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五十三:让世子位(下)
明睿走后,温婉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夏瑶看着温婉半天一动都不动的,忙问着:“郡主。怎么了?”刚才明睿与温婉谈什么话,夏瑶猜测着应该是跟明睿有关系。不过明睿一直都懂事,什么让郡主这么发愁。
温婉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冷。”
夏瑶赶紧让在书房里加上碳。还去拿了一件厚重的衣裳让温婉换上。温婉当下无语。他说的冷,是为明睿感觉到冷,是心冷。不是身体冷呢!不过这也没法解释。
温婉让众人下去,低低地说道:“明睿,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啊?明知道是错的,还想要退让。为什么呀?”
温婉靠在桌子上认真地回想着明睿的一些行为。从明睿自小对明瑾严格要求,还有几次怪异的行为。温婉忍不住猜测上辈子的明睿定然是父母不喜爱的孩子。父母偏爱他的弟弟,而且将弟弟养成了纨绔子弟。后来为了谋夺家产位置什么的,兄弟相残。而且明睿很可能是惨败的这个。也因为如此,给明睿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也因为明睿以前经历过兄弟之间夺位,所以对此心里有所惊恐。也才有了明睿要将世子之位让给明瑾的事情。温婉很确定明睿是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是他仍然提出来了。可以想象,这中间定然是极为惨烈的争夺。
也只能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明睿在其他事情上处理的那么好,在明瑾的问题上却这么执着。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碰到这样一个儿子,温婉觉得很头痛啊!这个阴影什么时候能消散呀!消除不了这个阴影,明睿一辈子都不能开心快乐的。温婉揉了揉太阳穴,真真的要愁死她了。她这个当娘的太操心了。
温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当下吩咐了夏瑶:“等侯爷回来立即告诉我。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哪里知道,白世年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又是满身的酒气。温婉知道白世年刚刚被封候,白世年的兄弟极多。人事往来上面自然少不得有很多的应酬。她这个当妻子的不帮忙,但也不敢扯后腿。只能推了进去沐浴,将白世年弄得全身都香乎才作罢。
温婉看着睡得死死的白世年,微微叹气:“这自从封爵以后就没一天停歇了。真是……”
白世年睡得香喷喷的,温婉却是碾转反侧,睡不着。实在不想在被窝里翻转了,温婉穿好了衣服走出去了。
温婉刚出了屋子,夏影就走过来。见着温婉道:“郡主,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婉苦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为这明睿的事,愁得她睡不下了。这孩子若是一直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她也不求儿子以后如何名垂千古,她只是希望儿子一辈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夏影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话都没问。只是陪在温婉身边。温婉走到院子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夜很黑,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夜色仿若浓墨一般。温婉仰望着天空,黑夜仿若要将人吞噬掉。让人看着油生出一股恐惧,堕入到不安之中。
夏影将厚重的大毛衣裳披在温婉身上,见着温婉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郡主,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憋闷在心里,也不好解决。”夏影想着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郡主为什么发愁,她想不透呢!
温婉微微叹气,她是急需有一个人听她说话的:“我很担心明睿。”温婉是真正的担心明睿。
夏影有些意外,不是应该担心明瑾吗?为什么还会担心明睿。明睿自小就没让郡主操心过。
温婉看着夏影的神色,当下苦笑:“你们都知道明睿自小就懂事,完全不用我操心。可是就因为如此,才更让我担心。明瑾身上是有很多的小毛病,但是这些都不是大事。而明睿却不同,自小什么都做到最好,不用我操心一分。但越是这样我越担心。”消除不了心中的阴影,这一辈子就得背负这个阴影。温婉自己受过这样的苦楚,很痛苦,痛到深处也不能对人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这样的罪。她舍不得。
夏影理解不了温婉的思维。懂事不好嘛,为什么越懂事越担心,别人家都希望自家孩子懂事了。不过基于对温婉的盲目崇拜,夏影还是说道:“郡主别担心,现在有侯爷回来了!若是郡主觉得那里不好,跟侯爷好好商量,慢慢指正明睿身上的缺点就是了。”
温婉摇头:“哪里有什么缺点。就是没缺点才担心了。”什么事都要做得尽善尽美,才是让人担心的。没人可以做到十全十美的。追求十全十美的人,会活得很累的。
夏影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最后说道:“郡主若是有这个担心,跟大公子说下了。”
温婉摇头,说什么说。没法说呀,就是因为没法说才烦恼呀!温婉愁苦了半天,最后被夏影赶会了屋子里。
温婉上床看着睡得香甜的白世年,使命推了两下。还没醒,嘟囔着:“睡得跟只猪似的。也不管我是不是睡不着。也不为儿子的事发愁。”温婉嘴上抱怨,但还是窝到白世年的怀里。想了老半天,最后迷迷糊糊睡下了。
第二日两人醒来。温婉就对着白世年说起了明睿提到的事:“我没有跟明睿说,明瑾也会有爵位。我让他自己跟明瑾好好谈。”
白世年与温婉的想法不一样,他很欣慰。欣慰儿子对自己的信心,更欢喜儿子对弟弟的疼爱。要知道多少人家为了爵位骨肉相残,最后却弄得家破人亡,结局惨不忍睹。
温婉对于白世年的欣慰真是满心的酸啊!昨天她都为此恼得都没睡好觉,白世年却是欢欢喜喜。所以说这就是代沟,彻底的代沟。:“明睿还是欠缺考虑。这方面有待好好磨练。”其实明睿考虑的比较全面,比如没有直接当着家人的面宣布,也没有跟明瑾说我要将世子的位置让给你。而是私底下先来找她商量。
温婉觉得,明睿有点太过苛求自己,不好,非常不好。兄弟间这样很容易引发矛盾,从而影响兄弟感情。温婉是希望两个儿子相亲相爱,一辈子互相扶持。而不是因为明睿的阴影,让兄弟感情出现了危机的。这也是温婉发愁的两外一个部分。
白世年认为温婉对明睿要求太过严苛了。他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成年人思维。白世年只认为明睿还小,思维没那么全面,跟他说不成就是了:“明睿才多大。能想到这么多,做到这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你去京城里好好寻寻,有谁家的孩子比我们家明睿更好的。”别说京城,就是大齐都找不着比他儿子更好的了。又懂事又孝顺,努力上进,人也聪慧,还知道教导弟弟,现在还要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自己去挣前程。这样的儿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白世年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非常的骄傲。
温婉心里腹诽,若是你儿子真的只有这个年龄我自然是没话讲。跟他说这样不对就是了。问题是你儿子与我一样是两世为人。他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但是他还是做了。这就是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
明睿的性子,温婉一直担心。因为明睿一个不好就会剑走偏锋。这些年为了纠正明睿身上的缺点,她可是费尽心思,死了不知道多少的脑细胞。好在她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没让明睿没长歪。但是明睿时不时的出点状况,让温婉也很头疼。这阴影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消散呀!温婉觉得自己一个人真做不到,需要白世年的配合。
温婉见着说了半天,白世年还是说着她杞人忧天,恨不得掐死他:“我说你这当爹的到底有没有心啊!我昨天都愁得晚上都没睡好觉。你还在这里说儿子好,儿子好。”
白世年满脸的不解:“儿子是有欠缺考虑。但是我刚不也说了,孩子还小,考虑事情不全面。我们告诉他不就是了。”见着温婉气恼地看着他,当下好笑道:“那你告诉我,儿子到底是哪里有不妥当?”
温婉一下就被噎了。她总不能说,你儿子是成年人的思维。这样还不将她当成神经病看待。就算不将她当成神经病看待,也认为明睿是妖孽怪胎转世了。所以说,知道得越多,就越痛苦。‘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
夏影也跟夏瑶说了温婉昨天说的话:“我很奇怪,郡主该担心的不是明瑾吗?为什么会对明睿忧心忡忡。”若是郡主如侯爷一般担心明瑾也就罢了。偏偏担心明睿。夏影怎么想也想不透。
夏瑶对此也不理解:“郡主其实一直都很担心明睿的。外人眼里,郡主很娇宠着明瑾。其实郡主在明睿身上花费的心血才是最多的。”这些事情只有他们身边几个心腹知道。对于这点,夏影都没告诉过皇帝。所以,就连皇帝都不知道。
这点夏影自然知道,只是她有点不明白。
武星听了夏瑶的转述以后,深思了一下后对着夏瑶说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句老话。”
夏瑶奇怪道:“什么老话。”
武星也是突然之间想起来的:“慧极必伤。我担心郡主是担心明睿太过聪慧,到时候会伤了自己。”,原话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情深不寿就算了,明睿才这么点大,哪里就情深不寿了。
夏瑶一震:“不至于吧?”
武星手不由伸到了腰间的佩剑:“你作为明睿的师父还不知道吗?”那孩子确实太过聪慧了。聪慧得让人害怕。
也就因为郡主在前面挡着,一直被郡主保护着,所以外人才这个详细强狂不清楚。但是一直在温婉身边的武星却是很清楚,加上夏瑶偶尔说的,常常让武星感觉到心惊。郡主虽然聪慧,但是郡主身上有很多弱点。比如郡主怕死,懒散,不喜交际,为人孤僻,好安逸的生活。反正就是有很多很多的毛病。聪慧有弱点的人是正常的。但是明睿却没有。明睿聪慧,懂事,早熟,孝顺,忍耐极好,毅力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去掉在明瑾身上犯下的错误,这个孩子基本是完美无瑕的人。若不是他亲眼看着明睿一点一滴慢慢地长大,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妖孽变的。一个孩子哪里能做到这么好。
基于这些,武星觉得温婉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有这样一个孩子,对于有的父母来说自然是喜事。但是对于疼儿自己命的郡主来说,忧虑甚过欢喜。
夏瑶还不知道武星一直对明睿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不早说?”武星这么说,夏瑶也觉得不妥当了。
武星摇头:“若不是你有疑问,我也不会说。要说明睿没有弱点也不尽然,明睿很疼明瑾,也很爱戴郡主,对侯爷也敬重。”对家人的在意就是明睿最大的弱点。
夏瑶点了下头:“这么说,郡主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说起来,夏瑶有时候也看不透明睿。只是因为是自己疼爱的孩子,不愿意望不好的方面去想。
武星轻笑道:“这也是明睿的命好了。”投胎是一项技术活。能投胎做郡主的儿子,也是他的运气。有郡主这么疼爱,这么护着,明睿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前程也会是一片光明。这样也能让明睿轻松点。要不然这孩子更自虐。
夏瑶想了下后说道:“那我要不要找明睿谈谈。”
武星想了下后说道:“要的。你将郡主的担心告诉他。让他别再总是苛责自己。他苛责自己,其实就是让郡主为他担心。要让他知道,郡主一直在为他担心。他做得越好越完美,郡主就越担心。”
夏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明睿好,不是应该高兴。”
武星笑着摇头:“郡主不是一般人。郡主希望明睿跟明瑾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明睿还是一个孩子,孩子就该做孩子的事。”温婉希望儿子好好的,而不是现在成为神童。若是有这个想法,明睿跟就不仅仅只是传闻出聪慧早熟这点东西了。而是该如郡主一般,成为人们眼中不可高攀的里程碑了。
夏瑶想了下后点头。
用过早膳,温婉留了明睿跟明瑾说话。白世年自身为一家之主是定然要在场的。
温婉这时候脸上没有笑容:“明睿,昨天的事情跟明瑾说了吗?”见着两兄弟仿若没事人一般,温婉认为明睿可能没有跟明瑾说。
明瑾笑眯眯地说道:“娘,你说的是不是哥哥说他不当世子,让我当世子的事?”这件事昨天晚上明睿跟他说了。明睿没有忽悠明瑾,而是听了温婉的意见,将自己的意思给明瑾说了。
白世年也以为明睿没有与明瑾说呢,因为明瑾的神情太镇定了:“明瑾,那你是怎么想的?”
明瑾摇头说道:“爹,娘,我是肯定不要的。我怎么能抢了哥哥的世子位。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以后能好好养活自己。”哥哥这么做,无非是担心他以后过不好。他才没那么没用,以后就算不能当大官,他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白世年这下惊奇了,虽然白世年知道明瑾不差。但是有一个明睿在边上对照着,明瑾所有的优点都被遮挡了,缺点反而暴露无遗。所以白世年对明瑾都不大满意的。这次明瑾到是让他刮目相看。
明瑾对于白世年总小看他已经习惯了。除了鼓鼓嘴巴,表示她的不满意,其他也就不吭声了。
这也亏得温婉过早意识到这个问题,温婉给明瑾灌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让明瑾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加上明瑾一向服气明睿,明睿总是礼让明瑾,兄弟俩人感情很好,所以明瑾没出现自卑甚至嫉妒明睿的事。
温婉笑着道:“明睿,你怎么说?”
明瑾是一个傲气非常的孩子。往日里看着娇气,也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明瑾的傲气比明睿更甚。明睿的傲气是隐藏起来的。明睿自小就懂事,对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其实这样的人,是最难接近的。明瑾则不一样,明瑾的傲气是外露的。这些日子在外面接触,与他接触的人都知道明瑾是个很傲气的孩子。
明睿坦诚自己的错误:“是我的错。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他昨天晚上跟明瑾谈过,明瑾一听就拒绝了。他那时候才明白过来,明瑾压根就没想过要当这个世子。若是强制让明瑾接受这个世子之位,必然会让明瑾感受到屈辱,认为自己小看了他,到时候真如娘所说会影响了兄弟间的感情。
明瑾拉着明睿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娘,爹,你们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没错,他是想着我才想着让了世子之位给我的。”
温婉笑着拉了两个孩子到身边:“你们兄弟能这样,娘很欣慰。”不枉费了她这么辛苦的教导。两兄弟相亲相爱,真好。
白世年也非常欣慰。两个儿子兄弟同心同德,白家会越来会兴旺的:“明睿,明瑾,你们这么做爹很欣慰。但是爹这里也有件事也该跟你们说。”白世年本来想将温婉当初说的话说了一遍。温婉却是对白世年摇头,表示现在不能说。
温婉不想现在就让明瑾知道,他以后也能有个爵位,一辈子荣华富贵都烧不了。温婉怕明瑾知道以后,收敛不住性子。以后真就不上进了。爵位能保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是自己学到的东西,学到的本事才是最真实的。
白世年反应也很快:“明瑾,你过来,跟爹说,今天学了什么东西?”白世年这几天晚上都有考校明瑾的功课。
明瑾可怜巴巴地看着温婉。温婉胆笑不语。明瑾苦哈哈地跟着白世年去了旁边的书房里。
等人走后,温婉才将明瑾以后也有爵位的事告诉了明睿。让明睿不需要担心太多:“爵位是死的,要前程靠的是自己。若不然,爵位只会让人堕落。子孙后代也更加无能。”
明睿听完以后忍不住想要摸额,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忘记了。以她娘为朝廷做的贡献,爵位肯定不会比他爹的低。明睿忍不住说道“娘,你知道了还不早说。”若是昨天就跟他说了,他都不用跟明瑾提这件事。还让明瑾一通埋怨。但是,明瑾埋怨的同时也很开心。
温婉满面笑容:“若是娘说了,你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明睿,你为弟弟好,为弟弟考虑,娘很欣慰。但是明睿,你做事必须考虑后果的。你弟弟是个很傲气的孩子,你想着万一你强制他接受了世子之位,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你认为好的,对他不一定就是好的。以后可不能再犯一样的错误了。”
明睿心头凛然:“我知道了娘,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温婉笑得很慈爱:“明睿,其实这次你能提前跟娘商量,娘很高兴。以后你有事先跟爹娘说。爹娘比你经的事多,看事想事会比你更宽,更远。跟爹娘商量,你也就能少走一些弯路。”这次明睿已经比以前长进了。至少他没直接跟明瑾说,而是先跟她说,问了她的意见。若是明睿能一直保持这样好的习惯,温婉也不担心了。
明睿从善如流:“我会的,娘。”
温婉笑着点头,转而问道:“明睿,你爹疼你吗?”要让明睿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要让明睿将幸福牢记在心头。
明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娘,爹虽然很严厉,但是我知道,爹很疼我跟弟弟的。”白世年对两个孩子极为严厉。但严厉之中却透露出弄弄的关爱。,
温婉笑着将白世年做的退让告诉了明睿:“明睿,不仅娘疼你,你爹更疼你。”
明睿瞪大着眼睛:“娘,我不要……“
温婉摸着儿子的眼,笑着抚平:“傻孩子,你不要什么。你爹能为你做一些事情,他很高兴的。明睿,爹跟娘都很疼你们,能让你们走直路就决计不会让你们多走弯路。要记得,爹跟娘是你们兄弟最坚实的后盾。有事要跟爹娘商量。爹跟娘不会害你们的。”
明睿重重点头。
温婉轻轻点头:“明睿,我们一家四口,就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娘跟你爹这辈子有你们兄弟两人,已经知足了。娘现在就只希望你跟你弟弟两人,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也无所求。我想你爹也是这样的。”
明睿过了好久恩了一声。
温婉这才将儿子轻搂在怀里:“我家宝宝已经做都很好了。在一些小的方面注意一下就是了。”
明睿对于温婉总是先批评后夸奖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每次温婉叫他宝宝的时候,他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又很喜欢温婉这样叫他。很纠结的心里。
白世年带着明瑾过来。明瑾苦瓜着一张脸。见着温婉,就朝着温婉怀里扑过去。明瑾眼中眼泪在框框地打转,非常的可怜。
温婉搂着他在怀里,笑着说道:“是不是没准备好?”瞧着这个样子,定然是又被训斥了。
明瑾抽噎道:“没有,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虽然说话有点抽噎声,但是眼泪却没掉下来。
明睿看着明瑾现在的眼泪是收放自如了。这小子现在的演技又上升了一个阶段了。
白世年看了眉头皱得要死,这都多大了,还赖在温婉怀里不出来。他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可是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温婉眼神给制止了。白世年在外面如何教导儿子不管,但是儿子跟她这个当娘的撒撒娇,白世年就不能管。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态度,脸色更黑了。但却没开口训斥明瑾。只是心里琢磨着,得让小儿男儿气一点。千万别变成姑娘性子。恩,看来还需要更严厉一点。
明睿看着白世年黑黑的面色,可是当下也没开口反驳。当下低头抿嘴笑,嘴上笑着,心里也涌现出一阵阵的暖流。这才是一家人,温馨,安心,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温婉看着天色,让两个孩子去上课了。她自己也去忙了,白世年的将军府也是一堆的事情。
下午明睿在练功。夏瑶叫了明睿过来。说了温婉昨天晚上一天晚上没睡好的事:“你娘是为你的事担心的睡不着觉?”
明睿有些奇怪“娘是为了世子位的事情担心得睡不着吗?”不该呀,他娘应该不会这么看不透事情。而且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冲突。以他娘的功勋,真不该呀!
夏瑶微微叹气:“不是,郡主是为你太焦心了。明睿,你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你娘为此一直都很担心。只是不好在你面前表露,怕给你增添负担。姑姑也一直以为这样是好的。但是看着郡主日日为你担心,姑姑还是决定告诉你。”
明睿有些茫然:“娘为什么为我担心的连觉都睡不着?”他这么优秀,爹跟娘不是该以他为骄傲吗?为什么还要担心,甚至担心的夜夜睡不着觉。为什么?明睿突然有点不明白他娘的想法了。
夏瑶苦笑:“你娘只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日,也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这样。而你对自己近乎苛刻。明睿,郡主只希望你活得简单,开心。就好比明瑾一般,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委屈了就跟郡主诉说委屈。而不是现在这样……”
明睿整个人都震住了。温婉说话一直都很隐晦,只是说希望他开开心心的,别那么多的负担。但是对于他要做的事,一直是支持的态度。他以为娘很为他的努力高兴呢!
明睿过了好久才说道:“姑姑,娘一直在为我担心吗?“
夏瑶点头:“一直在担心。看到你这样,郡主一直在责怪自己,说侯爷不在身边,她又忙于生意,不能给你与明瑾兄弟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父爱母爱。每次看到你这么懂事孝顺,她心里都很难受。她说,是她跟侯爷亏欠你们兄弟两人。”按照夏瑶的说法,温婉这完全是多心了。别说京城,就是这天下,有几个母亲能对儿子这样全心全意。甚至为了儿子,还编书的。
明睿张了张嘴,到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而是直接去见了温婉。
温婉正在听倪大掌柜解释一些生意上的事。听到明睿过来,让倪大掌柜的先下去。儿子的事情大过天。
明睿看着温婉,冲到温婉面前,搂着温婉,低低地叫道:“娘。”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都有些不稳了。
温婉吓得站点都没站稳。急急地问道:“儿子,怎么了?儿子你怎么了?”
明睿见着温婉吓得面色都发青,都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没事,娘,我没事。就是想娘了。”
温婉看着见跟着进来的夏瑶点头说着没事,才放下心来。温婉拍着明睿的背:“你这孩子,你要吓死娘了。有话好好跟娘说,怎么了这是。”温婉刚才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夏瑶一招手,夏影也跟着出去了。书房里就剩下明睿跟温婉两个人在了。明睿当下说道:“娘,我不知道你日日为我担心,是儿子不孝。”明睿很内疚,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就能让温婉放心。没想到,他的努力却是让娘亲这么担心。
温婉一听就猜测着是夏影跟夏瑶做下的事了,想了下后说道:“娘是很担心。你这样苦着自己,让娘很内疚。”
明睿急急地说道:“没有,娘,没有。娘很好,爹也很好。爹娘都很好。娘,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爹娘很好,弟弟也很好。是他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温婉笑着说道:“别听你姑姑说瞎话。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是娘的儿子,娘日夜为你担心,再正常不过的事。”
明睿低低地说道:“娘……”叫着这句话,眼中有着泪水。
温婉轻笑道:“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想那么多容易老。以后爹跟娘长命百岁,你跟明瑾还要承欢膝下呢!所以要好好保重身体。”
明睿眼中带着泪:“会的,一定会的。”他现在有疼他如命的娘,疼他为她筹谋的爹,还有敬重自己的弟弟,真的已经很完美了。那些过往,只是一场噩梦。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温婉安抚好了明睿,笑着说道:“若是不想练功,就好好休息。想练功就去练功,但是不要自苦。”温婉的意思是不要自虐。
明睿忙点头:“恩,娘,我会量力而行的。”以前都是被强制量力而行。现在,他要自觉遵守。
明睿走后,温婉神色明显松懈下来了。夏影看着心头也好了,跟夏瑶商量这件事是对的。
明睿被册封为世子的圣旨很快下来了。这道圣旨与白世年封侯的圣旨是不一样的。众人都知道,明睿被册封为世子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都很淡定。
温婉这次也没想着要低调,大开宴席,广发请帖。京城之中的勋贵,与温婉关系只要不差都得了了温婉的请帖。武官那就不说了,至于文官,与温婉关系不错的也都收到了请帖。
温婉比白世年大手笔了。除了没有开十天的宴席,规格可比白世年的高。当然,温婉为的是自己的儿子,白世年也不会吃醋。
规格高是高,但是温婉只是宴客一天。于是这天,温婉又是腰酸背痛的:“还好终于完了。若不然这样下去真要折腾死人了。”
夏瑶笑着给她按摩。
温婉嘟囔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怎么感觉现在身体比以前差了许多了?”动不动就腰酸背痛,温婉真是担心了。
夏瑶笑着说道:“太医三天请一次平安脉,若是郡主有事,叶太医不可能不告知郡主了。”叶太医如今已经成为皇帝跟温婉的专属太医了。若是有事,断然不会欺瞒的。
夏瑶其实知道温婉为什么会说现在腰酸背痛,丈夫在身边,白天劳累,晚上时不时运动。不过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温婉点头:“你让秋寒跟秋水好好学。别再让你劳累了。说起来,你也该享享福了。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累着你们了。”
夏瑶笑着摇头:“没有。能到郡主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若是没在温婉身边,她也如其他人一般,不是出任务死了,就是老了被送到特定的地方养老,哪里能活得这么精彩。也许,还会跟着郡主在史册留下一两笔呢!
白世年回来的时候,见着温婉已经上床睡觉了。夏瑶小声地说道:“侯爷,郡主累着了。等事情落了,就让郡主好好歇歇吧!这一年多,就没安心过一日的日子。”从皇帝要出征到现在,温婉就一直忙个不停。中间面对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郡主懒散的性子,真的已经到了顶点了。若是再过多的操劳下去,夏瑶担心温婉的身体支撑不住,会倒下去的。
白世年听了这话面有愧疚之色:“恩,你放心,等这事完了,就让她好好休息。”白世年知道夏瑶在府邸了的身份。说是第二个人都不为过。恩,威望比他这个男主人都高。
夏瑶这才放心。
两百五十四:朝堂风云
明睿被册封为世子,白世年的意思,是要让明睿有一个独立的院落。这样,明瑾也一样需要一个单独的院子。郡主府院子这么多,空置的院子也多,挑选中意的搬过去就是了。
明睿听了当场应了。
明瑾反对。兄弟俩除了明睿去海口的那一段时间,自小就如连体婴儿一般,从没分开过。现在乍然要分开,明瑾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分开。
白世年态度很坚决。兄弟俩必须分开,各自一个院落。白世年一回来就觉得兄弟俩这么大了还住在一起不好。经过大半月,白世年也算知道了,明瑾这一身的毛病,基本是学着温婉,还有一半是明睿给纵容的。白世年之前就想分开,只是后来想了下认为还是寻找合适的机会。现在终于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白世年怕温婉到时候一个心软又跟他唱反调:“老婆,这件事万万不能答应。明瑾都九岁了,你瞧瞧,这么大了还躲在你怀里撒娇像什么样子。我们养的是儿子,不是姑娘。若是姑娘你怎么娇养都成。”若是姑娘,别说让温婉娇养了,他也会捧在手心里的。
温婉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拆你的台的。”白世年已经发话,她是绝对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若不然明瑾就有恃无恐。到时候白世年在孩子面前也无威信了。白世年没威信是小事,怕就怕明瑾身上的这些缺点更改不了。
温婉其实也觉得应该让明睿明瑾分开住。倒不是温婉觉得规矩就是这样,大了就要分开。而且温婉发现明瑾对明睿有很强的依赖性,这点很不好。现在还小看不出大问题,可等到大了,事事都依赖明睿,难道以后就成了明睿的附庸品了。这是决计不成的,势必要扭转过来。就算白世年不提出,温婉也准备让他们兄弟分开住。
白世年见温婉没反对,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温婉不愿意呢。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模样,笑起来了:“你放心,就算明瑾跟我诉苦,我也不会插手的。”教育孩子,很忌讳夫妻互相拆台。
白世年得寸进尺:“那你以后别再骄纵着明瑾了。”白世年看着温婉抱着明瑾,真是一百个不顺眼呀!都几岁了,还动不动就抱。这像什么样子。当然,白世年决计不承认自己是吃醋。
温婉斜了白世年一眼:“你如何教导儿子我不管。但是你也别管我如何对儿子。”儿子愿意跟他撒娇,这是好事。证明儿子活得很畅快。若是两个儿子都如明睿一般,那她才要哭。
白世年的眉头又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一侧的夏瑶看了直笑。这一段时间,侯爷总是忍不住皱眉。特别是两个孩子在一侧的时候,更是逗人。
温婉笑着将白世年的皱纹抹平:“你放心吧,我们的明瑾会成才的。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温婉对明瑾的教育,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白世年见着温婉说得信誓旦旦的:“你准备如何做?”
温婉不说如何做,只是笑着说道:“明瑾要走的路跟明睿不一样。等我将手头上的事理顺,我就会有很多时间。到时候我跟方先生一起教导明瑾,不会让明瑾成为无用的人的。”
明瑾虽然面上总是笑嘻嘻的,对着她也撒娇博疼爱。但是知子莫如母。前面有明睿的锋芒将他的优点全部掩盖了。其实温婉知道,这小子内里自有一本帐。只是明瑾也不是跟哥哥争锋的人,所以才会让白世年这么忧心。其实单论资质,明睿未必比得上明瑾。
白世年半信半疑:“成。我到时候看着。”不成的话,就赶紧掐断了。白世年不能不担心的,瞧着温婉疼爱儿子的模样,他若是能完全放心才叫奇怪。
夫妻两人谈完了孩子的事情,就谈起了叶询与夏娴的婚事了:“温婉,叶询又在催我了。问你什么时候将他们两人的婚事办了。温婉,你也给一个确切的日子。让他心里有个数的啊!”
叶询是真着急了。本来不着急,但是叶询听到皇后身体不好,很可能随时会殡天。所以还是想早早地将事情办了,心里踏实。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我已经请人去选了日子。一个是三月,一个是四月。你让叶询看看三月还是四月的。”
白世年想都不想就说道:“没有更近的日子了吗?”白世年也希望叶询能早点将心事了了。
温婉不答应了,太赶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几个月了。”就算夏娴当时擅作主张,但是该有的温婉不会少了她的。婚嫁之事马虎,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白世年说了叶询的担心:“我听说皇后的身体有恙。我担心有个什么事?温婉,能不能提前啊?最好是在这个月完婚了。”
温婉看了白世年一眼,摇头:“这件事没得商量。”皇后再出了正月,就传出了身体抱恙了。温婉明白,这是皇帝下手了。温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又堵得慌。但是这些话温婉不能对白世年说。
白世年其实挺理解叶询的急切的。想当年,赐婚到婚假两个月,他就觉得每日都是煎熬啊!现在轮到叶询了,他替叶询默哀三分钟。
叶询知道后觉得自己很悲催,本以为出了正月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等到三四月!
温婉见着夏瑶,忍不住说道:“夏瑶,皇后身体抱恙,我看是拖不了多长时间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温婉是希望皇后死,但是现在皇帝对皇后下手了,温婉心里又发凉。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就知道温婉在想什么了。她除了心头叹气,面上是不能显露半分的:“皇后胆敢谋害五皇子,本就不配当一国之母。让她这样体面的去,这也是看在太子跟三皇子的份上。”若不然就该废后了。毕竟皇后毒杀五皇子的事众人都知道的。
温婉自言自语道:“皇后再不堪,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不要说他们是结发夫妻,三十多年的结发夫妻。”温婉也觉得自己很怪异。但是她就是听了这件事心寒。
夏瑶知道温婉的意思,为着皇帝的狠手心寒。当帝王的人,若是手段不狠辣,怎么能镇得住下面的人。天下也就郡主这朵奇葩了,当到摄政郡主的位置上了,还总是优柔寡断。杀几个人,心里不安。总说多造了杀孽(温婉吐槽:那是上千人,怎么是几个人)。
温婉也知道自己这是没事找事:“我就是担心……”担心若是她先走,皇帝对丈夫,对儿子会如何。不成,她一定要走在皇帝后头。万万不能走在皇帝前头。否则她死也不能安心的。
夏瑶听了忍不住骂道:“郡主。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要不要让我告诉皇上,让皇上多给你事做啊?”没事总想死啊活的,忌讳不忌讳呀?真是的。
温婉嘟囔着:“我事很多,还要好久才能处理好呢!”皇帝一直在上面催着,她要赶在二月将账理顺。将钱提出来。
温婉想着去年的收益,又发愁了:“去年银行的收益不错,但是商行的收益却是打了一半的折扣。海口那边还总是小战不断的。”海口到现在都还没断根。可是让白世年去海口领兵打仗又不现实。不要说皇帝没这个想法,温婉也不会让白世年去的。白世年已经在边城立下大功,若是再去海口领兵,将这些人灭了。声望将达到一个无人企及的位置。到时候,温婉可就真该战战兢兢了。
夏瑶听温婉说过几句:“那也没办法。打仗肯定影响生意,没以往那么多利润也正常。皇上也不能怪罪你。”这是客观存在的,又不是温婉决策失误。皇帝也不会这么不讲理的。
温婉倒不是怕皇帝怪罪:“我是想着多一分是一分。也能减少皇帝舅舅的焦虑。这么大的年龄,还以为自己跟三十岁的小伙子。日日操劳的。就不知道将一些琐事扔给下面的大臣处理。”温婉真的没法理解皇帝的行为。怎么对政务这么执着呢!温婉承认自己理解不了男人的思维。在男人眼里,事业超越了一切。对事业的热情,那是孜孜不倦呀!
夏瑶听完笑着说道:“郡主,你这么为皇上,皇上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皇上也是人。”温婉一路走下来,为皇帝做下的事。皇帝心里有数。只要皇上在,郡主就不用发愁。
温婉相信皇帝对自己肯定好。但是对自己丈夫跟两个儿子就不知道了。所以说,她还是好好活,最好能长命百岁。
白世年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开了口,就立即做。吩咐了人,让明睿搬离了原先的院子。明睿选择住到梅花岭之中去。
明瑾很不高兴,但是面对强势的爹,还有不合作的哥哥,当甩手掌柜在一边看热闹的娘亲,他也没办法了。三比一啊!
温婉去见他的时候,见着明瑾在院子里,将一把剑舞得虎虎生风,很有范。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避得远远的。生怕被小公子的剑伤着了。明瑾这是在练剑发泄不满。
温婉站在一侧等着明瑾将整套剑术练完。
明瑾收了招式,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看着温婉,也不叫的,嘟囔着嘴。显然对温婉不帮他还有不满了。
夏瑶的脸却黑了:“还不快过来。这么小就敢给你娘甩脸色,长大了以后还指望你孝顺了?”夏瑶的话,很严厉。听在明瑾耳里,就更委屈了。
夏瑶往日里教导两个孩子也很严苛的。所以明瑾有些怕夏瑶。听见夏瑶发怒了,明瑾走到温婉面前。
温婉笑着将帕子取过来给明瑾擦着满头的汗:“你爹吩咐的,娘也不好反驳。而且你们兄弟确实大了。不合适再住在一起了。明瑾,你现在也大了,不能总跟哥哥在一起了。”
温婉对于明瑾闹闹小孩子脾气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明睿知道后,狠狠收拾了明瑾一顿。竟然都敢给娘甩脸子,反了天了。明瑾被明睿收拾的惨兮兮以后,跑到温婉这里来道歉了。
温婉乐呵呵地接受了明瑾的道歉。
白世年知道明瑾不慢跟明睿分开,竟然跟温婉怄气。当下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这件事很快又传到了方先生的耳朵里。方先生听了很心惊,当下又给明瑾开了小灶。务必要让明瑾深刻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温婉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自己儿子有丁点不满,耍点小性子,有什么关系。可是其他人都跟天塌下来一般。一个一个都这么紧张,还当成一件大事来抓。
温婉虽然认为明瑾有点小孩子脾气也没什么。但是众人都觉得这是明瑾不孝的征兆,温婉也就保持沉默,没再帮明瑾说话了。这是一个体制观念的问题。想当年,她是一多乖巧的孩子,不也得融入到这个社会当中。所以温婉虽然心疼明瑾,却没开口。任由父子俩联合众人折腾明瑾。
温婉听到祁哲过来,笑着让人将他迎了进来。祁哲现在也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孩子正处于发育的最佳时期,不仅样貌有所改变,就是声音都开始变了。
温婉不得不感叹,古代的孩子真的比现代的人早熟呀!现代哪里十二岁就开始发育得这么好了。
祁哲的意思,是希望到郡主府里来学习。这是之前明睿答应他的。温婉自然答应了。不过祁哲住的地方安排在了前院。
白世年对于温婉放了祁哲过来,也没什么意见。祁哲是与明瑾一样的学习程序。就是晚上,他教导明睿明瑾,顺便教导一下祁哲也没多大关系。就当多带一个兵了。
祁哲来到府邸里,见着神武候与温婉四个人的相处。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过祁哲脸皮厚,在王府也是这么过来的,很快就适应。
祁哲过来了,翎昸也想过郡主府来。翎昸这段时间沉寂下来了,东宫也跟着沉寂下来了。
这段时间翎昸一直在东宫伺疾。这也是温婉的意思。皇帝班师回朝,除了白世年,最为赤手可热的就是三皇子了。
原本三皇子就跟太子与五皇子争权夺利,现在太子躺床上成了半个废人,五皇子没了,恩,六皇子也成了废人。在成人的皇子之中,三皇子的风头一时无限。若不是皇帝没透露出另立太子的意思,加上班师回朝没多久,估计就有人要上书重立太子之位了。
温婉带着翎昸到了书房。书房里暖和和的,翎昸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这段时间,大半个月来,温婉都没接他到郡主府里。他也一直安然呆在东宫之中。
不过好在身边的人,都会将外面的消息传递给他。他虽然没出门,但是外面的事情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温婉没说话,只是看着翎昸。孩子一天一个样,才半个多月没见,就发现翎昸长高了许多了。温婉心头有些发酸,翎昸已经十一岁了,该自己踏入属于他的战场了。温婉有点舍不得,但是再舍不得也得让他去,他的路,要自己走。
翎昸被温婉看得心里发慌:“姑姑,怎么了?”姑姑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温婉让翎昸走到他身边,伸手比划了一下:“翎昸,你今年十一岁了。日子过得好快。想想,那时候你到姑姑身边才这么高,也才只有五岁。六年了,你在姑姑身边也有六年了。”
翎昸听了这话心里一下有点慌张,温婉之前有提过的,他跟在身边学得差不多了。该换地方学习了。难道……
温婉点头,表示如翎昸所预想的那样:“该教的姑姑都教给你了。再呆在姑姑这里只是浪费你的时间。”简单来说,温婉就是教导翎昸学习方法,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知识。比如对局势的把握,如何把握人心等等。
翎昸一愣,转而面色一下就白了,抓了温婉的胳膊:“姑姑……”
温婉听了轻笑:“傻孩子,要不是必须这么做,姑姑也舍不得。你是姑姑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过姑姑实在没东西可教你了。翎昸,鸟儿长大了,就该张开翅膀自己飞了。雏鹰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成长成翱翔蓝天的雄鹰。”
翎昸是知道温婉的性子,既然开口就表现主意已经下定了:“姑姑,您想要我去哪里?”他今年虚岁才十一岁,不可能参政,那肯定是有另外的地方要他去了。
温婉颔首:“你去上书房跟着大儒学习。他们教导的东西你用得上。”大儒教导的是最正统的学识。跟温婉走的方向是不一样的。温婉可以不学,但是翎昸却不可能不了解,不掌握。
温婉要让翎昸走,一来是因为翎昸该学的也都学了。二来温婉也担心翎昸在她身边时间长了会受她的影响。就好比明瑾,虽然他极力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她身上的小毛病,明瑾一样都不落下。
翎昸也没表现出黏黏糊糊地,想了下后说道:“姑姑,那我去上书房,还如在郡主府一样吗?”翎昸的意思,他是需要保持高调,还是需要再郡主府一般保持低调。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高调有高调的好处,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姑姑不能替你选择。”路是自己要走的,是好是坏,自己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翎昸想了下后说道:“姑姑,我知道怎么做了。”翎昸还是选择低调。温婉一直都说低调是王道。他现在还小,太过高调可能会让皇爷爷认为他心性不够沉稳。等他过了弱冠之年,再起来不迟。
温婉很欣慰,翎昸终于长大了。
翎昸迟疑道:“姑姑,我以后可以到郡主府来吗?”不能怪翎昸这么问。郡主府里的大门难进的程度丝毫不逊色皇宫。一般人真进不来的。翎昸也担心以后送帖子上门也见不到温婉。
温婉失笑:“你这孩子,郡主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六年的相处,温婉也将翎昸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虽然比不上明睿跟明瑾,但是温婉娿是真心疼爱翎昸的。
翎昸面上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何尝不是将郡主府当成自己的家。当姑姑是自己亲身娘亲一般爱戴。但是这话再没有从姑姑嘴里听到的好了。
温婉笑着站起来:“走,去看看明睿跟明瑾。你这半个月不在,明瑾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明睿是那种外面很好相处但内里却对人都保持着距离的人。能让明睿真正放在心上的除非了父母,也就明瑾。明瑾却不一样,外面有点刁钻,还捉弄过翎昸。但是几年下来,明瑾是打心里将翎昸当成哥哥看待了。这就是两个孩子的根本区别。
翎昸笑着道:“好。”
晚膳除了温婉一家四口,另外还有一个是祁哲。翎昸虽然半个月没来郡主府,在场又多了一个白世年,但是翎昸并没有半分的拘束。同样,祁哲也是淡然自如。
祁哲是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的。这其实也是跟温婉有关系。温婉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孩子在就不会板正着一张脸,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没有烦恼似的。让人看了都舒心。
祁哲虽然是夹杂在里面的外人,但是温婉也没冷落了他。白世年对祁哲的态度,跟对明睿明瑾是一样的。
白世年是第一次见到翎昸。对于妻子的这一个学生,还是唯一的一个学生心里也是好奇的。据白世年得到的消息,翎昸资质不好。温婉却偏偏选了他。更吃惊的是据说这个孩子现在也深藏不露了(这是叶询说的)。
白世年都不带掩饰地不时瞄向翎昸,才学什么的他是看不出来。但是他却看出一点,这个孩子特别的沉稳。按照说他的气场也很强大的,在他的注视下,翎昸别说拘束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其他本事不说,就冲这点,这孩子将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温婉嗔怪着道:“你也真是的,吃饭就吃饭,总看着翎昸做什么。有话等吃完饭,你好好跟他说不就是了。”总盯着翎昸看,让人孩子怎么吃饭呢!
白世年也是在自己家,加上又是跟四个小萝卜头吃饭,有点随意。听了温婉的抱怨,笑着继续吃饭,没再说话了。
翎昸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婉与白世年的相处。他父王跟母妃一起时,母妃基本都不说话的。若是开口也基本是附和。不过想想也释然,姑姑是不一样的。
用完膳,温婉让翎昸与明睿明瑾三人一起出去了。给他们放半天的假,好好说说话。
白世年等人走后有点不满意了:“人来了吃顿饭就是了。哪里能耽误孩子的学业呢!”动不动就休息,还怎么安心学习。
温婉是经常给孩子放假的。就这段时间放了两次假。当然,时间都是半天。就这白世年也是超级不满。
温婉轻轻一笑。
翎昸在回去后的第三日,就去了上书房学习了。翎昸今年才十一岁,回上书房学习也很正常。只是几个老师对翎昸有点摸不着边了。都小心翼翼的。不怪几个老师态度谨慎,实在是温婉名声在外,加上翎昸又跟着温婉理政,不能以一般的孩子对待。
可惜几天下来,几位大儒也没见着翎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背东西仍然很慢,学东西比不上其他的孩子。倒是让他们有点失望呢!
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但是资质这种东西,温婉就是有逆天的效果也改变不了。明瑾将自己所有的优点都隐藏起来,暴露出自己的缺点与不足。
皇帝知道翎昸的表现,倒是有点小意外。当下笑着说道:“这孩子的,还真是温婉教导出来的。”温婉一直都是喜欢藏着捏着的。这孩子也学到了这一套。皇帝对于这一套不喜欢也不讨厌。他要看看这个孩子真正的实力。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翎昸的表现,让太子很气愤。太子的意思要让翎昸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后继有人。嫡长子资质过人,嫡次子也不是池中之物。可是翎昸的表现却是打破了太子的期望。
翎昸面色很平静:“姑姑说,欲速则不达。”对着太子,解释什么的都是废话。直接说是姑姑的意思那就比什么话都管用。这是翎昸摸索出来的定律了。
果然,太子一下就哑火了。他的宝现在只能压在温婉身上了。当下真恼地看着翎昸:“你下去。”他也是想让儿子出彩,这样就算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也能保住太子之位。可是这个儿子什么都之听温婉的。
海如羽知道以后,并没出声,仿若不知道似的。不过她却问起翎昸,温婉最近在做什么。
翎昸也没瞒着海如羽:“姑姑最近在忙着生意上的事。这段时间姑姑也不得闲。”温婉确实很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翎昸表现平淡,太子碍于温婉的面上也不能强制翎昸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当然,翎昸也不可能顺从太子。太子没办法,只有将翎元推出来。让翎元接触政务。
翎元的年龄,要说接触政务也差不多了。问题是现在这个风口之上,将翎元推出来,什么意思众人心里都有个数。
三皇子身边的人对于太子这招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常来说,将翎昸推出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翎昸跟着温婉处理朝政,而且可靠消息,温婉还让翎昸批阅过奏折。让翎昸出来,会更有说服力。现在推出翎元,翎元聪慧是聪慧,但是却是小聪明,不足为惧:“太子这招倒是让人费解了。”不费解不成啊!
三皇子沉默着不说话。
三皇子身边的心腹幕僚却是有点开始担心了:“王爷,怕不是太子不想。而是太子已经做不了翎昸小殿下的决定了。”太子是储君不假,但却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不存在任何的威胁。相反,翎昸却是一直小老虎。跟着温婉郡主学习了这么多年,定然不是泛泛之辈。所以现在翎昸的表现放,却是如此的平庸。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无非是枪打出头鸟了。
温婉没告诉翎昸,翎昸低调比高调的效果更好。原因无他,翎昸是她的学生,温婉一向低调,但是大齐朝怕是再没有比他更高调的人了。所以,翎昸越是低调,越是让人提防。温婉没警惕翎昸,是因为这些需要翎昸自己慢慢去领悟的。因为翎昸不管低调或者高调,作为她的学生,翎昸注定是所有人关注提防的对象。
祁幕心里有想过要除掉翎昸的。现在这个念头更强了。有温婉给翎昸做后盾,这个孩子将是他最大的威胁。
身边的心腹幕僚却是不持这样的想法:“王爷,我觉得,与其去对付一个小毛孩,还不若将最的威胁除掉。”
祁幕眼中冷光一闪,确实,最大的威胁不是翎昸,而是温婉。可是要想将温婉除掉谈何容易。怕就怕,温婉没除,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幕僚也是心里有底:“王爷,温婉郡主与神武候站得太高了。只要我们再添把柴火,让皇上不再信任温婉郡主。相信不用我们动手……”幕僚的意思是惹发皇帝对温婉的猜忌。
祁幕摇头:“现在不到时候。而且不知道温婉的底牌,就不能乱动手。”温婉的底牌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在不清楚温婉底牌的情况下,他是决计不贸然行动的。温婉太诡异了,不能不谨慎对待。要知道,温婉作为摄政郡主,手里握有富国之财,白世年又是手握二十多万大军的元帅。一个不当,天下都要易主了。可是皇帝却是半分都不担心。祁幕自认为自己是没这个本事的。
而且根据分析,祁幕知道跟温婉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点让祁幕很忌惮。
正说着话,外面的人进来回话。说着皇后又晕厥过去了。皇上派人来告诉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伺疾。
祁幕听了,心里滋味莫名。沉吟片刻后,去了后院。找了王妃。
罗氏听了祁幕的话,面色也沉下去了:“王爷,母后……”皇帝回来之前皇后虽然总是叫嚷着这疼那病,但罗氏知道这病是装的,不是真的。而这次,却是来势凶猛。太医的话,皇后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祁幕其实也猜测到下手的人应该是父皇。在变乱之中,母后杀了五皇子。还有频频制造事端,父皇已经容忍不了。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他亲身的母亲。母后对他没有对太子跟六弟那么疼,但也从不缺他什么少他什么。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糟糕。
三王妃大致也猜测到祁幕的想法:“王爷,要不,我下个帖子。跟温婉求求情。你看如何?”
祁幕面色极为复杂:“你觉得温婉会答应吗?”抛却这个事情不能出口。单母后这么多年做下许多针对温婉的事。温婉没在当时政变时处死母后,只是囚禁,那是顾忌母后的身份。温婉这是不想担诛杀一国之母的罪责。可要让温婉求情,那是万万不能的。
三皇子妃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按照本心来说,皇后没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少了一个包袱。但是这些想法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了。儿不嫌母丑,皇后再如何不好,也是王爷的亲身母亲。
三皇子妃刚才的提议,她是知道决计不成的。这件事别说求情了,连说都不能说出来的。万一透露出去,皇帝要杀妻。结果如何可以想象了。所以他们只能当皇后病重。
皇后如何,温婉不想去理会。虽然心里有些发寒,但是这件事还真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但是有朝臣上折子,让白世年去消灭那小姑的倭寇海盗,就关温婉的事了。
也是凑巧了,海口传来了战报。战事不大理想。这在温婉的预料之内。但是朝臣接受不了啊!花了那么多的钱,打仗打成这样,真是太丢人了。加上边城战事,国威正盛呢。所以战报的事情传出来以后,就有大臣上折子,说派遣白世年去挂帅。有白世年统领水军,定然能以最快的时间将这些匪类消除掉。
温婉得了消息,面色就沉下来了。再听到皇帝留折不发,当下面色就黑了。这还真准备让白世年挂帅,是不想让他们一家安宁了不成。
温婉面色臭臭地盯着白世年:“你别告诉我,你也想去海口领兵打仗了?”若是这样,温婉非得跟白世年闹翻不可。
白世年轻笑:“没呢!哪里有这个想法。我也跟叶询商量了,正准备以旧伤复发为由上折子推了。”他们一家已经到顶了,现在是该沉寂下来的。要不,过犹不及。
温婉面色这才好点。海口现在的统帅是徐仲然。白世年插一手,一来得罪了灏亲王。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白世年的威望又要上一个台阶了。这才是最致命的。就现在这种的状态温婉都担心。再来个锦上添花。那是决计不成的。
白世年抱着温婉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从边城回来就守在你跟孩子身边。我不会食言的。”除了这个理由,他还要为儿子考虑。他也跟叶询说了这件事。叶询说若是他不想儿子有事,牵连一家老小,就不能应战。所以,白世年是不能给儿子带来危险。他这辈子已经圆满了。现在就想看着儿子成才了。
温婉这才重露欢颜。外面的人如何动作温婉也不担心。温婉怕就怕白世年自己要出这个头。只要白世年不出头,这些人要是再敢闹腾,她一巴掌拍下去。看谁还敢废话。
温婉想着白世年忧国忧民的情怀,也跟白世年解释道:“倭寇是其次,主要是海盗。海盗又跟周边的那些小国相勾结,一时半会哪里能剿灭得了的。所以,这仗如何结束,端看皇帝舅舅的意思了。”
白世年面露凝重。以前他是抗击倭寇。与现在的局势是两个不一样的观点的:“只是海口的百姓遭殃了。”
温婉露出一股杀气:“让他们先得意两日。等朝廷恢复过来,定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温婉向来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若不是边城的战事损耗太大,她还像立即灭了这些人了。
一般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全身冒出杀气,定然是心头惊惧。白世年却很喜欢:“一段时间,我要在府邸里养伤了。”
温婉轻笑:“你放心。除了皇帝舅舅,谁也别想踏入郡主府一步。你安心教导明睿武艺就成。”郡主府就是她的天下。谁敢废话半句。
白世年笑了起来,温婉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温婉,我跟叶询也仔细琢磨了这件事。我跟叶询认为有皇子在后面推波助澜。”对于朝堂的事情,没有比温婉更精准的。
温婉笑着没赢这句话:“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自己没这个心思,他们也就没撤了。至于皇子的争夺,我们不参与,看热闹了。”
白世年怪异地问道:“不参与,翎昸可是太子的嫡次子。”作为翎昸的老师,温婉应该是全力扶持翎昸才对。
温婉摇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上位,看他自己。我是不会出面帮扶他的。”见着白世年愕然的神情,温婉笑着说道:“想当年,我还是从一无所有到今天呢!翎昸有太子在上面顶着,前面还有翎元给他挡灾,我还会在暗地里帮扶。以后如何,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白世年良久都没吭声。不得不说,这才是最保险的。若不然,一旦翎昸失败,继任的皇帝肯定会对他们心存忌惮。他们夫妻是不担心,但是儿子呢?给儿子留下的是无穷的祸患。
白世年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他两个宝贝儿子了。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神情,笑着说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我会处理好的。”复杂是君心难测,简单是只要皇帝认定那就没问题了。
白世年点头,没再多问。
两百五十五:皇后薨(加更求粉红)
皇帝看着又上来的一叠的折子,都是一样的格调,奏请解任徐仲然,任命白世年为主帅。
皇帝留着折子,不是皇帝就要任命白世年为主帅。温婉已经跟皇帝说了徐仲然没能灭掉这些人的根本原因。不是徐仲然无能,而是现状就是剿灭不了。换成白世年也一样不成。皇帝是没准备换帅的。
皇帝扣着折子不发,就是想看看温婉如何应对。皇帝是知道温婉是决计不会让白世年出去打仗了。想想白世年在边城八年,他听了温婉多少的抱怨与唠叨。现在人才回来,温婉怎么可能让白世年去海口。
第二日早朝,皇帝与大臣在商议朝政。政务谈到一半,又有大臣奏请。这次不是上折子,而是直接在朝堂发言了。
皇帝还没开口呢,就听到外面说温婉郡主到了。皇帝听到温婉来了,忍不住一笑。这个丫头,终于按捺不住了。还以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三天都坚持不着。
温婉穿着一身朝服进来,进到宫殿看也没看周边一群的大臣,直接走上前去。到了上首才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笑着让人加一把椅子,让温婉坐下。温婉却没坐,而是看向皇帝,鞠了一礼:“皇帝舅舅,我刚才在大殿外就听到有大臣建议让我的郡马任海口的主帅。不知道是否是我听错了?”温婉这时候点出白世年是郡马,而不提白世年是神武候。也就表明了温婉的立场。
皇帝没想到温婉一来就点出主题,这是积蓄了满腔的火气。笑着点头:“恩,是有人建议着。”
温婉面色发冷,转头看着下头的大臣。下面的大臣有一大半受过温婉的摧残与虐待。见着温婉犀利的眼神,谁能扛得住。都低下头去。
温婉哼了一声:“皇帝舅舅,郡马全身都是伤。回来后我就一直请太医调理,就怕他引发旧疾。现在要让他去海口,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居心。”
温婉根本就不赞同白世年称旧伤复发退让。她是直接点名,不准白世年去海口的。若是温婉用白世年身上旧病复发,朝臣自然无话可说。可问题是,温婉不愿意。到现在,除了皇帝,还没有什么人能让她退让的。
韩国柱立即站出来:“郡主,现在海口的战事情景不容乐观,郡马擅长海战,这时候就该请郡马担当重任。”韩国柱是头破血流也不怕温婉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得罪温婉了。天牢都坐过了。
温婉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本宫不为国为民?只注重儿女情长?”见着韩国柱脸色有些变,温婉嗤笑道:“也是,反正在你们这些御史的眼里,本宫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恣意妄为的人。叶询再你们的心里,等本宫真当了寡妇那也是现世报。”
韩国柱听了寡妇两个词,额头上的冷汗立即出来了:“郡主,臣不敢。”这句话可是相当有杀伤力。
韩国柱心里暗暗叫苦。理政的时候,温婉虽然有时候不讲理。但是还是会按照常理出牌。每次的行为都有章可循,天理清楚。现在,又恢复了捉摸不定的性子。
温婉冷嘲:“你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韩大人这么希望本宫当寡妇。也是,谁让本宫将你打入天牢呢!”这话是在说韩国柱这是在报复温婉了。韩国柱虽然是号称有铁头御史的称号,可他并不是真的不懂变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坐到御史的第一把交椅了。
韩国柱当下真的后悔,若是知道郡主会来,打死他也不开口。进天牢也比现在放在火上烤的好。韩国柱立即匍匐在地,口中叫着冤枉:“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还请郡主明查。”温婉在朝堂之中如此嚣张,皇上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可见皇上是支持郡主的。若是这时候郡主要如何责罚他,那也是他自找的。以他对温婉的了解,这时候低下头是最好的法子了。若不然,罚也就罚了。
果然,温婉冷笑一声,也不应韩国柱。而是对着皇帝说道:“皇帝舅舅,郡马这些年身上暗伤无数。当年的那场暗杀,已经让他元气大伤。太医现在若是不好好调理,我可真就要当寡妇了。皇帝舅舅,你也想要让我当寡妇……”温婉本来还想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
皇帝看着这架势下去,他自己也撑不住了,使劲咳嗽了一声:“朕与大臣在商议军务。你在一边听着。”皇帝的意思,只是讨论军务,不涉及统帅的变更。
温婉这才坐到孙公公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听着下面大臣汇报的朝政。听得温婉想打瞌睡。有温婉这尊神在上面,谁还敢说换帅的事。没得被温婉喷火。跟现在还躺在地上的韩御史为伍。
散朝以后,温婉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皇帝很久没看见温婉这模样了,当下笑着说道:“不是应了你,不让白世年担任这个统帅吗?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温婉对着皇帝也是哼哼,表示她的不满:“什么叫我不高兴。白世年身上的暗伤又不是我随口编造出来的。当年为了他,我将京城里能搜罗到的药材全部都搜罗了。可是太医说,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到老了还要受罪。海口湿气那么重,让他去,这明显是……我还指望着跟他白头到老呢!”好吧,不吉利的话温婉现在终于知道不好说了。
皇帝对于温婉的厚脸皮是早就有所领教了:“好了,也没说让他去海口。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皇帝问的事情,自然是温婉现在手头上的事情。
温婉抿了抿嘴:“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皇帝舅舅,等我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完,我想去温泉庄子上呆一个月。这一年实在累着了,都没歇息一天的。”温婉这是要长假来着。
皇帝点头:“成,你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在温泉庄子上多呆一些时日都成。”温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在庄子上多呆一些时日也没关系。反正京城也没什么事了。
温婉没想到皇帝这么好说话了:“皇帝舅舅,海口的战事影响了商行的生意。去年的收益去往年要少了三分之一。”这还是在开通了另外两条航线的情况下。若是没开通新航线,会更少。
温婉在之前跟皇帝议事的时候,就跟皇帝提过这件事了。所以皇帝也不意外:“看来,这些人也得尽快剿灭。”
温婉没吱声了。海盗是剿灭不了的。内海过不下去,他们就跑去外海了。只能打压,灭不掉。不过皇帝有这个决心总比不闻不问的好。至少,海军的建立可能会提前了。
温婉回到府邸,跟白世年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没跟白世年说是怎么解决了。等白世年知道温婉的手法,当下无语了。他媳妇要不要这么彪悍啊!
叶询乐呵呵地说道:“我听说,韩国柱被郡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都生病了。”这其实是误传。当时韩国柱被温婉吓着了是真的,但是生病实属巧合。当然,要说没一点联系也肯定是假的。
白世年看着叶询幸灾乐祸的神色就有点不爽:“你有这么开心吗?”他媳妇不就彪悍一点,有什么好笑的。
叶询笑够了才说道:“郡主看似蛮横无理,其实这样才更好。郡主就该彪悍一点,哪里就要告病退让呢!”温婉很嚣张,但是温婉有嚣张的资本。有这个资本不用那是傻瓜。
白世年讨厌叶询,以前讨厌,现在越发讨厌了。
温婉这次不同意白世年以退为进,原因却是如叶询所说的。她不想以退让的形势达到目的。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有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态度强势又如何?只要皇帝支持就成了。让他们也有所忌讳,这一次当是警告。再有下一次,那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当然,对于夏瑶跟夏影来说,温婉这些行为,显示了温婉还是纸老虎一只,半点杀伤力都没有。不过纸老虎有纸老虎的好处,反正皇帝放心就是了。若是温婉太强势,皇帝该担心。到时候她们也要跟着担心了。
温婉为了能早日去山庄度假,每日里都很忙碌。希望早点将事情处理完。这日看报表看得眼睛都花了,想歇息一下。于是带着夏瑶在花园里散步。现在都一月底了,柳枝都开始抽搐嫩芽了。今天的春天好像来得特别的早。比去年同时期暖和许多了。
温婉转身对着夏瑶说道:“等忙完了,跟白世年还有明睿明瑾一起踏春去。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踏过春呢?”
夏瑶笑道:“等郡主忙完了,就有时间了。”白世年现在也将侯府的事情忙完了,家里四个人就郡主一个人还在忙。只要郡主有时间,其他三个人是没问题的。
温婉嘟囔着,还得要忙一个来月呢!加班加点都得大半个月才成。真是累死了。
温婉的踏春没实现,就听到消息说皇后薨了。
温婉听了立即吩咐人去将府邸里鲜艳的东西全部都取下来。当然,鲜艳的装饰物品取下来。温婉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素淡的颜色了。收拾妥当以后,温婉才进宫哭丧。
皇后的丧礼都是有规格的,按照规矩来,那就没错。皇后病了这么长时间,长期处于昏迷状态。太医已经说了摇准备后事。所以,后事倒也不忙乱。
两百五十六:太子妃薨
皇后的葬礼,温婉都是按照规矩行事的。该出现的时候都出现了。一场葬礼下来,温婉累得够呛。
温婉自己不舒坦,见着白世年生龙活虎的,嘟囔着说道:“同样一件事,怎么就这么大区别呢?”老公看着没半点不适,她却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白世年知道温婉的想法,当下真是哭笑不得。走过去给温婉揉捏肩膀:“你要是当年好好练武,身体肯定会比我好。”
温婉撇嘴:“练武,累死了。”说完就意识到明瑾怕苦怕累估计也是向着她。赶紧打住了这个话题。
夏瑶见着温婉又是叫苦连天的,当下说京城里因为皇后的这场葬礼,病倒了好几个上了年龄的命妇。
命妇什么的,温婉不担心。但是温婉听到太子妃又病倒了:“怎么?都病成这样还要出来?”太医说要静养静养,怎么还出来闹腾呢!这是嫌命长了。
夏瑶看着温婉:“太子也出来了。一样病倒了。”作为儿子儿媳妇,除非是病得起不来马上就要死了,否则是一定要送最后一程的。
温婉摇头,太不仁道了。但这也不是她能置啄的。规矩法则就是这样的,谁都要遵守。
正在温婉忙碌不已,准备早日将事情做完,好给自己放假的时候。听到夏瑶走进来说道:“郡主,翎昸受伤了……”
温婉的手一下没稳住,掉在地上。青玉毛笔摔成碎片了。那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身边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夏瑶话还没说话,温婉已经出了书房。夏瑶赶紧跟上,边走边叫着马车。温婉急速叫着去东宫。
一直坐在马车上,温婉才有空闲问夏瑶:“翎昸是怎么受伤的?好好的,身边的侍卫那么多,怎么会受伤?”温婉说完就冷静下来了。不该呀,就算东宫的侍卫都是饭桶,她给的两个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让翎昸受伤。
夏瑶面色很古怪:“是东宫的刘夫人……”
温婉听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刘夫人?谁的人?”温婉根本就不知道刘夫人是何方神圣。
夏瑶看另外温婉一眼后小声说道:“刘夫人是太子妃的人。”见着温婉瞪大了眼睛,夏瑶小声说道:“刘夫人伤翎昸是为了向太子妃报仇。说太子妃害死了他的儿子。恩,她生了二王子。”二王子,也就是东宫的二殿下,翎昸的二哥。
温婉恼怒道:“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早不晚现在出问题,而且不是冲翎元去,直接冲着翎昸去,这分明是有阴谋。
夏瑶摇头:“现在事情刚刚发生,没这么快查出来。郡主别担心,翎昸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温婉听了恼怒地瞪了夏瑶一眼:“既然没受伤,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害得她刚才差点将心脏都吓出来了。
夏瑶忍不住笑了起来:“郡主,你还没等我说完就跑出来了。这能怪我吗?郡主,翎昸是没受什么伤,只是惊吓过度,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
温婉看怪物一般看夏瑶,若是说受伤温婉还会相信。但是若是因为刺杀就惊吓过度,现在没恢复过来。骗谁呢!翎昸可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怎么可能被人一刺杀就惊吓住了。
夏瑶很无辜地说道:“这是东宫传出来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另外,东宫传出来的消息还说翎昸重伤。”
温婉这才没继续哼冷眼:“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这馊消息。”这种鬼伎俩,太幼稚了。当然,不管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只要不是翎昸本人就可以了。
夏瑶笑着说道:“是翎元。翎元放出来的消息说翎昸受到惊吓,而且是惊吓过度晕倒了。”翎元这么做却是帮翎昸塑造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名声。翎元的目的不说,但是却帮了翎昸的忙。翎昸现在这么小,传扬出去胆小怕事的名声,未必不是好事。
夏瑶是相信温婉所说的,现在的翎昸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不断的争斗之中成长。这样才能到皇帝的认同,进而喜爱。现在的翎昸太小,过早地网罗势力,只会让皇帝心生厌烦。诚如温婉所说,皇帝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屁股下面的椅子。
温婉到了东宫,直接奔赴了翎昸的别院。见着面色有点苍白的翎昸,当下心疼不已。夏瑶说了翎昸没受伤,但是温婉还是不放心地问着说道:“有没有很疼。”
翎昸摇头笑着说道:“姑姑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扭到了一下脚。太医说养两天就好了。”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足畏惧。
温婉叫了太医过来,听着太医说确实是扭伤了一下脚,其他无妨碍,这才放心。转而又忧心起来了,东宫现在内外一团乱的。这次是鼓动刘夫人刺杀,下次是不是再鼓动谁来投毒了。这次是无事,下次呢!下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温婉现在觉得东宫真正的危机重重。翎昸在这里,就等于是放在火炉上烤啊!
温婉想了下后,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然后说道:“翎昸,要不然,就不住在东宫了。”
翎昸面露欣喜地看着温婉:“姑姑……”翎昸认为温婉是想让他会郡主府。翎昸是很希望回郡主府的。在郡主府里,他一点都不担心被人谋害。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学习。
温婉摸了下翎昸:“姑姑的意思,东宫现在这么乱。还是住到皇宫里去。这样也安全些。”反正永宁宫空着也是空着。让翎昸住进去,也挺好的。
翎昸听到温婉的意思,是让他住到永宁宫去,当下愕然:“姑姑,那是你的宫殿……”自从先皇让温婉搬入永宁宫以后,永宁宫就是温婉的专属宫殿。就算温婉成家了,皇帝还保留着。
温婉轻轻一笑:“你这个傻孩子。什么你的我的,不过姑姑得跟你皇爷爷先说一声,你皇爷爷答应才成。”
翎昸刚才只是吃惊,现在却是突然醒悟过来。眼眶红红的:“姑姑……”姑姑这是在为她铺路,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面对姑姑,他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婉笑道:“傻孩子,虽然姑姑有点偏心,没有疼明睿跟明瑾那么疼你,对你一向是严格要求。但是,能做的,姑姑都会为你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永宁宫离养和殿那么近。只要翎昸把握好机会,得到皇帝的疼爱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有了皇帝的疼爱,将来的路,也会顺了。
翎昸直点头。再多的感激与感动,只能放在心里。这条路,他必须走,没得选择。否则,一辈子被人压在底下,永世不能出头。
温婉见着翎昸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还是很欣慰的:“翎昸,你必须牢固姑姑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在你皇爷爷面前耍手段。否则,你将再无机会。记住了。”当皇帝的人,特别是像皇帝舅舅,那眼在就成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想当年她在皇帝外公的眼皮底下耍的那些小手段,皇帝外公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觉得无伤大雅,随她去了。但是现在皇帝舅舅不一样,相比皇帝外公,皇帝舅舅的猜忌心更重,心眼也更小。所以,这胡须是万万不能触碰的。因为触碰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后果。失了圣心,还谈什么争不争的。
翎昸忙点头:“姑姑放心,我会牢记在心。”这句话不是温婉第一次说,之前就提醒过他很多次。翎昸已经能背诵出来了。
温婉这才点头,再陪着翎昸说了会话就出去了。出去先是去探望太子,太子见着温婉那急切的样子,温婉心里暗暗感叹,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消停,真是让温婉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当然,这其实也不能怪太子。若是太子的储君之位被废,他们一家就真的要荣养起来了。到时候若是皇帝比他先死,他就得成为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全家都不保了。温婉是旁观者,所以能说得这么轻松。但是身为当事人,攸关性命的事,谁能让宽心。
温婉与太子说了几句话,又去见太子妃了。
太子妃见着温婉,一直说着感谢温婉来看翎昸。说得夏瑶跟夏影在背后都想翻白眼了。
温婉也不去计较这些,而是让她好好养身体。再多的话,温婉也不想说了。说来说去,也是海如羽下手太狠毒的。东宫之内,如今只剩下翎昸跟翎元两个子嗣,这两孩子都是她所出的。虽然说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海如羽下的毒手,但这结果还是让温婉点心惊胆颤。
这次的刺杀,来得非常突然。翎昸能险险避过去,一来是归咎为翎昸习过武,自身反应很快,二来身边的侍卫也极为敏锐。否则,还真有可能就让这个女人偷袭成功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海如羽身上。都说一报还一报,欠下的总要还的。
海如羽见着温婉说了两句话就要走,终于绷不住了,拉着温婉的手说道:“温婉,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求求,帮我护卫一下翎元跟彤姐儿,好不好。温婉,就算我求求你了。”
海如羽本就毒素入了五脏六腑。太医说静养还能熬个三五年,可是皇后没了,她被狠命折腾了一回。这次又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太医说说毒已攻心。怕是命不久矣了。
温婉这次没有丝毫的心软,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放心,翎昸是我的学生,我会好好保护他的。”至于翎元跟彤丫头,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她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给别人当保姆。
海如羽还要再说什么,夏瑶走过来,佛开海如羽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该惜福。这么多年你算计了郡主多少,以为我们真不知道。只是郡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说罢了。所谓的情份,早就被你挥霍殆尽了。所以,还请太子妃珍重了。”
温婉看了一眼海如羽,走了出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因为真没什么需要说的。
海如羽木愣愣地看着温婉离开了寝宫。突然苦笑。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
容嬷嬷走过来,抹着眼泪说道:“太子妃,你可要保重身体呀!”太医说太子妃的寿命不长了,可能就在这段时间了。她也跟着揪心。跟在太子妃身边这么长时间,情份深厚了。
海如羽望着容嬷嬷,喃喃地说道:“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容嬷嬷没说海如羽做错,只是哭着说道:“太子妃没有做错。错的只是这个位置。错的只是这些人太狠毒。竟然这样算计太子妃。”太子妃除了对郭氏的孩子下过手,其他的嫔妃怀孕,太子妃都没动手的。这些人差不多都是郭氏下的毒手。刘氏的孩子也不是太子妃的手笔。可惜现在这一切都算在了太子妃的头上。
这其实也不能怪别人将这些后果算在海如羽的头上。东宫后院出了这样的事,作为东宫的女主人,海如羽是首当其冲需要负责任的。更不要说,存活下来的两个孩子都是她所出。能不让人热议嘛!所以说,郭氏虽然死了,但是也给太子妃抹上了无法消除的恶劣影响。
温婉出了东宫,直接去了皇宫。跟皇帝说了她的打算。希望皇帝同意让翎昸入住永宁宫。
皇帝听了一笑:“打的什么主意,你当我不知道。怕不是刚刚打的这个主意,而是早有此想法了吧!”翎昸被刺杀,现在在病床上躺着,皇帝很清楚是如何回事。当然,若是翎昸这么不堪用,皇帝也不会再花费时间了。
温婉嘟囔着嘴:“皇帝舅舅,你现在都成神算子了。我有什么想法,一说你就知道了。没一点秘密可言的。”她当时让翎昸到上书房学习就是抱了这个念头。只是当时正好皇后过逝,他也不好提。现在碰上刺杀的事情,温婉当然趁机提出这个要求了。
皇帝也没说反对:“翎昸究竟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他算计。”温婉性情一向都是这样,没有关联的人的事,她就是高高挂起。若是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他会过问一下,能帮扯就帮扯。举手之劳的事温婉一向很乐意做的。当然,过度了的事情就得看情份了。若是关系很铁的,她就会不畏余力地帮了。比如罗守勋。连勾结逆贼的事情都帮着兜售下来。现在翎昸让温婉这么费尽心思的,皇帝想知道温婉内心真正的想法。
温婉自然不可能说,我是将翎昸当成儿子一般来疼的。这话是决计不能说的:“翎昸有翎昸的优点。皇帝舅舅可能不知道,翎昸有很多优势是明睿跟明瑾比拟不了的。”
皇帝来了兴趣:“噢,哪些方面。”
温婉卖关子:“皇帝舅舅以后对翎昸熟悉了就知道了。”都让他说了就没意思了。得让皇帝自己慢慢发现。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婉。这丫头,又卖关子了。
温婉也没管皇帝的神色,而是愁眉苦脸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前段时间我跟白世年说了夏影跟夏娴他们隐瞒我的事。被白世年狠狠批了一顿。然后白世年万分庆幸地说着明瑾虽然小毛病许多,但是却没学到我的心慈手软,好坏不分,任人唯亲。所以,明瑾的这些小毛病,白世年也不在那么焦心了。”温婉跟皇帝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皇帝,翎昸在他身边若是学到了她这些毛病,那等于是废了。想想,一个皇帝连欺瞒自己的下臣都可以轻轻放过,还有什么是不能放过的。这个国家,估计离亡国也不远了。
皇帝听了看了温婉一眼。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皇帝对于温婉的事情一清二楚,温婉心慈手软将下属当成亲人,哪怕接二连三地出位,温婉到最后还是心软的放过。单温婉来说这不是大问题。因为上面有他镇着。可若是翎昸也学到这些毛病,那他当初让温婉教导翎昸,可就废了。他是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是给温婉培养继承人。
温婉一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松动了:“皇帝舅舅,虽然是我提出让翎昸去上书房跟着大儒学习的。单其实呢,我是想让翎昸呆在皇宫里多跟皇帝舅舅接触。学到皇帝舅舅的杀伐果断,文韬武略。只要学到皇帝舅舅的五成,就够他一辈子受用的。”这话不是温婉拍马屁。皇帝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温婉虽然认为皇帝年龄越大猜忌心越重,但是不可否认,皇帝真的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在皇帝的治理之下,就算这次打仗将国库打空了,但是大齐朝的国力仍然很雄厚的。若是翎昸将皇帝舅舅的本事学到,再有她之前教导,将来是不用担心了。
皇帝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见着温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骂道:“用得着这幅模样吗?明瑾这样子十足十是跟你学的。真将明瑾带坏了。”不仅样貌像,就是这性子也学了九成九了。白世年没说错,明瑾将温婉的缺点学了个十足。
温婉眼睛一亮:“皇帝舅舅,你答应了?”皇帝答应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皇帝点了头:“永宁宫是你的宫殿,你愿意让他住,就让他住。”在两个皇帝默许下,永宁宫是属于温婉的。温婉既然愿意让翎昸住,皇帝自然也不反对。当然,主要是皇帝也想知道翎昸到底是哪里特殊,让温婉这么疼爱看重这个孩子。皇帝的好奇心也被温婉勾起来了。
翎昸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太子却很高兴,没想到儿子因祸得福。海如羽则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祁幕得到消息,神色很阴沉:“到底是谁在幕后做的推手。”温婉既然是翎昸的老师,就已经打上了标签。帮扶翎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也很头痛,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以他对温婉的了解,温婉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支持翎昸。可现在,却有人立即打破了这个平衡。让翎昸住在皇宫,特别是永宁宫。日子长了,祖孙的感情深厚了。到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下面的人小声说道:“是贵妃娘娘在后面推波助澜。”戚家已经被了,戚皇贵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皇后也没了,后宫之中闻贵妃身份是最高的。闻贵妃膝下有一子,今年十三岁。
祁幕听了没生气,反而一笑:“没想到,竟然是后宫的女人做的推手,那就放他住进去。”后宫女人的把戏,那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翎昸这个孩子能不能消受得住了。
翎昸入住永宁宫的事情,让海士林大为吃惊:“郡主出牌,真是让人怎么猜想都猜测不出来。”
身边的幕僚康老笑道:“郡主怎么出牌没人预料得到。不过这对翎昸殿下来说,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谁都知道要想坐上储君之位,必然是要得到皇帝的认同。现在翎昸就住在离养和殿不到一刻钟的永宁宫,对于翎昸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只要翎昸得到皇帝的喜爱,所谓的劣势也就将不复存在了。
海士林点头,不过一下又忧虑了:“皇宫里鬼魅丛生,这孩子进了皇宫,也是危险重重呀!”翎昸是温婉重点培养出来的学生,本来海士林该放心的。但是自古以来后宫的那些手段,只有让人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康老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而翎昸殿下正需要这样的机会。”路是温婉郡主为他铺的。若是翎昸违背了温婉郡主为他铺的路,就等于是宣告放弃了。太子的嫡子在有利的情况下放弃了继续争取的机会,将来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海士林没吭声了。
康老安慰道:“郡主也是十一岁入宫陪伴先皇。有郡主在,翎昸会做得很好的。”当年郡主靠着一个人的本事与魄力,让郑王有了资本与赵王一决高下。更是让郑王得了皇位,成了皇帝。现在翎昸有了温婉的助力,情况可比当年好了许多。
海士林苦笑:“翎昸若是有温婉当年一半的睿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问题是,他虽然知道翎昸不错,但到底如何,他心里也没底。相信除了温婉,谁心里都没底了。
温婉经过两个月的忙了,终于将商行跟银行的账盘算完了。分红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比皇帝预期的差很多这也没办法。这边刚清出了账,那边皇帝就将钱取出去了。皇帝现在是为了银钱焦头烂额了。又回到刚登基那会了。所以说,皇帝没钱也不好办事呀!
温婉这边刚松一口气,那边就得到消息,说海如羽过了。温婉愣了一下。对于海如羽的状况,夏瑶有跟温婉说过。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温婉没立即去东宫,而是对着夏瑶说道:“我们当年的八个姑娘,已经走了三个了。”雨桐,许净秋,现在海如羽。这才十多年的功夫,已经走了三个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若不是郡主,相信苏真真、余依依、蒋玉秀他们四个,怕也活不到现在了。”苏真真没了儿子,定然是扛不住的。余镜牵连到谋逆案件之中,论罪抄九族,余依依自然也在其中。蒋玉秀若不是郡主的帮扶,肯定要被那妖婆折腾死的。
至于没提到的华梅儿,夏瑶认为华梅儿也当得起郡主对他的好。这些年华梅儿对温婉的好,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相比其他几个算好的。后来明睿的事,罗家的表现,让夏瑶几个才完全认同了梅儿。所以说,想得到这几个女人的认同,也不是一般的难啊!
温婉还没开口,立即被夏瑶打断了:“郡主,你若是觉得是你的错。那你就好好照顾翎元三兄妹就是了。”
温婉望了一眼夏瑶:“我什么时候说了是我的错了?不就发两句感慨吗?你这女人。”
夏瑶见温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再执着这件事就好。
海如羽是太子妃,太子妃的葬礼朝廷有着一定的规格。只是最近皇帝为银钱发愁,又开始削减开支了。皇后因为特殊原因,皇帝没削减葬礼的费用,该什么排场自然什么排场。但是太子妃的葬礼,自然是不可能大办了。
翎元为此很不满意,但是他也没胆色跟皇帝去说。就让翎昸去求了温婉,希望温婉能建议皇帝改变一下主意。
翎昸看着翎元,没吭声。他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皇爷爷都下了圣旨,现在要他去向姑姑求情,让皇爷爷改变初衷?这可能吗?别说姑姑不会去求情,就算去求情,也决计不会改变什么。
翎元的事,他作为弟弟的肯定是没法子的。但是太子还是有法子管教翎元的。
太子知道了翎元的想法,当下气着了。皇帝一向推崇节约,从登记到现在都没铺张浪费过。现在因为国库空虚了,更是缩减了开支。日子回到了当初登基那会。皇帝既然说要尽量节约,谁能说什么。翎元竟然异想天开去求温婉。这不是质疑皇帝的决定。要是被皇帝知道,会如何想。
翎元被太子重责,在有心人的安排下。翎元知道了是翎昸给太子告的密。兄弟之间本来就与嫌隙,现在这条裂缝是越来越大。
两百五十七:
温婉正为事情忙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宋洛阳上门了,宋洛阳上门是给他找事来了。
宋洛阳也是急了,余镜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宋洛阳担心有变化。请求温婉帮忙疏通一下,放了余镜出来。宋洛阳怕温婉再不管不问,余镜就该被处死了。
温婉无语地看着宋洛阳:“老师,我早说了,这件事皇帝舅舅会处理好的。”余镜没判与逆贼勾结一起,她保全了他一家老小,已经是看在宋洛阳的面上。现在还想让她出面保余镜安然无恙,别说门了,窗户纸都没有。
宋洛阳见着温婉面色很是不耐烦,怪异地问道:“温婉,余镜的事情应该不难。”温婉对余镜的态度,让宋洛阳很奇怪。以前华梅儿的事,温婉也出面帮忙过。但是对于余镜,温婉很厌烦。而且一副丝毫不愿意再插手的表情。
宋洛阳对温婉虽然不说有十分的了解,但是怎么着也是温婉的老实。基本的性情还是知道的。若是余镜没惹着温婉,温婉不会这样的神情。所以,宋洛阳觉得定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温婉也没打算瞒着宋洛阳,当下嗤笑道:“老师,若不是你出面求情,他确实没跟逆贼勾结一起。我早撒手不惯了。对于一个要算计我的人,我若是还能保全他,那我可真是观音菩萨转世了。”温婉对夏影三番四次的出位表现容忍,那是因为她将夏影当成家人一般看待。对家人,难免会有几分容忍。再有温婉也明白,除了当年的那件事。后来的事情,很多不是夏影的本意。说不上夏影背叛不背叛的。但是对余镜,对于温婉来说,余镜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算计了自己的人,哪里有那么胸怀宽广。
宋洛阳大惊:“余镜算计过你,怎么回事?”
温婉自然不说,身边夏影却是没这么客气。将余镜当初因为受迫五皇子,最后算计温婉的事告诉了宋洛阳。
宋洛阳有点不相信地说道:“温婉,你是不是弄错了?”
温婉笑道:“老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在老师的面上,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了。我是决计不会出面的。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的命数。”他不出手报复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出手相救,做梦了。
宋洛阳张了张嘴巴,若是这样,温婉不出手帮扶也真有点勉为其难。温婉当初愿意出面,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当时他理直气壮的寻求温婉帮扶,也是认定余镜无罪。现在,就算他是温婉的老师,也开不了这个口。
温婉看着宋洛阳的模样,笑着说道;“老师,作为同窗好友,你已经很够意思了。真的。若不是你,余家就该满门抄斩了。”不是看在宋洛阳的面上,她才不去管这个破事。
宋洛阳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心情沉重地回去了。温婉看着宋洛阳寥落的背影,只是微微叹气,什么都没说。
方熙寻宋洛阳,听到宋洛阳的话,一愣。他就觉得郡主对余镜的态度很奇怪。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余镜竟然出卖过温婉。温婉能不计前嫌帮余镜摆脱了之前的罪责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要做更多,连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了。
宋洛阳苦笑道:“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了。”余镜竟然出卖了温婉,他一直将温婉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余镜竟然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地位,竟然出卖了温婉。这个当老师的若还为余镜奔波,他自己都过不去那道坎。
方熙默然。
温婉正准备去温泉庄子上度假,听到一个让她很吃惊的消息。逃亡草原深腹的那群满人,派了人到京城,表示他们愿意成为臣服大齐朝。也就是说,他们愿意俯首称臣。
文人自然是欢天喜地,这可比打仗的强多了。文人喜欢歌功颂德,这温婉早就习惯了。
夏影都比这些文人清醒:“郡主,这些人现在愿意臣服大齐,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大齐的援助,让他们休生养息。等他们恢复了生气,到时候仍然是灾祸。”
温婉轻轻一笑:“不错啊,现在眼光能这么远了。”
夏影心里腹诽,我本来眼光就很好的。只是你没发现了:“在郡主身边这么长时间,若是再什么都没学到。那可真要汗颜了。”跟在温婉身边二十二年了,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温婉笑着没跟夏影继续斗嘴:“让他们准备马车。我要去皇宫。”温婉之前就对这件事有模糊的印象,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对这件事的处理更有一个确切的方向了。
温婉进了皇宫,皇帝还正准备派人宣了温婉过来呢!夏影都知道的消息,皇帝有岂会不知道呢!只是下面的文臣十有九个认为接受满清人的俯首称臣。皇帝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作为一个明君,大臣的建议也不能无视。
这就是温婉与皇帝的不同。皇帝要做明君,做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就不希望落下一个独断专行,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名声。温婉却根本不在乎名声。该如何做,想如何做,只要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都敢做。
温婉见着皇帝面色不好,笑着说道:“皇帝舅舅,在为满清人的俯首称臣头疼?”
皇帝看着温婉压根不在意的模样心下倒是有点松快了。温婉懒归懒,但是给他出的主意一向不错。不过也不对啊,刚刚知道就有对策,温婉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温婉哭笑不得:“皇帝舅舅,其实年前就我就有一个想法。”温婉当下将他准备让玉飞扬带动边城经济的想法告诉皇帝。
舅甥俩这么多年,皇帝最喜欢也是最欣赏温婉的一点,就是温婉深谋远虑。就好比说扩建海军,温婉提到若是不扩建海军的危害,以及扩建海军所能带来的好处。皇帝听了举得甚为有理。
皇帝相信温婉的眼光,这也是皇帝为什么会答应温婉的根本原因。现在温婉说的法子,皇帝觉得很有用。
可惜,温婉却卖起了关子:“皇帝舅舅,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等他们来了,看看他们提什么条件再说不迟。”一个战败的民族是没有资格跟他们谈判的。他们只能屈服,只能接受。想要提条件,那根本就是在说笑了。
皇帝听了龙心大悦。所以说,还是温婉最得他的心。满清人已经被他们赶往草原深腹之地。现在他们想归属就归属,那也得看他答应不答应。对于下面的那些大臣的那些话,他都不想理会。
温婉说完这件事就跟温婉要假了:“皇帝舅舅,你答应过我。等我将生意上的事情处理完,就让我休息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皇帝心情很好:“等他们的人到了京城,你得回来。”从边城到京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皇帝放温婉一个月的假,也尽够了。
温婉虽然没有民族大义,但是作为当了几个月的摄政郡主,轻重她还是分得清楚。若是这件事处理妥当,边城可能就不会再有大的战火了。所以说,这也是积德的事情,要做的。
温婉回到郡主府,挡着父子三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明瑾差点雀跃欢呼了。不过在白世年冷冷的眼神之下,老实地龟缩起来了。
白世年对于山庄印象也很深刻。两个儿子就是在山庄上得的呢!这次去山庄,怎么着也得让温婉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祁哲丝毫不觉得丢人,在明瑾的白眼之下跟温婉提出他也想跟着温婉一家人去山庄上。
温婉自然答应了。
明瑾不满地说道:“哥,表舅也真是的。我们一家人去度假,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明睿对于明瑾的小心眼是已经一万个无奈了。说起来这也是性格的问题。翎昸性格憨厚,加上年龄比明瑾大,一直将自己当成哥哥,所以很迁就明瑾。时间长了,明瑾自然也喜欢他了。
祁哲却不一样,祁哲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性子有些阴。对于明瑾,祁哲虽然不至于看不习惯,但是决计不退让。两人经常呛,所以明瑾很不喜欢祁哲。
温婉是个行动派。皇帝答应了,她立即吩咐人收拾包袱,第二天就带着老公跟儿子一起去温泉庄子上了。现在才三月,正好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家人在桃花林里漫步,很美的事。也是温婉一直期盼的事情。现在终于能实现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娇艳的花儿纷纷绽放,处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每逢春日便是赏花的好时节。
温婉边看旁边的景色边对明瑾说着话。有时候是随便的几句,有的时候可能用到典故。温婉这辈子得到最大的福利,就是有那几近于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前看的书现在都记得瓷实。教导儿子丝毫不费力。
白世年看却是暗地里咂舌。以前对于外面传闻温婉是天下第一才女,还顶着第一女学士的名号,白世年心里还纳闷呢!因为就白世年跟温婉相处的三个多月,真没发现温婉有多少文采。现在算是知道了,他媳妇脑子里装的东西,可不是一星半点。
明睿看着白世年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娘,无语地看着车顶。好吧,他应该理解。因为爹跟娘之前只相处了三个月,所以很多事不知道很正常。就算他开始也吓着了,他娘真的学识很渊博。他可以理解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绝世人才了。
明瑾没有他爹跟哥哥那么多的纠结的事。他正兴致勃勃地听着他娘讲解着各种有趣的典故。哪怕随便指着一颗草,娘都能给他讲出一津津有味的故事出来。他是越来越崇拜他娘了,长大以后要做他娘一样博学多才的人。
温婉赶得累了,躺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给睡着了。温婉睡相一直不好,跟白世年睡的时候,都是被搂着,也蹬不到(当然,就算蹬了几腿,对白世年来说,那也是扰痒)。这不,一脚又把被子给蹬了。
温婉与白世年之前是分开坐的,两儿子在中间。在儿子面前,白世年一向都维持形象的。
明睿苦着脸给温婉盖好被子。
明瑾兮兮笑着“呵呵,娘睡像真难看,比我还不如。”
“小心,让娘听见恼怒成羞打你屁股。”明睿一威胁,明瑾立即禁了声。不过还是乐呵呵的。
白世年靠在边上,也没吱声。温婉一直提醒他,一家人在一起不要太拘束。所以他现在一家四口一起的时候,他能忍着不不开口,就决计不开口的。实在看不习惯,他就狠狠地瞪着明瑾,给与警告。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苏航在老叫花的帮扶下,可以一瘸一拐的走动了。老叫花笑眯眯地说道:“养了一个冬天终于将你的腿养好了。我没跟你说虚话吧?我的方子不错吧!”
苏航一直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蹶子。苏航的腿是伤到了。只是打他腿的人是个极为有经验的。苏航当时虽然走不动路,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并没有伤到根骨。这几个月又用最好的药,再有法子也正确。若不然,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也养不好。
老叫花心里嘀咕着,若真将你弄成蹶子,李大官人也吃罪不起。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让你多吃一些皮肉伤了。
苏航听见老叫花一口咬定说没问题,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心底到底是真松了一口气:“老人家,我想去见见她。”这个她,自然是非薛茗凝莫属了。
老叫花其实很想翻白眼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念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也真是够痴情的。咳,富贵人家多出痴情种呀!
老叫花耐不过苏航的苦苦哀求,最后答应他去打听消息。老叫花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天才将消息打听道:“我听说李家下个月初一,要去寺庙上香。到时候我们在寺庙里,寻个机会见上一面就是了。”其实是暗中的人说时候差不多,可以让苏航见他。若不然,就是有十条命,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苏航忙不吝点头。
到了这日,苏航本还想打扮一新。老叫花当下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一个叫花子。打扮什么?打扮还是这个样。”也只有让苏航脏兮兮的模样让薛茗凝彻底死心,露出薛茗凝的真面目,苏航才能真正后悔,也才会回心转意。
苏航看着身上的衣服,乞丐装。这个样子他如何敢去见薛茗凝。可是老叫花却不给他多余的时间,拉着他去了寺庙。
这一切都是预先安置好的,老叫花按照预先安排的直接带了苏航到一个地方。正好薛茗凝在那里歇息。
苏航还没走进,就听到身边的丫鬟说道:“姨娘,你这有身孕了。得当心身体了。老爷说了,等你生下儿子就抬你为平妻。”薛茗凝再美,再有手段,李大官人也不可能为了她休妻。原因很简单,李娘子的娘家势力不小,有一个侄子还是个七品官员。无缘无故休妻,李家还不将李大官人闹得半死。李大官人再喜欢美人,也抗不过岳家的压力。李大官人再喜欢薛茗凝,只是说等她剩下儿子,就抬为她为平妻。
薛茗凝没吭声。这平妻正妻她根本就看不上眼。现在的薛茗凝,早就后悔了。后悔当然不该与苏航有所牵扯。若不然,现在定然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薛茗凝正想这事,突然听见丫鬟断然一喝:“什么人?竟然跑到这里偷窥我们家姨娘。来人……”他们家姨娘的美貌不知道多少人听闻风声过来瞧的,这些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了。看到这些觊觎她家姨娘美貌的,一棍子打死。
薛茗凝看着一身褴褛的苏航,一怔。苏航这几个月吃住在破庙,早就瘦得不成人形,又穿着一身褴褛衣裳,一头乱发,全身脏兮兮的,就是一叫花子。
在薛茗凝的印象之中,苏航一直都是翩翩佳公子。现在这样一幅乞丐装扮,真的让她一下反应不过来了。苏航竟然成了叫花子。堂堂相府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现在竟然成为了叫花子,还有比着更讥讽的事。
苏航痴痴地看着薛茗凝。薛茗凝这次是来上香,所以穿着很素淡。一身的月牙色罗衫,素地绣浅碧菊花的裙子。鬓边戴着一朵玉菊花银簪,旁边插了一对镶珠银梅花珠花。老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这身白衣,更是衬得薛茗凝楚楚可怜。
因为丫鬟的叫声,十步开外的家丁得到消息冲了过来。见着苏航,就要动手。薛茗凝无所谓的态度:“算了,无非是走错了路。我们回去。”既然已经成为了陌路,过往的一切也该抛开了。
苏航见着薛茗凝竟然装成不认识自己,忍不住喃喃说道:“茗凝,茗凝……”
那些家丁并不认识苏航,只是见着一个小叫花子叫着他家姨娘的名声,当下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打死。”
老叫花忙叫着手下留情,甚至用自己的肉身帮着阻挡,但苏航还是被这些恶奴给推倒在地,头重重磕在了石头上了。磕出一个鹅卵石的大包,流了满头的血。
苏航不顾额头上流的血,对着薛茗凝大声叫着。薛茗凝转回头看着苏航,眼中有着厌恶之色。现在的苏航,就跟路边的乞丐是一样的。
这眼神,刺激得苏航什么话都叫不出来。苏航的心,从脑后跟凉到脚底心。然后,目愣愣地看着薛茗凝离开了。
老叫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女人太配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告诉她了。不过由此看来,这女的是真的狠心了。也不是他编排的不是了。也好,再没有比这更有杀伤力的现状。
老叫花心头长松一口气,也好他终于能完成差事了。回转头,刚准备劝说苏航,却见苏航又晕倒了。苏航这次是真正的身心疲惫了。
这时候,从旁边钻出来两个人。若是薛茗凝还在这里,就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当日里送苏航来的人。
老叫花见着两个人现身,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了。他的差事终于完成了:“两个老爷,答应我的事……”
高个子的人说道:“你放心,你儿子已经安然回家了。走吧!”老叫花确实是个叫花子,而且他跟苏航说的经历也都是真的。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他当日被人谋害,差点害了性命,最后沦落为乞丐。但是他不敢去寻找他的妻子儿女。不过他妻子是真正的贤妻良母,知道他失去了所有,沦落为叫花子,说服了儿女重新接纳了他,让他不至于衣食无着。
按照温婉来说,这女子就是深受封建教育的女人。只是最近他儿子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被关入了大牢。正在求救无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说只要他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保他儿子平安。老叫花自然是答应了。能保儿子平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
老叫花听了这话,面上欢喜不已经:“多谢两位老爷了。”说完,还朝着昏迷之中的苏航鞠了一躬。不管如何,没有苏航,他儿子这件事没有这么快解决了。
苏航再醒过来,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看着两张熟悉的面孔,苏航张了张嘴。虽然开始有一瞬间的欢喜,毕竟对于现在的苏航来说,见到熟悉的人就好比溺水的人抓着了一根稻草。
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苏航认清楚现实。很快眼神的神采又黯淡下去了:“太祖父说了,不准让我再回家了。”苏家,他回不去了。苏航这时候有陷入了茫然之中,天下之大,何处是他的容身之处。
高个子的仆从望着仿若变了一个人的苏航说道:“老太爷说了,若是你跟薛茗凝能扛过三年,就让你们回苏家。若是抗不过三年,就带你回去。”其实老太爷的说法是,若是两个人能扛过三年,就让他们夫妻回江南老家。若是两人抗不过,若是苏航自暴自弃,先自我放逐就不要管他,但若是薛茗凝背叛了也带着苏航回江南老家。只是后来又变化了。两人得了信要带着他回去了。
苏航忍不住想着老叫花说的,家人就是家人,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家的孩子的。苏航低低地说道:“太爷……”
温婉伸了个懒腰,起床按照老规矩,跑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的汗,歇息一会又去泡了个澡。出来就跟着老公儿子用早膳。
吃完早餐,各自活动。温婉有些无聊起来,竟然破天荒地地拿起了针线。拿起一块料子,在上面笔画了半天,还很耐心地绣了起来。
夏瑶与夏影无语地对望一眼。很显然,她家主子闲得发慌,这又抽上了。好久没抽风了,一闲就抽起来了。
白世年进了房间里,就看见温婉正在非常耐心地绣花。白世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老半天才确定温婉是真的在绣花。
“这是绣什么,绣的什么?好象是牡丹,又好象是荷花?”白世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都不是,是兰花。打算给你绣一件外套,再给两孩子绣两件外套,也算来个零的突破,”温婉是想着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穿他做的衣裳,想想她这个当娘的就不称职啊!
白世年哭笑不得,让温婉绣花,这就好比让关公拿着大刀去杀鸡了“家里又不是没绣娘,瞧着把这手给弄的。别绣了,有这心就好了。难道没那两样绣品,他们就会认为娘不疼他们了。”白世年看着她手上的好几个洞,强行把那绣品拿开。
温婉放下手里的针线“也是,感觉最近脑子不怎么灵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温婉总觉得现在的记忆没以前好了。
白世年从怀里抽出一本精美的画册“脑子不灵光有什么关系,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我托了人,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里面有一百零八样式花招,够我们好用,”。
温婉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精美的画册:“走开了。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两个儿子过来找,让儿子笑话。”当年是只有夫妻两个,温婉又很想要个孩子。现在,要孩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所以真没这个兴致。
白世年不管,动手动脚。
温婉一把推开他:“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有,照没照镜子?知道不知道你头上的白头发有多少?”这么大人了,还总想着这些事,有劲没呢!
白世年见温婉没兴致,很郁闷:“媳妇,再给我生两大胖小子,好不好。”白世年真的是很希望温婉再给他生一对如明睿跟明瑾这样的一对双胞胎。所以,一定得努力啊!不努力哪里来儿子。
温婉还没开口说话,明瑾这个讨厌的孩子又出现了。温婉莞尔一笑。明瑾基本都是练完功就过来。
白世年看着这跟屁虫一般的明瑾,很头痛。温婉也真是的,哪家的孩子动不动就让玩的。可是论教导孩子的法子,温婉能跟他说一天一夜。他向方向生求教,可惜方先生也说休息几日无妨碍。主要是温婉经常说劳逸结合,时间长了方先生发现这法子确实不错。他安排的课业并没有休息几天而耽搁了。明瑾休息以后反而学得更好了。
白世年很挫败。
这日用过晚膳,温婉与白世年一人手上牵着一个,在花园里慢慢散步。两孩子唧唧喳喳地在跟着他们爹说着话,温婉静静地看着。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美好。
“白世年,怎么感觉这样的日子跟做梦似的。会不会醒过来,就都没了。”温婉半眯着眼睛,不自觉地出了声。
白世年看着温婉在犯困,不由调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们是过了明路的,是皇上赐婚的。不是野路子夫妻,不用担心别人把我们拆散。不会跟做梦似的。”
温婉听了轻轻地捶了白世年一下,娇声道:“不正经。”来到山庄上,就没正经过。
太阳照在身上太暖和了,温婉眼皮打颤。白世年是知道温婉喜欢窝在阳光下面睡的,柔声说道:“睡吧,我在身边呢!”
温婉恩了一声,一会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白世年摸着自己媳妇光洁的脸庞,心里感慨莫名。他媳妇怎么越来越勾人了。
明瑾过来,大声叫着“爹……”白世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明瑾立即掩了口。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母亲睡得很安详。都静静地在旁边坐着。
或许是心有所感,也或者刚好睡够了。温婉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丈夫的怀里,两儿子就坐在自己身边。笑了开来,起了身,把两儿子搂在怀里。温婉心里很满足,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家人,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在一起。
白世年看着温婉动不动就抱着搂着儿子,当下脸又黑了。也不知道温婉怎么想的,儿子都九岁了。哪里能又抱又搂的。但是他又不敢说温婉,一说这个温婉就跟他呛。
明睿现在已经让自己遗忘了过往那些不开心的事。全心融入到这个家庭,所以对于温婉的亲昵,丝毫没负担。所以他现在每次见着娘抱他们兄弟,爹那张黑黑的脸,就特别想笑。他这个老爹,真是一个超级醋坛子,两个儿子的醋也是吃个不停。
温婉正在看书,夏瑶走过来,递给了温婉一张帖子,帖子是老相爷想见她。温婉是知道苏护在庄子上的。既然老相爷求见,那是肯定要见的。
温婉还是亲自去苏家的别庄上去看望苏老相爷。老相爷乃是三朝元老,这个面子温婉必须给。温婉再托大,也不敢到老相爷面前托大。
苏老相爷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温婉也好久没见苏老相爷,这次见苏老相爷,温婉有一个感觉。她能感觉到,苏老相爷没多久的寿命了。因为苏老相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死气。
老相爷准备温婉行礼。
温婉吓了一跳。她虽然之前是摄政郡主,但这又不是在朝堂。老相爷又是他的舅公,她哪里敢受老相爷的礼呢!
苏老相爷见到温婉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挨不过多长时间了。能撑到现在还是因为苏航的事。但是他越来越清楚地感觉他很可能撑不到苏航回来了。而苏航,经过磨练后的苏航才是苏家的未来。可是若苏航没有人正确的引导,就算经过磨练,也很难走出阴影的。若是苏航走不出阴影,也等于是个废人。他花费这么大的精力,不想半途而废。
温婉猜测到苏老相爷找她有事托付,却不知道竟然将苏航托付给她。当下有些为难:“舅公,不是我不讲情面,苏航他……”温婉再觉得苏航当年是孩子心性,心智不成熟。也不想包揽这么一个麻烦。
苏老相爷是知道温婉的性子:“温婉,舅公只是希望到时候苏航回来,你能开导他一下。让他看开薛茗凝背信弃义,抛弃他的事。温婉,舅公能求的人只有你了。希望你帮着他去掉这个心结。”其他人都没这个本事。只有温婉才有可能去掉苏航的阴影。若是温婉都做不到,老相爷真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了。
温婉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她对苏航也不熟悉。想了下后说道:“到时候我会见一下苏航。若是实在说不通,我也没办法。”温婉本来不想管的,但见着老相爷这都快要入土了,还强撑这苦苦哀求他。咳,可怜天下父母心。温婉到底是心软了。她帮着开导一下,若是有用自然好。若是没用,那她也无能为力。
苏老相爷见着温婉松口,也舒展了一口气。
温婉跟苏老说了几句话,夏瑶走过来在温婉耳朵边上嘀咕了一通话。温婉不好意思地说道:“舅公,皇帝舅舅派人过来找我有事。我要回去了。”
皇帝找温婉有事,他自然不能留了。本来还想跟温婉说说话,没想到这么快有事。
温婉回到自己的院子。皇帝派人送来了不少的折子。反正就是一些朝堂上的麻烦,皇帝来征询一下温婉的意思。
温婉在皇帝那里,颇有一些顾问的意思。
“咳,要知道这样,当初我答死都不说那句话。害得我现在被皇帝舅舅当牛使。”温婉哀号。白世年好奇地问当初说了什么话,等知道当年温婉因为放下豪言,说给皇帝赚百个千个二十万,当下倒是非常佩服皇帝的手腕了。非常人,用非常事。
白世年想着叶询跟他提过的事,深吸一口气开口问着“婉儿,你跟皇帝的关系,是不是非常亲密。”。
温婉奇怪地看着白世年,突然之间问这个做什么,好一会想起那天听到的流言。瞪大了眼睛:“你不会真怀疑……,你也太恶……”
白世年当下气得要命,板正着脸呵斥着:“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脑子里净是些不干净的东西,你怎么会往那种地方想。”。
温婉悻悻地闭了嘴。是她敏感了,那次的事确实把她恶心到了。所以,脑子不清楚才会想到这些话。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态度,面色还算好:“我是听闻现在暗处都在传闻皇上快不行了。现在完全是外强中干,有两三个太医说早在十年前就诊断了皇上寿命最多只有几年。这会可是都十多个年头了。都在纷纷揣测皇上最多就在这一两年。你经常跟皇上在一块,他身体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个数。”白世年这话其实也有询问的意思。温婉对他是好,但是却不跟他说朝堂的事。白世年往日里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件事很重要
“你不会是想要结党?还是哪个皇子找了你?你这会已经功成名就,你莫非还想要那擎天之功。你趁早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别跟那些人来往。古往今来站队的没几个有好下场。我们家也不缺那点富贵,不需要站队。”温婉立即跟只斗鸡眼似的,坐了起来严厉训斥着白世年。
白世年万分忧虑着:“我怎么会搀和到那些事情里面去。我这会好不容易回来,还想陪着你跟孩子好好过日子!我是听闻最近暗地里传闻的厉害,朝堂上看着平静,可背地里却是波涛暗涌的。你对皇帝的事情那么熟悉,跟皇上又亲如父女。皇上的事情,你一定很清楚。我怕那些人找上你。到时候,皇上万一怀疑你什么的,或则出什么事的,到时候可是擎天之祸……”他现在是侯爷,大儿子将来会继承爵位将来还能发扬光大,小儿子以后也能封爵。一门双候,他去掺和这些事做什么,又不是脑子生锈了。
温婉不屑:“这些年,他们没少打我的主意。不过你你放心,他们在我身上占不着什么便宜。没有皇帝舅舅,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很明白的。你也不用担心,皇帝舅舅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我。至于那些传闻,都是些屁话。你也见了皇帝舅舅好几次,是不是外强中干你一个练武的人不是能判断出来吗。听那些传闻。估计是哪些居心叵测的人故意散布的谣言,就是想趁乱捞好处。”
“皇帝没事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这些年,你身处高位,备受皇宠,很多人都眼红着呢。背后使般子耍阴招,鬼魅伎俩层出不穷的。你得当心些。”白世年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从九岁就进入宫廷,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这些年都好好的。不过,夫君会这么担心我,我还是很高兴的。”温婉扬着头,抓着他胳膊晃着,娇笑连连。
白世年看着温婉娇憨迷糊的样子,不由又笑又无语“也不知道你这近二十年来怎么在皇宫里混到今天这地步的。就这性子,竟然没被人生吃活吞了,还被封为尊贵郡主,甚至还当上了摄政郡主,真是奇迹。”太后跟岳母大人在天上真真的辛苦了。
温婉吃吃地笑着:“那是你没看见我厉害的一面。”她其实很厉害的好不好,就是不喜欢跟人耍心眼了。
白世年低声道“这么多年,我也没看见你什么时候厉害过。”都是一直嘴硬心软,唯一下狠手也就是害自己儿子的时候。
不过,心软就心软,女人太心硬,也是不好的。因为她的心软,倒是让无数人受了益。
两百五十八:绝代风华(上)
这日,朦朦细雨,轻柔的从空中飘洒而至。山庄起了雾气,袅袅娜娜,朦胧得让人好似入了仙境。
明瑾看着这么好的天气,兴奋地叫着:“爹,娘。我们去山上看桃花。”之前一家人在晴天去山上看桃花,温婉说等下小雨的时候去看桃花会更美丽。这件事一直让明瑾记在心上了。
温婉笑着应道:“成。”
明瑾出去的时候,还小声地对着明睿说道:“哥,这次你可不要再带祁哲那个跟屁虫去了。我们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看着就讨厌。”因为祁哲的不退让,明瑾实在是讨厌他。两人经常是斗嘴,给郡主府里增添了不少的热闹。
明睿看着满是孩子气的明瑾,笑着没应。祁哲也不是欺负明瑾,主要是他喜欢逗明瑾。祁哲的鬼主意很多,明瑾虽然聪慧但却总在祁哲的手里吃亏,这让明瑾万分不爽。曾经告过一次状,被温婉点这鼻子说了他一通。之后明瑾再不告小状,但却跟祁哲杠上了。
明瑾的反抗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不管一家人做什么,祁哲都会跟着。除了明瑾抗议,其他人都接受。白世年对于明瑾的小心眼还训斥了一顿。对于白世年来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心胸宽广。训得明瑾又是眼泪汪汪的。之后面上不敢再跟祁哲扛了。
一家人来到桃花林,现在的桃花林比以前扩大了一倍不止。一眼望去,满山的桃花盛开,红的粉的白的,看的白世年眼睛都直直的。赞美的词语,白世年说不出来了。一直听说温泉庄子上的桃花林乃是人间一仙境,只有身临其境才有切身的体会。
一阵风吹来,桃树上的桃花瓣随着雨飘然旋舞着,舞动着最后的身姿,留下最灿烂的美丽。比起在枝头的桃花,那些片片飞舞的花瓣,更为壮烈,更为灵动。在落地前绽放最后的美丽。
温婉伸出双手轻轻地接住从空中片片凋零的花瓣。细柔的花瓣,绽放在手掌心。明瑾加快的脚步走上前,牵了温婉跟白世年的手叫着:“爹,娘,真美。”是很美,但是能牵着爹娘的手就更美了。
明瑾是个行动派,当下左右双手拉着自己的爹娘。温婉笑着停下,牵起了在旁边祁哲的手。
白世年眉头又微微皱了下,怎么又单落下他了。还没开口说话,感觉手也被抓着了。见着明睿抓着他的手。原本按照白世年的本性,他应该是皱眉头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涌现出一股欢喜。大儿子懂事孝顺,让白世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唯一的不好,就是儿子有点冷。没想到儿子现在也愿意主动跟他亲近。
夏影看着前面的五个人,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祁哲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干什么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呢!”夏影看来,祁哲也是插足人家四口呢!
夏瑶轻笑:“明睿跟明瑾毕竟只是两兄弟,以后有祁哲也多了一个帮衬。”确切地来说互相帮衬。
夏影嘟囔着没说话。按照夏影的想法,明睿跟明瑾兄弟两人互相帮衬足够了。哪里还需要祁哲的帮衬。
走了大半天的路,回到家,温婉感觉腿又酸又痛。白世年给她轻轻地揉着。温婉乐呵呵地说道:“老公,你真好。”适当的鼓励还是需要的。这样才会做得越来越好。
白世年抿嘴一笑。他现在是深切地知道为什么明瑾的嘴巴这么甜了。都是学着温婉的,说起好话来甜死人了。私底下,温婉将他夸的那真是天上没有,地上就他一个。若不是定力不错,估计他得飘起来。
第二天,三个孩子不在身边。夫妻两个人在院子里走路。温婉好久没走过那么远的路,昨天是累着了。今天的小腿有点胀痛。温婉又不愿意龟缩在院子里:“老公,走不动了。”
白世年看着温婉那模样,娇声娇气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小姑娘呢!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温婉在他面前的表现。笑着弓下了身:“我背你。”
温婉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匍匐在温婉的背上。当然也不忘记再多夸奖一下,然后送上奖励。
温婉一家人在庄子上开心地过着美好的假期。满清人的代表也到了。来的是满清人首领的一儿一女。满清人的儿子叫王子,女儿叫格格。王子还好,格格这名称让温婉看了感觉特别的奇怪。
两人带着一行人到了京城。因为他们是来归降的,皇帝对他们也是不冷不热,只派遣了八皇子跟着部的人招待着。
与此同时,温婉接到了皇帝的亲笔信。皇帝的亲笔信到,也意味着假期结束了。温婉松了松筋骨:“特别不想回去。”温婉在庄子上,陪着老公孩子,日子过得赛神仙。回去又得忙碌了。
夏瑶轻轻一笑:“等郡主有了接班人就好了。”皇帝已经在加紧搜罗人才供郡主挑选。若是能寻到接班人,那也是一件大喜事。
温婉轻笑:“哪里有这么容易。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哪里去寻有这等天份的孩子。也许有,但是可遇不可求。
明瑾也不想回京城。倒不是回京城就忙碌。在山庄上,明瑾也没落下功课跟武艺。只是在山庄上,娘有的是时间陪着他们。等回到京城,娘又要开始忙碌了。但是再不愿意,也得回去了。
温婉回到京城,并没有干涉礼部与满清人的接触。甚至对于他们之间谈判,温婉都作壁上观。
一直等到夏瑶将初步达成的谈判协议给温婉看。温婉看了以后禁不住骂出了口:“这些个白痴……”
协议上面很多款项对满清人极为有利。如这次可以无条件援助他们多少粮食,如开通边关贸易,还是免费开通边关贸易,满清人不需要交赋税。还有满清人可以派遣学生到大齐学习,大齐可以免费提供给他们进国子监学习,还有一堆的赏赐……实惠全是满清的,大齐得到的只有一个好处,彰显了一个大国该有的气度。
温婉看了不生气才奇怪。这些读书读傻的人。一群书呆子,一群愚笨不看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夏瑶看着温婉骂人,笑着说道:“郡主,怎么了?”
温婉嘟囔着:“还怎么了?就这样的态度,下面那些归属的小国到时候想打就打了,反正打输了,还能得朝廷的补偿呢!这不是给朝廷招惹祸患吗?”
夏瑶稀罕地看着温婉。因为这协议上的东西她也看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温婉也懒得说废话了:“准备马车,我马上就要进宫。若是由着这些白痴,还不知道要落下多大的祸患呢?”
白世年回到内院,进了正厢房,也没看见温婉:“郡主呢?”两人在山庄上,虽然有明睿跟明瑾两个大灯泡。但是那感觉又好像回到度蜜月那时候。
秋寒应道:“侯爷,郡主去了宫里。好象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就去了。”因为温婉也没特别交代,夏瑶跟夏影两个人都称呼白世年为侯爷。下面的人自然随着夏瑶跟夏影两个人称呼。
白世年听了心里嘀咕,这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估计着是生意上的事,倒也没在意。
温婉进了御书房。当着一旁的吏部尚书跟户部尚书将协议扔了出来:“皇帝舅舅,这是哪个笨蛋草拟的协议书?”
“怎么了?”皇帝看着温婉一出口就是笨蛋傻瓜,不由笑了出来。大败满清人,让皇帝心中充满了自豪。这可是从英宗皇帝就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延续了三代皇帝都没完成的事,终于在他手上完成了。不能不骄傲啊!
温婉冷哼哼地说道“怎么了?我将协议书看了三遍,上面列数的全是对满清人有利的条款,我们大齐面子是赚足了,彰显了我大齐的气势与强大。可里子呢?里子全都是他们得了去。那些个官员都是吃干饭的,就为了图一个好名声,划拉了这么大的好处给满清人。也是,反正买单的是国库,又不是他们。”
吏部尚书跟户部尚书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件事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好解决了。有了郡主插手,又得起波澜了。
皇帝看温婉有些着恼的样子,面上带着笑意,但却没开口。皇帝比温婉想得更远。温婉是觉得里子最重要,面子无所谓。皇帝却是既要里子,也要面子。
户部尚书陈大人忙说道:“郡主,自古以来都是……”这些协议,其实也是按照以往的法子处理的。
温婉嗤笑:“噢,自古以来都是啊……不需要交赋税,给满清人免除赋税开通边关贸易,一年大齐损失几十万甚至有可能上百万的银子。损失几十万银子是小事。可我们损失他们得益,一来一往这么大的落差,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恢复了生气。朝廷还无条件教导他们派来的学徒;等他们学会了这里的一切,学以致用,学会了这些本事,到时候满清人富强民壮,再用这些本事调转了头用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就有得笑了。”
皇帝扫射了一下两位尚书大人。两位大人没有直接与这件事有关联,最后将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给叫来了。
礼部尚书,一般都是比较死板的,自然不赞同温婉的意见:“郡主太夸大其辞了。靠这些满清人也翻不了身。而且,他们现在是我们的附属国,做这些,是应该的。”
温婉对于礼部尚书的鼠目寸光实在是看不上眼:“你也说了只是附属国,只是向我们俯首称臣。他们不是我们大齐的国土疆域。满清人是什么人,那是一群狼,一群咬着就不松口的狼。现在他们经过这次大灾,又被重创,需要时间休养生息,需要外力给他们援助。可等他们一旦舒缓过来,战争仍然避免不了。到时候他们就是用我们的钱我们的武器装备来打我们自己。”这也不是礼部尚书的问题。只是文人都喜欢标榜和平。标榜着他们的仁义礼善。
温婉的话,让皇帝的瞳孔一缩,微不言地叹息了一声。为什么温婉不是他儿子呀,要是他儿子,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礼部尚书反驳道“郡主,我们乃是礼仪之邦,怎么能要赔偿,绝对不行。这样做,与土匪何异。”
温婉冷冷注视着礼部尚书:“土匪?战国时期的人都知道,打了败仗的国家得给打胜仗的国家割地赔偿的。我们倒好,打了胜仗还得倒贴。其他的附属国看了还不得有样学样。到时候,他们胜了自然不用说。要是败了,反正打败了朝廷也有好处给,多划算的买卖呀。我都替你们臊的慌张,这样亏大本留后患的事情你们还觉得是无上的光荣。再有,你去问问从边关回来的将士,看看他们赞同我的话还是你的话。不受其苦,站着说话不怕腰疼。”温婉还没将礼部尚书放过,继续骂道:“仁义大国,仁义大国能当饭吃。有那钱,还不如减免百姓赋税,让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还得了百姓的真心爱戴。给那些子居心叵测人,也就只有蠢人才干得出来。这些人得了这么大实惠,面上自然是感激涕零,心里还不知道如何笑你们痴蠢。”
礼部尚书被温婉骂得面色涨红。
“温婉,那你说,该如何?”皇帝笑着说道。
温婉可没那么多的废话讲“什么俯首称臣,那本就是我们的属地了。他们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也成,但前提条件,必须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否则,一切免谈。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来谈条件。也只有脑子短路了才跟他们谈。”
这些人温婉的话,下面几位大人都不敢吭声了。温婉理政的时候,那有多彪悍他们都看在眼里的。就像海口,一动口就说要扩充海军,大打一仗。所以,跟郡主讲打大道理,那等于是对牛弹琴。
皇帝心里也不答应,只是他要端着架子。不管如何,皇帝该有皇帝的气度“温婉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就算了。”满清人骁勇善战,不会甘心就这样当他们的附属国。如果放任下去,必定还会养成心腹大患。皇帝为自己因为太兴过自豪而失去了该有的警惕之心,有点惭愧,又为温婉的警惕与远见而感觉到欣慰。
吓,其实温婉哪里有那么高的境地。她只是觉得这样是吃亏了。做生意的人,哪里会愿意吃这样的亏。
八皇子与礼部那边的官员得了皇帝的圣旨,自然是不能怠慢了。推翻了之前所洽谈好的一切条款。所有的条款全部要重新定过要求。那些条条框框,大臣斟酌再斟酌,然后再送给温婉看。只有温婉看过点头,他们才写上去。
温婉的反对,确实是打得满清人一个措手不及。但大齐提的要求确实合情合理。满清人要是不答应,不就证明他们确实是心有不轨,他们是别又目的。人在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皇帝宴请满清来的两个使者。皇帝这也是给他们面子,彰显一大国的帝王气度。按照温婉来说,皇帝这是去显摆了。若不然,哪里需要皇帝去宴请他们,随便派个皇子皇孙对付得了。
中和殿之内,明珠格格当下向皇帝自荐。他想嫁给白世年。直言不讳地说要嫁给白世年。
皇帝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是冷哼着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她以为这是草原,竟然敢在大殿之上点名道姓要嫁给白世年。不过皇帝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不可能跟个小姑娘计较了。再如何说,人家不仅送了姑娘来和亲,还将那些苛刻的协议也全盘接受了。要是不同意,万一起了波澜,非得被百官跟史官记下自己是昏君不可。当然,同意是更加的不可能了。
宴会上的人也都纷纷交头接耳。好家伙,这到底是外面来的蛮族少女,竟然打神武候的主意。有胆色呀!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拔虎须。不错,不错。有热闹可看了。温婉郡主,可不是所有人都惹得起的。
皇帝乐呵呵地说道:“美人配英雄,乃是佳话,朕自然是不会阻止。不过神武侯已有了妻儿,愿不愿意再娶你,还得遵循他的意见。要是他同意,朕立即下旨意赐婚。”皇帝说得,那是非常之洒脱。
这么重要的场合,白世年定然是在现场的。对于皇帝把球踢回给自己,白世年心里郁闷了。难道不知道温婉的醋劲。这是给自己找事了。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明珠有着草原第一美人的名号。对自己的美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皇帝的话一落,明珠格格一双美目笑盈盈地看着白世年。取下了一直戴着的面纱。
大殿上的男人看着落了面纱的女子,全部都抽了一口气,连皇帝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正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如果是其他男人,或许会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可惜偏偏碰上了一个视美人于无物的理智又冷漠的男人:“多谢格格的美意。不过,我的心愿就是守着妻子跟我们的孩子,好好地过日子。”白世年臻臻落地地拒绝声,让众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知道神武候惧内。不过人家惧内惧得有水平呀!
明珠格格咯咯地笑着,此女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让众人更是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没想到,白将军还怕老婆,确实是稀罕。你们中原的男人都是怕老婆的吗?”
白世年硬邦邦地说道“我的妻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我已经得到世上最好的了,不敢再奢求太多。按照我们汉话来说,奢求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折福的。也希望你们能惜福。”白世年是非常确定,若是有一点表现得不好。家里那大醋缸可又的让他难受了。
明珠扬声道:“也不知道大将军的妻子是何等的美人?不知道明珠有没有这个荣幸见一面。”
众人一下觉得这个美人是空有其表的人。神武候的妻子是温婉郡主谁不知道。再是蛮夷来的,没开化也不该这样。不过很快醒悟过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皇帝好像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轻笑道:“成,等明日就让你们见见。”皇帝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盘算,不过皇帝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也本可以一句话回绝。不过皇帝是恶趣味上来了。他想看看温婉发飙的样子。恩,确切地是看温婉醋发时候的样子。
温婉很快得了宫廷里发生时间的消息,撇撇嘴。别说什么狗屁的格格,就算是公主都是找死。只要白世年他自己不招女人,谁想要破坏她的家庭,来一个,她掐一个。掐一双她掐死一双。不过,至今为止,还没人有这个胆色。
从白世年回到郡主府邸,温婉就一句话都不跟白世年说,两个儿子也不理他。让他很郁闷“媳妇,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那个女人自己说要嫁给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以前也没见过她。”
“媳妇,真没有。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真没有。”进了厢房,秉退了下人。白世年把人箍在怀里,好言说着。温婉倒是没推开他,只是静静地在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媳妇,真不关我的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自己老婆儿子突然全不理自己,那滋味可不好受。
温婉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意,凉凉地问着:“好好的,怎么谁都没看上,就看上你了。”
“我看他们就是不怀好心,想要破坏你跟我的感情。插足我们之间,然后窃取军事机密,好图谋不轨。”白世年煞有架势地说着。谎话都不打草稿。这可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借口。
“说得好象你是一块香饽饽一般。”温婉不屑之。
“老婆,你说的是,也只有你觉得我是一块香饽饽了。其他人眼里,我其实就是一个糟老头。老婆,你想我都是一快四十的老男人,半只脚都进棺材里了。她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又是敌国的,能瞧上我什么。你那么聪明,想想是不是这个理。”白世年立即哄着,反正有的没的,先说一通。
温婉听勃然大怒:“说什么混帐话啊?什么叫一只脚踏进棺材你?怎么着,你还想先我一步走?门都没有。”
白世年见着温婉如此愤怒,呵呵笑着道:“好,我一定活到七老八十,我一定走在你后面。”白世年哄了好半天,才让温婉神色松缓。
可惜,温婉到最后还是难掩醋劲,努了努嘴:“话说回来,你就真没心动,我可听说那格格是草原第一美人。第一美人啊,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什么草原第一美人,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都是虚的。我媳妇才是最美的美人。我只要我媳妇一个人。”白世年舔着脸压了上去。
温婉边推边骂道:“走开,谁理你。”话是这么说,但是手却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气。
两人滚了一会床单,温婉柔柔地叫道:“白世年,你爱我吗?”
白世年对于温婉这小情调已经习惯了:“爱,自然爱了。”
“白世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温婉板正他的脑袋,两人眼睛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白世年非常认真、诚恳、坚定地回答着温婉“会,一辈子,我们要一辈子。成亲那天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温婉听了这话,笑了,那笑容就如开出的灿烂的太阳花,看得白世年一阵恍惚:“白世年……”白世年无意识地应了。
“白世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双手勾住白世年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热烈起回应。
两人又妖精打架了一回。完事后白世年亲着温婉,咬着耳朵道:“狠心的女人,到现在才说愿意跟我白头偕老。都比我晚了十三年。”
温婉咯咯地笑着:“你还好意思说。这天下再没有比你更猥/琐的男人了。”想当年,她是对白世年各种的恶心呀!
白世年看着温婉明媚的笑容,想着在记忆中的温婉都是淡淡地笑,从来没有笑得这么舒畅过。白世年心里万分怜惜,在温婉的眉宇间亲了一口。
两人腻歪了小半天,最后温婉扛不住睡下了。
温婉沉沉睡去。白世年摸着温婉的玉颜,他媳妇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真跟妖精一般,都不显老。自己好象跟媳妇站在一起都不登对了。以后得好好养身,别真变成糟老头。
第二日温婉起身照着镜子,发现眉宇间有一抹艳丽。心里摇了摇头,莫怪人们说晚上有没有夫妻生活,一看就看出来。这不,这么明显的。外面的人进来,拿来了各种盒子,梳妆打扮起来。
一般不是正式场合,温婉都是素面朝天。今天,却是例外
温婉见白世年又是一身爪蟒宝蓝色祥云纹锦服,摇头道:“夏语,拿那套白色织金锦镶边的袍子给侯爷穿。”白世年见温婉要他换衣服,也就换了。
等着装好了,温婉冲上去用涂了口红的嘴巴吧唧就是一口:“我老公真帅。”白世年脸上立即有一块红红的。温婉看着哈哈大笑。夏瑶忍了笑,递了毛巾给白世年。
白世年照着镜子里脸上红红的一块,笑骂着“你这女人,真是没规矩。”不过看着温婉开心的笑颜,他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这才是夫妻,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当然,在外人面前,温婉还是端庄得体的。私底下的没规没矩他还是很乐意的。
“郡主,穿哪件衣服。”夏影看着温婉的妆差不多也化完了。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温婉从来不会亲自化妆。因为温婉一化妆,至少要近半个多时辰。一点一滴,都不漏。
夏影得了温婉话,立即让夏语去取了衣服。温婉仔细整理一番,再细细的照了镜子,确定万无一失,才出去。
外面的白世年都等了半天了,实在等得不耐烦,想冲进去。却被人拦了回来。说郡主不让进。白世年心里暗暗嘀咕,这女人搞什么鬼
等出来的时候,愣了好半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就见温婉梳着高鬟,插着三件首饰。首饰不多,却件件是精品中的精品。配着一身华彩洋溢、栩栩如生、珠光闪耀的凤衣;白世年看得人眼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白世年才望着温婉道:“这衣服不是嫁衣吗?你怎么改成衣服穿了。”还没听说把嫁衣改成衣服穿的。她媳妇这也算是头一个了。
“就那样放着多可惜,见不着天日的。就把它改成衣服穿不挺好的。看看,今天漂亮吧!”温婉得意地晃了下头。
白世年有些不满了,嫁衣一辈子只能穿一次。温婉却是改装成衣服穿了,能不让他郁闷“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还有把嫁衣改成衣服穿的。不应该存箱底吗?”
温婉乐呵呵地上了马车。这次没让白世年一起坐马车,而是将白世年赶出去骑马。
夏瑶看着温婉的面色,与夏影对望了一眼。最后夏影开口说道:“郡主,我觉得你这里要是再画个梅花妆会更漂亮。”夏瑶在人额头中间笔画了几下。
温婉想了想,深以为然。立即在马车里翻出梳妆盒子。可是找出来后,温婉觉得梅花妆不够震人心,想了想,自己动手描绘了一个图案。温婉照着镜子慢慢的描绘着。
等温婉化好了,夏瑶惊呼:“郡主,你这技艺,堪成奇迹。怎么有这等鬼斧神工般的技艺,你都不传授一二给我。”
温婉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等我闲了,有心情,我再教你。还有,不许说什么堪为奇迹。本郡主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加上这巧夺天工的技艺,更是绽放芳华。”现代高超的化妆技术,可以把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变成回头率百分百的。不过这里很多东西跟不上,但她天生丽质,也弥补了这个缺憾了。
夏瑶看着温婉那一脸的得意,还有着快表扬我吧的神情,也忍不住笑了。自从侯爷回来以后,郡主眉宇间的那抹愁容就消散了,整个人开始鲜活起来。往日里脸上的笑容就没消过。无人的时候,行事也恣意起来。侯爷回来了,真好。
到了皇宫,下马车的时候。跟随的人看着下马车的温婉,全部都是一愣。白世年也是看呆了三秒钟。看完以后,面色有些愠色了,这个女人,做什么的呢
温婉见着白世年被自己的容貌给迷惑住了,当下更是万分的得意。不理会白世年的错愕,自顾坐到轿子里去了。
白世年当下跟在其后。
夏瑶对于温婉的小性子,对着夏影摇了下头。也就侯爷受得住郡主了。一般男人真守不住郡主时不时的性子了。
温婉因为化妆用的时间太多,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来了。所以,算起来,温婉已经迟到了。
太监见着温婉到了,立即大声叫着:“尊贵郡主、郡马到。”尖锐刺耳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宫殿。
大殿内所有人都如心有灵犀一般,转向大殿入口。对于今天这场争夫角逐的戏码,很多人都抱了八卦的心情来了。甚至还有好些人下了赌注,当然,赌的不是谁胜出,这都不用想肯定温婉郡主胜出了。大家赌的是这蛮夷之地来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是被温婉郡主直接弄死呢,还是其他凄惨的下场。
温婉到大殿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初,真正的让众人望眼欲穿。终于盼来了。主角终于出场了。
众人见着白世年身穿镶嵌祥云纹金边,绣着蹙金线的麒麟瑞云图案的白色锦服,头戴玉冠。端得是丰采卓姿,儒雅俊郎,看得场上的女子两眼放光。其他人也都心里暗暗赞叹。他们的大将军,不凡。
温婉挽着飞仙髻,正中间插着光彩夺目的凤钗、左边一根晶莹剔透散发着盈盈光泽的凤簪,右斜插着耀眼华丽的百鸟朝凤金步摇,耳着青石坠。身着金黄色七彩凤衣,凤衣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额头用金粉描绘成一流云火图案。肌肤胜雪、柳叶弯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尽显雍容华贵、端庄优雅。额头上那流云火图案更是增添了一抹神秘与妖冶。有那诗云:绝代风华无处觅,纤风投影落如尘。
其他人不说,就是皇帝都看愣了三秒。转而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若不是被这个蛮夷女刺激,怕是永远也见不着这个丫头今天这个模样了。
下面有的人忍不住小声嘀咕着:“这是温婉郡主吗?是不是换了人了?不对,是不是有人给她换脸了。不有一部戏,叫判官换脸记。”今天但凡能上来凑热闹的都过来了。温婉郡主的醋劲,那是天下人都知的。就这开场,就不枉费他们赶过来了。
旁边一人小声笑骂道“你去找判官也换给你夫人换张脸?”
两百五十九:绝代风华 下(加更求粉红)
整个大殿顿时无比的安静,只听着夫妻两人的脚步声。
白世年走到正中央,朝着皇帝跪拜,行大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婉并没有跟随白世年一起行礼,在白世年行了礼的时候,温婉自行走上金銮殿,越过三九台阶,朝着上位走去。
下面的大臣是早就习惯了,因为这在预料之中。温婉不仅是尊贵郡主,还是摄政郡主。
皇帝朗声道:“平身。”
皇帝的话落,白世年朝着为他准备的位置走过去。作为神武候,也是有自己的专属位置的
温婉走到皇帝边上,面前停留下来,行了福礼。空灵悦耳之声响起:“温婉祝皇帝舅舅万福。”
皇帝金口一开“来人,加张榻。”下面的人听闻纷纷变了色。一般在銮殿上,除了皇帝跟皇后,也只有太子才能在一侧。温婉之前是摄政郡主,地位特殊,上去也没错。但问题是以前太子在也只能站着,没有坐的余地呢!这荣宠,是不是太过了。这下面,可还有三位皇子呢!温婉郡主一贯低调,这会如此高调行事,莫非被惹恼了。
孙公公立即让人去取了榻上来。
温婉站在上面,俯瞰下首的人。一双妙目犹似一只雄鹰在天扫射于地,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势展露无疑。
下面的大臣全部站起来走到正中央,跪在地上高呼:“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大臣一来是被温婉的气势给震住了,二来也是习惯了。以前温婉当政的时候他们也朝拜的。
大臣下跪,下面的王爷皇子站立着就特别的显眼。灏亲王还好,祁幕心里却是波涛骇浪,温婉这是做什么?不怕惹得父皇猜忌。毕竟,温婉展露的是威望。
温婉看着下面的人匍匐在地,此时的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凌驾在所有人上面,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温婉丝毫没觉得这是触犯忌讳的事。只是玉手一佛:“众位大人起来吧!”
大臣全部都归位。
温婉才淡淡地说道:“是谁,谁说要嫁郡马?”温婉这是明知故问了。谁不知道这是草原上来的蛮族少女。京城里的哪个姑娘要敢说这句话,别说自己嫁不出去,就是全族都得跟着受牵连。
明珠格格立即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温婉:“兴国郡主,是本格格说要嫁给白将军。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说,美人配英雄。我们草原也崇尚英雄,我也爱戴白将军这样的英雄。”
“美人配英雄,你自认为你是美人吗?”温婉淡淡的话语,让明珠格格及下坐的很多人都直直地看着她。
“美不美,自然有世人评论。不可以郡主一人来论概。”明珠格格面不改色地说着。
别说下面的大臣跟草原来的使者,就是皇帝看着这十五岁的明珠格格,都有一种无语的心情。
下首的白世年心里发笑。温婉对喜欢的就是自己跟儿子夸赞她年轻漂亮了。温婉除了宝贝两个儿子,最宝贝的就是她那张脸了。敷脸什么的都是小case了,吃的很多东西也都具备养颜美容的功效。往日里还要各种容需要注意的事项,白世年听了都要头晕。现在敢当着温婉的面说温婉不是美人,这可是犯了温婉的大忌的。
温婉看着她理直气壮地样子,脑海中不由想起现代的小三。抢了别人丈夫,还义正言辞说原配夫人应该自动OUT,因为她们有美貌,有资本。温婉讥讽道:“哦,这么说,你觉得你有了无人匹比的美貌,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就是因为你美貌,你年轻,所以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那那些与丈夫同甘共苦相儒以沫的结发妻子为你退位让贤。呵呵,以前听说草原上还未开化不懂礼仪之地,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确实是了。你们草原上的女人活得太辛苦了。为丈夫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打理后院。到年老色衰了还得为年轻貌美的女人退位让贤。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温婉都不待明珠开口,笑着继续说道:“这样,本宫就当是做好事了。到时候多派遣一些先生过去教化教化他们。让你们草原的男子也该懂得糟糠之妻不可弃。否则,牲畜不如。”
温婉清朗的声音响砌在大殿之上。下首好些男人都偷偷低头,暗暗发笑。这话说的忒有水平。一来说了明珠格格不知廉耻,二来讽刺草原的人不知道礼数乃是蛮荒之地。
灏亲王这样的老滑头却是从这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温婉着是要派遣先生去教化这些牧民。这里面的涵义可就深了。他就觉得单就这个一个蛮族小姑娘的叫嚣,温婉为了这么一句就出来打擂台也太跌面了。没想到原来是有这么一份厚礼在等着呢!
明珠当下还想反驳,却被他兄长给阻止了:“郡主,小妹年龄尚小,没有分寸,还请郡主息怒。”
温婉嗤笑一声,众人以为温婉会趁机再发难。可是大家失望了。温婉望着下首的白世年问道:“郡马,你说,本宫这蒲柳之姿入不得大家的眼的。”
温婉的问题,立即让下面所有人目光聚齐在白世年身上。白世年的脸皮已经厚得有城墙那么瓷实了,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道:“在我眼里,除了您,其他都是庸脂俗粉。”这可是当中表白呀!
若是以前,这话可是要遭遇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唾弃。但今天却不一样。明珠格格是美,但是跟温婉郡主的美一比,还真就是庸脂俗粉。温婉不是绝世美人,绝世美人什么时候都有那么两个,但温婉却是绝世美人所不能比拟的。大齐朝数百年,也就出了一个温婉郡主。
哈顿毫不吝啬赞美之词:“郡主真是自谦,要是郡主都是蒲柳之姿,那天下间就没有美人了。郡主端得起绝代芳华、倾国倾城。”
温婉面色满是讥讽:“是吗?那本宫倒是放心了,省得有人说本宫年老色衰,就要求本宫退位让贤了。”
哈顿王子自然连称不敢。
温婉冷冷地说完:“不敢最好。”说完转了身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哈顿拉着脸都涨得通红的明珠朝着温婉深深鞠了一躬:“我们草原上是崇尚英雄,姑娘都以嫁给英雄为荣。只是风俗不一,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风俗,惊扰了郡主。还请皇上跟郡主宽恕她的罪过。哈顿也在此给郡主赔礼了。”
温婉才不会就这么算了:“一个属地头领的女儿,竟然敢来大齐跟本宫抢丈夫?真是有胆色。也是,你们向来都是有胆色,这几十年若不是你们胆色过人,边城的城镇也不会十有九荒。”
温婉的话,下面的大臣神情都端端正正的。温婉这随意的话,却是涉及朝政的。
别说前来看热闹的灏亲王听到温婉说的草原是大齐朝的属地,当下摇头微笑。这个丫头呀,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这些人也是够蠢的,竟然去踢温婉这块铁板。皇帝可能会自侍身份,看在面上睁只眼闭只眼。温婉可是有名的要里子,面子无所谓的人。
祁幕听到属地两个字,先是一愣。转而看着温婉面色如常,仿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一般。属地,跟附属国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温婉却是能当着文武百官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丝毫不担心再起纷争。
祁幕再望着皇帝。皇帝面色微微带笑。当下祁幕心里苦笑,温婉对父皇的心思把握的还真准。祁幕本来却是起了对付温婉的念头,可是现在,他却是真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如何,不能直接与温婉为敌。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哈顿王子面色一下僵硬了。温婉这话极为犀利,一个回答不好,就会惹发大祸。回答是,那他们就成为了大齐的一方领土了。若是回答不是,证明他们不是有意归顺。他们现在被大齐剿灭的,壮年已经剩下五分之一都不到。都是老弱病残。不仅如此,大齐的武器也是他们心生畏惧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资本跟大齐讨价还价。哈顿王子现在是真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由着明珠胡闹了。温婉郡主,真如传闻之中,惹不得。
好在温婉接下来的话,让哈顿王子松了一口气。
温婉朝着皇帝继续说道:“皇帝舅舅,其实也不能怪你们。井底之蛙又怎么知道外面的天地宽广。既然他们已经是我们的属地,皇帝舅舅,我刚才也说了,该派了先生前去教化。在那边多设学堂,派遣先生前去教导他们。”
哈顿先是一喜,接着心头一滞。这点在协议上并没有的。若是牧民都接受了大齐的先生的教化,万一失了血腥,还是他们种族的牧民吗?哈顿正想开口婉拒,却见着皇帝哈哈大笑,金口玉言:“成。就依你所言。”
温婉微微颔首,笑着对皇帝说道:“皇帝舅舅,说起来,她不仅有美貌,还有胆色。皇帝舅舅,不如你就此为她赐婚如何?”温婉对身边的人万分的心软,那是因为感情深厚。对这些欺上门来的,那就不客气了。
皇帝扫了下首的皇子皇孙一眼,有前程抱负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要这烫手山芋。对于那些吃喝玩乐的主,原本纳这么一个美人回家也是不错的。但她都叫着要嫁给白世年,这还是其次,反正也不是娶回家当正妻,当个玩物还是成的。但是此人此女却得罪了温婉郡主,这才是致命的。得罪温婉郡主的人,向来都没好下场的。温婉郡主,可是京城里第一个不能惹的人。现在这么一个情况,谁敢要。
皇帝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操持这件事的八皇子身上。当场将明珠赐给了八皇子为侧妃。当下八皇子的面色有点变了,但还是站出来给皇帝谢恩。心里却是叫苦不已。
温婉轻轻一笑:“八表弟好福气。”温婉是一点都不同情八皇子的。别以为他在背后做的这些小动作她不知道。既然敢做,就得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温婉都没吭声。都是皇帝跟他们的客套话。皇帝见着温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当下宣布散了。温婉一听散了,当下精神抖索。皇帝看了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温婉随着皇帝回到养和殿内。
皇帝等养和殿内无人的时候,看着温婉的着装,终于点头道:“温婉,以后就该这样打扮呢!票漂漂亮亮的,看了就让人舒心。”温婉可是长着跟他一样的脸。虽然一个是刚毅,一个柔和,气质不一。但是皇帝看着温婉这么年轻漂亮,让他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温婉得瑟道:“皇帝舅舅,你错了。人家本就是难得一寻的绝世大美人呢!打扮只是点缀,天生丽质才是根本。”温婉现在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心。整个人都散发出幸福的味道。让人看了心情就好。
皇帝看着温婉这小样,哈哈大笑:“是,是,是,是舅舅的错。我家温婉本来就是万一难寻其一的大美人呢!”
孙公公在殿外听到皇帝的开怀大笑,轻轻一笑。也就温婉郡主了,每次来都逗得皇帝开怀。郡主都是皇上的开心果了。孙公公心里其实很感叹,舅甥相处二十年了,二十年如一日,真不容易呀!
温婉跟皇帝说了小半天的话,无非是说刚才的事。温婉的态度很明确,反正就是将该占的便宜都要占全。不占,是傻瓜。
这么多年,皇帝影响了温婉很多。同样,温婉在一些有些也影响了皇帝。比如说,只占便宜绝不吃亏。不过温婉认为里子重要。皇帝认为里外都重要。不好做的,由着温婉去做。反正温婉也不在乎名声。
温婉确实不在意。温婉求的是夫妻恩爱,儿子健康,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在一起。对于什么青史留名的,她丝毫不在意。更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她做事,一向只求问心无愧。
两百六十:老相爷之死
温婉与皇帝在养和殿内谈事。白世年在外面等候。
孙公公因为温婉的原因,对白世年态度也很和蔼。甚至让白世年可以先去温婉往日里歇脚的侧殿休息。不过被白世年拒绝了。等等就好了,哪里就站累了。
孙公公看着时候差不多,让人端了茶水进去。也就没再出来。等见着温婉与皇帝谈得差不多了,这才轻声说着白世年在外面等候。
皇帝也没挽留温婉。温婉一出宫殿门口,就看见在门口等候的白世年。温婉满脸笑容。若是在家里,定然要挽着白世年的胳膊了。
一出宫门,白世年就把夏影赶出了马车。抱着温婉:“媳妇,你今天可真美,把我都给迷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温婉听完这话就开始磨牙:“就今天美吗?平日很难看吗?”
白世年磨了上来“没,天天都美,但今天最美。不对,新婚的时候才最美的。我最美的小狐狸精。”
温婉听到小狐狸精,当下发狂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狐狸精,她自己都不知道。两人闹到最后,温婉闹不过,赶紧说道:“别,别把我的妆弄花了。”温婉推开他,拿了小镜子照了照,还好妆没花。怎么得也要回去给两宝贝儿子瞧瞧,瞧瞧他们娘也是个大美人。
白世年看着温婉臭美的样子,很无语。
回去以后,明瑾很给面子。当下搂着温婉,赞扬之词不绝于口:“娘,娘,你这样真漂亮。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说完就在温婉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白世年看了后,脸又变黑了。这么大了还亲来亲去,像什么话。白世年的牙都在磨。看来得多磨练磨练明瑾了。
明睿在边上也凑趣:“娘,今天真的很漂亮。若是走出去,保准没人认为你是我娘,肯定认为你是我跟明瑾的姐姐了。”
温婉听了大笑。丝毫不在意白世年那跟锅底一样的神色。乐呵呵地点这明睿的鼻子笑道:“娘成了你们姐姐,那你爹成了什么?”
夏瑶看着白世年要发飙的模样,赶紧说道:“郡主,要用膳了。”还是别说这个话题。若不然又该闹别扭了。两人闹别扭,下面的人跟着遭殃。
午觉的时候,温婉要卸妆,白世年不让。搂着人不放手,直接抱到床上去,滚了一回床单。
明瑾看着温婉的模样,有些不满意道:“娘,刚才真的很漂亮,娘,我还是喜欢看刚才美美的娘亲。”
温婉的神情当下就不好了。
睿哥儿看着温婉一副我现在很不爽的模样,立即替瑾哥儿补救“娘什么样都是好看的。”
温婉面色这才舒缓了。
夏瑶在边上直偷笑。现在夏瑶算是知道了,郡主现在不仅要将军宠着疼着,还要明睿跟明瑾哄着。变得跟个小孩似的。
白世年却不知道,大儿子说起甜言蜜语比明瑾还厉害。白世年忧心了,莫非大儿子隐藏得太好,小毛病都没见着。
温婉等孩子跟丈夫不在身边,听了夏瑶的取笑。当下乐呵呵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幸福吗?天真的女人最幸福。在家父亲宠着,出嫁了老公疼着,老了儿子顺着。一辈子顺顺利利,开开心心,这才是最幸福的女人。我虽然前面一条虽然没有,但是后面两条我还是有了。”老公很爱她,两个儿子这么孝顺。温婉真觉得现在的生活真正的美满了。
夏瑶想了下觉得温婉说得很有道理。
温婉在大殿上的表现,如一股飓风刮出去了。文官觉得温婉太霸气了点,但是问题是谁也不敢冒头。铁头御史都不敢触这个霉头。武官嘛,自然是人人追捧温婉的这个行为。本就是被他们赶到草原深处。现在低个头就成,那他们的伤亡的将士不是白白的牺牲了。
民间的百姓,津津乐道的却是温婉当日的惊艳亮相。到处都在说着温婉如何的风华绝代。他们的尊贵郡主如何的善良了草原来的蛮夷人的眼睛。这是一个热门话题。
当然,这些是入不了温婉的耳的。
这日,夏瑶走进来对着温婉说道“郡主,老相爷过了。”
温婉点头:“知道了。”其实在山庄上见到老相爷的时候,温婉就已经感觉老相爷的时日不多了。这段时间,温婉也知道老相爷回到京城后昏迷了好几次。所以这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不是温婉冷血,而是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老相爷这么大年龄,也是寿终正寝了。她将来也免除不了这一日的。温婉是这么告诫自己,但是里还是涩涩的。到底也是自己的亲人,长辈。
温婉擦了一把眼泪,吩咐道:“去把两个孩子的衣服换了,呆会过苏府里。”温婉立即让人换了衣裳。、
温婉穿着白色的绣了几道云纹绸锻袄子,莹白的裙子。头上插着沉香木,身上的首饰全都下了,只有手指头上戴了婚戒。婚戒温婉是一直都没取下来过。两个孩子也给套了全身的素白。
“太舅公没了。”两个孩子知道后,非常听话地换了衣服。白世年得了消息也赶回来了。一家人收拾停顿后跟着温婉,上了马车。
温婉到苏府的时候,苏家的人全部都穿着白色的衣裳。个个脸上带着哀戚。有好几个还在那哭得死去活来的。真真也是满脸是泪。
温婉一家四口到了灵堂拜祭。
祭拜完了,温婉提出再最后看一眼苏老相爷。也算是来个最后的告别。现在咳没盖棺,温婉提出这个要求也没多过分。
温婉走上前去,看着棺木里的苏老相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寿衣,神色和润安详。
温婉跟老相爷感情不是特别的深厚,但是长辈的离开,心里还是很难过。温婉的泪腺又特别发达,也不需要用什么东西,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很是悲痛的模样。
明瑾是第一次意义上看温婉哭,当下也是眼泪汪汪的。明睿想哭,哭不出来。话说,明睿对这个舅公实在没啥感情,要他哭,真是比较难的事。
拜祭完了,白世年是去了前面,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帮扯一把。温婉则是离开灵堂去了后院。
温婉言语梗塞地对着招呼她的海氏说道“要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开口。舅公一直以来,都对我很慈爱。就这么走了,真是……”
海氏委婉回绝“有这份心就好了。府邸里该置备的棺木火烛等物,这些东西都置备齐整了。”
梦澜几个人也走了进来。眼睛都是红肿,刚才肯定是哭得厉害了。梦澜身着莹白的袄子,上头绣着暗色的祥云花纹,头发用银簪子倌着,胸前佩带着白纱小花,衬得人秀丽脱俗。梦璇跟梦澜的衣饰差不多。梦楠一身蛋青色的袄子,上头绣着暗色花纹,头发用青色头绳扎起,显得很娇小。三个姑娘,各有特色了。
三个姑娘看着温婉,朝着温婉行了礼“姑姑,姑父……”
温婉点了下头。上了香以后,又回了府邸。在路上的时候,问着夏瑶道:“苏航回来了没有?”老相爷的顾虑没错,他真没等到苏航的归来。向想来,老相爷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件事了。既然他承诺了,就尽力做好。让苏家也有一个薪火传承的后辈吧!
夏瑶摇头:“没有得到消息。不过希望能在苏扬赶回来之前到吧!”不仅苏航,就是苏扬还在外任呢!只要苏航在苏扬之前赶回来就成了。
温婉想起老相爷的托福,嘟囔着:“也不知道老相爷是怎么磨练苏航的。”若是不知道老相爷是如何磨练苏航的,她也不好对症下药了。到时候还可能适得其反。
温婉的性子就是这样,不答应则好。一旦答应,她就会做到最好。这也是苏老相爷放心将这件事托付给温婉的真正原因。
夏瑶对于温婉的杞人忧天很无语:“郡主,老相爷有这个心,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苏航与你又没什么关系,你答应是看在往昔的情份上。不做又如何。”若不是老相爷已经死了,夏瑶的话更不会客气的。
温婉眯了眼睛:“你是让我食言了?”
夏瑶语结。
夏影在一边却是说道:“郡主,平向熙身体也不好了。可能就在这段时间了。郡主,平向熙一直都很想见郡主一面,郡主要有这个准备。”平向熙很想在临死之前见温婉一面。可是温婉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见。所以一直拖着。夏影是跟温婉提个醒。毕竟在这里父母为大,若是平向熙真的快要死了,到时候郡主可能要去走一趟。
温婉想起方先生说的话,眼底闪现出厌恶,也忍不住在骂出了口:“这个坑爹的年代。”温婉甚至有一丝的后悔,怎么就不早点弄死这个人了。没的临死了还要自己去见他。
方先生说得容易只要当平向熙是陌生人。问题是温婉对平向熙是没父女感情,但是温婉对平向熙厌恶之极。
回到郡主府,温婉又想起白世年还跟他提起了这件事。心底越发的烦躁了。温婉带着夏瑶跟夏影在花园里走。
四月的天,花园生机盎然。长长的柳枝垂在湖水边,在微风的吹佛之下,尽情的欢舞。
夏影最先开口:“郡主,若是不想去就别去。”夏影也是提醒温婉。不管如何,平向熙都是她的亲身父亲。可若是知道郡主为此这么纠结,她都不会开口。
夏瑶对此却另有看法:“郡主,若是实在不想去,到时候郡主称病也成,让侯爷跟明睿明瑾去就成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只要白世年跟明睿明瑾过去撑场面,也尽够了。
温婉还是没说话。
白世年回来,见着温婉闷闷不乐的。原本以为是因为老相爷过逝的原因。结果夏瑶暗暗提醒了温婉不欢快的原因。白世年想了下,也认为夏瑶的建议不错。可白世年的劝说半点用处都没有。
晚膳的时候,明睿跟明瑾都看出温婉心情不好。这还是温婉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没露出欢喜的笑容。两人顿觉事大了。望着白世年,原本以为是爹惹得娘不高兴,结果却发现跟爹无关。
明睿知道原因后,对着温婉说道:“娘,为了这么一个人。弄得你这么不开心,不值当的。”反正明睿也没将这个人当成自己的外公看待。不去又如何。
温婉若不是怕影响明瑾以后的仕途,担心将来有些人别有用心以攻击她来阻碍了明瑾。她才不会去管别人怎么说呢!
明睿听了温婉的理由当下哭笑不得。感情问题在这里了:“娘,你真心想多了。明瑾的前程靠他自己去挣。若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怕牵连了明瑾,也太好笑了。还有,明瑾以后入仕,连这点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还是在家当个富贵闲人了。娘,你不要小看了明瑾。那小子贼着呢!”对于明睿来说要靠的是自己。明瑾自然也是要靠自己的。这是他们兄弟两人的约定的。
在明睿的眼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靠边站。平平向熙不在明睿家人名单上,对于明睿来说,平向熙不是他的嫡亲外公。只是一个陌生人。只是白世年跟方先生他们深受儒家思想。认为孝道至上。真有这件事发生,应该要全了这份父女情份。不管如何,公主还葬在了平家的祖宅呢!
温婉见着明睿开解她,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说的也是。娘担心太过了。”温婉这是被身边的人给带歪了。只要到时候白世年带着两个孩子去给平向熙上香。要说不孝最多也就说他,明睿跟明瑾该做的都做了,有什么理由去说孩子了。
温婉很快就不纠结了。
老相爷过逝的第五日,苏航回来了。赶上了七七,也还算不错。苏航回到苏府,苏家的人看着不成样子的大少爷,都唬了一跳。
海氏见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苏航,当下抱着痛哭。哭着哭着就晕倒过去了。海氏本来因为老相爷的丧礼,已经是忙得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了。现在再见到儿子这样,刺激过度,不晕倒才奇怪呢!
苏航见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模样变化,丝毫不嫌弃。反而因为心疼过度晕倒。心思莫名。想着薛茗凝,想着母亲。真是天囊之别了。他那时候到底做的什么混账事啊。
苏航回来不稀奇,稀奇的是仿若变了一个样。这件事很快就传出去了。苏家对外的说法是苏航碰到了流亡在外的贼人,被人打劫。差点连命都不保。千里迢迢赶回京城。
苏家当日对外宣称的是苏航去外面买药了,自然是带了足够的银钱出去。引得贼人盯上倒也不稀奇。当然,这些都只是面上的说辞,真正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相信这一套说词。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温婉听到下面的人说苏航瘦得全身就剩骨头了。整个人也非常的颓废,走路不利索,全身也都是伤。
温婉听了,倒是起了八卦兴趣了。夏瑶还没得到具体的情报。不管是夏影还是夏瑶那边,都不可能关注苏航。所以要想得到确切的消息,就得从苏家那边打探到消息。可惜苏家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护送苏航回来的两个家丁,嘴巴就跟上了锁一般。苏航自己更不会说了。若是让苏航自己说出去,说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抛弃父母家族。最后被女人所嫌弃,沦落为乞丐。他怎么开得了口。怕是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没了。
温婉也就当时起了兴趣,让她花费时间精力去寻跟究底,那是肯定不成的。只是没想到,温婉去再一次去吊唁的时候。苏显递给了温婉一封厚厚的,被蜡封存的信件。
苏显看着那厚厚的信件:“郡主,这是家父临终前让我转交给郡主的。”苏显虽然能力一般,但却一个大孝子。苏显是真正的孝子,是真正对苏老相爷孝顺。而不是沽名钓誉。
温婉接了信件递给夏瑶。
温婉浅声说道:“舅舅节哀顺变。”老相爷是家里的精神支柱。现在老相爷走了,苏家肯定要走滑坡路了。老相爷知道这点,所以才破釜沉舟将苏航送到外面历练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长记性了。若是真长进,苏家未必不会雄起。不管如何,苏家的底蕴还在的。
温婉去苏家,都是走的过场。他不可能真的留在苏家相帮的。一场葬礼,其实是很费神的。
温婉在回去的路上拆开了老相爷留给她的信封。信是老相爷亲自写的。信里写着从送走苏航到那边,所发生的所有的事。老相爷当时是担心温婉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从而做不出正确的引导。所以,差不多的事情都记录了。
温婉看着苏航被人打断了腿,当下摇头道:“老相爷不愧是老相爷啊!下得去狠手。”将腿打折,虽然说之前是有准备的。但谁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没问题。一旦出错,苏航就报废了。
温婉认认真真的看完,看完以后将信件交给夏瑶夏影两人看。两人看了都很震惊。
夏瑶摇头。苏老相爷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夏影却是点头:“重病还得重药医。若是苏航真悔改了,以后努力上进,苏家还有希望。”苏家现在是不错。但是后人不行。苏显跟苏扬明摆着只能守成。苏逸比苏显跟苏扬好不到哪里去。暂时一二十年可能没问题,但是将来,苏家只会见见走向衰败了。若是苏航能起来,还可以多支撑了二三十年。慢慢的再教导子孙后代。
温婉既然得了老相爷的托福,自然会用心了:“关注苏航的精神状态。”温婉是想等时机成熟了,再跟苏航谈的。
当然,若是苏航自己能走过去,那就最好不过了。那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多此一举了。
老相爷的葬礼非常盛大。用的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做的棺木,非常的珍贵。过了一切的程序,苏扬回来了。
苏扬看着自己的嫡长子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苏家除了苏显,其他人也不知道苏航到底去哪里了?这一年又做了什么,受了什么罪。苏扬也一样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事情不是外面传扬的那样。但是这件事,他却不能过问。
苏扬回来的第二天,就与苏显一起将苏老相爷的棺木送回老家去,必须要将苏老相爷安葬在钱塘江的祖坟之内的。
苏航强撑这一口气完成咋了葬礼,等人一送走就病倒了。太医说苏航悲痛过度,郁结于心,需要好好养,更重要的是放宽心。
温婉摇头,这孩子还是自己抗不过去了。不过温婉也没急着召见他。打算等苏航身体好点再找他说说这件事不迟。
安宁日子没过两日。神武候府又起了波澜。白世年身边的一个侍卫,也是家将,卷入到了一桩人命官司里面去了。
白世年让人去查,什么都查不着。希望温婉支援一下。温婉扫了白世年一眼:“你自己手下的人约束不好。现在出了人命了还想为他开脱?你当人命是儿戏?”温婉肯定是比白世年的消息灵通了。这个人是真的打杀了人,而且打杀的还是一个无辜的人。若是被人算计什么冤枉的,温婉肯定会出头相帮。但是这样的人,仗着侯府的势力就为所欲为,这是温婉不能容忍的。
温婉态度很冷漠:“不仅这个人不能救,家小也全部都迁出侯府去。你若是有心亏欠,就多送些安家的银子吧!”这是温婉的态度。
白世年当下语气不善道:“温婉,你这是只允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若是温婉只是不插手,白世年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竟然要他连家将的家小都赶出去,这就太过分了。
温婉看了白世年一眼,言语之间又点发冷:“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你说,我放了什么火?我若是做了什么触犯律法的事,你尽管说出来。”温婉自问从没做过犯法的事。当然,杀人,按律杀人不算。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态度坚决,他也不想吵架。当下闷闷地出去了。夏影见状说道:“郡主,其实……”夏影真没觉得有怎么样的。要摆平这件事,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温婉摆摆手:“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别望了我的规矩。”温婉是从不滥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人。而且这样的歪风真不能助长。否则而以后侯府还不知道得什么样呢!到时候接手的可是明睿。下面的风气必须正。
夏影忙点头。
天色很晚了,白世年还没回来。温婉以为白世年跟他怄气晚上不回来了。哪里知道到了近半夜,白世年回来了。
回来以后也白世年不跟温婉说话,只钻到被窝里装睡。温婉想了下,下午的态度是有点不对。
温婉诚恳地道歉:“老公,下午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但是这样知法犯法的人若是不严惩,后果不堪设想。你上次说夏影跟夏香他们。他们的行为比夏影跟夏香的更甚。他们隐瞒是为我好。而你的那个下属,却是触犯了律法。若是不严惩,下面的人都敢以身试法了。”立身不正,怎么做好表率典范。
白世年其实也知道温婉说的这些都在理。只是毕竟也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属下了。有点舍不得。不是说想要将他完好无损的捞出来,就是想走走关系留那人一命。这些事在大户人家之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温婉这里更不是什么大事了。可惜温婉的原则性很强。
温婉认错态度诚恳,加上色诱成功,这个小插曲也就过去了。
完事后,温婉软趴趴地窝在白世年怀里,小声说道:“老公,对着你我总是想什么说什么的。说话都不过脑子的,老公,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不高兴的跟我提,我会注意的。”温婉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对皇帝说话,一句话出口之前不知道要转多少道弯弯了。可是对着白世年,温婉总是将第一想法宣之于口。根本就没想过这样做这么说,白世年会不会生气。
白世年笑着说道:“我那难道还跟你计较这点小事。”刚开始有点郁闷是肯定的。但是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温婉这么说,那就证明温婉在他面前是很放心的。若不然,以温婉的谨慎,自然不可能想什么说什么的。
温婉柔声说道:“老公真好。”其实温婉知道,这个老婆真的不大称职。很多方面都做得不好。
温婉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她怎么当小女人。但是这些年身处上位,跟着皇帝,身上到底是沾染了许多的东西,改不掉。无意识就会带出来。若不是白世年心胸宽广,一般的男人真的受不住她这样的。
白世年揉了下温婉的头:“傻瓜,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不可否认,温婉身上确实有不少的毛病。但是人都有缺点的,哪里能十全十美。温婉能努力想经营好这个家,对他跟儿子都尽十二分的心里,那点小毛病也是小事。至在白世年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夏瑶这日见着温婉心情不错,就跟温婉说起了冬青的事:“郡主,秦老五回去找冬青了。偷偷的去找的。”若不是温婉早有言在先,就凭秦老五的出现,冬青也得受牵连。必定死路一条。
温婉听了不由诧异了:“他不是被冬青送走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对于冬青跟秦老五的事情如何,温婉也不好评价。夫妻之间的事不是外人能置啄的。只是秦老五回来了,冬青这下为难了。
夏瑶表示她也不明白秦老五的思维。秦老五跟冬青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了解冬青的为人的。经过那次的事,冬青已经不可能再跟秦老五一起了。当日能放过秦老五,也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但也仅仅如此,错了就错了,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了。
温婉想了下摇头:“让冬青自己处置吧!你们不要插手。”外人是不好处理这件事。
夏瑶跟温婉所起冬青的事,自然不可能只是说起秦老五。没的让郡主为冬青担心:“郡主,冬青写信过来。说他准备回京城了。东正微基本能上手没,她调教出来的冬至也能独当一面。有他们在应该问题不大。”岛屿上的事,外面的基本都完成。现在着重的是内里的。内里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温婉点头:“成,她要回来就回来。我正感觉人手不够了。若是他回来,愿意就呆我身边。若是不愿意也可以做回以前的事。”不管是冬青还是夏瑶夏影,是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夏瑶忙应着:“好的。”
海口这边,冬青看着出现的秦老五,面上无悲无喜。也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夏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夏影说,走出这一步,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好被背叛的准备。没想到的是,夏影的话应验了。
夏影就是太清楚他们做这一行的,就算真的找个男人。一般的结局都不会好。除非是像夏瑶跟夏香这样的,有着郡主在背后撑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结局才会好。
夏瑶跟夏影在各自的行业内都是顶尖的女人。他们很清楚,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一般的男人不可能接受得了。夏瑶是幸运的,遇见一个懂得珍惜她的武星。
说起来,夏瑶与武星也是姻缘凑巧。若是让夏瑶外嫁,她定然是不会外嫁的。要他随便找一个嫁,也没谁能让夏瑶看上眼。其实就算是武星,夏瑶也没看上眼了。若不是天天被温婉念叨着,夏瑶被温婉念烦了,加上那段时间温婉怀孕的状态不好,她不想温婉担心这才勉强松口。否则,她是决计不答应的。夏瑶后来想反悔,却被温婉堵了路。后来他瞧着武星态度那么诚恳,温婉又在耳边碎碎念,想着嫁不嫁都无所谓,反正都在郡主府,也就多了一个丈夫的名头,这才勉强答应的。若不然,夏瑶肯定也会同夏影一般终生不嫁。
秦老五是真的后悔了。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他鬼迷心窍了:“冬青,不管你如何责罚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
冬青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老五:“我在信里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回来,我就被上面的人处死。可是你还回来找我?你不是希望与我复合,你是希望与我一起共赴黄泉。对不对?”
冬青以前最看重秦老五的忠厚老实。可是现在,她却是如此的痛恨秦老五的忠厚老实。这其实是一把利刃呢!
秦老五忙摇头:“冬青,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想着,若是我真的走了,那些人找不着我。到时候他们追究你的责任。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会没事了。”
冬青看着秦老五,嘴角的讥讽却是不断的。同床共枕七年,她对于秦老五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基本有数。这些话,她只信任一半。
冬青也很清楚,为什么到今天她还能安然无恙。私底下放走犯人,按照暗卫的规矩罪该处死的。她都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是来处死他的人却没出现,哪怕让他自尽的命令都没有。那时候她其实已经猜测到了。定然是郡主保了她。除非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后来夏影送过来的书信证明了这一点。夏影说着郡主亲自出面,说李义要是敢要她的命,郡主就会要了李义的命。也因为如此,这才保了她的命。而她也正式脱离了暗卫。她现在,完完整整是郡主的人了。所以,她在拿时候就准备将海口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后就回京城。回到温婉身边在,在温婉身边伺候。
以前总是不喜欢被拘束,总想外面海阔天空,认为不闯一闯看一看,总是不甘心。而在外面时间长了,也想找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想要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经历了这次的事,她累了。
秦老五见着冬青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一阵恐慌:“冬青,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冬青,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好不好。”他从冬青眼里,再看不到柔情了。
冬青笑着摇头:“晚了。在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我跟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若不是为了了断,她也不会见秦老五。
秦老五全身都发凉:“冬青,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当日你……我们后来不也过得很好吗?这次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刚开始知道冬青是个女人,还要嫁给他,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娶的。谁愿意娶这么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可是最后因为冬青救过他的命,加上冬青真的对他很好。最后他也心软了。婚后,除了冬青不能生育这点,其他都几近完美。可是冬青不能生育,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让他心里总觉得有所缺憾,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后受到蛊惑。
冬青站了起来,看着秦老五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这一辈子,我最崇拜的是侯爷,最爱戴的是郡主。看着他们那么幸福美满,我很羡慕。所以,我也想要一个家,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是我却错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侯爷一般,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如郡主那般。侯爷只有一个,郡主也只有一个。”侯爷深情,郡主值得他深情等待。而她却是一个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女人,去奢望那些不该得到的,所以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好在,她还有退路。她可以回郡主府,那里是她的家,永远敞开着大门欢迎她回去(这是温婉亲口说过的话)。
冬青看着秦老五的神色,有些怅然:“说起来是我的错。当日若是我没有看中你,你没有我,也许人生就不会这样了。这是我欠下的,所以这是我该得的。我没有半分的怨恨。”若是她没有追着秦老五,一切都会不一样。
秦老五的面色越发的惨白了。若是没有冬青,他早就化为一堆的白骨了。不仅是他,当时一群去的镖师全部都要死在大牢之中了。
冬青一挥手,身边的人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再回来的时候,那人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冬青让他将匣子交给秦老五:“这里面有五万两银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你拿去好好地用,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
秦老五感觉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不要。我不要你的银子。冬青,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到了这份上,秦老五已经感觉到,他没有机会了。
冬青摇头:“以后找个好女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就将我当成你的一个噩梦吧!”对于很多人来说,她其实就是一个噩梦。
秦老五没有要冬青的银子。还将之前冬青给他的珠宝都还给了冬青:“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冬青轻轻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的。”没有了丈夫,她还有郡主,还有夏瑶跟夏影一干好姐妹。回去就不会孤单了。
秦老五走的时候,整个人仿若苍老了十岁。
冬青眼中没有悲痛,只有平静。等秦老五走后,她吩咐了下面的人收拾。明日就要离开,回京城了。说起来,也好多年没见到郡主了。听说郡主越长越妖孽,也不知道有多妖孽。咳,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郡主就是一妖孽,让人仰望的妖孽呀!
冬青还没那么多时间感慨,东正微过来了。冬青与东正微谈了很多的事,最后说道:“过段时间侯爷会到海口来。也许郡主也会来。你要做好这里的工作,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到时候她肯定也会跟着来处理一些事情的。
东正微这半年已经将这里的状况摸得很熟了。听了冬青的话,当下点头:“你放心,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会立即写信的。”
冬青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冬青乘船离开了海口,回了京城。姜林亲自去送的。两人这几年合作也算愉快了。
冬青知道东正微的性子,所以将手头上的事划分为两块。一块就是与姜林打交代,这些后勤的事由冬至负责。另外岛屿的建设与情报工作全权由东正微负责。当然,冬青也知道这是暂时的。现在侯爷回来,这些势必会有所改变的。
两百六十一:劝说(加更求粉红)
恩科落幕,佟令仑中了二甲二十四名,
温婉听到这个消息,摇了下头:“若是他不急着下场,再磨练个两三年,说不定就能中一甲呢!”二甲除了第一名传胪名声响亮点,其他的名次都无所谓。但是一甲不同,中了一甲,仕途都会比较顺的。
夏瑶轻笑道:“郡主,能中二甲二十四名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求这么多。现在中了二甲,也要准备婚事了。”佟令仑今年十七岁了,梦澜也十六岁了,该成亲了。
温婉看了一眼夏瑶:“舅公刚过世,苏真真要守孝一年。现在成亲,你是觉得事情不够多怎么样的?”
夏瑶轻笑道:“郡主,苏氏只是孙子辈,又是外嫁女,守孝三个月就成了。年底就可以举办婚事了。现在准备也无不妥当。”郡主对于做生意很内行,但是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总是不用心。
温婉发现自己又被鄙视,她也不在意。只是吩咐道:“跟夏添说下,给梦澜准备一些实用的东西添妆。”佟令仑自小丧母,靠着宗族培养成才。本身肯定是没钱的。梦澜嫁过去,嫁妆方面肯定实惠为主,给那些以后有进项的要好。那些奢华的东西就算了。
夏瑶笑着点头:“郡主,梦澜的好说。到时候陪嫁一些田庄铺子也就是了。最麻烦的是梦璇。国公府的大世子夫人,嫁妆肯定要一百二十四台,若不然就被人小看了。”夏瑶这么说,是知道温婉很疼爱那三个侄女。若不然才不会去管的。
温婉轻笑:“到时候多给一些撑场面的东西就成了。”对于温婉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起这个话题,自然提起了梦楠:“郡主,梦楠这孩子十三岁了,也该说亲了。郡主还是把把关,别再平地起波澜了。”若是梦楠的婚事出问题,到时候温婉一个不忍心又得插手。
温婉虽然说过不会再插手。但是夏瑶是知道温婉是个心肠软的,若是到时候亲事不好,百分百会过问。
温婉点了下头,不管如何,三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平向熙跟苏真真都不是太靠谱的人:“让他们夫妻筛选一边,将人选挑好,到时候你们斟酌好了再跟我说。”以夏影跟夏瑶的本事,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当年她挑夫婿那会,真正的叫掘地三尺呀!
夏瑶点头:“成。”还是先将这件事兜住,宁愿现在多事一下,也比将来给他们擦屁股的强。
温婉也就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不说其他,有了上次的教训,苏真真也不可能再如以往一般私下做了决定。
夏瑶想了下后说道:“郡主,苏航又病了一场了。”老相爷死了,苏航要守孝是不能下场的。这次病倒,是身体跟心理都承受不住。
温婉摇头:“怕是受不住打击了。这也幸好他要守孝不用下场。若不然,考得定然会惨不忍睹,更打击自信了。”一年没摸书本了,又遭遇了那么多的事,就是文曲星下凡也考不中。
夏瑶是知道苏老相爷托付温婉的事:“郡主是否应该见见苏航。”若是这个关口没挺过来,苏航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成,等他病好以后我见见他。经了这么多的事,应该长大了。”当初也是年龄太小,又没经事。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富家子弟出情种。一般的人家为生计奔波,哪里还会去想那等风花雪月的事情。
这个季节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整个园子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苏航步入郡主府,一路走着。对于周边的美景,饶是以他现在的心境,看得都暗暗吃惊不已。这哪里是什么府邸,分明就是一美丽的花园。
温婉正在园林之中等候苏航。受人之托,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好了。苏航自从老相爷过逝以后就病倒了。养好身体以后,整个人就有垮的倾向。现在再不见见,以后怕是更难解开这个心结了。
温婉见苏航,愣了一下。苏航瘦骨嶙峋,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看来这一年,真是吃足了苦头。
苏航再没有以前的天高地厚了。在这一年之中,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了,什么叫着尊卑之分。见着温婉当下跪在地上行礼。
温婉也没阻止,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从辈分上都当得起这一跪:“起来吧!”瞧着大好的少年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也是可怜。温婉都起了恻隐之心了。
温婉自己坐下,也叫苏航坐下。苏航连说不敢。温婉见着苏航有些畏缩的神情,当下皱眉了。这可不妙。不管什么人,一旦将自己的傲气失去了,那就等于是废了:“不需要拘束。让你坐你就坐。”
苏航却是如温婉所想的那样,自卑了。他跌落尘埃之中,就算现在回归,但是阴影还在。所以行事有些畏畏缩缩。
温婉淡淡地说道:“你的事,你太爷都告诉跟我说了。”温婉的话一落,苏航的面色大变。苏航内心极度恐惧别人知道他当过叫花子的过往。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以后他怎么在京城立足。
温婉何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苏航所想:“你是在害怕?害怕别人知道你跟一个女人私奔,最后却落下了被女人背弃,自己沦落为叫花子的下场?”越是伤痛,越是要将他戳开。剧烈的疼痛,痛过以后就能快速痊愈。若是慢慢的疼,那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痊愈了。
苏航全身都在发抖,这是他最不愿意回首的往事。那些往事,就跟噩梦一般跟随着他。就算他回家这么长时间,可是每次睁开眼必须要好长时间才能告诉自己那些都过去了。
温婉轻轻叹气,到底是一个孩子。没经过什么事,大起又大落,确实承受不住。温婉心生怜悯,很是柔和地说道:“你是否知道,我当初遭遇过什么事?”
苏航原本以为温婉会继续说他的事。没想到竟然转了口风,当下望着温婉,不明所以地摇了下头。
温婉轻笑:“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当年在安家当过丫鬟,当了两个月的丫鬟。堂堂皇帝的嫡亲外孙女,竟然在一个臣子家下当丫鬟。你觉得,若是换成你,该如何?”
苏航这才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苏航不知道为什么,当下脱口而出:“郡主,你不忌讳当日去给别人当过丫鬟吗?”贵族女去做伺候人的活计,这是极为丢脸面的事。可是看着面前的人能随口带来,好似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苏航觉得不可思议。
温婉轻笑:“有什么好忌讳的。天下人都知道我曾经当过丫鬟,可那又如何?凤凰,终究是凤凰。不会因为她跌入尘埃,就不再是凤凰。振翅一飞,仍然是翱翔九天的凤凰。”这是当初当今皇帝经常跟温婉说的话。也让温婉牢记在心。
苏航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婉笑着道:“太祖皇帝当年还是杀猪的,可最后黄袍加身,建立大齐朝。谁敢讥笑太祖皇帝。苏航,你是苏家的嫡长孙,就算落魄过几日,成为乞丐有如何?这些只是作为你人生的磨练。它应该鞭笞你继续往前走,而不是让你回顾以往的不堪记忆。若如此,你也就枉费了老相爷的一番苦心。”
苏航听到老相爷三个字,想着连太爷的最后一都见不着。眼中有着泪珠:“是我不孝,是我不孝。”
温婉微微叹气,想了下后让夏瑶将苏老相爷给他的信件递给了苏航。让苏航自己看。
苏杭一页一页地翻看过去。到最后,面色发白,手都已经翻不动信件了。这是他一年的经历,也是他的噩梦。
温婉没继续说苏航的经历:“当初其实是我建议老相爷成全你跟薛茗凝的。”
苏航愕然地看着温婉。他不明白温婉为什么要这么做:“郡主,我不明白,为什么?”
温婉看着苏航的眼神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跟薛茗凝在没有优渥的生活是否还能为彼此坚守。若是能坚守,也是成全了你们了。可惜,却没有坚持到最后。我没有要磨练试探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认为,若是你们是真心相倾,自然能一起携手走过任何的困难。真正的爱情,是需要经得起磨难的。其实,你也不必过多的耿耿于怀。薛茗凝最后是抛弃了你,但是我相信当初她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只是她自小娇生惯养,守不住那等清贫潦倒的生活。所以才会背弃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所以,你不必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的。”
苏航愣愣地看着温婉。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薛茗凝当初蛊惑了他,薛茗凝就是居心不良。他自己也在其中动摇,动摇着薛茗凝根本就没有对他真心过。可是现在温婉却是肯定了薛茗凝对他是真心的:“郡主,她,真的对我真心过吗?”
温婉轻笑:“那当然了。若是不倾心于你,她也不会甘愿为妾了。以薛茗凝的样貌才情,要是真的攀龙附凤,也能成为皇妃或者皇子侧妃的。或者也可以嫁入富豪之家为正妻。”温婉自然不知道薛茗凝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肯定是不能打击了。越是打击,越会让苏航失去自信。
苏航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面色才好一点。
温婉见着苏航的气色好了一点后才说道:“其实我是认为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只是落魄,又不没上街乞讨,也不必妄自菲薄说自己当过叫花子。当然,你若是介意,我这边是不会透露出一点的风声。至于相府,老相爷做事谨慎,是决计不会传扬出任何的风声。这你大可放心。”温婉这边说了不会透露消息就决计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是夏瑶跟夏影。两人的口风,温婉还是绝对信得过的。
苏航过不去这一关,听了温婉的话,心头好受许多:“谢谢郡主。”郡主的意思,是要将这封信交还给自己了。
温婉开口道:“你也不要怪老相爷对你下的狠手。你若是颓废了,苏家十年之内无忧。十年之后,又是另外一场情景了。所以,你得肩负起担上的责任。”
苏航听完后说道:“我不会让苏家败落下去的。”
温婉颔首:“我也希望老相爷的苦心不要白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经历过的事你可以当成是激励你往前走的动力。而不要将他当成一场噩梦。”很多人喜欢将经历过不好的事当成噩梦。其实噩梦,就代表这永远不会消逝。不好。
苏航满脸感激地说道:“谢郡主。”
温婉笑着说道:“只要你能振作,以后一定可以娶一个与你举案齐眉的妻子的。”
苏航道谢。但是却没接温婉的话。
温婉也笑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般经历了情伤的人,是很难再相信真情了。怕是苏航再不可能动真情了。以后与妻子,最多也就相敬如宾,给与足够的尊重了。
温婉与苏航谈了一个上午,苏航满脸感激地回去。经过温婉的开解,苏航比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跟随来的仆从见着苏航的神色比刚才进去的时候好多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郡主是开解了大少爷了。
白世年过来找温婉用午膳,知道苏航已经离去,当下奇怪地说道:“怎么不留一起用午膳?”这都到了饭点怎么就走了。这可不是温婉的待客之道。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神色打趣道:“他是担心待会见着你,吓着了!所以就算知道到了饭点,还是急急地回去了。”
白世年听闻一笑,也没再多问了。
温婉却是轻喃了一声:“若是这个孩子能过了这一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过了这一关,苏航有成为苏家的第二个相爷了。不过是否有这个命,就看苏航自己的造化了。她答应老相爷的事已经做了。
白世年看了温婉一眼,见着温婉不欲说下去,也没再问了。
两百六十三:青梅竹马
阳光明媚,莺歌蝶舞,蜜蜂穿梭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之中。风景如画,正是赏景好时候。
温婉信步走到半山坡的小亭中,看着绿丛丛一片,还有那一簇簇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朵,面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夏瑶是知道,温婉特别喜欢在园子里逛的。园子其实除了在寒冬,其他时候都是美景如画。还是先皇有眼光,知道郡主喜欢美景,干脆就将这后花园赏赐给了郡主。瞧瞧,这十多年了还没将这美景看够。
下面的人将一应事务都准备妥当。外面也有丫鬟回禀道:“郡主,国公夫人跟淳王世子妃来了。”
温婉笑着站起来。
梅儿跟江琳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这也是应温婉的要求,算是私底下的小聚了。
怡萱今日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装饰上倒是简简单单的。敏嘉是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装饰上也是简简单单的。这也是因为温婉一向喜欢简简单单的。所以梅儿跟江琳也让自己女儿跟着简简单单来。
两个小姑娘见着温婉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温婉是她们未来的婆婆而表现得拘束。这点让温婉很喜欢。
温婉看着两个越长越漂亮的小姑娘,搂着两个孩子笑着说道:“怎么穿得这素淡。小姑娘,应该打扮的美美的才好。”梅儿跟江琳真是多想了,温婉自己喜欢简单,却很喜欢看着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了都舒心。
梅儿笑着说道:“我是听你说过以后要有女儿,就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跟小仙女似的。”
温婉点头感叹道:“是啊。我是一直都想要个女儿的。当初太医诊断说是双胞胎的时候,就特别想是龙凤胎。结果生了两小子。还是你们好,有儿有女。”这点真是温婉的遗憾。虽然说儿子以后有女儿。但是女儿跟孙女是不一样的概念的。
梅儿笑骂道:“你就知足了。你是不知道我家国公爷是多么羡慕者你有这么两个儿子。还好明睿以后要当他女婿,算是给与了他一点安慰。你现在还在这里抱怨。”梅儿这话没说错。罗守勋每次见到儿子做了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候,总是念叨着,怎么明睿跟明瑾就不是他的儿子呢!随便一个都成啊。这话总是让梅儿又好笑又好气。
江琳在边上笑着应景。
温婉也是满脸的笑容:“哪里有罗守勋说得那么好。这两个皮孩子是让我操碎了心的。”嘴上这么说,但是那个当父母的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两个儿子真值得夸赞。
梅儿听完瞪了温婉一眼:“谁不知道两个孩子,特别是明睿,懂事又孝顺,从没让你操过心。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看我家虎哥儿跟豹哥儿……我是懒得说你。你就显摆吧啊。”梅儿万分唾弃温婉的说辞。明睿那是出了名的乖巧懂事。还操碎了心。
温婉表现出一脸的无奈啊!话说,教一个明睿比教两个明瑾还累人呢!这话温婉只能埋藏在心底,却没法对人说的。就连白世年都不能说。不过温婉也欣慰,明睿自从上次的事,好像是真的放开了。现在瞧着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偶尔还会表露出一丝孩子气。温婉不知道是夏瑶跟夏影在背后做的功夫,以为是白世年回来了,有了父母的双重疼爱才让明睿放开心胸的。所以说,孩子就该要有父母一起教导,才能健康成长。
梅儿看了一眼江琳,见着江琳含笑,这才开口说道:“温婉,世子爷回来了。我听国公爷说,世子爷的画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温婉对于这个消息还真不知道。不过听到燕祁轩的画艺又进步,自然高兴了。当下笑着说道:“那可真好了。若是他一直钻研下去,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师了。世子妃,要恭喜你了。”
江琳轻笑道:“世子爷在我过来之前,要我着重替他道一声感谢。感谢郡主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一般有爵位的宗室子弟是不能离开京城的,特别像是燕祁轩这样的更不可能。燕祁轩自己也知道,这是温婉在中间出了力的。
温婉笑容可掬:“要道谢可得拿出诚意出来。可不能只是嘴巴上说说。其他的礼物我也不要,让他挑选几幅自己认为最佳的作品给我。”说太客套的话没意思。这么多年了,温婉相信,燕祁轩也早就放下了。虽然没能成为夫妻,但是也能成为朋友的。
江琳见着温婉面色如常,笑着应了:“好,等我回去就将郡主这话转告给世子爷。”江琳是真的不吃醋,因为没必要吃醋。不管世子是不是放下了,但是江琳可以肯定温婉是早就放下了。若不然,也不可能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看了就让人羡慕。
说起燕祁轩,自然也就说起了曹颂。梅儿笑着说道:“这次曹颂是跟着燕祁轩一起回来的。”
温婉淡淡一笑,没接这个话。曹颂,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若是没人提及,温婉都忘记这么一个人了。
梅儿见着温婉没兴趣,也就不再说了。大公主一直在别院,没参与混乱的事。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不过夫妻两人是面上没决裂,私底下是已经成为了陌路人。
梅儿跟江琳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晚了。三个女人在一起,话自然也特别的多,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到了正院,明睿跟明瑾已经在等候了。温婉的意思本来是准备让白世年瞧瞧两个小姑娘。但是早上因为侯府有点事,白世年过去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明睿跟明瑾给江琳与梅儿行礼以后,就站立在一侧。
梅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江琳对明瑾也是很满意,现在的明瑾比上次见到的可沉稳了不少。
明瑾的一双眼睛不时小瞄着敏嘉。对于敏嘉的样貌明瑾自然是万分的喜欢了。真是一个漂亮的妹妹。
明睿对于怡萱却是视而不见,好像怡萱是空气一般。这点让暗中观看到的梅儿忍不住心底叹气。明睿对自家女儿也太冷淡了。
古代男女不同席。温婉笑着说道:“也没那么多的忌讳。就一起用膳吧!”虽然礼仪规矩很多,但明睿跟明瑾到底还是孩子,加上又有一层关系在,自然也无妨碍了。若是白世年在这里,就不能同席了。
用膳的时候,明睿仍然是目不斜视。明瑾因为这半年来白世年的严加教导,也不敢放肆。除了多看两眼漂亮妹妹,也没敢说话。
吃饭将就的是食不言寝不语,来的客人更是不可能说话了。这顿饭,用得特别的安静。
用完膳,温婉笑着对明睿道:“你们兄弟带着怡萱跟敏嘉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所谓的走走,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不可能走。温婉是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梅儿跟江琳也没反对。温婉说在院子里,也就是这个大院子,也不可能有什么事。虽然外面规矩严苛,但是也都知道变通。
温婉等孩子都走后笑着说道:“别说我不知道规矩。让孩子自己熟悉熟悉也好。熟悉了以后多多交流,以后也才好。”以后,自然是说成亲以后了。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是很牢固的。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讨厌,是互相喜欢的。
梅儿笑道:“若是不答应,刚才就开口拒绝了。”他正发愁明睿对怡萱很冷了,现在给机会让他们可以说说话自然好。也看看明睿到底是什么态度。
温婉跟梅儿与姜林正说着话呢,就看见秋寒走上前来说道:“郡主,侯爷回来了。”
温婉听了忙问道:“现在回来,怕是没用午膳了。让他们将午膳准备以下。”说完,跟着梅儿与江琳说了两句就出了屋子。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额头起了汗珠,取了帕子给他擦汗:“事情都办完了吗?”温婉以为事情都办完了。
白世年却是摇头:“没。待会还要去。”
温婉看着外面大大的太阳,埋怨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太阳,没忙完就不要回来。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不迟了。”这么大的太阳,回来走也要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热死了。
白世年笑着说道:“你不是说让我看看未来的儿媳妇。我可答应你了,不能食言的。”其实温婉是真心多想了。边城的太阳可比这里的太阳烈多了。再说男人晒晒又没什么。他又不是温婉,怕晒多了,晒黑了,不漂亮了。
温婉轻笑:“待会有的你看。”
怡萱跟敏嘉过来给白世年见礼的时候。白世年一眼就知道谁是谁了。实在是敏嘉这孩子太漂亮了。
孩子下去以后,白世年轻声说道:“长得确实好。”小小年龄就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绝对是一个大美人。规矩学得也不错,落落大方。恩,看着也不像如燕祁轩一般不靠谱。
温婉轻笑道:“这还能有假的。便宜我们家明瑾了。”这么漂亮的孩子,也亏得是姓燕。若不然不是他们家定下,怕是要嫁入皇室了。
白世年扫了温婉一眼:“谁便宜谁还不定呢!”若不是温婉答应了,他还不愿意了。长得漂亮又如何,天底下长得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又不是单单就这么一个。
温婉见状道:“还吃醋了?”想当年那就跟摔破的醋坛子似的。一直惦记到现在。
白世年呵呵直笑:“是他将闺女嫁过来。又不是我将闺女嫁过去。我做什么吃醋的。若我的是闺女,那我坚决反对了。”嫁到那么一家不靠谱的人家,他才不愿意。
温婉对于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回应的。
此时罗守勋与燕祁轩,曹颂在一起喝酒!罗守勋看着全身散发出书卷气,仿若儒生一般的燕祁轩,很是感叹。想当年燕祁轩可是草包一个,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画师了。还有,曹颂也成为了画师,两人现在都在朝着大画师前行。
不过,按照罗守勋的来说,这四处走的,到底也是风餐露宿,很辛苦。所以言语之间就有点劝解的意思。怎么着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哪里还能天天往外走呢!
一般人认为一个王府的世子,在外面风餐露宿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燕祁轩却很乐道于做这个。行走在山水之间,看着风景如画的大齐江山,他才觉得,自己没白枉费来到这世间走一遭。
曹颂也一样,能寄情于山水之间,往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靠近,对他来说,也不算遗憾了。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完全可以不理会。
一杯一杯地喝,喝到最后,燕祁轩喝高了,口吐真相:“当年温婉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好吃的小吃。温婉自己做不到,我替他去做了。大齐的美景真的很多,也许我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看完。”
罗守勋听了,就没再吭声了。
曹颂听了笑道:“别听他酒后胡言乱语。是他自己喜欢,若是他自己不喜欢,就算这是温婉郡主的梦想,他也坚持不下去。”
罗守勋小心地问道:“你这次回来,不去看望一下大公主吗?”说起这个曹颂也算幸运了。至少夫妻分离,皇帝没出言。若是皇帝当时出言说他没好好对大公主,他就没这么舒坦了。
曹颂摇头:“随她去吧!”大公主养面首什么的,这些事他也听说过。若是年轻的时候,肯定心头不舒坦。现在,他早就看淡了。
罗守勋看着越来越淡然的曹颂,心里滋味莫名。曹颂是越来越有宋洛阳的架势了。而燕祁轩也在向着靠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曹颂好似知道罗守勋所想:“有时候名利,名声,都是将人束缚住,挣扎不脱的东西。我现在过得安逸自在。你不必为我难过。”顿了下后说道:“其实我很羡慕温婉郡主的,我不是羡慕他得高位,而是羡慕她幼年能拜宋洛阳为师。心境不是我们所能比的。”
罗守勋也点头。温婉身上很多东西学着了宋洛阳。可以说,温婉有今天,宋洛阳也有不少的功劳。
温婉将梅儿跟敏嘉一行人送走以后,夏影笑着说道:“郡主,敏嘉倒是承袭了燕祁轩跟江琳两人身上所有的优点。今天瞧着明瑾不时地看着敏嘉呢!”白世年瞧着还算满意。
夏瑶也是莞尔一笑:“这小子,真担心他啊!”
温婉笑着摇头。这也是没办法,尽量更正吧!
罗守勋回到家里,跟梅儿谈起了这件事:“我没想到,燕祁轩竟然是为了完成温婉的梦想而四处飘荡的。”罗守勋很感慨。他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梅儿看着罗守勋一脸感动的神情不由好笑道:“也许开始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真正要做下去,也得他自己喜欢。再说,你有什么好感慨的。温婉为燕祁轩做的难道还少了。要我说,幸好温婉没嫁给燕祁轩,否则温婉也没有现在这么幸福。”燕祁轩就算是现在,也不知道关心体贴人。跟神武候比,根本就没可比性。
罗守勋闭嘴了。燕祁轩跟白世年比,确实没可比性。
梅儿倒是说起了今天的事。说完后担心道:“明睿好是好,就是性子有点冷。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罗守勋认为梅儿完全是在瞎操心:“你真是没事想的。这才九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就是明瑾,那也是喜欢看漂亮小姑娘的孩子。两人自小就相识,温婉又让他们相处过,他不排斥就表示接受了。”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罗守勋认为明睿能跟怡萱开口说话,在知道是自己未婚妻的前提下还能态度这么好,已经认同了。
梅儿还是有点担心。当母亲的自然是希望女儿好了。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将这件事咽回去了。不管她跟温婉的关系如何亲近,明睿是温婉的儿子,当娘的肯定偏向儿子的。现在就提这么那样的要求,万一惹得温婉以为怡萱对明睿不满就不好了。
另外一边,江琳也担心明瑾了。明瑾对女儿热枕是好事,但是这也太过热枕了。以后还是少让他们接触了。恩,还是少带女儿去郡主府了。省得闹出什么事出来,那就不好了。
温婉若是知道着两个母亲的想法,非得感慨。当娘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没过两天,皇帝送来了三个孩子。这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据说资质都是一流,各自有各自的优势。
温婉考核了一下,都很好,但是没一个满足温婉所有的要求。对着来人说道:“不成。”算盘打得好,心算算得快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当他的接班人,必须要有商业才能,还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恩,这些其次都是其次,可以教的。温婉想要的是一个天生就是做生意料的人。可是这种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来人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将三个孩子带回去。可是很快,秋寒走过来说道:“郡主,出了点问题了。其中一个孩子竟然认识大少爷。”
温婉放下手里的茶杯:“咦,认识明睿?这么巧的事?带过来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也很巧合,就是明睿去年去海口的时候遇见的。还是那个孩子见着明睿叫了起来。温婉笑了下,却没说话。
明睿倒是先行说了:“娘,这个人不错。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他。”
温婉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等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温婉将这个孩子的身份说了:“他继承不了娘的衣钵。”这个孩子很聪慧。但是光有聪慧是不成的。
明睿摇头:“娘,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将他给我。”明睿看着这个叫沈不从的少年,认为可以放在身边培养。培养好了,也能成为一条臂膀。明睿相信自己的眼光。
温婉笑道:“对他这么有信心?”
明睿点头。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这样,我去跟你皇帝舅公说说。他若是同意,就给你了。若是不同意就算了。需要什么人才,娘给你网罗。”
这么一点小事,皇帝自然是同意了:“这小子眼光毒,一眼就看出是个人才,早早就知道归拢了。”
温婉心漏了一节拍:“什么人才不人才。这沈不从聪慧是聪慧,但是聪明外露了。真正聪慧的人,是该懂得低调才是王道。”温婉就是一直信奉低调是王道的。
皇帝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你没看重,再好好挑选则是。”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皇帝舅舅,我的建议,你注意下那些富商家的子嗣,他们耳熏目染,早早就知道如何做生意了。所以挑选出合适人选的概率更大。”
皇帝想了想点头:“成。”
回去的时候,温婉跟白世年提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明睿看重这个小子什么了。”想着皇帝说的网罗人才,温婉就后悔开这个口。看来,以后还是让明睿悠着点来。别惹得皇帝舅舅一直看着他。
白世年说道:“这孩子我也见了,确实不错。调教好了,以后能当左膀右臂。再有这救命之恩,以后能对明睿忠心。”
温婉摇头:“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不能再顺着他了。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不缺了这么一个。这次已经这样了。下次万万不成了。”
白世年不知道温婉为什么这么忌讳。不就一个孩子吗,这么紧张的。白世年认为温婉真是想多了。
温婉也不知道如何告诉白世年。明睿这孩子太出色,又有野心若是出生在草根家族里,自然没什么。偏偏出生在他们家。
当皇帝的最忌讳的就是臣下野心太大,以后有不臣之心。若是如此,温婉很担心。这种担心不是空穴来风。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来,还得让明睿收敛一二了。咳,儿子太出色,也是一大烦恼。
两百六十四:平向熙过逝(上)
两百六十四:平向熙过逝
白世年回来以后,两个孩子也不需要她担心。除了偶尔过问下生意上跟处理两个府邸的事,温婉很清闲。加上老公宠着,两个儿子都乖巧懂事。温婉现在的日子就跟泡在蜜罐里一般。
夏语过来找温婉。拿着两幅画卷来:“郡主,这是淳王府送过来的礼物。”其他的礼物一般都要经过夏瑶跟夏影的批准才会报到温婉这边。但是淳王府的有点特殊。
温婉让下面的丫鬟打开画卷,温婉想看看燕祁轩的画艺到了什么境地了。
夏瑶看了称赞道:“画得真不错。画里的人栩栩如生,没想到淳王世子还有这样的才能。”虽然她对这个不大懂,但是画看了让人舒心。这就不错了。
温婉轻轻一笑,若是没这个才能也得不到老师的称赞了。要知道老师可从没称赞她,一直都说她是朽木呢!
温婉也没给与更多的评价,只是让人将画收了,好好保存。画艺不错,但是还有待进步。
外面丫鬟过来说道:“郡主,平府七夫人过来求见郡主。奴婢瞧着平七夫人眼睛红肿,有着泪光。怕是有事求郡主了。”
温婉望着夏瑶:“出什么事了?”不该呀,平府能出什么事。莫非是平尚堂出事了。也不能啊,平向熙能有什么事。
夏瑶努努嘴,本来还不想告诉温婉的。但是现在却不能不说了:“平向熙快死了。拖了这么长时间,大夫说就在这几日了。”苏真真上门来怕就是为这件事了。
温婉想着要不要见。白世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句话定下了:“让她进来吧!”
夏影听了这话,瞳孔一缩。不过很快低下头,掩住了面上的神色。她得记住,郡主很在乎侯爷,侯爷是郡主的丈夫。
白世年见着温婉望着他面色微沉,轻声说道:“见吧!我不想你背负不孝的名声。”不孝,在这个朝代是会被人唾弃的。
温婉其实很】不想见,但是白世年这个丈夫都这个态度了。可想而知别人的态度了。温婉内心来说真不想见。可是到了这地步,不见也得见了。温婉当下恹恹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真真见到温婉,艰难地对温婉说着:“温婉,大夫说公爹就在这几日。公爹倒也很平静,就是想见见你,也想见见侯爷跟明睿明瑾。温婉,若是可以,你就……”真真在看到温婉似笑非笑的神情,将这些话全部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温婉笑了下,平向熙死不死关她什么事。早断绝关系了,凭什么现在要死了,想见她就要去见。
真真是真不愿意来这一趟的,但是今天不说也得说了:“温婉,其实公爹这些年一直后悔。温婉,这些年来。公爹总是问着相公你过得好不好,每天都关心着侯爷的安危,每日都要问明睿跟明瑾。温婉,公爹他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的,只是,只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温婉,要是可以,你去见见他吧。见见他,了了他最后的心愿。”
温婉听了,坐在那里,半响才笑道:“后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与他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温婉本来很平静,但是听到这些话,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头就窝着一团火。
真真遗憾而去。
温婉对着夏瑶说道:“夏瑶,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还不若让他早点归西。省得没事就跑来恶心我了。”她跟平向熙早没关系了。可就是有着亲生父亲这个名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这么多年,她已经退让的足够了。不想再退让了。
夏瑶想了下后说道:“郡主,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被人说上几句又如何?”夏瑶是知道温婉的性子。现在说后悔没下手。真到了那个地步,又下不了手的。而且对平向熙下手不比对其他人。这件事一旦被暴露出去,郡主名声可就完了。所以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温婉没应,但是神情闷闷的。
白世年进来看着面色不好的温婉,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劝了。白世年没法理解温婉心里头的纠结的。只是认为去见一面真不是大事。
温婉心里有些乱,看着白世年询问的眼神最终还是说道:“平向熙要死了。他想见我最后一面,也想见见你们父子三人。”
白世年摸着她的头发,沉默了好些时候。最后说道:“去吧,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你要不去,以后老了,一定会遗憾的。不就见一面,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了你去。”
温婉摇头:“老公,我不想去见他。老公,我真的不想去见他。”本来之前有方先生的话,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临到头,却万分的不想去见平向熙。
白世年不知道温婉反应竟然这么激烈。抱着温婉说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明天我带着明睿跟明瑾去就成。”
温婉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将孝字看得很重。白世年这么快就妥协,温婉有点意外:“老公,我是真的不想去。你别怪我小心眼。”
白世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婉这么大的情绪。虽然孝道是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你的小心眼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么一条。”温婉身上的小毛病一堆的。比如矫情,矫情起来的时候要人命。其他就不说了。
温婉搂着白世年的脖子,上去亲了一口:“老公真好。”
白世年点了点温婉的鼻子道“不要想那么多,想多了,可就容易变老了……”温婉可是最怕被人说成黄脸婆了。
温婉嘟囔着嘴:“哪怕老了你也不准嫌弃我。白世年,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对我好,不可以背弃我,更不能嫌弃我。”她真是爱上了这个男人。这种爱也许没有前世那么浓烈,但却是深入她的骨髓。如果他背弃她,温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不是温婉不相信白世年,只是越幸福,温婉就是越怕这些都是一场梦。害怕一醒过来,又成空了。
白世年揉了揉温婉的头:“傻瓜,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背弃你。疼你还来不及。”想想又说道“你忘了,我要背弃你,以后睿哥儿跟瑾哥儿也不要我了。我就孤寡老人一个了,多可怜。是不是?我巴着你还来不及,怎么敢背弃你。”
温婉知道白世年是宽他的心:“白世年,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让我有了明睿跟明瑾。白世年,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谢谢你。”说着,眼泪涌上来了。她总觉得,现在的幸福,就好象是偷来的,不真实。
白世年感受到温婉内心深处的不安,他这个媳妇,防备心重而且性子又敏感,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用做的:“媳妇,要不,我们回屋子里继续那些未完成的招式?”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温婉竟然应了。
白世年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温婉主动缠绕上了,他自然也不拒绝了。两人妖精打架了两回。最后,温婉筋疲力尽,睡过去了。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额头:“媳妇,你在怕什么?”温婉今日情绪很不对也就算了。可是这两日情绪都不好。只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温婉到底是哪里不畅快了。生意上的事,说一帆风顺。朝堂之上又没是,他跟孩子也都好好的。除了平向熙的事,可是白世年不能理解了,平向熙的事,真不是什么大事呀!见惯了风雨的温婉,不可能害怕去见一个平向熙。
夏瑶摇头笑道:“这也幸好郡主府里门户严实,若不然传扬出去,白日宣/淫,多难听。”
夏影看夏瑶就好像在看怪物一般:“就算别人知道又如何?这有什么难听的?夫妻恩爱不是应该天经地义的。”根本就不存在消息传扬出去的事。内院里,特别是主院的人,嘴巴全都跟逢了针线一般牢固。哪里会有什么消息传扬出去。
夏瑶语塞了。
夏影面色忧虑道:“夏瑶,你有没有发现,郡主这两日有些心浮气躁的。”郡主这两日看着特别的烦躁。如果单单为了平向熙的事,也不可能。郡主一向就没将平向熙放在眼里。
夏瑶想了下:“也许是变天的缘故吧!”
夏影想了下后说道:“希望如你所说。不过郡主若是出门,我们还是多加派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郡主的不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夏瑶点头。
明睿对于白世年要他去看望平向熙,心底是一万个排斥。只是可能是源于对父亲的尊重,还有父亲的威望。在他想要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见着自家老爹那冷冰冰的一张脸后,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明瑾可没明睿这么好说话的,听完白世年的话后就说道:“爹,平向熙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他死了,为什么要我去看他。”明瑾不是不知道平向熙是谁,只是他当这个人是空气。更不愿意去看他。
白世年冷着一张脸:“哪里这么多话。让你去就去。”大儿子没话说,小儿子总跟他唱反调的。这都半年还没掰正过来。
明瑾看着白世年又不讲理,嘟囔着嘴,不说话。但是那副神情显露出他的严重不满。按照明瑾的话,这就是娘说的,无声的抗议。
明睿本来心里不舒坦
两百六十五:平向熙过逝(下)
第二日,白世年跟温婉还有两个孩子在用早膳,准备用完早膳就去平府见平向熙。
温婉是打算不去见平向熙。白世年已经吩咐了明睿跟明瑾做好准备。明睿跟明瑾是一万个不愿意去。但是父命不可违。
一行人正吃这饭呢。夏添急匆匆地走进来,面色有些难看。温婉一看就知道是有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添低着声音说道:“郡主,平尚麟过来了。我让他回去,他跪在地上。说着希望郡主能移驾去看望一下他爹。”夏添还不敢转述平尚麟说,若是不答应就一直跪着呢!
这件事本来可大可小。捂着藏着温婉不去也就不去了。平尚麟是跪在外院,没跪在大门口,但是郡主府主院这边没钉子,不代表郡主府里没是有钉子的。现在平尚麟这么一跪,温婉若是不去,整个大齐朝的人都该知道温婉不孝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现在温婉的地位高得不能再高了,平向熙不管曾经做过什么,现在都是一个马上要入棺木的人。两厢一比较,众人自然是同情平向熙。说一千道一万,温婉到底是平向熙的女儿。这点永远不能改变。
温婉听完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一股无名火。温婉也不多想,直接吩咐道:“吩咐下去,直接打死。”敢威胁她,胆子倒是不小了。威胁他的人,没一个人活着。
白世年忙说道:“算了。现在都闹成这样了,温婉,你就去看一眼。这事等以后我们再算账。”现在直接跪在郡主府了。温婉若是再将人打死,弹劾温婉的奏折肯定一大叠。
温婉冷笑。这么一跪就要妥协,以后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威胁她。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呢1
白世年其实不大明白温婉为什么这么执拗。不管温婉当年经历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当然,若是允许,白世年自然愿意顺着温婉了。但是现在这状况,温婉不去也得去。
温婉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威胁了,眼里迸射出杀人的光芒。温婉是决计不想去的,不过到最后还是撂下的却是冷冰冰的话语:“既然这么想见我,那就见吧!”
温婉将身上的衣裳换了,换了一身月牙白底,绣着兰色花瓣的一套宫装。没的亲爹快要死了,做女儿的还穿的花枝招展的,成什么样。做戏做全套,温婉也不在乎这点。
在去平府的路上,温婉面色都是阴沉的。白世年还是第一次见着温婉这个模样,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的温婉,让她觉得很陌生。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睿张了几次口,到最后还是没开口说什么。若是白世年不在他还能说两句。现在,明睿什么话都不好说了。
明瑾见着气氛不对,拉着温婉的胳膊问了:“娘……”
温婉摸着明瑾的头:“娘没事,别担心。”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让明瑾也不好再多问了。
夏影在外面对着夏瑶说道:“白世年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郡主都说了不去,他还要郡主去平家。算什么。”夏影现在是看白世年万分的不顺眼了。什么事都要他掌控,他来做决定。也就郡主纵容着他,若不然,她真想一把将他扔出去。
夏瑶对于白世年这点也不大满意,但是当时的状况,白世年也是为郡主好:“夫妻之间若是总比谁强谁弱,那就得家无宁日了。”夏瑶有时候对于白世年的大男人主义也有些看不惯。但是郡主没在意,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马车里的气氛很诡异,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进入胡同里。温婉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从搬入镜花园,她再没来过这里了。望着熟悉的景色,温婉有一瞬间的失神。
温婉来到了平府。平家除了还在床前伺疾的平尚麒以外,其他全部都出来迎接温婉了。
温婉下马车的时候,面色阴沉,仿若死了老爹一般(这不你亲爹确实就要死了。这幅神情正好对上了)。
平尚麒的几个儿女偷偷地看着温婉,这就是他们的姑姑。一直都只闻其名没见过其人的姑姑。
夏瑶在一侧没啥反应。夏影对于这群小萝卜头都看不上眼,冷冷扫射一圈。众人吓得立即缩回去了。
真真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温婉,公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你快进去看看。”大夫说公爹支撑不住了,就在这两天。不过能在临死之前见到温婉,完成最后的心愿,相信走的时候也能安宁一点。
温婉冷冷地看了苏真真一眼,并未说话。
夏影却是冰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带路。”夏影压根也没将苏真真放在眼里。身份足够她还会顾忌一二,对于平家的人,她一向都看不上。
白世年看着胆大妄为的夏影,皱了下眉头。可是见着温婉没动作,他在这个场合也不方便说话。
夏影看着白世年的神态,一样冷冷地看着白世年。其他人忌讳白世年,她可不忌讳。
苏真真看着温婉仍然是冷冷的,甚至在他望过去的时候。眼里有着杀气。吓得真真腿都差点软下来了。
苏真真看着温婉面色发黑,她想起昨日温婉的态度,心里打鼓了:“好。”赶紧转身在前面带路,她真受不住温婉的眼神。
苗氏看着温婉杀气腾腾的神色,心里也是一惊。温婉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不甘不愿过来似的。苗氏看着后面跟随的小叔,心里咯噔一下。别是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吧!没容她多想,温婉已经带着一干人去了主院了。苗氏也赶紧跟上。
一行人都没说话,温婉看着院子。这院子她也住了十年了。大致的布局都没变,只是没她在那会好了。
温婉刚入院子,就闻道一股刺鼻的药味。等到了主卧,更是闻到一股让温婉想要呕吐的味道。
温婉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她是真的不想踏入其中。白世年抓着温婉的手,对着温婉点了下头。温婉这才随着白世年的脚步一起进去了。明睿跟明瑾紧跟其后。
夏影面色阴寒,但是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对,低着头。没跟着温婉进屋去。
平向熙这些年身体就一直都不大好。大病了好几次。大夫说郁结于心,可是因为以前将身体养得太好了,所以总能化险为夷。现在年龄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开春就病倒了,中间也惊险了几次。都扛过来了。但是现在抗不过去了。
平向熙也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见温婉。他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只想在临死之前,见温婉一面。还有,见见与他无缘的女婿跟两个外孙面。这样,他死了到了地底下见着妻子,妻子问起来,他也能跟妻子好好地交代了。可是盼啊盼,盼到他全身已经没了力气,盼到眼下着就要走了,还是盼不来温婉跟女婿外孙。
平向熙面色悲凉:“是我错了。温婉不来见我是对我还有怨。我不怪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只是担心到了地底下,怎么跟你娘交代呀?”平向熙说的娘是指福徽公主,不是指安氏。安氏已经在平家的族谱上除名了。
尚麒只能好言安抚:“爹,尚麟已经去了郡主府。想来一定可以请郡主过来的。爹,你再等等,郡主马上就来了。”这些话尚麒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平向熙眼睛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温婉不会来的。这是我该有的惩罚,是我的错。”每次想起往事,他都夜不能寐。午夜梦回,总是梦见妻子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温婉。这些年,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却再没补偿的机会了。
尚麒还没开口,外面就有脚步声。尚麒抬头一看,惊愕万分。没想到,温婉竟然真的来了。尚麒忙叫着:“爹,温婉过来了。温婉过来了。爹,温婉真的来了。”太高兴了,连郡主都忘记称呼了。
温婉听见这大呼小叫的声音,面色有些发寒,她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来的。但是没办法,这个时代孝道大过天。别说他只是一个郡主,就算皇帝也得老老实实的。
平向熙听到尚麒的话,整个人一个活泛过来。竟然自己撑起来,见着真是温婉,嘴巴动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来话来。
温婉站在平向熙的床前,并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形如稿枯的平向熙。她记得很清楚,二十二年前,她第一次见到的平向熙时,平向熙可是一个美男子。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温婉心里还抱又一分的期望。只是在后面不断的伤害之中,期望也成了失望,最后彻底放开。
温婉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还要感激平向熙的所作所为。那些年,与赵王跟贤妃对抗,她其实是无所畏惧的。对,就是无所畏惧,因为她没有弱点,甚至到最后连死都不怕了。若不然有了平向熙这个弱点,怕是结局又是另外一种了。所以,温婉现在有的只是庆幸。
平向熙看向温婉,对温婉的冷漠也没在意。转而看向了白世年与明睿跟明瑾。眼睛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他没奢望温婉能原谅他,只是想见见女儿女婿一家。
若是其他人家,肯定会将女婿外孙推到床前给平向熙看个认真仔细。只是白世年冷着一张脸,明睿跟明瑾更是面色难看。所以,在场的的人谁也没这个胆色。
平向熙自己也没提这个要求。只是很仔细很认真地看着他们。好似要将他们的容颜记在心里。
白世年看了温婉一眼,见着温婉趁着脸。再转过头看平向熙,见着平相信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一家四口。心口一软:“岳父。”
平向熙眼睛一下亮了,直勾勾地看着明睿跟明瑾。
明睿跟明瑾不愿意开口,白世年冷喝着说道:“来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还不快叫人。”在来之前就已经警告了两小子。
明睿觉得而他爹真是独裁主义者。明瑾看着哥哥,他一向是跟着哥哥行事的。
明睿只是看着温婉,若是娘发话他就开口叫。若是娘不发话,他就不开口。
温婉没发话,只是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温婉的这种态度,白世年都不敢再出言了。
平向熙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后望着温婉说了一句:“温婉,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是爹对不起你。”
温婉看着平向熙,眼底有着冷然与讥讽。温婉本不欲多说话的,只是到最后看着平向熙愧疚与伤痛的神色,温婉却不由自己控制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平向熙对不起的不是她,是那个小姑娘,那个已经消逝的小姑娘。不是她。所以,她不接受。
温婉这句话也没惹发其他人的异议。温婉之前就说,在二十二年前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身边的人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歧义。
平向熙喃喃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也情有可原。”
平尚麒当下满脸是泪地说道:“温婉,当是我求求你了。爹这些年来,为着你的事,一直在后悔。这么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温婉,爹现在要死了,我求求你,满足他最后的一个愿望吧!温婉,我求求你了。”他是真的希望温婉能满足平向熙最后的愿望,让爹可以安安心心,不带着遗憾走的。
温婉没吭声。让他叫平向熙爹,她叫不出口。她根本就没认平向熙为爹,怎么叫出口。爹不是那么好开口叫的。
明睿跟明瑾却是在白世年的威压之下,终于开口道:“外公……”
平向熙见着温婉冷冷的,根本就没开口的欲望。最后失望了,他知道温婉是不会开口叫他的:“温婉,爹对不起你。爹真的对不起你。若是有来生,爹一定好好对你,好好疼你,再不让你吃这些苦头。温婉,爹走了。你以后要好好地,好好地过。”说完这句话,再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动力了。当下闭上了眼睛。
PS:六月今天大爆发,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结果如何,就看大家的了。
两百六十六:温婉昏迷
在平向熙闭上眼的这一瞬间,温婉突然心口好痛。
站在温婉身边的白世年一下就感觉到温婉的异样:“温婉,你怎么了?温婉,你怎么了?”
温婉没有回答白世年,直直地倒下去。
白世年眼疾手快,抱住了温婉:“温婉,你怎么了?温婉……”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过去。
明瑾见着他娘晕倒了,吓得大叫:“娘,娘你怎么了?娘,你醒醒,娘,你别吓我啊?”这还是明瑾第一次见着他娘晕倒的。
明睿面色阴沉地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那眼中,迸射出的是杀气,热腾腾的杀气。
白世年迅速将温婉抱出了屋子里。平府顿时大乱。白世年让大夫给温婉看。大夫心惊胆颤地诊了脉:“侯爷,郡主应该是受悲痛过度了。”大夫实在是诊断不出有什么异样,只能以悲痛过度来解释了。
夏瑶跟夏影却不是这么想。作为温婉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们两人很清楚温婉对平向熙压根就没父女情份。怎么可能因为平向熙过逝而悲痛过度晕倒过去。无稽之谈。
夏影反应比夏瑶快许多,听了大夫这句话,就知道这大夫就是个庸医,立即吩咐:“武星,你立即去请叶太医。武昭,立即让人备马,郡主要回郡主府。”
白世年看着昏迷的温婉,有些犹豫。
那位大夫说道:“郡主现在昏迷,还要在马车上颠簸。怕是对郡主的……”大夫的话再夏影杀人一般的眼神之中,将后面的话咽回去。
夏影再望了她也住了不少年头的院子:“侯爷,还是带了郡主回去。别在这里逗留了了。”她就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果然,不好的预感是对的。
白世年还在犹豫。温婉现在昏迷,贸然移动,还要送回到郡主府,这中间很可能对温婉身体造成不适。
夏影见着白世年没吭声,转头在夏瑶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夏瑶听了立即点头:“侯爷,将郡主带回郡主府。府邸里比这里清静。”其实夏瑶更想说的是,府邸比这里干净。
白世年还没回话,明睿却是出言道:“爹,带娘回去吧!娘不是受伤,只是受刺激过度才晕倒的,坐马车也无妨碍。”只是因为悲痛过度才晕倒的,跟受伤完全不是一回事。
明睿虽然知道温婉不喜欢平向熙,也当平向熙是陌路人。但是他对这件事的了解没有夏瑶跟夏影的深。所以,明睿认为温婉是与他上辈子一样,虽然心底对父母的偏心失望到了极点,恨不能不是他们生的。但是心底还是有着孺慕之情。所以,明睿是相信态度的话。
白世年听了明睿的话,看这才抱着温婉上了马车。平府的人都还没做出反应,一行人就已经离开了平府。
苗氏面色寡青:“老爷,府邸怕是大祸临头了。”苗氏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温婉若是有事,他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郡主府里。白世年将温婉抱回到卧房。明睿跟明瑾也是跟着进了卧房。
明瑾此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婉。这一路他极为恐慌,此时忍不住抓着明睿的手:“哥,娘怎么了?娘为什么还不醒来。”
明睿握着明瑾的手道:“别慌。娘只是一次惊吓住了,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你别慌。”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他心里也慌慌的。但是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白世年则是一直握着温婉的手。白世年相信大夫说的,温婉只是一时受刺激,悲痛过度才晕倒。此时的白世年又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温婉去平府了。
夏影看着白世年,眼底有着怒火。夏瑶拉了一下夏影,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所想的。但是孰轻孰重,你心底应该清楚。”
夏影听完这话,面色恢复正常:“我知道。”
叶太医很快就到了,诊了温婉的脉后,面色大变。甚至连手都在发抖。不过最后叶太医还是以良好的,强大的心里素质平复了心情,再重新给温婉把脉。。
明睿看着叶太医凝重的神色,觉得事情不对了。他娘一直对平家当成无物。对平向熙更是厌恶万分,怎么会到现在却会悲痛过度。明睿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有些发冷。不对,真不对。他娘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是怀有期望,而娘根本就没将平向熙当成父亲看待。
明睿都注意到的事,白世年岂会不知道。抓着叶太医的胳膊问道:“太医,温婉怎么样了?”
叶太医没回答,而是让跟着来的王太医再诊一次,王太医一摸温婉的脉搏,当下面色发白。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叶太医,当下心里沉不住了。王太医的心里素质没叶太医的好,当下问了出来:“掌院大人,掌院大人,你再来看看。”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怎么郡主好像是快要死了一半。王太医额头都出了冷汗了。
白世年听了这话当下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温婉怎么了?”
叶太医看着两个望着自己的孩子,最后轻声说道:“侯爷,麻烦请到外面一下。”这些事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了。省得将两个孩子吓着了。
白世年听到叶太医说温婉的脉搏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没的时候。压根就不相信:“不可能。温婉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好好的,怎么就脉搏不稳,你们再仔细诊断。”
叶太医也是再三确认过才敢开口说这句话的:“侯爷,老夫岂敢信口开河。郡主一向都是老夫请的平安脉,郡主的身体老夫最是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郡主的脉搏时断时续,好像就在死亡的边缘。这一般都是患了大病马上要归西的人才有的。若是出现在其他人身上,叶太医可能还认为是有隐疾。但是郡主是他请的平安脉,每三天过来一次,郡主身体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以说郡主的身体保养的极好,而且往日里又非常注重养身,劳逸结合。按照叶太医的话来说,郡主活个七老八十没问题的。所以郡主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让叶太医心里有着恐慌。
白世年听着叶太医不避讳地话,当下站都站不稳。过了好久才稳下,但是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此时最真实的状态:“既然你每天都给温婉诊平安脉,那怎么会这样。”
叶太医看着白世年轻轻说道:“侯爷先别急。郡主会吉人天相的。”郡主这一辈子就多灾多难。这一次估计又是一难了。
叶太医让王太医将郡主的状况告诉皇上。至于其他的,叶太医也没再说了。相信皇上得到消息,会有应对的。
皇帝听到温婉在平府晕倒,本以为只是如得到消息那般,受刺激过度晕倒的。所以听到王太医回来禀报,倒也没多担心。
王太医心惊胆颤地对着他说道:“皇上,郡主,郡主……”他其实很不想回来跟皇帝回报这件悲催的事。但是又不能不回。
皇帝一听这结结巴巴得话,感觉事情不对了:“温婉怎么了?赶紧说。”皇帝心头闪现出不妙。
王太医结结巴巴地说道:“郡主,郡主的脉象很诡异。脉搏时断时续,怕是,怕是……”不吉利的话,他是真不敢说。
皇帝一听着话,顿时头轰隆一下炸了。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今天就出这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刺激过度晕倒的?怎么会这样……
王太医也很悲催,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只有战战兢兢,准备接受皇帝的怒斥。
皇帝才没工夫找他发火,听到温婉可能随时没命,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赶往郡主府。他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影却是没如白世年一般,只是不相信。夏影认定这件事有蹊跷:“郡主为什么会好好的脉搏时断时续?你跟我说实话。”叶太医跟温婉身边的几个丫鬟也算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话没什么忌讳。
夏影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温婉这种状况太奇怪了。受刺激过度,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夏影跟在温婉身边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夏影所想的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夏影认为是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郡主。
叶太医看着夏影,再看了一眼一侧的白世年。
夏影好像当白世年是空气。直直地看着叶太医:“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需要避讳。郡主才是最重要的。”
叶太医是怕白世年不相信,但是夏影既然说了,他也就不藏着捏着了:“夏影姑娘,郡主的身体没问题,这点老夫可以用性命担保。若是郡主身体有什么不妥当,臣定然早就知道了。”叶太医对自己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若是温婉真有什么不妥当,他早发现了。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其他方面。
夏影当下心头凛然。猜测是一回事,得到别人的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夏影全身戾气:“你是说郡主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叶太医没回应夏影的话,只是说道:“郡主不是有什么病症,也不是受刺激过度。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毕竟郡主的情况太特殊了。”除了这点,叶太医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出来了。
叶太医所说的特殊,就是温婉当年是受过诅咒的。后来接受了佛祖的庇护。这样的人很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这都是众人的迷信所致。医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自然就归咎为神佛了。
夏影面色发寒,也就是平府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是平向熙惊扰了郡主了。
白世年愣了一下:“不干净的东西?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世年其实是怕温婉以后会后悔,后悔不去见平向熙最后一面。
白世年碰到过一个这样类似的事情。就是他一个属下,与父亲积怨甚深。最后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去见。这也成为了他属下终身遗憾跟后悔的事。白世年不愿意让温婉留下这样的遗憾跟后悔。
夏影看着白世年在这段时间,仿若一下苍老。想了下,到底是没说什么狠话。不管如何,白世年对郡主大体上还是好的:“郡主体质特殊,很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怀疑郡主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才会昏迷不醒的。”
白世年从不信神佛的。对于杀生无数的人来说,若是相信神佛,相信因果报应,那不等于承认自己造孽无数,会祸害子孙,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域。所以白世年听了夏影这话,当下瞪了眼睛。
夏影一看就知道白世年所想:“这不是我信口雌黄。这是当年司天监见证大人天牢儿跟觉悟大师亲口所说的。郡主已经因为这件事,三番四次被人算计上了。”
白世年听到觉悟大师都亲口所说,一双手撑在桌子上,才没让他倒下去。这么说,温婉是在平府冲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才晕倒的。甚至,还有可能让温婉丢了性命。而罪魁祸首,却是他。
夏影正想着是否宽慰一下白世年,就听到外面叫着,皇上驾到。当下什么宽慰的话都没有,转身回了卧房。
皇帝急匆匆地步入正院,看着躺在床上神色安详的温婉。心里头不详的预兆出来了。记得当日温婉中了睡美人,也是这个样子。
皇帝死盯着叶太医道:“叶太医,温婉到底如何了?温婉这些年都是你请的平安脉,身体如何你该是最清楚。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差池。”叶太医还是他的专诊大夫,若是如此无能,他如何敢用。
叶太医可以跟夏影说温婉晕倒有蹊跷,可是却不敢对皇帝说。因为一旦开口说了,那就是平家有人心怀不轨诅咒郡主。或者说死了的平向熙冲撞到了郡主,不管如何,平向熙到底是郡主的亲身父亲。万一皇帝一怒之下,斩杀了平家的人,到时候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夏影却是没这方面的顾虑:“皇上,郡主身体一向安好。现在出现这样的事,属下认为平府有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郡主。”夏影才不会去管什么平家不平家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全都变了。不干净的东西,温婉曾经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弄得几次都徘徊在边缘边上。
皇帝听了这话,面色阴晴不定。雷霆一怒,浮尸千里。
皇帝冷冷地朝着跟来的孙公公说道:“来人,派人立即去查抄平府。看看平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竟然冲撞了温婉。”若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温婉,那他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平府顿时人仰马翻。
两个时辰以后,奉了圣旨去查抄的人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写着温婉生辰八字上面扎了针的血娃娃,。
皇帝当下大怒,将平尚麒一家全部都被关入监狱了。本来皇帝是要下圣旨直接处死这些人的。
夏影却站出来阻止了:“皇上息怒,现在郡主还昏迷不醒,不宜多杀生。属下怕冲撞了郡主。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夏影可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她是真的担心皇帝现在大开杀戒,杀气太盛会冲撞了郡主,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皇帝想了下觉得夏影的话有理,立即让人将平家的人全部都投入监狱里去。人可以不杀,但是可以折腾死他们。
皇帝一直在郡主府里停留了大半天,一直到深夜才回去。回去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寒霜的。
夏影看着昏迷不醒的温婉,心越来越沉,最后跟夏瑶说道:“夏瑶姐姐,我要去皇觉寺一趟。”也许找觉悟的大师会有用处的。
夏瑶想也不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也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吩咐了人备马,赶往了皇觉寺。夏影跟夏瑶天蒙蒙亮到了皇觉寺。
可惜觉悟大师云游去了。不在皇觉寺之中。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对望了一眼。面色越发阴沉了。
皇帝从郡主府回到皇宫就歇息了。可是第二天一醒来,皇帝就觉得头重重的。
孙公公一看皇帝面色不好,立即宣了当值的太医过来。太医一把脉,说着皇帝是受了风寒,吃两贴药就好了。
皇帝头重重的,身体又不舒坦,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温婉,心下如何能安心呢。他能活到现在,是温婉续的命,温婉若是有什么,那他还能安然无恙吗?
皇帝这时候又下了圣旨,将当日去郡主府请温婉过去的尚麒直接斩首了。又将平国公的爵位剥夺了,平家的人全部都压入大牢。这里失的平家的家,是平家所有的族人。可不是指平家七方的人。
皇帝金口玉言,若是温婉有三长两短,要平家所有人陪葬。也就是说,温婉万一没了,平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包括平国公在内的几千人,全部都要人头落地。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平尚堂一家。
温婉顾念苏真真与他是表姐妹,小的时候还是闺中的朋友。对几个孩子也都有了怜爱之心,所以一直都是明着庇护。
皇帝可没这么好的心情。惹着皇帝的逆鳞,别说平家这几个人,儿子他都能随时舍弃。
对于皇帝一天之内连下数道圣旨,下面的大臣也都不敢吭声。就连铁头御史平韩国柱都没敢吭声。诅咒温婉郡主,这种罪可不是随随便便开脱。皇帝现在只是夺爵关押在牢房,没下圣旨全部斩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谁敢去碰这个雷区。一旦碰了,温婉郡主没事倒还好,万一温婉郡主就这么没了,到时候她们全部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皇帝喝了药,感觉好了许多。正常处理超正。皇帝带着病处理政务,正好看着御史上的折子,这个时候哪里还去分什么黑白对错的。当时大发雷霆,这次可不是摘了乌纱,而是直接处死。
皇帝的这一通怒火,下面的官员,只要不是紧急事务能不去见皇帝都不去。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帝,皇帝一发作,他们可就性命不保。去见皇帝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
皇帝一脸发作了三个官员。下面的官员都心里暗暗祈祷着温婉郡主快点醒过来。再不醒来,他们全部都得跟着遭殃了。
夏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秋寒走过去对着夏瑶说道:“夏瑶姐姐,侯爷跟世子爷还有小少爷都没吃没喝的,一直守候在郡主身边。这样下去,我真怕他们扛不住。”秋寒劝了,可是没有用。她言轻力微,只能希望夏瑶能说动这父子三人了。
夏瑶劝说了白世年,可是白世年却摇头。见着夏瑶还要说,声音都哑了:“你们都下去吧!”白世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他希望最希望的就是温婉醒过来。
明睿跟明瑾兄弟俩本来也准备来个不吃不喝,结果却是被夏瑶跟夏影一个托一个出去了。
夏影看着两个倔孩子,当下呵斥道“你们要真孝顺的话,就听话,好好吃,吃好了就去睡一觉。你们若是不吃饭,到时候郡主醒过来,你们就该病倒了。到时候,郡主身体本就不舒服,还要担心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孝顺吗?”夏影是不愿意去劝说白世年了。若不是白世年,郡主也不要受这一个罪过。所以白世年不吃不喝,当是惩罚了。
夏瑶在边上点头赞同:“明睿,你一直都是懂事的。现在这个样子,你该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说动了明睿,也就等于是说动了明瑾了。
明睿端着碗,嚼着不知道什么味的饭菜,努力咽下去。见着明瑾不吃,出声说道:“明瑾,娘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不能等娘醒过来,还要为我们担心。明瑾,吃饭。”
明瑾最终还是听从了明睿的话,吃着那堪比毒药还难以下咽的饭菜。边吃,边哭。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看得夏瑶眼泪也都出来了。其他丫鬟眼中也都泛着泪珠。夏影看了面色阴沉:“郡主还好好的,你们哭什么?”人又没死,都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真是不吉利。
周边伺候的丫鬟都低下头。
夏影看着虽然没哭,但一直将自己崩得紧紧的明睿还有眼泪朦胧的明瑾说道:“明睿,明瑾。郡主之前那么多的危险都过来,这点危险难不倒他,郡主一定会醒过来,你们要对郡主有信心。”
说实话,明睿对他娘身边的那些丫鬟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夏影了。夏影这个人很冷漠。在府邸里,夏影只听从娘一个人的话。对他们兄弟俩,也没表现出特别的疼爱。特别是这半年对他爹很不尊重。让明睿对她很有微词。只是不管如何,夏影到底是他娘的贴身丫鬟,身份又特殊,对他娘也算忠心耿耿,所以就算他心头不满,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夏影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明睿是知道夏影对她娘很忠心的。所以,这样的冷静不是因为无情,反而是因为笃定。夏影是笃定他娘没事的。
想到夏影是在他娘六岁那年,就到娘身边服侍。这些年,夏影陪着娘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明睿心里对夏影的那丝不喜也就消散了。当下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要对娘有信心。我相信,娘舍不得放下我们的。”说完,继续扒了一碗饭。
吃完饭,拉着明睿一起到西厢房去睡觉去了。明睿看着不愿意睡觉的明瑾道:“睡会,等你睡饱以后,娘可能就醒了。”
明睿眯着眼睛,过了好半天,听到身边明瑾均匀的呼吸声,面色柔和了一些。躺在床上自然是睡不着了,但是可以眯下眼,养养神。
冬青因为正好在外面办事,得到这个消息立即赶回了京城。进入郡主府,感觉到府邸里上空笼罩了一股悲伤。
冬青见到夏瑶的时候,夏瑶眼睛也是红肿的。这两日,夏瑶跟夏影相尽了办法,所有的法子都用过,可惜都没有用。温婉仍然没醒过来。他们两人内心也是焦急如焚。
冬青听了温婉的情况不乐观,心头也是万分的担忧:“我去看看郡主!”这些年那么多的事都过来,这次,应该也能过的。
冬青到卧房的时候,见着温婉神色安然地躺在床上。不像是要死了,反倒是像睡着了。而白世年,整个人好似没魂一般地守候在一侧。跟上次见到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冬青本来想叫白世年,却被夏瑶拉住了。摇着头轻声说道:“出去吧!”他们都劝说了,可是没有用。两天两夜,侯爷还是不吃不喝。谁也说不动。
冬青悄悄地退出来:“我听说是郡主是被人用了邪术才导致的昏迷不醒。你跟我说说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中了邪术了?”冬青也是温婉的心腹,对于温婉的心思也知道不少。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说了。若是单单被人诅咒,郡主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冬青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
夏瑶想到这里,心头就起火:“八井胡同里埋了一个血娃娃,上面有着郡主的生辰八字。以前郡主没去八井胡同自然无事,可郡主这么一去,就被邪术撞上了。”至于是谁的手笔,已经不需要他们去动手了。皇帝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冬青听了来龙去脉,想了好久后说道:“夏瑶,你还记得当年郡主在淳王府的时候,郡主去过一趟皇觉寺吗?”
夏瑶点头:“记得。可惜觉悟大师不在京城,云游去了。”云游还算好的,最怕的就是在哪里圆寂了,这才是最糟糕的(这是方丈的隐晦之词)。
冬青自然不是指的觉悟大师了。她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可能不记得,我却记得很清楚,郡主那年去皇觉寺,觉悟大师给了郡主一串贴身带着的佛珠。我听说这串佛珠跟随了觉悟大师数百年,送给郡主的时候,说佛珠能保郡主一世平安。只是后来郡主将这串佛珠转赠给了皇上。觉悟大师乃是当世高人,他给郡主这串佛珠,还说这串佛珠能保郡主平安,必定有其特定的涵义。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有上天的庇护。佛珠对皇上来说,用处不大。夏瑶,你看能否请皇上将佛珠给郡主佩戴上,也许有用呢!”
这件事对冬青印象特别深刻,觉悟大师的名声太响亮,冬青也是敬佩万分。当时觉悟大师对他伺候的小怪物态度(温婉)太奇怪了。佛珠的事情透露出怪异,让她一直记在心上。
夏瑶听了这话,立即去了皇宫,跟皇帝说了这件事。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先试一试在说。
皇帝吃了药,伤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医说再好好注意,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皇帝自己也感觉好了。但是心里到底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他心里是真的没底。听到夏瑶求见,立即找见了。
皇帝听完夏瑶的话,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自温婉送给他以后,除了昏迷那两天被温婉取走。这些年,佛珠从没离身过。他还真不知道觉悟大师说,这串佛珠能保温婉平平安安(这是冬青自己加上去的)。也就是说,温婉将这个平安送给了他,自己代他受过了。
皇帝也没将佛珠取下来给夏瑶,而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夏瑶见着皇帝的态度,有些急眼了,当下也没想太多,直接说道:“皇上,太医说,郡主若是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可能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皇上,求皇上开恩。”夏瑶再嚣张,也不可能在皇帝勉强放肆。
皇帝从回忆之中醒过来,望着夏瑶,神色有些冷冷的。不过却没开口说什么,而是站起来。然后去了郡主府。
皇帝来了,一直握着温婉的手不愿意放开的白世年,还是被挪了个位置。他的位置自然是得让出来给皇帝。
皇帝将从不离身的佛珠套在了温婉的手腕上。到现在有什么舍不得的,转身看着叶太医:“温婉如何了?”
叶太医是真的一身的冷汗啊。皇帝下的那道圣旨,可以预测,若是郡主有什么万一,他也难逃一死:“皇上,郡主还是老样子。脉搏时断时续的。这都三天了。”这种症状,叶太医还是第一次碰到。
皇帝也不再逼迫叶太医了。若是温婉得了什么病症的他还能逼迫这些太医。现在明白着是邪气入体。皇帝摸着温婉的额头,看着睡得如婴儿一般恬静的温婉。皇帝心里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十多年前,他就对自己发誓,若是温婉能醒过来,他就会尽全力地保护温婉,再也不要让温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还在父皇临终前答应了父皇,要全心全意爱护温婉,保护温婉。可是这十多年来,与其说是他早保护温婉,不如说是温婉一直在帮着他。知道国库空虚,温婉为他费尽心血筹谋,置办产业赚取银钱给他周转。知道他要用白世年,没半句怨言,自己辛苦带着两个孩子。
皇帝想着天老儿曾经说过的话。是温婉逆天改命,改了自己的命,也改了他的命。没有温婉,就没有他的今时今日。皇帝到现在终于承认,没有温婉,就没有现在的他。
夏影突然当着屋子里的人跪在地上:“皇上,属下替郡主求皇上一件事。希望皇上能答应。”
夏影的话来都太突然了。众人都不知道夏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帝也不知道夏影这么做是为何。
夏影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皇上,郡主说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一直窝在京城,皇上,郡主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皇上,等郡主醒过来,属下恳请皇上能满足郡主这个愿望。”夏影虽然心头也是万分的担心,但是她心底还是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郡主一定会醒过来。
皇帝看着夏影,再回望着温婉。夏影知道的事,皇帝又岂会不知。只是他要倚重温婉的地方很多,所以从没想过,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是没想过放温婉离开的。
皇帝是知道的,温婉不好权势,对钱财也没放在心上。温婉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团圆。再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去外面走走。这点是受了宋洛阳的影响。到现在,温婉满足了第一个愿望,可是第二个愿望,因为他的拒绝,到现在还没实现过。
皇帝拍着温婉的手,轻声说道:“温婉,只要你醒过来。舅舅答应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舅舅再不拦着你了。”可惜这句话,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床上睡着的人,仍然恬静地睡着。
皇帝一直守候在温婉身边。
明睿看着一直站在边上眼睛不离他娘的老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劝道:“:“爹,你吃点东西,再趴着睡会吧!若是娘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会很难过的。”他知道爹是内疚,内疚没保护好娘。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明睿之所有没垮掉,那是明睿相信温婉一定能醒过来:“爹,你放心,娘不会舍下我们的。我相信娘一定能醒过来。爹,你要对娘有信心。”明睿是在给白世年打气。他不希望娘没出事爹却出事了。
其实明睿心里何尝不害怕不惊恐。他这些年,体会到了上辈子从没体会到的幸福。特别这是这半年多来,严厉的爹,慈爱的娘,调皮可爱的弟弟,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他是万分的珍惜。可若是娘有什么,明睿甚至连想都不去想。他只是告诉自己,娘不会有是的,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眼睛一下都没离开躺在床上的温婉。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温婉一定会醒,一定会醒的。
皇帝在床边守着温婉,静静地守候着,并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新生惶恐。孙公公瞧着外面天色晚了:“皇上,该用晚膳了。”
皇帝哪里有心情吃。
孙公公没办法,只能又抬出了温婉的说辞:“皇上,郡主经常让皇上爱惜身体。皇上,太医说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的。要不然,伤寒可能会复发的。”
皇帝不愿意再听废话了,直接让孙公公下去了。再回转头,看着站着的白世年。这哪里是他意气风发的大元帅,完全就是一没了魂魄的人了。皇帝微微叹气,吩咐人给白世年加张椅子。
夏瑶跟夏影是最忙碌的人。不仅要担心着温婉,还要处理郡主府跟侯府大大小小的事。男主人不顶用,两个孩子还小,两个府邸里的事只有他们扛起来了。
夏影得到消息,知道夏瑶吩咐暗中关照平尚堂一家。看了夏瑶一眼,却是没吭声。但是神态却显露了她的不满。
夏瑶与夏影也相处了快二十年,岂是不知道夏影所想:“我只是保全了梦澜三姐妹。女儿家的,若是被送入监狱,以后名声难听。夏影,我知道你厌恶平家的人。但是郡主很疼他们三姐妹,若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有所损害,郡主心里也不会欢喜的。”
夏影过了好久才说道:“四个孩子可以放过,甚至苏真真都可以放过。但是平家的人跟事,你别再插手了。”
夏瑶有些不明白。
夏影说起平家,脸上满是戾气:“你是不知道,也没经历过当年平家的人是怎么逼迫郡主的。郡主心宽,不追究,也不在乎,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是这次,皇上既然要下手整治他们,就将他们抛却这层皮。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夏影在当年就想收拾平家的人了。只是当年情况特殊,条件不允许。后来皇帝登基了,又因为温婉不愿意追究这件事就一直放着。可是现在,有了这件事,新仇旧恨一起来,夏影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想要翻身,等下辈子了。
两百六十七:苏醒
温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醒了。
温婉开眼睛就看见守候在她身边的皇帝。再转了转眼睛,白世年胡碴都出来了,眼睛布满了血丝。两个儿子也在边上眼睛也都是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温婉手一动,就被皇帝察觉到了。一睁开眼睛,所有人都看着她。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万分的欣喜。
明瑾的反应最是直接了。当下扑倒在温婉身边。边抱着温婉边哭着说道:“娘,你终于醒了。娘,你吓死我了。”这两天,明瑾不知道偷偷掉了多少回眼泪了。他很害怕,害怕听到娘没了的消息。这两天一直在扛着。现在看到温婉醒过来,终于忍不住了。
温婉叫到儿子仿若生离死别过一回的神情。当下奇怪地问着皇帝:“皇帝舅舅,你们这是怎么了?”说完这话,温婉才擦察觉自己全身无力,软绵绵的。
温婉大惊:“我这是怎么了?”嗯,温婉想起来了,她当时心口痛,一下晕倒了。也就是说,她晕过去了,而且很可能是好几天。
皇帝看到温婉醒过来,皇帝的心也落了下来了。醒了就好,其他不说,只要醒了就成:“没事,只是你当时受刺激过度晕倒了。现在醒来就没事了。”
温婉有些怪异。当年她中睡美人的时候,虽然说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身边发生的事情她其实都知道的。可是现在,她却什么记忆都没有了:“皇帝舅舅,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皇帝退开,让叶太医上。听到温婉的发问,说道:“三天了。你昏睡三天了。”
温婉诧异了,这么长时间。温婉想了下后,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平向熙死亡的那一刻。温婉只记得当时看着平向熙闭上眼睛那瞬间,她的心口好痛好痛,温婉很确定这股疼痛是不属于她的。而那股感受不受她所支配,也正因为这份心痛才让自己晕过去的。温婉都不敢去深想其中的东西。
叶太医给温婉诊完脉,神色也轻松了:“郡主的脉象平稳,已经无大事了。”其实这种事情,只要醒过来基本就无事了。醒过来,也就证明邪气散发出去了了。
皇帝听到叶太医说温婉无事,面色松缓。孙公公趁机说道:“皇上,该回宫了。”
皇帝看着一侧的白世年跟明睿与明瑾,再看着叶太医。叶太医很精乖:“皇上放心,郡主醒过来就无事了,不过要休养几日。”这是在给皇帝保证了。
皇帝再安抚了温婉两句。温婉无事,身边有着丈夫儿子在身边。他身体也撑不住,该要回宫歇息了。明天还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呢!当下带着人回宫了。
皇帝一离开卧房,白世年冲到温婉身边。摸着温婉的脸颊,小声地叫道:“温婉,温婉……”他担心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等一眨眼,温婉又睡在床上。
明瑾等皇帝走了,又想扑到温婉身上。却被夏瑶给拉住了。就是明睿也是拉着他的手,摇摇头。
温婉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看着不成人样的白世年,也不忍再多说什么让他担心的话:“没事,我好好的。你别担心。”看着不成人样的白世年,温婉眼角算算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了。
白世年大急:“温婉,你哪里不舒服吗?你不舒服告诉我,太医,太医……”白世年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
温婉忙止了眼泪:“没事,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三天都没吃东西了。你让他们给我熬碗白米粥过来。”三天没吃东西的人,不饿才奇怪呢!所以,现在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白米粥立即端上来了。
白世年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给温婉吃。温婉是真饿了,一会的功夫就喝了一碗。喝完以后歇息了一会,才有点力气。看着一侧一直都没吭声的明睿,还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明瑾。笑着说道:“明睿,明瑾,过来。”这次的事,应该是将两个孩子给吓着了。
明瑾拉着温婉的手,眼泪又是扑哧扑哧地掉。边哭边哽咽道:“娘,你没事就好了。娘,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恩,不吉利的话,明瑾是再不敢多说了。
明睿看着明瑾哭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对此很无奈,明瑾开心也哭,不开心也哭,完全就是一泪包啊。
若是往常,白世年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定然是要开口呵斥的。只是现在,却没开口呵斥。只是摸着明瑾的头。
温婉笑着安抚了明瑾两句,她精神有点短。当下对着明睿跟明瑾说道:“娘没事,你们去休息吧!瞧着都成什么样子了。”温婉也是知道两孩子是担心她,所以眼里才满是血丝。
明瑾哪里愿意走了,拉着温婉的手道:“娘,要不,我就睡你旁边。这样我也能安心。”
白世年没吭声了。若是往常,他听了这句话会直接将明瑾扔出去的。只是这次,他自己吓得魂魄都没了,两个儿子也受到巨大的惊吓。所以,白世年没出言。
温婉摇头:“娘没事。你若是不放心,就去旁边的厢房里睡。那离这里也就几步路远。不放心就可以过来。”不是温婉不想满足儿子的要求,只是现在她还一头雾水,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温婉这是已经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有什么事都自己解决的。已经没有依赖过任何人。
明瑾不愿意,明睿却是拉着明瑾的手应道:“好,娘,我们去睡。”娘醒来没事就好了。其他的,慢慢再谈。
明瑾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屋子。夏瑶一挥手,屋子里也没其他的人了。就剩下两口子了。
温婉看着白世年邋,轻声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了。你先去吃点东西!”温婉是知道叫白世年离开他也不会离开的。
白世年等着儿子都出去了,再没其他人抱着温婉,言语之中是慢慢的后悔与后怕:“温婉,对不起,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让你去平家,你就不会遭此罪了。”温婉若是不去平府,就不会被冲撞,更不会中邪。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温婉奇怪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从刚才众人的态度,还有现在白世年的言语之中,温婉就知道,事情恐怖比自己想的还复杂。
白世年却是没跟温婉说这些事,省得温婉听了糟心:“温婉,你当初不想去,我不该强迫你的。若是我没强迫你去,你就不会昏迷。”
温婉摸着白世年胡子拉碴的脸:“傻瓜,这不能怪你,也跟你无关。你别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白世年摇头:“不是,都是我的不吃。若不是我坚持要你去平府,你就不会晕迷。温婉,对不起。”他是真的后悔了,若是他不劝说,温婉也不可能会去平府。也就不会遭此大罪了。
温婉轻笑:“傻瓜,这谁能预料到的事呢!看你样子,定然是没吃没睡了。让他们送东西上来。今天就不嫌弃,让他们送到卧房里来,我看着你吃。”
白世年在温婉的目视之下,吃了两碗饭。吃完后,温婉让夏瑶将他赶去洗澡:“臭死了,不把自己弄干净就不要到我身边来。”温婉也觉得自己臭烘烘的,想着得洗洗,就算不能洗也得擦下。
白世年知道温婉有点小洁癖。当下遵从了温婉的决定,去了沐浴。温婉等白世年走后,问着夏影道:“跟我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昏迷了多少天,为什么皇帝舅舅也一直守着我。”温婉心里早就积蓄了一堆的问题。只是问白世年,白世年又不说的。只有问夏影了。
夏影并没有瞒着温婉。当下将温婉当时晕倒,送回郡主府,然后脉象诡异。最后从平府查出了诅咒温婉的血娃娃。平家现在从头到下,全部都关入了监狱之中。事无巨细,都给温婉说了。
温婉听完低低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又不是她的。若不然,很多年前就被咒死了,还用等现在。温婉其实大致猜测到,心口突然来的疼痛应该是属于原主的。虽然有点惊悚,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再无其他理由了。只是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对别人说的。
夏影看着温婉的气色不错,想了下后说道:“郡主,皇上这次是要拿平家开刀的。郡主,这件事我认为,郡主不该插手的。”平府如何,跟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婉看了一眼夏影,不明白为什么夏影要特意跟她说这件事。
夏影眼中一片平静:“郡主,平家对你做下的事,也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郡主,仁善没有错,但是也得看人。平家的人,不值得你对他们仁善。”平家做下的事,该死。
别人会说平国公以及平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无辜嘛?夏影可不这么认为。平家的人当初敢吞了公主的嫁妆,当时先皇就该治平家重罪。可是先皇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郡主后来受了那么多次羞辱,平家的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若是他们真有心,平国公跟平家组长难道还真的制不住一个平向熙。只是他们都不想管,确切地说,是想用平向熙压制住郡主罢了。便宜要得,出力不出,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以前没机会就算了,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夏影是一定要整死他们的,将平家的人打入凡尘。让他们也去过过三餐不饱的日子。
温婉看着夏影:“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帝舅舅的意思?”温婉是认为这只是夏影的意思。
夏影也不否认:“这是我的意思。但是皇上也有皇上的意思。皇上早就想夺了平国公府的爵位了。这次也是一个机会。”
温婉看了一眼夏影:“平国公的爵位,是太祖皇帝下了丹书铁卷,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诺过,要与大齐朝共存亡。若是被夺爵,到时候皇帝舅舅这番行为定然要被史册记录在案的。你觉得可能吗?”平家就算现在被夺爵,这个爵位迟早要还回去的。这是信誉问题。
夏影轻笑道:“郡主,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皇上会有主张的。”皇帝要做一个千古明君,自然不会违背祖先的意思,落下话柄。至于究竟如何,夏影只是希望温婉不要插手就是了。
温婉听了夏影这话,心里有数了:“成。平家的事,我不插手了。不过梦澜几个孩子,不要让他们卷入进去。”
夏影自然不反对:“这自然。不管其他,单就福哥儿是公主的孙子,以后要给公主上香,就不能让福哥儿有事。”福哥儿都没事,梦澜三姐妹更不会有事了。
温婉点头:“好。”其他的是死是活,随他们去吧。平家当年能做出那样的事,其实早该得到教训了。
夏影想了下后说道:“郡主,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你是为了全孝道,结果却反而中邪了。郡主,是否可以吩咐下去,让平尚麒好好地安葬平向熙吧!不管如何,做戏做全套。”郡主为了不被人拿着不孝的把柄,这些年为此忍气吞声。到现在,算是全了最后的体面。以后,再无人能拿着平向熙作茧了。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娘省钱那么爱平向熙。平向熙这么多年也忏悔了,让他们夫妻合葬吧!”不管如何,福徽公主是用生命在爱着平向熙。夫妻同穴,定然是福徽公主的愿望。
至于平家其他人,温婉就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了:“平家的人,应该罪不至死吧?”皇帝只要不是全都杀了,她就不会再去过问。
夏影摇头:“不会。我已经说了,郡主体质特殊,不能多造杀孽,所以皇上是不会杀了平家的人。郡主但请放心。”郡主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可以不在乎权势地位与银钱的。郡主一直认为人命很重要,却不知道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跌入底层,是比死还难受,还痛苦的。
温婉当下也就将这件事丢开了。
温婉有些累,刚想开口让夏影出去,她要好好歇会。就听见夏影说道:“郡主,皇上已经答应等你醒过来,你若是想出去外面游玩会成全你的。所以,郡主赶紧将身体养好,到时候就可以出去外面游玩了。”夏影在温婉身边二十多年,对温婉的心思还是很清楚的。这也是夏影为什么能在温婉昏迷之时,给皇帝讨要的福利。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难有机会了。
温婉眼睛一亮:“真的?皇帝舅舅真什么说?”来到这个世上二十多年,一直都被困在京城,出不了京城半步。若是能出去,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的。
夏影笑着说道:“这还能有假。皇上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不会食言的。现在就等着郡主身体好了,到时候去哪里游玩,郡主自己挑选。”
温婉撇嘴:“最多也就多放一点假了。也不可能真放任我不管的。”皇帝最多也就让他能离开京城,但是决计不能离得太远了。她还想四处走走呢。不过温婉也是很放得开的人,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的,但这也是一个开头。挺好的。
夏影看着温婉听到这个消息,神色果然好了。难得面上也浮现出笑容出来了。
温婉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对劲了:“皇帝舅舅为什么好好的,突然会同意让我出去外面转转呢?”这是一个疑点。
夏影也没隐瞒温婉,也不需要隐瞒:“郡主,是我提议的。我知道郡主一直想要出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一次难得的机会,皇上答应了郡主,就一定不会反悔。”她能做得,就这么多。
温婉对着夏影,笑着点头道:“难为你了。”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夏影还能借机向皇帝舅舅索取假期。可见她是相信自己能醒过来。
夏影面色平静:“恩,我相信郡主一定会醒过来的。”那么艰难的环境都醒过来。没道理现在过得这么好,还舍得离开。
两人正说着话,白世年清洗干净回来了。夏影退了出去。温婉微微叹气,夏影其实对白世年一直都有微词。这些年夏影已经收敛了许多,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怕是连面子功夫都不顾念上了。看来,找个机会好好跟夏影谈谈这个事。
白世年将弄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上床摸着温婉的脸颊:“还好嘛?还有没有不舒服?”
温婉笑着说道:“没有,很好。刚才夏影跟我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这几天让你受苦了。”想当年他听到白世年名垂一线的时候,一下就垮了。要不是有儿子需要她照顾,温婉知道自己支撑不住的。
白世年为之前的事到现在还后悔不及:“温婉,我以后再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我以后,都听你的。”
温婉失笑:“你什么都听我的,那不真诚了老婆奴了。我才不要呢,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家里的事,商量着来就是了。”白世年身上有很多的毛病,同样,她身上也有很多的毛病。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夫妻也都是需要磨合才能圆的。
白世年摇头:“以后都听你的。”
温婉也不跟白世年争辩:“这些以后再说。你都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再不睡我怕你支撑不住。这个家还要靠你呢,你可不能倒下去。睡吧,我没事了。我就在边上守着你。”
白世年摇头,这次是真的将他吓坏了。虽然知道温婉现在没事,但是他还是害怕睡着以后,再醒过来就见不上温婉了。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老公,你知道人强大的是什么吗?”
白世年想了下后没回答,看着温婉。
温婉已经恢复了不少。当下握着白世年的手:“人最强大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权势财富,而是意志。人往往能凭借意志,创造出很多的奇迹。我曾经几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最后都安然度过。靠的就是意志,因为我不想死,我想好好地活着。当初那么艰难的环境我都要活下来,现在这么美好的生活我怎么舍得放弃。老公,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吃了那么多苦才等来了今天。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哪里舍得走了。放心,我答应过你要跟你白头到老,就不会食言。我可是大齐朝第一信守承诺的人。”
白世年在温婉的额头亲一下:“温婉,你说得对。人最强大的是意志,他往往能创造出奇迹。”当年他在海口,九死一生,凭借的就是不愿意死的那股劲。后来在边城差点也死了,他当时也是凭借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支撑过来的。所以,温婉的话,他很认同。
温婉轻笑道:“老公,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睡会吧!万一你病倒了我还要你照顾你,所以你不能病倒。”
白世年在温婉的劝说下,终于肯睡了:“好。那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即叫我。”
温婉连连答应。白世年这才肯睡。
温婉都觉得自己在哄一个大小孩。砖头看着连睡着也在皱着眉头,显露着他的不安,温婉轻轻一笑。也没抽出被白世年仅仅握着的手。既然这样让他安心,就让她握着好了。
白世年这一觉并没有睡很长时间,早晨的时候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见着温婉也睡下,忙推了一下温婉:“老婆,温婉……”
温婉睁开眼睛,看着焦虑的白世年。柔声说道:“说了没事,我也是睡着了。”
白世年刚起床,明睿跟明瑾就进来了。两人见着气色正好的温婉,心头也是一松。两人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明睿更是想了一个晚上的事。明瑾相比好些,在天亮的时候眯了会眼。
温婉看着两儿子:“用早膳了没有?”
明瑾摇头,这几天明瑾哭得眼睛都红肿了,现在都还没消呢。听到温婉的话,抓着温婉的手:“娘,没吃。过来跟你一起吃。”
温婉点头:“成,让他们将早膳端进来。”温婉现在身上还是没多少的力气。但是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温婉养了两天,想下床走动一下。只是白世年死活不愿意让她下床,说太医说还要多多休息,现在不能下床。温婉也没强烈争辩。
温婉这件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梅儿也是一直焦心不已。但是郡主府是不见客的。梅儿忍不住跟罗守勋道:“老爷,你说温婉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好不容易以为日子安稳了,又闹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呢?”
罗守勋为也一样为着温婉也一直担心不已。现在温婉醒过来,还没事,他自然是高兴了:“是啊,以为温婉以后一帆风顺了。却没想到,却又遇见这样的事。”平家的爵位被皇帝夺了,平家的人倒没被皇帝杀了。只是平家,落没了。
梅儿见着罗守勋给自己说话,眉头还是紧锁。她也知道罗守勋所担心的。丈夫这是在为平家夺爵的事忧虑不已。当然,平家的爵位被夺跟他们没关系。怕就怕皇帝想要收拾勋贵。到时候,他们可就首当其冲了:“老爷,皇上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吧!”
罗守勋苦笑:“这幸好温婉当初为我们美言。若不然,以皇上的性子,抓住那件事,我们的爵位定然也要被夺了。”皇帝明摆着就是想收拾勋贵了。
梅儿当下也没话说了。皇帝什么态度,是最难猜的。当然,这种心思也是最好猜的。
平儿走过来,将手里的大红烫金帖子递上来:“老爷,夫人,这是郡主府下的帖子。请夫人过郡主府一趟。”
梅儿忙接了帖子,打开一看,果然是郡主府的印记。温婉能会客,说明已经好全了。
梅儿第二天用过早膳就到了郡主府。到了卧房,见着气色不错的温婉,阿弥陀佛了半天。
温婉笑着说道:“佛祖真忙啦!”佛下面这么多人都求神拜佛的,不忙才奇怪呢!
梅儿见着温婉的神态,心下也放松了。当即笑骂道:“到现在你还有功夫开玩笑,可见是真没事了。”
温婉点头:“真没事了。休息了俩天,已经没一点问题了。”过多的话,温婉也不想多说了。
梅儿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了,只是与温婉说一些开心的事情。其他的话都没说。敏感的话题是更不会说了。
温婉仿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人谈笑了大半天,才让人送走了梅儿。
当天傍晚时分,温婉还没等提出抗议,白世年就准许温婉出去,还亲自扶着温婉出去外面转了转。
温婉很诧异,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世年面带惭愧道:“之前是我的不是。我应该相信你的。”温婉一向都很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温婉听了这没头脑脑的话,就知道中间出了什么状况了。不过她装成不懂了。夫妻两人拉着手,在园林之中散步。
温婉看着只剩下余光的天边,温婉很喜欢夕阳夕下的这种感觉。鸟儿归巢,花儿也收起了美丽的容颜。一切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白世年拉着温婉的手,柔声说道:“温婉,若是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也不会阻止你去做你要做的事。”
温婉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白世年也是遵从太医的说辞。白世年是不知道这些太医的心思,认为他们说的就是对的。
第二天温婉逮了个白世年不在的机会,找着夏影。问着夏影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应该与夏影有关系的。
夏影是有问必答:“昨天侯爷找我问话了。我说郡主想出去走走,就该让郡主出去。郡主你对自己的身体也很在意,不会任意妄为的。”
温婉眉头一抖:“你就单单跟侯爷说了这些话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只说这些话。白世年昨天的态度很奇怪。
夏影面露犹豫,在想着该不该说。
温婉站起来道:“说吧,没什么是不可以说的。这些年你什么没做过,还怕说几句话。再者你既然能对侯爷说,有什么可隐瞒我的。”温婉知道夏瑶跟夏影不一样。夏瑶是个感性的人,所以她更相信夏瑶多一些。夏影却是一个很理性的人,这么多年一直都理性,理性的近乎冷血。但是不可否认,夏影排除皇帝这个外力的话对她也是很忠心。这点也是温婉能容忍夏影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夏影终于不再迟疑:“侯爷问我,我跟他说,郡主做事一直都有分寸,不会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说了这么多。”白世年哪里会问得这么温和。是白世年看到夏影对他阻止温婉下床走动后,面露出来怪异的神情,才忍不住相问的。
白世年其实也有想过将夏影弄走的。对于白世年来说,这么不听话而且屡次出问题的下属,是绝对不能留的。只是夏影的情况特殊,温婉也没答应,所以白世年只好忍了又忍。当然,夏影只是对他有时候做的事没什么好脸色,其他倒都正常。否则也不能容忍到现在了。
温婉似笑非笑道:“知道避重就轻了。侯爷为什么会问你,我心里有数。说实话吧!”白世年会问夏影无非就是夏影的态度。这半年来,夏影对白世年的态度属于冷眼相对。他们一家相处的时候,都是夏瑶跟秋寒在身边的。
夏影见着温婉的这种神态,就知道温婉已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当下也没藏着捏着了:“郡主,我对侯爷说,郡主想做什么就让郡主做什么。这么多年侯爷不在郡主也一样好好的。我是希望侯爷以后不要再乱出主意,也不要再胡乱给郡主下决定了。”其实就这次的事,夏影觉得责任全都在白世年身上。
夏影对温婉的心思猜测得透透的,温婉对夏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你还是将这次发生的事怪罪在侯爷上。”温婉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夏影也没否则:“对,若不是侯爷,郡主很可能不会去平府的。也就不会有这次的事情。”
温婉轻笑:“你用的是很可能,而不是肯定。其实你心里清楚,就算侯爷没替我决定,我也一样会去的。做了九十九步,不差这一步。”她为了名声,做了这么多事。最后一脚,怎么会不去做。只是白世年提前给她定下来,没听到他的话说了。
夏影望着温婉,没吭声。
温婉摸了下手上的钻戒:“其实我是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认为侯爷不该插手我的事。甚至,你认为侯爷一切都应该听从我的,他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我说的对不对?”
夏影坦然道:“本就是这样的。”
温婉笑着说道:“什么叫本就是这样的。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侯爷本就该要对我言听计从?”
夏影眼中透露出坚定:“郡主,你跟侯爷成亲三个月,他就走了。你怀孕生子这么辛苦侯爷也不在身边,你费尽心力带大了两个孩子。还要为这边城的军饷粮草操劳。若是没有郡主,就没有侯爷的今天。郡主为了侯爷牺牲了这么多,侯爷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对郡主发号施令,不管郡主喜欢不喜欢都替郡主下了决定。郡主……”夏影的印象之中,温婉对身边,特别是对亲近的人是没有原则的。当然,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她自己。
温婉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为什么你会认为侯爷没为我做出牺牲?”白世年因为他,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甘愿在家教导两个孩子。除了偶尔会会以前的同僚,基本都不大出现在社交场合。要知道,正常来说,现在应该是白世年最风光的时候。白世年不是没做出牺牲,只是这种牺牲在很多人眼里认为理所当然。
夏影认为这些牺牲远远不够:“明睿跟明瑾,是侯爷的亲生儿子。”夏影的意思,白世年这不叫牺牲。因为他教导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父亲教导儿子,天经地义的。
温婉摇了摇头,别人认为这种牺牲是理所当然。温婉却没有去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白世年的牺牲。白世年愿意妥协,不是白世年没了雄心壮志,而是为的她跟孩子。
沉吟好久,温婉才对着夏影说道:“其实当年惊马事件,你擅作主张将我弄晕,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果然,之后三番四次出问题。可是我还一直容忍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影低着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夏影担心温婉会对白世年毫无原则地好。到时候会很危险。
温婉有些诧异,莞尔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你就不怕惹恼了我真将你驱逐出去?”
夏影出了一口气:“怕,很怕。但是还是要这么做。郡主,我知道侯爷是真心为你的。只是他的有些做法不成的。”过多的她也没说。只是隐晦地点出一些问题。
温婉轻笑道:“侯爷也从没问过生意上的事,政务上的事更是提都没提过。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就算他问,我也不会说的。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问题。”
夏影颔首。
温婉声音放轻了许多:“我能容忍你到现在,是因为你在我六岁那年就跟从了我。这些年,我是将你当成家人对待的。下属犯错了打死驱逐就是。可是家人犯错,都是选择谅解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屡次越界,我却一直容纳你的真正原因。”
夏影定定地看着温婉。这是多年来,夏影唯一一次没有逃避,而是直接说道:“我摘知道。”
温婉听到夏影说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得慌:“你记住,白世年是我的丈夫,没有我尊他卑,他跟我是平等的。他不是我的下属,不需要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你说的我为他做的牺牲,我不否认,我为他做过很多。但是,你只看到我对他的付出与牺牲,却没看到他的付出。白世年若是没有娶我,他就一直是大齐朝的盖世英雄,是所有人仰慕崇拜的对象。可是现在呢,现在他所有的光芒都被我掩盖住了,别人说起他,不再说他是白大将军,白元帅,别人说得最多的就是白世年是温婉郡主的丈夫。夏影,你可能不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可是他却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一句,甚至连句怨言都没有。他是因为他是真的在乎我,在乎这个家,所以才会将自己的骄傲与自尊放下,一直努力地在维持保护我们这个家。”温婉说的这些都是发自肺腑的话。白世年所做的牺牲,全都是来自看不到的地方。这就好比翱翔在云端的鹰,他要为了妻儿,主动折断双翼。不仅要忍受这巨大的落差,还要忍受别人的讥讽与嘲笑。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温婉是真的很感动,也很感激。
夏影没吭声了。
温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看不习惯白世年的一些毛病。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在军中,他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已经习惯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慢慢的,总会将这个习惯改掉的。夏影,我跟白世年是夫妻,夫妻是该相互扶持,相互包容与体谅。如是时时去算计谁付出多一点谁少点的,付出多的就要付出少的补偿,那不是夫妻,而是生意伙伴。”白世年确实很大男人主义。这点在很早之前就显露出来了。只是当初两人分隔两地,没有很明显。现在生活在一起,自然就显露无疑了。只是温婉没太在意,温婉认为夫妻之间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其他的能包容则包容。人无完人,她自己缺点也一堆的,也需要白世年来包容忍让。
夏影看着越来越明媚的温婉,最后点头道:“郡主,我知道了。”夏影觉得,她应该跟夏瑶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温婉嗯了一声:“我也不强求你要服从侯爷。但是你必须尊重他。他是我的丈夫,是郡主府里的男主人。他与我,在郡主府里地位是一样的。”因为特殊情况,夏影可以不服从白世年,但是必须尊重他。要不然,她不会放一个不尊重自己丈夫的人在身边的。
夏影点头:“郡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夏影认为温婉付出太多太多,温婉身份又贵重,白世年的行事有点出位。所以夏影有些担心。现在瞧来,怕是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温婉看着夏影:“知道就好。”
夏影之后对白世年的态度,与对明睿与明瑾是一样的。这点让白世年很奇怪。自然问起了温婉。
温婉靠在白世年的怀里,笑着说道:“我其实早就该说说夏影了。只是她没表现出来,也没做什么。我也不好无缘无故说她。这次的事,正好跟他摊开了说。”夏影对白世年的态度,面上还是很尊敬的。但是也仅仅在面上。夏影这个女人也是知道白世年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所以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当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白世年听了轻声说道:“其实夏影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很多事情我都不得你的同意就下决定。这是我的错。”虽然白世年是不喜欢夏影。但是不可否认,夏影的一些话还是说得很有道理的。
温婉轻笑:“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我去侯府,做什么决定都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白世年听了忙说道:“怎么会,你是侯府的女主人。想怎么做都成的。不需要问过我。”
温婉挪动了一下:“这不就是一个道理。你是我老公,是郡主府的男主人,什么决定是不能做的?不过郡主府跟侯府有一点特殊,我那几个丫鬟来头太大,你是指挥不动他们的。其他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哪怕你将府邸拆了都成。”夏瑶跟夏影是不会听从白世年的话的。温婉也不强求,只要他们能发自内心尊重白世年就足够了。
白世年面色的神情松快了不少。他也担心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温婉一直在忍耐没告诉他。现在见到温婉这个样子,
话既然说开了,温婉自然也要说个清楚明白了。将夏影的话说了一次道:“他们都看到我对你的付出,但是却没看到你的付出。其实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不比我的少。甚至,你比我过得更苦。”离别八年,她至少身边有两个孩子能分散注意力,也有了寄托。可是白世年却一个人在边城,要日日想着念着妻儿,这其实很折磨人的。
白世年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去讲一些煽情的话。他的性子也不是如此:“我是你丈夫,是明睿跟明瑾的爹。这是我该做的。有什么苦不苦的。以后不要再说这话,生份。”
温婉笑得很甜:“恩,以后不说了。”有一种男人,就好比大山一般。靠着他就能让人安心。正好他找到了这种让人可以安心的男人。
两百六十八:放大假
夏影退出去以后,与夏瑶说了刚才与温婉的谈话。
夏瑶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她也想劝夏影,但是武星说她劝说没用。还不若等夏影被郡主训斥一段以后,到时候再开解她。想到这里,夏瑶说道:“夏影,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没说。”
夏影有些意外:“你说。”
夏瑶也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才说的:“夏影,郡主是将你当亲人,这些年也因为这个原因一再地包容。但是在郡主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侯爷跟两个孩子。等到有一天,你要让郡主在你跟他们父子三人之中选择,是什么结果你该清楚。我不希望出现那个时候。”
夏影自然知道她跟侯爷与两个公子之间,郡主会选谁,这根本就不需要想的:“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夏瑶点头:“夏影,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再者郡主跟侯爷这么恩爱,你胡乱插手只会让人嫌。”
夏影想了一下后说道:“夏瑶,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很担心……”担心什么,夏影却是没说出来。
夏瑶却是知道夏影所想的:“你在担心,因为郡主对侯爷的顺从,引发皇上的猜忌?你还在担心明睿太出色,皇室之中没有明睿这么出色的孩子,明睿以后可能无人能钳制得住,以致皇上会容不下明睿?”其实不仅夏影担心,武星也有这个担心。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可以出色,但是不可以没有弱点。明瑾也很出色,但是明瑾身上毛病一堆。明睿身上基本没弱点,而且上进心太强。
夏影点头。郡主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只上,名望太高,位置又敏感了,若是明睿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得不担心。
夏影属于冷酷型的。但是她对明睿跟明瑾的疼爱,丝毫不比夏瑶来得少。所以她很担心将来。担心明睿将来会有什么不测。毕竟,出现一个郡主是奇迹,但是出现一个如郡主一般的明睿,那就是难。
夏瑶的理解却与夏影完全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为这孩子好。只是你真心想多了。”
夏影有些不明白:“你认为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知道的越多,压力也就越大。夏影的这些担心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据的。
夏瑶笑着说道:“你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郡主喜欢安定的生活,明睿那么孝顺不会去做让郡主庸扰的事。我是明睿的师傅,明睿的野心也无非是要做一个如侯爷一般顶天立地的男人。等他完成这个梦想,也会如侯爷一般功成身退的。所以不需要担心。”
夏影眉头还是没舒展。
夏瑶笑着说道:“换个思维,我们做最坏的打算。你觉得皇上在位,明睿会造反吗?”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明睿野心膨胀,加上有郡主做后盾,以后明睿若造反可就天时地利人和了。也就担心明睿了,若是明瑾没人会去想这个。只是明睿的心思太深,又有着郡主的悉心教导,确实是让多疑的心不放心。
夏影立即摇头:“不会。”皇上是明君,明睿造反也造不起来。
夏瑶点头:“肯定不会。只要皇上到时候选出一个明君,自然能驾驭得了明睿。若是选出来的不是一个明君,而是昏君。就算没有明睿,大齐的天下也保不住的。你担心这些做什么。”
夏影不知道夏瑶既然这么看得开。
夏瑶失笑:“所以,你该想的是如何帮皇上找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是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平添烦恼。”
夏影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说。明睿的生辰八字很奇怪。司天监算测明睿的生辰八字,结果却是一片空白。”见着夏瑶惊疑的神色:“你可能不知道,司天监当年测郡主的时候,郡主的结果也是一片空白。若不然,我也不会去担心这些。”这件事很重大,她一直都没告诉过温婉。就是怕温婉担心。
夏瑶张了张嘴,最后面色也冷下来:“那老头是什么意思?”
夏影苦笑;“监正大人的意思是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皇上对此也是疑问重重。我现在只是希望,郡主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只要郡主在,明睿跟明瑾才不会有事。否则,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夏瑶也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后说道:“夏影,这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郡主。让郡主心里有个数。”
夏影不知道这件事说了是好是坏:“你要觉得应该告诉郡主,那你就去告诉郡主吧!”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郡主。说了,怕是郡主又要担心了。
夏瑶望了温婉一眼:“这件事早就该告诉郡主了。”夏瑶也不去问夏影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对外的消息,特别是对皇宫内院还有朝野的消息,她是没有夏影那么灵通的。
温婉知道皇帝算过明睿的命,结果却什么都没算出来,与她是一样的结果时也有些吃惊。
温婉想了很久后说道:“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要声张。”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与其说出去也无解,还不如当成不知道。
夏瑶点头:“我不会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温婉想了下也就丢开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只能顺其自然。白世年为了家小愿意折断双翼,那是因为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明睿才这么小,而且对大将军的愿望那么强烈,她不可能去折了明睿的翅膀的。她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护好儿子。至于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只要她活着,谁也别想动她的孩子。皇帝也不成。
温婉的身体一好,就开始筹谋着去外面游玩的事了。现在正是炎热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去的。等夏天一过就可以出发了。首选之地,自然是海口了。可以沿途观看各处的风景,到了海口再去海岛。看看她的岛屿建设的怎么样了。两全其美。
皇帝许下的承诺自然兑现了。但是这个时间嘛,皇帝是要温婉在过年前回来的。
温婉哪里愿意,天不热才能去海口,那就得八月底出发,路程来回要两个多月。若是年底必须回到京城,那不是去游玩,而是赶路。
皇帝不松口,温婉也不急。
皇帝对于温婉这么轻易就放弃有些怪异。按照他对温婉的了解,这个丫头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次太容易放弃了。
夏影对此也同样有疑问。
温婉乐呵呵地说道:“慌什么,还早着呢!”有一个多月时间,温婉就不相信她还不能让皇帝改变主意。
夏影哑然失笑。
夏日炎热,温婉这种怕热的人最是不喜欢夏天了。因为身体原因,屋子里也不能用太多冰。现在丈夫回来了,老公热得跟个火炉似的,沾着就热得要命。
温婉冬天很喜欢让老公抱着睡。夏天,碰都不想让白世年碰。闹了几次要分房睡都没成。最后夫妻两人搬到潇湘馆后,温婉才没继续闹。温婉闹这出让身边的人啼笑皆非。别人当妻子的总希望丈夫陪在身边,郡主倒是好,就因为嫌热要分房睡。
温婉以往在炎热的天都不出门的。温婉如今却是隔个三五天就去皇宫,跟皇帝磨叽半天。磨得皇上都没脾气了。
这日,温婉没去皇宫,在卧房里小憩。秋寒跟秋水都拿着蒲扇小心地给温婉扇风。
明睿过来找温婉。
温婉见着明睿犹豫半天也没开口说道,先开口了:“明睿,有什么事跟娘说。别跟你弟学。”明瑾有事找温婉,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温婉。一定要温婉先开口问他什么事,他才会说。
明睿望着温婉,好久才说道:“娘,我想知道,当初皇帝舅公是怎么脱难的。”
温婉一滞:“怎么好好的问这个。”
明睿也不多话,直直地看着温婉道:“娘,我是你儿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不想你骗我。娘,我想要知道真相。”
明睿远比一般人敏感,当看到皇帝将手上的佛珠套到温婉的手腕上,还有皇帝所表现出来的的态度,不仅有担心,还有忧虑跟恐慌。担心是正常的,但是忧虑跟恐慌就很耐人寻味了。
明睿这段时间是想了又想,他非常肯定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一直以来,明睿就很疑惑皇帝对他娘的态度,他认为皇帝舅公对他娘太纵容了。纵容到好像可以托付身家性命一般。作为一国之君,这是极为冒险的做法。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亡国的。皇帝若是一个昏君也就罢了,偏偏皇帝舅公还是一个明君。身为明君的皇帝舅公对他娘的信任就好像没有底线一般。太怪异了。明睿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这段时间搜集消息,分析得出,他娘有事瞒着他们。
温婉看着懂事孝顺,却又极其敏感的儿子。心里也不知道做什么想的。这件事说出来其实是对丈夫跟儿子的伤害的。瞧着她这一昏迷,白世年跟两个儿子的模样,若是知道她给皇帝续了命,还不知道这父子三人会如何。所以,她是万万不会说出真相的。
温婉并没有想想后再说,对于明睿来说她若是想了再回答可就让明睿认为她是在找借口了。温婉非常快速地说道:“真相就是你皇帝舅公能当上皇帝,是娘的功劳。”
明睿面露疑惑。
温婉将能说的都说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太外公不喜欢你皇帝舅公的养母,连带着也厌恶你皇帝舅公。自小就讨厌他,根本就没将他当成儿子看待。”温婉跟明睿说了皇帝从小到大的遭遇。这些是没人跟明睿说过的。更不会有温婉这么详细的资料。
明睿有些诧异,原来皇帝舅公也是受尽苦头才上位的。皇帝舅公也太悲催了,竟然被换了身份:“娘,就算如此,也只能说是阴错阳差。为什么你会说皇帝舅公上位跟娘有关系?”只能说,这是老天的决定,老天对皇帝舅公的厚爱。
温婉面色一下凝重了:“已仙逝的天老儿跟觉悟大师,还有一个世外高人都给娘算过命,他们算出娘本该在六岁那年,在没见到你皇帝舅公之前就该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赵王会说我是妖孽的原因。”当然,他们算得很对。那个孩子确实死了,活下来的是她。
明睿瞪大眼睛:“娘……”
温婉再疼儿子,也不可能将那些话告诉明睿。就如温婉明知道明睿是两世为人,她也不说。有些事是不能碰的,碰了以后就破了平衡。以后相处可能会有尴尬,温婉掐断了所有的可能:“天老儿跟觉悟大师说,有高人帮娘改了命。娘的命改了,你皇帝舅公的命也改了。很多人的命都跟着改了。”这话没错。若是她没活着,皇帝的身份就不会被人发现,更不可能能上位。这就是蝴蝶效益,由她这只蝴蝶,煽动出一股风,煽改了很多人的命。
明睿长大着嘴巴:“逆天改命?”他只是听过这个传闻,没想到竟然真有这样的事。而且更惊悚的这个人还是他娘。
温婉点头:“恩,逆天改命。”
明睿声音都有点发颤:“娘,谁给你改的命?”
温婉望着明睿,笑着说道:“这重要嘛?”对着皇帝,温婉可以说是有一个世外高人的师傅。可是对着问儿子,温婉不想说谎。
明睿没吭声,确实不重要。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也许正因为如此,皇帝舅公才会如此紧张跟担忧。
想了好久,明睿看着温婉,张着嘴巴好久,最后说道:“娘,你相信两世为人吗?”
温婉有些意外,难道这孩子准备跟他说上辈子的事。很可惜,温婉没这个好奇心,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所谓的两世为人,无非就是再去投胎的时候忘记喝孟婆汤了。其实呀,要娘说投胎前就该喝孟婆汤。要是没喝,不管上辈子是开心的,还是快乐的,都会印记他的脑海里。让人很容易陷入在过往之中。不好。”
明睿不自觉地点头。可是很快心里一个激灵。难道娘已经猜测出来了。可是见着温婉对他一脸慈爱的,一直以来娘对他都很慈爱,与对明瑾无异。明睿告诉自己是他想多了。真是他多想了。
温婉摸着明睿,声音非常的轻柔:“明睿,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娘还等着四世同堂,跟你爹一起含饴弄孙呢!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去的。所以,你无须担忧。”
这句话,将明睿心底其他的问题都消散了。明睿这么问,无非是担心温婉的安危。温婉这么肯定地告诉他,明睿自然不好再问。
等母子两人说完话,秋寒才放了白世年进来。
白世年等明睿皱后,不满着:“跟儿子说什么了?说这么长时间?”温婉跟儿子还有秘密,还有不让他知道的秘密。白世年有点小吃醋。白世年觉得温婉对两个儿子,比对他好。
温婉笑着将明睿的担心说了,同时也将自己的解释说了一遍。白世年心底未尝没有疑惑,只是他不会如明睿一般问。在听到温婉说一定会陪着他白头偕老,这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温婉兴致很高:“老公,我都已经磨了一个多月,皇帝舅公很快就会答应了。等天一凉快了,我们就出去游玩。一家人出去外面转转。”温婉现在兴致高昂。
白世年哭笑不得。又不是孩子,这都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总想着出去游玩呢。不过白世年也知道温婉一直想出去走走,皇帝都松口了他没得泼温婉冷水:“好,等天不惹我们一家就出去走走。”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模样,笑着解释道:“你是天南海北都去过。我最远的地方就是去山庄了。都没真正出过京城。很想去外面看看嘛。老公,到时候我也着男装,也很方便……”
白世年看着温婉,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平温婉,你若是敢着男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婉诧异道:“为什么不能?我觉得着男装很方便呀!”若是这个时代跟现代一样,男女都一样可以在外面自由行走,她当然不愿意着男装了。问题是,着女装出去,很不方便呀!
白世年恼怒道:“我说了不准就不准。”
温婉撇嘴,故意说道:“你说有什么用。我想穿就穿了。”温婉其实真不知道为什么白世年那么排斥他穿男装呢!
不管温婉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白世年都一个态度,不成。白世年不退让,温婉也不退让,夫妻两人僵持着。
温婉对着夏瑶嘟囔着:“着男装方便,为什么不成?”温婉其实也不是喜欢着男装。只是穿着男装真的很方便。
夏瑶也没跟温婉多说什么,只是让秋寒取了一套男装出来。让温婉穿上。温婉正好穿上男装,白世年进来了。
白世年看着温婉着男装,那脸一下成锅底了。当下发怒了:“赶紧给我脱下。”
温婉当即被吓着,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是温婉胆小,实在是温婉还从没见过白世年这么愤怒过。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白世年这么大怒火,当下也不吭声了。
白世年见着夏瑶跟夏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最终崩不住了。冷着脸走了出去。
夏瑶看着面色不好的温婉,当即笑着说道:“郡主,你知道你着男装跟侯爷站在一起,我是什么感觉吗?”
温婉纳闷了:“什么感觉?”
夏瑶没说话,夏影先开口了:“老子带儿子的感觉。”
夏影的这句话差点将温婉噎死。有没有这么夸张,他着男装跟白世年站在一起,竟然会让夏影认为两人是隔辈。
当天晚上,温婉伏低做小,主动求和。见着白世年神态缓和了,这才提了一个要求:“老公,反正也没外人看到。等我穿了后,你要觉得真不好看,我就不穿了。成不?”
温婉都这么要求了,白世年自然不好再摆脸色了。
温婉穿好衣服看着镜子的人。镜子里的人面如冠玉,眉如墨画,肤如凝脂。
温婉拉着白世年过来,看着镜子,两人的差别立即显露出来了。白世年肌肤黝黑,看着比实际年龄大,头上很明显有了白发。加上整个人又冷冰冰的,望而生畏。这样一看,外人真的会认为是父子。
温婉扑哧一笑,见着白世年的脸再一次沉下去。忙说道:“好了,以后我再不着男装了。出去外面也不着男装了。”她要是着男装,再带着两个儿子,那就不是两辈子,而是三辈人了。
白世年不知道温婉为什么这么快妥协,不过温婉不再闹着穿男装就好了。要不然,带着着男装的温婉,他是一万个别扭。就如夏影说说,带着的不是妻子,而是儿子了。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在八月下旬,在温婉经过无数次的磨叽之中,皇帝终于勉强答应让温婉出去游玩,时限一年。一年后若不回来,皇帝表示到时候可就得派人强制将温婉带回来了。
温婉回去的时候,眉梢都是笑的:“终于可以出去转转了。真是不容易呀!”一年的假,只要在明年年底之前回到京城就好了。想想温婉就兴奋呀!这一年,可以慢慢的走,慢慢的看,慢慢的吃。
温婉一回到家,立即翻看了地图。然后计划出游的路线。温婉的打算,先转到江南,再从江南去海口。
白世年对此倒是有不同的意思:“先去海口吧!等回来的时候转到江南去。若不然,过年可能到不了海口了。”对于白世年来说,岛屿也是他们家未来的基石。花费了那么大,定然是要做得最好。所以,先把事情做完,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转转。
夫妻两个,温婉着重是出完游玩,然后再去岛屿上看看。白世年是主要目是去岛屿上。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也成。”然后又去看地图,需要重新制定一条旅游线出来了。
温婉的效率是很快的。在皇帝松口答应的第三天,就带着老公儿子出发了。
皇帝得了消息,摇头笑着说道:“这个丫头……”如今朝中也无大事,加上温婉也不会落下手头上的事,顺了她的意让她出去外面转转也没什么不可的。省得落了这个事,温婉天天在他耳朵边上念叨着。这一个多月,皇帝是饱受了温婉的摧残的。明瑾磨人的功夫,是绝对遗传自温婉的。
温婉出游,本来是准备简简单单的。可是这也要带,那也要带。最后温婉看着列出来的单子,满头的黑线。这到底是旅游还是搬家呢!温婉强制砍掉了五分之四。除了衣物,还有温婉必须用的化妆品,嗯,两个孩子的书籍,其他都不要了。饶是如此,也是装了慢慢的十六个大箱子。温婉还想再精简,夏瑶跟夏影不同意了。最后,温婉只有无语地接受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行了。出了京城,温婉觉得全身心的舒畅。终于可以出京城,去外面看看了。
温婉人忍不住掀开车帘,看着在马车旁边骑着马的白世年,白世年似有所惑。回转头,夫妻两人对望一眼,那桃色的粉红满天飞。
明睿一看,抿着嘴笑。明瑾正跟着明睿说话,见着哥哥突然笑了,回转头看着爹娘都在笑,也跟着乐呵呵地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