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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另类教导

    “黑木炭,死黑木炭,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木炭,竟然敢打爷,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爷不揍死你。出来,滚出来。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劈了。”燕祁轩把门踹得叮当震天响。声音都能把人耳朵震聋。

    可是冬青得了温婉的吩咐,把门关得紧紧的。任燕祁轩怎么踹都不开门。把个燕祁轩气得四脚仰天了。

    温婉在沐桶里洗着,一点也不慌乱,冰瑶听着外面震天的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温婉看了倒是暗暗点头不已。这才是高素质人才。泰山崩于前而面无改色,素质真是不错。不愧是外公训练出来的人,要是夏影,早跑出去揍了燕祁轩一顿了。

    “来人,给我拿斧头,把门给我砸开。活腻了,竟然敢打爷,爷活了十三年,还没人敢动爷一根手指头呢!我今天非得把那黑木炭劈死了。”燕祁轩见打不开门,决定用刀将他辟开。

    身边的长随都吓坏了,拼命地阻止着“世子爷,你今天要真劈了这门,王爷会将我们打死的。哪里有在家里劈了自己家的门,到时候王爷肯定也要责罚你的,奴才们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世子爷,你可怜可怜我们,奴才们还不想死。”这会阻拦着,最多也就挨世子两记脚丫子,要是被王爷处置,那可就地脱层皮。而且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那王妃的侄子就是个二愣子,跟这种人较劲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温婉洗完后,又细细地让冰瑶给自己装扮一番。再把玄青色的衣袍换成了月牙白的了。这会倒是衬托得是玉树临风,乃是一个翩翩好少年儿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白色衬黑色,衬得人更黑了。

    温婉对着镜子照了一翻,挺满意的。这才施施然从净房里出来。还在大声地叫着,温婉让冬青把门打开。门一开,就看着面红耳炽地燕祁轩冲进了院子,挽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

    “你这个无法无天黑了心肝的东西,终于舍得死出来了。竟然踹爷,你活得不耐烦了啊。我今天就让你瞧瞧爷的厉害。”燕祁轩声音叫得挺大的,见着温婉就冲上来,决定好好教训温婉一顿。

    却被冬青给阻拦住了。冬青见着他拼命挣扎,更要阻拦出了。温婉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燕祁轩惊绝。这个黑木炭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温婉还没待说话,外面就有人传话,说王爷王妃等两人过去用餐。

    一下叫嚣的燕祁轩这才后知后觉到,他今天去的地方还真是不妥当。特别是还把只有十岁的表弟带去,更是不妥当。要是被父王知道,他绝对又得面壁思过。关在小黑屋子的感觉那可真是难受之极了,又冷又饿。想到这里,燕祁轩一下偃旗息鼓了。

    走在路上,燕祁轩还是有些忌讳“黑木炭,如果你不告诉父王跟母妃带你去那地方的事,我就不追究你打我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温婉看了他一眼,点了头。燕祁轩对温婉的冷漠,很不鸟。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家伙面前,他就是气短。这家伙一个飞眼射过来,他心里就凉凉的,有些害怕,真是邪门了。他京城小霸王什么时候竟然怕一木炭了。想到这里,挺了挺身子。

    两人跟着大丫鬟引到正院。古代因为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温婉是住在前院里的。这回有他这个外人在,两个郡主就都没出来。王爷跟王妃就陪着温婉跟燕祁轩一起吃饭。

    这顿晚饭吃得很愉快,虽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但气氛却非常融洽。加上王妃不时给他们夹菜,其乐融融,真正的天伦之乐。淳王也不时地给他们夹菜,完全没有一般王府里,在饭桌上该有的严谨。也没有所谓的要分开吃饭的规矩,看着他们,温婉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吃饭也吃得香。

    “娘,我明天要吃清炸小黄鱼。”燕祁轩吃相非常文雅,丝毫看不出白天的粗野。倒是让温婉吃了一惊,完全不像那个小霸王嘛。而且还带着撒娇的口吻,哪里跟白天那嚣张的小子一般。

    “好,明天娘做给你吃。”淳王妃笑盈盈应了。

    温婉想着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好象还是第一次享受过这种欢愉,即便是有,也只是在大伯怜惜地给自己夹过几次菜。却还是被奶奶冷冷地打断,说她自己不会夹。弄到后来,只要吃饭她都是战战兢兢,一听到一起吃饭就害怕,那时候年幼敏感,话也不敢多说。觉得自己孤苦,想着父母已经不再了,更是不敢大声吭一句。在温家,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想着那些往事,温婉心底泛起酸楚,忙埋头吃饭以作掩饰。淳王跟王妃是何等人物。看着温婉眼底的黯然与羡慕,心里都微微叹息。对着温婉,更是慈爱了。

    “父王,母妃,表弟说话的声音怪怪的,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他看看。也许是什么病症说不定呢?”燕祁轩当着温婉的面问道。这也算是表示对表弟的关心了。

    “你表弟是小的时候,发了一场烧,把喉咙给烧坏了。这些年,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银子,也没有治愈好,只是调理了这么些年,好歹能说话。大夫说损坏了声带,所以说话有些难过。不过,你放心,我明日就请太医,过来给他瞧瞧。你表弟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药,都没多大的效果,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淳王妃摇头。她这话也没说错,温婉这几年一直都是王太医在给他诊治,吃了多少名贵的药材,花了多少的银子,可四年多过去了,也没见什么效果。

    淳王见着温婉并不在意的样子,担心面上不在意,心底里还是在意的。于是打断了这话道“说这个做什么。白白让守望难过。”

    温婉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见一个小厮过来传话。冬青看了说道“公子,王爷请你到书房里去。王爷有事找你。”

    温婉点了点头,披上大毛外套,去了淳王爷的书房。淳王笑着让她坐下,温婉刚刚吃完饭,准备走动消食呢,就没坐。

    淳王看着温婉道“怎么样,今天出去一天,都有什么体会?”

    体会,能有什么体会。体会最深的为什么你还说要教导我,有教导我的工夫怎么就不去好好教导一下你儿子,完全就一混蛋。百分百的一纨绔子弟。温婉想起那混小子给自己取的几个绰号,气闷。

    淳王见温婉不说话“是不是觉得燕祁轩很霸道,就是一纨绔小子。甚至还会认为他是一个混蛋,竟然将你往妓院里带。”

    温婉看着他,这不明摆着嘛!温婉心里还嘀咕着,怎么把自己的独生儿子教导成这个样子。

    淳王看着温婉的表情倒是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啊,如果燕祁轩不是我的儿子,他也不会成为纨绔。你以为纨绔是人想当就当的。想成为纨绔,还是有名气的纨绔。没有深厚底蕴的,还当不成纨绔。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可也是一纨绔呢!”

    温婉睁大着眼睛,觉得这真是天方夜谭。什么叫想成为纨绔,还得有身份才能成为纨绔。这什么意思。

    淳王难得见到温婉的面部表情这么丰富“民间里那些游手好闲的,最多也就只能成为混混或者流氓。能被人成为纨绔,不是家里有钱让他败的,就是家里有权让他嚣张的。我儿子正好两样齐全。”

    温婉认真听他说。

    淳王却是没往下讲了,笔锋一转“温婉,对于今天所见所想,你有什么感触没有?”

    温婉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淳王笑道“之前外人都传言你吝啬成性,如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就连出门,也戴劳什子的面纱。那些对于民间女子可用,对于皇家女子,却是不通用的。民间女子之所以带着面纱,是不愿意被除丈夫以外的男子看到面容。而你,你是皇家的郡主,就算被外人看到又如何?难道你未来的丈夫还敢因为这个,就给你脸色看不成。”

    温婉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没打断,认真地接受教导。

    淳王继续说道“就如你之前去买东西,你要舍不得你就将店全包下来。不需要另外送银子给他们,因为你去他们店买东西,本身就是给他们面子,你完全不需要如此。你可知道你之前的这作派,吝啬小气得,皇族中人都不屑说你。就是贵族,也没瞧得上眼你。这些就不说了,都过去了。就说今日之事。祁轩的行为虽然说有些不妥当,但也没多大过错。就如今天朝着他吐口水的那个小贩子,如果是我,或者换成任何一位贵族中人,结果不是打一顿,而是打死了。”

    温婉眼睛睁得快要瞪出来似的。不会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样下死手吗?

第九章:玉牌

    淳王笑道“他敢对着皇族之人吐口水,本身就是找死。你别说什么不知道知道什么的。大街之上,祁轩的穿着又不是平民服。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宽的街道他看不见,怎么什么时候不吐偏偏祁轩过去的时候,就那么巧?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这就是对皇族之人的挑衅与冒犯。打死打杀都不为过。狠一些的甚至会牵连家小。你可能不知道,当年赵王路过街市,有一卖菜的小贩子冲撞了他,当场被赵王打死,还将他的妻儿全都发卖。你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吗?男的买边关,女儿卖妓院里去了。”

    温婉张了张嘴巴,迅速闭上。这不是不讲理,而是根本没理讲。别人只是冲撞了他一下,他就能当场把人杀了,还害得人家破人亡,生不如死。这也太,太那个了。温婉对于所谓的皇权,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了。好在老天保佑,自己是皇族,不是奴仆。

    淳王看着温婉笑着道“你要记住,我们是皇族,我们就是理。你要看重自己的身份,你是翱翔在天上的凤凰,他们是地上的尘埃,不值一提。你可以一时的不计较,那是你的宽厚与仁德。可如果你长时间的不计较,落得就是之前你的下场。而你要打杀他们,也是天经地义。就如赵王,打杀了那小贩,连御史都没一句话。所以你得记住,皇族,乃是不可侵犯的,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区区几个宫女太监就敢诬陷你,杀了她们全家都不为过。”

    温婉继续沉默了。什么叫凌驾于所有人之上,难怪听八卦的时候老听见说某王府某公主府的下人欺负人等等,原来都是有这么凌驾在所有人之上,那些个恶棍都是有着主子撑腰的,杀了平民百姓全家都不会受到重惩,看来,自己的位置,确实是还没摆得足够正。

    淳王看着温婉继续道“还有,你今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竟然敢挑了宁王府里的三王子的马鞭?你知道你会是什么后果吗?”

    温婉没想到,这个也被挑出来的。

    淳王看着温婉的样子摇头道“如果不是那小子是个胆子小的,换成其他王府里受宠的王孙,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江守望,你必须记住,你现在是江南来的乡下小子,不是皇贵郡主。如果你要当皇贵郡主,就该回去。而不是呆在我的王府里。你自己认真想想。我希望下次,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淳王看着温婉,虚心接受自己的批评。倒使很欣慰“还好宁王府里的三小子,是个外表嚣张,内里胆怯的。否则,就是当场打死了你,也无人为你说一句话。我就算事后追究,你也已经成了尸骨了。”

    温婉倒是没什么反省的,这个她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听了这话,觉得危机感很重。以前她有金鞭在手,那些暗的不说,明面上可谁都不敢欺负着她。可是现在,现在她好象成了一只蚂蚁,谁会都可踩死她,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呀!在京城里,处处是权贵,她如今可是一江南来的小士子。在京城里,这个危险系数太高了。不行,得要一个保命符,而且必须要淳王给的。

    温婉想到这里,忙写道“要是到时候是他们欺负我,而不是我欺负他们怎么办?”

    淳王见着温婉的反应这么快,还是很自得的“你是我淳王府里的客人,没人敢动你的。”

    切,温婉才不信呢!万一碰上哪个脑袋充血的皇族里的家伙,打杀了他,就算事后弥补她也死了。哦,不一定说会打死,那就是打一顿扳子也冤得厉害。温婉这会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要护身符。

    淳王看着温婉在这么快的时间就反应,且跟他要保护的时候,无语。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想了想,从身上拿了一块玉佩递给他“好吧,这个玉牌你贴身带好。如果真遇见什么生命危险,拿着这个玉牌,就没人敢动你。”

    温婉喜滋滋地叫过来,看到这玉牌,上面雕刻的金龙,上面还有一个淳字。温婉这会早就不是那个没见识的孩子,龙,还是金龙,必须得是亲王才能拥有的东西,这是身份的象征。闲杂人等可不能随便拿这么一个东西,这会他情况特殊。有这个东西,在京城里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之前她的金鞭又不能用,所以她是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现在好了,有了这个护身符,不担心了。

    淳王看着温婉的样子,心里想着,希望她真的可以帮助他,调教一下那个让他头疼的儿子吧!

    到了傍晚时分,燕祁轩要带着他出去玩夜市。温婉不愿意去,去了书房练字。燕祁轩看着她不去,一个人去溜马也无聊,今天好象也没练字,跟着她一起去了书房。

    冬青就在一边给温婉磨墨,夏瑶给燕祁轩磨墨。书房里,一下非常地安静。

    “你的字写的,怎么跟娘们似的。”一看温婉的字,温婉这会写的是正体子,燕祁轩不禁哈哈地笑了出声。

    “你的字,怎么跟毛毛虫似的?”冬青立即反唇相讥。其实燕祁轩的字不难看,是温婉故意打击他。谁让他这张臭嘴巴说自己是娘们。自己现在是正宗的爷们,正宗的爷们。

    燕祁轩气结,却也发不了脾气。就在那提气,稳了口气。只见他端坐如松,提气凝神,一笔一笔,悬腕写了几个字,可能渐渐有了手感。之后写的字,比开头写的那几个字好看多了。

    温婉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不学无术,字写得还能入人眼。估计,淳王爷也是为了让他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乐趣。毕竟大了,就得陷入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里。哪里还有小时候的单纯快乐的生活。

    其实温婉不知道的是,当初她的话,对小正太影响很大。这几年,其他都没什么长进。但这几年,每天至少练半个时辰字,现在他的一手字,虽然不能说好,但绝对拿得出手。

    燕祁轩写完以后,见温婉没看他,而是自己在那聚精会神的练。燕祁轩看了以后,惊讶之极地问道“黑木炭,你怎么用左手写字?你是左撇子吗?”

    温婉点了点头。

    燕祁轩看着觉得应该打击一下这个傲地没边,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表弟了,竟然是用左手写字,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的呀:“小心以后你的同窗笑话你,左撇子写字,很不雅的。会被人看不起的。还有,你长得这么丑,以后不会有人跟你玩的。”

    温婉没理他,继续练字体。

    燕祁轩见温婉不理他,不高兴了“喂,我跟你说话呢!黑木炭,你还说你自己不是小老头。你瞧你这个样子,十足的就一老头。真的,以后还是不叫你黑木炭了,直接叫你小老头好了。不过叫黑木炭,好象又更醒目一些。那你觉得,这两个名字,到底哪个更好。”

    温婉重重呼吸一下,可看着那欠扁的嘴脸,温婉还是很恼火。看着旁边的砚台,当下想也不想,用笔蘸满了墨汁朝着燕祁轩脸上涂了两笔。顿时,燕祁轩白皙的脸上,留着几道墨痕。

    燕祁轩大怒“黑木炭,你想死不成。我今天非揍死你不成。”抡起拳头打下去。温婉侧过身,避过了这一拳。

    冬青本来要去阻止,冰瑶笑着这摇了摇头,压低声道“公子性子太闷了,总跟个小大人似的。难得她起了抓弄世子爷的心思。就让他们俩闹着玩呗,这样可比刚来那会看上去有活力多了。”

    冬青看了一眼温婉,也站在那里没动。温婉本来还指望着冬青跟冰瑶帮助抵挡一下,她也就能脱身了,哪里见着两人一动不动的。燕祁轩又追过来要打他,只得边跑边躲。没办法,跑到外面院子里去了。一追一跑,院子里闹得不成。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怒吼声,还有东西时不时地掉下来的声音,一面叫人去请王爷王妃,一面自己进去。燕祁轩一看来人,大声叫着“赶紧给我将这个死黑木炭抓起来,我今天非得揍死他。今天不仅打了爷,还敢泼爷墨汁,反了天了他。”

    进来的长安,一听这话叫苦连天。做势冲上去要拦温婉,可一下倒在地上,崴脚了。

    等淳王听了下面的人通报,赶到温婉的院子里时。就看见自己儿子本来白皙如玉的脸,此时一块白的一块黑的,不成样子。温婉则是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扯破了几块,还沾染了不少的树叶碎花。

    温婉见他进来,很无辜的样。而他儿子,却是爆跳如雷在那里叫骂着“死黑木炭,我今天不打死你,爷我以后就听你的。”

    淳王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景,顿时无语。这才第一天,就弄得这么热闹,估计以后,还有得闹。

    淳王自然先是将燕祁轩重重地训斥了一顿,再将温婉也骂了。最后两人老实地互相道歉,淳王才没再继续骂。两人各自沐浴换衣去了。

    淳王等他们都弄妥当了,说要看他们练字。淳王看着温婉用左手写字,而且字写得非常的娟秀。愣了好半天,不过燕祁轩在这里,他也不好直接问。只得道“守望啊,你的这字,一看很女气啊!会被人笑话的。”淳王的意思,是怕被暴露姑娘身份。

    燕祁轩在旁边搭腔“就是,父王,我刚才就说了这话的。”

第十章:觉悟

    温婉听了淳王的话,不理会燕祁轩的嗤笑,铺开一张宣纸,拿了毛笔,蘸满了墨汁,在宣纸上挥洒,写下一首诗。

    饶是以淳王的定力,也是大吃一惊“你,你左手竟然能写正体字跟狂草两种字体?”淳王是知道温婉的颜体字写得非常不错。但他不知道,温婉竟然练了三种字体,左手写得正体子跟草字两种字体。而且这两种字体,一看就知道下了深功夫练的。温婉四年多前可是不会写字的,没想到,短短四年,竟然就能将三种字体写得这么好。再看着他的儿子,淳王越看越不顺眼了。

    当下就吩咐着“轩儿,以后每天晚上,都跟着守望练字,知道吗?”淳王想着燕祁轩在温婉身边呆一年时间,总能影响一二的吧!

    燕祁轩想反驳,但看着他老爹警告的眼色,只得把反对的话咽回去了。只得恨恨地看着温婉。淳王自然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你可别不服气,你瞧瞧你表弟的字,写得多好。你的呢?你的那几笔涂鸦的字,我都看不过眼。难道让你跟着你表弟还委屈了你不成?”

    燕祁轩见着温婉的那一手草字,不吭声了。淳王再好好地告戒着燕祁轩,要是他没做到,不许出门。说完,说完就走了,温婉继续练字,燕祁轩在旁边默默地接着练。场面非常地安静。

    温婉见着天色差不多了,准备放笔,让燕祁轩回去。他在睡觉之前再打一通拳。现在温婉每天都花了两倍的时间锻炼身体。正想让冬青说着,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外面说着是王妃过来了。

    淳王妃亲自端来两杯参茶给两个人“可以了,练了一个半时辰了。该歇息歇息了,守望,不需要那么劳累。你们现在正处在最是逍遥自在的年龄。等成亲了,就是大人。到时候想玩都玩不了了。”。

    “谢王妃。”温婉已经习惯了,冬青则是顺着温婉的话。旁边的燕祁轩听见温婉这么叫,奇怪地看着他。

    温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出问题了,忙笑着解释着“一时的口误,姑母,是守望的错。”

    “随便怎么叫,反正也就是一个称呼而已。”王妃慈爱地看着两个人。两人喝了参茶,出去走了一下。就各回各房睡觉去了。

    因为温婉住的院子有一个白玉石桌,温婉很喜欢,干脆就把园子改名为白玉园。后来燕祁轩知道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为他园子里有古树,参天繁茂,夏天可以在下面乘凉,就更名叫古木园,很有些老古董的意思在里面。温婉后来听了直笑。

    温婉等燕祁轩走后,打了一通拳,出了一身的汗。沐浴后,按说今天都这么累的,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了。可是温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了起来,走到院子里。这会还是一月,正是春寒之时。一出来,就感觉有些冷了。冰瑶拿了狐裘给他披上,又缩回去了。

    今天晚上的夜色很好,月亮像个玉盘一样高挂天空。温婉想到这个社会的残忍的生存规则,她心底里冒寒。这个社会,是分三五等的。像燕祁轩这等出身黄天贵胄的,对平民百姓有着生杀夺予大权。好象人命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念头。想起淳王的话,赵王就为了小贩冲撞了他,惹得他不高兴,就打杀了人,更夸张地是,还将人妻子儿子卖而奴婢,将人女儿卖到妓院里去。这也太残忍了,这个吃人的社会,这个可怕的社会。

    温婉想到这里,心里寒瑟不已。她不喜欢这个社会,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百姓在权贵人的眼里,都不是人,都是草芥,都是可以随意被上层人踩踏的草芥。如果当年爸爸妈妈没死,她也没经历过家人的冷漠,也不会形成孤僻的性子。如果没有遇见那么事,那些人,没有这些。她也许就不会整夜整日地睡不着,就不会得了那种没得治的病,不会一个人孤独地死在火车上。

    想着前世的种种,再想到淳王的话,想到他们一家乐幸福的生活。温婉心里酸涩不已。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残忍。温婉真想问问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要让自己两辈子这样孤苦无依的。就算要还魂,也应该把自己还魂在和乐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到那爹不疼娘不在的孩子身上。到现在,还得应对那么多心思各异,而不得不逃出来想法子。她这什么倒霉命啊!

    温婉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运气也非常的背。她之前只是顾虑,现在却是非常肯定,皇帝外公宠着自己,这份盛宠,让多少人眼红,可实际上,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因为她之前就明白,只是现在在听了淳王的有意无意的话更明白,皇帝外公是万分疼爱自己,可是那疼爱里,也存了三分的利益关系,一旦有利益牵扯,她也如那尘埃一般,不值一提。

    至于郑王舅舅,对自己的疼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他的疼爱,也一样夹杂着一分其他东西在里面的。她知道,那东西,是利用。她都知道,也因为知道,所以才会非常清醒,也因为这份清醒,让她知道,真正全心全意疼爱自己的,没有一个。也正因为这份清醒,她更是不敢信任这里的任何人。她只信自己,只信自己,其他都不可信,因为谁都不可信。可是这样的生活,这样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现在说教导她当一个尊贵的皇族之女。这些,她不在乎的,就算她真的是一个高高在上,可以翱翔九天的凤凰那又怎么样。她很清楚,得到越多,失去得也就越多。权势越大,担得责任就越重。她不喜欢权势,也不想要权势,她只想要简单平乐的生活。可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要实现,却那么难。她不想要卷入进去的。没想到,还是被逼着卷了进去。

    温婉只要一想着,为什么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要淳王教导自己这些,她心里就发寒。以前还不觉得,但是通过淳王的教导,再结合实际,她才发觉,这里面有很大的深意。

    当年皇帝外公就算疼惜自己,最多也就给一个县主的封号,有了那个封号,也足够保他平安。可最后却是封了郡主,郡主已经是超越品阶了,再加上一个贵,更是越了常规。所谓反常即为妖。再有,除了皇族中人,这近两百年来,外姓人从来没有封地之说。她虽然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开国嫡长公主的女儿,对国家有着重大贡献),但绝对是侧目。到现在她才算知道,那三个封地,根本就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郑王舅舅的。只是借了她的手放到她名下,让郑王舅舅管理,本质是给郑王舅舅。而做这些,为的不过就是制衡赵王。而放着两人在京城里相斗,最稳当的,就是皇帝外公这个老大。这与公司里不愿意放权的一把手是一样的,他就得看着两位侯选人斗得死去活来,他自己的地位才稳当当的。

    这次能出来,她皇帝外公态度正常。但是郑王舅舅态度不正常。郑王舅舅最是重规矩的,他答应得,让她觉得太快了。这里面定然是有着她不知道的原因。温婉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事是她自己挑出来的。

    她不愿意这样去想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的,可惜,这些东西一旦开了头,就不由你不去想。从前的蛛丝马迹就全都显露出来了。她甚至会认为,皇帝外公其实早就派了人在她身边,那些人明为照顾实为监视。而郑王舅舅,是需要她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些她不怕,她也不在乎,她甚至为着可以帮助郑王舅舅而开心。可是她怕一样,她害怕将来皇上或者郑王舅舅会利用她,利用她倒不是很害怕,她怕就怕利用完了,等她是颗无用的棋子,就弃了不要了。那结果会是什么样,想到这里,温婉不寒而栗。

    她选择出来,变相说是逃避,事实上,她还是要适应那样的勾心斗角的日子。一年以后,就得回到角逐场去。可是回去后呢,回去后又得面对什么情形呢?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会让自己退让了。

    温婉仰望天空,苦笑。天还是那么的美,夜空中的星星在不停地闪烁。自怜自爱又有什么用,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活着,好好地活着,尽量让自己开心地活着。不管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等将来,等有机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就脱离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就不相信她就那么倒霉,她一定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温婉自己安慰自己半天,心情总算好些了。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去。就看见一个人走过来。

第十一章:作弄燕祁轩

    “你在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丢人不丢人?”燕祁轩正巧过来找温婉。刚才淳王找他过去了,又跟着说了温婉的性子,都是小时候受得苦太多引起的。希望他多多关心一下他。而且还说了不该带他去教坊,要是万一传到王妃那里去,就得把他送回江南去,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燕祁轩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做的事好象对那黑木炭来说确实是过分了些。回来的时候,见着院子里还亮着灯,于是过来了。哪里知道他一推门就进来了,连门都没反插。一进来,就发现院子里冷清清的,丫鬟也没见一个。就黑木炭一个在院子里。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哭得定然是哭得厉害了。可怜的黑木炭,咳,白天真不该欺负了他。恩,以后还是不欺负他了。

    温婉见是燕祁轩来,正想着他来做什么。就听见他说自己哭了,以为眼角有眼泪。觉得有些丢脸,一下没多想,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发现根本就没眼泪。气闷,竟然被这个家伙给耍了。这个坏小子,一定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燕祁轩看着温婉的动作,好笑地拿了自己手里一条绣了紫兰花的帕子给温婉。温婉拍开不要。心里鄙视,还老说自己是娘们,明明他才娘们,她一个姑娘家都不会用这么女气的帕子。

    “不哭了,大老爷们,不兴哭鼻子。来,擦擦,你脸上有脏东西。”燕祁轩看着温婉刚才肯定是哭得非常伤心,瞧瞧眼睛这会还是红红的。觉得他真的挺可怜的。把他掰正过来,拿了帕子给他擦着面上的脏东西,见温婉别扭不愿,强行给擦着。动作倒是不粗鲁。

    燕祁轩看着温婉,想着真是可怜的黑木炭,心里有些同情。这个黑木炭还真如父王说的,看着孤傲无礼,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燕祁轩刚才听到淳王说弗溪有多可怜多可怜。燕祁轩想着黑木炭的父母都没了,自己也成了孤儿,性子又这么不讨喜,肯定过得不好。那些,应该就如父王说的,都是伪装的,心里,肯定极苦。以后,还是不要跟他闹矛盾,看着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多让着他就是了。燕祁轩边给温婉擦着,边自想着。

    温婉看着燕祁轩在那小心地给他擦着,怔在那。等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非常不好意思的神情。真丢人,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要一个小屁孩子来安慰她。

    燕祁轩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你放心,我不是找你报仇的,你不用怕。那事就算了,没想到你人小,脾气倒是不小。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呢!”

    温婉看着他,没接话。现在看来,这混小子,也不是没可取之处。恩,看着还不太差,以后,应该可以和平相处。

    燕祁轩看他在那发愣:“我知道你父母都不在了,那些族人对你不好。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去的。你要是愿意,就一直在这里住,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就好了。”

    温婉听了,倒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家伙还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看来,这一年倒也不寂寞了。恩,温婉再看着燕祁轩,瞧着那漂亮的模样,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正太陪着自己,也不错。

    燕祁轩拉了他准备进屋,一碰温婉的手,蹙了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现在外头正冷着,万一着凉就不好了。回屋去。”这会还是正月里的天,一不小心就得着凉。

    也没管温婉应没应,拉了人进了院子里。冬青迎了上来,燕祁轩发了火:“你们怎么伺候表少爷的,这么冷的天,让他一个呆在外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要是再有下一次,小心你们的狗腿。”

    冬青脑袋往里缩了缩,冰瑶从外面取了东西进来。也被燕祁轩骂了一顿。瞧着两个丫鬟,非常看不上眼“这两个丫鬟一点都不中用。而且这么大的院子,怎么就用两个丫鬟。我明日让母妃再给你送几个机灵一些的丫鬟小厮过来。这两个,太不得用了,换了她。”

    温婉问道“这个以后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你明天还跟不跟我一起去玩,要是你不出去呆家里,我再有其他的成算。”看着看见灯还亮着,想告诉他说白天的事他就不追究了。再顺道问问明天的打算,是不是还出去玩。没想到,走进来竟然看到这家伙在哭,真是太女人气了。这让他很自得,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汗,流血不流泪。哪里像他,整一个娘们,竟然还哭鼻子,丢人。

    “去哪里,不会又是青楼?”温婉警惕地看他。

    “青楼,多好的地,不解风情的家伙,那是享受好不好。不去就不去,生什么气呀!这么看来,你一定还是童子身。好一个童子身啊,真好啊,留待小爷怎么样。”燕祁轩故意痞痞地说道。他看着温婉气呼呼的,涨得圆乎乎的小脸,觉得特解气。还想上前捏两下,哪里知道温婉的警惕性很高,往后倒退了三步,没捏成。

    如果温婉现在手上有鞭子,肯定是一鞭子抽过去。呀呀的,这个色鬼的玩意,才十三岁,就破了身。看着燕祁轩那身板,确实是不怕早泄阳气对身体不好的。

    温婉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吃亏了。不能就这样丢了份。得让他长长记性,说话不可这么口无遮拦的。一定要让他深刻地接受这次教训。要不然以后谁知道还会说什么混帐话出来。看着燕祁轩如白玉一般的脸,温婉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露出邪恶的念头。于是拉了他进了里屋。

    燕祁轩跟着温婉进了里屋子,见他拉自己没放手,以为有什么事,奇怪地问道“你做什么?有什么事,说了。”

    话刚落,就看见温婉在松他衣服上的玉带。因为不大会弄,折腾了好几下。燕祁轩懵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温婉甩了一记白痴的神色给他,低着头继续解他的腰带,接话道“你不是说,把我的童子身给你吗?现在就给你啊,也让你教教我,你不是说见识多了风情啥的,也让我体验体验。瞧着你这长相,我也不亏了不是。”

    冬青好不容易接完话,就在一边憋笑,憋得肚子都疼。

    燕祁轩像踩了狗屎一般,立即把温婉推开。把自己的玉带重新系上。边系玉带边大声地叫着“你恶心不恶心,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子,你竟然骗我,原来你真是兔儿爷?”

    温婉看着他又气又羞,脸红成一陀,笑得浑身打颤,捂着肚子一副快不行的样。刚才的哀思一下全没了,这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好多年没这么乐过,真的,太逗了。

    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也都低着头哑笑。

    燕祁轩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要真想试那玩意,哪里还有丫鬟在这里看着,竟然被这个家伙给耍了。燕祁轩当下红脸变紫脸“黑木炭,你太过分了。”冲上去,准备揍温婉一顿,温婉就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怕的。

    冰瑶阻拦着道“世子爷,很晚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黑木炭,你要下次再敢捉弄爷,爷非把你打成残废不可。”燕祁轩看这没大没小的主仆,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恨恨的死瞪着温婉。温婉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样,好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燕祁轩看了,更是气得不行。

    “世子爷,冰琴姑娘来叫你了,说很晚了,该回去安歇了。”冰瑶走过来,朝着燕祁轩说着。

    “让她回去。爷等会自己回去。”燕祁轩不耐烦地叫道。这回场子没找回来,又丢了一回脸,怎么样都不能这样算了。可没一分钟,回话说冰琴在外面等候,燕祁轩面露恼怒,死磕着温婉。温婉觉得很有意思,让那个冰琴进来。

    温婉就看见一个里着淡粉色锦缎裹胸束服,外着绣着并蒂莲花样小袄,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清丽脱俗,气若幽兰。手里还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上面还有雪花。应该是刚刚解下来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温婉看了,不由点头,好一个美人儿。瞧这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来了呢?温婉看了暗暗感叹,这家伙,真是个有福气的。深深遗憾自己为什么不穿成个男人。那样,自己不就可以作享其人之福。不过想着就算穿成男人,估计也对女人不起兴趣。那要是对男人起兴趣,男人对男人,温婉赶紧遏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奴婢冰琴给公子请安。”声音也悦耳。

    温婉声音很淡然:“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莫非你们主子的话,你们这些当奴才的,都当耳边风不可。”

    冰琴此时是低着头的。要是抬头,就可以看出,此时冰琴的颜色很难看。冰琴心里确实非常恼怒,竟然敢说自己是奴才,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说好听是王妃的侄子,还是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子。说难听些,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来要饭的,只不过就比街上的气概强些罢了。

    虽然发怒,但是她也明白就算这个黑心肠是个要饭的,也是王爷跟王妃看中的。当下不卑不亢,不软不硬道:“还请公子谅解。奴才是奉了王妃的命。要好好照顾世子爷。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世子爷也该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不迟。”

    温婉听了冰琴的话,不由笑了。竟然用王妃来压自己。可惜自己是平温婉,不是江守望,不需要顾忌王妃的想法。

第十二章:冰瑶

    温婉没注意到冰琴的面色,冰瑶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当下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婢女,连主子的话都敢违逆?现在竟然还敢拿王妃来压我们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公子只是一个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人,所以可以任由你们欺负着。所以我家公子的话,在你的眼里,那就是废话,是可以随意反驳的。是谁教导你的?竟然这么不知道尊卑,目中无人?”

    燕祁轩看着冰瑶,再看着黑木炭。这个是哪里来的丫鬟,口气这么狂的,他怎么没见过。不过,还真是底气足啊。主子狂妄,下人也一样狂妄,所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冰琴听了,心里更是恼怒,抬起头想反驳,可是看到的冰瑶眼里的杀气。她打了个哆嗦,心砰砰跳得厉害,气焰一下短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奴婢不敢。世子爷,公子,奴婢只是担心世子爷,没有忤逆世子爷的意思,更不敢看低表少爷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请表少爷明鉴。”

    燕祁轩看了不耐烦:“好了,回去就回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等人走后,院子里就剩下三个人。温婉问着冰瑶:“这个丫头是做什么的。这么嚣张?”

    冰瑶笑道:“冰琴是王妃奶娘的孙女儿,很得王妃的喜欢。也是王妃给世子爷预备的通房人选。所以才这么没上没下的,公子不必在意,只是一个看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东西罢了。”

    温婉眼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出来的诧异。这个女人,穿得是不是有点太轻佻了些。胸前露了一大快,也不怕冷。还有那件白色的狐裘,那件大毛衣裳,可不是普通的料子。拿到市面上,至少也要五六百两,再怎么大方,也不该与一个丫鬟这么大方。

    温婉觉得这个王妃做事,让人看不透。但也没多想,她现在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时间去管人家务事。只是每天还是让冬青继续教她腹语,她学得非常地认真。为了方便,这园子里,只有冰瑶跟冬青两个人伺候她。其他人,没有吩咐,是不能任意进入到这里的。

    学了半个时辰,差不多了。看着天色还早,于是拿了棋盘一个人在那里慢慢琢磨着。

    古木园

    “世子爷,那江守望,看着不像个好人。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还是多跟与你身份相当的人一起。”冰琴劝解道。不就是王妃族里隔了辈的堂侄,以为自己多尊贵呢!不过,那个丫鬟,真是狂妄。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天天唧唧歪歪的,不嫌烦啊?那是我表弟,我父王让我好好带着他。难道你还想让我忤逆父亲不成。”燕祁轩对她很不耐烦。再怎么样也是自己表弟,怎么能说不是个好人。而且看着那家伙是个很好玩的人。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对他胃口的玩伴,怎么会不理呢!

    冰琴委屈的低下头,燕祁轩也没管他,张开双手,冰琴打起精神,给他解了衣裳,伺候他安寝。自己也不甘愿地也外间睡下了。

    对于冰琴的话,燕祁轩听了等于没听。第二天仍然带着温婉出去,对于昨天被戏耍的事情,当是没发生一般。温婉看着他那样,倒不像是个记恨的人,心里倒是对这个小正太的印象有了改观。

    这一天又走了京城里不少的地方。让温婉对于古代的风俗民情,大概有个了解。以前都是从书上看到的,现在是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跟老牛拉磨一般,慢得要死。亏你还总是自栩为男子汉。走点路都走不动,丢人。”冬青毫不客气地用温婉的口气打击着走在后面的祁轩。

    燕祁轩气结,可是自己确实落后。他平日里都是骑马或者坐轿子,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一天之内走这么多的路。这两天,把京城的街市都逛了一大半,走着逛的。累得他腿都要抽筋了,脚底板都磨出血泡出来了。昨天回去以后,都得泡半天药才能止了疼。

    温婉看着他那样,笑着说让他别跟着去。可是冬青嘴上这么说,面上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燕祁轩也为了争这一口气,表示自己不比这黑木炭弱,这两天都硬抗着。

    等到了第四天,燕祁轩不跟温婉出去,温婉带着冬青出去了。等温婉出去了,燕祁轩自己溜出去找伙伴玩去了。温婉并不在意。但是淳王却是发了火。

    淳王骂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他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工夫,自己也冒了风险的,谁知道这个混小子一点都不力量他的苦心。怒斥道“我让你每天带着你表弟,你倒好,自己玩得都乐不思蜀了。我的话,你都当成了耳边风是吧?从明天开始,你要再丢下你表弟一个人出去玩,我就将你关在祠堂里。上次一个月没用,这次就关三个月。”

    燕祁轩嘀咕着,那黑木炭自己有手有脚,身边也有小厮又有家丁跟随,干什么一定要自己带着的。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没敢忤逆了淳王的意思。他哪里知道,淳王的意思,根本就是相反的。不是他带温婉,是让温婉带他。要是他天天不跟着温婉一起,那他的打算不就泡汤了。那他的劳心费力,可全瞎了。

    燕祁轩再出去,只得带上了温婉。温婉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面露鄙视。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走路跟驴拉磨盘一般。不过,怎么着人淳王也是好心好意,而且教导她也是用了十分的心思,她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勉为其难地带着这个混小子了。

    “黑木炭,我们去东街玩,好不好。哪里可好玩了,保证你去了,再不愿意回来。”燕祁轩诱惑着温婉。

    可惜,温婉不听他的诱惑,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人,他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不管燕祁轩要干嘛。也不跟着燕祁轩一起去跟他的狐朋狗友混。气得燕祁轩跳脚,但是他想要耍横,那黑木炭比他还横。他叫身边的长随把那黑木炭绑了跟着他去,哪里知道黑木炭身边的那个叫冬青的随从,一个人能把他跟着的长随全部都打趴下。跟着的侍卫又得了父王的吩咐,听从那黑木炭的话,他的气焰一下低了。

    淳王知道温婉天天带着燕祁轩逛街,而且每次都没很多小玩意回来。笑着吩咐着那领头的侍卫道“就让世子爷一直跟着守望,要是他敢溜,就逮住抓回来交给我来惩治。”

    燕祁轩实在是忍受不了温婉天天逛街,四处听八卦,还好小吃这些无聊肤浅的行为。这天实在受不住,趁着温婉不注意,开溜了。温婉其实知道他开溜了,但是没在意。这么大人,又不会丢。

    哪里知道成功开溜,还没找着那些狐朋狗友,倒是先见了他老爹。抓回王府以后,被淳王打了手板心,跪了三个时辰祠堂。告戒下次可就不是三个时辰,而是三个月。燕祁轩这才不得不认命。心里嘀咕着,父王这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我带他,还是他带我啊!燕祁轩都迷糊了。

    这日,两人又出去逛街了。路过一家古董店。温婉想去见识见识,燕祁轩不耐烦,温婉也不理他怎么样,自己进去了。

    祁轩在前面看温婉进去了,没办法,只得在后面跟着。他这个表弟,胆子大的没边,脾气大的没谱。难怪他们族里的人不喜欢他。幸好他是个宽厚脾气好的,要不然,非得让他气死。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好端端活到现在。就他,这几天实在是叫自己忍忍忍,才没把他一脚踹回江南去。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破孩子。也不知道父王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把这么一个让人讨厌的表弟放在家里。还得让他不能离开,必须得带着他。就跟坐牢似的,让人讨厌的黑木炭。

    温婉转了半圈,这个店子里的东西,全都是上等的好东西,算是开了眼界。待看到一尊墨玉观音,四尺来高,一尺半方圆,通体墨色,观音嘴唇与手持莲花花蕾都是金色,坐下莲台点点翠,恰似莲叶浮水面,巧夺天工,吸引人眼球,再舍不得转开。

    温婉看着,眼睛都转不动。

    “黑木炭,这是送子观音。你盯着一送子观音看什么,这都是女人家喜欢的东西。还是你现在就想着要儿子。可惜,你就是想要儿子,也得五六年后娶了媳妇才有啊!你现在就是想要,也生不出来。”燕祁轩难得找回一次场子,耻笑着温婉。

    温婉不理会他,继续扫描。很快就盯着一红色锦盒里的一只鸡血玉镯。鸡血玉乃是玉中极品,不管什么首饰,都可谓价值连城。

    那掌柜的虽然不认识温婉,但是却认识燕祁轩。听着口气,也不是穷人家的。再看一身的穿着,虽然简简单单。但通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忙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到温婉面前。温婉拿起放在手里,越来越喜欢,简直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了。

十三:信口雌黄

    “你怎么就喜欢女人家的东西呢,真是的。掌柜的,这镯子多少银子?”燕祁轩看着温婉确实是喜欢,倒是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这鸡血玉镯市价两万五千两,既然是世子爷要,就拿个整数,两万两就好。”掌柜的笑容满面地说道。

    温婉听了撇一记白眼。两万两就好,当是两万两石头。

    “这种镯子不是该为一对?都说讲究好事成对。你这会卖一个,要是买了送人,可不就诅咒人家孤单影只,可是不吉利的。”温婉拿着镯子,仔细打量着。在旁边的冬青耳朵上面前嘀咕了几句,冬青奇怪地问着。

    掌柜听完后诧异地看了一眼温婉,笑着说道“公子有见识,这镯子本来是一对的。可是现在就留了一只,待有缘的人来买。公子一进小店,一眼就看见了这镯子,也是有缘人。这样,我算你一万八千。”

    温婉还没说话,燕祁轩就从袖子里掏银票。温婉看着一叠银票,最上面的是五百两,愣了愣。这家伙,怎么带这么银票在身上,不怕打劫绑架的?

    那掌柜的想要接去,被温婉一把拽住。把镯子放回去,当着掌柜的面,对着燕祁轩摇头:“太贵。”

    那声音,刺得掌柜的都皱了眉头。

    说了这两字,温婉见着身边的人全都没反应,心里的忐忑一下就没了。这两个字,可是她自己说的。没想到,好一会竟然都没反应,害得她还小担心了一会。不过很快看着众人的样,打消了这个顾虑。

    燕祁轩很豪爽地叫着:“没事,这算是爷送你的礼物。虽然你要的礼物奇怪了点,要了娘们的东西。不过,都说送礼物就当送合心意的,拿着就是,当是爷给你的见面礼了。少了的,我呆会叫长安再送过来。”燕祁轩打算贿赂一下温婉,等会他让她可以溜出去玩会。别让他父王知道。

    温婉本来是想说不要的,可是转念一想:“你平日里带着这么多的钱,去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我父王。这钱都是我母妃偷偷塞给我用的,我母妃就怕我没钱在外面玩不好。黑木炭啊,这可都是好东西,有了他,就可以随便叫漂亮姑娘。也可以请朋友去戏院子里包戏看,还可以去赌场玩了一天半天的。有机会,我带你去。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我父王。”燕祁轩得意洋洋地说道。

    温婉错愕了,难怪有那么多纨绔喜欢跟着他。原来是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冬青在一边嗤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就这一只玉镯,一万八千两银,能做多少事吗?”

    燕祁轩不在乎地说道:“钱不就是要来花的,还能做什么事。掌柜的,结帐,欠的我签字,等明日给你送过来。”

    温婉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闪过浓浓的怪异。但也没再多余的念头想,她确实是喜欢这玉镯,也打算要。不过,她可没被人宰的习惯。

    当下对着冬青点了头“掌柜的,虽然鸡血玉有着辟邪纳福,养颜排毒的功能,也是有一寸鸡血一寸金的说法。可是你这只玉镯,却不是鸡血玉中的上品,你瞧瞧,这玉却是有些许瑕疵,你看这里,有一微点墨色。就这一点墨色,却是让他低了一个等级。还有,人家是好事成双,你一只孤单单的,兆头就不好。一万八,你还真敢开口,一万两我都嫌贵。你是欺负我们不懂货是吧?”

    掌柜看冬青,讲得头头是道。心里一咯噔,看来是遇上了行家。心里诧异,这不学无术的草包花瓶世子,什么时候认识连小厮都这么厉害的了,当下赔笑道:“公子真是有眼光,但这确实是上等的玉种,难得的珍品。你要是真喜欢,我就一万五千两卖给你,你看如何。”

    燕祁轩就算再不懂行情,一下降了三千两,也是惊讶得看着温婉。

    温婉手了转动着一对玉镯,倒也确实是喜欢:“八千。”简单的字,他自己能说。所以,就不用冬青代劳了。

    “这位小爷,八千两,是卖了小的都不行。”掌柜的哭丧了脸。

    燕祁轩看着一下少了近一半,觉得很划算。刚想开口,被温婉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放了东西准备走人。

    那掌柜的咬了咬牙:“还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家公子买东西,还需要报上自家的名号,现在的店里,还有这规矩。”冬青面色不愉。

    温婉好笑,转身就待要离去。旁边的一个小伙计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那掌柜的眼睛顿时一亮。

    “公子请慢,八千两,确实是亏本的卖。不过,不知道公子对画有没有实知。我这里有一副画,有几个画师都鉴定过,都说是真品。可是我心里有些疑问,要是公子能帮我一个忙,我就八千两把这玉镯卖给你。若不然,至少得一万二千两。”掌柜的这是以退为进了。要是答应了,不评出个子丑孪卯,还真不好意思再砍价。

    温婉看着那掌柜的,倒是来了兴趣。还有这等做生意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当下点头。

    等拿来了画,温婉一看,倒确实吃惊了一回。是一副雪景画,只见此画峰峦浑厚、势壮雄强、落笔老硬、与山传神,与雪相融,把北国的风光描绘得传神入致,壮丽唯美之境推于极致。

    温婉仔细观摩一番,不得不赞叹一声。

    “公子,这画如何?公子可给一个评价”掌柜的半是笑,半是问。

    “要我家公子评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鸡血玉镯,却是要打了个折,五千两。五千两的话,我家公子就告诉你。你放心,绝对值这个价,你不会后悔。”温婉自然知道,这玉镯市价该在一万两上下。

    掌柜的看着温婉一脸自信的样子,咬了咬牙“好,只要公子能评出了子丑奄卯,五千两,我亏了大本也卖了”

    “画,确实是好画。临摹得,几乎能以假乱真。这临摹的人绘画水平,也该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温婉背对着众人,仔细看了半天,笑着点评。

    “临摹,江公子是不是弄错了?这可是真品,好几个大画师都鉴定过的,都确认就是范宽的真品,江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掌柜的又惊又恐,心里却还有一丝不察觉的庆幸。但面上有着浓浓的怀疑,这画还是几天前放在这里的,当时他心里嘀咕,不敢下确定,这几天还请了好几位大画师鉴赏过。

    “我家公子乃是天纵其才。范宽的颠峰之作《雪景寒林图》,被后世人荣称为天上神品,我家公子又怎么会认错。是真是假,我家公子有岂能乱开口。既然掌柜的不相信,又何必问我家公子呢。掌柜的不会是想赖帐吧?”冬青冷笑一声。

    “公子既然说它是假的,那还请告知一声。你究竟是从哪里觉得不对,而说这画是假的。”掌柜的心里庆幸,又有些期盼。

    “凭什么呢?”温婉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的。她现在话不能太多,否则容易引得人怀疑。

    “只要公子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看出了这画是假画,这鸡血玉,我大胆做主,四千两,卖给公子”掌柜的青筋都要起来。咬着牙叫出一个价格出来。

    温婉就地还价“三千。”

    掌柜的握着手,过了好半天,点了头。

    温婉听了反而笑出声了,有意思:“这画是被高手临摹的,跟真画还真看不出区别。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看这纸,有些微黄。乍看,好象是年代久了才成这个样子。可是你要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宋朝的纯质宣纸。你要不相信,找人鉴定一下就知道了。”说了半天,一个值钱的字都没有。

    掌柜的是一脸不信,冬青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家公子不会坑你的。如果你请了如画仙宋先生这样的大家来评论,他要是论定了这画是真的,这鸡血玉镯,我家公子说她不仅双手奉还,还倒赔一万两银子给你。这镯子的价格也就在八千两左右。要是倒贴你们一万两,你们还是有的赚不是。我家公子现在住在淳王府里,不会跑的。要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淳王府的世子,他可以给我做证”

    “不就一万两银子,有什么好逃的,也太看不起人了。要真是他错了,找不着他的话,你来找我。我给他担保。”燕祁轩豪爽地叫着,再给了掌柜的一记鄙视的眼神,温婉数了三千两银票给他,再把剩下的两张五百两银子放自己袖子里。燕祁轩身边的长随,长顺捧了锦盒屁颠颠地出去了。

    掌柜的目呆呆送走了两位。

    “黑木炭啊,你是说真的,还是胡说八道。”燕祁轩出了店里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兴奋地问着。他还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感觉非常新鲜呢。

    “你以为我家公子跟世子爷你一样白痴啊,这话也能乱说,以后我们家公子不要在京城里混了?就算以后不想混,我家公子还不想多出一万银子给别人呢!你当我家公子是世子爷你,净做冤大头的事。”冬青很是不屑燕祁轩怀疑他主子的专业操守。

    燕祁轩对于被一个小厮嗤笑,很愤怒。但是瞧着他们说得有是一套一套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要平常,他一定反唇相讥。可是刚才他真的发现,这个黑木炭好厉害。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谈起那玉镯,一套一套的。就是谈起画来,愣是把人家见识多广的掌柜唬得傻呆呆的。两万两的东西三千两买了。

    “师傅啊,一个娃娃,信口雌黄。怎么能当真呢,你怎么也信了他呢!这次,这鸡血玉镯,可亏了六千两银子。”带着的徒弟,焦虑的在那直打转转。要不是今天的事,太让两人惊耸了,早被人发现出端倪出来了。

    “这画要是真的,可就至少要四万两银子。你是觉得亏六千两买个保险,还是去赌博四万两值当。再说,要评论是假的,那我们也是赚到了一万两银子了。快把这事告诉少东家,让他去请宋大家的来鉴定。”掌柜的也是一个有魄力的。

    两个人继续逛,温婉又买了很多东西,冬青跟着小贩子砍价砍得不亦乐乎,温婉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其实温婉买的,都是一些小玩意,一些好玩的以前没见过的小玩意。

    燕祁轩觉得很丢脸,都不跟他进去了。等看着身边的几个随从大包小包:“我说你是不是女人,哪里有男人这么喜欢买东西的。”

    温婉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继续逛,逛累了,可是这个地离锦绣楼又很远。一行人是走得饿了,温婉随便进了一家餐馆。

    “这店怎么这么破,做出的东西能吃吗?”燕祁轩不乐意了。旁边的一些顾客叟叟地看着他。

    温婉没理会他,要了两桌,自行点菜。这家店看着不怎么起眼,不过菜却是地道的京菜式,味道还不错。

    “没想到,这家店看着破破烂烂的,饭菜还不错。”燕祁轩吃完后嘟囔了一句。温婉听了直笑。这哪里是饭菜不错,是你这位大爷饿狠了。否则,肯定说这成猪狗吃的食物了。

    等结帐的时候,众人傻眼了。把钱全都花光了。那小二一下就变脸了:“看你们口气倒是大,穿得也人模狗样,竟然想吃霸王餐。”

    燕祁轩听了恼怒万分,一脚就把人踹翻在地“你说说谁人模狗样的,敢这么说爷,你活得不耐烦了你,找死的东西”

    小二哭嚎着:“吃饭不给钱还打人,这天下没王法了。”

    燕祁轩恶狠狠地叫这:“爷我说了不给钱吗?瞎了狗眼的东西。”

    这会掌柜的慌忙跑出来,问清楚来龙去脉,低头恭声道“这位爷请息怒,我这侄子刚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见谅。几位爷,你们拔根毛都比我们大腿还粗,我们这是小本经营。实在不容得几位赊欠呢!还请这位爷原谅,老小儿还靠着这店养活家小。求几位爷了。”

    燕祁轩见着人笑脸相迎,也不好再出手了,为难了,想了想,取了腰间的羊脂玉挂件:“我们把钱都花光了,这就当是我们的饭钱。你看,可否?”

    那老板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喜都掩藏不住:“值得,值得。”双手就要去接那玉挂件。

十四:交易

    温婉一把手把玉挂件夺了过去,鄙视燕祁轩。燕祁轩不在乎,很大方地说道:“能付帐就行,没了再回去拿过一块挂就是了,家里有的是呢!”

    冬青在一边以温婉的语气骂道:“你这个笨蛋,你这块挂饰,买他这样的店买十几家都有余,你钱多地没处花,都给我吧!”

    燕祁轩不屑地说道:“我要他们这家破店做什么,而且这种小东西,家里有的是,不缺这么一个。走了,不就一小东西,值得你这样。你想要,我明日送百八十块给你。”

    温婉看跟他说不通,懒得理他,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把他的挂件放自己袖子里,自行出去了。

    燕祁轩看了敖敖叫:“你有银子做什么不早说。”

    温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白痴。”

    “你竟然敢骂我白痴,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要再敢骂,我揍死你。”燕祁轩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囔着。

    冬青反唇相讥不是白痴是什么,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白痴加笨蛋。燕祁轩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敢真动手打温婉。要是父王知道他打了这木炭,肯定得关禁闭,面壁思过。他这几次被抓甚至被关,他算是从中看出了门道。父王很看重这个黑木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燕祁轩一回到王府,自己生闷气去了。

    温婉则看着鸡血玉镯,喜颠颠的。没想到买了这么好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回到房间里,没其他人,套在手腕上,还是大了点,等以后,就可以戴出去炫耀炫耀了。冰瑶看着他那孩子样子,不由笑了出来。

    温婉忙呼完了以后,继续跟着冬清学习腹语。只会几个字,真的不是很方便。而且,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是有点区别的。好在冬青的造诣非凡,能顺着她的腹语的声音来。要不然,早穿帮了。虽然如此,他也是能少开口就少开口。准确来说,基本不开口。

    可惜,这个东西也不大好学。冬青看着温婉的样子“公子,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我学了好多年才有现在的这水平呢!。”温婉才不听他的安慰,一个人关书房里,到了很晚才回卧房睡觉。

    “那画真的是假的吗?你真的能鉴赏得出来。”淳王得了消息,急匆匆地来问温婉。温婉点了点头,转而疑惑地望着。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他这么大惊小怪的,至于嘛!

    “这事,都在行内闹得沸沸扬扬,你可真行。四宝斋可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古董店。他们的少东家安南世子得了你的话,请了三位大画师一起鉴定,三位都说是真画。人家还打算拿那画做镇店之宝,你就等着赔一万两银子吧。“淳王第一次看温婉就要做赔本的生意,幸灾乐祸了。他还从来没见过温婉做亏本的生意。

    “你要失望了,那画确实是临摹的。真的画之前我见过,在皇帝外公的珍宝库里。”她可没那么大本事发现那副画是假的,那画画得那么好,要让她鉴定的话也鉴定不出来。不过很巧的是,温婉正好在皇帝的私库里,见到过《雪景寒林图》。皇上的私藏里的那肯定是真迹了,难道还有人敢冒欺君的罪哄骗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了。所以,那副自然就是假的了。基于此,胡诌了一个借口。

    当然,要真是皇帝的画是假的,她就自认倒霉了。不过那种概率,基本为零。

    “啊,哈哈,哈哈,难怪你这么斩钉截铁的。这么看来,四宝斋也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你了,哈哈,你的运气也不错。平白得了一只鸡血玉镯。不过,你也太亏了。应该多敲一些东西才好啊!那画可价值好几万两银子呢。”开始淳王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温婉何时对画都有这么高的鉴赏水平了。等听到有三位大画师都鉴定是真的,他更加怀疑温婉是胡说八道。

    可要是在皇帝的宝库里见过真品,那就另说了。皇帝的宝库的东西,怎么可能流传出来呢!至于说皇帝宝库里的东西,可能是假货,这个,他连想都没想过。因为,那不可能的事。

    “不过,就算那画是假的。可那画也是一副难得的好画,要评,也该为上品。”这点温婉倒是没夸张,确实是一副好画。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就让祁轩跟着你。希望你能帮忙,带带这个傻小子。不要让他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淳王好声好气地跟着温婉说道。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如果他不跟温婉挑明了这事,温婉根本就不管他家那臭小子。所以,还得主动跟他提。

    温婉想也不想,就准备推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不过想着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这么直截了当地推掉,有些不讲情面。

    不过,看着淳王的样,温婉眼睛闪了闪,心里恍然。她一开始就怀疑淳王是别有目的的。只是分析后觉得应该不是对她不利,才一直没出言。至于为什么会怀疑,虽然她跟淳王关系不错。但淳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可是记得,郑王舅舅给了明月山庄二成五的股份。现在回想起来,就算郑王舅舅没这条件,他也会答应。这么说来,她跟郑王舅舅都吃了大亏了。

    淳王一看温婉眼睛乱转,就猜测到她大概知道了。心里叫苦,这不是人小鬼大,也该是成精成怪了吧!他真是郁闷到家,估计着这次,没那么容易过关呢!

    果然,温婉一听,就在纸上写道“郑王舅舅让你教导我,你就收了他两成五明月山庄的股。那我教导你那纨绔儿子,该给多少报酬。我这只是不懂得怎么做一个尊贵的皇族之人。你儿子可是个败家的纨绔。这价码,该好好算算。可不能给低了,给低了不干。”

    淳王见状,想了想道“那成,我把郑王的股份退回去。你不是最喜欢温泉庄子吗?我再把温泉两成的股还给你。我教导你的,不算钱,你看这样如何。”

    温婉非常干脆的摇头。

    淳王这下面色难看“温婉,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要不是我,你现在肯定还在跟贤妃斗呢?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争斗,说起来还是我的功劳。现在我让你教导一下我儿子,也不是让你亏本的。怎么样,也不能要得太离谱了。要不这样,我以后把知道的都教给你。”

    见着温婉还是不说话,淳王心里叫苦,这个死丫头,就是个吸血鬼。让她出手,还真是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不过,温婉越是这样的态度,他心里反倒越是有了希望“大不了,我把手头上明月山庄两成股份给你。应该成吧!”跟儿子比起来,明月山庄算什么。

    温婉还是摇头。

    淳王这时快要吐血了“那你说,你到底如何才能答应我。只要你说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温婉听到淳王这么说,这才露出一个欢快的神情。看得淳王郁闷到家了,这个死丫头,真狠了。只希望不要太过分。

    温婉看着淳王的样子,倒是笑了。这个所图,她是真没想到竟然是要她教导燕祁轩这个纨绔子。

    温婉提笔写道“我不要你明月山庄的股。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淳王看着温婉,面露警惕“帮什么忙?可不要是我不能做到的。”

    温婉笑着摇头,意思是不难的。淳王迟疑了一下道“你说,如故我能做到,我会考虑的。”

    温婉笑着写道“我要知道,赵王势力有多庞大的,他手下得力的助手是谁?这些人的背影,势力分布,家庭成员,所以牵扯到的人员的详细资料,我都要。”

    淳王防备地看着她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温婉继续写道“我已经接连两次被谋害,要不是我运气好逃过了,早就死在他们死里了。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一直害下去,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吧?”

    淳王瞪大着眼睛“你,这才是你真正要出皇宫到王府里的原因。”

    温婉耸耸肩,意思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反驳。

    淳王很是怀疑地看着温婉道“这么说,那你躲藏到庄子上,那在郑王府里受的委屈,你跟我表示的,全都是装的。其实你早就计划着,要对付赵王?也故意得用这招数,以退为进。”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孩子,也太可怕了。

    温婉白了他一眼,写道“我要那么厉害,我至于呆这里?我那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逃出来。算起来,你的建议,对我倒是正好。要不然,我现在还呆在皇宫里呢,哪里有现在的逍遥日子。”

    淳王看到温婉写的,放松了一口气,还好,要不然,太惊悚了。小小年纪,要真有这样的筹谋,那他可真受不住了。不过,很快淳王疑惑地问道“你要这些,找郑王要就是了。为什么找我要?我可不参与进去,不管谁当皇帝,对我淳王府来说,都没区别。”

    温婉摇头“你放心,我只想要这些详细的资料,想要了解一下,并没有想要做什么。更不会要你帮我做什么的。如果你能答应我,我也答应你,一年之内,绝对帮你将燕祁轩的性子改过来。其他我不敢说,但将他身上纨绔败家的性子掰正过来这点我可以保证。”

    淳王沉默了好一会道“你要这些东西,只要一句话,郑王就会给你送过来。为什么你会找上我,而不是直接向郑王要?”既然不是想要拖他下水,那倒可以考虑。

    温婉不回答,只是继续写道“这事,只能你我一个人知道。连你的幕僚都不能告诉。为了免除泄露消息的可能,你也不用急着去搜集。我也不是一下就要所有的资料,只要在一年内都可以。前提是,你一定得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搜集这些消息。如果你能做到,我也就答应你,保证把你的心病去掉。”

    淳王看着温婉,面露疑惑。这孩子做事,还真奇怪。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做什么要饶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只是搜集消息,而且这些消息他60%都是有的,办起来也不难。既然在京城,又是铁帽子亲王,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消息网络。只要不涉及到底线,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必须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

    温婉点头。经过几日的接触,温婉知道燕祁轩看起来好象嚣张无比,但其实心地也算是比较善良。估计着,还没被彻底教歪了去。掰正的可能性,至少在她心里,她还是有办法将他掰得不那么败家。这会他除了锻炼身体,又多了掰正纨绔的职责。

    温婉想着既达到自己的要求,又能拿回两成温泉庄子上的股,再加上舅舅三成,等手里头有钱,再买回周王手里的五成股,到时候温泉庄子就又回她手里了。很划算的一笔买卖。不过想着王妃那么宠着纵着燕祁轩,温婉也说了自己的顾虑,就怕王妃出面干涉。到时候她就是有这个能力,也没办法教好。

    “慈母多败儿,你放心。我会跟他说。这段时间,不允许她插手你管祁轩的事。”淳王见温婉点头答应,心里也很高兴。只要儿子学到温婉的一成半成,他就知足了。

    温婉想了想,继续写着。反正意思,就想要把院子周围修出一条路出来,她要锻炼身体。就这身子骨不行啊!

    淳王上下打量着温婉,虽然面色是黑的看不出来,但一双眼睛很有神采,看出来身体不错。心里嘀咕着,这孩子,真是没个忌讳,没事咒自己身体不好。

    温婉写着自己的顾虑,说一定得把身体养好。否则,回去以后,还怕随时都会将下命挂了。在淳王这样的人面前,说话也不需要兜弯子,说一半他也就明白了。

    淳王见着只是弄出一条路出来,并不是要大修一下院子。到时候让四个院子连串起来,开了角门,倒也没多大关系。其他不符合的地方,也只是稍微修改一下,只是小工程量,倒也没问题。淳王点头说十天之内搞定。温婉在走之前,写了四个字。

    淳王看了,哭笑不得,刚觉得这丫头总算正常了,一下又原形毕露了,瞧着写的。温婉写的是,合作愉快。

十五:燕祁轩的疑惑

    “南安世子前来拜访江公子。”温婉一听这个字眼,怎么那么熟悉了。再脑子一转,温婉就想起那南安世子,长得温润如玉的,性格听说也极为温和。听说见着蚂蚁,就都绕道走,舍不得伤害。都说是菩萨转世,慈悲心肠。可那么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刁钻狠毒的妹妹呢!还跟她干了一架。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教育,正是极为成功与失败的典范,可以载入书籍。

    温婉纠结了半天,他是真不想去见这个人。他们已经见过一次了,万一被认出来,她可就倒霉到家了。

    还是燕祁轩进来看着温婉这样子,等知道温婉的纠结,直乐。笑呵呵地说道:“不见就是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对了,父王昨天慎重地跟我谈了一个晚上。让我以后跟着你,说你身上有很多我需要学习的东西。等我学好了,他就再不管我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有什么让我好好学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要是让我失望,我可饶不了你。”

    温婉一点也不羞愧地接话道“我家公子说,会让世子爷你很惊喜的。只要你学到我家公子本事的三成,王爷就一辈子再不为你发愁。”反正这个家伙只要守成,又不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建功立业的大事。只要帮他戒除掉身上的坏习惯就好。至于学自己的本领,那些东西也不适合这个混小子。

    燕祁轩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就等着你的惊喜。”可再见着温婉得瑟信息满满的样子,倒真是惊奇了,这黑木炭也不怕闪了舌头,竟然还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最怪异的是,父王还对他充满了信息,真是奇怪了。那他就拭目以待,看看这个黑小子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了。

    “江公子大才,我已经请宋先生鉴定过那副画。确实是临摹的,但宋先生说,这画该是前代大画师云阳子的大作,也是一副难得的珍品,做镇店之宝也是绰绰有余。”南安世子浅声说道。

    “哦。”温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哦了一句。那样子冷漠之极,哦了之后,再没有其他的话,态度非常傲慢。

    燕祁轩看了直乐,以往那些见了燕祁歌的人,哪个不是都贴上去,恨不得跟他八拜结交了才好。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见了这个家伙,反应竟如此冷淡。

    南安世子见着温婉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卑不亢,对他客套生疏,这次也是礼节性地过来拜访一下,顺道看看是不是真有才学,也好收拢过来。否则,堂堂郡王府里的世子,哪里要屈尊过来拜见一个乡下小子。见温婉这样没礼貌。但还是笑着道:“这次还要多谢江公子,这小小薄礼,还请江公子收下。”

    温婉还没说话,燕祁轩率先开口了:“我跟你说,不是好东西千万不要送他。这家伙就喜欢贵的值钱的东西,连我的一个小挂件都不放过。差的千万不要拿上来。”

    温婉朝着南安世子笑了笑,端起茶,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安南世子看他端茶在放下,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但还是起身告辞转身而去。古代有端茶送客不成文的习俗。

    燕祁轩再回转头来看温婉,觉得这个黑木炭顺眼多了,脸上笑容倒是真切许多:“看在你宁愿跟我玩,也不跟他结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失礼的事了”

    温婉好笑,自己不跟他结交,是怕被拆穿。跟你一起,那是知道你这个败家子就是想要拆穿,也拆穿不了。可想着他刚才暴光自己的糗事时,忍不住用折扇敲了他一记脑袋瓜子。

    “好好的,你打我做什么?”燕祁轩摸着脑袋叫道。

    温婉笑骂道“我是看上你的那小东西吗?我是看不惯你白痴,总被人当成冤大头的样,才帮你把东西收好。一顿饭三四两银子,你就用一块羊脂玉挂件抵,传扬出去,铁定会笑话你是白痴加笨蛋。难怪会被京城里说成草包,你这样子,不活该被人说成草包。我帮你,你还败坏我的名誉,我真想敲开你脑袋看看,里面是脑髓还是豆腐渣?”

    “你才一脑袋豆腐渣呢?”燕祁轩听了气的跳脚。

    温婉是特意要气他的,温婉特喜欢看着燕祁轩那精雕细琢的五官,气得通红通红跟胭脂一般的脸,觉得特别的好看。这会是故意的,就是要看他跳脚的样。燕祁轩也不辜负她所望,在屋子里嗷嗷叫着。偏偏温婉总是眯眯笑的,又不跟他吵,更是气得要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就是打,也打不着,因为木炭身边的两个丫鬟,实在是太厉害了。自从见到这个黑木炭,他就没占到过一分便宜。

    “世子爷,这江守望也太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谁?”随从长安看着主子气得脑袋上就差冒青烟,同仇敌忾。

    “你知道什么,以后我跟他的事,你少插嘴。”燕祁轩怒斥。就是看在他宁愿与自己结交,也不跟燕祁歌那恶心的家伙结交的份上,他也愿意跟着黑木炭一起玩。想想以往,跟着燕祁歌身边的那些人,老是用一些鄙视的眼光看他,他气得冒烟却又无可奈何。这会,呵呵,终于出了一口闷气。这小子,还真是强人。就冲这一点,他就愿意带着他一起玩。

    “世子爷,不就江南来的一个小子,以为谁。主子原子屈尊那是他的荣幸。竟然敢对主子这么横的。太可恶了。”安南世子的随从也一样很是不满温婉的态度。

    “我瞧着倒是个有趣的人。不用理会那么他那么多,这家伙瞧着就是个气人的主。不过看倒确实应该是有才学的人,一般这样的人都恃才傲物,没什么奇怪的。不交恶就是了。不过,奇怪的是,他怎么愿意跟祁轩混在一起。更让我怪异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象对我很忌惮。我不认识他啊,他对我忌惮什么呢?”南安世子倒是不大介意。就算想要介意,也得想想淳王府。

    随从吃笑道“他是忌惮世子爷的威名,想想他一个江南来的小子,怎么能我们世子爷比呢!”

    温婉看着安南世子送上来的礼物。是一套文房用具,上等的黄铜笔洗、笔筒、笔山、端砚。温婉瞧着,倒是不错的物件,让摆在书桌上,直接就用了。

    冬青看了咋舌,心里也暗暗嘀咕着。不是说是江南来的穷小子,无依无靠才来投奔王妃的。怎么面对这几千两的贵重物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摆放在桌子上用了。

    温婉实在看不得燕祁轩白痴样,又有着对淳王爷的承诺。就让冬青给他普及银子的重要性,还有物价几何。给这个不知道孔方兄有多重要的家伙,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还让冬青给他详细地讲述了外面对他的传言。温婉还让冬青穿插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给他。让他知道这样有多败家。当然,顺便让冬青讽刺一下他,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冤大头,提供银钱给他们挥霍暗地里还笑话他。当然,燕祁轩听进去多少,温婉不知道。

    不过,温婉看着燕祁轩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多少。温婉瞧着他这个样子,眼睛闪了闪。找着淳王说了这个事。让他自己自己去想想,是不是该要让他儿子知道真相。当然,他只提供意见,怎么做那就是淳王的事了。

    不过,几天后燕祁轩出去再回后,本来喜滋滋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铁青着脸。接连有两三天,燕祁轩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天燕祁轩跟着温婉在练字,挥退了冬青跟冰瑶“黑木炭,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对他们不薄,为什么就吃我的喝我的,背过头来就把我当成冤大头吗?甚至,还在背地里笑话我?”

    温婉在纸上写道“怎么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燕祁轩看着温婉,不说话。

    温婉猜想着定然是他自己前两天听到什么风声了,受了打击,心情不好了“以后不做冤大头就是了。他们就是想笑,也没理由笑你了。要想不让别人笑你,就不要做那些事。”

    燕祁轩沉默了一下“黑木炭,你会不会也把我当成冤大头?”

    温婉听了一笑,转而点头,接着就去解他腰着挂的五福香穗子,上面是用珍珠点缀的。顺带在他腰上掐了两把,当然,力道很小。掐得燕祁轩痒得叫了出来。温婉看着他不再郁闷的样子,才笑眯眯地写着“那只能证明那些人,没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为了那等人生气郁闷,不值当。至于我,我只是觉得你很败家,不稀罕你那两银子。”

    燕祁轩看着温婉、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黑木炭也没那么难看了。这会顺眼多了。

    燕祁轩接着说道“黑木炭,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跟我说话呢?”

    温婉继续写道“你之前还说我说话难听得像鬼一般,要说话,叫冬青过来陪你说话。那小子也不怕你。不过,就算你想要说话,半个时辰再说话,现在好好练字,不许说话。”这么好用的借口,一定得充分利用好了。要不然,可就太亏了。

    “哦。”燕祁轩看了温婉写的,郁闷几天的心情终于好点了。看温婉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练字,他也老实地在跟着练字。冬青跟着冰瑶敲了敲门,也走了进来。

    燕祁轩看着两个老大的丫鬟小厮,再看着温婉。心里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为什么他用的都是这么老的随从。莫非,黑木炭真那啥的。不会吧,真是那啥?燕祁轩看着温婉,心里提高警惕。

十六:赌坊

    “世子爷,冰琴姑娘来了。”燕祁轩听了,哦了一声,踌躇地看了温婉一眼。这个丫鬟,是母妃放在他身边的。有时候他都得听她抱怨两声。要是没得好,训斥了她,母妃就得训自己。他不耐烦,母妃就得眼泪直流。咳,女人就是麻烦,做什么动不动就哭啊!

    温婉不等燕祁轩有什么表示,眉头就先皱起来了,听了这个名字,就说不出的厌烦。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次了,在她的府邸里,谁敢干涉她的事,谁敢对她指手画脚。要敢对她指手画脚,除非是不想在王府里呆着呢,就是夏影,也不会干涉她的任何事情:“跟她说,世子爷在这里,丢不了。还有,以后她来了,问着有什么要事?如果没事,不要通传。她不嫌烦,公子还嫌吵呢!”

    燕祁轩看着温婉的态度,很神奇:“弗溪,冰琴可是我母妃给我的。连我都要接受她的碎碎念,要是嫌烦了骂两声,我母妃就要说我。让我多让着点冰琴,她也是为我好。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给她脸色看。你就不怕她去向我母妃告小状,把你送回江南去。”

    冬清得瑟道“一个丫鬟而已,她有这么大面子?不需要理会,王妃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丫头,而训斥我家公子。”。

    温婉那是真的不在意,她又不是真的是寄人篱下的孩子,要战战兢兢地看主人的脸色行事过活。在淳王府,说句夸大的话。淳王妃还得给她三分面子。为了一个丫头,还不至于就找上他来了。

    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再忠心不过的,不让进一直在门口傻傻等着人。可是冬青不给他通传了。一月下旬的天,也是极冷,正是流行感冒的季节,冰琴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把个小美人冻得面色发青。才看见燕祁轩悠悠地走出来。

    第二天,自然而然,冰琴着了凉。请了大夫给看了。把他奶奶心疼得直掉眼泪,在王妃面前告了一大状。王妃虽然也心疼,但也只是赏赐了一些好东西下去。要真是她侄子她还能说上两句,可是这只是一个冒牌货,还是一个身份贵重的冒牌货。她可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去训斥温婉,训斥不得。只得下令,让冰琴以后不要去白玉园。奶娘见着,也识趣地不再嘀咕了。看来,王爷是极看重这为表少爷了。

    冰琴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在王府里,除了两位郡主跟世子爷,谁不对她敬让三分。没想到,一个黑小子,竟然如此托大。王妃也不理不睬,任由他胡作非为。她心里恼怒之极。

    在白玉园不会有冰琴的碎碎念,燕祁轩更喜欢呆在白玉园了。他也对温婉的强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连他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温婉竟然毫不留情,更惊奇的是母妃也得退让。看来他这黑表弟,能耐还不小。恩,父王说的没错,这家伙身上确实有他要学的东西,可得好好学上两招。瞧着形势,学到了他的本领,也不怕被人小瞧了。

    温婉每次出去,都是要化下妆,修饰一番,加上旁边有冬青这位能人,一段时间下来,没人看出一丝破绽。当然,根本原因在于,身边就一个燕祁轩,能看出什么破绽出来。唯一不好的就是,燕祁轩总说温婉的话太少,太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哑巴。

    温婉每听一次,都是怒瞪着他,转身就走,不理会他在后面叫嚷。几次下来,再也不敢乱讲话了。

    燕祁轩额首,这个表弟的脾气,比他的还大。只得顺着,千万不可逆着,否则,立即就翻脸。他不伏低做小哄着他,他就不理人。偏偏燕祁轩跟在温婉身边,对温婉知识面之广佩服不已。加上又只有这么一个真性情的伙伴,虽然温婉经常甩脸色给他看,但他还就吃这一套。让燕祁轩身边的几个贴身小厮,感叹不已,世子爷,就一找虐的。

    不说他身边的小厮,就是淳王知道了。心里也暗暗称奇。他仔细问了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发现温婉只是没跟着其他纨绔子一样,捧着他儿子。怎么就愿意跟他一起玩,虽然有他压着,但是以往压着也没用啊,现在竟然真的都没偷着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玩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要是有也不会这么头疼。看来这个丫头,确实是有办法。呵呵,那他就放心了,不愧了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值得。

    其实这只是一个大人无法知道的思维。温婉虽然在两人一起的时候不给他面子,但是在众人面前,还是很顾着他的面子。在大家面前,虽然他冷漠了一些,但是对燕祁轩说什么,他都会顺着的。而且温婉所知道的又多,虽然说因为不能说话。但有一个传声桶的冬青,再加上冬青还总是跟他拌拌嘴,虽然有些犯上,但那感觉可不就稀奇了。

    “公子,我们去何家坊,你不记得了。你跟丁公子可是有约的。”燕祁轩的其中一个贴身随从,长安狗腿地叫着。

    温婉听了这话,望了一眼那长安,眼睛闪了闪。却没说什么。长安被温婉望的,心口都要跳出来。

    温婉没去过赌博场地,她早过了好奇心这个年龄段了。见着燕祁轩往一个方向去,并不打算跟着去。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走。燕祁轩却不让他走,拉着他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温婉不愿意去。

    燕祁轩恼怒地叫着“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才十岁的孩子,怎么老气横秋的,跟个老头似的。不就去见识一下世面,又不一定要你玩。只是去看看,看看。多看才是好,总比死读书来的好,你说是吧!走吧走吧,去玩玩,我已经好久没去了。”

    温婉想了想点头,赌坊不比青楼。去见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吧!也就没推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长见识去了。

    到了目的地,来到一个地方。正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红色牌匾,写着‘何家赌坊’。大门左边贴着财源滚滚,右边贴着辞旧迎新。

    温婉一进去,就看见大厅里摆放了很多桌子。里面人流如潮,三五成群围在一张桌子上,个个都是兴奋得满额头是大汗,中间夹杂着骰子的碰撞声,高兴与哀痛的呐喊声,混杂着各种说不清闹不明的粗野的味道。

    不过燕祁轩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也是VIP,外面站着的男子见着燕祁轩,立即把他领进二楼。二楼的环境幽雅很多,也是三五成群,但并没有喧闹声,这里的人玩得还是有点格调。

    “祁轩,这里。”一个人大声地叫着。温婉一见,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丁墨,还有几个,不认识。几个人正围在一张赌桌上。

    燕祁轩听到叫声,大快步走上前去,温婉也跟过去瞧。

    “世子爷,压大还是压小。”发牌的男子谄媚地问着。

    “爷自然是压大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爷压小了?”燕祁轩扬声叫着。压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上面。温婉只是看着,并没有说话。没想到,开出来后果然是大的。燕祁轩乐呵呵地咧开嘴笑道。

    “这位爷,不玩几把?”掷甩子的男子,笑呵呵地问着温婉,看着那人张着一口黄牙,露出谄媚的笑容。温婉一阵恶心。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应话。

    那男子看着温婉冷漠的样子,倒是心下一惊,看来,这个主也不是个简单。不过还是笑呵呵地对着燕祁轩道“世子爷,这位公子是世子爷的什么人啊?以前可是没见过。”

    燕祁轩一扬手:“我只是带他来见世面的,他不玩这个。”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快开,快开。”丁默一行人大声地叫着。这会他们正输红了眼呢。要回本大声地叫着开。再开,又是大。燕祁轩乐了,叫着今天运气真好。温婉拉他走,不走。

    “大,大,大……”对着发牌人大声地叫着。一开盅,里面是一个五,一个六,一个四,合计十五点,正是个大。

    燕祁轩接连四五下,压的全都是大,神奇般的,全都赢了。丁默数着银票,笑呵呵地说道“祁轩,你今天运气真是不错。好,我跟着你压。”一行人全都跟着他来压。

    温婉看着接连开了六把大,倒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好,全压了”燕祁轩一个欢喜,把手里的银票,全都压了下去。温婉看着一叠的银票,起码有五六千两。这个败家的玩意。感情上次给他普及知识,全都是做无用功。真是,还以为他已经对金钱有了充分的认识,这会看来,全都白教了。不过,还是慢慢来吧!

    “世子爷,还是大吗?”发牌的黄牙男笑着说道。

    燕祁轩傲慢地叫着,当然是要大了。他可从不压小。那男子摇了甩盅,正打算拿起盖子。众人也全都盯着他手里的蛊。温婉却是觉得不对,她虽然从不赌博,但是也有听说一些赌博场所为了赚钱,开始给人甜头,慢慢的让人上瘾。这会倒不会是怕上瘾,怕是计策。这把燕祁轩这家伙可是全都压上了,温婉低着头,跟着冬青说了两声。

十七:撒钱

    等摇好了骨骰。冬青面露鄙视地看了一眼那黄牙男,轻声在温婉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温婉看了一眼冬青,她知道冬青身手很好,一般身手好武功高的人,五官的灵敏度要高于常人。温婉望着她,冬青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古代赌博规矩,只要还没开点,就可以改变主意。温婉突然走上前去,迅速把燕祁轩压在大上面的那一叠银票放在小上面。那男子错愕地看着温婉。燕祁轩跟桌子上的其他人,也一样奇怪地看着他。

    温婉把那叠银票拿了放在小字上面。那男子想伸手想动再摇一下,被冬青一把抓起了手。温婉亲自把那盅揭开,里面是一个二,一个一,还有一个仍然是一,合计四点,最小点三点,现在四点差不多也是垫底了。这局,小。

    温婉拿了一叠银票数了数,是她改主意的,那现在这钱算她的了,温婉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钱,可不相当于白拣了。但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露,非常优雅地在那点银票,一共个五千三百两。数完塞袖子里。

    那黄牙男这下面色有些难看了,望向门口的一个男子。那男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再低下头数了一样的银票给他们。

    温婉接过一叠银票,数了数,合数,也一样塞自己袖子里,不准备玩了。准备出去。他才不要给燕祁轩,给他估计还得花完。

    眼见温婉要走的样子,走过来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的人,赶紧过去拦下,话说得倒也算是客气:“哪有来赌坊才玩一把就走的?岂不是显得我们这里待客不周?公子千万要再玩几把才是。”

    那花牙男却是恭敬地叫着“周爷。”

    温婉还不知道有这规矩,望向燕祁轩。燕祁轩看着,也不想走,于是怂恿温婉道“再玩玩呗,反正现在天色还早,继续玩。”

    “就是,哪里有赢钱就走的人。来,继续,再多玩两把。”那丁默大声地叫着。温婉看着周围的人,都一样喊着再继续玩。盛情难却,脑子却是一转“再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让我的人摇骰子。”

    那掌柜模样的人脸色一下就难看了。看向在桌子上的几个少年,其中那个丁默笑着说道“江公子以前没来过赌彷,不知道规矩。还请周爷见谅。江公子,客人不得碰骰子,否则就坏了赌彷的生意,这是规矩,你不能破的。”

    温婉倒是要看看他们玩的什么花样,看向冬青,冬青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一把定输赢。”这会人太多,这里的人,可都是三教九流的人,还是少露破绽。

    那周爷,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婉,倒是真没看出来,这黑小子魄力不小啊。那叫周爷的点头应了“好,你爽快,我也爽快。一把定输赢。这骨骰,我来摇。”

    温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摇色子的动作。那周爷看着温婉一脸深意地对着他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遇见了高手,看来,还是不要动手脚的好。否则,让在坐的这么多小爷知道,非砸了他们赌场不可“这位小爷,你是压大,还是压小。你压下去,我开蛊。”

    摇好了蛊,看向温婉。温婉将一万零六百两银票,通通堆在了大上面。温婉把所有的银票,全都堆放在了大上面。揭开了蛊一看,六六六,三六一十八点,豹子。

    那周爷脸色有些难看,温婉却是不管。他现在是淳王的侄子,又是跟着燕祁轩这家伙来的。给这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把银票全都收集过来。

    燕祁轩傻傻地看着温婉。不会这么邪门,这家伙连赌都这么出色的啊,只听父王说是才子,没说是赌神的啊。可要说运气,这运气,好象全往他那跑了。莫怪父王说跟他学,这黑木炭,还真有两下子。

    “来,江爷,继续……”温婉才不继续呢。数好银票,放袖子里,准备走人。一点都不准备,给那周爷面子。

    “喂,小子,你是来砸场地的吧!”黄牙男子话落,一下走了四五个彪行大汉进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温婉。

    温婉这会去掉从燕祁轩那里拿来的成本,已经赢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了,那些人还在叫嚣张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握着那四个骰子。冬青对着那叫周爷的男人露出一个嘻嘻的笑容:“怎么了?想要撕破脸啊?那要不要让我家公子告诉他们,这骰子的秘密?”

    那周爷面色一僵,燕祁轩奇怪地问着温婉:“这骰子有什么秘密。你说,这里有什么玄机?”

    温婉没理睬他,把骨骰扔在桌子上,自行出去了。燕祁轩尾随其后。几个大汉问着那位男子:“周爷的,要不要追出去?”

    叫周爷的想了想:“算了,既然他留了一线,我们也让一步。”

    温婉跟燕祁轩出来以后,那桌子上的一行人也全都跟来了。丁默笑着说道“没想到,江公子竟然还精通赌术。倒是我丁默眼拙,江公子,下次再来玩,叫我们一起。”

    温婉在前面走着,连头都没回。丁默脸上就难看了。燕祁轩却是不在意地呵呵笑道“我跟你说,他性子就这样,别在意。等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到锦绣楼吃饭。现在,我先走了。”他还急着了解,那骨骰里面的,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旁边的一帮随从,全都看着他们老大跟着那黑小子后面。屁颠颠地跑过去,大声地叫着,等等我,等等我。

    众人无语。旁边的人劝着道“丁默,世子爷喜新厌旧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等他厌烦了那黑木炭,就会回来跟我们一起玩了。”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等了。

    燕祁轩一路缠着温婉问着那色子有什么问题,温婉没说话。冬青却是被缠得实在头疼,只得实话实说:“世子爷,那骰子被他们动了手脚。是大是小,都是那扔骰子人一个动作的问题?”

    燕祁轩听了脸色大变:“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出老千,蒙骗爷的钱。我宰了他?”

    温婉让冬青拖他去了另外一条街:“能开这么大的赌坊,背后肯定是有大势力撑腰。你不要多事,不要给淳王爷惹事。只要你以后不去赌了,管他出不出老千,跟你也没关系。”

    燕祁轩看了温婉的样子,不由扼腕:“你真是窝嚷的够可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都欺负上门还忍。你是不是以前总被欺负。我跟你说,被欺负了忍气吞声,那是无能的表现。你就该打得他死去活来,以后就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温婉看着燕祁轩,笑了。虽然燕祁轩是个纨绔,面上嚣张。可是经过这么些日子相处,温婉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心肠很软很善的人。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发脾气就发脾气。性情真正如一个孩子一般。这样的人生,正是温婉一直所想要的。可惜,上辈子,到这辈子为止,她都没有得到过。

    可如今,跟燕祁轩相处了很久,温婉发现自己也变得简单随性了。既然如此,那也简简单单地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开心心地做一些自己以前没做。以后的事,等回去再说。

    燕祁轩看着温婉进了钱庄,奇怪地问着“你做什么呀?”

    温婉带着他,到钱庄换了一千两碎银子。再换了五百两银子的铜钱,铜钱太多,让侍卫挑着。燕祁轩瞪大着眼睛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要这么多铜钱做什么。”

    温婉眯眯笑着说道“学你,纨绔,撒钱。”

    燕祁轩听了大喜“好,我们去撒钱,多撒些。哈哈,去撒钱了,黑木炭,看来你有长进了。好,哈哈,好。”燕祁轩见到跟自己才几天,竟然就学到了自己几分的本领。证明自己还是很有当先生的天分。得去向父王要奖赏去。

    京城里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温婉去了南街上,将在钱庄里置换来的铜钱跟碎银散给那些穿着单薄的百姓,跟在路边乞讨的乞丐。那些人见有人在散钱,一窝蜂拥上来了。不过温婉之前有交代,面色红润的不给,穿得体面富贵的不给。只给那些看起来真正有需要的人,就给碎银子跟铜钱。

    燕祁轩很是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奇怪地问道“既然撒钱,见着人就撒了。你还分这分那做什么啊?”

    温婉也没指望他去理解,自己做自己的,跟这纨绔解释不清楚。她怕越解释越麻烦。干脆,让他在一边帮忙。

    正散着钱,就看见一个年纪大约也就只在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单薄的破旧衣裳,但衣裳干净整洁。少年挤上来领钱,侍卫拿二两碎银子,再捧了一大把铜钱给他。那少年领了一回钱,又来了第二回,就被侍卫给认出来了。一会,又转了第三回。侍卫火了,没想到还有这么贪得无厌的人。

    温婉在旁边看着那位少年的衣服,让冬青过去问问到底什么事。冬青得了温婉的话,问道“这位小哥,这钱只能领一次,不能多领的。”

    那少年脸通红通红,面有愧疚地说道“我,我要抓药给我娘看病,可是我没钱,所以我想多领点,我,我不是有意要多占便宜……”

    温婉看着那少年低着头握紧了手。接着,又抬起头来“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们打借条。我陈秉将来一定以百倍数还之。”

    长安面露鄙视,借,估计是有来无回的借。

    燕祁轩很是不屑地朝着那边道“切,就你,说得还真好听。”

    温婉看着他,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找出一张最小面额,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反正也是赢回来的,给这败家子花完,还不如帮助一个有孝心的少年。

    冬青走过去接过银票,再转回去将银票递给了那少年。说话倒是非常中肯“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是为了成全你的孝心。谁都有遇见难处的时候,今天能遇见我们公子赢钱,跟大家分享,也是你的运数。我们公子说,这银子对他来说只是小数,又是赢的,不给你呆会也会花光。你拿着就是了,别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家公子说,如果他真是这点银子,今天也不会来南街撒钱了。你拿着回去抓药吧!”

    那少年死活要打借条。冬青走过去问温婉,温婉笑着对则后冬青说了几句“我们家公子说,借条就不用打了,你要有这份心,打不打借条都是一样。等你以后有能力了,你再拿了那银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少年还想说什么,冬青已经走回了。少年眼里含着泪花。刚才他是听说有一个吃饱了撑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在这里散钱,才壮着胆子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为了母亲的病才厚着脸皮排了两次。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好说话。朝着温婉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有好些人看着,也壮着胆子上来借钱。温婉看了一眼厌烦,让侍卫把钱收了,到另外一条街去了。

    燕祁轩很是不解释地说道“为什么第一个你给,其他你又不给?”温婉笑着让冬青给他解释。那少年的样子面带羞愧,虽然看着寒酸,但是衣裳整洁干净,眼睛明亮清澈。岂是后面那些贪婪着要钱的人能比的。燕祁轩怪异地看了温婉一眼。原来黑木炭是真的在帮人啊。

    散了四百多两银子,又去了天桥上给那些乞丐散钱。温婉看着很多乞丐一窝蜂地上来哄抢。温婉坐在马上看着,眯眯笑,呵呵,当纨绔的感觉,真好。

    到了最后,温婉倒腾完了,再又拿出张三百两给跟跟着他们的随从买酒喝,算是辛苦费了。自己拿了一万两,其他的,准备扫货,没准备还一分银子给那家伙。反正给燕祁轩这家伙也是败光。

    不过今天玩得太兴奋了,撒完了钱,温婉就直接回了王府。温婉自然是不会把这么一件小事放在心上。她以为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哪里知道。刚回到自己府邸里没一会,冰瑶告诉温婉,淳王爷派了人来请温婉过去。

十八:入局

    温婉跟着出去了。一到外面,看着一大群人,燕祁轩气昂昂雄赳赳地领着一队家丁。温婉尾随其后。

    一众人跑到何家的赌坊,一句废话都没有,冲进去就砸东西。玩客全都如惊弓之鸟,一下就全跑了出去。

    温婉就站在旁边看着。

    燕祁轩大手一挥“给我狠狠地砸,敢算计爷,活得不耐烦了。”众人得了命令,见东西就砸。出来阻拦的人,也全都打得动弹不得。整个赌场,没一会,砸了个稀巴烂。跟个废弃场所一般。

    掌柜的出来哀求,没用。那个黄牙男,燕祁轩一看见他,眼里满是怒火。因为他每次来玩,都是这个人来给发牌的。

    大管家对着掌事的呵呵笑道“就是他,竟然敢黑我们世子爷的银子。输赢无所谓,我们王府也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但竟然敢算计我们世子,设局骗我们世子的银子,就该死。你说,是你们的主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你们的意思,那我们王爷就去找找你们东家喝喝茶,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主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管事忙说道,一定给世子爷一个满意的答复,将那黄牙男的一双手给剁下来。

    温婉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打手,把那黄牙男的手给剁了,血淋淋地掉在地上。温婉就这样直之地看着,连个冷颤抖都没有。也仅仅如此,再多的反应,也没有了。温婉摇头,看来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够强的。才几个月,自己就适应了。

    陈管家这看了那双废手,冷笑一声“就这么算了?就这个狗东西的一双手,就算了?你当我们王府是什么?”

    黄牙男早晕过去了。那管事再奉上五万两银子,说是世子在这里输的。全都还给世子爷。

    管家这才心满意足带着众人走了,温婉抢过燕祁轩手里的五万两银子,抽了一张一千两,说是给跟他们一起来的家丁吃酒赏赐。还有的,塞自己袖子里。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功劳。

    陈管家看着温婉的动作,无语。这钱是他能拿的吗,也太没分寸了。而且,那钱是他的吗?怎么可以就这样赏了给仆从,好在知道说是世子爷打赏的,没说他自己打赏的,否则陈管家真的要无语了。不过他是聪明人,也知道王爷看重他,没说话。

    淳王得了温婉今天散了两千多两银子,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温婉在自己家,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哦,这会到了淳王府,就成了散财童子了。竟然还跑到南街去发钱,给天桥的乞丐散钱。给那些家丁一打赏出手就是上千,这个丫头是不是觉得反正不用自己钱,就愿意做一个舍得的主。莫非,还真如他担心的那样。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到时候不仅不能把他儿子带好,反而让他儿子把她给带坏了。这么一想,淳王提高了警惕,呆会得给温婉提个醒/

    温婉一回到王府,淳王就让人把她带到书房去了。对着温婉面色郑重地说道:“温婉,今天有什么体会?”

    温婉摇头,表示没什么体会。倒是把袖子里的银票全都放在书桌上。意思是,不给那败家子。那混小子身上不能放这么多钱。

    淳王看也没看那些银票,只是对着温婉淡淡地说道“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我们,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你要明白,我们是皇族,祁轩是淳王府的世子。输钱无所谓,扔多少进去我们都不在意。可是胆敢在我们眼皮底下算计我们,要是不还手,别人会看低我们的。温婉,你要记得,我们是皇族,这世上,只有我们欺负别人,没有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不还手的道理,知道吗?”

    温婉看着淳王,没说话。

    淳王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这次祁轩真听了你的话,就此作罢。那这些人,就会变本加厉欺负他。传扬出去,会让祁轩成为笑柄。还以为我们淳王府也是好欺负的。只有以牙还牙,那些人,除非多长了一颗脑袋,否则,可没这胆再算计我们。温婉,这是作为皇家人特有的骄傲。连你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尊贵,是不可侵犯的,是不容人算计的,别人又怎么会把你当一回事呢?所以,要想让别人敬畏你,就必须让自己立起来,你自己要先有这个意识,别人才不敢再来冒犯于你,知道吗?否则,你再聪慧也无用。温婉,你什么都好,唯一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人太善。这个,很可能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你不要忘记了,你娘福徽公主,就是因为人太善良,心太软,而早逝的。”

    温婉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淳王也知道她一时半刻转不过弯过来。这个,理解与接受也是需要过程的。坐在一边等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温婉朝着他点了点头。那眼里,有着淳王爷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淳王看着温婉,很满意“这是你要的东西,你看看。”

    温婉接过一踏纸,仔细看了起来。赵王一共有五大助力。一是他母族,他亲舅舅镇国公府,其中主力是罗家六老爷,一直帮赵王在京城里打好关系,培养势力,罗六老爷又是镇国公府里的人,本人长袖善舞,为赵王拉拢功勋贵族人家的支持;二是他妻族,他岳父是如今的江南总督钟潜之,为他在江南网络了不少的支持者,而且妻族里人才辈出,出仕的有八个,一半以上的职位不低,赵王在官场上的好人脉是钟家出的大力;三是他表妹婿,罗六老爷的女婿,天下首富姜成昆,为他提供充裕的银钱;四是止亲王府,靠着止亲王府的帮助,赵王赢得了不少宗室们的支持。最后的助力,是一个叫庄恒之的人,他是赵王的首席幕僚。传言这个人才高八斗,擅于谋划,非常的厉害,乃是赵王的得力干将。

    温婉看得很认真,看完后在那里沉思。这大部分的资料,之前夏影若有若无的跟他提醒过。不过这会,更为清楚明白。赵王跟郑王舅舅比起来,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郑王舅舅,母族,罪婢官奴人家,不成助力反而是阻力;妻族,没落的书香门第,除非了她亲父是一位正三品官员,家中子弟没一个出仕的。也就是说,没一个得用的人才,没一点助力;没有亲王府支持,也没有充裕的银钱主持。投靠郑王舅舅的玉飞扬已经被打压得元气大伤。

    温婉之前不久会才知道,玉飞扬这一房,在赵王及姜家的通力合作之下,已经被玉家宗族强令分出来,连玉飞扬他爹的族长之位都被二房给夺走了,玉飞扬现在自己的日子都难过,对郑王舅舅不成助力没有任何的帮助。而舅舅身边最重要的幕僚,沈涧,就温婉知道的,那是一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刻就沉不住气。要不是郑王舅舅自己厉害,这场争斗,没开始就得输了。没想到,郑王舅舅的处境,竟然会如此的恶劣。咳,大家都不容易啊!

    按说赵王拥有这么多优势,郑王舅舅没有一点胜算。可惜温婉这么一对比,倒是笑了。赵王势力越大,她才越有空子可钻。有时候,势力太大,特别还有皇帝外公在上面看着的时候。势力越大,不一定就是助力,也可以成为阻力甚至包袱。

    温婉看完以后,放在火上,烧了。接着写道“我要非常详细的资料。比如,钟家如今当家的掌事人钟潜之,他的优点是什么,弱点是什么,喜好什么,讨厌什么,家里有多少小妾,有几个嫡子,几位庶子,嫡子庶子的品行才情如何?所有的人,只要有一丁点关系的,都要详细的资料。还有最近他们做过什么事,能查到的,都给我。只有这些东西,太肤浅了。”

    淳王看着温婉道“你要他们这些资料做什么?又影响不了大局?再说,你为什么不向郑王要?我怕查得太仔细,引起这些人警觉。”

    温婉写道“我不跟郑王舅舅要,自然是有我的原因的。我不急的,慢慢来,总可以查到的。慢慢查,他们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淳王见着他儿子这几天没再大手大脚的花钱,而且每天都还跟在温婉身边,也知道温婉尽力教导他儿子。那他答应的事,也不能偷懒“好,你放心,只要你不急,我会给你给详细的东西。”

    温婉点了头。

    淳王接着再说道“哦,对了。何家赌坊,是止亲王府的产业。他们可能不会寻燕祁轩的麻烦,但是一定会寻你的麻烦。你要小心些。出门的时候,多带些侍卫。”

    温婉撇嘴,看来,还真是,就知道捏软柿子。她也明白淳王爷的意思,只要不落单,就不怕。这样可就把他跟燕祁轩捆绑得严实。

    淳王望着温婉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做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简单的东西也被她搞复杂了。不过,他倒是知道,温婉向来不会去做无用的事。只是,他没想透罢了。

    冰瑶听了冬青讲述的过程,怕温婉晚上又做噩梦,也劝说着:“公子,我们不欺负人,但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我们。只有我们欺负别人,别人,没资格欺负上我们头来的。主子,你要永远记得这一点,自己都不珍重自己,那别人又怎么会对你存了敬畏之心。”

    温婉想了好久,点了头。她不点头,还能做什么。总不能硬着脖子叫到人人平等吧,那不是傻了就是呆了。而且,她已经在适应之中。适应得好象还不错。

    温婉去书房里练完了字,让冰瑶两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拿着棋谱,对着慢慢地下,正下到关键时刻,传话来说王爷让他过去。

十九:文瀚阁

    淳王还没打算放过温婉,温婉一到了客厅,就让她站在自己身边。下面的家丁押着长安过来。长安一被家丁放下,就骇得跪在地上求饶。

    淳王冷着脸问道“说,你得了什么好处?”

    长安拼命叫道“王爷,奴才没有。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生了这样的心思。王爷,奴才没有,求王爷饶命啊。”

    一会,管家过来。走过来对着淳王说道“王爷,在他屋子里没找到什么贵重物品。也找了他老子娘家里的,都没有。”

    淳王看向长安,冷笑一声“搜他身。”从长安身上,搜出三千两银票。长安瘫软在地,他知道,他死定了。

    淳王看向温婉,再转回去“来人,把这个背主的奴才拉下去千刀万剐了。再把女的卖到窑子里去,男的卖到边关当披甲奴。”

    长安听到这里,骇得大声地叫着“王爷,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淳王听了好笑道“你说,你哪里冤枉了。这银子,你还能让它从天上飞到你兜里。拉下去。”

    温婉站在客厅里,看着家丁将那长安拖了下去。温婉低着头,淳王对着她说道“温婉,对待这样背主的奴才,就一定要下死手。如果你轻轻放过,所有的奴才全都有样学样,到时候,府邸里就得乱套。不说乱套,最坏的结果甚至还得整个府邸都要败落。我听说你的府邸里规矩重,这很好。但是惩治力度太轻,要是不制定严厉的惩罚制度,那些背主的东西更是有侍无恐了。你别总是担心手上沾染血腥。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上,有的时候手上沾血是必须的。只要你不是杀人魔狂就可以了。要是你不这么心慈手软,你府邸里的细作,至少会比现在少一半。而你要再这么下去,你府邸的细作会比现在多一倍不止。”

    温婉看了他一眼,仍然保持沉默。应该说,还在思考。事实上,她已经开了杀戒,那层畏惧的心理,早就没有。她现在已经在慢慢改变,她很清楚,她的心在慢慢变硬。但要想生存,这个是必然的过程。

    温婉正在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管家回话道“王爷,长安已经死了。”

    淳王不耐烦地说道“扔到乱葬岗喂狗去。立即把人牙子叫来,把这一家子按我之前说的,发卖出去。”

    管家听了立即说道“是。”

    淳王还没打算放过温婉,看温婉低着头,直直地问道“温婉,如果让你碰见这样的下人,你会如何处置。”

    温婉抬头,想了一会笔画着。意思就是,我会交给夏影处置。反正她看不见就是。淳王摇头,准备再加大力度灌输给她,让她接受。

    温婉摇了摇头,继续写着“舅舅,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懂得你的意思。但这是我的原则,我不喜欢杀人,我更不愿意杀人。当然,我不喜欢更不愿意,但并不代表我就怕了。我是不喜欢见血腥,但我手上已经见血了,我也不会再去逃避。惩罚这些人,不是一定要自己亲手杀,亲眼看着死。只要结果是一样就可以,又何必一定要在乎过程呢!夏影对我忠心耿耿,又不会背叛我,何必在乎是她出手惩治,还是我亲自惩治。”

    淳王见着温婉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她已经适应了。也就是说,再不用怕这个了。既然已经意识到,且适应了,确实是不需要再用血腥的法子教导了。

    这事处置完了,淳王再来问另外一件事“温婉,你今天怎么跑到南街跟天桥去散钱了。你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成了京城里的名人了。好好的,你去散钱做什么?你这是散财准备当纨绔?可别没把祁轩带好,倒让他将你带坏了。那到时候皇帝还不得找我算帐。”

    温婉听了笑得很灿烂“我的定力有这么差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只是想着,这钱是赢回来的,对我来说,也算是天降横财。老话不是说,天降横财最好是散一部分财,散些钱财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当是积福。也就可以消了灾。反正也是白拣的,留大头自己用,小头帮助了人,挺好的。而且这种感觉,还不错。以后要是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做。偶尔当当纨绔的感觉,真挺不错的。”

    淳王琢磨了半天,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理由,无语。

    倒是温婉想起一件事道“我觉得,从今天开始,你最好是勒紧一下燕祁轩的口袋。等他手里头没钱了,我再教导起来会更好。否则,没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我要多花更多力气。”

    淳王听了这个,立即点头。

    燕祁轩知道长安竟然出卖了他,沮丧了半天,怎么说都是他身边的人,竟然为了一点银子出卖他。让他觉得人心真是难测。不过,好在这家伙的恢复能力不错,或者说,一个下人也没被他怎么放在心上。

    燕祁轩没放在心上,温婉反而起了疑惑之心。长安是燕祁轩身边最得重用的随从。只要不出错,兢兢业业办差,以后不怕没有好日子。毕竟王府世子身边的贴身长随可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做的,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等以后燕祁轩承了爵,他以后的好日子,基本可以预见。为什么要自寻死路。想想,觉得自己魔怔了。人的贪恋是无欲望的,丢开不理。

    冰琴看了以后劝着道“世子爷,那个江守望一来,就让你碰上这倒霉事。世子爷,你还是少跟他一起玩,我怕世子爷吃亏,那人看起来就是心眼多又狡诈的人。世子爷,你可要多长一个心眼啊。”

    燕祁轩瞪着她一眼“这话少说,弗溪是我表弟,你要再有下次,我定然不饶你。就算你是我母妃奶娘的亲孙女,这个面子我也不给。”

    冰琴暗恨,以前世子爷对她,可不是这态度。自从上次的事件,世子爷对她愈发的不耐烦,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对着她吼。跟着王妃说,王妃还把她训斥了一顿。冰琴又把这笔帐记在了温婉头上。

    燕祁轩知道是温婉看出来长安有问题,对温婉敬佩有加了。他现在相信父王,表弟确实比他懂得多。有很多需要他学习的地方。于是,很是乖顺地跟着温婉在京城溜达。京城很大,要真都走一遍,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燕祁轩的零花钱得到限制,再也没有大手大脚想买什么买什么了。不过他很奇怪,以前身上没钱出门他全身都不得劲,但是跟着温婉身边,玩了一天,没花一文钱,也玩得不错。

    这日,燕祁轩带着温婉逛到了北街,路过一地方,温婉远远就看着有栋房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温婉是出来放风的,自然是哪里热闹哪里钻,看着那里热闹,就想要过去瞧瞧了。

    “文瀚阁。”温婉嘴里轻轻念着几个字,正待要进去,被燕祁轩拉着。温婉很奇怪地看着他。燕祁轩摇头说别去那里。

    “干什么不去,我瞧着里面挺热闹的。”温婉才不睐他,见他不动自己去了。燕祁轩真是不愿意去这个地方,可是看温婉进去了,他又答应了父亲要跟着表弟好好学习。只得跟进去。

    “这里不是我们去的地方,不好玩,回去吧。”燕祁轩看着周围都是书卷气的书生,压低着声音道。如果是其他地方,他还可以耍耍威风,可是这里,是读书人的天下,他要是想要耍威风,明天唾沫星子淹死他。他父王教导过,纨绔不要紧,目中无人不要紧,但是却不可以得罪尽那些死脑子的读书人。那些书呆子会磨死人的。因为他们不怕死,到时候就跟你来一个以死与你抗争。头疼死你。

    “为什么不能来,这里,难道是十八层地狱,只有死人才可以来的吗?”冬清也不怕得罪人的,乱讲一通。

    “文瀚阁乃是当今圣上的老师,纪大人开设的。只开予读书人进来,这里有对棋、比琴、评画、斗字,吟诗作词。很闷的。我们走吧!”祁轩在一边劝解道。

    温婉眉毛抖了抖,纪师,当了她几天先生的仙翁,她外婆的老师。可惜,去年年底熬不过,去了。哦,对了,想起来了。开始外公好象不同意,是去看了纪大师,才同意自己女扮男装的。莫非他老人家给了皇帝外公什么好的建议不成。那可就要谢谢他了。

    “做什么要走啊,来了自然是要见识一番了。”温婉朝着四处看去,果然见外面都头写清楚,对棋、比琴等。

    他们一行人还没上去,可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都在奇怪京城里有名的草包世子今天吃错了药,跑到文瀚阁来。

    “呀,这不是淳王世子爷,你走错地方了,春意楼向左再拐两条街,溜须斗狗的闹市向右再转一条街。要是世子爷忘记了,出去一问就知道。”一个白面书生走出来讥笑道。

    温婉看着这里,都是士子,再看看燕祁轩难堪屈辱的样,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温婉拉着他的手,轻笑着:“不用去理会无聊的人,省得自降了身份。”

    燕祁轩看着那书生样的人紫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乐了,没想到温婉骂人不带脏字,听了这话,真真的气死人不偿命。

    “阁下好威风,可是,不知道阁下知不知道进文瀚阁的规矩。”刚那个白面书生,手里也拿着一把折扇阻拦着两人,皮笑肉不笑的。

    “洗耳恭听。”温婉见着,语气也不善。哗啦一声,手里的折扇展开,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字,目下无尘。

    “来我们这里,第一次来,都是要由人出一上联,对得出下联,方可进去。出对联的,不拘于任何人。如果你敢接受挑战,我就让你进去。”温婉转过问看着燕祁轩,燕祁轩摇头表示不知道。

二十:出风头

    温婉冷冷地看着那穿着白色衣裳的男子,眼神不善,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故意为难人。心里恼怒,面上也显露出来了。

    “走吧!”燕祁轩拉着温婉想走。温婉摇头,对着那白面书生点头。她虽然不喜欢,但不代表她不会。怎么说,她也拜了天下第一的名士为师,要随便被两人难住了,那她也太无能了,四年多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学的,全都白学了。

    那男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对着温婉的神色,面露讥讽。招笔墨写了一副上联。

    “水有虫则虫(浊),水有鱼则鱼(渔),水水水,江河湖水水(淼淼)。”燕祁轩在旁边念着。

    温婉听他念完,忍不住摸了摸了自己的脑袋。十八个字,他念错了四个字,难怪要被人说成草包了,也莫怪别人说他只是纨绔了,这水平,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哈哈,哈哈……不愧是京城里有名的白字世子爷。”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学子,全都哄堂大笑。

    燕祁轩脸通红通红,低下头,也觉得挺没面子的。看着旁边的温婉,眼色不善“都是这个家伙害的,说了不来,自找事。”

    温婉低低地叹气道,这淳王究竟是怎么教导儿子的。要不就纨绔霸王到底,冲上去凑他几拳,那样这些人就算背地里鄙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了。要不就教导成才。这会好了,把这孩子教导成又好面子又没本事,不上不下,这不成心要害他一辈子的吗?

    其实温婉不知道,这里是不准许打架斗殴的。要不然,会被群殴。就是闹到金銮殿上,皇帝也只会惩治燕祁轩。原因很简单,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这里乃是去世的文坛大师纪大人书写的,得了皇帝的夸赞的。所以燕祁轩才不敢在这里放肆。

    温婉心里虽然想着燕祁轩还真是够烂的,面上却不显。这会她要是不能给那小子找回场子,估计以后绝对不会再理自己了,淳王铁定不再帮她的忙了。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没了。这么一想,温婉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哄堂笑的人,周围的人被这凛冽的眼神给震住了,一下安静下来。对着冬清点了点头。冬清立即叫着:“拿笔过来。”

    笔拿过来,温婉左手拿起笔。在场所有的人,本来就对这嚣张的黑子鄙视,这会见着竟然还是左撇子,眼里鄙视更浓了。

    温婉接了笔,在纸上写了‘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众人全都点头,表示对得极好。

    温婉并没有放下笔,继续写着:“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这是我们公子出的上联,还请这位公子对下联。不能只考别人,自己不应考吧。”冬青呵呵地笑着。公子才华那可是一等一的,看看这些目中无人的所谓才子怎么应对公子的刁难。

    燕祁轩铁青的脸,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白面书生看完后,面色红了又青。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这个草包,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了。还有这么一块黑炭,怎么这么厉害。

    “好联,七色四向,读起来又琅琅上口,念着又仿佛看见铁匠在打铁那一幕活灵活现的场景,好,好对子。小公子高才啊。”一老者走过来,看着温婉写得字也是龙飞凤舞气势不凡,赞叹有佳。

    那士子想了好一会,好没对出来。

    那老者倒是双手抬起恭声道“老夫姓钟,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温婉看了那老者一眼,没应声。再看了那书生一眼,还没对出来。等得不耐烦了,对着冬青看了一眼,然后再对着燕祁轩说:“是上去看看,还是回去,你做主。”

    燕祁轩刚丢了大脸,以为温婉会嫌弃他。在古代,读书人都是非常清高的,就算燕祁轩这等身份贵重的人,但是没德没才,也一样会被那些有识之士鄙视到底的。所以,燕祁轩才会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竟然没想着温婉并没有生疏他,反而非常给他长面子。燕祁轩听了温婉的话乐晕了,他还从来像今天这样有面子。豪气万丈地说着:“都对上了,做什么不去上面看看。”

    一群学者眼睁睁看着三个人进了三楼,评画的地。

    “那是谁,这么横的?”一学子很不满温婉嚣张跋扈的态度。

    “不知道,没听说过。京城里没这号人啊!不过这上联,出得确实非常精妙。”又一人赞叹道

    “出得妙是妙,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出的。而且你没看见,他以为他是谁,这么傲的。连钟老的问话都不应,这么没礼数的人,难怪会跟那草包世子混一块了。”众人议论纷纷。

    那管事模样的立即让人去查查这人到底是谁。看着不像是个简单的。而余下的人,却全都在这里琢磨着下联。

    温婉跟燕祁轩进了三层的评画区域。燕祁轩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他们家里有很多名画,没见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而温婉画艺一般,但是评画,却也算是半个专家。谁让她有一个号称画仙的老师,她自己又见过那么多的好画。

    温婉一行人到了三层,随便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有点跟现在的教室类似。下面坐了不少的人。上面有一人对着一副挂起的画,点评这画的优缺点。下面的人听得纷纷点头。

    燕祁轩坐在那一会,有如屁股下放了钉子,难受得不行,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走。温婉看那个评师讲得,还没她老师三成水平,没意思。再看燕祁轩这个样子,就一起出去了。

    “江公子,失敬失敬。都是我等有眼不识人,还请恕罪。”主事已经在这小小的一段时间里,打探到,同燕祁轩一起的是王妃的侄子,江南望族,江家的公子。

    也亏得这身份。江家,在江南也是名门望族。出的才子也不在少数。至于这个江守望,倒是没听说过,好象横空出世一般。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假画事件,被三位大师评论为是真画,却是被这位江公子一眼识破是假画。就这份功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掌柜的都是有见识的人,如果只是今天的对联,还可以说是别处弄来的。那能评出一副三位大师认定为真画的画,信誓旦旦为假画,而结果,却是真的为假画。就这样的水准,绝对是有真才识学的,是要交好的人。

    “你们这里,学问不怎么样,台阶摆得倒是高。我家公子的下联对出来了吗?”温婉对于他们的态度,非常不鸟。要不就把明示写在进门处,就算没看到,委婉提出一声,态度也得端正,也不需羞辱人。事实人家文翰阁这规矩都二十多年,是她自己孤陋寡闻而已。怪不得别人。当然,要找茬,总是有理由的。

    “我等才疏学浅,还请公子告知下联。”那文瀚阁的管事也是一人物,朝着下来的温婉,非常恭敬。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对不出来,就等对得出来的人对就是了。”燕祁轩得瑟外加鄙视地说着,再看了一眼温婉,拉着温婉扬长而去。留下一地不知道作何感想脸色白了青,青了白的才子在那里。他们竟然被一个白字先生给鄙视了,这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他们感觉到羞辱的事吗?

    “黑木炭,你好厉害。你是没看到,那些自栩为才子的个个通红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呵呵,太好笑了。我还从来没这么爽快过。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说我是草包。”燕祁轩幸灾乐祸。

    温婉看着他如吃了糖果一般开心,不自觉也笑了。这家伙,十三的人,跟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般。

    第二天,他们在去外面玩,文瀚阁的人来请他们。温婉很不耐烦他们,可是又烦人。

    “黑木炭,我说你怎么那么磨唧,跟个老头一般的做什么。不愿意不理他们就是了,你有什么好纠结的。真是不懂你,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你做什么好象很为难的样子。他们要是敢来烦你,再来骚扰你,你就警告他们到时候就让侍卫抽他们一顿,看谁还敢来唧唧歪歪。”燕祁轩也不耐烦,可也看不惯温婉那熊样,忍不住训斥道。

    温婉眼睛转了好些个圈,笑了。确实,自己那么唧唧歪歪地做什么。不愿意就直说,做什么怕得罪人。看来,自己身上依存了二十多年与人为善的习性,还是没有改啊!这个也得在这一年之内改正过来。在皇宫里,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就她将来的处境要是还存在与人为善这个念头,就是等于找死。看来,自己要改得还很多。

    温婉再对着来的几个士子,态度极为傲慢,表示自己不愿意跟他们过多接触。否则,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如果他们不怕挨上一顿板子,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来的几个人,全都失望而归。为着这样一个满腹才学的少年,怎么会跟京城的草包王搅和到一块了。对他失望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找上她了。这事后,真没人来骚扰她了。

    温婉真没想到,因为这事燕祁轩跟他的关系却是大好,前进了一大步。燕祁轩很信服了温婉,觉得这个表弟真是个能的。会念书,会玩,懂画,还知道古董,连赌博都有一套。仿佛这世上就没她不知道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没鼻孔朝天瞧不起自己,对于这样的人,他身边是没一个的。所以,决定听老爹的话好好跟温婉结交。

二十一:踏脚石

    温婉这事以后,特意让冬青去打听燕祁轩在外面的风评。之后就知道了,原来这家伙是个文墨不通的,十足十的白字先生。这次念了一首诗词十八个字百他念错了四个,这还算是小的。最夸张的一次竟然是三十六个字,他念错了十二个。都不知道他怎么混的。

    再有,这家伙又是一掷千金的主,身边跟着一大群喽罗,让很多人瞧不上眼。而淳王也放任,由着他吃喝嫖赌当个京城纨绔。又长得漂亮,自此,草包世子的名号被他坐稳了。

    温婉跟他相处了大半月,觉得燕祁轩挺好的。虽然说脾气有点坏,但这是大家公子的通病,都是被大人娇纵出来的坏脾气。但他比一般的大家公子好的地方在于,他很心软,能听得进人劝。温婉说的话在理他也都听。最近,甚至还带有点跟他示好的味道。温婉看得出来,燕祁轩着人,其实挺好相处的。

    温婉想着这孩子的性子是可以掰正过来。不过,千万不要再被淳王妃娇纵了,要银钱就给银钱。要天上的太阳就不敢给月亮。千万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否则非弄残不可。这几天,温婉虽然没问,但是已经猜测到淳王妃子铁定是又塞了不少的银钱给他。他现在还有希望扯过来,但是要再这样,她也扯不过来。到时候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就混吃混喝过完。她可是领了这差事,做不好,那她也交不了差的。

    淳王听完了温婉的话,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温婉“温婉,我信得过你的。你能在一年内,把华家不碰庶物的嫡出小姐,引导成能管着一大家子人吃喝用,而不出错的人。所以我相信,祁轩在你的影响下,等你走时,他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至于你担心的,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温婉O了,不至于这样吧。这你儿子,还是我儿子,全权交给自己教导?这哪门子的爹,教导自己的那是一套一套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淳王教导她的,可不就是把她教导成纨绔。咳,得教育那小子,好在她意志很坚定,要不然真被他教导成纨绔,他也没家产可败坏了。咳,这生意算来算去,好象她吃亏了啊!当初就该把明月山庄的股要过来才对。

    不过温婉想到燕祁轩还算不错,又是这么一个将来很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的小美男,天天在身边,不说其他,光看就养眼。而且性子要是给她磨磨,应该离谱不到哪里。

    皇帝听到温婉在南街发钱,又在天桥给乞丐发钱。不由笑了出来。这个丫头,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比谁都小气抠门。这会倒是完全走相反的路线了,当起了散财童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对于温婉在淳王当着她面,打死一个仆从,再有赌场上看着剁了手,也没什么反应,既没晕倒也没做噩梦。皇帝还是很满意的。看来,胆子确实是练出来的。

    皇帝再看着温婉给了燕祁轩两脚,倒是不自觉地笑了。那丫头,看来所谓小心谨慎也只是相对的。在王府里,胆子可一点都不小。

    皇帝哪里知道,温婉这会想着反正也只是借了别人的名。怎么来都无所谓的。再没有之前的束手束脚,行事也就再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完全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再有跟燕祁轩呆了这么多时间,温婉自己都没察觉,她心底还是很羡慕也很喜欢燕祁轩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性子。活得那么恣意,洒脱。那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的经历。自然也就受了影响。

    至于说的打死人跟剁了手的,温婉虽然觉得残忍,但已经见过了一次,再也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也就没多大反应。

    而此时的郑王,正做在书房里,面色阴沉的厉害,今天又被刁难了。他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他说一声,他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艰难。他有时候甚至有一个错觉,好象父皇是拿他来磨练老五的。把他当成老五的踏脚石。否则,父皇为什么明知道老五这么过分,也不吭声地。

    不行,他绝对不能输给老五。他也绝对不做任何人的踏脚石。郑王想到这里闪过一丝冷笑。哼,踏脚石,谁是谁的踏脚石还不一定呢!

    正想着,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又继续阅读。可心到底是不能平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招了一个人。

    郑王听到说温婉竟然跑到文瀚阁去挑衅,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这丫头,没想到才出去多长时间,胆子越发大了。哪里有之前的一星点的样子。之前人很平和胆小,又吝啬,这会倒是孤傲目中无人,胆子也大得无边。更夸张的是,从吝啬鬼才散财童子了。两性子,完全就是南辕北辙。要不是他知道身份,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温婉装扮的。

    咳,要是温婉在父皇身边,也许就会好上一些。可转而想了又笑了,什么时候他还需要靠着别人才能踏上那个位置。温婉可以当助力,是没错。但是他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父皇帝的认同,让父皇认为他比老五强,才成。而且温婉,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到了巳时二刻,郑王去了正院。按照规矩,这几日都是要宿在正妻那里的。郑王是一个非常重规矩的人,自然不会自己破了规矩。当然,温婉的事情,是例外。

    “王爷,郡主这病,如今到底如何了?这孩子,一个人在庄子上孤单单的,该多可怜啊!臣妾想到到庄子上亲自去照顾温婉。”郑王妃很是忧心,边解着郑王的玉带,边说道。

    郑王面对自己的妻子,两人结发十几载,而且王妃很贤惠,不争风吃醋,帮他将内院打理得好好的,他也从来没为后院的事操心。听了她的话,面上神情也柔和了一些“太医说温婉要静养,她自己又是那样的性子,也不喜欢别人闹她。再过三日,就是我休沐时,我过去看她去。”就算人不在,泡泡温泉也是好的,虽然路途是远了点。

    郑王妃见着郑王不允诺,也没法子。她是真不想通她丈夫怎么想的,把那孩子丢在庄子上,身边也没个亲人看护着。想想她就难受。可是王爷怎么都不答应自己过去照顾那孩子。

    贤妃仔细问了来回报消息的人,等人走后,却很是狐疑。郭嬷嬷轻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贤妃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怪异。怎么好好的,就生了这么大的病。而且,皇上看着,好象也不是太担心的样。”

    郭嬷嬷笑道“皇上的心思,谁又看得出来呢?不过这个,总归是对我们的好消息。没了温婉郡主在京城里,思月郡主更得皇上的宠,对王爷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讯息。”

    贤妃还是皱着眉头道“王太医被皇上指派到了庄子上去了。本宫记得,那位叶太医,也给温婉瞧过病。你去让人将他宣来,给本宫诊平安脉。”

    叶太医来了以后,给贤妃诊了平安脉后,面色轻松“娘娘养得极好,平日里只要注意一些,无大碍的。”

    贤妃微微点头“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你与王太医同为温婉治过病,之前可有发现温婉身有隐疾?到底是什么引发她的旧疾?”

    叶太医点头道“之前臣跟王太医就有发现,也跟皇上说过。当时也没更好的法子,一直只叮嘱郡主要好好养着。可是,咳,因为受了几次惊吓,终究还是将隐疾引发了出来。”

    贤妃微微叹气道“这可怜的孩子。那你说,可有几成把握治好。”

    叶太医摇头道“这个,不是臣看诊的,臣也不敢妄言。臣想,只要郡主好好养着,养得好,一两年就可能痊愈。养不好四五年也是要的。不过郡主性子平和,应该会很快就能养好身子。”能在宫里混的,谁是傻子。虽然说得这么关心,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把自己拖下水,所以叶太医也是模拟两可的话。

    贤妃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了。

    这日,燕祁轩跟着温婉,又在四处转。燕祁轩是真的想不通,黑木炭明明见识很广,知道的东西也多。反正比他多了去了。看过很多书,字写得好,画也评得好,诗词也写得不错。为什么总喜欢四处转,四处看,见到些他瞧都不瞧的小玩意跟看见宝贝疙瘩一般,就象一个没出过门的乡下小子一般。可要真没见过世面,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比如字画鸡血玉,他随口就能说来。却对那些不值钱的东西看得那么热衷,怪异的黑木炭。

    温婉其实是想趁着放风的时候,多出来转转。等以后关回牢笼里去了,就是想逛,也没得逛了。

    “你要的,我已经弄好了。你看看。”温婉随着淳王去。几个院子围绕起来,修成了一个大圈。跑一圈上来,估计也有一千米。好好锻炼,争取在回去之前,把身体养好。温婉已经制定了计划,加强锻炼身体。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多跑几圈。至于打拳,改为晚上!

    也自那天开始,温婉每天早上准时起床跑步。第一天只跑了两圈就气喘吁吁。跑到自己屋子里,歇了好一会气才顺。温婉边喘粗气,边想着,看来确实是要加强锻炼身体了。这样的体质,可不成,一定要在一年之内把身体给调整好了。等跑步习惯了,身体素质强上一些,就开始练骑术。之后,还可以练射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学东西,恩,很好。

二十二:捕快

    温婉在半个月内,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街市都走了个够。哪里的冰糖葫芦好吃,那里的面疙瘩好吃……她都心里有个数了。燕祁轩看着温婉对冰糖葫芦有一股狂热的执爱,很无语。

    最后,抵挡不住温婉的诱惑,也吃了一个。吃了半个就扔了,酸得厉害,还有点苦,吃了半个发誓再不吃了。再转过头,瞧着温婉吃得特别的香,心里暗暗道,看来黑木炭一定是投错胎了。就喜欢那些女子喜欢的东西。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黑木炭比他小是没错,但脾气可比他大了去了。他跟他相处这半个月算是知道了。跟他斗,绝对没自己好处。因为只要是父王知道,反正有理没理,先是训斥他一顿再说。原因很简单,他是哥哥,所以错的就是他。

    这日,温婉对着那些九曲十把弯的小巷子起了兴趣。说要进去看看看,于是就转了进去了。

    燕祁轩苦着脸道“我说黑木炭啊,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么低矮难看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路又窄又小,这个黑木炭,就是一个怪胎。总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东西。

    温婉鄙视了他一眼“我这是锻炼方向感。”再怎么样锻炼方向感,到最后还是没了方向感,不怪温婉太烂,实在是里面的建筑规格没区别的。转着转着,不知道转到哪里来了,一行人迷路了。

    一行人倒也不急,反正也是出来玩,四处转着,转够了随便逮一个人领着他们出去。燕祁轩见温婉不急,他要是急了显得差劲了。于是一直嘴巴不停地问着温婉很多问题。连课业都问了很多。

    温婉真想骂她两句,这不是给自己露破绽的机会。好在冬青非常得力,她说出口的同时,冬青就翻译出来了。也幸亏这里的小巷子,都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动。温婉又是走在最后面的,其他人也没想着这个问题,没怀疑上。

    正走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住宅房子里,传出来哭天叫地的声音。接着是一群骂咧咧的声音。

    温婉跟燕祁轩对望了一眼,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巷子里本来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听到这句话,全都缩回自己家里去了。燕祁轩见着温婉好奇的样子,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去。”

    温婉早过了好奇的年龄,再又淳王爷的告戒,直摇头。闲事莫管了,可是很快,又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子的叫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粗哑着仿佛如陷入绝境之中的野兽一般吼道“我跟你们拼了……”这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到强盗入民宅了。

    温婉与燕祁轩两人对望了一眼,这什么状况。到了如今,温婉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白瞎了这么多年,这家人里,一定进了匪徒。可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土匪啊!温婉心里诧异。反倒是燕祁轩指着长顺道“你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一会,里面就听到长顺的求救声“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淳王王府世子爷的贴身随从,你们要杀我,也看看脑袋够不够硬。你们要敢动我,你们也不得好死。世子爷,救命啊,世子爷,公子,救命啊!”

    燕祁轩听了这话,当下大怒。下了马就冲到那小院子里去。温婉也下了马,慢慢驮步进去。

    等进去以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呆住了。院子里,一个粗壮的三四十岁的男子腹部中了一刀,血还在流;一个妇女倒在血泊之中,看着那面色应该也是死了。抱着男子跟妇人哭得悲愤欲绝的女子,原本温婉听到那声音,以为她是被人强了怎么的,可是现在看着,衣服完好无损。温婉看着,估计是什么犯人家属什么的,咳,她那些闲散的书看多了,脑补过头了。不过瞧着她披头散发,好不凄惨的样。虽然如此,温婉还是看得出来,那女子,长得还挺漂亮的。

    温婉望着院子里的人,眼睛睁得更大了。为什么,因为院子里的人,穿的全是京城府尹捕快的衣服。

    燕祁轩此时正对着一个手里拿刀,看起来是头头的人叫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爷的人也想杀。好啊,真是不错,真是有胆色,爷今天还真是开眼了。”

    温婉看着长顺,可怜的长顺瞧着是受伤了。

    那捕快却并不惊慌,仍然板着一张脸道“世子爷还请见谅。这家乃是贼窝点,前不久偷走了罗家六老爷的一件宝物。小的奉命追查,得了消息就过来查抄。刚才小的以为进来的是同伙,并不知道真是世子爷的奴仆。我们也是奉公办事,请世子爷不要让我们难做。”

    燕祁轩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个狗东西,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同伙了。你好大的胆子。”

    一直在哭的女子则是大声地叫着“他胡说,那宝物乃是我们家的家传之宝。明明是他们得了风声,知道我们家有传家之宝,想要据为己有。你们别想诬陷我们家的清白。”

    温婉看着那男子一脸镇静的样子。仔细瞧着,那男子一张方正的脸,并没有任何的惧怕的样。再看着气得爆跳如雷的燕祁轩,走过去。拉着燕祁轩的手,摇了摇头。

    那捕快看了松了一口气,有一个明事理的过来就好。否则这事,要真让淳王府世子插手,可就麻烦了“多谢这位公子可以体谅。”

    温婉看着他,倒是一笑“将宝物给我们观赏一下。”

    那男子先是一愣,接着迟疑了一下,对着另外一个捕快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恭敬地奉上一个卷轴。温婉摊开画,观摩了一下“恩,原来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倒确实算得上是宝物,难怪有贼惦记上了呢。不过,我很好奇。罗家六老爷,堂堂的国公府邸,竟然可以任由平民百姓去偷走一副画。哦,原来罗家的宅地,是如街市,可以由人自由进出的。”

    那捕快眼中闪现出一丝愕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婉。面上却并不见一丝慌乱“外人不知道,这乃是盗贼的一个贼窝点,并不是随便什么盗贼,国公府邸的院落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

    那女子怨恨只看着那捕快道“你胡说,两位贵人,他们都是胡说。我们乃是再正经不过的平头百姓。”

    温婉看着冬青,冬青突然偷袭那位方脸男子,那男子反应极快,侧过身子避开了冬青的偷袭。手里的刀以闪电之速出手。温婉看了点头。恩,瞧着确实是有两真本事。这么厉害的捕快到这里来要真是对付普通的百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当是那些名门捕快都是吃闲饭的。真要占别人的东西,随便找两小喽啰就成,哪里要这么慎重。

    温婉笑着把画还给了在他旁边的那位捕快,对着燕祁轩点了头,转身走了。那女子却是扑过来准备抱着温婉的脚,却是被冬青阻挡了。温婉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心里叹息一声,闲事是不能管的。管了闲事,其实也意味着碰见了麻烦了。所以,她不管闲事。

    温婉见着燕祁轩想插手,拉着他的手,拽着他出去了。燕祁轩觉得很窝囊,不肯走,被温婉一记眼神警告以后,抓着手,不甘愿但也乖乖出去了。

    到了外面,燕祁轩瞪着温婉道“你怎么知道那人说的是真话。也许那女子说的才是真的呢?”

    温婉笑道“你觉得要抢夺平头百姓的一副画,需要劳动这样一个高手来抢夺。你以为高手都是吃饱了没事做的呀!”

    只有长顺可怜兮兮的,他决定,以后再不打头阵了。今天要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就成了刀下鬼了。

    燕祁轩吼道“你也说了,那画是大画师的画,肯定价值不少的银子。那他们就见财起意了呢?你怎么就知道那捕快是好人。你这就是见死不救,就是个冷血鬼。”

    温婉撇嘴,冷血鬼就冷血鬼,要那么热心肠做什么。而且她热心肠过几次,结果没一次有好报的。

    冬青见着两人吵了起来,忙在一边说道“世子爷,公子,刚才那个为首的男子我虽然不认识。但是那一柄大刀我却认识。这是京城府尹第一捕快东正微,此人是有名的铁血硬汉,为人很正派的,从不欺压百姓。”也就是说,温婉的猜测是对的。

    还有一点温婉没说出来,她瞧着那女子,就觉得不大对劲。至于说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了。但感觉就是怪怪的。不过,这事,她还是不多管了。她答应过淳王,不多管闲事的。

    燕祁轩很是恼怒地看着冬青,冬青缩了缩头,朝着温婉靠去。温婉却是不管他们之间的互动,上了马,走了。

    燕祁轩瞧着温婉这副不理人的样子就来气。可是他又奈何不得这个黑木炭,真是气死他了。恨恨地瞪了温婉一眼,跟着一起回王府里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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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