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郑王
在郑王府,郑王旁边的一个幕僚,轻轻地安慰着“王爷,不需要如此忧虑。”。
“就算忧虑,又有什么用。那些朝臣,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对我这个罪婢之后,敬而远之。我在京城,也没有一个强力的后援。加上父皇的不喜,说什么都是空的。”一个魁梧的男子,苦笑着。
他的母亲,应该说母族。宪宗皇帝时期,因为牵连进了一宗谋逆罪里。全部入官为婢为仆,几代为罪奴。而他母亲是浆洗库里的一个浆洗丫鬟。却因为长相靓丽,起了攀附的心思,趁着皇上云游之季,‘巧遇’了皇帝。被皇帝瞧中宠幸,一夜恩宠有了自己。
按说这样卑微身份的母亲,是没有资格亲自抚育皇子。一般情况下,都会交给妃子抚养。但可能是皇帝真是厌恶透底了这个儿子,竟然下旨意让他母亲亲自抚育自己。不要以为是恩宠,那是彻底的羞辱,连个好些出生的养母都不给他。可想郑王当初在皇帝眼里,比只阿猫阿狗都不如。皇帝对郑王的态度,这么多年来,也是厌恶非常。
当年小,以为是自己不努力,不够优秀,所以才会努力努力再努力。后来大了才知道,当年因为杜小仪的怀孕,让皇帝最心爱的女人,当时的国母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差点流产。
后来一次无意得知,皇帝当时已经吩咐了人,要给他母亲灌药把胎儿打掉,被当时的苏惠妃给劝止了。自己才有的一命,顺利来到人间。但结果却是,皇帝对自己彻底的厌恶。不管他如何优秀,不管他如何出色,皇帝都不会正眼看他。
“王爷,你所缺少的是机缘。只要得了机缘,让皇帝看到你的优秀,皇帝一定会改变心意的。”幕僚看着郑王郁结的样子,轻声安慰。
“机缘。”郑王听了这两个字,心里却是一动。望着天边,回想他去封地上遇见的事。
当日,他以终于解脱的心情奔赴封地,下了大雨,赶不得路。在一个破庙里停歇一会,躲雨。却是看到一个僧人在旁默默颂经文。他看着发了一善,用膳的时候,就让侍卫给那个僧人送了吃食过去。那个僧人看了自己好一会,却是没说任何话,临走的时候,给了他批了命,当时僧人说的‘得遇机缘,腾飞万里。’
之前,他其实根本就没那份心思。就以皇帝对他的态度,轮到谁当皇帝,也轮不到他。可那个云游的僧人,却是给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他当时也没在意,没多久才知道,那僧人,竟然是大齐最负圣名的觉悟大师。觉悟大师知前后三百年事,给自己批了那么一文,定然是有道理的。他本想在封地上与其他皇子一般富贵荣华糊涂一生,也因为那句话,让他的心开始活络了起来。对那块贫瘠的封地慢慢的整顿,规划。十年的时间已经不比其他任何的封地差了。这些年,他也开始慢慢运做,积蓄力量。
可是现在,都十年过去了。父皇还是一样的态度,得不到任何的改变。他的境运,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他甚至对自己当初给自己批命的觉悟大师,产生了浓浓的怀疑。会不会批错了。
若有机缘,从十六岁得了那批语,他就一直在找。都没找了十年,都没找到那所谓的机缘。所谓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平国公府
“老夫人,五夫人派去接十小姐的人回来了。这会差不多就到了府邸了。老夫人,五夫人放里的万妈妈过来问您老,要不要领来给你看看。”一长相甜美的丫鬟问着。
“她愿意接,那是她心好,就把她安排在别院就是了。不用领回府邸里。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国公夫人理解说着。老了,自然更相信神怪,更怕那些东西,更惜命了。
“是,老夫人。”立即转身去传话了。
“这么一个克父克母又克家的人,怎么能让她进府邸。”老太太自言自语着,很坚定的自行摇了头。
在平家的一个院子里,也就是温婉的后母这,安氏的心腹,万婆子担忧地说着“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只要报个命丧,再找一具孩童的尸体,何必要让一个孩子冒充。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会遭老夫人的厌恶的。”
“你放心,我只是把这个丫鬟接过来。冒充几天,等过些日子,我就让她得病死去。这样,就没人怀疑到我身上了。那老不死的说得对,如果我这样贸然报了那丫头死了,必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万一真有人追究,我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还是谨慎些的好。我只要对外,保持一个当母亲的责任就好。”安氏笑意言言的。
“小姐,我还是觉得这方法冒险。”万婆子不赞同。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见过她的人,都死了。谁也不知道那丫头长什么样子。”安氏没有任何的负担,仍然是笑得很开心。
京城里风起云涌,但这,都不关温婉的事。温婉现在的任务,就是想着怎么样讨好乔姨娘,寻着有机会出去,找着宗人府,不要再过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不过,温婉真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数变就变。
“知道吗?没想到夫人竟然选中了一个粗使丫鬟当廷少爷的通房。也不知道这个通房走了什么运道。”一群绣娘又有了八卦事件。
“好象说是三爷奶兄的侄女。却是不知道,粗使丫鬟也能被夫人看中,想来颜色也是不错。”一群绣娘唧唧喳喳地讨论着。
温婉天天是听着这些八卦事件,有时候也能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
“你知道吗?京城里,那白家的六少爷,又定亲了。这会定的是他的亲表妹,杨家的姑娘。”一绣娘笑着说道。
“不是吧,那个杨家还真是疼惜外甥儿。不会是有什么内幕,要不怎么会把娇滴滴的女儿拿去送死。”一绣娘惊呼。
温婉很奇怪,不就定亲,怎么跟送死扯上关系了。表达了自己的不解。定个亲都能死人,太夸张了。那个白少爷是何等凶残的人物。
“哈哈,不是白少爷是什么凶残人物。那白六少爷,是神箭侯爷的嫡次子。小的时候倒是霸王极人物,打遍京城无敌手。不过现在大了,侯爷也拘住了,关了起来,听说现在稳重了很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去年还中了武举人,听说从小武艺就不凡。而且都还说,今年的武状元非他莫属。”一绣娘看着温婉奇怪的样子解释着。
再看温婉愕然的样子,笑哈哈地说着“可惜,白六少爷却是个命硬的。之前定了三次亲,没过多久都没了。京城里的人家都不敢把女儿嫁给他,没想到杨家却是一点都不心疼这个女儿。”一绣娘感慨着。
温婉听着,想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在这个婴儿夭折概率这么高,女子身体普遍差的情况下,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白六少爷也真是倒霉,要是晚两年定亲不就得了。温婉很为之同情。
温婉一回到住的地方,就看见莲子面色惨白的坐在床沿边。因为她们这个屋子的更换太频繁,还没换新的丫鬟进来住。所以,这会是两人在这里住着。
温婉比画了几下,问着莲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一问不打紧,莲子竟然眼泪刷刷地掉,眼里有着绝望与痛苦。
过了好些会儿,莲子抽噎着,温婉才知道。那个被选中给廷少爷做通房丫鬟的人选,竟然落到莲子头上。温婉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会吧,莲子的表叔婶竟然是三少爷的奶娘。
古代的奶娘在少爷面前是非常有面子的。要是莲子有这么好的亲戚,她完全不用当使唤丫鬟。以莲子的心性跟为人,一个一等丫鬟那是绝对逃不脱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利用这等优越条件。
“你当主子身边的丫鬟有什么好的。现在府里迟迟不定世子,家里的几位爷都在角逐。几位少奶奶都是卵足了劲在争。府邸里的少主子,活下来的没几个。而那些身边伺候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又怎么会上赶着呢。”莲子第一次在温婉面前说着。
温婉笔画了几下,表示说不是侯夫人看中了三爷,现在又看中了廷少爷。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我要是想要那些荣华,又何必一直窝着做粗使丫头。我只想找一户好人家,一户清清白白的人家,嫁过去当正头娘子。以后的孩子也不要为奴为婢,过这等勾心斗角的糟心日子。我舅舅前两天还跟我说,他看中了一户人家。家里虽然穷些,但却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那人也是塌实能干。我正准备过两天去请表婶帮着求恩典。没想到,没想到……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注定我走不出这里吗?”莲子哭得非常伤心,也非常绝望。温婉一直看着莲子,都是非常淡定,沉稳的一个人。这会,却是非常的绝望,哭了好半天。
“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温婉等她平静下来后问着。
“再过三天就要过去了,桃花,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善的。以后,要好好的。不能这么软弱,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小心谨慎是好,但不要过了头,要不然,别人都当你好欺负。”莲子哭了半天,人就恢复过来了。
温婉笔画着,问着她为什么不愿意做通房。很多人都抢着去做通房,她怎么就不愿意去呢?
“说是通房,以后生了儿子就能当姨娘。姨娘,说好听是半个主子,说难听一点还不是奴才秧子。要是命好,碰上一个慈善一些的主母还好,要是碰上一个厉害的主母,不说好日子,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像碰上二奶奶那样的主子,就没了活路。就算碰上的是心善的,却也是仰人鼻息过日子。有的姨娘,甚至连丫鬟都不如。一辈子,都不得快活。”莲子眼里没了之前的烁烁的神采。
第十七章 命悬一刻
温婉笔画了好几下,意思是,不是有的人争着去当通房。哪里就一定要你去,你不去,肯定还有人争着去。想个法子不去就是了。
莲子看着温婉,睁大着眼睛。温婉笑了笑,看着她,眼里全都平和。根本就没有以往的害怕。
“你,你,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你,能给我好的主意吗?”莲子轻轻地问着,眼里有着希翼。温婉摇了摇头,只是表示,当初自己不当二等的使唤丫头,不也没事。
“你不懂的,那不同。当丫鬟是有人去争。可我是三奶奶看中的,夫人点头的,要是我不去。就扫了夫人跟三奶奶的脸面。”脸子苦笑。
温婉表示,总是有方法的,人哪里能让尿给憋死。而且,既然有人想当,那就将机会让给人就是了。莲子听了,眼里闪过希望,一下陷入了沉思。
过了两天,莲子竟然从阁楼上摔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温婉得了消息,回去一看。人还在昏迷之中,一只脚也肿得老高,温婉见着的是打了石膏的。要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定会留下残疾。没半天,通房人选就换了,换了一个叫雨儿的丫鬟。温婉想着,看来想当通房丫鬟的人,还真多。
“我是被人算计了去的。”莲子看着温婉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温婉的表情,好象是在说她自己摔下去的。忙忍着疼解释道。
温婉瞪大着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是着了人的道。说是着了道,其实我是看见了放在台阶上的珠子故意踩上去的。那人只是想让我摔着,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昏迷,是一直装成昏迷罢了。脚也只是有些疼,将养一些日子就好。”莲子跟温婉说着过程。
“我可以趁着这么好的机会脱身。夫人跟三奶奶查起来,也只会觉得我不堪大用。至于幕后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但相信夫人跟三奶奶会查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雨儿姐姐。雨儿姐姐是夫人其中一个陪房的孙女儿,之前就挑中的。只是三奶奶不喜欢,夫人看着我也觉得稳重倒也同意,却是没想到……”莲子说着说着,没往下说了。这会已经没了之前的绝望,又是一派沉稳平和样。
温婉比画了几下,非常吃惊的问着难道是侯爷夫人。
“不会是夫人,夫人要是不同意,当初也不会同意是我。估计是有人想上位害我;当然,也不排除故意在挑拨她们的关系。毕竟,夫人管着后院大小事情,有着绝对的权利。算了,这其中很复杂,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莲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温婉却是能能明白。
原来想要给廷少爷当通房的还真是大有人在,竟然还使出了这么狠得法子。真是,这里的人,不就一个通房,都竞争得这么厉害。后面还波涛汹涌的,真是太恐怖了,也长见识了。
这里,安乐侯府来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改变了温婉命运的人。
“侯爷,赵王求见。”一门禀报着。安乐侯亲自迎了出去,算起来,也是姻亲,亲自来见,也说得通。
两个人在大厅里聊了几句,赵王妃因为怀有身孕,没有同来。深是遗憾。安乐侯也是个滑不溜秋的,可赵王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能留在京都,自然,少不了荣华富贵。
这日,乔绣娘家里有事。可是说好的事情又不能不做。就让另外一个绣娘领着温婉把衣服送去给十小姐。十小姐的闺楼,温婉没去过,但是那个绣娘却是去过。知道在哪里,接了活计,拿了衣服过去。
“你知道吗?赵王殿下来了。”走过的时候,听到一个丫鬟在说。
“是那个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长得也英俊潇洒,被评为大齐最有前途,最有可能当太子的赵王?”那滔滔景仰之情,温婉不看都感受着了。不过温婉也没功夫去听这样的闲话,赶紧走着。
“你这个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撞到九小姐。”一个丫鬟叫骂着。旁边站着一个小姐,温婉心里纳闷,这是安乐侯的九小姐。
温婉刚才听从了乔绣娘的吩咐,给十小姐送新衣服。正从花园过,不知道怎么的,正好碰上了来花园游玩的九小姐,撞到了温婉。身边的丫鬟立即叫骂着。九小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婉手里拿得漂亮的衣服,叫着身边的丫鬟,拿过来看看。
“九小姐,你饶了奴才吧。要是衣服毁了,奴才就没命了。”那绣娘吓得赶紧求饶。温婉却是愣愣的,没反应。
九小姐拿过来一看,是上好的云锦。做工精致漂亮,九小姐一看脸色立即变了,厉声问着,这云锦华服是给谁做的。云锦在当时算是非常珍贵的料子了,一般都是作为贡品送入皇宫,呈现给宫里的贵人用的。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十小姐的。现在她有,自己没有,怎么能不让她怒火中烧。
温婉一来,就在绣房。加上她是哑巴,又跟乔锈娘一块,没有人指点。但在绣房也是听说,九小姐跟十小姐两个人都是姨娘生的,而且两个姨娘都比较得宠,侯爷对他们的疼爱也差不多,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明争暗斗,争宠夺爱,斗得不亦乐乎。一看绣娘求饶这个架势,温婉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果然……
“是那个臭丫头的,哼。”说完,就来抢衣服,温婉死命护着,被九小姐身边的丫鬟按住,死命给掰开了手,钳制住。九小姐拿了衣服,撕裂开后,扔地上,踩了几脚。
这边踩着,那边知道自己的云锦华服已经做好了,兴冲冲过来。正好看到衣服给弄破了。九小姐正准备走,就看到十小姐过来了。
“咦,我怎么踩着一件衣服了。下次办差小心些,不要把东西随处丢。”说完就准备扬长而去。
十小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衣服,被九小姐踩着,那可是自己准备去宫里准备的。要是被贵人看上,入了贵人们的眼,以后,就能飞黄腾达了。
可是,现在全都泡汤了。冲想去就想抓九小姐的头发,被身边的贴身丫鬟给拉着。要是两位小姐打架,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上次两小姐打架,夫人把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发卖了,都卖到窑子里去了。自己可不想也是那样的命运。宁愿被小姐打骂一顿。
“我要去告诉爹,说你故意毁坏我的衣服。”十小姐气得要命。
“呀!这是你的衣服吗?我不知道,我走过来的时候,没看地下,不小心踩在上面了。你要告就去告,我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这个奴才,一个小小的差事都办不好,东西四处放。”说望扬长而去。十小姐看得咬牙切齿,可是自己又没有证据,就算告上去,也没用。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狗奴才,拿件衣服都拿不好。”找不着老九的麻烦,找这个死丫头的麻烦总成。要不是这个死丫头办事不利,哪里会有这样的事。说完重重地一脚就踹了过来。
温婉条件反射,往后一退。十小姐没想到温婉有这么大的胆子,踹了个空,力道失衡,摔了个狗吃屎。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这个狗奴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十小姐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当下嚎叫着。一侧的绣娘则是吓得话都说不齐全了。
温婉也知道,三十大扳子,估计着要没命了。再加上这一遭,肯定没命。上次就听绣娘说,那个女孩子就是得罪了十小姐,给生生打死了。自己这会,可是一定会被打死的,温婉脑袋糟糟的。反正当时她整个人都是蒙的。朝出口跑去。
十小姐气得肺都要炸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奴仆,立即让人追了过去。
温婉也不知道往那里跑,对这里她并无熟悉。她只知道,跑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好在她跑出了花园口,脑海中想起刚才路过时丫鬟的话,赵王。
赵王,王爷,那是自家亲戚了。恩,对,自己娘是公主,他也是皇帝外公的儿子。那就是自己舅舅了。一般招待这样的客人,都会请去书房。温婉这两个月,对这里的位置大概也都问了,但没走过,不过,朝前跑就是了。这会,死马当活马医,要碰上了,好歹是自己舅舅,说不定就可以能救自己一条命,要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温婉朝着前面跑去,跑到一个地,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王爷,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安乐侯抱歉地说着。赵王笑着说,是本人来的匆忙,应该提前送帖过来,只是事太突然。
温婉跑着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一个人穿着金黄色蟒服的男子,温婉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惜,还没近前,就被追来的人逮住了自己,钳制住动弹不得。温婉被抓住的时候,听到远远的飘来的几句话,王爷,既然是王爷,那人一定是自己舅舅。
拼了,否则,今天就就是一个死字。咬了一口抓着自己的婆子。那个婆子一个没提妨,疼得松开了手。温婉就朝着赵王奔去。几个奴仆都愣了,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奴才,等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要是冲撞了贵人,自己都得吃挂落。
温婉跑得很快,一下就到了说话人这边了。当然,还没等近前,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侍卫给像抓小鸡一般抓了起来。要不是看着她是个小不点不会有害,又是在候府,估计一刀就结果了。
安乐侯看到有一个丫鬟跑到自己这里,脸色一下阴沉得难看。真的立即就想叫把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省得丢人现眼。安乐侯看见赵王感兴趣的样子,很无奈地问着到底出什么事了。
“侯爷,就是这个奴才,胆大包天,把十小姐的衣服给弄坏,十小姐想教训她,她把十小姐推倒在地,把十小姐都摔伤了。她推倒十小姐以后,就窜到这里来了。”过来抓人的婆足忙禀报着。
“那还多说什么,拉下去,乱棍打死。”安乐侯面若寒霜。
第十八章 赵王
温婉知道,要真被拉下去,肯定死定了。挣扎着,望着赵王,希望那个赵王能帮着说两句话,她就可以表明身份,不用再怕这些人。
赵王开始并不在意,只是觉得碰上了侯府家里有这样大胆的奴才,有些好笑。可是等扫了一眼挣扎着的小人,突然惊喜万分。问着侯爷这个奴才是哪里来的。侯爷摇头,下面的奴仆说是外面买来的。
“你几岁了?”赵王和蔼可亲地问着
温婉看着赵王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而那双眼,却是炽热炽热,好象自己就是他手里打来的猎物一般。打了几个冷颤,心里暗暗叫苦,我这出了狼窝,不会又要进虎窝。
安乐侯开始没在意,对着赵王的动作很是不解,可是垂下眼睛看了温婉一眼,眼睛也是睁得老大,快要瞪出来一般。
“侯爷,她怎么跟……”旁边一个长随惊地轻出了半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温婉还是听到了。跟什么,怎么不继续啊,至少心里也有谱,一个一个都跟狼一样看着自己。温婉更害怕了,抖得厉害,要不是那侍卫抓着她,说不定就得软在地上站不起来。
温婉本来看着赵王,惊喜万分想冲上去认亲,可看着赵王目光闪烁一脸算计的样,再看着安乐侯那瞪得跟灯泡似的眼。再跟着那长随的话,心里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些人,不会这么放过自己。
鬼死神差的,温婉把想最告诉赵王自己是他外甥女的话,给用了好大力气,克服心里的恐惧,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了。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一个奴仆想要弄死自己都轻而易举。赵王这个样子,明显是有图谋的。就算表露身份,又有什么用,也许说了,也不得有什么用吧!要是万一不带自己出去,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还不如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样
之后,温婉万分庆幸她那极为强烈的自我防范意识。否则,赵王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会当场就弄死她。而且是尸骨无存的那种死法。那日也就会成为她的忌日。世上也没有平温婉这个人。
安乐侯考虑一会,答应了。安乐侯后来想,如果当时知道了后来的事,他就是得罪赵王,也要当场把温婉打死。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温婉被赵王带出了安乐侯府,扔到马车上。温婉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他是自己的舅舅。这会没告诉他,他对自己这么好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咳,先看看吧!
到了赵王府,赵王吩咐人把温婉好好安置。
温婉被一个婆子领悟到了后院。再就交给一个丫鬟。那丫鬟穿着红缎袄青锻掐牙背心,头上插着金簪,手上戴着玉镯,举看着像是大家小姐一般。温婉看了那个将来要伺候自己的丫鬟,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她面前,倒更像是个丫鬟了。
“小姐,奴婢叫晴儿,以后就是你的贴身婢女。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晴儿福了福身。然后引温婉去沐浴更衣。到了院子,院子里有一株很大的美人蕉。
看着那婢女准备开脱衣服,温婉弄得手足无措。倒不是自卑,而是婢女的服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呢!上辈子自己也是富家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可跟现在比,那才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洗个澡,还上来准备给你脱衣服。温婉死也不愿意,自己脱了衣服,穿了里衣,好在是个罗莉,否则,非得恶心死她。
躺在木桶时,还要上来给撮背,感觉就全身暴露在别人面前,没一点隐私。温婉就把两人全都赶走了。晴儿见着温婉死也不愿意自己的近身伺候,不走就不动,晴儿才无奈退到屏风外面。
温婉泡在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浴桶里,管他什么阴谋阳谋,这会洗个香香的澡最重要。大半年没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了,真舒服。边洗边看周围的布置。古香古色,不过看着那屏风上绣着的是大美人,温婉不禁笑了出来。
洗了有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从浴桶里出来。从凳子上拿起一件绣着漂亮的荷花绿莹莹的荷叶,看着就喜庆。一身白色的亵衣。再就是一件红底穿花蝴蝶撒金褙子,一条石榴百摺裙。
温这些衣服都是绸缎做的,温婉之前穿习惯了粗布麻衣,最好的一一件也就是细布衣裳。突然穿这么光滑细腻的好料子,温婉全身不自在。总觉得滑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似的,别扭了好半天都没适应。
洗完澡后,那婢女给温婉梳洗。头发缠绕在一块,用根簪子插上去固定着。温婉照着铜镜,看着头发一圈圈绕着,像螺旋,虽然不见得多好看,但这手艺,却是不得不佩服。
之前嬷嬷也是这么给自己弄的,特别的麻烦。后来嬷嬷不在了,自己不会弄,就扎了两辫子,省事。做婢女的时候,都是两个羊角角,,标准的丫鬟装束,学了下,那很简单,胡乱圈圈只要圈好就成。
这会,打扮以后,温婉倒是有些像是个富家小姐了。晴儿给他带上了手上。温婉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些东西,眼里充满了欣喜。
温婉拿了一朵粉红色的石榴绢花,在手上慢慢的抚摩,真漂亮,这手工,赞叹不已,真是顶顶的好。现在人,哪里有这样的手艺。
晴儿看着温婉眼里的惊喜与狂热,心里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头上插着一只赤金缠枝玫瑰花簪子,脖子上挂了金锁片,手上还带了一对虾须镯。本来还想套一对赤金手镯,温婉自行拿了一对银镯。
到了住处,跟自己之前的比,是越来越好了。之前在庄子里的时候,是木房;到了安乐侯府的时候,周围都是红砖大瓦房,宽敞明亮,自己住的,是矮房,光线暗屋子小。但比木房要好很多,至少不潮湿。
而这里,进去后,真正的眼花缭乱。先是进了正房。这里所谓的正房也只能算小正房,摆放着茶几等黑漆家具,估计是用来招待客人所用。再进里面,一进去,就看见一张炕,炕上铺着青锻,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大红色大条褥。两边放一对兰花式洋小几,左边儿文王鼎匙盒,右边钕窑美人胍,胍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下地面一溜四张椅子。
看得温婉惊喜莫名,这要拿到现代去,哪一样都是古董。拜长辈的附庸风雅影响,家里也全都堆满了古董。其中一次,三堂哥把书房的一个明朝的笔筒换去卖。还是自己用的时候觉得奇怪,说了两句。事发后,堂哥恨死了自己,伯母之后冷嘲热讽的更是厉害。
因为在那个家里,没有人支援自己,所以,一直都装聋做哑。在家里,有奶奶坐镇,加上管事的还是大伯父,大伯父很刚正,所以,他们也不会太过分。
之后要不是大伯父猝死,公司股份分得很散,家里人又不齐心协力,闹腾得厉害。温家也不会被人所趁,被人恶意收购股份。想要蚕食温家。
刘倩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家族就是其中一个。一直想要拉拢自己,拉拢不到自己,就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也不想想,自己,毕竟是温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便宜外人。一个人在外面,独立了那么多年,要真这么好骗,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温婉看着一个瓶子,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质薄轻巧,洁白的瓷体上敷以蓝色纹饰,素雅清新,充满生机。温婉想都没想立即冲上前去抱着那个瓶子,摸了摸,这可是上品青花瓷。可一会又放了青花瓷,拿起桌子上的玉摆件,那水色,那光泽,绝对能值个千万上亿。
温婉在心里叫着。老天,你让我回去。我把这些都带回去。我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带回去。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收藏最丰富的收藏家。温婉虽然不是个爱财的,但是这会,却是成了土包子,在屋子里兜了半天,跟三天没吃饭的恶狼似的,眼睛贼光贼光的。
那个婢女看温婉见着满屋子的好东西,眼睛亮晶晶的,每一件东西都摸个遍,还把瓶子等物件抱起来,掂量掂量,又摸又看,还贴脸上,那样子,特别傻。还问自己,这是不是就是她的。
看着温婉一样一样摸过去,宝贝的样子,那婢女觉得特别搞笑不过。好在这个丫鬟,晴儿的职业素质还是不错,一直闷声不吭,没让温婉觉得难堪。
“晴姐姐,小姐该用膳了。”一个丫鬟过来禀报,晴儿让送菜上来。说小姐饿了。
菜很快就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蹄子、大部分都是荤菜。温婉从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多了,吃得最好的就是端午的红烧肉。这些日子不说吃,就是看都没看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温婉看着桌子上满满的一桌子菜,口水都流下来了。拿着银筷子,手直发抖,菜还没夹,银筷子就掉地上去了。捡起来,看了周围的几个丫鬟,几个丫鬟没吭声,继续夹菜。
温婉拿了筷子夹着一只猪蹄子,夹了半天都夹不动。情急之下扔了筷子,抓起来就啃,啃着非常得劲。吃得是满嘴香,完了后,把油啧啧的手,在身上漂亮的褙子上哗啦一下;再用袖子擦着嘴巴。吃完后,用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特别的幸福。
上辈子的人生
“温婉,对不起,请不要怪我”最好的朋友刘倩愧疚地说着。
“值得吗??”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两个人二十年的友谊。二十年啊,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二十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敌不过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值得的,为了他,值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温婉闭上了眼睛,无奈地笑着说:“既然值得,那就好,只要不后悔,那就好”
“对不起”说完就退了出去。
“祝你幸福”在她离开的时候,最终还是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金钱、权利、爱情,果然是能让人迷醉的东西。温家的三小姐,那亿万的遗产,自己真的不在意。跟那些金钱比起来,自己更在意的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骗自己签股份转让合同,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呢!连认识二十年的朋友,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情如姐妹的人都能背叛自己。相恋五年海誓山盟的男人,为了钱就跟别的女人结婚。最亲的两个人,选择了一样做一样的事情,背叛。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温婉打量了这栋自己工作了四年的高楼大厦,笑了笑,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当天,很多人看着她离开,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温婉心如稿灰。刘倩,你太心急了。如果你能慢一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快要死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自从父母没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没想到,你却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
算了,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希望,你能幸福吧!看着窗户的风景,如是想到。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个母亲,跪在地上,向着行人哀求。她的孩子得了一种病,一种很严重的病,需要很多钱来治。
看着那个母亲哀求痛苦的样子,温婉觉得,她不是装的。温婉自从知道得了不治之症后,就觉得生命真的很脆弱,看着那个母亲,心里不落忍。写了个地址,拿了封信给那个妇女,让她去找一个人,也许,能救她的孩子。
那位母亲不相信地看着温婉,温婉笑着说,去吧,也许,真的能治疗好了呢!那位母亲,对着她磕了三个头,然后飞奔而去。
温婉又重新坐了下来,翻了翻报纸,看着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突然神色一动。做了一个决定,唰唰地写了一行字,再放在文件袋里,快递了出去,自言自语说“刘倩,很多人,比你更需要这些钱”
之后,上了火车。
“咚”一生巨响,整个火车翻了过去。
温婉昏迷最后的一个念想:火车出事率1%都不到,都能让自己撞上,连最后的半年寿命都不给我,老天,真的看不过我吗?
几天后,在一个墓园的墓前,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来送葬的。看着相片里的女子笑得那么温婉,有几个年轻人偷偷地掉了眼泪。还有一个男子,与温婉,有四分相似,神色悲戚。
温婉,二十四岁。三岁丢失,六岁找回,在找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父母双双丧命,她是被母亲护在怀里,逃过一劫难。找回家后,不喜说话,乖巧可爱、懂事体贴、性情温婉、与人无争。这是,身边的人给予温婉这一生的评价。
“今天是温婉小姐下葬的日子,她的亲朋好友都在。借此,我也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温婉小姐留下遗嘱,她用名下所有的资产成立一个基金会,基金会由温昀先生代为管理。在此,我代表那些将能得带资助的人感谢温婉小姐的爱心”律师感动地说着。
“不,不可能的。那些遗产都留给我的,不可能成立什么基金会的,你乱说,你胡说八道”刘倩一下瞢了,之前,温婉有留下遗嘱,说把财产全都留给自己的。为什么现在,一下都变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文件,是温婉小姐出事之前写的遗嘱。她在遗嘱中说,把所有的财产成立基金会。根据遗嘱法条例,最后一份遗嘱有效,之前的全都作废。还有,她在另外一份遗嘱里说她之前签署的股份转让协议,是被人诱签的,她在书写的时候,把婉字少写了一笔,所以,那份股权转让书是无效的。在她遗嘱有说,她重新签署了一份股权转让书,我也找到了那份股权转让书。股份是转给温昀先生的”说到这里,对着身边那位神色悲戚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看着律师,有些不相信。
“不过,温婉小姐在遗嘱里说,您必须拿出相等于购买股份的金额出来,转到基金会里面,你可以有十年时间完成。还有温婉小姐在遗嘱里说,她的遗产,你可以先拿来应急,应该可以帮你度过这次难过。等度过了这次难关,再转出来,当然,这些全部都是要算利息的”律师很平静地对着身边的年轻男子说着。
“三妹,谢谢你”年轻男子眼中有着泪光,对着墓上的女子抽噎地说着。没想到,在这个紧要的关口,竟然是这个大家薄待的堂妹站了出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刘倩在在那无相信地叫着。这么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了。旁边的男子,一下把她给甩了,自行走了。
最后,只留下,树上的虫儿在吱吱地叫。
等接手清出来后温婉的遗产,温昀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个平时低调平和的三妹,竟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富有的一个。虽然惊讶,但更多还是欢喜,有了这笔巨款,温氏一定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的。而最让他吃惊的是,温婉还留下了三份企划案,做得都非常漂亮。如果实施开来,大有赚头。温均这才知道,原来,温婉确是有大才华,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爸爸是了解到了这点,才想让她当接班人,只是家里人的反对才没成。现在知道,可是一切都晚了。
温昀没想到有了温婉的帮助,温家的劫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度过。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摇摆不定的姑姑,一下就坚定了立场。而本来打算把股份卖给外人的弟弟,也站回到自己这边。二叔联合外人,想要掌控温氏的计划,流产了。
看着相片中严谨的父亲,男子眼有泪花,轻轻地说:爸爸,你是对的,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最后,他没有给背叛的人任何惩罚。反而是他们自己,离开了温家企业。
几个月以后,有一个妇女,带着一个男孩子,对着墓上的女子,深深的鞠躬,感激地说着,谢谢你救了我孩子的命。墓上的女子,仍然是温婉的笑容。
一年后,成立了温婉基金会,一直延续了很长的时间,帮助了很多很多的人。
第十九章 试探,演戏
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很鄙夷地看着浑身是油的温婉。那晴儿则是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好象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温婉这个样子,活活像是现代的爆发户的样子,粗野不堪。
温婉这个样子要多粗俗就有多粗俗,这样看着,是一点礼数都不懂。看着四周的没一个人提醒自己,温婉心里苦笑。看来,自己猜测的真的一点都没错了。那个赵王,是要用到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孤女能让他有什么好算计的。
之后的两天,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闲得都快起毛了。想出去却是不让出去,一直呆在院子里。也看不到外人的。没办法,就一直在屋子里兜圈圈。
晴儿看着温婉像只没头苍蝇,跟着丫鬟抢活干,让她不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她就表示自己闲不下来。
弄得晴儿没撤了,就说给温婉讲故事,温婉听了想了会才勉强同意。就对温婉讲风闻趣事,特别是本朝的传奇故事等。温婉听得有滋有味。自己正好可以从里面,得到信息。
想要了解历史,可以从传奇故事里得到一些信息。那个晴儿倒没辜负温婉的重托。两天内,把个本朝的趣事讲了几个。
从这些故事里概括得到消息如下:现在是仁康皇帝,是本朝第八个皇帝;世家不少,其中有镇国公府罗家、定国公府平家、安乐侯安家、威武侯戚家、神箭侯白家,其他还未可知。
能排名在世家第二,可见权势还是很重的。呵呵,没想到,堂堂公主之女,国公府的嫡女,真正的贵族千金,竟然沦落到为人婢女的地步。不知道以后传出去,平家会被人怎么看待。咳,温婉心里很担心,不知道平家会不会解决了自己,省得丢人现眼。
晴儿看温婉听了她的话,总会陷入沉思迷茫中。好象透过她,能远远看见那些传奇。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是谁吗?”不惊意地问着,温婉听了比画了好些时候。反正意思就是,自己没见过母亲,但应该是很慈爱的。
“你母亲漂亮吗”?继续问着。温婉仍然摇头,茫然的样子。问了很多,温婉也答了很多。而且有时候,问的都是一个问题。
温婉听得直想抹汗。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怎么像要查她祖宗十八代一样。越这样,温婉的警惕性越高。好在温婉答的都是一样的。偶尔也会出点小差错,温婉就仔细想,再回答正确。
温婉不知道赵王想要谋划什么,但是自从被赵王带回来后,好吃好喝好穿供应着。一切都是最好的,养了几天,把人养得,胖了几斤。温婉很不解,但还是老实地被他给当猪养着。别人问什么,都非常配合地答了。但是温婉答了的,等于没答。晴儿用了很多种方法,温婉都是傻傻的一样的回答,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已经查了,那个人牙子说的地方附没有丢失孩子。我们已经找了方圆百里,都没有说有丢过一个哑巴。”一个幕僚样子的人说着。
之后温婉还是非常感激安氏的。如果当时安氏对外报出她丢了,相信当时赵王府的人是可以查出她的身份。那她也逃脱不开一个死。
“我已经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瞧过了。这个孩子的哑疾,是胎里带出来的热毒,不是天生的,是没有得到及时根治。而且那人牙子说,当时买进那孩子的时候,是又黑又瘦,她养了一个多月才养得白胖了些。第一顿饭吃得比一个大人还多。”另外一个人说着。
“伺候丫鬟也说,那个孩子看什么都新奇。而且穿不惯绸缎衣服,看她刚穿绸缎衣的那个样子,估计着,应该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衣服。还有,她好象没吃过肉,一见肉就欢,举止粗俗不懂礼。”一个人把得来的消息上传来。
“那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了。”赵王一听,心下一松了。
“不过,那个孩子对自己的身世,是一问三不知。不记得爹娘的名字,只知道是收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一觉醒来后,就在山上。她不知道去哪里,乱走乱窜,碰上一个男子,之后就到人牙子个那里了。问她家在哪里,她说不知道,只记得她家有山有水,山里还有很多野兽。家里孩子有七个,她是最小的。听着,好象是乡下山沟里的地方。再多,就问不出来了。还有,那孩子胆子特别的小,一吓就哭。”另外一个幕僚把知道的消息都通报了一遍。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这样……”另外一个幕僚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道来,几个人忙点了点头。然后又做了一翻商量。
“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一个百衣飘飘的人,走到温婉的窗沿边,鬼鸣般。
温婉吓得脸色发白,躲到被子里去,全身都在发抖。
“说,你到底是谁?你的父母是谁?”一双手伸了过来,摸着温婉的脸,温婉就吓得晕了过去。
来人很郁闷,怎么这么胆小,一下就晕过去了。还真是个够胆小的娃娃。真没意思。
温婉等人都出去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紧抱着被子,不知道这个赵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了刺探情况,竟然装鬼来吓自己。都是神经病,不知道自己是哑巴!吓也吓不出什么屁东西出来。
在安乐侯府里,众人又在八卦了。
“你们知道吗?那个桃花,原本毁坏了十小姐的衣裳,是要被仗毙的,却是个不要命地。往前院跑。撞上了王爷,也不知道哪里得了王爷的眼,给带回王府去了。听说,赵王爷准备将那桃花收为义女,真是好命,谁能想到这个桃花一下飞上枝头,要当真正的贵人了。”众人多赞叹着,羡慕着。
莲子得了消息,心下一惊。但是却是当没听到,敛了声息。却是不知道,很快就有人来传,把她带到了上房。
“你跟桃花住了两个月,有没有听到她表露过,她是哪里人,或者,她有说过她的亲戚什么的?”安乐侯问着莲子。
“没有,桃花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奴婢对她表示的意思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她经常半夜抱着被子,看着窗户发呆。奴婢问她,她说想她爹娘。不明白爹娘为什么不要她?”莲子恭敬地应着。
“那你有没有问她她父母是谁?”安乐侯期待地看着她。
“问了,当时我问着她父母在哪里。桃花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有爹有娘,但是爹娘对她不怎么好。她有时候还偷偷地哭,不明白为什么爹娘都不要她了。为什么要抛弃她,是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不要她?我看着她,很悲伤的样子,看得我不忍心再多问了。”莲子小心斟酌着,尽量不多话。
这些都是温婉知道自己到了安乐侯府,当时瞎编乱造,编得倒是有根有据,让人很信服。连她家院子里种了一颗榆钱树都说了,还说榆钱树熟了的时候,特别的好吃。在那时,只有穷人家才会吃榆钱树。温婉编造的身世,这会正好用上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乐侯有些失望。
“没有,要说有,也就是特别的胆小。绣房的乔绣娘以前经常打她骂她,还把她的月钱都欺诈了。她都没敢抱怨一声。我开始看着她去当差,经常是肿红着脸回来,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她却不敢诉苦,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着事。寝屋里之前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欺负他,让她干活,她都老实去做了,没有任何怨言。我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她说,都习惯了。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的。”把自己听到的与所了解的说着,绝对不渗自己半句话在里面。这样的方法,是最保险的。
“你下去吧。”接着安乐侯又传了好几个人,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都是老实怯弱胆小如鼠。听了所有人的话语都是一致,才让安乐侯稍微放心些。这么一做,就表示把自己跟赵王彻底绑在了一起,得罪了另外一人,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两天后,晴儿就给温婉带来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跟温婉说,这说是她娘。温婉很诧异,莫非自己的公主娘,复活了。那女子,长得,真漂亮,真正的美人,古典美人。嬷嬷可是说了,自己娘才艺不俗,可从来没说过长得漂亮。温婉根据自己的长相,再想到黄嬷嬷说,自己那便宜爹长得可是一个美男子。猜测着娘肯定长相清秀,不算漂亮。否则,基因再怎么变,自己也不会长相一般。
“桃儿,我的桃儿,我可怜的孩子。娘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一看温婉,就把她抱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说不出得漂亮。温婉心里想着,怎么还有人哭得这么好看呢!
听了那女子才知道,说她的疏忽,让人把她抱走了。这些人一直在找她,终于找着她了。温婉一直就是很迷惑的样子,奇怪地看这么她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孩子莫非是个傻的?”美女看着温婉问着身边的服侍晴儿。
“诗诗小姐,听安乐侯传来的消息,这个孩子非常胆小。所以,你要多点耐心陪她,哄她,让她听你的话。”晴儿告戒着。
那女子不高兴地点了点头。之后两天,那女子对温婉很温柔,细声细语地说着她跟温婉爹的浪漫情史。温婉睁大着眼睛,非常有兴趣地听着。听到后来,非常高兴地样子。
半夜,躺在床上,温婉闭着眼睛,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女人来当自己娘,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风尘中的,赵王到底用自己做什么。到底在算计什么。温婉想不通,觉得鸭梨很大。
“桃花,你今年几岁?”温婉听了茫然地摇头。这点没做假,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岁。当然,黄嬷嬷说自己过了年就六个年头了。也不知道是虚岁还是周岁。也许以后认亲了,就知道。
这个女人,与晴儿类似,总是不经意地问着温婉很多问题,温婉都是与之前的回答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那女人对温婉特别的好,温柔体贴,慈爱。温婉等她说出自己身上的胎记,确认她就是自己亲娘,抱着那女人就哭啊!温婉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眼泪唰唰的掉。心里暗暗思量,莫非她也有当演员的潜质。否则,怎么眼泪那么容易来呢!后来温婉才知道,那是这个身体的眼泪腺,特别的发达。
知道是她亲娘以后,温婉就特别粘这个女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那女人身边。晚上睡觉也要跟她一起睡。
第二十章 宴会
女子让温婉做什么,温婉就做什么;对着那个女子,也很贴心。非常乖巧听话。让那个女子非常满意。
“告诉娘,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女子温柔地问着。
温婉比画了几下,很少人懂得她什么意思,反正就在那乱舞的。温婉看到那女人眼底的不耐烦,不过掩饰得很好。
好半天,身边的人连估带算的,猜测到大概是说家里有七个孩子,她最小,吃得也少,但是做的活计却最多,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家里,哥哥姐姐都欺负自己。那个故事其实半真半假。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在这里;哥哥姐姐欺负自己,是在现代;经常被骂被打,是乔姨娘。这样加加减减,效果出奇的好。
“桃儿,你会写字吗?”女子的声音,如春风一般吹在了温婉的心里。温婉难过地摇头,缠着那女子教她认字。
教了半天,只认了三个字。不是一般的笨,是笨到让聪明人要疯的那种笨。但很好学,仍然缠着要学。
“难怪不讨人喜欢,笨得到家了。”那女人被缠得没办法,趁人不注意,暗自嘀咕着。
要说温婉的演技只是一般般。但是人们都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加上收集过来的资料,也没显示温婉有多聪明,至少学了一个多月的刺绣,连最基本的针法都没全学完,说明这个孩子不聪明。
其实温婉是不愿意学。她虽然喜欢,也崇拜这门技艺,但却不会去认真学。她又不打算做绣娘,学这个做什么。当是应付应付就是。
经过好几天的考察,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赵王广下请贴。
在平国公平府,平国公非常奇怪地问着“奇怪,赵王突然大张旗鼓请郑王,还有好几位重臣,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应该低调行事。”
“不管他行事如何,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明天晚上,我去看看吧”世子咨询着,国公爷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苏相府上,相爷的儿子,左副都御史苏显冷哼了一声“这个赵王,原以为他能跟郑重王平分秋色,没想到,也是个草包。”
“现在,有资格问鼎储君的就是赵王跟郑王;赵王出身贵重,母亲是贤妃,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他自己才华谋略无一不精;又有着镇国公做后盾,是最有希望的。郑王文涛武略,丝毫不逊于赵王,可他输在出生上;如果,他的出生再高贵一些,他母亲不是个罪婢之后,或者有一个出身高贵些的养母,也许希望会大上很多。可惜,他都没有。加上皇上也不喜郑王,如果赵王不走错步,两个之中,留下的,应该就是赵王了。不过,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苏相苏护摇头。
“可拦不住他自己犯蠢。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竟然敢大张旗鼓地宴请这么多朝中重臣,不惹皇上的眼吗?”苏显冷声说着。
“你还是要多多历练啊,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赵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去看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相冷清着。
而在赵王最担心的对手,郑王府内。幕僚问着身边一身穿着蟒服的男子“王爷,赵王这是想要做什么?”华服男子摇头,面有忧色。
想争啊,谁不想坐上那把交椅,可是自己的出生,注定要比别人艰难呐。罪官之后,为什么自己要是罪官之后。自己母亲,直到死也只是从五品的小小的容华。还是因为生了自己这个儿子,才有的那机会封了容华。如果自己的出身再高一点,也有搏一把的机会。可是现在,就算接触的人不说,可是那疏远的态度,还是证明自己没有机会。
自己也努力过,也一直在找那机缘。可是机缘,机缘到底在哪里。
抛开那虚无缥缈的机缘,剩下唯一的机会,就是看父皇的态度的。这十年来,自己的番地,在这十年,他名下封地上的的十个县城,从每年需要朝廷救援,到现在交上等同与其他一等县交付的赋税。十个封地,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现在百姓安居乐业。还有就是子嗣多,赵王到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病怏怏的。而他有七个儿子,都聪明伶俐,这些都是他的优势吧!心里,只能祈祷,父亲看中的是能力,再有下任的继承者,而不是该死的出身。
可心里,却很清楚,那是个硬伤,就算父皇不在意,文武大臣也不能不在意。看看,赵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接招就是了。
在这一日,赵王下帖子约定好的日子内。所请的人,都来了。就算本人没来的,也都派了自家的核心子弟来了。看着来人,赵王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宴会布置得算是低调,没有流光异彩的华灯,琉璃玉盏夜光杯什么的。来客到齐后,赵王讲了一番道贺词,就吩咐开席。
宴席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家聊一下该给皇上敬什么礼,谈论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些趣味事件。看舞女跳舞,最后聊到子嗣。
“八弟,你府上小王子有七位,郡主却只有两位,实在是太少了。”赵王意味深长地说着。
郑王笑着说,这也是天定的,而且现在还年轻着,以后,肯定会添加的,不急。但心里却是提高了警惕。要说子嗣稀少,该少的也不会是自己吧!
“是吗?那八弟,仁康三十一年,你是不是来游了一趟京都啊?”赵王笑呵呵地说着。
郑王脸色非常难看,当下就拉下脸,冷声问着赵王这是什么意思。当时的番王,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的,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现在赵王这么讲,不等于说自己谋逆吗?
太祖建国时期,分封诸王。但也为了防止诸王分割了皇帝的权利,容易发生汉朝诸王混乱的局面。王爷的封地,并不如汉朝的王爷那么大。最大的封也,也就只有一个洲,大概十三个县那么大。而且每个番王只能收取赋税的十分之三做嚼用。王爷在封地,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得调动军队。王爷对自己的领地,只有管理权,只要治理好名下的属地就好,军权不能过问。自己的私军也不得超过一千人。没有圣旨传召,不得离开封地,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所以,这些年来,虽然也偶尔有叛乱,但很快就平息了。不得不说,太祖还是很圣明的。
赵王听了,挥了挥手。护卫带进来一个女子,女子长得国色天香,穿着一件露了小半个胸脯的粉嫩色衣裳。看着那艳丽露骨的装束,就知道是从事贱业的。良家女是不会穿成这个样子。
古代等级分明,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品阶配什么饰品,规定得非常严格。还有称呼,也是不得随便叫的。就像是,如果家里没有人是当官或者有功名的,不得称呼老太爷或者老祖宗之类。
在坐的男人看了,无一不惊艳。女子一来,就扑到了郑王桌面前,哭着说,爷,我是小诗,我是诗诗啊!爷,我终于找到你了。
郑王看了以后,脸色恢复正常,心里已经明白,今天赵王是要给自己下套,不过这样的套,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冷冷地问着“五皇兄,你这唱得是哪出。”
女子看郑王不认自己,悲痛欲绝:“诗诗知道,诗诗配不上爷,也不奢求爷让诗诗陪伴左右。可是,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日你走后,我已经身坏有疑。爷,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很可爱的女儿。爷,我找了你五年了。我不奢望其他,我只求你,把那可怜的孩子带回去吧!这些年,她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爷,诗诗求求你了。”
请来的众位贵客,交头接耳。
郑王冷笑着,想要栽赃陷害自己,也不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明白,真正的杀手涧还没出来。
“爷,你不认我不要紧。可是你不能不认我的女儿,你不能不认我们的女儿!我知道我是地上的云泥,你是天上的雄鹰,我配不上爷,可是,女儿是你的骨血,你不能不认啊。爷。你不知道桃儿受了多少的苦啊!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女子悲凉地叫着。郑王瞄了一眼赵王,正好也向他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郑王心紧缩了缩。
赵王挥了挥手,外面的守卫带进来一个小女孩,也就是温婉。
那女子来身边好几天了,寸步不离的。刚才突然离开,之前就有人进来给温婉梳妆打扮。几个丫鬟给她净脸,瞄眉,温婉清楚,该是到了看清楚他们终究要拿自己做什么的时候了。
晴儿把温婉头发全都挽起来,梳了个螺旋髻,发上插着赤金首饰,戴了两朵绢花;着了件大红色云锦华服,光滑细腻如云彩一般耀眼。刚穿上去的时候让温婉惊耸,当日可就是这个东西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开始温婉死也不穿,被强行给套上。
这会的温婉可就富贵了,头上插着一套雕着孔雀的头饰,耳着一对珍珠耳坠子;脖子上挂着八宝璎珞金项圈;腰上挂了个绣着兰花的香囊;手腕上左边带上金累丝花卉雀纹金镯子,右边带上一对吓须镯;右手指上给戴上一个镂空嵌珠梅花戒。
温婉照着镜子,本来她的柳眉杏眼挺好看的,不明白怎么把自己柳眉画得那么浓;圆乎乎的小脸;微翘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华丽的服饰,再配上一对弯弯的柳眉,那肯定是非常的漂亮。可是这会的浓眉,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不伦不类的。怪异之极。
女子这一段时间不断给他洗脑,说她本出生富贵人家,只是她父亲不知道她的存在。等过两天,她父亲就来接她,让她好好表现。
温婉很是不解,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就算把自己送回给便宜爹,也没什么丢脸的呀!自己是他正妻之女,正经的嫡女,最多被嘲笑一番女儿怎么是个哑巴,沦落为人婢女,还有管家无方,没什么让人好图谋的。
而且,自己爹好象也不是什么大官,能图谋到什么。就算想图谋平家,自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弃女,用不着搞得这么复杂吧!
想着很快能见着那个父亲,还是低着头,依旧乖巧听话的样子。所谓虎毒不食子,见了自己,应该会好好对自己。至少,温婉也不多求,应该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时,自己就可以去找嬷嬷了。这样想着,非常地配合。
这会晴儿又重复了一遍,让她好好表现,等到温婉的沉默的回应,满意地拉着她出了房门。
然后,温婉就被侍女带了出来,看着周围那么多的人,有些胆怯地朝着晴儿靠了靠。
宴会上,所有的人看着那个小女孩,再看着郑王,恍然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气。也明白,赵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而郑王一看到这个小女孩,脸色一沉,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赵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郑王决定先发制人。
赵王笑呵呵地说:“八弟,我帮你找回了女儿,你怎么不谢我,还朝我发脾气呢!”
温婉听着他们的讲话,朝着上面的人看了看,再朝着那个愤怒的男子望去,模糊之间有些明白,上面的男子,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原因无他,实在是,一看俩人,就知道是父女。
只见那男子:头带紫金玉冠,身穿金黄色绣着龙跟五色云纹的华服,腰左边挂一爪蟒雕玉佩,右着长剑;浓眉,杏眼,圆脸;鼻子微翘,厚厚的嘴唇。跟刚才温婉照镜子的那个人、场地中央的她,简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温婉乖巧可爱,那个男子英武不凡。
第二十一章 命运转折点
温婉恍然,原来,他们把自己当成父亲的私生女了。可是,她父亲,用不用这样。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温婉的内心,看得温婉心里毛毛的。自己这个爹,真是有气势。不对呀,自己那便宜爹是文臣。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有武将的风格。莫非,转行了。温婉在那,胡思乱想着,脑子乱得很。
“桃儿,他是你父亲。桃儿,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父亲啊,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快叫爹,这是你爹,快,叫爹。”女子抱着温婉在那悲痛不已。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温婉看着男子,想挣脱开女子的怀抱,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平向熙,要不怎么会那么像呢!
看在自己跟他那么像的份上,应该会认自己吧!不过,真是奇怪。温婉暗暗嘀咕,没听嬷嬷说自己长得跟便宜父亲很像啊。只听说父亲长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会跟自己长这么想。温婉糊涂了。
那个男子看了一眼温婉,虽然一瞬间很震惊,可是很快面色如常。对着上位者的男子冷笑不已。说自己可不想这样被栽赃陷害,找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就可以诬陷自己。
可是看着周围鸦雀无声,男子的心,一下沉了去。就算自己能洗刷未出封地的栽赃,可是眷养歌女,还生下子嗣,这一样会成为他的污点。自己本就有一个罪官外家,现在,又加了一个歌妓的女儿。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歌女只是达官贵人赏玩的宠物。歌妓,只是达官贵人互送的一件礼物。连给人做妾侍都嫌恶;更不要说还生下子嗣,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会遭遇所有人的耻笑。而且看那歌女的穿着,别人都会想着,他头上戴了帽子,绿汪汪的。
想到这里,男子看着那个小女孩期盼地望着自己,更是厌恶,恨不得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自己的名声,这下、彻底毁了。
温婉看着父亲的男子杀气腾腾的样子,再看一眼上面男子得意的笑容,不明白事情怎么回事。心下有些微凉,难道,不想认自己,好歹怎么说,也是亲身女儿呀!不会之前要杀自己的,也有他那一份吧。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不会又得死一次啊!不想死啊,所谓虎毒不食子,这人,没这么恶毒吧!温婉强迫自己冷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想想,得好好想想。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八弟,怎么样,我给你找回了女儿,你该如何谢我。”赵王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
八弟,那个赵王叫他八弟。不对,看着男子冷漠愤怒的样子。温婉回过神来,这个男人穿得是金黄色的华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安乐府里,听到好乔绣娘是有说过,带有黄色的衣裳是只有皇室里的人才能穿。自己的父亲不可能穿金黄色的衣服,对了,就是这里出问题了。既然如此,那,这个男人,就不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如果不是自己父亲,那又会是谁?
虽然说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可是那也是有的啊!但概率这么小就被自己碰上了,自己不会就这么倒霉。温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眼神一下乱了。怎么会这样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木呆呆地站在那,脑子一下迷糊得厉害了。
“相公,求求你,那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认啊?”女子拉着温婉还在那哭诉着。
赵王呵呵笑着说“八弟,男人,风流不是错,而且,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把孩子丢在外面呢!怎么也都是我们天家骨肉。把孩子带回去吧,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之前还被在安乐侯府当丫鬟了。我瞧着不成样子,才接了回来。”
潜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地回封地地,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有的是方法治死你。
郑王听了不说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看着这个孩子,都有些相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自己洁身自好,都要怀疑这是自己在外面的种了。想到这里,心里懊悔。又暗恨赵王的阴险。
郑王想则后,既然赵王已经把话递出来,只想着赶紧把人带回去,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最差也就失去竞争的资格,要不然,这样僵持下去,一旦被他栽赃自己随意出了封地,拿出莫需有的证据,可就死无葬身之里了。对自己更是不利。在瞬间,就计量了得失。
“把她们带下去。”赵王笑着说道。
“是,王爷。”进来了两个侍卫,准备把女子跟温婉带下去。
王爷,八弟,之前听那个晴儿说他主子,应该是那个上位者,王爷,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的男子也是个王爷。那他也是自己的舅舅了,都说外甥似舅,这样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就能说得出来了。不错,那既然不是自己的父亲,对,那肯定是自己的亲舅舅。
想到这里,突然惊喜交加。忙推开那个女子,可那个女子眼疾手快,一下就把温婉给拉回到怀里。温婉拼命地挣脱,可那个女子却死命地钳制着温婉,让她动弹不得。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赵王更是,一看就不对头。想着在花园那段,心下一紧,赶紧让人把两人带下去。赵王立即说这个孩子胆小如鼠,怎么现在像是得了失心疯。
“可能是小郡主知道能够认主归宗,兴奋过度了吧!”一个官员讨好地说着。
温婉知道,如果自己被带下去,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拼命地挣扎,可是挣扎无用。对着郑王拼命摇头,求救地看着郑王。
“这个孩子好象有话说,让她说。”郑王其实刚才一直在注意这个孩子。先是惊喜,之后又是满满的失落,之后又是手足无措,再之后又是万分惊喜。郑王心下诧异,而且,看样子,这两人,不像是母女,也许,起了内杠,孩子不是眼前的歌妓生的。看到自己,以为是她的父亲,还可以争取过来。郑王一瞬间,脑子转了千回百转,冷冷地说着。
赵王笑了笑,说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当然,如果郑王现在承认是自己的女儿,那就另当别论,现在就可以让她到你身边来。
这么多人,郑王怎么可能承认呢。现在不承认,最多就是一阵风言风语,将来有的是办法处理了。要是现在承认,大丈夫一诺千金,立即就会被存档记录宗室玉牒,那就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一辈子的污点。赵王见郑王厌恶地看了一眼温婉,挥了挥手,几个人就把温婉给拖下去了。
温婉看着赵王跟郑王两人眼中的厌恶,知道,自己下去,只有一条路,死路。见挣扎不过,而那些多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就没个捂嘴。在现场认下,是唯一的机会。拼命地叫,可是怎么也叫不声出来。温婉发了狠,咬了那个女子。可那个女子就是不松手。拖到门口,温婉告诉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然,自己就得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当下不再挣扎了。
指着那个赵王,再指着自己,又摇头又摆手的,哀求地看着郑王,又点点头,又摇头的。一直在郑王身边沉默着的男子,眼神闪了又闪,终于,侧过身在郑王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郑王眼瞳猛地一缩,看着温婉哀求的眼神,握了握拳头。仍然是不发有言。
“把人带进来,我看她要说什么?”郑王最后想起来,也许,这个孩子知道什么。反正如果这事自己闹出来,也没了名声。看着这个孩子好象有话说,那他,豁出去了。握着拳头,青筋暴起,终于开口制止着,让把人带进来。
赵王面色铁青,死命地瞪着挣扎不休的温婉,恨不得立即把人温婉给千刀万剐才解恨。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被她给破坏了。如果她不挣扎,一切都完美了。想到这里,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晴儿。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的工夫。
“怎么,八弟,你是想要现在就认回女儿了吗?刚好父皇六十大寿,你突然整来这么一个大孙女,会让他老人家乐呵一阵的。”赵王嗤笑着。郑王眼神暗了暗,握着拳头,还在沉思着,衡量得失。
侍卫很快把人放了,那女子还是钳制着温婉,高兴得在那直叫着,相公,你终于肯认我了。
第二十二章 终言身份
郑王听得直皱眉头,在坐的官员也都交头接耳。温婉一下不对劲,对着那个女子又撕又咬又踢,想挣开那个女子的钳制。见没办法,哀求地看着郑王,然后拼命地摇头。
“带下去。”赵王冷喝了一声,那个女子牵制着温婉,打算抱了她出去。温婉看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却是并不说话。想来,也是有顾忌的。
温婉知道,自己就这么被带下去,估计,给自己的只有一条路了。当下想着,靠人不如靠己,好歹先自救,自救不成,要死也是老天爷给自己的命数。
挣扎不开那个女子,一咬牙,从袖子里抽出一直藏着的做衣服的剪刀,朝着那个女子的手上扎了两下。整个宴席的人,全都被温婉的这个举动惊呆了。这么小的孩子,心肠竟然这么狠毒。
女子受了两记伤,鲜血直流,疼得松开了手。温婉一得自由,蹭蹭地跑到郑王身边,抱着郑王的大腿,开心的笑着。
看得众人不由侧目,心惊。而安乐侯看着温婉这一系列的动作,心底在冒寒。这哪里是胆小怕事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恶狼扮猪,把所有的人都给骗得团团转。而呆在温婉的几个人,特别带着温婉上来的晴儿,还有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都恐惧地看着温婉,他们,很可能就要死在这个孩子的手里。
而赵王,心底却隐隐感觉到不妙。
“八弟,你们还真是父女情深啊。”赵王心思转得飞快,呵呵大笑。这个效果,比自己原来的还要好。
温婉知道这个男人笑什么,拉了拉郑王的袖子,指了指那个女子,再指了指自己,摆着手。
“你是说,你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也不是你母亲。”郑王旁边的男子开口问着。不用问,这里的人也都知道。否则,温婉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毒手。温婉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宴会,开到现在,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八弟,把你女儿带回去吧。”赵王立即说着,还是赶紧收手,已经得到意料中的效果,不需要再进一步了。谁生的不重要,是不是母女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郑王的亲身女儿,就够了。今天要的已经得到了。
温婉看着赵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郑王,又摇头又摆手。
“你是说,你不是我们家王爷的女儿。”郑王旁边的男子惊喜地问着。温婉赶紧着点头,拉着郑王的衣袖不放开。这会要放开了,在没说明身份的时候,很危险的。
“哈哈,八弟,我真是佩服你啊!女儿这么大,没养过一日,竟然还这么向着你。五哥我真是佩服啊。到底就是八弟,五哥我佩服。”赵王呵呵大笑。可是心里,却是想要杀人。这么说,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都是在演戏给他看的。
而郑王看着身边的温婉,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期盼地拉着自己的衣服,说着那样的话,心软一下。不过,还是面不动色的。
听了赵王的话,温婉拼命地摆手。男子问着,是不是赵王说的话,是错的,你真的不是王爷的女儿。温婉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郑王首开金口。温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
赵王看着温婉点头,手里的杯子一下捏的粉碎。自己竟然着了道,这几天,自己用了多少的方法,这个孩子都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竟然说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竟然被这个孩子耍了一道。那眼神,就如一柄钢刀,把温婉戳了很多个洞。
“那你说说,你是谁家的孩子?”郑王内心闪过一丝希望。
“桃儿,娘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怎么可以不认娘亲呢?”女子全身是血,心里万分恐慌。已经顾不得疼了,当下慌乱地叫着。这个孩子,之前不是傻乎乎的,怎么现在这么机灵了。可是还是按耐住心下的恐慌,泪眼汪汪地说着。
温婉没理会那个女子,在想着怎么表达自己的身份呢!低着头,写字不成,繁体字,不知道自己写出来认不认识。
“八弟,你回去慢慢问吧,我就没这闲工夫等你了。”赵王说罢起身待走。温婉一听赵王的话,突然笑了,指了指赵王又指了指自己。
旁边的人看得莫名其妙,继而有人笑出声音出来。郑王眼神也是一暗。温婉的大急,突然想起,古代的人都把皇帝比做天子。然后就指了指天。
“房子、屋顶、瓦片。”温婉都摇头。赵王冷哼着,这个贱奴才,疯了吧!
温婉指了两次,又指了指赵王,还指了郑王跟自己,然后又朝上指了。可是,还是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急得温婉汗出出来了,还是没人弄懂。赵王冷冷地看着,看看这个贱丫头,又能编出个什么故事出来。看着赵王冷笑的样子,温婉拉着郑王的衣脚,害怕地看着那两个侍卫。
“你对上指的是天?我说得对吗?”站在郑王旁边的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又惊又喜,可还是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温婉赶紧点头。
“你指天。是说天家的意思吗?”男子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次。温婉这会则是笑着点了点头。男子眼中闪过喜色,问着,你是说你也是天家的子孙。温婉听了赶紧又点了头。
“她是八弟你的女儿,自然是我天家的子孙了。”赵王冷笑着,可是心底却是知道大事不妙,事情好象超越了自己的掌控。
温婉听了赵王的话,摇了摇头。然后指了赵王,再指了自己;接着指了郑王,再指了自己;拿着两个巴掌,比了比。
这下,再笨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的意思是,郑王跟她的关系,与赵王跟她的关系,是一样的。
“你说是天家的子孙,跟赵王与郑王的关系是一样的。那你娘亲是公主还是王妃?是哪位公主或者是哪位王妃?”灰衣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着。温婉指了指一,表示娘亲是公主。
“哼,我们天家的骨肉中,可没有生下过哑巴。”赵王冷喝着。这才知道,自己,竟然算漏了这层关系。
可惜,让赵王失望却有愤怒的是,温婉却拼命地点头。郑王在一边,不相信地又问着,你真是公主的女儿,温婉又点了点头。
“你母亲是哪位公主?”这下郑王兴奋了,他自己可是没有姐妹的,只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的。可是问完后,才知道,自己忘记这个孩子是不会说话的。或者说,暂时是不能说话的。
这个怎么表达啊,温婉一下焉了。
第二十三章 质疑
“八弟,你回去慢慢问吧。来人,送客。”赵王立即叫着。
“五哥,这孩子既然是我皇家公主的女儿。现在,怎么会冒出一个歌妓的母亲出来。而且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中间,可就耐人寻味了,难道五哥不想知道,怎么说,这孩子一样得叫你一声舅舅。”郑王立即反驳着。要是不当堂证明,以后,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郑王爷,这个孩子又没说她是公主的女儿。只在那摇头摆手,谁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官员站起来反驳着。
到了这会,温婉知道,不能退缩了。对着郑王笔画了几下,看他还是不懂,就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会写字?”灰衣男子惊喜万分。
温婉笔画了几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灰衣男子这会神情愉悦了笑着说:“不用怕,你写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应该会认得你写的字。”
温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灰衣男子看着温婉的笑容,知道温婉是真的认字,还会写字,当下心松了下来。郑王看了,也松了口气,今天这事,栽不到自己头上来了。立即吩咐拿着拿笔墨来。
赵王看着这样,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他捏了个粉碎。这些狗奴才,没用的废物。这孩子,不仅知道自己身份,还会写字,看着就是个胆子大到天的。
近十天,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自己三十年来,从来没吃过亏,今天竟然载在了一个小女孩的手上。传出去,非要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皇家骨肉,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还是这会,看着情形不对,转了口风。”赵王冷冷地说着。
“五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追问你今天唱的这出戏的用意,现在竟然还来诬陷这个孩子。”郑王怒斥着。
温婉并不着恼,指了指安乐侯,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样子。宴席上的人,全都傻了,齐齐地看向了安乐侯。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你告之了本侯你的真实身份,我定当会把你送入宗人府。请宗人府确认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安乐侯又惊又怒,手握得紧紧的。这会是万分后悔,当日就该打死算数,哪里会惹出这么一大祸事出来。
温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表示。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莫非,这个孩子与安家有仇隙。安乐侯看着温婉地表情,脸色是难看之极,可却还是必须得忍着。
“小姐,说话得拿出证据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于我。”安乐侯爷怒了。
温婉则是给了安乐侯一个鄙视加不屑的白眼,转过头去。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这唱得是哪出。正待安乐侯还想开口说话,那边已经拿了笔纸砚台过来。
温婉拿起笔,一下笔,没写两笔,墨汁滴落下去就全卷成一团了,写了好几个,也写不好的。不说别人急了,温婉自己都急了。看着赵王幸灾乐祸的的样子,温婉低下头,豁出去了。
扔了毛笔,拿手蘸了墨汁,在纸上写了温婉两个字,虽然是白字,不过好在在场的人都看得懂。
“温婉,你说你叫温婉。”灰衣男子问着,温婉点了点头。郑王蹙眉头,几个公主,没有嫁到温家。而且朝堂之上,重臣之中也没有任何行温的。
“你姓温。”灰衣男子有些失望地问着。
温婉看郑王疑惑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想摸摸额头,可是一下看着手上全是墨汁,不敢抹,要不脑袋上都得全是墨汁了,这个习惯得改了。上辈子就叫温婉,写的自然就是两个字,也是习惯。
这会听到两人的发问,忙在前头又添了一个平字。看郑王还是不说话,又在下面写了个苏字。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郑王,见郑王还不说话的,没奈何,绞尽脑汁想该写什么。最后,写了个徽字。见郑王还是不说话、周围也都没个声响的。咬了牙,添了个简单字,福。这会要还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平温婉、福徽;苏家,这些都是你的至亲,是这个意思吗?”郑王看着,突然眼睛一亮。温婉点了头。
“你叫平温婉,你母亲是福徽公主?你父家是国公府平家?你外祖母,姓苏。出自钱塘江望族苏家。”灰衣男子想了想,惊喜地问着。郑王惊喜地看着温婉,不,应该说是期盼地看着温婉。
温婉不负郑王的期盼,很给面子继续点头。
“荒谬,苏家跟平家的人都在这里。平大人,这孩子,是你们平家的人吗?”赵王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平服了心思,冷笑后,问着平世子跟苏显。
平世子听了那男子的话,再看温婉点头。面色一下就变了。他是知道温婉有哑疾的。现在温婉不会说话,不正好对上了。
可是现在,却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再说这个孩子他确实没见过,可是福徽公主是生了个女儿,不过出生的时候家里怪事连连,给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了。这个孩子既然敢说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应该就是了。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冒充天家的外甥,平家的孩子。可是,在庄子上的孩子,怎么会跑这里来呢!
“王爷,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那侄女出生不久就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我也没见过,是不是平家的女儿,到时候请几个伺候的人来相看,就知道了。”平世子倒是很中庸。
等他说完,旁边的长随样的人脸色一下变了,忙上前,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平世子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觉得这事,复杂了。
赵王瞄准了苏家的人,苏显想都没想,直接就说“我表妹福徽公主是生过一个女儿,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个孩子既然敢说,应该是有什么根据的。她该是知道冒充天家的外孙女,该是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孩子,如果你真是我的表外甥女,你怎么会在这。”
温婉对于这个苏显,很有好感。他一听自己的话,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反观其他人,全都在暗暗动着心思。都是一些老狐狸。
“你说你是我平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我平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平世子听完苏显的话,还没待温婉回答,立即咄咄相逼。
温婉纳闷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身边的人一跟她说完话,态度就变了。温婉为难地看着那个应该是自己长辈的男子,摇头。
第二十四章 争执
“你不是我们平家的孩子?”平世子不知是惊是喜,要不是,那就好了。要不然,平家就会有大麻烦的。其他人却全都觉得诧异,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会是,一会又不是。
温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嬷嬷说,自己没进平家的宗谱,不算是平家的孩子。根据他刚才的态度,应该真不算平家女了。
平世子看她又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望向一边的那个灰衣男子。灰衣男子也奇怪地看着温婉。
温婉指了平世子,又指了自己,然后点了点两滴墨,表示血脉是一样的。然后又做了写族谱,再指了两人,摆了摆手,摇头。
“你是说,你是平家的人。但是,你没被写入宗谱,所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平家人。”古代人,对进宗谱这个东西非常敏感。
郑王一看,就猜着了意思。温婉点了点头。平世子很诧异,这事他都不知道温婉有没有上族谱,温婉是怎么知道的。到这里,在场的大部分人基本已经相信了,温婉就是福徽公主的女儿了。这么隐秘的事情,连世子都不知道。她如果是假的,又怎么会知道。
在古代,进没进宗谱,跟现代的正式工跟合同工一般,差别是一个天一个地。进了宗谱,就承认你是这个家族的人;没进宗谱,得看掌权人愿不愿意认你了。就比如,没进宗谱的女子,与人议亲,门户相当的人家,是不会让你做正妻,最多二房,基本都是小妾人选。当然,下一层阶段的人家就令当别论了。
“呵呵,我们天家下嫁到你们平家的公主,生下的子嗣连宗谱都不能进。你们平家,好大的架子啊。”郑王呵呵笑着。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神彩。
要说刚才,先是厌恶,后来有着点点的软化。那现在,就是浓浓的疼惜了。还有满满的愤怒,这是作为天皇贵胄所特有的骄傲。
“说了这么半天,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一个官员看情势不妙,赵王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赶紧插上话啊。
这话别人可以说,赵王是绝对不能说的。要万一这孩子真是自己外甥,说了这话,会被所有皇家的人所唾弃。毕竟,如果是真的,温婉身体里流着一半皇家人的血,自己就是她舅舅了。不向着自己外甥女,向着重臣,在皇帝跟群臣面前那印象,就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平世子又是心惊地问着。这个问题,也是在坐的所有核心人物想要知道的。
温婉拿起酒杯,把个东西丢进去,又捞起来,然后坐了跑的姿势,又做了被绑的姿势,然后指了指那安乐侯爷,再指了指旁边的丫鬟,做一个狠命垂的动作,最后指了指赵王,再指了指这里。
“有人把你扔进河里。你爬上来,跑了。然后想回京都找人,被人贩子给抓了,卖到侯府当奴才,差点被打死,后被赵王救了。带到这里。”灰衣男子一一说着。温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灰衣男子乐了,这下乐子大了,赵王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乐侯脸色却是非常难看,堂堂公主亲女,皇帝的外孙女,竟然在自己的府里当奴才。还差点被自己府里的人打死。虽然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是被皇帝训斥一顿,被御史弹劾是少不了的。而且,这事,还牵扯到他的女儿。这个丫头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因为如此,才不会告诉自己真实的身份。
更要命的是刚才温婉一系列的动作,那明显就怀疑自己跟三女合谋害死她的。要不然,做什么一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就表示着自己会保不住命。
平世子脸色也很难看。被送到乡下庄子没什么大不了,对外就说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可要是被人谋杀,那性子就不一样了。更要命的是,还有家里那件烂事,那可就变成十足的谋害。惩罚的严重不严重,就得看皇上的态度了。
温婉又指了指安乐侯,然后拼命地做垂打自己的样子;再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赵王。指了指脑袋,摇头,点了点地。
“你的意思是,当时安乐侯的人想打死你,然后你想向赵王求救,可你却稀里糊涂被带到这里。”幕僚惊喜地说着。温婉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掉到河里的?”平世子问着。不能不问,这可是关乎自家的事啊!温婉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她说,她被庄子上的庄头,给扔到河里的。”幕僚看了后对着平世子说着。旁边的温婉则是点了点头。
正说着,有一个侍卫走上前去,在赵王耳朵边上说了两句,赵王立即笑了出来。
“你说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儿,我的外甥女。可是我刚刚得到消息,福徽公主的女儿,现在好端端的在平家外院。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赵王脸色阴沉着。
温婉奇怪地看着平世子,平世子很平和,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但是温婉根据刚才他态度的转变,立即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而赵王,则是很愤怒,自己竟然被这个孩子摆了一道。不,应该是被郑王给摆了一道。这明显就是郑王给自己下的套。他才不相信温婉这么小的孩子,没人教导,没有受过训练,能瞒过自己的手眼。
事实上,他更不愿意相信知道,温婉说的是真的。如果是那样,对他会是致命性的打击。他之前比郑王的优势,将不复存在。这才是他最为在意,也是最为担心的。而这个优势,还是他亲自送给郑王的。
温婉很难过地低下了头,郑王摸着她脑袋,说没事的。都是在那血雨腥风中过来的,这点小伎俩,瞒得过谁呀!
“呵呵,王爷,你跟你闺女可真是合拍。把小郡主回去吧,难为了她,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那一直说话的官员,估计着是赵王的死忠。这话就差明说,两人是在演戏。找来一个女儿,让赵王上了套。这会已经非常成功了。
郑王凌厉地看着那个官员,那个官员则笑着以对。郑王非常恼怒,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温婉在那笑。
温婉听了,再看着郑王对自己的态度,她突然觉得很开心。再看着郑王,就不难过了,反而笑了,点点自己,再点点平世子。拿出指头,做了个二、三样。再写了好些字。
“你在说,你很聪明,知道她们要害你,所以没有回去,也没有去找平家求救,更没有随意说出自己身份。否则,害一次没成,还是会害第二次。所以你本来是打算来京城寻求宗人府,请他们给你一个栖身之地,保证你衣食无忧?”郑王这会差不多也能猜着了。温婉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平世子听了抖了抖,这话就差明说要害她的是平家的人。否则,哪里宁愿找宗人府,也不愿意回平家。这,平世子的面色非常之难看,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气。六月的天,坐他旁边的那位官员都感觉到冷。
第二十五章 求证
“说了这么久,这么自信的,把你的凭证拿出来。拿出可以证你身份的东西出来。”赵王冷冷地说着。
既然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刚被接回了平家。自然,那人做了非常妥当的处理。这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可是很清楚,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的。
温婉拉着赵王的袖子,指了指自己,摆了摆手。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证据,没放身上。是在隐秘的地方?”灰衣男子现在猜得倒顺溜。温婉点了点头。温婉拉了拉郑王的衣脚,眼巴巴地看着郑王。郑王笑着问,你是叫我跟你去找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温婉点了点头。
“好,舅舅陪你去。”郑王特别的高兴,今天不仅没有被赵王算计到。赵王反而送了一个大礼给自己。看着温婉,郑王有种模糊的印象,温婉,很可能就是那大师所说的,他的机缘。
幕僚立即吩咐着,郑王想牵温婉的手,温婉张开手,意思是要抱。郑王心里高兴着,一把将她给给抱了起来,大跨步出去了。
温婉看郑王真抱了自己,非常开心,跟他脸贴脸,感受着传过来的温度。温婉心里很高兴在,不用死了,真的算是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啊!这会终于找到亲人了,等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再也不用时时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苏显跟平世子平向诚,也赶紧跟着。
“平向诚,你带路,去温婉之前住的庄子。”郑王冷冷地叫着。平世子虽然想阻止,但是看着两张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脸,他知道,现在温婉的身份,对郑王来说,那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而这事,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点头,说道这是应当的。
“王爷……”灰衣男子有些迟疑着。温婉看着灰衣男子为难的样子,对着郑王摆手,指了指灰衣男子。
“没事,舅舅陪你去。点上五十士兵,跟我一起去。”抱着温婉大跨步出去了。赵王脸色阴晴不定。
“王爷,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不会出问题的,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身边的侍卫忙说着。
“找不着证据又怎么样,就凭那张脸,还有她说的那些事情,你没看见苏显那样。他就差没直接当场认亲了。就算现在在场的人有几分一律,不认同,可是那丫头精得跟个鬼似的,谁知道她还留了什么后招数。把那个侍女跟那歌妓给我拉出去杖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呆在那鬼丫头身边那么多天,竟然没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还有那些人,全都给我打四十大棍,本王养得一堆废物点心。”赵王气得要死。竟然被温婉给摆了一道,这可给自己煽了狠狠的一巴掌。这下,里子面子,全没了。
安乐候一回到候府,怒气冲冲进了正院。
“侯爷,你怎么了?”侯爷夫人奇怪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安乐侯。
“怎么了?买个下人也不仔细查查,竟然把安徽公主的女儿给买来。皇帝的亲外甥女,相国的曾甥女,平国公的亲孙女,在我们安乐府当丫鬟。你说怎么了。”安乐侯怒气冲冲。
难怪那个丫头那天冲着赵王去,当时还惊觉那个丫头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哪里来那么大的胆气。不怕赵王当场杀了自己。今天看来,这个丫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还怀疑她的事跟自己三女有关。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的心计,当真是可怕。
“怎么可能?”侯夫人吓得差点摔倒,很快稳了闻神:“确认了,真是公主的女儿。侯爷别急,就算传出去,也最多被御史弹劾两下。但是,京城里那个府邸不采买下人,她自己不说,谁知道是个哑巴。侯爷,你不用太担心了。”
“自然,这个我不是没想到。可是,这个孩子她在宴席上直接说,她被人扔到河里去。就差没说那是被她后母给害了。在宴会上,还直接恶心我。老夫这么大年龄,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明日,不,现在就让那不孝女回来,看看她给家里惹了多大的祸。”侯爷自然知道这也怪不得侯爷夫人,转而想着,更是气愤。这事要出在别的府邸,虽然会担些责任,但也不会太大。最多也就失查了。谁知道买个丫鬟就买到了皇帝外外孙女了。可他不同,温婉直接说,她怀疑他们父女俩合谋,所以才不敢说实话的。
“啊!”侯夫人这才想起,说的是嫁到平家那位公主的女儿。上次还教训了她一顿,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侯爷夫人吸了一口冷气。
苏显一回到家里,立即就给苏护汇报了情况“爹,真的是一模一样。当时那孩子一出场,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孩子就是郑王的私生女。郑王看着那孩子的长相,自己也不敢否认。”
“你是说,是那孩子自己说出身份出来的。”苏护显然也意识到这事背后的意义,很是慎重地问着。。
“那孩子不会说话,是她自己写出来的。我看着她说的有条有理,应该不会是假的。我觉得事关重大,本来也想跟着去验证一番。可是他们都骑着马,我就没法跟着去。”苏显不会骑马。
“按照你来看,有几成的把握。”苏护问着。
“我看有七成是真的。”苏显谨慎地说着。
“我看,有十成的把握,这个孩子说得是真的。”苏护笑着说道。苏显诧异地看着他老爹,怎么敢这么肯定
“赵王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没精心询问过,怎么会贸然发下帖子。而今弄到这个尴尬不全的地位。能让赵王吃憋的,这个孩子还是第一个。这就说明,这个孩子非常聪明。按说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赵王按照血缘来说,也是舅舅,为什么她不告诉赵王她的真实身份,那是她很可能早就明白,赵王要利用她做什么事。所以,她就一直装傻充愣。到今天没办法再装下去,又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的人,这才表露了身份。”苏护精明地分析着。
“这个孩子,确实是个聪明的。不过,赵王说,平家已经接把表妹的女儿接回来,住在了平家的外院。”苏显有些担心地说着。
“这不需要担心,既然这个孩子这么聪明,肯定是留有后着的。我们现在要关注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苏护谨慎地着。
“什么事?”苏显错愕了一会。
“我记得,当年郑王出生的时辰,跟你姑母苏贵妃生下的那个公主,只相差了几个时辰。”一句话,让苏显又惊又喜。
“这事得慎重,小心查访。”苏护轻声说着。苏显点头。
等儿子出去后,苏护眼睛深邃地看着皇宫的方向。之前一直被赵王逼着表态,赵王一直希望自己能支持他,上表请求皇上早日册立太子。他一直在犹豫着,现在,如果真如自己所想,他就不需要再犹豫了。估计这次宴席后,就有了结果。他也不需要去赌了。
在平家,平世子的随从回来给国公爷送信。
“你说什么?”平国公惊得差点没引出心脏病来。过了好一会才平服了心情,仔细问着平世子打发回来的人,之前发生事的点滴。
“那世子可有说,那孩子有几成的概率,是我们平府的女儿。”虽然平国公心里有数,可是,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世子说,十有八成,那姑娘说的有条有理。奴才当时就在世子身边,看着那姑娘,气质不凡,聪明伶俐,虽然不能说话,但那一身的通派,站在郑王身边都不逊色。面对宴会上的一群重臣,还能淡笑自若;面对古大人的逼问,竟然一点都不怯弱。国公爷,皇家人骨子的高贵,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那长随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把世子的话说了,再说了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这事十有十成是真的了。那她为什么不跟安乐侯府的侯爷表明身份。”国公爷有些懊恼,之后又奇怪。
“因为,小姐怀疑,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五夫人害得。她当场还给了安乐侯没脸。她还说,想要去寻宗人府。提都没提国公府。”这剩下的话,他可不敢说。但潜意思很明显,小姐认为平家的人,靠不住。而且,对平家的人,还有着怨恨。
“这个孽子,这个毒妇。”国公爷一下就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
“派两个人,把外院的几个人抓起来,逼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又叫了人去把五房的人叫来问。之后,又让人回来。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第二十六章 掉包
有平向诚带路,一伙人电闪雷鸣似的飞奔而去。温婉被郑王用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紧紧的抱在怀里。温婉感受得到,这会的风其实还是很大的,这样她就很容易着凉。可是这位舅舅,却能包裹住自己,怕自己着凉。温婉心里,对着郑王了,有了第一分认同。
赶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看着一行人跟了上来。温婉回头一看,竟然是赵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着郑王。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上来。跟上来做什么。就算证明她的身份,也无非就是多了一个的外甥女而已。至于这么慎重紧要的。温婉觉得,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至于究竟是什么,到时候会知道的。
“五皇兄,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承认温婉是你的外甥女。”郑王心下了然。自然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当下讥笑着。
“本王是想看看,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真的,自然是好的,但也要惩罚那些胆大包天的;假的,冒充皇亲国戚,其罪当诛。”赵王冷冷地看着温婉。那眼光,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温婉打了个激灵,缩到郑王怀里。想了想,又觉得没出息,这不明显是怯场,说自己是骗子,不行,输人不输阵。立即把脑袋从胸膛里伸出,把头扬得高高的,像是一只斗鸡似乎的着恼地瞪了一眼赵王。很愤怒抓狂的样子。
“哈哈,哈哈……”郑王本来想反驳赵王,可看着温婉突然像是一只发怒的小豹子,维护着自己的尊严。放声大笑。没想到这个外甥女,真是,真是胆色过人。好,这不愧是他的外甥女。旁边的人看了,都非常诧异。
赵王看着温婉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当初的怯弱与害怕。心里气得要抓狂,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温婉估计被赵王杀了上百次了。用了四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那个庄子上。
可是此时的庄子上,温婉之前住的房子,已经大变样了。斑斓的墙,变成了白白的,崭新的墙了;脏脏的坑蛙不齐的地,也变成平坦的,干净的,这里,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看着焕然一新的庄子,问着,说是小姐已经被平家接回去了。里面已经是空的。
温婉才不去在意他们说的话。心里一慌,急匆匆地跑进去。屋子全都翻新了。那棵榆钱树也没了。房子,院子,摆设,全都是新的。就连地上的土,都是新的。温婉急红了眼,寻了锄头,挖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挖出来。郑王倒没觉得意外,这种伎俩,他见得多了。
“哼,你不是说你有证据吗?拿出你的证据出来给我们看。”赵王身边的一个幕僚,冷冷地说着。赵王这边,没人希望温婉真的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如果是那样,他们这一派最大的优势将不复存在。给他们的,将是致命性的打击。
“去把庄头找来。”平世子吩咐完,立即有人去了。没一会,就来了一个精明的小老头。平世子问着庄头,这是不是小姐。
“禀世子爷,奴才是新来的,才来一个月。小姐又都深出内院。
奴才没见过小姐的面。以前的庄头两个月前,赎了身走了。”那小老头恭敬地说着。
平世子这下脸色不好了。这不明摆着,此地无垠三百两,做贼心虚。否则,做什么翻新院子换了庄头。
“这院子里,以前是不是有一颗树,一颗榆钱树?”郑王问着那小老头。刚才温婉的样子,已经表明这里有一棵树。
“是,这里翻新的时候,确实有一颗树,一个跟村头那边大小的榆钱树。不过翻新屋子的时候嫌碍事,砍了,把树跟地填平了。”那小老头也是有些见识的人,看着多穿着贵重华美的衣服,连他们的主子东家都恭敬的人,自然是贵人了。说话非常谨慎,也不敢撒谎。
“那埋在树下的东西呢?”郑王冷冷地问着。
“树下,树下没看见有东西啊。”小老头诧异的说着。之后看着郑王要杀人的眼神,如捣蒜似的拼命磕头,说真不知道。当初也都是泥浆瓦匠他们在做事,真没看见什么东西。
温婉知道,那些东西没了。非常着急。那是嬷嬷走的时候千交代万交代的东西,怎么可以丢了呢!像是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那转着。拿着锄头在那乱挖。
“没事,找不着就找不着,我们回去。就算没有凭证证明,你还是舅舅的亲外甥女。等父皇万寿节那日,我带你去见他。相信,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郑王看着温婉这个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没有证明自己身份东西而难过,忙安慰着。
“没关系的,只要有舅舅在,没有证据,舅舅也一样会认你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里突然特别的难受。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这些人,真是该死。
温婉摇着头,看郑王不理解,在地上写着字。说这是娘亲留下的遗物,很重要的。嬷嬷说,非常重要,不能丢的。要是丢了,怎么对得起不知道在哪里的嬷嬷。
“温婉,你放心,你母亲的遗物,我一定帮你找回来。现在,我们回去好不好。”郑王安慰着,心下却是一惊。
旁边的赵王,也是心思莫名。虽然他不知道温婉写的是什么,但是看着郑王的样子,再瞧瞧两人的样貌,心里打了鼓,那东西,很可能是另有玄机。看来,自己必须要抢先一步。
“彭春是谁,去把那个叫彭春的人叫来。”温婉在郑王手上写了两个字,郑王让立即把人叫了来。
“庄户上是有一憨厚的汉子叫彭春,不过,一个月前去山上打柴,不小心被野猪咬死了。”那庄头抹了额头的汗珠,忙说着。
温婉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请人帮忙,却把人害死了。随即苦笑,要不是自己小心谨慎,估计也早就死了好多次了。
“你去把那户人家的家人找来。”郑王发了话,平世子立即让庄头去把那户人家带来。
温婉看着自己住了五个多月的地方,才离开两个多月,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温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进去,找不到任何跟以往一样的地方。全都变了,翻新得很彻底。
走出最后一个房间,就是住的房间,再出来,温婉静静地仰望着老天,想着肯定已经没了的嬷嬷,想着那个心软的汉子。温婉想哭,却哭不出来。这个世道,这个世道竟然是如此的不公平。害死人,竟然都没人追究。害人的人,还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豪门贵妇的生活。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赵王,想说什么也给住了。平世子看着温婉面色平和,但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其实他已经百分百确定,温婉是福徽公主的女儿,他的侄女。否则,不会一间一间房间去找,试图去找相通的地方。更不可能知道,这院子里,有一颗榆钱树,还知道庄上一户农家汉子的名字。
“几位贵人,世子爷,人带来了。”话落,走进来一个全身素白的女子,眼睛红肿,面色悲戚,看着院子里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走路都有些哆嗦。后面跟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身子很健硕,进来后扫了一眼,见院子里全都是侍卫,眼底就有恐慌。
温婉看着那个男孩子,跟着之前帮助自己的那个汉子,有六分像,就知道这个庄头没有乱找人来。
两个人看着庄头跪着,立即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温婉看着两个人,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要不是自己,那个汉子也不会死。要不是自己,也不会白白害死了一条人命。温婉想上前向他们赔罪,被郑王识破一把给抓住,动不得。
“彭春是怎么死的?”郑王看着温婉悲伤的样子,立即问着。
“回贵人,我、小民,民妇……”说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回王爷,是去山上打柴,碰上了野猪。被野猪咬着了,回来没几天就去了。”那庄头立即在一边说着。
第二十七章 玉佩
郑王摸着温婉的头,轻轻地说着“是被野猪咬死的,是意外,谁也想不着的。”意思是彭春的死,跟温婉没关系,不是她害死的。
温婉看着他们,听了那话,想来应该真是意外。那人也不可能知道那个彭春见过自己。也不可能指使一头野猪去杀人。
温婉安慰着自己,是意外,应该是意外,不是因为自己而被害死的。温婉这样想着,心里好受多了。否则,自己真对不起人家。
可想着那个憨厚的汉子帮助自己,是唯一帮助过自己的人。现在人没了,就剩一家孤儿寡母的。想来,日子也不会好过。温婉取了头上的一套孔雀玉饰,脖子上的金项圈,手上的金镯子,珍珠手链;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那个妇人。
周围的人看着温婉的动作,也没阻止她。
“小姐,民妇不敢。民妇怎么能要小姐的东西。”妇人惊恐地看着温婉递过来那一堆金灿灿的首饰。吓得面色发白。
温婉摇了摇头,放到她面前,面色很悲戚。
那庄头看着温婉的举动,另外几个贵人都没说话。看妇人很惶恐地样子:“既然小姐给了你,你拿着就是。想是因为之前你当家的帮了小姐,小姐这是报答你们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一说来。”平世子觉得有些蹊跷。
“回主子,是这样的。这妇人的丈夫,就是那叫彭春的,之前在路上遇见去寻人的小姐。那时候小姐为着嬷嬷生病六神无主,后来彭春给帮小姐找大夫抓药。”在来的路上,庄头已经问了过程。那妇人说丈夫之前是帮助过住在这里的小姐,那嬷嬷生病,他帮着找郎中。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彭春帮了温婉的忙,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妇人还是有些害怕。这些首饰,加起来值几百两银子。要拿回去,可就是一笔巨款,这要拿回去,还不知道是祸是福。
“既然给你,你收着就是。如果有人敢打这钱的主意,你可以到郑王府来找本王。本王会替你做主。”温婉在郑王手上写了几个字,郑王了然。温婉不会说话,自然是要他代劳了。
“庄头,以后好好照顾这一家子,不要让他们家出什么事。否则,我拿你是问。”平世子也加了一句。
“是,世子爷,奴才知道。奴才保证他们不会有事。”庄头心下一凛,立即应了。然后就带了人下去。
“民妇谢贵人、谢小姐恩赐。”那妇人这才放了悬着的心,战战兢兢地拿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带着儿子走了。
等人走后,郑王冷冷地问着。“那郎中呢?”
“这……”庄头迟疑了一下。平世子冷着脸让说。
“前两日,那郎中喝醉了酒,摔河里淹死了。”庄头低着头说着。
“那你可有之前那庄头的消息。”郑王冷笑地问道。
“这……回几位贵人,之前的一家人,在去京城的路上,遇见了劫匪,一家人,全都被杀了。”说完,庄头头上冒了汗珠。
这下,所有人的心里都了然。一个是意外,可是哪里能两个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意外。
平世子自然也是知道的,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过了好一会,才稳住心神,看着几位人怎么个行事法则。
温婉抬头,看了一眼平世子。那个眼光,不是对着笑开心的样,而是一种愤恨的神色。平世子知道,这个孩子,恨着他们平家。可是,又什么办法呢!
旁边的男子则有些晦暗不明的,现在所有证据都没了。就算这些能,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平家咬死了,那个在平家的姑娘就是公主的女儿,再直接来个暴病身亡。加上此事干系重大,赵王定燃是要出售阻扰的。就算是郑王贵为王爷,又能怎么样。
更多的人会说,温婉是王爷的孩子。也许很多人清楚,也明了温婉的身份。可是没有证据,就算是皇上,因为厌恶王爷,增加赵王的筹码,也很可能装聋作哑。
看着刚才那个灰衣男子有些兴奋的样子,现在却沉默不语。那个平世子从头到尾,一直都很平和。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回去了。”赵王心下放松了一半。没有证据,人证死个精光,物证也丢了,光靠那么两句话,这个官司打到哪里去,都是没办法能赢的。
“那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回去。”郑王看着温婉悲痛的样子,摸着温婉的头,叹息了一声。眼中是满满的怜惜跟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眼光,这两个月来,再苦再累温婉都忍住没流的泪,竟然给流不停。
多少年了,终于找着一个疼惜自己的亲人了。上辈子除了大伯偶尔偏帮自己外;奶奶,二伯,姑姑,全都当自己是陌路。他们甚至把自己当成扫把星。奶奶看到自己,血压就高,所以在她上学以后,就一直是寄宿学校念书。十二岁就被送到国外去。家里那些亲人,应该不是亲人,只是见面多一点的人吧!没想到,在这陌生的空间,竟然遇见两个疼惜自己的。
抱着郑王,温婉眼泪刷刷地掉。郑王看着温婉哭得很伤心,给她擦着眼泪,看着悲伤的温婉,心下更是难受之极。到现在,竟然连帮过她的人都不得安生。可想而知,这个孩子,该是受了多少的苦。
“王爷,在这里先歇息片刻,我去让人准备早膳。”平世子招呼着说道。郑王冷冷地说不用了,然后抱着温婉准备离开。
“八弟,你是要把她带回府里去?我想,父皇应该会很乐意自己多了一个孙女。”赵王放松了紧张的情绪,难得调笑了起来。
“父皇自然是欢喜自己又多了一个外孙女。”郑王冷冷地应话。
温婉看着赵王开始紧张的样子,这会突然很放松。她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却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温婉笔画了几下,意思是说:一定要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才可以吗?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外公就不认自己吗?
“没有物证,那就要看情况。要有东西证明自然是最好的,谁都没话说。”灰衣男子立即接了话。
他希望,温婉能再给他一个惊喜。这事事关重大,不是温婉能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问题,这事实在是牵扯重大。所以他才有一说。
温婉看着郑王,郑王摇头,表示不在意地说着“没事,有没有,你外公都会认你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的亲外孙女。你放心,舅舅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温婉看着郑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难受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望着平世子,还有赵王,指了一个方向。做了一起走的手势。
灰衣男子有些不相信地问着:“你是说,要他们跟你走。”温婉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做了几个动作。
这下连郑王都不相信地问着:“温婉,你是说,你还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让我们跟着去拿。”温婉点了点头。
“你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你真的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郑王不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毕竟,孩子才这么大,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可心里还是很期盼的,有物证,总是要好的。至少,在这个敏感时期,父皇一定会过问,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活,就不会太难。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一旦有了证据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对他来说,更为有利。
温婉点了点头,笔画了一下当时那地方的样子。庄子想了想,就让了一个本地人来过来,那人想了一下,说了一地。让这人带路。
一切准备妥当,温婉张开手,郑王一把给她抱了起来。上了马,又用披风给他裹起来,这样,就不怕大风,不会感冒了。
平世子又惊又懊恼地上了马。如果真是,这个孩子这么聪慧,受了这么多苦,又憎恨着平家。对平家来说,是祸,不是福。
赵王却是又恨又怕又悔。这个,这个算哪门子的孩子,这个跟妖怪差不多。哪里有一个孩子这么多心眼的。自己这下,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亏大发了。
一群人心思各异,沿途找了过去。
找了好久,终于找着自己落水的那地方。立在那里,看着周围的环境郑王问着:“是这里吗?”
温婉看着四周,点了点头。指了对岸,想跳到河里,被郑王一把给抓住,说让护卫去。温婉摇头,指了指喉咙,再指了指对面。郑王让两个护卫弄了条船过来,几个人一起过去了。赵王一直尾随着。
第二十八章 明身份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天气非常的好。到了目的地,温婉钻入那荆棘之地,从一洞里刨了下,一会就把玉佩给了找了出来。玉佩上都是泥土,很脏。放水里洗干净,然后递给郑王。郑王一看样式,就知道是内务府的东西,上面还刻了福徽两个字,背面还雕刻着凤凰。
当初温婉刚满三个月就给送到庄子里。嬷嬷按照公主的遗愿,把这块玉佩留给了温婉,大概也知道,平家的人,都是一些靠不住的。将来真有个万一,可以去找宗人府,至少会有口饭吃。这个东西是身份的象征,她也算是给自己的女儿,留了一条生路。
赵王接过郑王手里的玉佩,犀利地看了温婉一眼。温婉却是看着他,并没有半点害怕。赵王看着温婉这个样子,更是恨得不行。却也没办法,到了现在,难道还敢说她不是自己外甥女,那不等于找抽。
郑王却是阴云满布,只是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出来。真是,哼,国公府,还真是胆大包天。郑王怜惜地摸着温婉的脸,眼里满是复杂。但,更多的是温婉理解不了的灸热,那眼光,好象,好象自己是一块香饽饽,能把自己一口给吃了。让温婉摸不着头脑。
“呵呵,平世子。你们定国公府好大的魄力。把本王外甥女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还让她小小年纪就遭了毒手。现在更好,连人都给换了。要不是阴错阳差,本王这外甥女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胆敢谋害皇室子女,混淆皇室血脉,你们,好大的胆子。”郑王阴沉着脸,冷喝一声。很威仪。
“王爷,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来龙去脉。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温婉侄女一个交代的。”面色还是很平和。这事虽然可能会受到皇上的申饬,但也没郑王说的那么严重。
谋害现在还没定论,混淆皇室血脉更谈不上。那是平家的女儿,又不是皇帝的女儿,只是外孙女,对于皇家来说,只是外姓人而已。
“不错,小小年龄,就有这样的心智。不愧是我们皇家的女儿,我的外甥女。”赵王也赞叹着。心里却是恨极,也忌惮到了极点。
温婉拉了郑王的衣服,摇头。郑王心下更是难受,知道说再多,那也是她的父家,追究太多,吃亏的还是她。其实温婉是表示,没必要跟他们罗嗦,浪费唇舌。郑王抱起温婉上了马。一行了,飞奔回城。
“温婉侄女,跟大伯一起回去,可好?”平世子做着最后的努力。温婉一听,紧紧地拉着郑王,把头缩进那宽广的怀里。害怕的发抖。
“我等你们的交代。”说完,拍了下马,飞驰而去。
平世子看着人走了后,面色一下阴沉。不管事情的结果会怎么样,这件事的源头,都是平家人的过失。不说被御史弹劾丢名声,那还算是轻的。却是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在他六十大寿出这样的事,不明晃晃地在皇帝脸上抽一巴掌。这些眼皮子浅的人,家里又不少了一个人米钱,竟然做下这等低劣之事。给家里招来灾祸。
赵王看着远去的背影,眼底,充满着愤恨,还有后悔。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这一环,怎么能不让他怨恨。如果,如果温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他最大的优势将不再是优势。而郑王,却是能把他最大的劣势化为最有利的后盾。能跟他站在用一线上了。
“伯伯,那两个穿着华丽的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小姐又是什么人?怎么一出手就这么多金子?”温婉刚才见的那个男孩子,也是彭春的儿子,有些惊疑不定。
“那个说话的是郑王爷,没说话的那个是赵王爷,给你们金子的小姐是两位王爷的亲外甥女。那小姐也是我们东家平国公的嫡亲孙女。所以,这钱你们放心拿着。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如牛毛一样。”庄头眼里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
“庄头,这些可是值不少的钱。我该如何处置。”那妇人也是个机灵的,把个金簪子给了庄头,也有三四两,庄头不矫情地接了。
“金子不好用,不如换成银子。拿了去置办些田产。你们那破屋子也该翻了。要自己不敢去,找了你大伯帮你们了。你放心,有了王爷跟世子爷的话,他们不敢乱来的。”庄头立即接了话。信誓旦旦的。要不是有郑王爷的话,这金子,他至少要分一半。可现在,还是能一些就算了。金子再多,没命用也无用。那郑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啊。沾上他,绝对不会是好事。
两人回了家,孩子听了这话觉得很有保障。可那妇人却是有几分见识,所谓现官不如现管,立即找来几个伯伯叔叔。把这事说了一遍,农家的汉子都是比较憨厚的。立即决定换了银子买田产。当天就带了孩子,由三个大人陪着去钱庄里换银子,说能换八百六十五两银子,光那个项圈就换了六百两银子。几个汉子还有那个孩子听到这里,眼睛都直了。
“你们哪里来的这些首饰?该不会是打劫或者偷来的吧?”钱庄管事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看着十足分量的银子,钱庄管事起了贪心。
“你不要吓唬我们。这是我弟弟帮助了一位小姐,小姐为了报恩,给我弟弟的谢礼。”那大伯立即接了话。
“哼,什么样的人家,拿了这么贵重的谢礼。”庄头立即嚷嚷着去叫衙门里的衙差。
“你不要看我们是乡下人,就吓唬我们。这金子是赵王爷跟郑王爷的外甥女,温婉小姐赏赐给我们的。郑王爷还说了,谁要敢打我们家银子的主意,他会给我们做主。”小伙子立即叫着。一副根本就不怕他们的意思。
“你哄谁呢?竟然敢抬出王爷来吓唬我。”庄头老板冷笑着。
“你要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我们的庄头。是他带我跟我娘去的。你要敢黑了我们的银子,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孩子也来了一股倔脾气,当下大声叫着。
“老板,我这侄子没说错话。这些真的都是贵人赏的,我们也是拿了来兑了银子才能用。要真是赃物,哪里敢拿出来兑换。这不找死,我们哪里会这么蠢。”那大伯子立即说了好话。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是跟庄头说了今天来兑换银子的。要是你们想要讹诈,我们也不怕。”几个人当然是知道了前因后果,才敢出来兑现银子。否则这么一堆金子,还不要吓死。
“给他们兑了。”管事看着像那么回事,都牵扯了那么多贵人。真是这样,到时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拿了钱,回到家里。那妇人也是个会做人的。另外三个兄弟家,每家给了五十两银子。在农家,一家七八口,一年有个十两银子的收成就是个丰收年。这会一下有了五十两银子。都拿去买地了。
妇女把其他的钱,全都买了地。买了两百亩的中等地,盖了新房子,带着四个孩子搬进了新房子,摆脱了佃户的生活,过上了地主婆的生活了。之前因为穷,没能给儿子说上亲。这会给说亲的人都踏破他家门槛了。
庄子上的人都纷纷感叹,当初都说彭春傻,帮什么忙。为这事,庄头给他穿了好几次小鞋。却没想着,那个孩子竟然还就是个贵人,而且还是个会报恩的贵人。这不,人家现在飞黄腾达了,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过上了好日子了。
“侯爷,皇上传旨,宣你入宫觐见。”管家急匆匆来了。安乐侯听了,额头都是汗。立即进了宫。
让温婉摸不着头脑的是,自从得了玉佩,郑王舅舅嘴角就一直扬着。好象非常开心。抱着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好象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温婉纳闷,就算找了外甥女,也没必须要这么兴奋,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知道的。虽然没生命危险了,可是好象又掉进更复杂的事情当中,没一会消停的,头疼。
因温婉一行人,到城中已是午时末。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外面。但因为是骑马,速度太快了。只知道街市很繁华,人烟埠盛。不一会,就到了一栋宅子前停了下来。
大门口蹲着两个硕大的狮子兽,四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了十来个衣冠朴素整洁之人。正门没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郑王府’。温婉知道,这是到了舅舅家了。
“开正门。”正门一般是有大事或者迎皇帝下旨才开,今天怎么好好的要开正门。门口的几个人惊疑不定。不过,在郑王府,如皇帝的圣旨一般。很快,打开了正门。
温婉摇了摇头,拉着郑王的袖子,意思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当了两个月的下人,大致也清楚。自己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从侧门进去就已经是很有面子了。能从侧门进,都代表了尊重,要是从正门进去,有些不自重的味道。
“舅舅说能,就能。”郑王一把捞起人,抱了进去。外面的人更是惊疑地看着温婉。这孩子是王爷的什么人?难道,是女儿,是私生女?可真是一模一样。难怪能得王爷这么喜欢呢!
这会听了说舅舅,才知道这是王爷的外甥女呢!
第二十九章 皇帝
温婉被郑王抱着,边走边圆溜溜地看着这周围,地上铺着青砖,一路走去地上都是青砖,不像在赵王府,地上都是上好的大理石。四角各种了一株差不多高的松树,其貌不扬。走了一会,转了个弯,是一片假山,上面有水流下,假山上还有亭子。再走了大概十分钟,温婉的眼睛一下亮了。里面种了好些花儿,如今是六月的天,姹紫嫣红,香气袭来,姹紫嫣红,看着赏心悦目。
“父王。”一个身高大概在1.5米高左右,年约11、12岁的样子,长得跟郑王有五分像的男孩子迎了出来。
看着郑王抱着的小女孩,问着,这是不是自己的表妹温婉。温婉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下,郑王把她放了下来。朝着男子福了福身。郑王看着温婉的礼节,笑了笑。
“这是你大表哥,要有事找不着舅舅,就去找你大表哥。”边说边走了进去。温婉赶了上去,拉着郑王的手。郑王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的小手。两人手牵手转过花园,进了正房。
郑世子惊疑莫名,自己父王平时严谨、冷漠,对着兄妹几个从来不假颜色。刚才看着父亲抱着温婉已经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父王竟然还能如此迁就着她。两人手牵手地走进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亲父女,要不是得到消息,肯定以为那是自己的异母妹妹。
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不过,很快甩开了这些念头。跟上了脚步,到了正厅,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管家,这是温婉,本王的亲外甥女,好好服侍,不得有丝毫怠慢。”然后转身,跟温婉说,跟着管家下去,舅舅还有事要处理。
温婉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郑王,摆了摆手,双手合并,贴在脸上,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意思是,很辛苦,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舅舅知道,婉儿先下去休息。这一日,也将你累着了。”看着温婉的动作,觉得很贴心。
郑王带着幕僚进了书房。那幕僚灰衣男子高兴之极“王爷,这次,赵王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应该说,他给我送了一份大礼。一份再厚不能的大礼。那孩子可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郑王说不出的兴奋,那眼里,闪过的是狂热,狂喜。
“是啊,一模一样,又是苏贵妃的亲外甥女,也是苏相的外甥女,更是出自天下第一的书香门第之家的家。”幕僚沈涧眼里也是喜悦。现在两个人长得这么像,都说外甥似舅。这身份,自然引起人怀疑。
“你下去吧。”等沈涧走后,立即下令加派人手去找寻温婉嘴里所说的盒子。说不定,遗物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光是长得像,没有证据,也是模拟两可的事情。过了一会,立即换了身衣服进了宫。
皇宫,养和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乐侯躬着身子,匍匐在地,不敢动弹。这会,皇帝定然是来算帐的了。
塌上坐着一个老人,脸上布满皱纹,面色平和,要不是那双如大海一般深邃见不着底的眼睛。估计,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老头,不会去想着,这是掌控生杀大权,一句话就可以让万千人没性命的天下至尊。皇帝听这话,仿佛没听见一般。安然地坐在塌上,看着奏折,认真地批阅着。好象没有安乐侯这个人一样。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放下手里的奏折,看这地上的人,奇怪地问着旁边一个老公公“怎么了这会,跪那做什么?”
“皇上,这是安乐侯。”老公公忙轻声说着。
“安乐侯,你的跪朕可当不得。朕的外孙女都是你家丫鬟,是你家的奴才秧子,不打则骂,朕怎么敢受你的跪。”淡淡的两句话,让安乐侯毛骨悚然,魂儿都没了一大半。
“皇上,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但臣真不知道她是福徽公主的女儿,是皇上的外孙女。否则,就是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求皇上开恩。”安乐侯猛力地磕头着,很快,额头就磕出血出来了。
“开恩,要不是那丫头机灵,估计,现在就是一缕冤魂了。开恩,该求开恩的不是人不是朕,是朕的孙女。”皇帝仍然很平和,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好象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知道似的。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看皇上靠在垫子上闭着眼睛休息,忙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跟泡水里似的。
“温宝,你说,这么一个孩子,也才六岁,怎么就那么多心眼?连老五都能骗过,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皇帝皱着眉头问着。皇帝已经得了消息,知道温婉确实是他的亲外孙女。
“皇上,估计姑娘也是怕了。所以,才不得不小心谨慎。要不是她的谨慎,估计这会,人就没了。”温公公轻轻地说着。皇帝一挥手,让他下去了。立即招来了一个人。
“你派几个人,看看福徽给那孩子留的东西,落在谁的手上。把东西拿回来。”吩咐完了,继续处理政务。
一会,赵王求见,不一会,郑王求见。皇帝让他们一起进来。
“这事,朕已经知道了。老八,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皇帝的话,很轻,很淡。但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郑王惊喜交加。皇帝,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和颜润色。
“父皇,这是儿臣应当做的。温婉那孩子确实是惹人怜爱,就是经历的磨难多了些,受了很多苦。”郑王适时帮着温婉说了好话。
“老五,那孩子在你府上住了近十天。你都不知道她是你的亲外甥女。还请了这么些大臣,不错,昨晚的宴席倒是真不错,挺热闹的,倒是让那些臣子看了一场好戏。”皇帝平和的面容,露了一丝微笑。
“父皇,儿臣惶恐。请父皇责罚。”赵王当下心头一凛,知道皇帝这是不高兴自己使得这些个手段了。
“都下去吧,好好照顾那孩子,让她平平安安长大。别让她夭折,否则,朕饶不过他。”皇帝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赵王一个机灵,这不意思在说自己。郑王面色却是一喜,有这话,温婉可不就安全多了。
不一会,平国公跟世子求见。
两人一进内殿,一个不明物体就飞过来了。老国公眼力好些,把头低得低低的。世子就算眼力好,也不敢躲,砸在额头上,起了个包。
“朕还没死,你们就这样糟蹋起朕的外孙女。打量着你们平家是铁帽子爵位,朕摘不得,碰不得,胆就飞上天去了是?”皇帝冷冷着。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两人忙给跪着,很是惶恐。
“哼,朕可受不住。滚。”皇帝脸色很难看。两物件又飞了过来。
自己的六十大寿,竟然弄出这么一件事。初得了消息的皇帝是又气又怒又恨。竟然敢如此大胆,就算那孩子是个哑巴,那也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竟然就敢亏待她,就敢害死她,还让她沦落为给臣子当奴做婢的地步,把他的一张脸都丢了个彻底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