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甘兰芽问王阿姨：“那个女人知道你不怎么识字吗？”
王阿姨咬咬唇：“我……我就看奶粉那些，看得比较多，就能假装很懂的样子，别的，我也没机会让她知道我识字不识字，每天帮她家看孩子，一个人都没有帮手，我忙得像陀螺似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我识字不识字。”
王阿姨说得像绕口令，但甘兰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
“她一定以为你识字的，所以才写了这张条。但是这个女人脑子不是很聪明，她一边让你不要告诉人，一边又把孩子带走，她也不想想，你把孩子丢了，你能瞒得了谁？这种有勇无谋的人，最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虽然我不确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看来，西四街那个地方是关键，我现在先去找房东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要怎么办，一天内的话，我估计她不会对孩子怎么样，一天后就不知道了。我走了。”
甘兰芽拔腿出去，几乎用跑的。
自行车让冯朝晖骑着去火车站了，她现在只能坐公共汽车。
按照王阿姨说的地址，一个小时以后，她到了西四街3号。
这是一处独立小院。
估计是为了好出租，周边都拾掇得很干净，甘兰芽绕着屋子看了一圈，窗户都关着。
大门也关着。
甘兰芽侧在门上听了听，里头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敲门：“有人在家吗？”
里面传来警惕的一声问，“谁！”
是个老年女人的声音。
甘兰芽：“同志，开开门，我找你们有点事。”
“什么事！”声音更警惕了。
甘兰芽：“我打听一下房子的事。”
里面的人声音大起来：
“你又来了是不是！又是你是不是！你到底要怎样？都跟你说了，这房子我们租的，你有本事找房东闹去！”
甘兰芽仔细辨别这几句话，想了想，又隔着门问：
“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第一次来这里呢，我不是来闹的，我是有点事情要打听一下，麻烦你开开门。”
里面回答得掷地有声：“不开不开，我不开！”
门真没开。
但是院子里有拖动凳子的声音，然后，围墙上升起来一颗人头。
是个头发花白还盘髻的老年妇女，脸板着，一双眼生气又警惕的看甘兰芽。
甘兰芽连忙努力的挤出笑容：“大娘，您看我，我真第一次来。”
老年妇女抿抿嘴：“你要打听什么？”
“您刚才说，‘又来了，又来了’，还有什么‘有本事找房东闹’去，是不是之前有人找到这个房子来闹事啦？”
“是啊！一个女的，跟你差不多年纪，不过没你好看。凶得很！吵吵着说这房子是她的，还在我们家里走来走去的，贼似的。”老人说到这，生气的很。
甘兰芽：“后来呢？”
“什么后来，我给她赶出去了！这房子我儿子儿媳妇跟房东租的，我哪里知道房子到底是谁的？我们出钱给谁就是谁！”
“那，大娘，您知道那个女的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自从她来过了，我天天得关着门，我哪里管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