我以前在那边当过三年知青，我和路遥同志有过接触！王林同志，你能把一家服装店，做出文化来，这一点，我很赞赏！我也特别赞同你们服装的定位，平凡！这两个字，我喜欢！我们都是平凡世界的平凡人！”
王林心下暗喜，心想这展位的事，只怕有戏？
周粥趁热打铁的说道：“纪伯伯，既然如此，你就帮了王林这个忙吧？这两家企业，也都是我们申纺集团的股份公司呢！”
纪庆年看向周伯强：“伯强同志，你这种模式，值得学习和推广！你和王林同志强强联手，合作共赢，给国企的改革，指明了一条新的光明道路！你们一厂的改革，也是最为成功的！全厂几万人，没有一个工人下岗，全厂的年产值，还上升了16个百分点！”
周伯强道：“这都是王林同志的功劳。王林同志锐意进取，开拓创新，在新时代里，谱写出了一曲凯旋之歌！我以为，应该给予王林同志一些照顾。爱晴柔和秀之林，这两个品牌名声越响，生意越好，厂子开得越大，能安排的职工就越多，这对咱们整个申纺集团都是有利的。”
这句话，终于说动了纪庆年。
纪庆年点头道：“我们应该给予王林同志更多的机会。也应该给爱晴柔和秀之林一个走向世界的机会！在这里，我做主了，给王林同志分配两个展位，其它参展企业，互相合并一下，或者挤一挤嘛！”
领导一锤定音，其它人自然没有二话可说。
随行的还有很多企业领导，对王林羡慕不已，在这个一位难求的广交会里，王林居然独得二席之位！真正是羡煞旁人！
羡慕也没用！
因为王林有钱啊，并且实打实的做出了成绩！
一年时间里，王林安排了几千人重新就职，并且创造出千万利润来了！
而且人家有人脉、有靠山。
周粥是谁的女儿，在场的人都是知情的，她全力促成此事，就连纪庆年，也不得不给她父亲几分面子呢！
而周伯强，也是费尽口舌帮着王林说话。
所以，王林能拿到这两个展位，也就无人敢说二话了。
王林喜出望外，感激的看了周粥一眼，却见她一双娇俏可人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笑呢！
第363章 布展的创意【求订阅】
安排好交易团领导们的住宿后，王林从领导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展位号，然后赶紧召集人手，对自己的两个展位进行布展！
进出广交会会场，需要佩戴出入凭证，出入口管理也很严格。
这个年代的展馆，对展位的装修和陈列，还不是太讲究，把自家产品摆出来，就成功了一半，至于美不美观，吸不吸引人，很多企业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王林看了自家的两个展位后，摸着下巴沉思，要怎么样才能出奇制胜呢？
每个省市交易团的展馆是一定的，这个位置没得选择。
因为广交会是按交易团来分配展馆，而每个交易团参展的企业又多又杂，显得整个展馆也很杂乱。
同一个交易团的展馆里，这边是卖衣服的，旁边说不定就是卖农产品的，再旁边就是机械设备，再过去又是纺织品展位，然后又是皮鞋。
这样的展馆，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
而外商来参加广交会，一般都是有明确目标的，他主营哪个行业，自然只想看这个行业相关的产品，但他想要全部看完相关行业的展位，必须把整个展览全部逛完，不然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商品。
王林怀着这样的疑虑，找到组委会办公室，向一个领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建议组委会，以后可以按照行业来划分场馆，而不是按地域来划分交易团。
组委会接待他的，是一个黄姓领导，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轻蔑一笑：“同志，你也太爱管闲事了！你好好布你的展去吧！广交会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吗？”
王林在厂里是副厂长、是王总，但到了这里，在黄姓领导眼里，他只不过是众多参展企业主之一，完全不放在眼里。
因为供需关系不同！
在这里，是企业求着组委会办事，人家有这个傲气的资本。
王林从来没有以自我为中心，别人不认识他，不待见他，这是肯定的。
换作一个陌生人，跑到自己公司来指手划脚，他也会不屑一顾，甚至赶人离开。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王林：“同志，你办什么事的？”
黄姓领导用粤语说了一通话，一边讲一边笑，完全就是把王林的建议当成了笑话在讲。
高个子听完以后，却是眉目一闪，沉吟道：“按行业进行场馆划分？我觉得更好啊！这个建议挺不错！”
黄领导道：“叶哥，你真觉得这可行？”
叶领导道：“我觉得可以！”
他问王林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林，我是申纺厂的代表。”
“哦，你刚才提出来的建议，我会记录下来，向上级领导报备的。不过我有一个疑虑，就是如果按照行业来划分展馆，怎么分配和管理呢？那不成一盘散沙了吗？没有一个统一管理的部门了！”
王林道：“各行各业，都可以成立自己的行业协会。比如说，纺织业可以成立全国纺织品商业协会，所有与纺织品有关的企业，都可以报名成为会员。以后再来参加广交会，可以通过商业协会的名义报名。每个行业协会安排一个场馆，场馆内部的展位，可以自行分配，或者竞价分配。这么做的好处是，外商来找同类产品，只需要逛同一个类目的场馆，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有道理！”叶领导拿起笔，记了下来，说道，“现在的确太过杂乱无章了！这个问题，我们也有意识到，就是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王林同志，你有心了！很厉害啊，一个点子，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
王林道：“以前参展的企业少，整个会场也不大，外商进来，从头逛到尾，也没有什么。但现在参展企业越来越多，如果不进行行业分类的话，外商想看同类产品，就只能逛完全场，而且还不方便比较。我想，我要是进货商，我是希望看到，同一个行业的所有企业，都安排在一起展出，我要买什么东西，也能一目了然，不用四处寻找。”
叶领导飞快的拿笔记下王林的话，然后和王林握了握手：“王林同志，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领导对你的建议有了反馈，我会告诉你的。”
“好。”王林留下了自己的呼机号码，然后告辞离开。
黄领导道：“叶哥，你还真打算向上级汇报？”
叶领导道：“我觉得这个人的想法很优秀，也更加符合当前的形势。能不能通过，能不能应用，就交给领导们去考虑吧！我们只负责转达王林同志提出来的建议。”
王林回到展位上。
不管他的建议，能不能被采纳，今年这届广交会，是不可能更改了，他必须尽快完成展厅的布置工作。
服装展位的布展很容易，王林对服装陈列，本来就有一套自己的美学观念，只要按照秀之林卖场的陈列摆出来，就足够吸引人了。比起其它服装展位来，随便都能高出几个档次。
刚才王林随意的转了转，看到有些服装厂的展位，简直是乱七八糟，就跟摆地摊一样。
反倒是卫生巾的展位，要怎么样陈列，才能带给人新奇的感觉？
李文娟带着人在组织服装的布展工作。
邓大宝亲自带人在布展卫生巾。
“邓总，”王林朝邓大宝招招手，说道，“这样摆不好看，得摆出一些创意来。”
邓大宝嘿嘿一笑：“王总，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还摆出一朵花来不成？”
王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创意！那就摆出一朵花来！”
邓大宝啊了一声：“王总，这有些为难我了，这花怎么摆啊？”
王林看了一下展厅，说道：“这样，咱们在正面的墙上，利用双面胶，把卫生巾粘在墙面上摆出一朵花的形状。我们有几款卫生巾产品，每一款产品的外包装颜色是不同的，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还有红色的，还有绿色的。我们利用这几种颜色，摆出三朵花来。”
邓大宝的艺术细胞堪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为难的抠着双手。
王林找来纸笔，在上面画出一个图案来，这是三朵鲜花穿插在一起的图。
白花在前，红花在后，粉花在侧，三朵花都采用最简单的造型，也就是均匀的五瓣形状，最容易摆出来。
下面的花杆，也可以用绿色的卫生巾盒子摆出来。
在墙面的最下面，再用一些绿色的卫生巾盒子摆出草地的样子来。
邓大宝看了王林的设计，不由得大为感叹：“王总，你太厉害了！你这么一设计，真的很好看！咱们就这么做了！”
王林微一沉吟，指着左侧的墙面，说道：“我们的每一款产品，都拆开几盒，把一片一片的卫生巾，再在这边墙面粘上。”
“卫生巾拆开来？贴在墙壁上？”邓大宝等人，都被王林的大胆设想给震惊了。
华南大区经理毛金山笑道：“王总，这创意是可以，可是会不会太那个了？这毕竟是女性的隐私用品。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贴在墙面上？”
王林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一种卫生用品！我们不展示出来，外商来了，又怎么知道我们的卫生巾长什么样子呢？我们的展位，就是要出奇不意，要带给外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又能让别人一眼看到产品的全部！来的外商是很多的，有几十个国家的人，就算他们带了翻译，双方交流起来，也是很费劲的。还不如让产品自己说话，胜过千言万语！”
邓大宝道：“好吧！那咱们就按王总说的做！”
王林道：“这个也要弄一些创意。做一些卡通形象。”
邓大宝再次震惊：“这怎么摆？”
王林笑道：“我画一个，你们照着摆就行了。”
他画了个HelloKitty！
这个凯蒂猫的形象，是东洋一个动漫的形象，涎生于70年代，但这个形象，还没有在国内大流行。
王林觉得这个凯蒂猫很可爱，做为女性卫生巾的陈列形象，再合适不过了。
邓大宝等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林又指着右边墙面，说道：“这面墙，就按商场堆头的陈列来摆，可以摆几个熊猫脑袋。”
“王总，熊猫脑袋要怎么摆啊？”邓大宝欲哭无泪，只恨自己懂的太少了！
其它工厂的展位，都是把货往柜子上一放，就不用管事了呢！
王林道：“拿一箱卫生巾来，我摆给你们看。”
毛金山等人马上拿了一箱卫生巾过来。
王林拿了卫生巾，在展示台上堆放，很快就摆出一个熊猫头的模样，只不过黑色用红色代替了。
“这是一只卡通熊猫，颜色就不用在乎了。”王林笑道，“还可以摆出绿色的熊猫、粉色的熊猫。”
“啧啧！”邓大宝和毛金山等人，无不叹为观止，“王总，我对你越来越敬佩了！你这么一设计，我们的展台，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王林道：“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逛街买货，靠的就是第一眼。我们要让顾客一见钟情，看一眼就记住！”
他站在展位的入口，负手而立，看着展位，想象整个摆设之后的效果，想了想，说道：“在正面，那三朵花的上方，再贴一个咱们集团公司的英文名称！isure”
“对，这个一定要有。”邓大宝道，“我们的英文标志终于派得上用场了。”
王林笑道：“好了，就这么摆，你们速度工作，今天一定要完成！明天就是开幕式了呢！”
“保证完成任务！”邓大宝等人齐声回答。
跟着这样的老总做事，真的是太富有激情了！
王林总能带给人无限的创意和新思潮！
邓大宝拍拍双掌，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做完才能下班！”
王林来到隔壁展位。
李文娟和周粥在帮忙进行服装的布展。
周粥见他过来，笑道：“我一直在帮你做事！你是不是要给我多开一份工资啊？”
“你本来就是两厂之间的联络员，你帮我做事，不是应该的吗？”王林呵呵一笑。
“小器鬼！”周粥瞪了他一眼。
李文娟道：“周粥姐，等下了班，让我姐夫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
周粥道：“对，狠狠的宰他一次！”
王林摸摸下巴：“你俩倒是挺般配的，一对吃货！”
李文娟呲了呲牙：“吃货有福气呢！”
王林哈哈大笑：“行，等下了班，我请你们吃美食。我去申纺厂的展位看看。你们动作稍微快一点啊，别搞到半夜才下班，那可没什么东西吃了。”
他说着，背负双手，来到申纺厂的展厅。
申纺厂的展厅就很大了，不过要展出的产品也多。
王林看了一眼，不由得好笑，心想你们这是货卖堆山吗？这只是一个展览，只需要摆出一个样品，让顾客观看和了解产品就行了，人家看中了，自然会下单让你们发货。
他也不好说什么，一言足以得罪人呢！
周伯强正和其它厂的领导在聊天，看到王林，便朝他招招手。
王林走过来，笑道：“周厂长好。”
周厂长笑道：“王林，爱晴柔卫生巾，是第一款到广交会来参展的卫生巾产品！”
“是吗？”王林倒是一愣，随即心想，可能是真的！
国内的卫生巾工业，本来就是刚起步没多久，虽然有几家国营工厂，也有几家私营企业在做，但他们未必能想到，这种产品，也可以来参加广交会。
私企的产品，没有机会进展，而且他们的外汇有限，国内都不够卖的，哪里还有产品拿出来卖到国外去？
国营的产品，没必要进展，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这个结果就会变得很难预料。
因为没有先例可以借鉴，完全不知道这个行业，在广交会里有没有市场，能不能获得外商的喜爱？
王林问道：“周厂长，有没有参加广交会的企业，一个单也没接到的？”
周伯强笑道：“肯定有啊！有些企业就是来陪跑的！摆了十几、二十天，花了不少时间、精力、金钱，结果一个单也没开！亏几千块钱回去的都有！”
王林心里咯噔一声，苦笑道：“那咱们的爱晴柔卫生巾，不会也遭遇滑铁卢吧？”
周伯强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别着急，等明天开幕式以后，外商进场了，你就知道结果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总要迈出这第一步不是？”
王林点点头，一个深呼吸：“是啊！总有人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许能爆冷呢？也许能成为黑马呢？谁说得清楚？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曾国藩有一句至理名言说得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第364章 开幕当天能开张吗？
王林等人在展厅忙碌了一天，中午也没有回酒店，就在这边吃了个盒饭。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总算完成了两个展位的布展工作。
王林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个展厅的布置可以了，这才离开。
晚上，王林请交易代表团的领导们，到东方宾馆的自助餐厅吃晚饭，并点了两箱红酒。
这一项开支，也全部由王林自掏腰包。
王林的慷慨大方、会来事儿，给交易团的领导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为了陪领导，王林喝了两瓶多红酒。
赵阳送王林三人回到花园宾馆，他见王林醉了，便问道：“王总，我送你上楼吧？”
王林摆手道：“我没醉！”
但话刚说话，他人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文娟对赵阳道：“赵师傅，你回去吧，我们扶王总上楼就行了。”
她和周粥，一人一边，搀扶着醉意朦胧的王林回到房间。
“周粥姐，你先过去睡吧，我照顾一下姐夫。”李文娟拧了块热毛巾来，给王林擦脸擦手。
周粥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沿，看着王林。
王林坐了起来，说道：“我没醉呢！”
周粥道：“你喝那么多酒干嘛？酒叫穿肠毒药，你不知道吗？”
“高兴嘛！我又没醉！”王林嘻嘻一笑，“咦，你不是周粥吗？你怎么在我家里？文娟，你姐呢？”
周粥和李文娟相视一眼，都笑弯了腰。
“姐夫，你都喝成这样了，你还没醉呢？”李文娟扶他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你再洗澡好了。”
“明天、明天……”王林手指着周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无力的垂了下来，脑袋一歪，打直呼噜来了。
李文娟憋不住笑岔了气：“我姐夫就这点好，喝醉了，也不闹，就是睡。”
周粥道：“他醉成这样子，晚上会不会有危险？喝了这么的多酒，肯定要上洗手间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李文娟也有此担忧，说道：“要不我留在这边照顾姐夫好了，周粥姐，你过去睡吧。”
“你留在这边照顾他？”周粥怔道，“这边只有一张床呢！你不睡了？”
“没事，我在旁边躺一躺好了。”李文娟笑道，“我上次陪姐夫出差，他也是喝得不省人事，我就在旁边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周粥怔了一会儿神，说道：“你对你姐夫真好。我感觉，你才像他的妻子呢？”
“周粥姐，你别这么说！我会害羞的啦！”李文娟并没有听出周粥话里的调侃意味，羞涩的笑道，“他是我姐夫啊，他对我也挺好的，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周粥心想，原来李文娟真的是个雏，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呢！
她俩虽然都是王林的妹妹，但到底有个亲疏远近。
算起来，李文娟对王林来说，的确要比周粥比较亲。
毕竟，李文娟可以一年到头，光明正大住在王林家里，平时也不怎么避嫌。
而周粥却不敢去她家留宿，就连和王林在同一个屋里弹琴听曲，也要防范李文秀吃醋呢！
见李文娟这么说，周粥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她不由得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心想你既然有心和我在一起玩，你又把李文娟安排在身边干嘛呢？
他俩在申城，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在一起，好不容易出来了，王林也单独把房间开好了，中间却又夹杂着一个李文娟。
不然，今天晚上，周粥起码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一个晚上。
“好吧，文娟，那你留在这边照看他，我过去睡了啊。”
“去睡吧，明天开幕式呢！我们都有得忙！你记得反锁房门，不然有坏人进来的呢！”李文娟笑道。
周粥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李文娟反锁好房门，另外拿了块毛巾，帮王林擦了脚。
毛巾都是他们从申城带过来的，酒店里的毛巾，虽然说天天消毒了的，但王林说不敢用。李文娟听姐夫说了许多旅客在酒店做的龌龊事情，也就不敢再用酒店的毛巾了。
李文娟帮王林盖好被子。
她看看时间，便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一响就被接听了。
李文娟的声音传来：“王林？”
“姐！是我。”
“你姐夫呢？”
“他陪领导喝酒，喝醉了，已经睡下了。我怕你等他的电话，就告诉你一声，你早些睡吧。”
“哎呀，你怎么不劝着他呢？酒喝多了伤身体！”
“我能劝住他吗？那么多的领导都在，又不只姐夫一个人喝多了，周厂长也喝醉了呢！还有一个纪领导也喝多了！反正他们一帮男人，几乎都喝倒了。姐夫算是挺厉害的呢！一个人放倒了那么多领导！”
“他一个人陪那么多的领导喝酒？”
“可不是嘛！今天晚上是姐夫请客。因为领导给了我们两个展位。你知道展位有多么难得吗？广交会外面，挤满了想要展位的企业家，有人肯出两万块钱买一个展位都买不到呢！”
“我才不关心展位不展位的事。我只关心你姐夫的身体健康！”
“好了，我也睡了，明天开幕式，我们都得早起。”
“嗯，好吧，再见。”李文秀挂断了电话。
李文娟放下话筒，听到王林的呼机在响。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按照呼叫号码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王林！”一个甜美清脆的女声传来。
李文娟心想，好美的声音，听一听，人都能醉呢！
“你好。你是谁啊？”李文娟问道。
“啊？你是哪位？你是李文秀？”
“我是李文娟，李文秀是我姐。我姐夫喝醉了，他已经睡下了。你是谁啊？你找我姐夫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电话哐啷挂断了。
李文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她爬上王林的床，躺在他身边，伸手摸摸王林的脸，忍不住俯下身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姐夫，你要是每天都喝醉，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睡觉觉了！嘻嘻，你喝醉了，真乖！”
李文娟钻进被窝，躺在王林身边睡着了。
王林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的酒已经醒了，马上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文娟？”他一把摸到李文娟，见她衣衫整齐，知道她又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不由得笑了笑，推了推她，“快起床了！我们要去展厅了！开幕式要开始了！”
李文娟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没睁开来，就喊了一声：“姐夫，早！”
“你怎么睡我这边呢？”
“我怕你晚上起床摔倒了。”
“好了，快起来。”王林心想，周粥要是知道李文娟在他床上躺了一个晚上，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呢？
李文娟坐起来，扑进王林怀里，笑道：“姐夫，我们又在一起睡过了！”
“傻丫头！我们这不叫睡过了！
“那叫什么？”
“在一起过了一夜！也不对！别问为什么！起床！”
“你抱我起床。”
“……”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肯定是周粥来了。”王林说道。
李文娟赶紧松开他，跳下床去开门。
她的衣服压根就没脱过，也就不存在得不得体。
来的人果然是周粥。
“文娟，你姐夫醒了没有？”
“醒了！”李文娟笑道，“他要洗个澡，我们先过去！”
她不放周粥进来，拉着她的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王林起床冲了个凉，洗去一身的酒味和烟味，顿时神清气爽了。
广州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暖和，高温可达28度，低温也有20度左右，可以说是十分的宜人。
当初广交会选在四月和十月召开，也是出于天气原因的考虑。
因为场馆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可以用，所以尽量避开炎夏和寒冬。
王林穿上衬衫西裤。
他没有打领带的习惯，总觉得领带太过束缚脖子。
再正式的场合，他也就是西装衬衫了。
王林拿出梳子，对着镜子，仔细的梳了梳头发，然后走了出来，喊周粥和李文娟下楼。
赵阳已经在大堂等候他们了。
“赵师傅，一起吃个早餐。”王林喊赵阳。
“王总，我已经吃过了。”赵阳起身，恭敬的说道。
王林道：“那你稍等一下，我们吃了早餐就过去。”
“好的，王总。”赵阳等王林他们进了餐厅，这才又坐下来。
王林来到广交会现场时，这边已经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舞狮队在广场上舞起了快乐的狮舞，引来无些人的观看。
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国商人们、海外侨胞们，胸前戴着入场凭证，穿梭往来。
每个外国代表团，都会请一个翻译。
很多第一次来参展的外商，都好奇的看着舞狮表演，翻译则在旁边介绍我国传统的舞狮文化。
舞狮，古时又称太平乐，被认为是驱邪避害的吉祥瑞物，每逢节庆或有重大活动必有舞狮助兴，长盛不衰，历代相传。
南狮又叫醒狮，以佛山最盛，与传统武术是相连相通的。
“姐夫，我要看舞狮子！”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看一会儿再进去嘛！”
王林也被舞狮所吸引，笑道：“那就看一会儿。”
舞狮最吸引人的是桩上动作。
上桩、桩上飞跃、回环快走，还有钳腰、翻滚、走钢索等表演，既紧张又刺激，看的人连连拍手叫好。
看了十分钟，周粥道：“王林，我们进去了吧？外商都开始进场了。”
王林应了一声，拉着李文娟就走：“别看了，快进场了。做生意要紧。”
很多媒体都派了记者前来。
王林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清雨一行人。
顾清雨也看到了他，然后把目光落在周粥身上。
原来是周粥？
顾清雨想到上次在申城老洋行拍摄时，看到王林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行，她只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
今天再看到周粥，她马上就认出来了。
“王总！你好啊！”顾清雨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手，“这么巧，我们又不期而遇了。”
王林呵呵笑道：“你们是来拍新闻的吧？等会一定要到我们的展台来拍。”
“那是当然的。我们此来，就是为了宣传我们申城的参展企业。”
“顾小姐，我们先进场了。回头见。”
“好的。”
周粥、李文娟，和顾清雨笑了笑，跟着王林入场。
王林他们有参展证，可以从快速通道入场。
邓大宝等人早就各就各位了。
“王总好！”大家纷纷向王林问候。
王林笑道：“大家好。从今天开始，要辛苦大家半个月，这是我们的产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最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多卖产品！多接订单！”
“放心吧，王总，我们做好了准备！”邓大宝笑道，“要是能卖给外国人十亿片卫生巾，那就好了！”
“十亿片？”王林哈哈笑道，“能拿到一亿片的订单，我都笑醒了。邓总，等广交会结束，你就跟随我们一起回申城了。你出了这么多的差，嫂子肯定有意见了吧？”
“嘿！没有！她知道我是在忙工作的事，很体谅我。我以前也是跑销售的，还不是一样经常在外面跑？赚的钱还没现在多呢！”
“那就好。”
广交会，原名出口商品交易会，做的都是出口贸易。
直到第101届广交会开始，才设立进口展区，名称也改为进出口商品交易会。
1989年的春季广交会，也就是第65届广交会，有来自109个国家和地区的38470个采购商前来参加。
以前的广交会，都是港澳商人为主，今年开始，来自东南亚和其它各国的采购商人数，开始超过港澳地区，成为主流采购商。
很多紧俏商品，比如说东北的大豆，只在计划内，批多少吨过来卖，先来先得，后来者就只能望洋兴叹。
有一次，一个东洋商人过来采购大豆，结果来晚了一天，大豆已经被抢购一空，这个商人完不成公司交待的任务，在广交会门口嚎啕大哭，因为错过这一天，他们又要等一年！
外商入场以后，场馆里面，马上就人山人海，每个展位前都是人潮涌动。
王林看到这么多的人，不由得精神振奋。
外商这么多，不至于不开张吧？
那些摆了十几、二十天，都拉不到一张订单的企业，得有多垃圾？
邓大宝把公司里几个会英语、外语的员工，全部拉到了现场当翻译。
一批批外商从门口路过，看了一眼秀之林和爱晴柔的展厅，毫不停留的走开了。
每次看到有外商的目光朝这边投过来，王林他们立马就笑脸相迎，以为对方会进来看看样品，结果他们都表错了情，那些商人望了一眼，谈笑着往前走了。
看看又不要钱，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王林心里一咯噔，难道，那个不能开张的垃圾，竟是我自己？
第365章 大买卖！
秀之林的服装展位，也是很有创意的。
整个展位中间，用大块的积木，堆了个三层展示台。
每一层展示台上面，摆放一圈模特，所有的服装，全部使用模特来展出。
秀之林和爱晴柔的品牌LOGO，都是isure，也就是爱秀集团的英文标志。
在展位的最前端，还设置了一个长方形的走秀舞台。
因为场地有限，同时不能容纳太多人，王林便安排了六个模特，分成两组，每组三个人，轮流上台走秀。
不管有没有人进展位观看，模特每个小时都要上台走上几圈，以此来吸引人气。
李文娟领着人，站在秀之林服装展位前，看着人潮涌动。
销售员的身上，穿着的也是秀之林服装的衣服，相当于活模特。
终于有人走进了秀之林的展厅。
这是一个来自北方老大哥的商人团队，一行十几个人，走进展厅来，指着模特上的衣服，品头论足。
李文娟英语水平实在一般，听了半天，一个单词也没听明白。
不过现场有翻译，是个戴眼镜的姑娘，口齿伶俐，说话轻柔。
李文娟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说话，任由外商观看。
外商看了两圈之后，开始询问服装的价格。
展厅里面准备了大量的宣传广告，以及有英、汉标注价格的图文价目表。
秀之林的批发价格是透明的，也没有什么底价可以讲。
李文娟翻开图文价目表给外商观看。
翻译在旁边介绍爱秀集团：“爱秀集团是申城市申纺集团下属的子公司，秀之林是爱秀集团的服装品牌，本公司主要生产风格多样、时尚潮流的男女服饰……”
外商看了价格，然后指着展示台上的衣服，一一对比，说了一串英文。
翻译对李文娟笑道：“他说，这些服装，每一个款式，每一个颜色，他要一千件，请问你们有现货没有？”
“每样一千件？”李文娟吃了一惊，暗暗盘算了一番，然后问道，“你没听错吗？”
翻译笑道：“李总，千真万确，他说你们的服装很便宜，款式很时尚，他看了很喜欢。他们在欧洲做外贸服装的，生意做得很大，每年都会来广交会上进衣服。”
“哦，太好了。”李文娟笑道，“我们有货，为了广交会，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现货，不过都放在仓库里，如果他们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运过来。”
翻译把李文娟的话，翻译给外商听。
外商听完，做了个OK的手势，当场就拿出一包钱来。
李文娟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钞票中间还印着一个外国人的头像，不由得一怔，马上意识到，这就是姐夫嘴里所说的美元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美元钞票。
翻译告诉李文娟，外商愿意先给一万美元当订金，请你们尽快准备好服装。
李文娟连说没问题。
外商留下了一张名片。
李文娟接过钱来，数了一数。
她也不知道看这种美元的真假，赶紧差人把王林喊了过来。
“姐夫，美元！美元啊！”李文娟笑道，“你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林一摸那钱，便笑道：“是真的。这么多钱？做了个大买卖？”
“这只是订金！”李文娟笑道，“我先给这个外商开收据，等下再和你聊。”
她开好了订金收据，递给外商。
外商连说了几声OK，然后说他还要去其它展馆逛逛，请李文娟备好货以后，再联系他们，见到货后，双方再进行余款的交易。
李文娟连说没有问题，然后送他们出了展厅。
她转过身来，激动的笑道：“姐夫！开张了！我们开张了！而且是一个大订单！”
王林问道：“订金都有一万美元？那订单有多大？”
“那个老毛子说了，咱们这个展位里面，所有的服装，每个款式，每个颜色，他各要一千件！”李文娟兴奋得俏脸绯红，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还没算需要多少钱呢！”
王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此刻却被这个外商的大手笔给震惊住了。
每个款式，每个颜色，各要一千件！
这绝对是个富商！
不过，能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实力也是很强的。
因为广交会采取的是邀请制。
也就是国家出面，邀请其它国家的商业代表团前来参展。
双方的商业代表团，都是国家层面在组织，不管是外商，还是参展商，都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家和富商。
王林大概算了一下这个订单的数量，然后吓了一跳，问道：“你答应了？”
李文娟笑道：“答应了啊！这么好的生意，我为什么不答应？”
王林苦笑道：“你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么多的货？每个花样一千件啊！我们的库存肯定是不够的，就算是现在开足马力生产，只怕也来不及呢！”
“怕什么，先答应下来，先把单子接下来！”李文娟笑道，“如果款式不够，咱们就凑呗！难道让这么大的订单，从我手里溜走不成？姐夫，这可是绿花花的美元呢！外汇啊！”
王林瞪眼问道：“怎么凑？”
李文娟道：“老毛子要多少件，我们就凑多少件给他，总体数量一样就行了。未必某个款式、某个花式少几十件，他就不要了？用其它的服装来补充呗！”
王林笑道：“不得不说，你这脑子，真的挺灵活的。”
他不由得想到某个著名的倒爷，用500火车皮的物资换飞机的壮举，发过去的货，全是空心的开水瓶、罐头之类的物资，只用了几百万的资金，就撬动了几个亿的大项目！人家用的手法，和李文娟的想法一样，反正凑够了这么多就行！
对方一次要这么多的货，还能一件一件的去清理、对版形？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我机灵吧？”
王林莞尔而笑：“你是个机灵鬼！那你快算一算，老毛子他们总共要多少件衣服。”
李文娟道：“姐夫，不用算，我们仓库里有多少货，就给他们发多少货！反正我算了，薄衣服和裤子，均价就按照10块钱一件给他们，厚衣服就按照均价25元一件给他们，我们还能赚一半！然后便宜的衣服多给他们一些，我们赚得就更多一些。”
王林哈哈笑道：“还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李文娟道：“我们做的是大批发生意，可不得这么做？谁还跟他们一件一件去计算？反正他们也是打包发货回去，他们卖完之后，有得赚就行了呗！就咱们这个价格，他们还觉得便宜了呢！”
王林道：“那是因为，他们国家重工业发达，轻工业欠发达！所以他们需要从我国采购大量的轻纺工业物质。”
李文娟道：“那就对了，这笔生意，肯定没问题！”
王林心想，这个李文娟，还真是个鬼才！
“那行，你先这么做着吧！老毛子估计和你一样是个粗心鬼！粗心鬼和粗心鬼做生意，出其不意，做了单大买卖！”
“嘻嘻！”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做成了大生意，你是不是要奖励我？”
“好，奖励你！这还只是一个开头呢！你别骄傲了，继续做生意！”
两个展位，总算有一个开了张，不至于一无所获。
王林回到卫生巾展位。
几个加拿大商人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墙面上贴着的凯蒂猫。
一个妇女伸出手，摸了摸卫生巾，回头用英语问道：“这是卫生巾吗？”
王林上前笑道：“您好，这是卫生巾。”
他拿起一片拆开的卫生巾，递给妇女看，然后向对方介绍自己的产品。
王林准备了几个小试验，用来测验卫生巾的各项指标。
比如说，通过显微镜，看卫生巾的菌落数。
西方人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很严谨的科学试验，也相信这种试验的结果。
王林充分利用了外国人的这种“科学”心理。
他戴上手套，把卫生巾放在一个显微镜里，调好显微镜后，请外商前来观看。
外商看了看，其实并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但还是说了一声：“Verygood！”
王林又做了一个防漏的试验。
他把一片卫生巾，放在一个带漏布的玻璃杯上，然后倒了一些水在卫生巾上面。
卫生巾很快就将水吸收了，但过了许久，玻璃杯里面，也没有一滴水漏出来。
外商看了，发出一声长长的哦声，表示很惊奇。
王林拿过另一片卫生巾，操起一把剪刀，当着外商的面，将卫生巾从中间剪断，一层一层的撕开来，让他们看里面的结构和原料。
外商看得新奇，最起码对爱晴柔的卫生巾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王林接下来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公司。
俗话说得好，扯虎皮，做大旗。
王林扯的就是申纺厂的大虎皮。
广交会是我国参展规格最高的出口商品展览会。
能进展馆的企业，资质和实力都是有保证的，信誉当然也是第一的。
正是因为有了几十年的历史沉淀在其中，外商才会越来越多，参展的外商，只要看中了某个商品，就敢下单购买，就敢当场掏钱，因为他们相信广交会的参展商，也相信我国政府。
王林介绍了大半天，对方商量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白费力气！”王林自嘲的一笑。
看来，到广交会上来卖卫生巾，并不是个好想法啊！
邓大宝比王林还着急，他可是销售总监啊！
“王总，我们是不是到外面发一轮传单？”
王林轻轻摇头：“没什么用的。因为卫生巾是第一次进广交会，来这里参展的外商们，并没有做好来这里进卫生巾的准备。这些外商过来，绝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明确目标前来的。要么就是进口农产品，要么就是来买服装的，看到合适又便宜的，就直接下单了。而我们的卫生巾产品，压根就没有进入他们的采购清单中。”
邓大宝点头道：“有道理。那咱们就这么干瞪眼？”
王林笑道：“慢慢来吧！别着急，还有半个月呢！俗话说得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许我们有好运呢？大单在后面等着咱们呢？我去转转，看看其它展区。”
邓大宝道：“好的，王总。”
王林先到秀之林服装展位，看到这边倒是围了不少人，都是进来看模特走秀的。
秀之林请的模特，并不是太专业，因为也没必要请太专业的，只要具备一定的台风，能走猫步，会展示服装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吸引人气的手段，能不能促成交易，走秀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来欣赏模特的，大都是不买东西的，等模特歇下来，人也就走光了。
“姐夫，你要去哪里？”李文娟喊了他一声。
“我到处转转！”王林摆了摆手。
李文娟跑了上来：“姐夫，带上我嘛！我也陪着你转转。”
“你还是守着展位吧！等下又有大订单来呢？”王林说道。
李文娟道：“里面有那么多人呢！我也想逛逛。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
“……”
王林先来到申纺厂的展厅。
周粥在这边工作呢。
申纺厂的生意倒是不错，里面有好多外商都在洽谈。
周粥懂一些英语，翻译不够时，她就亲自上阵和外商谈话，虽然交流不是很流畅，但起码还能有所交流，不至于鸡同鸭讲。
王林往前面一路走一路看。
外面的广场上，开幕式已经结束了，广场也被围了起来，摆满了各种展厅。
全场都有武警戒严，防止发生突发事件。
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还是有人敢闯进来。
这不，前面就有两个武警在抓人呢！
一个私营企业主，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居然翻越围栏，闯了进来，在向外商推销产品时，被工作人员发现，喊了武警过来，将他抓住，罚了他50块钱，当场赶了出去。
那个私营企业主，一个产品没卖掉，还倒贴了钱。
还有一个没有资格的乡镇企业家，开着自己的车，大摇大摆的混进了广交会广场，因为他开着小车，气派不凡，调子又高，把门口的守卫给唬住了。
进场以后，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自家的货物摆了出来，卖了一个多小时后，才被工作人员识破，也罚了他50块钱，把他赶了出去。
广交会的吸引力太大了，而没有资格进来参展的企业又太多了。
大家都想推销自己的产品，就只能通过各种手段进来。
王林心想，自己幸亏和申纺厂合作，有了国企这个外衣，不然的话，自己的企业，哪能发展得这般顺风顺水？
展馆很大，王林和李文娟随便走了走，来不及全部看完，就回到自己展位来了。
顾清雨和她的摄影团队，已经来到了申城市的展馆，正在申纺集团的展馆里采访拍摄。
因为周粥形象出众，被选出来做为代言人出镜，讲解申纺集团在本次广交会中的技术创新，宣传推广申纺集团的产品。
顾清雨和周粥也是认识的，彼此之间谈话就显得比较随意。
拍摄结束后，周粥请顾清雨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顾清雨笑着接过茶杯，问道：“周粥，你有对象了吗？”
周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顾清雨笑道：“我看你形象好，气质佳，能说会道的，我很喜欢你。”
周粥呀了一声，笑道：“我可不喜欢女人。”
顾清雨道：“你别误会，我是想，如果你能当我的嫂子，那多好啊？”
周粥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顾清雨道：“我哥顾清华，你是见过的，他长得还算帅气吧？他和你一样，也是大学毕业，现在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收入还可以，一年也能赚个几万块钱，有自己的住房，也买了车。就是一直忙着工作和赚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意中人呢！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给你们牵牵线？”
第366章 每人发一包卫生巾
周粥笑道：“顾小姐，对不起，我现在还没考虑个人问题。”
这话拒绝得很婉转，但又表达得足够清楚。
顾清雨咯咯一笑：“要不先认识一下？”
“不考虑。”周粥摇了摇头，“我现在没那方面的想法。”
顾清雨见她再三拒绝，便不再多说，喝了茶，笑道：“我们还有工作，下班后再聊，你住在哪个酒店？”
周粥微一迟疑：“花园酒店。”
“呀，那可是好酒店。”顾清雨羡慕的道，“你们申纺厂的福利真好。我们昨天到的，结果附近的酒店都住满了，我们住的地方，离这边有点远。”
周粥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顾清雨起身离开，领着人，来到王林所在的展位。
王林又在亲自向外商展示卫生巾的科学试验。
顾清雨没有打扰他，而是告诉摄影师，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这一波外商，还是进来看看的，看完就走了。
大半天了，爱晴柔卫生巾，连张都没有开。
“王总，你好。”顾清雨笑着走过来，“生意怎么样？”
“嘿！别提了！”王林哈哈笑道，“我们就是来陪跑的。”
顾清雨道：“别着急，广交会刚开始呢！”
王林道：“第一天成交额是最大的。如果前几天没有什么单的话，后面也就更少了。”
顾清雨道：“是宣传的问题？”
王林道：“这么多的展位，这么多的企业呢！又有几家做了宣传的？在这里面参展，就跟在池塘里放地笼一样，鱼儿游进谁的地笼里，完全看运气。”
顾清雨抿嘴笑道：“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我给你们拍一组镜头，回头在台里播放。”
王林道：“谢谢。”
顾清雨他们在爱晴柔和秀之林两个展位，拍了有半个小时才离开。
王林没有出镜，而是安排邓大宝和李文娟讲了几句话。
李文娟听说自己可以上电视，兴奋得小脸通红！
转眼半天过去了，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展位，还是没能等来第一个订单。
反倒是秀之林的服装，很受老外的欢迎，有好几个东南亚的外商都下了订单，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中午，王林等人并没有离开展位，而是吃了个盒饭，下午继续参展。
一个上午没有开张，邓大宝等人既觉得窝囊，又憋着一股劲。
下午，邓大宝向王林建议：“王总，我们还是出去发一波传单吧？”
王林也觉得有必要做一下宣传了，不然一单未开，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展位？
他想了想，沉吟道：“传单印刷也贵着呢！别人看一眼也就扔掉了，有的人甚至看一眼都不愿意。还不如发卫生巾！”
“发卫生巾？”邓大宝和毛金山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为王总这个天马行空般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王林道：“对了，就是给每个与会的外商，每人发一包卫生巾。”
邓大宝吃了一惊：“这么多的老外呢！这得发多少包？”
王林道：“发不了多少包！我向组委会了解过，今天春季广交会，应邀前来的外商，不到四万人。顶多也就发四万包吧！”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只发女人吧，男人不用发。”
王林道：“不行，男人也要发。因为男人家里肯定也有女人，还有，做卫生巾生意的，可不一定是女人。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不也在做卫生巾生意吗？”
邓大宝笑道：“四万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林道：“我们每一片的成本是两分五厘钱，我们不是有小包装的包生巾吗？每一包才八片，也就两毛钱一包的成本价，40000包，也就8000块钱。花八千块钱打一次广告，也不算贵。”
邓大宝咬咬牙：“好！那就发卫生巾！”
王林道：“卫生巾发给他们，起码还有用。特别是女性，说不定马上就能派上用场呢！就算用不上，一般人也舍不得丢吧？总好过发没用的宣传单。”
邓大宝道：“那就发起来！”
毛金山道：“我们守着进口就行了。”
邓大宝道：“对，防止有人故意来多领。”
王林道：“就算有人故意多领，也无所谓。一包也才两毛钱。好了，这个事，你马上组织一下，多准备几箱卫生巾过来发放。”
邓大宝当即联系办公室，要他们火速调集八片装的卫生巾到广交会现场来，同时又从各个业务点，各调拨一个人到展厅来发放卫生巾。
一个小时后，卫生巾和业务员，都来到了展厅。
邓大宝安排人手到门口去发放卫生巾。
王林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整个广交会的注意！
发传单的参展商有，但像王林这样大方，直接发实物的还真的少见，而且不是一片一片的发放，而是一包一包的发放！
当天下午，王林他们发放出去一万多包卫生巾。
每个拿到免费卫生巾的外商，表情完全不一样。
有人拿了就走，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人停留下来，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哪个品牌的，哪个展台的？
不管怎么说，广告效果的确是有一些的。
问题是，拿到卫生巾的人都是外商，这广告打到了外国去，却没有人在那边售卖，也等于是白忙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并没有迎来期待中的第一个订单。
邓大宝等人，这下是真的懵了！
之前还想着，做一些宣传，可以会好些，现在连实物都发了，还是没有人来下订单，这就不是宣传的事情了。
看来，王林说得对，因为卫生巾是第一次参展，而来的这些外商，都是有明确目标的。没有国外的卫生巾商人来这边采购，也就不会有人买爱晴柔卫生巾。
其它商人，哪怕看到你的货很好，但人家做的是不同行业的生意，总不能买一堆跨行业的东西回去卖吧？
尴尬而又漫长的一天，就在失望中结束了。
王林对邓大宝道：“回去以后，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别气馁！还有十四天呢！哪怕这届没有开一个单，我们下届还来！总能打开局面的。”
邓大宝道：“是，王总，我们不气馁！我回去后，跟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可以想。”
“姐夫！下班啦！”李文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她守着的服装展位，做了几个大订单，心情美滋滋的，“你说过我请我吃大餐的！我中午吃的盒饭，一点也没有吃饱呢！”
王林笑道：“行，请你吃饭！”
收了展，王林喊了周粥一起离开。
“你们情况怎么样？”周粥问王林。
王林笑道：“鸭蛋。”
周粥吃惊道：“不会吧？我看你们满世界都在送卫生巾，难道连一个买的都没有？”
“不骗你，真的还没有开单。”王林无奈的一笑，“不过，我们的服装生意做得还行。一个老毛子的大富翁，给我们下了个大订单。”
“有多大？”周粥问。
谷“大到能把我们仓库里所有的货清完。”
“天哪，你要发财了！”
“还好吧！”王林笑道，“申纺厂的销量怎么样？”
“今天成交了一百多万！”
“美元？”
“嗯！这也不算多，这是整个集团的销售额。”
三人聊着天，走出展会。
赵阳开着车，在外面等候，送王林他们回酒店去。
到了花园酒店门口，王林刚下车，听到一个声音喊自己。
“王副厂长好！”
赵敏俏立在一旁。
“赵敏同志！”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呀！”赵敏上前两步，笑道，“我知道你们快下班了，就在这边等你。我去开了开幕式，但进不去展馆。”
“要有胸牌才能进去的。”王林道，“走吧，我们一起吃饭。”
赵敏道：“我来，就是想请王副厂长吃饭的。”
王林笑道：“谁请谁，还不是一样嘛！”
赵敏又向周粥和李文娟问好。
周粥笑着点点头：“你好。”
来到中餐厅，王林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一瓶红酒，说道：“你们也喝点吧？红酒不醉人。”
周粥抿嘴笑道：“谁说的红酒不醉人？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醉得不省人事？”
王林哈哈一笑：“昨天是喝太多了。”
赵敏问道：“王副厂长，你们今天的生意好吧？”
“别提了，卫生巾展位，连张都没有开。”王林摆了摆手。
赵敏道：“我这几天正好休假，要不要我去帮你们的忙？”
王林道：“不用，都没生意做，一点也不忙。我们一群人坐在里面发呆呢！你知道我们在玩什么游戏吗？就是看着一个老外走过去，我们就在猜，这个老外是哪个国家的。你现在知道，我们无聊到什么地步了吧？”
大家都笑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想学英语！”
王林道：“你想学就学。英语可以自学的。”
李文娟道：“你教我吧！我以前觉得，英语一点用处也没有，今天接触到了这么多的老外，我才知道，原来英语挺有用的。”
王林道：“任何一门技能，都是有用的，就算你有没有用武之地。”
赵敏道：“我的英语还行，如果你们需要英语销售的话，我可以去试试，免费的，包我的三餐就行了。”
李文娟道：“好啊，我们服装销售需要人，要不你来帮我吧？”
赵敏道：“可以，我明天就过去。”
李文娟道：“那我等下拿一个参展商的吊牌给你，你明天直接进来，到申城展馆找我们就行了。”
“好。”赵敏很高兴可以为王林做点事。
王林问周粥道：“晚上想不想活动一下？”
“什么活动？”周粥白了他一眼。
“咳！你别想歪了！”王林连忙说道，“我是说，我们可以去音乐茶座坐一坐，听听歌，或者唱唱曲？”
周粥道：“你唱歌给我听，我就去。”
王林道：“我还想听你唱歌呢！”
周粥道：“音乐茶座太吵了，也太杂了。现在的广州街上，到处都是外地人和外国人。”
王林心想也的确如此。
周粥道：“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看一个电影，正好回来睡觉了。”
王林道：“那就去看电影。”
他问赵敏：“你呢？晚上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赵敏笑道：“好啊。”
一时吃完饭，王林喊服务员过来买单。
赵敏抢着要买单。
王林笑道：“我是男人，你就给我一点面子吧！哪有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他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了服务员。
赵敏羞涩的一笑：“那就谢谢王副厂长了。”
四人来到附近的电影院。
“女模特的风波！”周粥道，“我们看这个吧！”
王林当然说好了，当即去买了票。
《女模特的风波》讲述了女青年春杏、于小燕在美术学院当了人体模特，遭到小燕的父亲、满脑子封建道德观念的老于头坚决反对，闹出不少笑话，最终，在众人的帮助下，老于头改变了旧观念，春杏也和老于头的儿子大龙有情人终成眷属。
故事情节还挺搞笑的，又带着稍微的温情。
这个年代的大陆电影，多少都有一些说教的意味，但故事讲的还不错。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新旧思想正处于激烈的交锋阶段。
看完电影出来，李文娟道：“姐夫，真的有人体模特这个职业吗？”
王林道：“当然有了，从事这个职业的，不只有美丽的少女，也有男人，也有老人，因为人体也是一种艺术。不过，在现在的国内，这个职业不太被人接受。”
周粥道：“电影艺术，已经高于生活了。这种我也接受不了。在电影里，离婚、再婚，说得跟吃饭一样简单。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容易？”
王林问赵敏道：“你住在哪里？”
周粥道：“赵敏，今天太晚了，你干脆别回去住了，就跟我们住一块吧！反正你明天还要去帮文娟忙呢！”
赵敏问道：“你们这边方不方便我睡？”
周粥道：“没事，你和我睡好了，我们睡一个床。”
李文娟笑道：“和我睡也行的啊！反正我们三个人睡一个房间呢！”
周粥笑道：“文娟，要不这样，你今天晚上，还是去照顾你的姐夫好了！我和赵敏睡。”
王林听出她这话里的醋意，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李文娟却是浑然不觉，老实的说道：“姐夫今天又没有喝醉酒，不用我照顾他！”
王林淡淡的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吧！明天我们都要工作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梦想着爱晴柔的卫生巾，能开一个海外的订单出来！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
第367章 大打出手【求订阅】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先打电话给沈雪。
沈雪接听电话，笑道：“王林！昨天晚上我呼你，你喝醉睡着了？是李文娟回了个电话给我。”
王林道：“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她说你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我今天忙了一天，刚回来。”
“我知道你肯定很忙的。广交会已经开幕了，生意很好吧？”
“还行，服装卖了不少，卫生巾无人问津。”
沈雪温柔的嘱咐他道：“别着急，广交会才刚开始呢。你别太劳累了，也别喝太多酒，注意身体。”
王林道：“好。我想你。”
“我也想你。”
“你要不要过来玩几天？”
“我离不开，我这边训练排得很紧。五一汇演以后才有空了。我等你回来。”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付美芳屈着腿，坐在沙发上，拿一把指甲剪，在精心的修饰自己的指甲，离开秦建波以后，她又把指甲留了起来。
“沈雪，我要是你，我就住进武定路的洋房里去，那里多舒服啊！这里才一间房子呢！”
“那边太大了，我和王林两个人住还差不多，我要是一个人住那边，感觉空荡荡的。”
“未必你还害怕不成？”
“怕倒是不怕，主要是那边上班也不方便。”
“哎，你看我这指甲，好看不？”
“好看。”
“一个跳舞的女人，要是连指甲都没有留，还怎么跳出优美的舞蹈来？秦建波一家人，简直就是扼杀我的艺术生命。”
“我看啊，你爱你的指甲，胜过爱秦建波！”
“那当然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不自爱的女人，还怎么去爱别人？当女人不自爱的时候，也就是男人抛弃你的时候。我们的光鲜亮丽，就是舞台带来的，离开了舞台，走进了厨房，那我们跟其它普通的妇女，又有什么区别？”
沈雪轻轻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好了，我们睡了。”
“嗯，睡吧！”付美芳放下指甲剪，钻进了被窝里，笑道，“你要是想王林了，你就把我当成他好了，我让你抱抱。”
“羞不羞啊你？”沈雪白了她一眼，关电视关灯。
“咯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天天都那个的！现在他一下子离开这么久，你就不想他？”
“想！”沈雪上了床，手枕着头，望着黑夜，“我好想去看他。这才三天呢，我感觉过了三年那么久了。”
“就算你坐飞机，来回一趟，起码得三天时间了。你现在是领舞，你不在，我们的训练，都得耽误。”
“哎，可不是嘛！”沈雪闭上双眼，“不想了！不想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林他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展馆。
赵敏过来帮忙，帮李文娟一起卖衣服。她是空姐，懂得英语、粤语和普通话，说得也颇为标准，应付普通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她形象气质俱佳，穿着店里的服装，往那一站，就是一个会动的服装模特。
王林仍然安排人到门口发放卫生巾。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要贯彻到底。
哪怕开不了单，就当送给外商们的广交会礼物好了。
王林到处转了转，来到江南机械厂的展厅，找到崔振华聊天。
两人谈到卫生巾生产线的制造情况。
崔振华道：“我们已经造出了一台样机，过了五一，就可以试机，到时你可以过来看看。你是做这个行业的，我们的机器生产出来的产品好不好，还得你来把关。”
王林笑道：“太好了。有了新型的生产线，我们就可以生产更高端的护翼型卫生巾。”
崔振华问道：“卫生巾的销量怎么样？”
“广交会啊？一单未开呢！看的人有一些，但没有人买。”
“万事开头难。”崔振华道，“我们机械设备也是这样，你看，我们摆了这么大的展厅，结果也难得成交一单。”
王林聊了聊天，又去申纺厂的展位，找周伯强和周粥聊了聊，见他们忙不过来，便起身回到自己展位。
今天进来展位观看的人，明显比昨天多了起来，可能送出去的卫生巾，真的起到了宣传的效果，吸引了很多人来了解。
邓大宝等人，正在向外商介绍产品。
“姐夫！”李文娟站在旁边展位，朝王林喊道，“你过来。”
“怎么了？”王林走过来，“又开大订单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李文娟低声笑道，“姐夫，我刚才看到一对洋人情侣，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在那里打啵呢！”
“……”王林抬起手，敲了她头一下，“想什么呢！好好做生意，别管外国人的事啊！”
“我知道了！”李文娟道，“我觉得新奇，所以告诉你嘛！”
“这有什么新奇的？外国人的风气，本来就比我们开放。”
李文娟嘻嘻一笑，心想前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也和你打过啵呢！
这一天，还是没有奇迹发生，卫生巾展位，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两天下来，王林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开不开单，无所谓了，以平常心来对待了。
这天下展后，王林和周粥他们到花园酒店的中餐厅吃饭。
正吃着饭呢，他的呼机响起来。
他一看是本地的电话，便到前台去回复。
“王总，不好了！”邓大宝急促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来。
王林问道：“什么事？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王总，刘长富的人，把我们的业务员给打了。”
“怎么回事？”王林语气一沉。
“那个零售商店，本来就是我们的品牌先进驻，我们的业务员跟那家店的老板都谈好了，合作期限也谈到了两年。但是刘长富的业务员，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硬是让那个店老板，把我们的货给下架了！我们的业务员气不过，就去找店家理论，正好刘长富的业务员也在，两方就打了起来……”
“谁先动的手？”王林沉声问道。
“对方先打手打了我们的人。”
“伤势如何？”
“头破血流，头皮上缝了五针，没有生命危险。”
“我拷！”王林怒道，“打这么严重！对方是不是动用武器了？”
“是的，对方拿了店里的一个酒瓶，砸了我们业务员的头。”
“告他们！”王林生气的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我已经报警了。”
“好，继续关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林挂断电话，不由得甚为震怒！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这么打人？
王林走回餐厅，顿时食不甘味了。
周粥问道：“怎么了？”
“爱晴柔的业务员，被嫣红卫生巾的推销员给打了。”
“啊？这推销卫生巾的人，还能互相打起来？他们各卖各的不就行了吗？”
“刘长富是本地的地头蛇，他之前卖过一段时间的爱晴柔卫生巾，他想当我们的代理商，我没同意。后来我和他之间没谈拢，闹翻了，他转而代理了嫣红卫生巾，现在一心一意，想把我们爱晴柔赶出华南市场呢！”
“不会吧？他一个小小的代理商，居然有这么大的心气？”
“呵呵！刘长富可不是一般的代理商，他财大气粗，所图非小呢！”
“既然他这么厉害，他自己为什么不建工厂呢？”
“有些人适合搞销售。而且销售是稳赚的，他不用怕有存货，也不用担原材料上涨的风险。很多大型经销商，比工厂老板还牛。”
“他们先动的手？那可以告他们！”
“嗯，已经报警了，看看事件的后续进展情况吧！”
这天晚上，王林也没有心情出去玩耍了。
卫生巾在广交会上的遇冷，以及业务员的冲突事件，多少影响到了王林的心情。
吃过饭，他早早的回到了房里。
自从开厂以来，王林对卫生巾事业，一直都抱着无比巨大的信心。
因为他相信，国内卫生巾的前景，是无比光明的。
我国现在的卫生巾市场，还处于起步阶段，有着巨大的潜力和商机。
而且，海外市场也是一片无垠的蓝海！
很多国家的轻工业都很薄弱，所有的轻工业产品都需要依赖进口。
这也是王林投资几百万，兴建原材料基地的原因。
今天，我国是无纺布和卫生巾的进口大国，不用多久，我国就会成为无纺布和卫生巾的出口大国！
王林现在布局，可以说是正当其时。
现在的卫生巾市场，每年销量只有20多亿片。
而这一市场，将来可以做到每年产销1000亿片！
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中间的利润有多高？
除了国内的市场，出口也是盈利的一个大头。
我国现在卫生巾的出口，基本上等于零。
王林之所以让爱晴柔来参加广交会，就是想实现零的突破！
国外也有一个百亿大市场，等待国内的卫生巾厂家去占领呢！
而且，西方发达国家的卫生巾使用量，普遍高于发展中的国家。
王林的工厂和品牌，有自己的价格优势，毕竟我国正处于人口红利期，低廉的劳动力，可以把产品的成本价格压到最低！
他之所以有底气和胆气来参加广交会，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的考虑，他打算用低价抢占国外的卫生巾市场。
然而，现实给了王林无情的一击。
整整两天了！
王林一单未开，一片未卖，反倒送出去几万片卫生巾了！
回到房里，王林坐在书桌边，一边吸烟，一边怔怔的出神。
市场是不由人把握的！
王林哪怕拥有两世的灵魂，他也料不到这个结果！
这外商不买他的账，不进他的货，他又能怎么办呢？
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王林还以为是邓大宝打来的，连忙接听了。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有美女哦，不美不要钱。”一个嗲嗲的女声传了过来。
王林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流莺在推销自己的服务呢！
“不要！”王林哐啷挂断电话。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林抓起话筒，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的喂，便吼道：“我说了我不要！你再打过来，我就报警了！”
“啊？王林，你怎么了？”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一怔：“文秀，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呵！刚才有女人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服务呢！我还以为她又打过来了。”
“什么服务？什么女人啊？”
“就是鸡啊！”
“天哪！有鸡的吗？”
“有鸡很稀奇吗？”
“你一定要洁身自爱啊！那些女人很脏的！都有花柳病的！”
“嘿！我知道！我王林没有饥不择食到那个地步！”王林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电话？”
“刚才文娟跟我通电话，她跟我说你在房间里，她告诉我的。”
“哦。”
“广交会顺利吗？”
“顺利得很！外商不知道有多喜欢我们的产品！服装的库存都被老毛子买光了。我们的工厂，还得连夜加班生产呢！”
“嗯，那就好，你在外面注意身体，注意穿衣服。”
“我知道的，广州这边热得很，我们都是穿一件衣服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宝宝也乖得很，知道爸爸不在家，这几天都没有怎么折腾我。”
“好。”
两人聊了几分钟，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我这边有事，再见。”王林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还是邓大宝在呼他。
王林赶紧回了电话过去。
“邓总，怎么样？”王林问道。
“我们报了警，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解情况以后，就把那个打人的推销员抓起来了。对方还赔偿了三百块钱。”
“嗯！好好安抚受伤的业务员。我们再奖励他三百块钱！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好的，王总，”
“你告诉其它业务员，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不必争执。市场不是打出来的！靠这种无赖手段，他们就算暂时占有了一部分市场，最终也是走不远的！”
“是，王总。”
王林挂断电话，又和沈雪通过电话，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上床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林的呼机在床头猛的叫响！
那哔哔哔的响声，在静夜里听来，无比的清晰闹人！
王林惊醒过来，一看呼机，不由得一怔，连忙下床回电话。
“王林，我是邓大宝！”邓大宝的呼吸声，急促而愤怒，“我们越秀区的业务点被人给烧了！”
“烧了？”王林心一沉，“有人伤亡没有？”
“那倒没有，我们的业务员都不住在业务点。但我们的货，我们的业务点办公室，都被人烧了！”
“你怎么确定是被人烧的？”
“王总，这还用确定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啊！就是刘长富那帮人干的！玛的！他们这哪里是经销商，简直就是恶势力啊！”
“……”
王林俊眉一挑，抬腕看看时间，时针指向凌晨四点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第368章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王林赶到业务点被烧的现场时，业务点的火势，已经被消防官兵扑灭了。
因为只是业务点，相当于一个办公室加仓库，所以并不需要租在太过繁华的路段，这是一个居民区，业务点租下了一楼和二楼的房子，一楼用来当仓库，二楼是办公用。
在房子的楼梯旁边和二楼窗口下面，都悬挂有“申城市爱晴柔卫生巾越秀区业务点”的招牌。
邓大宝、毛金山等人都在现场。
现场一片狼籍，地面上到处是灭火过后留下来的泡沫水，空气中充斥着卫生巾燃烧后留下的异味，周边拉起了警戒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市民们，觉也不睡了，里里外外的围起了三层。
消防官兵灭了火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旁边关注，防止死灰复燃。
王林用手掩住口鼻，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旁边停着一辆警车，车灯闪烁个不停。警察正在周围寻找目击者录口供。
巧的是，带队的人，正是鲁彪。
鲁彪看到王林，丢下烟头，用脚踩灭，大步走了过来。
“鲁警官，你好。辛苦你们了。”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王总，这是你的产业？”鲁彪接过烟，放进嘴里，掏出火柴来，划着了一根，点着香烟。
王林点点头，说道：“鲁警官，这是我公司的一个业务点，是租的楼房。请问这起火灾有眉目了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是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鲁彪道，“我们已经摸排到了一些线索。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有晚归的市民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青年男子，在这附近转悠，街口还有一辆可疑的、陌生的黄面包车。我们正在寻找更多的线索。”
“这是人为的？”
“人为的痕迹很明显。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汽油，这是快速点火燃烧的材料。”
“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纵火的凶手。”王林沉声道，“这是对法权的轻蔑和挑衅！”
他很巧妙的把对方也拉到了自己这个阵营中间来。
犯罪分子烧的虽然是王林的业务点，但的确也没把鲁彪这批辖区警察放在眼里！
鲁彪耸了耸浓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总，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抓到人！”
王林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供更多的线索给鲁彪，便道：“昨天，我们的业务员和别家的推销员发生过争执，对方还打了我们的人。结果晚上就发生了火灾！我希望这两件事情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
他说是希望不会有关联，其实就是在提供线索，同时提醒鲁彪调查的方向。
鲁彪狠狠吸了一口香烟，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王总，这边的损失，请你们估量一下，我们抓到人后，会帮你们讨回公道和赔偿的。”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们的仓库里，有价值80万的货物，价值5万的办公家具，还有10万的销售现金在保险柜里，两层房屋的损失算5万吧！一共100万！”
旁边的邓大宝等人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一个业务点哪里值100万啊？
王总是不是算错了？
但他们并没有说话。
鲁彪点点头：“好的，王总，我了解了，请你们等我们的消息。”
王林道：“辛苦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纵火犯！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怎么能容忍这等小人存世？”
鲁彪想到上次办案时，市里有领导出面，为王林的案子说项，他以为王林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所以曲意结交，今天遇到这件案子，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了。
他豪迈的说道：“王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交待。”
王林握住他的手，说道：“鲁警官，感谢你们守护一方平安！”
鲁彪转身去工作。
此刻，天色已亮，东方一道曙光，划破云层，霞光万道，洒向大地。
王林对邓大宝等人说道：“把这个业务点辙了，另外组建一个业务点。这边对房东的赔偿事宜，等警方的结论出来后再做计较。”
“明白，王总。”邓大宝点头说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管理层有责任。”
王林道：“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尽快组建新的业务点，相关的推销工作，不能中断！毛金山，你率人组建业务点，这几天，你就不必去广交会了。”
“是，王总。”大家答应一声。
毛金山说道：“王总，打扰到你休息了吧？这边我们来处理吧，你回去休息一下。白天还要去广交会呢！”
邓大宝也道：“王总，这边就交给他们处理吧！广交会要紧。”
王林沉着的道：“我没事！邓总，其它业务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防范，这种事情，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能再发生了。”
邓大宝低声说道：“王总，这事肯这是刘长富他们做的！这帮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啊！太可怕了！”
王林道：“交给警方破案吧！你们协助就行了。”
邓大宝道：“我现在能理解你说这里值一百万的原因了！等抓到人后，狠狠敲他们一笔！”
王林沉声道：“敲什么敲？我们这个业务点，本来就值一百万！听明白了吗？”
邓大宝恍然道：“明白！”
王林嗯了一声，他留在这边也没用，处理完相关事情后就离开了。
他半夜被吵醒，的确没有睡够，不过此刻睡意全无！
商业销售的形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也充斥着无穷尽的暴力和犯罪。
王林当然不会走这种血腥味的发财之路。
他有的是机会捞金。
回到酒店，王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八点钟，王林在房间洗漱完，周粥、李文娟、赵敏三个人走了过来。
她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王林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周粥和李文娟。
“天哪？居然有这种事？”周粥和李文娟，都是无比的震惊。
“你们知道就好了，别声张。”王林道，“不是什么好事。”
下楼吃过早饭，王林等人来到广交会。
早上是九点半开展，但他们是参展人员，要先进场。
李文娟这两天做了几单生意，兴致高昂，对王林说道：“姐夫，我们的展厅太小了，要是有十个那么大就好了。”
王林失笑道：“你可真敢想！你知道这展位有多贵、多难得吗？”
“嘻嘻，我知道啦！可是，我们的展位真的太小了，要是大一些的话，我们可多展出许多服装，模特们走秀的地方也大些不是？”
王林道：“能够这样就不错了，我们只需要展示有代表性的服装，吸引参展商人的注意，如果他们需要其它服装，可以拿图文宣传单给他们看。至于模特走秀，本来就是起到一个展示的作用，又不要求真的走秀。”
“我们现在的T台，只在最里面的墙壁处，搭了一个20厘米高、50厘米宽、3米长的木台子，只够她们走几步的。”
“模特的作用，只是展示我们的服装，够用就行。我们的展厅都是标准展厅，只有九个平方米的面积，没得办法。等我们的企业做大做强了，以后可以多拿几个展位，到时把一个展区打通，让你来施为！”
“一个展区啊？那可太大了吧？嘻嘻，那一定很好玩！”
“呵呵！”王林笑道，“今天继续努力，多卖衣服！”
“姐夫，你们也要努力啦！卫生巾一片没卖掉呢！”
王林好不郁闷！
居然被李文娟耻笑了呢！
可是，谁叫他带出来的业绩，比不上李文娟呢？
开展以后，外商蜂拥而入，现场很快就人山人海。
王林他们连着发了两天的卫生巾了。
再加上外商在本地也住了两天时间，从公交车的车身广告，以及电视里的广告上，也多少接触和了解到了爱晴柔这个卫生巾品牌。
刚来时，外商对爱晴柔是一无所知的，就算拿到了免费的实物，他们对这个品牌，还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直到电视里、公交车上，到处都有这个品牌的广告和标记，外商的脑海里，这才形成一个立体的印象，知道这家卫生巾企业，在大陆是很受欢迎的，这个卫生巾品牌也卖得很好。
而能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企，是有资质、有实力的大企业，产品的品质是有保证的。
因此，广交会的第三天，前来爱晴柔卫巾展厅逛的外商，渐渐多了起来。
有个来自东洋的外商，在爱晴柔的展厅里，留连了很久，一直不停的在询问卫生巾有关的情况，甚至还拿了一片卫生巾，放到鼻子下面，使劲的去闻，像在闻一朵新鲜的花朵，然后放到手心里，使劲的揉搓，像在揉一个即将开蒸的面团！看起来十分的变态！
展厅里的女工，都被这个东洋商人的举动恶心到了，以为这个东洋人有什么变态的不良嗜好，纷纷避而远之。
王林的想法却不相同。
挑货人，才是买货人。
像李文娟碰到的那种老毛子商人，还是很少的。
很少有商人一进展厅，看中了商品后，马上就说每样给我来一千件！
这样财大气粗、心也粗的富豪，可遇不可求！
只能求李文娟傻人有傻福，运气真的很好，算得上是王林的福将。
大多数商人，挑选商品时，都是精挑细选、货比三家的。
一个商人对商品表现得越是苛刻，要求越高，说明他购买的意愿越强烈。
王林懂一些简单的日语交流，也懂英语，可以和东洋人进行简单的对话，碰到实在很复杂的术语需要介绍时，他也只能请专业的翻译过来帮忙了。
在交谈中，王林发现，这个东洋商人，居然会说一些汉语。
“先生，我见过你！”东洋商人忽然说道。
王林愕然，笑道：“我们见过面吗？”
东洋商人肯定的点点头，指指王林，又指指自己：“去年，在西安的飞机上，我、你！”
王林哦了一声！
去年，王林乘坐航班飞西安时，的确遇上过一个东洋人。
那个东洋人，当时因为语言不通，和空姐，也就是赵敏起了误会。
王林笑道：“原来是你！先生，你学会了汉语？”
“嘿！”东洋商人道，“为了更好的和你们做生意，我花了一年时间，学习了汉语！我还把我的女儿，送到了你们的大学，学习了一年的汉语。”
王林心想，这个东洋人，还真的是有心啊。
难怪二战以后，东洋能获得快速的发展！
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种之一，这个东洋人，为了和华人做生意，居然用了一年时间，就学会了汉语，还能说得有模有样！
“先生，我是松下内山，请多指教。”东洋人主动自我介绍。
“哦，松下先生，你好，我是王林。”
“王先生！你好。”
松下手里拿着卫生巾，再次往鼻子下面放，使劲的闻：“我想知道，你们在生产过程中，有没有添加香料？”
“没有！”王林道，“这都是材料本来的味道，棉花的清淡香味。”
“请问，这个价格是多少？”松下问道。
“5分钱一片。”
“5分钱一片？”
“是的，5分钱一片，人民币。”
开张三天了！
终于有人问价了！
而且又是个老熟人！
这个订单，能不能谈成？
王林能不能为我国的卫生巾走出国门，实现零的突破？
“王先生，我能不能一样拿一包？”松下内山问道。
“当然可以。”王林拿了一个袋子过来，将自家的产品，一样捡了一包，递给松下内山。
这时，一个温柔、秀美、干净、清纯得有如清晨荷露一般的姑娘走了过来，她走到松下内山身边，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用日语甜甜的喊了一声：“爸！”
“幸子，请跟我说中文！”松下内山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流，多用中文，你要训练我的中文能力。”
松下幸子笑道：“是，爸！”
松下内山向王林介绍道：“王先生，这位是我女儿松下幸子。幸子，这位是王林先生。王林先生是申纺厂的副厂长。”
松下幸子看向王林，弯了弯腰，屈了屈膝：“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松下幸子，初次见面，谢多关照。”
王林道：“你好。”
松下内山把袋子递给女儿，对女儿说道：“幸子，你月事来了，这些卫生巾，你正好用得上。”
松下幸子羞涩的红了红脸，朝王林笑了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袋子，两个人告辞离开。
邓大宝无语的笑道：“这东洋人，还真是不要脸！自己女儿来月事了，居然到我们这里来蹭免费的卫生巾用！”
王林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他多少会买一些我们的产品呢！”
邓大宝道：“就是啊！看了这么久，又是闻，又是揉的，就差放进嘴里啃了！结果一片也没有买，还要顺走好几包！我要是他，我可没这个脸！”
王林道：“好了，大家打醒精神，继续迎接下一波客人！只要有人肯进来看我们的货，我们就有机会卖出第一片卫生巾！大家一定要有信心！”
第369章 赔偿一百万！
四月十七日，星期一。
广交会第三天，一直到下午六点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王林的卫生巾，还是没能开张大吉。
王林的傲气和棱角，被现实磨平了。
海外市场，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易打开。
他现在除了给大家打气，鼓励大家明天继续努力之外，也没有其它可以做的事了。
爱晴柔卫生巾，花了十万块钱在广州打广告呢！
绝大多数的公交车上，都挂上了爱晴柔广告的宣传条幅。
晚上八点开始播放的电视剧，也插播了爱晴柔的广告。
沈雪那迷人的舞姿，那惊艳世人的一跳，倒踢紫金冠，也成了岭南人民每天茶余饭后必看的广告之一。
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
爱妻子、爱晴柔。
这样的广告词，有如洗脑神曲一般，在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里响起来。
随着华南大区的组建，爱晴柔生卫巾在华南地区的销量节节攀升。
王林在参加广交会的同时，也要遥控指挥服装厂和卫生巾厂的生产监督。
同时，以田晓青为首的国库券团队，也一直在马不停蹄的为他奔波赚钱。
1988年的国库券比较难收，因为很多银行的储备量有限，不过差价很可观！
现在的卖出价格，涨到了104元！
而收购价虽然上升了，但利润仍然十分巨大。
尤其在有些内陆省份，知道异地国库券交易赚钱的人，少之有少，而能有资金付诸行动的人，就更少了！
因此，这些地区的银行巴不得有人赶快买走。
这段时间，田晓青他们都没有来广州。
一来这边正值广交会，交通、住宿都是拥挤不堪，他们经常需要来回，这段时间来这边很不方便。
二来他们在广州已经收购过一段时间了，得留出时间给银行从其它地方调货。
三来广州风气开放，商业发达，跑国库券生意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田晓青团队，去其它地方赚得更多。
唯一让王林振奋的消息，是纵火烧毁爱晴柔业务点的嫌疑犯，已经被鲁彪抓住了！
鲁彪在大量摸排目击证人后，终于采集到了有用的线索！
有个住在附近的大爷，说认得那辆黄面包车的主人，是附近某个集贸市场开猪肉档的老板所有。
顺着这条线，鲁彪找到了猪肉档老板，那个老板交待说，昨天晚上，他把车子借给了小舅子吴天。
而他的小舅子吴天，正是刘长富手下的销售主管！
鲁彪顺藤摸瓜，把相关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这伙嫌疑犯，一共有三个人，犯案以后，也没有逃跑，而是大摇大摆，躲进了某家夜总会里，每人搂了个美女，玩了个通宵达旦，下午，鲁彪率人来抓人时，他们还在睡大觉，被抓了个正着。
吴天等人，既是刘长富养的销售员，也是他豢养的打手。
这边的批发市场，水深得很，有时为了争地盘，本地人经常和外地人干架！
像刘长富这种有钱的富商，都会养一帮人在身边。
吴天再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在强大的审问手段之下，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把犯罪过程全部交待了。
然而，吴天等人很讲江湖义气，一口咬定说，这是个人纠纷，因为昨天和爱晴柔的业务员打过一架，怀恨在心，所以蓄意去放火报复。
他们并没有供出幕后的指使人。
虽然王林和鲁彪都知道，以吴天他们的能耐，是不能放火的，背后之人必定是刘长富，但法律是要讲证据的！
鲁彪又连夜突审，向吴天的两个同伙开刀，通过疲劳审讯等常用的审讯手段，终于撬开了他们的嘴！
其中一个人说出来一个重要的人名：“刘长贵！”
刘长贵是刘长富的胞弟，也是帮刘长富做事，主要负责的就是开拓销售市场这一块。
案件有了进展，鲁彪顾不上休息，连夜带人展开抓捕行动，顺利的把刘长贵抓了回来。
刘长贵挺光棍的承认了此事，还恬不为怪说这算多大点事？老子在外面打架砍人的时候多着呢！
鲁彪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人不过是个草包，有谁把自己犯过的事，当成战绩在警察面前乱嚷嚷的？
稍微用了点手段，刘长贵就招架不住了，听说要赔偿一百万巨款时，不由得吓懵了！
现在不仅是要赔偿一百万的问题！
刘长贵属于教唆纵火罪，属于共同犯罪。
按照造成的结果定罪量刑，一般情况下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本案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案情特别严重！
如果刘长贵不能如数支付王林公司的损失，那他面临的刑罚将会更加严重！
一向嚣张跋扈的刘长贵，这才知道捅了大篓子，赶紧要求打电话给哥哥刘长富，在电话里，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求情，要哥哥赶紧拿钱来救他。
刘长富听说要赔偿一百万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也是做生意的，当然知道那个业务点里，不可能存有80万的货物，那个业务点，也不可能值100万的巨款！
可是，火是他们故意放的，现在一切都化为灰烬了，业务点值多少钱，还不是任由王林说了算数？
更重要的是，弟弟还被拘留呢，马上就要被提起公诉！
如果刘长富不拿出这笔钱来救人，那他弟弟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一百万的案件，足够判人死判了！
刘长富恨得咬牙切齿，但这个哑巴亏，他却吃定了！这一百万，他不出也得出！
在广交会进行到第四天时，刘长富提着百万巨款，来到派出所。
王林也接到了通知，带着邓大宝、毛金山等人，赶过来处理此事。
这笔钱算是民事赔偿。
王林他们接受赔偿后，只能减轻刘长贵的刑期，并不能让他免于刑事处罚。
在派出所里，刘长富将装着一百万巨款的两个皮包，往王林面前一扔，冷笑道：“王总，你好狠啊！一开口就要我一百万！”
王林淡淡的道：“刘总，你误会我了。这笔钱，并不是我们要的。而是我们业务点的实际经济损失。这几天耽误的工作，我还没有找你算呢！真要算起来的话，一百万，还不够你赔的！”
刘长富道：“王总，这笔钱，我拿来了，吃不吃得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王林道：“这是你烧了我的房子，烧了我的货，欠下的债！我为什么吃不下！刘总，我奉劝你一句，要经商，你就好好做买卖，如果你要走歪门邪路，也有的是路子走，又何必在卫生巾上面耗费时间呢？”
“我刘长富做什么买卖，不需要你来教我！”刘长富暴躁的挥了挥手，“钱我带来了，放人吧！”
鲁彪冷冷的道：“放人？谁说的？你以为交了钱，我们就能放人？这笔钱是赔偿款，你们必须交纳！至于刘长贵，他教唆别人纵火，这是同犯！他还要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非作歹？有钱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天罗地网了？”
刘长富震惊道：“我都出了一百万了！还不能放人？”
鲁彪道：“我再说一遍，这一百万，只是你们应该付出的赔偿！你们烧了别人一百万的东西，就必须做出等价的赔偿！刘长富，你是不是同犯？你有没有参与到这起纵火事件的共谋中来？”
刘长富怒道：“我可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鲁彪当然不怕他，沉声道：“最好没有！你少在这里当大尾巴狼！你再敢口出狂言，说出威胁王总的话来，我现在就治你的罪！”
刘长富强忍下心头怒火，说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们争。我钱也出了，我弟最少要判几年？请你们给我个准信吧？”
鲁彪道：“我们只负责办案抓人，判案断刑，那是法院的事！到时开庭审判，你就知道了！”
刘长富有如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但又不敢再在鲁彪面前说狠话，说道：“行，到时我会去听证的！”
说完，刘长富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王林拿出几叠钱来，对鲁彪说道：“这是给你们的一点辛苦费。”
鲁彪连忙摇手，说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侦察破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要是跟我谈钱，那性质就变了啊！王总，你这是要把我往歪路上推啊！”
王林听了，只得收起钱来，说道：“那这样好了，我请贵所的同志，一起吃个便饭，还请你们赏脸光临。”
鲁彪也有意结交王林，便笑道：“吃饭可以，但钱的事，千万不要再说了。”
王林道：“感谢！感谢！”
这一场大火，反而给王林送来了一百万的现金！
简直是意外惊喜！
回酒店的路上，邓大宝笑道：“他要是每天烧我们一个业务点，每天陪我们一百万，不用一个月，我们就发大财了！”
王林哈哈笑道：“犯罪成本不能太低！不然，他们还会再犯的！只有一次就罚痛了他，他才知道收敛！”
邓大宝道：“王总，咱们卫生巾没有在广交会上给我们增光，但在这里给我们把钱给赚回来了。”
王林道：“你觉得很光荣吗？”
邓大宝啊了一声：“不光荣，这是我们的耻辱！”
王林道：“对，这就是耻辱！邓总，我们要怎么样反击，你知道吗？”
邓大宝道：“把嫣红这个品牌弄死！”
王林轻轻摇头：“我们跟嫣红卫生巾有什么仇？没仇！我们要对付的是刘长富！我们只需要把华南地区的卫生巾市场，占领80%以上，刘长富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邓大宝精神一振：“王总，我明白。”
王林道：“加大在华南地区的广告投入！我看，外面街上跑的公交车，还有很多没有挂上咱们爱晴柔的广告条幅，看来是投的钱不够！”
邓大宝笑道：“公交公司是按车辆的多少来收费的。其实这一块，应该花不了太多钱。”
王林道：“华南大区的其它省市，也对比广州的广告投入来办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挤压哪一个品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占领更多的市场！”
商场上的事，就应该交给商场来解决。
刘长富一再的挑衅，燃起了王林抢占华南市场的决心！
广交会的第四天，秀之林服装小有收获，卫生巾展位，仍然交了白卷！
连续四天都没有开张！
这在人潮汹涌的广交会，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了！
哪怕再偏门的产品，也会有人来购买呢！
只有极少数的展位，会连续一届都不开张的。
一切不以成交为目的广交会参展，都是在浪费生命！
至于那些留下联系方式，说以后再电联的客商，估计很没有希望的。
如果客户带着单，在广交会现场面对面，都拿不下订单，客户回去后，凭电话就能拿下来？
谁信谁是傻子。
广交会是个历史悠久的综合性展会，众多的客户多年以来已经养成了在广交会下单的习惯，下单成交量，远远胜过普通的垂直性展会。
海外客户基本把广交会当成了一个供应商管理的平台了，因为广交会的质量是所有展会里最强的。很多外商，可以说是同广交会一起成长壮大的。
如果在广交会上，爱晴柔都拿不下一个订单，那只能说明，国内的卫生巾产业，离出口创汇，还需时日的累积！
到第五天的时候，王林等人期待开单的心情，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王林甚至抱着一单不开，我也要把宣传做到底的心态，期待秋季广交会再创辉煌业绩！
有人走进展厅，王林等人就尽力的介绍，如果没有人，他们也无所谓。
免费发放卫生巾的举措，还在进行。
王林觉得，就算每天都发放几万片出去，连续十五天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外商最起码能记住爱晴柔这个品牌！
别说外商了，就连展馆里其它的女人，也都来找爱晴柔要卫生巾！
半个月时间，展馆里总有一半女同志要来月事吧？
她们都知道爱晴柔的卫生巾卖不出去，在全场免费派送，于是，来了月事的女同志们，都跑过来要卫生巾。
一时间，爱晴柔卫生巾展位，成了整个广交会的焦点。
就连粤省的电视台也被惊动了，派出记者过来采访这个五天不开一单，还在坚持免费派送的卫生巾厂商。
爱晴柔，简直就是广交会上的一股慈善清流！
申城展馆，其它没有拿到单独展位的企业，对此颇有微词：“凭什么一单不开的爱晴柔卫生巾，还能占据一个单独的展位？”
甚至有人喊出来口号：“下一届，让爱晴柔卫生巾滚出广交会！”
第370章 零的突破，十亿片的突破！
四月下旬，广交会进入了尾声。
只剩下最后五天的冲刺！
李文娟真的是王林的福星，有她镇场子，秀之林服装接订单接到了手软！
第一次下订单的老毛子，已经和秀之林公司完成了交易。
李文娟真的像对王林所说的一样，把公司所有的库存，全部打包卖给了老毛子，老毛子这些天转悠下来，早就忙成狗了，也只知道在这里下了一个大订单，哪里还记得每一件要多少货？验了货以后，结账走人了。
这一个订单，就让王林赚到了200多万人民币。
其它大大小小的订单，加在一起，让王林赚到了500多万。
十天的订单，王林可以赚到800万人民币！
注意，这是利润，而不是成交额！
当然了，接下来的这些订单，王林的服装厂，还得加班生产发货。
唯独卫生巾，还是没能开单！
十天没有开单，王林和邓大宝等人的心情，真的是无所谓了！
反正，爱晴柔卫生巾不开单的事，早就成了广交会上的段子，被人传扬开了。
王林他们也就不需要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这天，王林从外面展区逛了一圈回来。
参展的商人都认识了王林，特别是那些去他展位拿过卫生巾的女人，看到他就问：“王总，今天开单了吗？”
王林笑着摆摆手：“今天一定可以开单的！”
那些人便发出笑声：“开了单，请我们客啊！”
王林哈哈笑道：“请你们用卫生巾！每人请一包！”
他回到展位，先到秀之林展位，看到李文娟又在跟外商签订买卖合同了。
李文娟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学会了一些简短的英文口语，现在和外商交流起来，也能简单的谈一些话了。
赵敏的假期早就结束，她仍然回航空公司上班去了。
李文娟没事就跟懂英语的同事学习，又天天都有外商陪着她练习口语，等于是请了无数个免费的外教呢！
这广交会，还真是一个学英语的好场合！
王林回到卫生巾展位，见有几个外商在里面观看。
邓大宝学王林的，也在做各种试验给外商看。
看来，科学、试验，也忽悠不了老外啊！
十天了，一个单也没有！
就连纪庆年领导，都有些可怜王林了，上次一起吃饭时，还说了许多鼓励他的话，叫他不要灰心，卫生巾是第一次进广交会，不了解的人多，目标客户少，没有开单很正常。
王林刚走进来，就看到那个东洋人松下内山，带着女儿松下幸子走了过来。
“嘿！王先生，你好。”松下内山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有精神，说话中气十足，脸色带着一种古铜色，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个小铜锤似的。
但他的女儿，却比他漂亮太多了，穿着也很时尚潮流，像个小公主似的。
王林点头笑道：“松下先生，你好！幸子小姐，上次的卫生巾，还好用吗？”
松下幸子羞红了脸，轻柔的说道：“好用。”
松下内山说道：“王先生，我让女儿试用你们的产品，就是想让她亲自体验。因为我相信，我女儿是不会欺骗我的。她说的话，我也可以无条件的相信。”
王林哦了一声：“原来松下先生，是想让幸子小姐体验我们的产品？”
松下内山道：“不错，只有我女儿说你们的产品好，我才能真正的相信。”
王林道：“那么，松下先生现在得到结果了吗？”
松下内山用力的点点头：“很好！我愿意和王先生合作！我有一家连锁超市，在美国、欧洲、东南亚各国开设了一百多家连锁店，我们售卖的卫生巾产品，主要是以我们国内的产品为主，但是我想从王先生的工厂，进一批货去卖。因为贵公司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低，在东南亚各个国家的市场，具有很大的竞争力。”
王林听了，不由得一喜，心想总算有人肯来买我们的产品了，不管对方是要一百万片，还是要一千万片，只要能开单，只要能实现零的突破就行了！
“松下先生，我们的产品，大部分的原材料是从贵国进口的。一片好的卫生巾材料，最主要的成分就是棉、不织布、纸浆或以上材质的复合物。棉的含量，决定了一片卫生巾的绵柔程度。而棉的质量好坏，也决定了卫生巾的质量高低。我们的产品，经得起科学试验的检测，也经得起真人的体验。我们的产品质量，和贵国的产品相比，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但我们的产品价格，却要低得多。”
“对，你们的产品质量，我能看得到，也闻得到、摸得到！”松下内山道，“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向你们下订单的。”
王林笑道：“太好了，请问松下先生，你要买多少片卫生巾？”
松下内山道：“十亿片。”
王林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十片？”
松下内山竖起右手食指：“十亿片！”
王林道：“一亿片？”
松下内山想了想，伸出十根手指头：“十个一亿片！”
“十亿片？”王林这次是真的听懂了！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十亿片啊？
这是王林一年的销售目标！
结果人家一个订单，就要十亿片！
王林有一种想疯狂的开怀大笑的冲动！
但他是有着强大灵魂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失态呢？
他强忍住得意之色，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些。
松下内山问道：“王先生，是不是有难处？”
王林想到，连李文娟都懂得，只要有订单，就一定要接的道理，他岂能不知道？
“没问题！不就十亿片嘛！”王林笑问道，“请问松下先生，什么时候需要这批货？”
“王先生在五个月之内向我提供这批货就行了，每个月提供两亿片。”
“好！”王林心想，你如果要我一下子拿出十亿片来，杀了我也难做到，但一个月两亿片，我还是有办法的！
不管怎么说，先把订单接下来再说！
松下内山提了个大皮包，他把皮包往王林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哗的一声拉开了拉链。
里面满满的全是绿花花的美元！
谷美元上面，华盛顿那个大光脑袋，格外的油光发亮！
松下内山道：“十亿片，是5000万人民币，现在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每100美元，兑换376.51元人民币。总共需要1330万美元。”
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汇率，每一年都是不相同的。
1981的时候，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1.7，一美元换1.7元人民币。
之后，每年的兑换比例，逐年攀升，一直到1994年，来了一个大的飞跃，直接从5.6，涨到了8.6！
松下内山道：“王先生，我没有算错吧？”
王林笑道：“没有算错。”
松下内山道：“我这里有266万美元，算是第一个月的订金。以后我每个月给王先生账户打入266万美元，你给我发两亿片卫生巾的货。”
“好！”王林一口应承，同时说道，“第一个月的货，我们将陆续发出，于下个月的月底发完，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松下内山道，“我女儿幸子，她从贵国的复大毕业后，留在申城，负责我们家族企业在华的一切投资。王先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幸子沟通。”
“王先生，请多指教！”松下幸子朝王林屈膝行礼。
王林说道：“幸子小姐，合作愉快。欢迎幸子小姐到我们工厂来视察工作！”
松下幸子浅浅一笑：“会有机会的！”
松下内山对着王林躹了一躬：“王林桑，拜托了！”
王林和松下内山签下了买卖合同，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同时开具了收据。
完成交易以后，松下内山带着女儿离开。
要不是有一袋子的美元在面前，王林真的要怀疑，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王总？”邓大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那个东洋商人，真的下了十亿片的订单？”
王林的喉结，下下滚动：“我也怀疑我在做梦！可是，这钱是真的啊！这交易合同也是真的！”
邓大宝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顿时像一朵菊花一般盛开来！
“王总！我们发达了！十亿片卫生巾啊！”邓大宝兴奋得跳了起来，“十亿片啊！十亿片！”
毛金山等人也是喜形于色，高兴得唱起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们实现了我国广交会上卫生巾交易零的突破！
而且直接打破了十亿片的记录！
王林却高兴不起来，沉声道：“我们现在的产能，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只有一亿片出头的产量！现在松下先生要求我们每个月运出两亿片！这多出来的一亿片，我们上哪里去找？”
邓大宝等人的如火热情，马上就被王林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之前是为了卖不出卫生巾而烦恼，现在是为了产能的事情而烦恼！
邓大宝道：“王总，赶紧扩建生产线！”
毛金山道：“只怕来不及！下个月月底之前，必须运出两亿片，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四十天！就算扩张生产车间，起码也要等到五一以后才能投产。”
王林道：“不管来不来得及，我们都必须马上扩建！”
他忽然想到一事，双眼一亮，对邓大宝道：“你马上去请江南机械厂的崔振华厂长过来！”
邓大宝没有问为什么，赶紧去江南机械厂的展位请崔振华。
崔振华很快就过来了。
“王总，有事？”崔振华笑着问道。
“崔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到我了。”王林道，“我接了个十亿片的大订单，但对方要求我们在五个月之内生产完毕并交付！”
“十亿片？”崔振华毕竟不是同行，对这个数字并没有多大的概念，笑道，“这是好事啊！我看你们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王林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工厂，每年的产能，也就十三亿片左右！”
“啊？”崔振华这一下是真的震撼到了！
爱晴柔卫生巾，在国内已经如此有名气，一年的产能也才十三亿片，而人家一个订单，就是十亿片！
崔振华也是从事生产工作的，当然明白，当你的产能满足不了订单生产的要求时，那种煎熬和痛苦，才是最深刻、最真切的！
王林道：“我算过一笔账，国内现在的卫生巾需求量，也就是在20亿片到30亿片之间，我们一家工厂的产能，就占据了一半。而我们现在的市场，连全国一半都没占到。本来这个产能是绝对足够了的。”
崔振华道：“那问题就来了啊！怎么办？你已经接了这个订单？”
王林沉声道：“五千万人民币的大订单！我能不接吗？拼了我这老命，我也得完成啊！”
崔振华笑道：“好家伙，你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现在我看还有谁敢笑话你是不开张的爱晴柔了！”
5000万人民币的订单！
王林如果能如期完成，那光是这一单，他就能赚到2500万的利润！
问题是，他怎么来完成这个艰巨的订单任务？
王林道：“崔厂长，我之前听你说起过，新型的卫生巾生产线，你们已经组装完成了？”
“对，但还需要试机。”
“赶紧安排试机！”王林道，“试机结束，只要没问题，我立马就买回来安装！分秒毕争！”
崔振华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回厂里，要求他们马上试机！这样吧，你安排两个技术人员，到我们厂里去，和我们的人一起试机。”
“好！”王林道，“我派我们集团的技术总监张瀚，还有卫生巾厂的老主任包来顺，让他们一起去你们厂，协助试机事宜。”
崔振华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打电话。”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接了一个大订单的事情，忽如一夜春风来，瞬间传遍了整个广交会场！
之前那些看不起王林的人，那些瞧不起爱晴柔卫生巾的人，个个都目瞪口呆！
十天不开张，这一开张，就是十亿片！
王林接了个5000万人民币的大订单啊！
李文娟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疯了，拉着王林的手跳起了快乐的疯魔舞：“姐夫万岁！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她是发自真心的为王林感到开心和高兴！
别人的高兴，都是流于表面的，甚至是嫉妒的。
但李文娟是毫无私心的，真心希望王林能接到大订单！
周粥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抿嘴一笑，或许，在她看来，王林这个家伙，曝出再大的惊天新闻，也不足为奇了！反倒是，如果一届广交会办下来，王林真的一单不开，那才叫真正的震撼呢！
第371章 你有本事，就让我穿上婚纱！【求订阅】
江南机械厂生产的新型卫生巾生产线，生产速度是旧生产线的十几倍！
一条这样的生产线，足够抵得上十几条普通的旧生产线。
而且，新型的卫生巾生产线，还可以生产带护翼的卫生巾！
这种带护翼的卫生巾，现在只在西方发达国家才有售卖，因为价格比普通的直条卫生巾又要贵上一个档次！
我国带护翼的卫生巾，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才出现。
但是，因为王林的到来，将这个时代稍微提前了两三年！
这样的生产线，价格当然是昂贵的。
从国外进口整条生产线的话，需要2000万人民币一台！
由江南机械厂引进核心部件，再进行改良加工后的生产线，价格也高达600多万一台。
这是崔振华能给王林的最低价格了！
王林向崔振华预订了三台这样的高端生产线！
现在，第一条高端的生产线已经组装完毕，只要试机合格就可以安装了。
与此同时，王林投资建造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厂房部分已经竣工！
相关的机器设备，也由江南机械厂负责生产安装。
有了自主的高端生产线，再加上自己生产的原材料，王林可以把每一片卫生巾的成本再往下压一压。
高端的生产线，每分钟可以生产卫生巾600到800片，一小时可以生产36000片卫生巾！一天就是86万多片！
三条这样的生产线，每天的产量，高达260万片，最高日产量可以达到300万片！
一条商端生产线的产量，就差不多抵得上王林现在整个工厂的产量！
而且，这种生产线的自动化程度更高，密封性能更好，可以更好的控制菌落数等各项卫生指标。
放置好原材料后，机器自动生产，次品率降低到了十万分之一以上！
王林算了算，只要尽快将三台新型的生产线安装上，在未来的四十天里，他绝对有把握生产出两亿片卫生巾来！
现在，王林要与时间赛跑！
王林当天就通知了远在申城的张瀚和包来顺，让他们赶往江南机械厂，参与生产线的试机。
只要试机合格，马上拖机器回厂安装！
与此同时，王林又和周粥联系，让她从申纺厂调拨一批人到卫生巾厂，先实习几天，等生产线组装完毕，这些人就可以安排上岗。
周粥人在广州，便联系了申纺厂的马波，让他安排了一批人过去。
因为近一年来，周粥一直在主持申纺厂职工分流的工作，手里有大量的员工名单，她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未来几批人员分流的准备。
所以，当王林需要人手的时候，周粥只需要拿出一份名单来即可。
粤省电视台，上次因为爱晴柔不开一单还坚持免费派送卫生巾，而来采访过王林。
这一次，王林又因为接了一个十亿片的大订单，为国家创汇一千多万美元，而广受瞩目，再次迎来了粤省电视台的采访。
王林对此早就麻木了！
别人的赞誉也好，诋毁也罢，他已经能做到不萦于怀，不困于心。
东洋人松下内山，给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王林又接到了第二个卫生巾订单！
王林还记得，广交会开幕式第一天，有几个加拿大的商人来展位参观过，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没想到他们在离开广州之前，来到了王林的展位，订下了一千万片卫生巾！
人家说了，这一千万片，只是做为前期的试水，如果销量好的话，他们还将大量买进！
区区千万片卫生巾，王林随时可以发货，当场和对方完成了交易。
广交会的最后几天，爱晴柔卫生巾，每天都开了单！
相继有各个地区的商人，前来下单，有的订了一千万片，有的下单两千万片。
在广交会闭幕式以前，王林再次成功的卖掉了五千万片卫生巾！
5000万片卫生巾，也能帮王林带来125万元人民币的利润。
和十亿片的大订单比起来，这五千万只能算是小单，正如这些商人所言，也就是买回去试试水的，如果好卖的话，他们会用电话联系王林，继续购买。
王林紧急的调集各地仓库的存货，先把这五千万片卫生巾发了出去。
国际订单，最讲求时效和信誉。
一次违约，也许就是终身拉黑。
所以，王林丝毫不敢怠慢这些来之不易的海外订单。
哪怕只有一千万片，王林也希望，可以放长线钓大鱼，拉来更多的订单。
秀之林服饰，在开幕式结束后，又为王林带来了200万的利润！
截止4月29日，第65届广交会结束，秀之林服饰，共计帮王林入账1000万人民币。
而王林在卫生巾这一项，10亿片，再加上后来卖出的5000万片，加在一起，也斩获了2625万的巨额利润！
这些钱，他又要投入到新生产线的购买。
本届广交会，是我国有史以来办得最为成功的一届春季广交会，总交易额达到了48.2亿美元！
王林的两个展位加在一起，也斩获了两、三千万美元，为我国的广交会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广交会以前是有闭幕酒会的，后来取消了。
但各个交易团内部，都会举办庆功酒会。
毫无疑问，王林同志，又成了申城交易团最出风头的一位！
在闭幕酒会上，带队领导纪庆年同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充分肯定了申城各个企业在广交会上的优秀表现，特别点名表扬了王林同志做出的杰出贡献！
当纪庆年讲到王林的姓名时，全场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林。
王林起身，微笑着朝大家致意，连说不敢当。
纪庆年讲话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吃吃喝喝。
王林成了大家敬酒的对象。
周粥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你别逞能，别喝醉了。”
王林醉眼朦胧的笑道：“喝多了更好，晚上你来照顾我啊！”
周粥轻轻呸了一声：“叫你姨妹子照顾你好了！上次就是她照顾你的！她在你房间待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你们晚上怎么过的！”
王林听出她话里的醋味，嘻嘻一笑：“今天晚上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怎么过夜的！”
周粥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李文娟和秀之林服饰的人坐在一桌，她因为做了几个大单子，高兴得很，今天难得的放松，听着大家的恭维话，和同事们杯来盏往。
大家都知道，李文娟是王总的妻妹，又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因此着意巴结她，都来和她喝酒。
酒宴结束后，王林没喝醉，李文娟却喝醉了！
王林和纪庆年、周伯强等人告辞。
明天，他们都将离开广州。
王林早就拜托赵敏帮忙，拿到了明天返程的机票，而且还帮纪庆年等若干领导都买好了回程的机票。
来的时候就算了，王林和他们是分开来的，而且彼时他和纪庆年等人也不熟悉。现在他们已经熟了，又是同一天回城，王林当然要帮领导们买好回程的机票了。
领导们的这趟广交会之旅，因为有王林的照顾，既享受了五星级酒店的待遇，又享受了飞机回程的便捷，对王林同志，更加赞不绝口了。
王林和周伯强告辞后，扶着李文娟，和周粥一起出了酒店。
赵阳开着车在门口等候。
李文娟喝醉了，双手吊在王林脖子上，嘴里不停的唱着歌。
王林看着她醉态可掬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到了花园酒店门前，李文娟身体里酒精的后劲上来了，她完全醉了，身子软软的，走路都成问题。
王林只得抱着她上楼。
周粥赶紧先去打开了房门。
王林抱着李文娟进房，把她放在床上。
李文娟双手吊着王林的脖子，喃喃的说道：“姐夫，你别走，你陪我睡觉觉！”
周粥在旁边扑哧笑道：“行，今天晚上，你俩一起睡吧！”
王林拿下李文娟的手臂，帮她盖好被子，说道：“不能喝酒，以后就别再喝了！看你这样子，你姐要是知道了，非打你不可！”
李文娟抱着枕头，嘻嘻一笑：“姐夫，我喜欢你！”
王林拍拍她的脸：“行，我也喜欢你！快睡吧！”
李文娟终于睡着了，不再闹了。
周粥笑盈盈的道：“李文娟挺纯真可爱的。”
王林道：“这孩子，其实很重情义。”
他帮李文娟盖好被子，抬眼看着周粥：“我们也睡了吧？”
“我们？”周粥噗嗤笑道，“你想什么呢？你过去吧！我才不跟你睡。”
王林笑道：“我不跟你一起睡，你陪我聊聊天，总可以吧？”
这半个月以来，两人都很忙，早上起床就要去展厅布置，晚上六点钟才下班，还要收拾展厅，吃过饭就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周粥的工作也很多，有时晚上还要加班。
两人说是在一起，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除了刚来的那天，王林牵着她的手，去过一趟大教堂，之后就没有机会单独外出过。
此刻，王林向周粥发出邀请，要和她单独谈谈心。
周粥抿嘴笑道：“那你先过去，我要洗个澡。”
王林涎皮赖脸的笑道：“我也要洗澡，要不一起吧？我帮你擦背，你帮我擦背。”
“我看你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你是想女人了吧？”周粥咬着牙，推了他一下，“快出去！不许看我洗澡！”
王林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周粥红着俏脸，推着王林出了门，然后转身去冲凉。
王林嘿嘿一笑，只得回到自己房间。
他先打电话回家，跟李文秀说了明天回家的事，又说文娟喝醉了，不能再跟她通话。李文秀温顺的问了航班几点到达，回不回来吃午饭。王林一一回答了。
然后，他又打电话告诉沈雪，自己明天回申城。
沈雪说道：“明天是30号，你回来得正好，后天五一节，可以去看我汇演呢！”
王林顺口说了一声好。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后天有没有空。
但他实在是想沈雪了！
两人情意绵绵的说了一通情话。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王林对着电话道：“沈雪，那我们明天见，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沈雪温柔的应了一声：“好。我爱你。”
这是她在电话结束时，第一次主动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王林情动了，恨不得从电话线里钻过去，把她搂进怀里，恣意的爱怜一番！
他放下电话，起来打开房门。
周粥俏立在门外。
王林见她穿着一条长裙子，这裙子他很眼熟，不由得微微一怔。
周粥羞涩的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王林请她进来，说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我们在爱情亭里恩爱时，你穿的就是这条裙子。”
周粥抿嘴一笑：“原来你还记得啊！”
王林心意一动，说道：“你今天晚上穿着这条裙子过来找我，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温爱情亭上的恩爱呢？”
周粥俏脸一寒，转身就要走。
王林连忙拉住她的手，同时将门关上了，笑道：“不要走，我们聊聊天。”
周粥咬着嘴唇道：“聊天可以，不许再胡说八道！”
“好，我依你。”王林道，“我这不是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所以有所感吗？”
周粥走过来，背靠着桌子，用屁股半坐在桌沿，娇嗔的说道：“这裙子怎么了？又不是婚纱！你有本事，就让我穿上婚纱啊！那我就随便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必定依你！”
王林笑道：“你想穿婚纱还不容易？跟我来！”
“去干嘛？”周粥问。
“带你去穿婚纱啊！”
“这么晚了，哪里有婚纱穿？”
“你别管，我反正有办法，让你穿上婚纱！”
“去别人店里？让我试穿啊？”
“你喜欢的话，买下来也可以。”
“你以为，我要的只是婚纱吗？你知道婚纱代表什么吗？”
“李文秀嫁给我的时候，可没穿过婚纱。我和她，只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婚纱就是婚纱，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说呢？”
周粥冷笑一声：“是吗？那我现在就想穿上洁白的婚纱，你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
王林笑问道：“我要是实现了你的愿望，是不是有奖励？”
周粥眼珠子一转：“好啊！我给你奖励！”
王林道：“什么样的奖励？我们还是先说好，不然你又耍赖。上次在植物园，你说好了跟我去没有人的地方，结果只是去待一待，连亲一下都不许，有什么意思？”
周粥笑道：“我要是穿上了婚纱，我当然是当一回你的新娘子啊！就看你敢不敢了！”
王林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你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
第372章 周粥的梦幻婚礼
王林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对周粥笑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啊？街面上的店铺，早就关门休息了啦！”周粥道，“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婚纱？未必你给我织一个出来？”
“跟我走就对了。”王林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好好的体验一回当新娘子的感觉。”
周粥笑道：“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玩什么把戏呢！”
两人下了楼，赵阳已经在下面等候了，他就住在附近小旅社里，接到王林电话后，就赶紧开车过来。
“王总好！”赵阳恭敬的喊了一声。
“你好。”王林微微一笑，“辛苦你一趟，送我们到天河路的启明广告公司。”
赵阳应了一声：“好的。为王总服务，不辛苦。”
这半个月时间里，王林很满意赵阳的一切服务。这个人话不多，人也醒目，王林要用车时，总能在几分钟之内找到他的人。
车行迅速，来到了天河路。
启明广告的独幢三层小楼。
前台灯火通明，张启明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在门口迎接王林和周粥的到来。
周粥好奇的打量这家广告公司。
张启明哈哈笑道：“王总好！我早就知道王总大驾光临我市，但也知道你忙于广交会，所以一直没有去打扰你。”
王林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说道：“张总，我们在华南地区，还要进行大规模的广告宣传，还得辛苦你们制作和发行啊。”
张启明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启明广告全体同仁，很乐意为王总服务！王总，你要的一切，我们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王林对周粥道：“请吧！”
周粥嫣然笑道：“你搞什么鬼啊？”
两人跟着张启明，来到二楼一间摄影厅。
这里是用来拍摄广告用的场地。
此刻，整间摄影厅，被布置成了梦幻婚礼的场景。
“我们拍摄广告时，经常需要用到这种婚礼的场景，前不久我们还刚拍了一个跟婚礼有关的广告，所以这一切都是现成的。当然也包括西式的婚纱。”张启明道，“今天的女主角，就是这位美丽的姑娘吧？”
王林笑道：“她叫周粥，正是今天的女主角。”
周粥有些发懵。
张启明喊过两个女助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周小姐进去化妆更衣。”
那两个女助手笑着走过来，请周粥到旁边一间屋子里。
这是一个大型的化妆更衣间。
周粥走进来，看到里面摆着一个模特，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
垂直线条的高腰长裙，有褶的袖子和开得较低的领口，婚纱上面，既有传统的刺绣，也有时下最流行的珍珠水晶亮片、蕾丝、缎带、蝴蝶结、褶皱、荷叶边、立体花和羽毛等装饰，婚纱的质地轻柔洁白，双绉纱和丝绸的质感，在灯光下白得耀眼，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女性模特的人体曲线，在婚纱里面，晃示出薄、透、露、柔美、流畅、轻盈、端庄、含蓄、朦胧等特点，尽显人体美。
周粥只看了一眼，就被这款婚纱吸引住了。
化妆师请周粥坐下来，开始给她发妆，发型师把她满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打开来，先梳理清楚，再结合她的脸型进行梳妆打扮。
王林在外面，和张启明聊天。
“王总，你们这次的广交会，开得很成功吧？”
“还好，多少赚了些钱，不枉跑一趟。”
“广交会不允许私企参加，不然现在这场馆肯定小了！我听说今年来了很多的私企，结果都被拒之门外，花几万块钱都买不到一个展位。”
“这毕竟是做国际贸易，国企的信誉度更高，如果碰上不讲信用的私企，宰了外商就跑的那种，那损失的就是国家的声誉了。而且现在的私企，做大做强的并不多，等到私营经济真正成了国家经济命脉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时，我想广交会是会为私企敞开大门的！”
“那得等多久？”张启明道，“私企能不能等到这一天？只怕还是未知之数。”
“十年以后吧！”王林笑了笑。
事实上，私企第一次被允许参加广交会，也是1999年的事，正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王总，你们什么时候回申城？”张启明问道。
“我们明天的机票回家。”
“哎呀，我还想请王总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以后有机会的。关于接下来的广告合作事项，我们华南大区的经理毛金山会和你接洽的。”
“谢谢王总对我们启明公司的信任和关照。”
不一时，化妆室的那扇门打了开来。
周粥穿着一条洁白、高贵、优雅的一字肩低胸婚纱，款款走了出来。
她盘着一个新娘发型，头上戴着洁白的透明的薄纱。
周粥还是第一次穿这么低胸的衣服，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太过突出，太过白净，太过显眼，换上婚纱后，很久都不敢出来。
后来，造型师便拿了束道具花给她捧着。
周粥用花遮住自己的胸口，这才敢走出来。
只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洁白长裙，杨柳小腰不盈一握。
王林看得呆了一呆。
眼前这个美丽的仙子，真的是周粥吗？
要想俏，一身素！诚不我欺啊！
周粥白里透红的脸，配着素雅洁白的婚纱，简直是人比花娇。
张启明笑道：“好了，请周小姐到这边来。”
周粥施施然走到王林身边，低声笑道：“是不是不好看？”
王林握住她的手，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温声说道：“好看！我都看成呆头鹅了！绝代佳人，风华倾国！”
张启明道：“王总，你要不要换套衣服？”
王林笑道：“我就这套衣服好了！”
张启明笑道：“那我们就开始拍了。”
王林道：“好！”
周粥问道：“拍什么啊？”
“当然是婚纱照。”
“婚纱照？你确定？”
“不然呢？”
周粥有些发懵！
王林笑道：“只是时间太赶了，不然我们还可以精心准备一番。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我俩拍婚纱照？你认真的吗？”周粥声音发颤。
“嘘，先别说了，拍完再说。”
摄影师准备好了，灯光打起来。
周粥的脸，在柔和的灯箱光源照耀下，呈现出360度无死角的美！
镁光灯啪达、啪达的闪亮，快门声音清脆的按响。
王林和周粥站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面对面的拍了几张照片。
王林忽然一个公主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周粥轻柔的惊呼一声：“王林！”
王林抱着她，俯身，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摄影师赶紧抓拍下这一幕。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个人表演了。”王林放下周粥。
“我表演什么？”
“听摄影导演的。”
王林说完，就走到一边去了。
摄影导演在旁边指导周粥：“周小姐，等下你从这个位置开始，一手提着婚纱的裙摆，一手举着鲜花，往红地毯的另一侧跑，很轻盈、很幸福的跑，你要想象，红地毯的另一头，站着的是你要托付一生的新郎。你们结束了爱情的长跑，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周粥应了一声。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只不过，她已经被王林安排到了这么一个场景当中，她就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下去。
周粥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连着拍了好几次，都没有达到导演想要的效果。
“脸上的表情，幸福一些，不只是开心的笑，一定要表演出新娘子嫁人时的那种期待和幸福感。”导演在旁边苦口婆心的耐心教导。
王林想了想，走到红地毯的另一头，站在这边，对周粥道：“周粥，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在这边等着你的到来！你跑向我！当我们牵手的时候，我们就举行婚礼！”
周粥怔了怔。
此刻，她真的有些分辩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她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个地方，拍了一组莫名其妙的照片和视频！
要不是王林真实的站在她身边，她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导演喊：“一二三、开始！跑！对，就是这样子，奋不顾身的奔向你的爱情，奔向你的婚姻！幸福感！对！就是这种感觉！”
周粥快跑到王林面前时，将手中捧着的花扔掉，然后毫不犹豫的扑进了王林怀里。
她紧紧抱住王林，喃喃的说道：“我好想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这不是梦！”王林扶着她柔软削瘦的双肩，“你看看我！我是不是真实的？”
“可是，我们俩怎么可能举行婚礼呢？可见这还是一场梦！”
“婚礼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你也是真的。”王林温声说道，“最起码，在这一刻，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
王林问导演道：“拍得怎么样？”
导演回看了拍摄的视频，笑道：“很OK！周小姐很上镜，王总，你挑的这个女主角很符合这个片子的气质！太有感觉了！”
王林笑道：“那就用这个片子了！你们做出来以后，先寄样带给我看，我看了以后，再决定用还是不用。”
“好的，王总！”张启明说道，“辛苦你们了。”
王林笑道：“那就这样，时候也不早了，辛苦大家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聚。周粥，你去换衣服，我们走了。”
周粥换好衣服出来，王林带着她离开。
一直到了酒店房间，周粥才憋不住了，问道：“王林，你在玩什么呢？”
王林道：“请你当了一回广告的女主角。”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们在华南地区要推广卫生巾产品，正准备拍一支新的广告片，正好你又想穿一回婚纱，我就想到了这个创意。”
“哎呀，你要死啊！我才不想当广告明星呢！再说了，被你家李文秀看到，她还不得吃了你？”
“你以为拍一支广告，你就能当明星了？那明星也太不值钱了！”王林笑道，“这支广告，只在华南地区的地方电视台播出，李文秀看不到的。她就算看到了，也没有什么，我请你友情出演广告片的女主角，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你还和我拍了合影？”
“那就是我夹带私货了。我俩也许没有机会拍一次真正的婚纱照，但今天晚上拍的照片，我一定会珍藏的。”
周粥咬了咬嘴唇：“行啊！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合影，挂到你家的卧室里去，那我就悉听尊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挂到我和你的卧室差不多。”
“我们哪里来的卧室？哼！”
“买房子呗！你还不知道吗？你哥没告诉你？国家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今年将在我市推出2675套房源。”
“不会是外销房吧？”
“不是外销房。内销房，也可以称之为商品房。”
“我们厂里，不是已经有集资房了吗？”
“集资房是集资房，我们还可以在外面多买一套房子，以后我们约会时，也就有了一个去处不是？”
“谁要跟你约会了？讨厌啊你！”周粥红了脸，“胡说八道！”
“真的不想要？”
“不要！”周粥道，“那种小区，肯定是住户十分密集的，两千多套房子，也就是住了几千户人家，起码住了一万多人呢！万一遇见一个认识的，看到你家外有家，看你怎么活下去！”
“你的顾虑是对的。”王林微一沉吟，心想这样的商品房，面积小，楼层高，还不带电梯，住户密集，的确不方便拿来当约会的地方。
如果再有一套像武定路王氏别业这样的洋房就齐全了！
“时候不早了，我过去睡了。”周粥见他不说话，起身要走。
王林连忙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周粥身不由己，往他身上倒过来。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双脚紧紧夹住她的腿，不让她动弹。
“你、你要干什么？”周粥伸手推了他一下。
“你答应过我，我让你穿上婚纱，你今天晚上，就要当我的新娘子。”王林呼吸渐粗渐重，“周粥，你别想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