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明法同盟
一次能获得上万强力外援，对某太子来说就等于从天而降了一个大馅饼，而且直接掉进了自己嘴里。
至于能不能一步到胃，那就要看是否能够无比顺畅地吞咽下去了。
法军在出发之前，装备的都是制式武器，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考虑到步兵对抗骑兵，除了火绳枪之外，黎塞留大爷还为每人装备了胸甲和长矛。
德意志雇佣兵之前由于都是俘虏，故而没有胸甲，只有火枪与长矛。
将这一万三千人在短时间内武装到牙齿，或许对欧陆某些国家来说比较困难。
但某太子这里有蒸汽机，看似最难做的板甲就不成问题，工厂每天足以锻造三千套，四五天就能完成追加的订单。
比较难办的是燧发枪，工厂的产能是每天五百支合格的“无敌一式”，每月可达一万五千支。
看似很多，就这种规模的产量也是在六月份才达到的，之前仅为月产两百五十到三百支左右。
产能全负荷开启，光是武装畿辅一带的部队，也需要七个月的时间，这还不算训练损坏需要替换的部分。
某太子估计最迟半个月，辫子便要大规模入侵，貌似用燧发枪来武装全部外援，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
将东宫卫队的燧发枪再还给外援使用，显然更加不合适，势必会影响部队的士气。
别无他法，只能用迫击炮、佛郎机、手榴弹来补足火力。
对于这三种武器，任何年纪、任何出身、任何学历，甚至任何国籍的士兵，看过几次就能明白。
特别是手榴弹，就是步兵们的杀手锏，点着之后使劲往外扔就是了，越远越好，德意志雇佣兵身强体壮，都是很好的掷弹兵。
手榴弹产量很大，可以实现每人领取十颗的程度，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两支外援部队的火力输出等级。
佛郎机就是从欧洲传过来的，法德炮手们对此了如指掌，领到这玩意就会使用。
唯一需要培训的就是迫击炮，从装药、加挡板，到测距与预瞄，都是需要耗费一定时间的。
若是辫子来得太快，那就只能采取以战代练的策略。
除此之外，某太子按照每千人装备五十辆坦克与五十辆马车的标准，为外援部队装备战斗与后勤车辆。
当外援们看到坦克的时候，不禁感觉到似曾相识，有人立刻想到了胡斯战争时期的车堡！
没错，这玩意与车堡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而且火力与防御力都更加强大。
胡斯车堡只是一个大号的马车被加固之后，让步兵在里面用火绳枪施射。
而坦克则是上面多了一个炮塔，安装了一门可以三百六十度环射的小佛郎机。
很明显，佛郎机比火绳枪的威力大多了，二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武器。
在不计伤亡的情况下，用骑兵部队强行冲击胡斯车堡也是能够冲下来的。
但想冲成百上千辆的坦克，不损失上万，甚至数万骑兵，那就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坦克外壳都装有一层钢板，用冷兵器以及火箭都难以造成致命威胁。
这几乎就是骑兵部队的天敌克星，唯一的缺点就是行动缓慢，且只能在平原上使用。
遇到下雨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玩意寸步难行，也就只能原地趴窝。
不过蒂雷纳子爵看到坦克之后仍然很高兴，毕竟表明明帝国的太子并不希望他们这支部队被敌军骑兵重创。
某太子也非常慷慨，将坦克的设计图纸无偿送给黎塞留首相。
不管对方是无心插柳还是有意为之，这便是雪中送炭所得到的回报。
换成锦上添花，那每样看上眼的武器，都要花大价钱来购买才行了。
蒂雷纳子爵已经联想到装备大量坦克的法军在欧陆所向披靡的场面，实在是太让他兴奋的了。
天上有数十艘飞艇，地面有上千辆坦克，配合数万骑兵与十余万步兵，加上迫击炮在后方的火力掩护，法军击败劲敌便指日可待了！
由于长期在前线作战，蒂雷纳子爵对敌情算是了如指掌，他认为法军的任何对手都抵挡不住如此强势的进攻。
某太子无意间就教会了某位法军将领的一波乱炖流！
不管对方来了多少人，只要法军完成多兵种的合成训练，在战场上不犯孤军冒进的错误。
二哈家组织三四十万人跟法军决战，都不可能打赢一半规模的法军。
空地一体见过没？
步坦协同见过没？
地对地导弹见过没？？？
最后一个，那真得让黎塞留大爷还钱买才行。
能大规模毙敌于两公里之外的武器，那就是堪比飞艇一般的神器！
五百万两银子五百枚，只接受团购，且概不还价！
你还别嫌贵，这玩意一旦齐射，对面步阵直接就被打崩！
珍惜使用的话，也能逐一敲掉敌军的炮兵阵地。
届时对方没了炮火掩护，而法军拥有绝对的火力优势，平推过去就稳赢了。
估计利用这对武器与先进机器，应该可以从黎塞留大爷兜里榨出一千万两银子。
比起制霸欧陆的目标，这点钱花的绝对超值，更何况黎大爷完全付得起款！
只要能在战争上迅速获胜，那么一次投入一千万两银子也是超值的。
不管任何形势的战争，就怕旷日持久，那就成了财务上的无底洞。
一千万，一劳永逸，帮你速胜，岂不是两全其美？？？
蒂雷纳子爵在看过了明帝国的诸多超级武器与科技成果之后，将所见所闻都写在信中，打算攒十封再一并寄出，免得一艘一艘船来运输，不光浪费，而且危险。
一旦中途被西班牙战舰截获，那就等于是在资敌了。
蒂雷纳子爵决定每二十艘战舰为一个批次，一方面运输飞艇，一方面装载明帝国的其他商品。
运抵本土之后，不但可以迅速让法军强大起来，等售出商品还能回笼大量资金，也好做到良性循环。
鉴于欧陆当前的严峻形势，蒂雷纳子爵听说荷兰已经与明帝国签署和约，便希望郑芝龙联系普特曼斯，让法军舰队与荷军舰队一并返航，也能起到互相帮助的作用。
法国与荷兰目前还是盟友关系，在海上的敌人仍然是西班牙人，特别是返回本土的航线要经过西班牙外海，这是非常危险的，多一艘友舰便多一份安全感。
不过处于自身考虑，蒂雷纳子爵还不忘写信叮嘱分舰队司令，切勿让荷兰人登上运输飞艇的舰船，这是绝密武器，严禁己方的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泄密。
普特曼斯要是知道法军舰队运输的是飞艇这种超级武器，结合此前某太子对其所说的那番话，估计心里就要生出其他想法了……
某太子猜出蒂雷纳子爵听说荷兰与大明签署和约之后的心思，便决定鉴于明法友谊，与法国签署一份待遇等同的条约。
《明法友好通商条约》只比《明荷友好通商条约》晚了三个月签署，从表面上效果相差不大。
而实际上，法国海军的规模与荷兰海军相差无几，差的是商船的数量。
荷兰在册商船高达五千艘以上，法国仅为对方数量的三成而已。
《明法友好通商条约》的签署，便意味着法国凭借国力的优势，会在海上贸易领域奋起直追。
某太子在签字时便对蒂雷纳子爵说过，希望在五年之内，往来于这条航线的法国商船可以达到五百艘！
之所以给法国这么高的待遇，一方面是投桃报李，另一方面则是某太子不希望荷兰人因此坐大。
荷兰人不会乖乖交出巽他群岛，即荷属东印度，从远期上讲，倘若荷兰不搬到北美去，以发展那里为主，明荷之间早晚还有一次战争。
法国目前在东南亚没有任何属地，也就不存在与大明为了争夺东南亚与澳洲的控制权，而发生战争的可能。
大力扶持法国还有益于在欧洲牵制英国、荷兰以及二哈帝国，找法国做盟友，投资周期短，且回报时间长。
黎大爷能将蒂雷纳子爵从前线火速召回来，一来是看中其对法国忠心耿耿，二来则是为人处世较为妥贴，忠诚度没问题，能力也没问题。
这样的人便可以授予其极大的权力了，抵达明帝国之后，不论军事上还是外交上，甚至商业上，均有蒂雷纳子爵一人做主即可。
这便是黎大爷的高明之处，一方面收权，一方面又授权。
法国最终能赢得三十年战争的胜利，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与黎大爷之前的布局密不可分。
路易十四与其来自奥地利的亲妈安妮后来能有几乎花不完的钱，多半得益于这位兢兢业业的大爷。
黎大爷穷其一生，其实就做了三件事。
第一，夯实王权！
第二，充盈国库！
第三，谋划战争！
前两件事都完成了，第三件由于病逝，没能亲眼看到大获全胜的那一天。
好在继任者马萨林继续实施了黎大爷的既定战略，让法国最终获胜，并在战后实现了国力蒸蒸日上。
直至路易十四亲自开瓶庆功，一次清空卡内余额……
普特曼斯就投了五十万，某太子便告诉了他搬家的事情。
黎大爷这下一次砸了三百万，某太子也就不能厚此薄彼了。
从黎塞留弥留之际的症状来看，眼疾与头痛并发，或许是脑子里面长了肿瘤，进而压迫视觉神经，或许不是。
但终究某太子没在场，在场估计也治不了，更治不好，脑瘤算得上是绝症，不开瓢根本不可能得到根治，即便开瓢，也能因手术失败而挂掉。
现在弥补告诉普特曼斯搬家的事情还来得及，只要让法国人在海上警惕荷兰人就行了。
任何时候，盟友也要互相提防，不可能彻底放弃戒备。
某太子向蒂雷纳子爵透露了三十年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也就是为啥要请他提防荷兰人的真正原因。
现在是盟友并不意味着以后也是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久的盟友！
比较起来，大明与法国在很多领域都没有矛盾，更适合做长期的盟友。
法国若是能够横扫千军进而称霸欧陆，那么其他几家也就发展不起来。
换个角度说，法国杯这几家给牵制住，自己也无力对外扩张了。
荷兰、英国、西班牙都被法国打得搬家，那倒是有意思了。
蒂雷纳子爵对法明两国签署军事同盟条约非常感兴趣，具体细节还需要进一步的商榷。
由于自己会带着所部长期逗留在明帝国，所以并不急于一时，待此战过后再行签署即可。
蒂雷纳子爵对于明帝国可以驰援万里之外的法国本土，并不抱多大期望。
他看重的是能通过军事技术合作，获得大量先进武器装备。
待法军完成换装，那么欧陆任何国家都不会是法国的对手。
蒂雷纳子爵认为届时法军凭借一己之力，打垮对面的联军也不成问题。
决定战场胜负的只有三个因素，第一是实力，第二是实力，第三还是实力！
在绝对的实力下，敌人没有任何机会可言！
这是在看过地对地导弹之后，蒂雷纳子爵得出的结论。
在此之前，三个因素还是实力、运气、错误！
如果法军装备了这款堪比飞艇的超级武器，那么配合坦克、迫击炮、燧发枪、手榴弹、新式板甲等武器装备。
纵使己方犯错，且敌方运气上佳，也不会影响到己方最终取胜，因为法军已经拥有了一战打崩对方的实力。
己方射程比敌方远，己方火力比敌方猛，己方防御力比敌方高，己方还拥有高空侦察与投弹优势，完全没有失败的可能。
想到这里，蒂雷纳子爵很期待看到明军与清军发生大规模交战的场面，也要顺势学一下明军是如何实现多兵种协同作战的。
在没觐见明帝国太子的时候，蒂雷纳子爵要么在各部视察训练情况，要么在自己的住处翻看明帝国太子所撰写的军事著作。
像“空地一体”、“步坦协同”等战术，此前他是连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来到明帝国之后，只能现学现卖。
只有自己学会了，才能教会下属，否则在明帝国作战多年，返回本土之前，能力跟来的时候一样，岂不是等于在原地踏步？
第936章：发兵叩关
在某太子为远道而来的外援部队忙活的时候，蓟镇总督阎应元也没闲着。
早已带着太子爷的谕令与顺天府尹侯峒的命令，携麾下五千人马赶往长城防线。
很明显光凭这点人是绝对不足以支持防线上的各处倭军的，但并不要紧，阎应元已经有所准备。
太子爷料事如神，命令顺天府各地的团练武装赶往长城防线，也无需他们御敌，调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干工程！
在距离长城北侧二三十步的距离，挖设一条壕沟，光凭这玩意还不足以迟滞清军的猛攻。
阎应元调集上万珉工，修补了长城各处的缺点，基本上能够做到复原至原来的七八成左右。
再就是将紧邻长城的斜坡修地更加陡峭一些，增加清军仰攻的难度。
城头上的倭军也得到了更大的支持，除了五千门迫击炮之外，还分到了大量的石油。
阎应元在运输的一期，便给倭军送去了十二万桶石油，平均每人两桶！
二期又运去了相同数量，使得总数高达二十四万桶，价值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畿辅一带的军事重镇如通州、延庆、怀柔、密云、顺义、涿州、平谷、遵化等地，全部得到充足的石油供应。
每城至少积攒了两万桶，京城已经不需要的各型红夷大炮，也分到了各处要地，每处至少分得二十门。
有了石油、迫击炮、重炮、手榴弹等武器，守军固守待援就容易多了，清军想要一举拿下也困难多了。
这次就不能再实施坚壁清野、收缩防御的战术了，秋收的粮食都囤积在各地，周边的百姓也躲藏在城内。
某太子觉得皇太鸡在折戟京城之后，要是没被大炮轰傻，肯定会改变套路，再不会与自己玩攻城战了，不然那点兵力早晚会被磨没了。
对辫子最为有利的战术就是利用其骑兵部队机动性高的优势，入关之后，长驱直入，在大明的腹地四处劫掠。
绝大多数明军都没有野战能力，也不敢轻易驰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腹地的城池被辫子一座座攻陷。
情况就跟大上次入关作战时的过程一模一样，反之明军主力就极有可能在野战驰援时被辫子重创，甚至全歼。
有鉴于此，某太子便决定上提防线，用倭军固守长城防线，顶不住就拍主力上去死磕，将辫子堵在长城防线附近，减少辫子对腹地的破坏。
如此行事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顺天府境内的防线较为稳固，不过永平府那边恐怕就难以固守了。
王在晋能否守住这么长的防线很成问题，若是辫子选择从永平府境内的地段进攻，并且还得手了。
那就等于顺天府这边全都白忙活了，某太子还得将倭军从长城防线上撤下来，驰援京城这边，阻止辫子大军的攻势。
某太子已经派人给王老头送去了十万桶石油，具体他是怎么用的，某太子就管不过来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还得给这老家伙擦屁股……
随着时间的推移，某太子越来越担心这种事情变成现实。
理论上顺天府境内的长城地形较为险峻，非常利于守军防御，永平府那边虽然不是平地，但比起西边就差一些了。
尤其是青山口以东，至青龙河一线，某太子认为这段极有可能作为辫子的突破口，但此时再提醒老王头多半是来不及了。
事实上，多尔衮的进兵路线是从喜峰口或青山口，先攻蓟州，再克遵化，然后一路向西，攻城略地！
永平府境内的军事要地较少，在秋收之后去进攻乡间，收获还不够发兵的成本，只有进攻城池才能收获颇丰。
选择在秋收之后发动进攻，也是大清高层达成的一致，因为吸取了去年被对方坚壁清野的教训。
与其让庄稼都被狗蛮子给烧掉，莫不如等狗蛮子收获之后，发兵去抢，直接挑大户下手就行了。
能抢到两百万石粮食，那便再好不过了，可以保证八旗人家安然度过一年之中最难熬的三四个月了。
由于大军一直驻扎在锦州至宁远一带，故而进兵速度非常之快，用了不到四天便抵达喜峰口外围。
松平信纲将最不待见的外样大明麾下的人马，也就是两个军（队），约六千人，安排在青山口至龙井关一线。
这些人虽然饱受排挤，但也仅仅是因为战败得到的结果，并不意味着实际战斗力远逊于亲藩大名的人马。
在装备了板甲、手榴弹、油桶、迫击炮之后，加之明国太子提供了等同于本国士兵的待遇，使各部战斗力直线飙升。
为了能够扩大战果，这些外样大名的人马还将距离长城两百步之内的地方，挖得遍地是坑……
不管是敌军的人或马，冲到这一地带全部都得减速，一不留神就会崴脚，这都是前辈们在旅顺外围伏击清军骑兵所得来的宝贵经验。
在长城上，还有将军与少量武士骑乘战马，反复巡逻，一旦出现险情，便可冲至近前，击退登城之敌。
在这之前，足轻们还会使用铁炮、长枪、油桶、手榴弹进行阻击，武士们也会用和弓进行施射。
当清军先头部队出现之时，驻防喜峰口的倭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其短兵相接了。
是役倭军占据绝对的地形优势，加之准备充分，故而特别想要大赚一笔。
甚子都是虚的，只有敌军的尸体是实实在在的。
是想每月赚那二两银子，还是一次赚二百两？
显而易见，囊中羞涩的倭军将士都在惦记着后者。
清军前锋抵达喜峰口外围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等待多尔衮亲率的大军前来。
由于城头并未发现明军旗帜，而长城上人头攒动，让清军不禁想到又碰到了那个难缠的对手。
从锦州外围一直厮杀到长城脚下，这些该死的倭寇还真是挥之不去啊！
城头插着的旗帜上书“七生报国”与“八幡大菩萨”等文字，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多尔衮在与代善商议之后，决定纵使倭军驻扎于此，也要强行攻入关内才是。
尤其是倭寇此前使大清损失两万多勇士，这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此番红衣大炮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对面似乎装备的重炮甚少，几乎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这让清军上下都高兴不已，倭寇妄图凭借长城顽抗，在红衣大炮的猛轰之下，无异于痴心妄想。
四十门红衣大炮，每门炮放了二十次，合计打出八百枚炮弹，约有七成命中目标，也就是超过五百枚炮弹打中了城墙。
多多少少还是给倭军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
如何躲避炮弹，某太子已经将方法教给松平信纲了，而且全军都得到了利用长城进行防守的小册子，图文结合，通俗易懂，文盲也能看个大概。
只要清军发动远程炮击，倭军也不死抗，就是多到城头的另一边。
再不行就身上绑上绳子，掉在女墙后面，等炮击过后再爬上来。
办法是很简陋的，但却很管用。
红衣大炮的炮弹再厉害，由于其弹道所限，也不大可能同时打穿内外两道女墙。
从清军这边观察，炮火打击倒是起到了相当大的杀伤效果，轰得倭寇都不敢还手。
而在倭军看来，如此炮击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给己方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猛轰两天之后，第三天一早，多尔衮便命令四个甲喇的汉军步兵发动进攻。
一门红衣大炮发射八十枚炮弹，这已经差不多了，要知道这种火炮的寿命不过百十来发而已。
剩下的部分，多尔衮还要等到攻破眼前的防线，待攻打关内各处要地时再行使用。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皇兄派人再送来四十门红衣大炮，总不能全军因为火炮到寿而迟滞不前吧？
之前是每十门红衣大炮轰击一处城墙，这下刚好产生了四处破损严重之处。
这四处地方便是汉军四个甲喇的步兵要进攻的重点，先攻上城头插旗者，获升一级的同时，可得一百两银子，且得到抬旗的待遇。
有了这种级别的悬赏，汉军步兵自然是人人皆奋勇争先，不管对方是狗蛮子还是倭寇，都要先声夺人，抢下头功。
固守喜峰口的倭军原本只有不到一千，但见到清军主力出现在外围，且对此地进行狂轰之后。
附近的外样大名的部队联通明军骑兵也迅速向喜峰口靠拢，等清军正式发动进攻时，情况早已大不一样。
城头上防御的倭军已经增至两千，身后还有两千明军骑兵随时准备。
明军骑兵虽然暂时不打算登城作战，但也不能无动于衷，已经每人贡献出了五颗手榴弹。
两千人总计就是一万颗手榴弹，可是够前来找死的辫子喝一壶的……
“哎呀！谁挖的坑！疼死爷啦！”
“狗倭寇！兔崽子！爷非宰了尔等不可！”
一脚踩进土坑里的汉军步兵非常本能地开始破口大骂，这些倭寇简直比狗蛮子还要荫损。
“啊……”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倭军利用迫击炮与佛郎机对冲过来的清军猛烈开火。
佛郎机数量有限，迫击炮的情况则刚好相反，平均每十二人便能分到一门。
只不过迫击炮的射速没有佛郎机高，而且不便于直射，需要提前测试弹道。
跑到距离城头不足二百步距离的汉军披甲兵，很快遭到上百门迫击炮的迎头痛击。
每个炸药包都捆绑了五百粒小铁珠，随着此起彼伏地爆炸崩向四面八方。
将身处在炸点附近的披甲兵直接炸成了马蜂窝，附近的人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
六千人规模的冲锋不是迫击炮与佛郎机所能阻挡得了的，很快清军便冲到城根附近。
由于斜坡的阻碍，还在艰难地向上攀爬，但只要能爬到炮击出来的缺口上，就容易多了。
城头的倭军足轻一边铁炮频繁施射，另一边在武士们的指挥下，搬运油桶往下扔。
“轰……”
数百个油桶直接掉了下来，即便还是老套路，可仍旧让汉军防不胜防。
想强攻得手，就必须被油桶先砸、再炸、后烧烤！
这三步完事之后，还能继续战斗的，才是真正的巴图鲁！
城根地下陡然被木桶破碎之后流淌出来的大量黑油所覆盖，然后便沦为一片火海。
今年陕西与山西两地的箍桶匠可是发了大财，因为很多木桶由于战备的原因，都变成一次性的武器。
由于下面人头攒动，且仰攻地形不利，并不便于躲避，顿时葬身于火海的披甲兵不少于两个牛录。
披甲兵们满地打滚也无济于事，四面八方都是油火，而且倭军足轻还在不断地往下扔油桶。
能直接炸死或者烧死这些“二百两”那就再好不过了，连铁炮与箭矢都省着用了。
死的“二百两”也是值钱的，只要不变成散装的就好……
参加过老铁山战役的披甲兵见到情况不妙，转身就跑，而新兵则不明所以，还在往前冲。
倒霉的就是这些经验不足的家伙，而老兵也没好到哪去，直接被后面督战的八旗兵赶了回来。
再执迷不悟的话，那便会被八旗老爷射成刺猬，以儆效尤了！
到处都是被烧得焦糊的尸体，以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霉蛋。
汉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挫败，迫不得已，全线后撤，城根地下的场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死伤不下千人之多，未有一人成功登城，这让观战的代善很是生气，恨不得让自己的两红旗冲上去。
多尔衮没有发话，但对汉军的表现也不甚满意。
大清王师没有怕死之人，真若是有的话，也要用自身为大军铺路才是！
撤到出发位置修整了一个时辰之后，同一伙人便卷土重来。
对于多尔衮来说，哪怕这四个甲喇的汉军披甲兵都死光，只要攻下喜峰口，便是值得的。
无功而返，留其何用？
九万大军被千余倭军阻挡不前，还想甚子入关之后大肆劫掠？
这次汉军将各种小炮推到地形较为平坦之处，为攻城部曲提供火力掩护。
虽然威力远逊于红衣大炮，可毕竟能够取得一定的收效，比仅用步兵冲击要好一些。
石廷柱等人不相信区区倭寇便能阻挡大清王师，便开出了攻破此地，赏银万两的悬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一万两银子换取快速攻克喜峰口是完全值得的。
第937章：御驾亲征
多尔衮根本不相信蛮明狗太子能猜到自己会带兵从哪处入关，否则决计不会在喜峰口囤积重兵。
当年蛮臣杨嗣昌命颜继祖将山东之兵多半囤于德州，结果被大清王师突袭济南得手，还俘获了一只伪藩王。
更何况此地守军兵力不多，那火油想必也不会太多，只要不分昼夜实施猛攻，必定可以得偿所愿，尽快入关。
王爷的想法倒是好，但到了下面，负责冲锋的汉军披甲兵却被这道命令弄得苦不堪言，死去活来。
冲到距离长城两百步之内，遍地都是土坑，碍于地形所限，必须得一边攀爬，一边躲避炮弹与箭矢的攻击。
这还不算完，真凑到城根地下，上面的狗倭寇一桶接一桶地往下扔火油，仿佛无穷无尽，比己方的步兵还多。
刀山不见得，但火海是众人肯定体验到了。
尽管已经初冬了，可沿着长城脚下，全都被火油烧成了冒着热气的一道焦土。
靠近城根地下，那真是九死一生，能没被烧伤或杀伤，全身而退，便是老天保佑了。
大部分攻城的披甲兵，要么被手榴弹炸死，要么被猛火油烧死，要么被纷飞的炮弹、铳弹、箭矢给干掉。
这种火力只有之前在进攻京城的时候才会遭遇，没想到在喜峰口居然碰上了，这是倒了大霉了……
被重度烧伤之人，即便被同伴抢回来，也会被活活疼死，中度烧伤的也就是躺在那等死，仅此而已。
第二次进攻，汉军连死带伤了差不多一个甲喇的步兵，两次便打没了近两千六百披甲兵，算是极为惨重的损失了。
倒不是说这两千六百人全被打死了，这里面不包括负轻伤，全都是中重度伤兵，回来的结果也会让大军直接减员，根本无法再次参加战斗。
半天时间就折损了这么多士兵，想要得到的结果还在九霄云外，这让多尔衮很是不悦，代善更是恳请十四弟，让他的两红旗出战。
鉴于目前的形势，多尔衮并未同意，在未入关之前，便折损了大量的八旗兵，实为不智之举。
一方面还是让汉军继续冲，不断消耗守军的兵力与弹药，等打得差不多了，再派八旗兵来个致命一击。
另一方面，多尔衮已遣人回去，调派三顺王的兵马协同作战，再调五万包衣阿哈过来。
这些包衣的作用便是在久攻不克的情况下，用人命来铺路！
哪怕全都死在喜峰口，也在所不惜！
三顺王的大军就位于宁远与锦州之间，接到命令，不出五天即可赶到喜峰口。
在出发之前，皇太鸡已然授权多尔衮，若战事吃紧，可直接调三顺王兵马入关作战，无需事先请示。
三顺王所部装备了大量的火炮，包括不下六十门红衣大炮。
这对攻克喜峰口的帮助很大，也是多尔衮最为看重的武器。
真要是己部拥有高达一百门红衣大炮，这会儿已经轰开喜峰口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不禁感到有些懊恼，起兵之前多带些重炮就好了。
不过只要避开京城，一路连下数十城，此番叩关还是可以大获全胜，最后满载而归！
冬季作战，不但是八旗勇士感觉最为适宜的时候，而且北方地区河水结冰，也就让王师省去了再行征用船只的苦恼。
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妙，就看如何把握时机了！
从第二天开始，多尔衮命令全军原地扎营，进行修整，等待与三顺王所部汇合。
新封的勇顺王吴三桂没被调来，主要是害怕这厮投诚之后再行反水。
现在还在宁远城内，每天与杜度作伴，把酒言欢。
只要能得到宁远，威胁山海关，对大清来说就是物超所值了。
吴三桂所部是否出力并不重要，只要看着大清王师屡战屡胜就行了。
七天后，三顺王的兵马便于多尔衮大军合兵一处，总兵力逾十一万。
由镶蓝旗驱赶来的五万包衣阿哈还在路上，多尔衮见到炮队已到，便不想再等了。
尽管大清王师每天白天都在进行炮击，可城头上的倭寇每天夜里都在修缮城墙。
这使得炮击的收效甚微，得到了三顺王的炮队之后，多尔衮便决定毕其功于一役。
用一百门红夷大炮直接摧毁喜峰口处的城墙，让对面的倭寇无险可守。
此次炮击，不但要将城墙彻底轰塌，而且要拓宽缺口，使攻杀上去的汉军免遭两面夹击。
具体要发射多少炮弹，多尔衮并不清楚，那是炮队的事情，他只负责下达命令。
总之在这一百门红衣大炮报废之前，必须将缺口轰出来，不然炮队上下都要受罚！
对面的倭军并未装备红衣大炮，故而大清炮队只需将炮位设置在一里开外的距离，便可免遭对方的攻击。
如此轻松的炮击，在炮击京城之后还是首次，这使得大清炮队上下又重拾信心，认为只要炮击得当，便可让己方稳操胜券了。
最初多尔衮打算让手下汉军从山上攻入，结果由于山势险峻，委实难以仰攻，被挫败了两次。
在仔细观察过地形之后，多尔衮便更改了初衷，直接命令炮队轰击位于洼地位置的城关。
只要能轰开缺口，便可撕破此地的倭军防线，顺势将倭军杀得尸横遍野。
被对方憋了半个月，寸步难行之后，多尔衮也没剩多大耐心了。
突破了城关之后，那么喜峰口以南的地形非常利于大军展开。
之前还担心进攻此地会遭到两侧山上倭军的炮火打击，但时不我待，不能再耗下去了。
喜峰口的城关经过阎应元派人修补，现在恢复了原来的雄壮模样，在清军的猛烈炮击之下，依然巍峨地矗立着。
城内的倭军也不还击，在炮响之后便都躲藏起来，犯不着此时与清军硬碰硬。
清军胆敢步兵攻过来，便可用一堆家伙招呼他们，将其杀得鬼哭狼嚎。
“强度不够！将佛郎机以上之火炮，悉数推到阵前，加入炮击！”
“嗻！”
多尔衮看到用一百门红衣大炮都没能达到自己设想的效果，便打算再加上点筹码。
那些中型火炮虽然威力逊于红衣大炮，但在其射程之内，用来敲打城墙还是没问题的。
一次投入五百门以上的火炮，仅仅用来轰击一座城关，这也足以彰显大清王师的实力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是肯定的，但就是不知道会何时能够实现。
攻城的楯车早已准备妥当了，多尔衮又命令就地砍树，多造盾牌与云梯。
为了防止火油烧身，在步兵攻城之前，将身上的甲衣与盾牌都浇上水，结冰之后便可用来防火。
再用湿布掩住口鼻，以避免浓烟窜入，引起不住的咳嗽，甚至被活活熏死。
除此之外，多尔衮命令在步兵冲锋之后，所有中小型火炮都要抵近炮击。
不给城头倭军任何喘息之机，王师不在城头架起云梯，炮击不准停歇！
两个甲剌约三千汉军披甲兵在炮火与楯车的掩护下，扛着云梯与盾牌，疯狂冲向城关。
先登城插旗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另赏宅院一座，美女两名！
在这种悬赏的诱惑下，正白旗与正黄旗的披甲兵皆变得亢奋无比。
城头的倭寇不见踪影，大清的炮火愈发猛烈，眼见城关被轰得面目全非，此时便是自己立功之际！
“杀倭寇！”
“夺城关！”
“都给爷冲上去！”
为避免出现拥挤的情况，多尔衮此番只调派了两个甲喇的步兵用来攻城。
己方炮火掩护十分到位，压得城头守军根本无敢还击，用这些兵士应该不会太少。
“轰轰轰轰……”
忽然随着一声声闷响，天空中出现了一堆黑点。
不是别的，正是两百个绑了一堆铁珠的炸药包。
迫击炮是能够曲射的火炮，清军的炮击根本伤不到位于城内的迫击炮阵地。
只要在半山腰的炮手测距完毕，便会挥动彩旗，让城内的炮队明白何时开会。
城前的地面上都有用来测距的木桩，只要清军步兵踏入既定区域，用千里镜看到，便可让迫击炮进行齐射了。
“快用盾！”
“啊啊啊……”
牛录章京话音刚落，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爆炸，披甲兵们便被炸得惨叫连连，跟被掀翻的乌龟一样，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嘴里哀嚎不已。
“都起来！接着冲！”
“睿亲王在后面看着我等！”
“不冲者立斩！后退者被乱箭射杀！”
“攻上城头，赏银千两！”
披甲兵听到如此赏罚，只能顶着守军的炮火，硬着头皮往前冲，至少夺下城关就能活命了。
清军步兵冲锋的速度非常之快，使得城内的倭军炮队就打了三次，目标便冲过了迫击炮的最小射程，无法继续开火了。
在这期间，倒是获得了不少战果，城关前至少躺下了一个牛录的披甲兵，尽管很多人没被直接轰杀，也失去了继续攻城的能力。
城关不少女墙都被轰飞，无法掩护倭军足轻用铁炮开火射击，这也有办法来应对。
将麻袋里装上泥土，堆起来，前面放块门板，便可作为临时的掩体来使用。
尔等来多少人，己方就扔下去多少油！
成桶的石油被足轻扔到城下，木桶被摔坏之后，石油流淌地遍地都是。
看到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液体遍布周遭，即便没有明火，也将披甲兵吓得魂不附体。
只要有一丁点的火星，百步之内全都会熊熊燃烧起来，最终变为一片焦土！
武士根本无需露头放箭，足轻将火箭点着之后，武士用和弓仰射，等火箭落到地面，便可点燃石油。
在得知喜峰口外出现清军主力之后，松平信纲一方面向明国太子告急，一方面调集了两个军驰援过去。
同时还携带了六千桶石油，这些都是往来穿梭的明军骑兵帮忙运过去的，依靠人力就勉为其难了。
松平信纲要看看用石油这种本土极少使用的武器，到底能否抵挡住清军的猛攻。
喜峰口内已经聚集了四千明军骑兵，一旦城关失守，他们就要负责迟滞清军的推进。
用四千骑兵抵挡对方十万大军，到底能抵挡多久，连带队的总兵官曹变蛟也不知道。
但前有辽西总督王在晋下令，后有太子爷亲自督战，曹变蛟也只能做好舍生报国的准备。
方才十二岁的太子爷此番御驾亲征，此举无疑是让明军上下振奋不已。
比较起来，太子爷可是比当年的英宗要英明神武太多了，至少不会重蹈覆辙。
喜峰口至京城不到四百里，从京城出发的援军应该早已赶到了。
然而并未出现在喜峰口外围，曹变蛟对此很是纳闷。
这不等于要放狗鞑子入关么？
那还拼死守关作甚啊？？？
可太子爷的策略非凡人能够猜透，曹变蛟想不明白之后便不愿多想了。
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又到了，正直小冰河时期，那是格外的寒冷。
本来某太子并不打算出城迎战，更不想御驾亲征。
可为了防止辫子四处劫掠，给北廷腹地来个开膛破肚，也只能强行顶上去了。
经过温度计的反复测量，最冷的一天夜里，户外零下二十度不止。
万幸大军已经做好了冬季作战的准备，保暖用品齐备，加上携带了不少柴火煤炭，士兵在户外也不会挨冻。
此番御驾亲征，某太子将东宫卫队所辖的十四个旅中的十个旅都带了出来，包括两个骑兵旅，留下四个旅连同部分厂卫看家。
李成栋、猛如虎、高杰、虎大威四部人马约两万倾巢而出，阎应元带着五千己部，又调集了三万团练紧随其后。
郑芝龙携此行的两千人，以及原驻京城接受训练的三千郑家军出战，儿子郑成功、侄子郑省英，以及悍将郑举、郑绍、郑芝鳌等皆在军中。
一个营的前东印度公司雇佣兵、三千法军、一万德意志雇佣兵全部出动，他们就是来赚钱的，不出兵就得被穷死。
特种部队是某太子的护身符，自然需要伴驾，三百人足够用了，另外一部分留在京城，以防生变。
准老丈人兼大明首辅薛国观留守老城，次辅吴甡负责新城，兵部尚书王家彦坐镇中城，三人每天皆可通过电话互相联系。
为了对付以谋略见长的皇太鸡与多尔衮，某太子麾下三大狗头军师宋献策、顾君恩、牛金星悉数出战。
加上五千保定兵、一万山东兵、一万宣大兵，此番御驾亲征，某太子麾下兵马达到近十二万人。
这还不算随行的厂卫与三万团练，这两伙人多半指望不上。
某太子也就没算在作战序列里面，尤其是后者，不走掉队就行了。
第938章：请君入瓮
“现多尔衮正率东虏大军不下十万人猛攻喜峰口城关，不知三位先生以为我军该如何应对啊？”
某太子还要顺便考考这三大狗头军师，反正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他们答成啥样，全当听个乐呵。
“殿下，在下以为若要拒敌于关外，当须或许增援喜峰口。面对东虏猛攻，固守此地之倭军只恐耗损极大！”
牛金星首先发言，根据太子爷的防御部署，他认为要保存防线完好无损，当须立刻派出援兵，堵住可能出现的缺口，否则悔之晚矣。
“嗯！言之有理！”
某太子点点头，这货多少长了点脑子，懂得迎合自己的战略意图，看来京城的烤鸭和拉面都没白吃。
“殿下，在下以为虏酋来势汹汹，已显志在必得之迹。若在此地受挫，必会转战他地，而王师主力或因此被调动。多尔衮另寻他出破口，王师驰援百余里，届时则更加被动。在下斗胆，莫不如将东虏放入关内，凭借王师兵家军械之优势，将其重创之！”
宋应星觉得堵不如疏，多尔衮何等狡诈，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必须将其迎头痛击，才会使其不敢在短期内再次来犯。
“嗯！言之有理！”
对于这番回答，某太子还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和评价，能给快递李哥出主意的人，就是上档次，比朝廷里那些废柴强多了，这才叫实用型人才呢！
“殿下，在下以为，不论固守城关，还是放敌入关而后歼灭，殿下均须迅速定夺，兵贵神速，以免夜长梦多！若我军增援迟缓，则东虏攻破城关不说，还会迫使我军被动迎战！”
顾君恩总结了两位同僚的看法，再加上他的一点态度，就算是较为稳妥的回答了。
“进朝！”
“臣在！”
“传本宫谕令，大军沿鹿儿岭东麗扎营，后军固守三屯营，将本宫的亲笔信送给松平信纲，上面已然写明本宫是役的战术。”
“是！”
某太子简单写了一封信，里面的意思就是简要概述了明军打算如何收拾辫子，松平信纲一看就会明白。
因为战术很简单，就是放多尔衮大军入关！
既定战场就是滦河一带，咱们就真刀真枪干一下子。
我也不龟缩了，你也甭客气了。
这次公平合理，就是打野战，谁输了都别找任何借口！
“殿下，在下委实愚钝，不知为何要在滦河以西迎战东虏？若让东虏在河东摆开阵势，却不余半渡而击，岂不是不利于我军进攻？”
牛金星对于太子爷没采纳自己的策略有些无奈，可又觉得太子爷的计划有些不按常理。
鹿儿岭东麗距离滦河还有一段，太子爷留下这段距离明显是给东虏过河用的。
但王师马卒冲过去亦需要时间，等马卒过去，恐怕东虏都完成过河了。
“滦河已然封冻，若是平时，大军可安然渡河。但在战时，则本宫不得不考虑若冰层被炮火轰裂之可能。我军在滦河以东无法取胜，全军败退，却被河水所阻，届时岂不是要被东虏掩杀干净？本宫可没说此番出战必须取胜，双方若是兵力相当，而优势各异，则须看双方主帅如何筹谋了。三屯营便相当于街亭，若被东虏攻陷此地，全军便无退路可言，只能上鹿儿岭避战，仅此而已。反之，若东虏渡河之后无法迅速取胜，或被王师击败而东窜，则滦河之困难依然如故！”
某太子可不打算将手里这点仅存能够打野战的部队给一次性用没了，这可是家底，指望那两位都帅的部队，还不如指望点野生奥特曼来救驾。
“在下了然，殿下英明，文韬武略远超秦皇汉武！”
牛金星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太子爷对是役都没多大把握。
“诸位爱卿可能心存疑虑，以为本宫此番亲征不欲取胜。实际恰恰相反，本宫想赢才亲征。从本宫监国开始计算，倭军已然打掉两万多东虏，王师打掉约五万，加上是役已然取得之战果，总计不下八万。此番本宫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再打掉至少两万东虏，凑出十万整数！虏酋皇太鸡本事再大，还能凑出几个十万披甲兵？三年消灭十万东虏，这速度还不够快么？照此速度，十年之内，东虏将会被王师彻底消灭！届时皇太鸡连兵都凑不出来了，又如何继续霸占沈阳？”
此番某太子没带多少文臣，也用不着他们，更犯不上带着这些碎嘴的家伙烦自己，适才这番话就等于是专门说给武将们听的。
打辫子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必须从长计议，需要时间、耐心和毅力。
指望像萨尔浒之役似的一蹴而就，那就距离一败涂地为期不远了。
诸将闻言纷纷点头赞叹，按太子爷的计划来办，倒是容易许多。
一举打掉十万东虏可是相当困难，保不齐己方还要被东虏重创。
只打两万的话，诸将率部七拼八凑，估计也差不多能凑出来了。
一想到能跟随太子爷光复沈阳，诸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这可是泼天之功了，往后收复整个辽东故土，自己便是实打实的有功之臣了，往后必名垂史册！
“本宫选定的战场就是滦河西岸，此处地势较为平坦，利于王师使用战车。至于多尔衮是否敢率军前来迎战，那就要看其胆量喽！”
怎么把多尔衮给约来？
很简单，派人写信，就指明要在滦河附近进行决战。
多尔衮不敢来的话，等到开春时，半个大明的人都会通过报纸，知道多尔衮害怕某太子！
先是力拒皇太鸡，而后吓退多尔衮，这绝对是才有的情节啊～！
被吴某人写到《关外秘史》里就更搞笑了……
诸将没人敢提多尔衮不来赴约，而选择避实击虚，那王师就太被动了，得被东虏牵着鼻子走。
三大狗头军师也不敢多言，自己的头脑与眼光都远逊于太子爷，实在不好再深问下去。
“诸位可能都在想东虏不来之后的结果吧？本宫可以告诉诸位，多尔衮想要一举歼灭本宫的人马，比本宫想重创东虏的意愿要更加迫切。东虏也有步兵，不然如何用红夷大炮狂轰喜峰口？本宫也有数万骑兵，多尔衮就不怕本宫的骑兵坠在其后，一口口将其步兵给蚕食掉？唯有重创王师，多尔衮才能放心大胆地前去攻城略地。反之纵使有三天的路程差距，多尔衮心里也不会踏实！”
十多万大军在身后穷追不舍，换作是你，你还能指挥部队大肆攻城？
三天之内打不下来，那就要腹背受敌了。
这可是在关内作战，随着时间推移，勤王之师会越来越多。
就算多尔衮此番带来十五万人马，也会被蜂拥而至的明军给乱炖了！
这还是在不分兵进攻的前提下，一旦分兵之后被逮到，那就是九死一生，拼运气了……
诸将一听，又频频点头，太子爷想得就是深远。
大明有了太子爷，王师便可利于不败之地了。
“王爷，守军放了一名被俘之人，顺势送来一封信，说是蛮明狗太子所写！”
“哦？呈上来！”
“嗻！”
多尔衮看完，眉头逐渐舒展起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旋即将信递给二哥代善过目。
代善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倒是被信上的内容给吓了一跳，算起来，倒是件喜事。
等阿济格、多铎、三顺王及汉军四旗固山额真看完，多尔衮才决定集思广益。
“畅所欲言，王师该当如何应对啊？”
“十四哥，此信定是那魔童之诡计！”
作为己家兄弟，加之此番兄长是全军主帅，故而多铎根本无需有所保留，必须力劝二哥不能中计，旁人犯傻不要紧，自家可是不能把宝贵的两白旗给赔进去。
“王爷，若能让守军开关，放王师入关。如此一来，王师岂不是如鱼得水？”
石廷柱可是希望早点结束这种用脑袋撞墙的游戏，死的可都是汉军的人。
别的不说，前前后后打了五天时间，结果城关被轰得满目疮痍，可还是没打下来。
汉军折损五千有余，睿亲王决定再死磕下去的话，汉军就不用入关了，因为人都打光了。
喜峰口就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本就易守难攻，王师还偏偏选择在沟里叩关。
固守这里的不是蛮明的人马，而是一支悍不畏死的倭军，兵力不下万人。
攻山失败，叩关又失败！
一败再败，天长日久，都拖到开春了……
多铎瞪眼瞅着石廷柱，要不是这厮也是旗人，地位还不低，早就当场怒斥了。
狗太子说开关就开关？
这不等于前些天都白打了么？
照此入关的话，大清王师颜面何存？
“十四弟，小心蛮明使用请君入瓮之计啊！”
作为兄长，阿济格还是觉得要万分小心才是，大清可是不能再输了。
本来阿济格还想说“关门打狗”，转念一想，还是委婉一些比较好。
“呵呵，这请君入瓮之后，是不是还要来个瓮中捉鳖啊？那魔童想得美，我大清王师岂能让其如愿以偿？”
多尔衮还没猜出对方的真实意图，但按对方的要求来，决计会让己方处于被动态势。
可眼前这城关，不再死伤五六千人，恐怕也打不下来，这才是让多尔衮感到为难的地方。
把大清王师当鳖来捉，魔童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二哥以为如何？”
“十四弟，愚兄以为可入关，未必前去决战！”
代善只想多捞战功，前提是不能大幅度折损两红旗的兵马。
是否前去与魔童所率的蛮明主力决战，那是多尔衮需要思考的事情。
多尔衮想了想，又看了看地图，决定先暂停进攻城关，全军先行修整。
倘若蛮明太子说欲与大清王师在滦河岸边决战，想必其主力已然进驻汉儿庄至鹿儿岭一带。
己方先从洪山口与鹿儿岭之间的通道进攻遵化是不可能的，那样便会遭到长城守军与蛮明主力的南北夹击。
倘若走南线，也就是鹿儿岭以南，再折向北，当须渡过梨河，一旦大军过河之际被蛮明主力追杀，又难以首尾兼顾。
关键在于之前计划好的进攻路线，竟被那魔童给卡死了。
因为遵化、东胜右卫、营州右屯卫、镇朔卫等战略要地，悉数位于梨河以北。
不过梨河的话，就决计打不到这些地方，那就只能选择备用进兵路线。
即放弃北线，选择一路南下，进攻玉田、宝坻、香河、武清、东安等地，再直扑保定，或是长驱直入，攻入山东境内。
魔童率军这么一卡位，让多尔衮顿时有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若此番所带的都是骑兵，绕行百里根本不足为惧。
可汉军与三顺王的兵马过半都是步卒，这么干就等于白白消耗步兵的体力了。
真被蛮明数万骑兵追上，这数万步兵只恐凶多吉少。
没了步兵，还如何攻城？
用无比宝贵的八旗兵，还是不长脑子的檬古兵？
多尔衮还没疯掉！
想到这里，不论如何，都先到滦河边上看看情况，了解一下敌情，再行计较。
至于派谁去，比较之后，多尔衮决定让阿济格带着几员得力干将前去。
多铎太过冲动，代善明显要保存实力，不想与蛮明主力决战。
三顺王有点被打怕了，现在就是想要狐假虎威，打打顺风仗。
汉军四旗刚折一阵，尚处于修整阶段，还是自家兄长信得过。
阿济格明白多尔衮的意图之后，待三天后，开关放行，便率兵向西南急进。
倭军就静静地在两边的山上看着敌军入关，这都是在根据命令行事。
一道很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说是上面体恤诸君，不忍再死伤多人……
清军想要站住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两边的山上聚集着上万倭军。
居高临下，用数百门火炮狂轰，打城关里的清军就跟打孙子一样容易。
为了以防万一，多尔衮都是命令各部，一个甲喇一个甲喇地入关，生怕关内生变。
大清王师上下看着山上密密麻麻的倭军，都开始脑子发懵，这是甚子战术？
放己方轻松入关，真有把握将十余万大清王师给吃掉？
多尔衮收了这个天大的人情，也没派兵攻山，那委实是多此一举。
即便己方占了喜峰口与潘家口，还能把畿辅境内的整条长城都夺下来？
多尔衮就想看看蛮明的狗太子到底有何本事，胆敢如此恣意妄为！
第939章：五军之战
一场大雪之后，漫山遍野皆已银装素裹，阿济格带着两个甲喇的骑兵一路疾驰，从喜峰口南下，来到滦河岸边，隔岸观望对面的动静。
附近一带只有蛮明的少量哨骑出没，远远威胁不到阿济格等人的安全，不过既然让对方瞧见，必定会前去禀报给那魔童。
蛮明主力并未在滦河岸边扎营，故而阿济格用千里镜都看不着甚子情况，要想回去将此地的情况报与十四弟，必须得过河才行。
鉴于附近还未出现蛮明的大股骑兵，阿济格便要一探究竟，不能白来一趟，更不会被那魔童给吓跑。
过了已经结冰结实的滦河之后，又走了一段路，才远远地瞧见蛮明的大营。
这也仅仅是前锋部曲的营盘，其后连片数里的应该才是那魔童所率的主力。
十岁出头，便敢率军与大清王师决一死战，这魔童倒是有些胆量！
“站住！再往前走便放箭啦！”
忽然有亲兵发现了一队蛮明骑兵，大概仅有十骑，直奔己方位置而来，便急忙扬声喝阻。
发话的自然会说明语，否则对方根本听不懂，容易发生冲突，甚至威胁到主子的安全。
“前方可是睿亲王的人马？”
“正是！你是何人？”
“我家太子爷说睿亲王敢来应战，赢了便可席卷北方，输了只能滚出关外！否则，身后有三十万追兵，攻城略地皆不能安心。究竟何去何从，请睿亲王早些抉择，免得徒劳无功，且损兵折将！”
“放肆！狗太子安敢如此藐视我大清王师！待攻破京城之日，定要生擒活捉狗太子！我大清王师百战百胜，定不会惧怕蛮明部曲！莫说三十万！纵使五十万，亦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狗鞑子！我家太子爷说，三天之后，与你家睿亲王在滦河西岸决战，我大明王师不会半渡而击，尔等皆可放心渡河。若是不敢来，我家太子爷便将此事登报，告知天下，让世人皆知你家睿亲王胆小如鼠，脑袋后的金钱鼠尾便是证据！”
“放肆……”
“回去转告你家太子，我家睿亲王自会斟酌此事！”
听到这里，阿济格阻止了亲兵的回话，亲自敷衍了一句，算是回应。
这种军事行动关乎十余万将士的性命，真实意图自然不会让那魔童猜到。
“撤回营！”
“嗻！”
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之后，阿济格也觉得不用再在此地逗留了，十四弟那头还等消息，当须尽快回去禀报。
此地算是蛮子的地盘，万一被伏击了，不撇下点人马可是无法脱身，自己带来的都是镶白旗的精锐，可是损失不得。
“哦？当真！”
“千真万确！愚兄亲眼所见，还回复蛮子，我大清会认真考虑！”
“哈哈！兄长回的好！”
“那……王师还前去迎战否？”
“且容我三思！”
多尔衮闻讯之后，对于蛮明狗太子的约战，也不置可否，他暂时还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越是如此，便越让多尔衮感到焦虑与担心。
当初在老铁山，由于敌情不明，大清王师便强行攻山，结果损失巨大。
之后围攻京城，本以为上万精锐已然通过地洞入城，大清算是胜券在握了。
却被城里的狗蛮子给硬生生打败了，损失数万精锐，输地比老铁山那次还惨。
春夏围攻锦州，照例还是没打下来，也没想强攻。
却被从海上驰援而来的倭军给吸引住了，打得两败俱伤，也未能捞到甚子便宜。
反而顾此失彼，被狗蛮子偷袭了辽东半岛，当地再次被洗劫了一遍。
自打两年前入关以来，确切地说是从那狗太子监国之后。
大清王师鲜有胜绩，多半都是非平即负，唯有在宁远占到大便宜，稍感安慰。
此番好不容易将蛮明主力从城里引出来，若是那魔童亦在军中。
则击败这支蛮明部曲，或可生擒活捉那魔童。
届时不光可以打败畿辅一带的守军，等可以凭此来要挟崇祯。
迫使其割让北方，至少要将北直隶拿到手才够本！
占据了北直隶，大清王师便可无视山海关了。
如此一想，多尔衮心里还算是舒服一些。
但如何能够打败那魔童，多尔衮得仔细想想……
那魔童欲与大清王师在滦河西岸开战，还保证不会半渡而击。
这便是障眼法，对此，多尔衮一句都不信，反而相信蛮明一定会采取半渡而击之策。
既然如此，不如让蛮明部曲过河，自己保证不会半渡而击，岂不是更妙？
可那魔童绝非凡夫俗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焉能中计？
届时对方不答应，己方岂不是进退维谷？
多尔衮有心让阿济格与代善各带一支人马，一南一北，同时迂回过去。
每人携三个甲喇的骑兵，总计便是九千人，作为两支偏师佯动。
若蛮明有所反应，说明被己方偏师调动起来，反之……
多尔衮暂时想了三策，其一，自然是前去与那魔童决一死战。
其二，则是派出两支偏师，调动蛮明人马，主力则原地等待时机。
其三，全军沿滦河东岸南下，而后在滦河拐弯向东处过河，杀向西南，攻取丰润。
可是想过之后，多尔衮又觉得这三策似乎都不甚完美。
总觉得自己所想都在那魔童的意料之中，故而很是苦恼。
咨询过随军的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公尚可爱之后，也没得到甚子有用的策略。
本着不让蛮明狗太子得偿所愿的初衷，第三天，多尔衮便下令全军按照第三个策略，沿河南下。
如此行军，至少能将蛮明的主力从鹿儿岭调出来，那里地形易守难攻，不便骑兵冲杀，即使要决一死战，也须在平原上进行。
至于名声……
多尔衮也不在乎这个，若能得天下，那些文人还敢乱写？
反之，那就绝非自己所能左右得了的事情了。
“报～！殿下，东虏主力沿河南下！”
“哦？可否查实？”
“反复查实，已向南前进约二十里！”
“传本宫谕令，全军立刻拔营，在沿河南下，不得轻易过河！”
“是！”
某太子就要看看多尔衮的辫子军打算干嘛，你啥时候过河，我就啥时候打你，你有种这辈子都别过河！
这货还真是不吃眼前亏，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大有当年司马懿之风范啊！
不过也好，通过此举便可看出来多尔衮小心谨慎，知道此番不容有失。
再损失几万人，那某太子就可以提前庆祝胜利了！
多尔衮这么干，某太子反而不好快速取胜了。
咱们就平行沿河行军，看啥时候能取得“交集”！
滦河下游是迁安、卢龙、滦州、乐亭，过了乐亭，再走两步就下海了。
某太子不相信多尔衮能见好就收，此番入关就打这四个地方。
最多再加上以东的抚宁与昌黎，仅此而已。
出动十多万人马，仅仅攻取了六座城池。
这绝对是高投入，低产出，远远满足不了皇太鸡的胃口。
多尔衮回去是无法交差的，故而某太子猜测，其必定想要伺机而动。
倘若多尔衮实在故弄玄虚，玩调虎离山，用一支偏师将明军主力吸引到南方。
然而自己率领主力再率主力快速渡河，通过鹿儿岭，攻取遵化，或许更为合理一些。
想到这里，某太子修正了自己之前的命令。
将阎应元所部五千人，以及三万团练驻防鹿儿岭。
这些人没多大战斗力，跟在后面也是累赘，驻防此地还能当个眼线来用。
鹿儿岭北侧，靠近长城防线，还部署有四千明军骑兵，以及上万倭军。
这些部队虽然比不了某太子所率的主力，但也能起到迟滞辫子推进的作用。
正是有了这些部队的帮助，某太子才能带着主力人马安心南下。
走了大概两天时间，哨骑报告说辫子主力停下了，某太子一看地图。
不出所料，多尔衮在滦河拐弯处，也就是后世迁西的位置停下了。
你不走，我不走！
你一走，我就跟！
咱就是属狗皮膏药的！
你想打，老子非陪到底！
这里地势平坦，比鹿儿岭附近要好得多，倒是利于辫子骑兵往来冲杀。
“传本宫谕令，全军就地扎营，小心戒备！”
隔河遥相呼应了这么长时间，不打一场，怎么对得起这三九天啊？？？
大清王师不就擅长冬季作战么？
越冷的天气，战斗力就越高。
某太子不擅长这个，手下也不太擅长。
但三九天的北直隶北部可是不会下雨，这样携带的大量火器就不会因此而失去作用了。
“报～！王爷，蛮明主力原地业已扎营！”
“好！”
多尔衮想了想，便下令明早全军向东开拔，并不过河。
这让代善、阿济格、多铎等人大为不解，多尔衮也是陡然心生一计。
按照常理，若己方拔营向东，则那魔童便会亦步亦趋地找做不误。
多尔衮命自家兄弟三人，各带五个甲喇的骑兵，待入夜之后，先行向北，再悄悄过河。
等三天之后，这三路人马迂回到明军后方，多尔衮便下令主力渡河，迎战明军。
待蛮明主力被吸引过来之后，其背后的三路人马便可以并杀出，令那魔童首尾不能兼顾。
飞骑来报说鹿儿岭仍有大量蛮明驻军，说明魔童对于那里并不放心。
更印证了魔童早已分兵，带出来南下的顶多是七八成而已。
既然如此，多尔衮便要将魔童与鹿儿岭守军的距离拉得更大一些，令其难以迅速驰援战场。
“二哥千万小心，当须随机应变，莫要恋战！”
“好！十四弟多多保重！”
代善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己部又没担任强攻的任务，便欣然领命而去了。
阿济格与多铎也得依计照办，看这样子，不打败那魔童是无法攻城略地了。
刨去被三人带走的两万多人马，多尔衮手里还有约九万士卒，以及五万包衣。
若战事顺利，则可大获全胜，否则便要让包衣悉数上阵，哪怕用以迟滞蛮子推进也好。
多尔衮推测那魔童亲率的部曲规模至多不过十五万，用九万冲击正面应该足够了。
关键就看三位兄弟所部能否在其后阵翻江倒海了，用兵得当的话，获胜则不在话下。
此番多尔衮不单要调虎离山，还要将这头斑斓猛虎给置于死地！
三天之后，飞骑来报，明军真的跟着大清王师拔营了。
这不禁让多尔衮心花怒放，自己等的便是那魔童上钩了。
只要明军跟过来，便算是整个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传本王命令，各部迅速渡河，杀向对岸蛮明人马！步兵在前，炮兵在后，骑兵负责两翼安危。渡河之后，三顺王所部为前锋，汉军为中军，两红旗为左翼，檬古两旗为右翼，本王亲率两白旗为后军督阵，诸将不得有误！”
“嗻！”
多尔衮觉得此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非常适合决战之用，鉴于狗太子已然上钩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魔童不是要打野战么？
那本王让你连给所部扎营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报～！启禀殿下，东虏大军正在强渡滦河，上千马卒也已过河！”
“嗯！传本宫谕令，全军列阵迎敌！”
“报～！我军北侧、西侧、南侧均发现大量东虏马卒，每侧数量不下八千！”
“李成栋、猛如虎、高杰、虎大威！”
“末将在！”
“你四将率己部守北侧！”
“遵命！”
“王允成、王之纶、马文豸、刘肇基！”
“末将在！”
“你四将率己部守南侧！”
“遵命！”
“靳国臣、金国奇、刘邦域、柏永镇！”
“末将在！”
“你四将率己部守西侧！”
“遵命！”
“郑芝龙！”
“末将在！”
“本宫命你率己部守后军，莫要让东虏马卒突入中军！”
“遵命！”
“请蒂雷纳将军率己部与德意志部队作为前锋，无须进攻，只须固守！”
“是！”
“东宫卫队骑兵旅负责中军两翼，东宫卫队其余步兵旅作为中军，立刻执行命令！”
现在就是到了让汉斯们赚一堆银币的时间，就看辫子们是否真的会主动上门送人头了。
三千法军，一万多德军，还装备了数百门迫击炮和六百五十辆坦克！
要是郑芝龙的人马也算一军的话，是役就是正二八经的五军之战了！
少了倭军有点可惜，不过人家都在喜峰口刷了一次辫子了，不差这次缺席了。
第940章：致命一击
某太子如此下令部署防御，其实就是按照各部行军位置安排下去的，否则临时变阵换位，一旦上万辫子骑兵冲进来，那己方的十万大军就算是完犊子了。
在甚子位置行军，全军停止前进之后，就在甚子位置原地防御，某太子时时刻刻都在防着多尔衮这一手。
之前已经打探清楚了，没发现身披黄色甲衣的辫子兵，探马与倭军也没瞧见有黄色大纛旗出没。
某太子凭此基本可以判定皇太鸡此番没来，辫子大军是由多尔衮率领，极大可能只是入关劫掠，而非围攻京城。
自己率部亲征刚好让多尔衮难受不已，若是继续龟缩在京城，才会更有利于辫子长驱直入。
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唢呐声也紧跟着响起，得到信息的联军官兵便开始调动阵型，部署坦克与马车，实施原地防御。
法德两军装备了六百五十辆坦克，郑军有一百五十辆，八个东宫卫队步兵旅原先装备了两千辆坦克，后来转让出去一千辆，就剩下满编时的一半。
李成栋、猛如虎、高杰、虎大威四部人马各有两百十辆，保定兵、山东兵、宣大兵都没有这玩意，不过携带了大量运输粮草的马车。
全军装备了两千六百辆坦克、三百辆迫击炮车、两千辆四轮马车、四千辆两轮马车，另有两百辆密集阵、三百辆导弹发射车和相同数量的弹药车。
从车辆上就看得出来，某太子的部队并非已骑兵见长，而是以战车为主。
打阵地战的时候，坦克、火炮、导弹是克制辫子骑兵的利器，效果远超步阵。
步兵即使装备了长矛，其防御骑兵的效果也远逊于坦克。
携带如此多的车辆，一来是要防御辫子骑兵突袭，二来也是要带足军粮与煤炭，避免将士们忍饥挨冻。
倘若在僵持阶段发生缺粮的情况，那必定会导致军心不稳，在冬季绝对不能出现类似的情况，否则部队战斗力会直线下降。
某太子的策略就是，宁可己部走得慢，也要跟你耗到底！
你骑兵倒是快，但你步兵也没有四条腿。
抓不到辫子的骑兵，还抓不到辫子的步兵么？
老子打掉你两三万步兵，那就算是功德圆满，可以收拾行囊回家啦！
就算是三九天，也要挑软柿子捏！
没有软柿子，全是冻柿子的话，那就先用石头砸！
等把它给砸软了，咱再往死里捏！
刨去各部的骑兵，某太子这边就等于平均十个人一辆车。
部队的畜械化程度极高，成本可是不低。
户部尚书李侍问肯定是无比的心疼，因为都是钱啊！
很多车辆都是临时征用来的，是按周来结算租金的。
若是被辫子给焚毁或摧毁了，户部就得全额赔偿车主损失……
但在打仗的时候，也别是与辫子进行野战，畜械化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所有车辆连成一圈的话，形成的防御能力是超强的，外面再插上长矛，几乎就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刺猬。
车辆之外的地面再用工兵铲挖点陷马坑，配合火枪、手榴弹、迫击炮、佛郎机的组合，那就算是事半功倍了。
你想冲我？
那就来呗！
某太子将哨骑放得并不太远，但务必要保证能给己方留足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的警戒线，最不济也得十分钟。
有了这关键的十分钟，部队就能从行军状态变为防御状态，足以迎战气势汹汹的辫子骑兵了。
各部除了新来的保定、宣大、山东这三路人马之外，基本都已经算是训练有素，连厂卫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某太子也不敢将三路外援安排在外侧抵挡辫子骑兵的疯狂冲击，一旦这些人被打崩了，势必会冲垮内侧的部队。
让他们在外侧部队与敌骑混战的时候驰援过去，反打一波，或许还是可以的，这些人也就适合打打混战，顺手牵羊。
“报～！南侧五里外发现敌骑！数目不下三千！”
“命令炮兵部队无须请示本宫，目标进入射程即可开火，导弹部队装填完毕等待命令！”
“是！”
多尔衮打算给自己来个天大的惊喜，某太子也打算给他来个天大惊喜PLUS版！
人生如此平淡，没有惊喜，岂不是等于白活了一场？？？
某太子此番携带了十三个营的铜炮，每营三十六门，总数达到四百六十八门。
八个步兵旅各有一个营，吃饼四将——李成栋、猛如虎、高杰、虎大威麾下也各有一个。
另外一个自然落到了不差钱的门徒郑成功手里，他爹郑芝龙此时也因此而受益。
防御阵地里的各处地势较高的土丘都被炮兵所占据，各部主将也就在这里指挥麾下将士作战。
在阵地里最高的地方自然归某太子所有，准确的说给了导弹部队，有能直射敌人的位置便再好不过了。
“哎呀呀！人还不少呢！”
为了防止冷风吸入嘴里，某太子戴着口罩用双筒望远镜看了半天，镜头里全是辫子的骑兵，层层叠叠，盔甲与旗帜的颜色跟雪地背景泾渭分明。
策马狂奔起来就跟一排排海浪一般，手里没有家伙，看了这等场面，心里还真是会发怵呢！
不过某太子手里有好几款火器，还有密集阵，也就是安装在车上的三十管联发火枪，专门用来对付辫子骑兵的武器。
你不冲过来，咱这先进玩意还派不上用场呢！
从一定程度上说，某太子还盼着辫子能主动过来找死。
多尔衮要重创乃至全歼某太子的人马，某太子没那么大野心，只要能在对方身上咬一小口就行了……
“大清勇士们！狗蛮子已然畏惧不前！跟本王杀过去，生擒活捉狗太子！”
“杀！”
恭顺王孔有德知道多尔衮就在自己身后督战，是役不论如何，都要率部冲过去拼杀一番才行。
此番己部为中路，耿仲明所部为左翼，尚可爱所部为右翼，三顺王的兵马之后是汉军四旗。
后者是中军，而三顺王的兵马为前锋，前锋各部若是不冲，睿亲王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会儿没人敢当缩头乌龟，刻意保存实力。
前番汉军四旗奋力攻打喜峰口，损兵折将甚多，此番轮也轮到三顺王的兵马上阵杀敌了。
三顺王各出一个甲喇的骑兵交给负责迂回包抄明军的代善、阿济格、多铎三人，不过各自还有一个甲喇的骑兵。
此时便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总不能等到步兵都与敌人短兵相接了，骑兵再冲杀过去。
四千余人骑兵已然不少了，放在之前，哪怕有一个甲喇的八旗兵督阵，都能打败上万明军骑兵。
恭顺王孔有德下令之后，甲喇额真贾世魁便带着一个甲喇的骑兵脱离本阵，大呼小叫地杀奔敌阵。
而耿仲明与尚可爱也派出麾下的甲喇骑兵，紧跟着冲锋，三股骑兵像三道利箭，射向已经盘踞起来的明军大阵。
“所有人准备！”
蒂雷纳子爵命令麾下的三千法军全员上阵，连伙夫都获得一支全新的鸟铳。
利用其臂力优势，后勤人员基本全都临时变为了掷弹兵，手榴弹就在手上，就等着点火了。
坦克里的佛郎机炮早已准备就绪，进入三百步的距离便可连续开火。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己方的火力优势，蒂雷纳子爵让大量法军步兵爬上坦克进行射击，至少能增加一倍的火力输出。
坦克炮先行开火，这说明敌军骑兵部队已经达到既定距离。
法军里也有专门的测距人员，对于开火的时间把握还算合格。
不会学会了某太子教授的拇指测距法之后，便能更加精准地告知指挥官全军的开火时间了。
鉴于敌骑冲得飞快，法军士兵装备的都是燧发枪，状态速度也不慢。
所以蒂雷纳子爵决定就安排两次射击，按照明军的算法，一百步打第一次，二十步打第二次！
相差这么多，尤其是第二次的开火就距离几乎是贴脸式打法，目的就是要缩短距离以弥补精度上的欠缺。
所部都是法军中的精锐，即使骑兵即将冲到跟前，也会毫不畏惧，二十步的距离足以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如果装填稍慢一些的话，再近点也行，反正距离越近，命中率就越高！
“瞄准！放！”
“啪啪啪啪……”
一排弹幕打过去，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一整排天佑军孔有德部的骑兵给射翻在地。
很不凑巧，三千法军就位于中路，两边是德意志雇佣军。
比较起来，法军是正规军，而且是精锐部队，纪律更为严明。
说一百步开火，就不会有人提前扣动扳机，故而贾世魁的人马被打得猝不及防。
为了保证火力密度，蒂雷纳子爵让手下士兵站在坦克车顶、趴着车身、趴在车下，这样便是三层火力。
虽然打击面缩短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但投射密度是相当的骇人，将差不多一个牛录的骑兵，连射带绊给撂倒在地了。
贾世魁就带出来近一千五百人，忽然就被干掉这么多手下，当然感到大惊失色，不过离弦之箭就由不得自己了。
“快！杀过去！砍翻狗蛮子！”
只要自己没中弹，就必须继续率部冲杀，而且命令全员加速，不能给狗蛮子装填鸟铳的时间。
跟着冲锋的清军骑兵也没有害怕的时间，这会儿跑回去的话，那可直接就会被睿亲王砍掉脑袋的。
冲过去说不定还能立功，有往上爬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好好把握才是！
他们这些人，要么在前线为大清国冲锋陷阵，要么在后方玩包衣女人。
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条路，不卖命就没活路！
狗蛮子的火力极其凶猛，堪称炮火连天，可骑兵们只能咬牙策马往前冲！
六百多门佛郎机、数百门迫击炮与一万三千多支燧发枪轮番开火，将冲过来的四千多清军骑兵打掉了三分之一。
可以说没等靠近明军，三顺王的骑兵就损失了一个甲喇的兵力。
德意志雇佣兵也不是吃素的，当听说一个敌人居然价值三百枚银币之后，所有雇佣兵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今天便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好日子，敌人不过了送死，他们还赚不到钱呢！
一万多德军官兵，心里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赚钱！
敌人来的越多，他们赚的钱就越多。
而且无需担心弄混了，正前方负责防御的只有他们与法军。
战后根据双方部队划线的位置，便可以上去清点各自的战果了。
让法德联军官兵高兴的是，明帝国所提供的火药发烟量极小，被风一吹便消失地干干净净了。
对火枪手来说，这可是最大的好消息，意味着开火之后无需担心烟雾会遮挡己方的射击视线。
“勇士们！狗蛮子被吓傻了！还未开火！随我冲进敌阵！”
见到已经看清对方的面貌了，贾世魁对于突然出现如此多的西夷还很是疑惑，可本能地号令手下快马加鞭，立刻撕开敌军防线。
“啪啪啪啪……”
话音未落，法德联军便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实施了拍脸式的射击，对密集冲锋的清军骑兵来说，这简直是毁灭性的一击。
约三千骑兵冲击一万三千余人的火枪兵防线，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不足二十米，命中率快要达到弹无虚发的地步了。
超过一个甲喇的清军骑兵连人带马，在子弹、炮弹、手榴弹的联合绞杀下倒地不起。
后排的骑兵也因为前排倒地，形成了路障，而被迫迟滞不前，旋即遭到了迎头痛击。
最可怕的是，短时间内从对面飞过来两万多颗手榴弹，让清军骑兵遭遇了灭顶之灾！
为了确保正面不被清军骑兵冲垮，某太子还向法德部队提供了六十辆密集阵！
进攻密集阵位置的清军骑兵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冲得越快，死的就越快。
遭到这种武器近距离打击的清军骑兵与坐骑，都直接变成了残缺不全的马蜂窝！
尽管密集阵装填速度极慢，但防御骑兵的效果奇佳，不管轻甲还是重甲骑兵，一律撂倒。
“哼哼！今天应该有马肉可吃了！”
这种自杀式冲锋是法德联军的最爱，人家的嗑金愿望并不比辫子差。
某太子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个尸横遍野的场面，就知道雇佣兵收庄稼的效果相当不错。
仅存的数百骑兵尽管已经冲到了最为理想的位置，可是再也不敢恋战了，纷纷拨马就跑。
结果得到了新一轮的齐射，在炮火的频繁打击下，最终只有运气极佳的四十余骑，狼狈不堪地跑回了本阵。
第941章：毒物导弹
甲喇额真贾世魁身中两弹，又挨了五六颗手榴弹，感觉双腿都失去知觉了，不过此时此刻也已然无所谓了。
和身边掩护的几十名亲兵们一样，也倒在尸山血海之中，连起身的力气都用不出来了，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周遭一些奄奄一息的手下。
贾世魁和这些手下一样，感到身体越来越冷，鉴于伤势较重，又无法脱身，心里非常清楚，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此地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可望着对面面目狰狞的一群西医，贾世魁弄不明白蛮明狗太子是从哪弄来这些蛮夷之辈的，而且胆大妄为，让己部吃尽了苦头。
偌大的战场上，除了百十来匹马之外，就再无站立之物了，但凡是清军，哪怕只有一个人能从地上爬起来，也会遭到疾风暴雨般的齐射。
“嘶……”
在后方观敌掠阵的恭顺王孔有德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到情况非常之严峻，当面的狗蛮子绝非寻常之兵。
按常理，三个甲喇的骑兵决计可以对付两三万蛮子步兵。
在辽西地区作战时，一个牛录的大清铁骑便可追杀两三千明军骑兵。
然而今天，截然不同的结果就摆在孔有德面前，让他不信都不行！
近四千五百骑兵，就跑回来不足五十骑！
余下全部当场战殁，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孔有德见到贾世魁所带的人马即将冲入蛮明步阵，还甚是激动。
可眨眼之间，情况便急转直下，狗蛮子居然敢在十步左右的距离陡然开火。
这就等于是要以命相搏，而且结果是要了四千多大清铁骑的性命！
狗蛮子甚子时候有如此大的胆量了？
辽西的明军都是百步之外开火，见到大清铁骑冲杀过来，便吓得立刻崩溃。
正是由于固有认知的误导，让三顺王的人马在是役再次发动骑兵冲锋时吃了大亏。
骑兵打步兵，就是依靠强大的冲击力。
步兵想要克制骑兵，必须得提高命中率。
而提高火枪命中率最好的方法，便是让骑兵冲到极近的距离再开火。
这需要极大的胆量与耐心，绝大部分明军都做不到，但法德联军却可以。
在欧陆战场上，他们经常遭遇这种情况，别无他法，只能进行由远及近的两段击。
若是用容易发烟的嘿火药，远射那次就基本上是打鸟了。
是役采用了某太子提供的无烟火药，在齐射时只发出了大概相当于原来不到五分之一的烟雾。
这就给第二次近距离射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条件，由于参战的都是老兵，心理素质非常过硬，便给了清军骑兵毁灭性的打击。TV手机端/
清军炮队并非没有作为，打算用多达一百门红衣大炮与中口型火炮提供火力支援。
但也仅仅是个打算，被明军发现之后，这些炮队刚各就各位，没等开火，就被挨个“点名”了！
由于装备铜炮的炮兵营都被部署到了另外三侧，某太子在正面就缺少了足够的远程炮兵火力。
这并不要紧，因为还有地对地导弹！
是役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用，那就得开春之后无偿支援倭军，或者打折出售给郑老屁！
“飞毛腿”-III型战术导弹，射程达到了四里地！
这个大玩具绝对是大清炮队小朋友们的福音！
某太子这次出来总计带了九百枚，不算太多，主要是为了保命用的。
冬季作战，还是打野战，没有成桶的石油加持的话，采用燃烧弹头的杀伤效果就很一般了。
故而某太子让工厂给这批飞毛腿全部安装了重达十五斤的毒物弹头……
一枚弹头里含有五斤炸药、五斤铁珠以及五斤毒物！
没错！
某太子这里的毒液就是论斤的！
某父皇听说毒液也能换取大量新奇商品之后，为了赚取差价，也为了要买人心，专门让南廷下令，各府各县都要成立了捕蛇，特别是捕捉毒蛇小分队！
要这么多毒蛇干嘛，某父皇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不过只要能收拾了东虏，那就无关有伤天和。
此事以浙江、福建、两广四地最为积极，每地都上交了数万条毒蛇。
足三尺长为合格，每条二两银子，全额免税，捕蛇者们对此待遇自然是喜大普奔。
某父皇害怕收上来的毒蛇太少，拿不出手，还专门让内阁给每隅内的各府下了指标。
捕毒蛇免税，捕的多还可以充抵税费。
故而南方的乡下人，很多都参与过捕蛇。
不忙农活的时候，村子里的青壮便成群结队进山捕蛇。
被咬那就自认倒霉，但在每条二两银子的诱惑下，穷人多半都抗拒不了。
近一年时间，南廷总计向某太子旗下，专门研制生产生化武器的复仇者公司提供了逾十五万条毒蛇。
收购价每条二两，一转手卖三两，南廷就净赚一两。
看似某父皇手上是非常干净的，其实提成都是私下定好的，根本不走朝廷的账面。
一条毒蛇提成五钱银子，十五万条毒蛇就是七万五千两，但不是现银，而是购物券。
某父皇可以在某孝子提供的菜单上任选新奇商品，悉数用购物券抵扣货款，无须花费一两现银。
以成本价买这些钱的商品，转手一卖，很轻松便能赚到十多万两银子！
某太子得到毒蛇之后便遣人将这批货与之前从山东捕来的饲养在一起，进行蛇毒批量化生产。
二十万条毒蛇，加上蝎子、蜈蚣等好朋友，年产毒液两百万克以上，折合就是超过四千市斤毒液！
弹头里就是蛇毒加上蝎子、蜈蚣等玩意，跟上千枚铁珠掺和在一起，安装在弹头上打过去，对面可就爽歪歪了……
没有十足把握，某太子是不会轻易与辫子打野战的。
所谓的“把握”就是这批生化版的飞毛腿战术导弹！
达到辫子的人堆里，保证见者有份，无一幸免！
上次打辫子用的是天花，这次就不行了，打野战这么玩就容易让牲畜感染天花。
以蛇毒为主的毒物并不具备大规模感染性，而且见效极快，非常适合用于给辫子大军做临床试验！
为了避开蛮明的强劲火力，清军炮队将阵地都部署在距离明军大约二里地开外的位置上。
这里接近红衣大炮的最大射程，但并不妨碍这种神兵利器发挥奇效，将对面负隅顽抗的狗蛮子轰成碎肉。
等汗流浃背的炮手们七手八脚地将无比笨重的炮车推到既定位置，着手开始装填弹药之际。
只见对面大阵里有二十道烟住陡然升起，心里顿感不妙，可还得按部就班地伺候好面前这位数千斤重的“大爷”！
待这些飞天之物在众人的注视下飞速地落下来，砸到地面上，爆开五颜六色的烟雾之后。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爱等人见到落点极差，便认为没太大威胁，不足为惧。
但这是某太子下令用作试射测距的头一批，使用多种颜色可以便于识别命中精度。
譬如仅有一枚紫色弹头落到辫子的炮兵阵地上，对照其发射角度，便可知应该设定的实际参数了。
第二批全部按照既定参数设置发射角度，升空之后再落下来，弹头就非常精准地喂到辫子炮兵的嘴里了！
明军的战术导弹看似笨重，但发射的准备时间远比辫子的红衣大炮要短。
等看准辫子部署的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再行试射与大批量投射就来得及。
三处炮兵阵地挨了一百五十枚飞毛腿的攻击，约有差不多五十枚落到了既定位置。
就是这三分之一的命中率，便让中弹的清军炮手们痛不欲生，疼得满地打滚。
“有毒！”
“啊……”
“该死的狗蛮子！”
一看伤口迅速变黑，清军上下便知道大势不妙，这些落下来的物件里肯定含有剧毒。
被当场炸死的还算幸运的，已经有人开始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还有人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到在地上，等同伴将其翻过来，发现面色发黑，应该是毒发身亡了。
狗蛮子用飞天毒物攻击己方，这是让孔有德、耿仲明、尚可爱始料未及的，迅速将此事禀报给了后方观战的多尔衮。
步兵都已经冲上去，总不能在这时候再叫回来吧？
哪怕那魔童真动用了如此伤天害理的武器，亦要将其打得溃不成军，进而将其生擒活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看谁能承受更大损失了。
“让五万包衣冲上去！”
“嗻！”
眼下凡是能跑能跳的，不论是人还是牲畜，都可以为大清的胜利作出应有的贡献。
多尔衮从不在乎包衣们的死活，现在让这些包衣冲击明军大阵，算是其修来的福分了！
包衣们没有甲衣，身上只穿了件破袄，手里拿着一些工具，最多加上一把腰刀或盾牌。
他们没有后路，只能埋头往前冲，平时活得像狗一样低贱，战时还得为大清冲锋陷阵。
“汉军所有步兵均要跟着包衣冲，但凡后退者，立刻放箭射杀！汉军骑兵待包衣距离明军半里时再冲锋，两红旗与檬古两旗在汉军骑兵之后冲锋！”
“嗻！”
让包衣冲在前面，是为了掩护汉军步兵，这些人则是为了掩护其骑兵与八旗和檬古骑兵。
多尔衮不信用包衣掩护步兵，用步兵掩护骑兵，层层推进，还冲不垮对面的狗蛮子！
哪怕损失掉五万包衣，以及汉军四旗与三顺王所部兵马，只要能重创，甚至聚歼这股狗蛮子，那便值得一试！
多尔衮相信这是蛮明在北方地区的最后一股劲锐力量，打掉这股重兵，大清王师入关，夺得畿辅地区便再无阻碍了。
与此同时，代善、阿济格、多铎三路人马也分别从北侧、西侧、南侧，向明军大阵发动集群冲锋。
每人都携带了五个甲喇的骑兵，全速冲锋时自然呈现出地动山摇，杀气腾腾之状。
李成栋、猛如虎、高杰、虎大威四部，每部都装备了两百辆坦克，配合马车与长矛作为路障，两万人马，包括四千骑兵，看似倒是还可以一战。
每位总兵都派了两千步兵到东宫卫队受训，现在拉出来与辫子对打，心里多半倒是不太发怵了。
在三百步的距离，总兵官先让佛郎机和迫击炮开火。
等对方冲到一百步的时候，再火枪齐射。
四个铜炮营均部署在后方高地上，早已全速施射。
“都给本将听好，谁敢后退一步，休怪本将手里的‘六连响’无情！”
李成栋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手持刀，一手握着左轮，在火枪手身后扬声喊话。
“六连响”便是对左轮的昵称，这可是人人都羡煞的宝贝。
由于产量极少，现在也只能列装到参将一级。
李成栋父子自然都有一把，平时舍不得使，这回便可派上用场了。
“瞄准！火枪！放！”
李元胤负责火枪开火时间，亲自用拇指测距完毕之后，便下达了开火命令。
“立刻装填！准备再射！手榴弹准备！”
对面被撂倒了一排东虏骑兵，但后续迅速补位上来，继续向本阵猛冲过来。
要不是按照太子爷的那套练兵之法训练多时，这会儿只怕很多人都要溜之大吉了。
具体作战由儿子李元胤负责，李成栋就带着督战队站在己部身后，随时准备枪毙逃兵。
坑了自己不说，还得坑太子爷，一旦核实情况，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故而万万不能出现，必须全力顶住才行。
火枪手都在拼命清理枪膛，然后快速撕开药包，装填火药，捣实之后，放进去子弹，立刻把火枪端起来瞄准。
训练有素的火枪手最多在七秒钟便可完成全过程，快的话五秒就完事。
最重要的是手不能抖，重新撕开药包就等于浪费掉了一两秒的时间。
考虑到己部士兵的素质不如东宫卫队那边，李元胤特意将第一次齐射的时间拉到了一百步开外，大约一百五十步。
如此一来，命中率虽然会大幅度降低，但可以留给己方士兵较为充裕的装填时间。
火枪就打两次，然后便是投弹与短兵相接，看谁的命更硬了！
“啪啪啪……”
结果没等李元胤下令开火，有人在五十步的距离便扣动了扳机，结果便是周遭的人都跟着开火了。
第942章：辫海战术
不光李成栋所部的防线，高杰、虎大威、猛如虎那边皆是如此严峻。
北侧防线长度超过三里地，面对近万东虏铁骑的集群冲锋，显得有些岌岌可危。
好在各部最前方均有横置车身的坦克用来阻挡铁骑的突击，换作血肉之躯，早就掉头跑路了。
坦克不但是攻防一体的武器，更是给步兵壮胆的武器。
只要它们还能发挥一定的作用，便能让步兵们在对抗骑兵时所有倚仗。
八百门佛郎机坦克炮、四百余门迫击炮，加上超过一万两三千支火枪轮番开火。
在绝对的火力优势下，清军骑兵引以为豪的齐射技能便相形见愧，且不足为惧了。
明军各部所辖步兵均已列装了重型盔甲，完全能够抵挡清军在近距离施放的穿甲箭。
而清军骑兵在冲锋时，面对明军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便顿觉无比艰难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代善给自己的两红旗的骑兵悉数装备了三层铁片的棉甲。
跟随和硕礼亲王檬古正红、镶红、正蓝三旗的骑兵，也身披的双层皮甲。
这种防御程度，若是在辽西地区作战，自然不会惧怕当地的明军。
当对战关内，特别是畿辅一带的明军精锐部队，那就完全扛不住了。
特别是能够速射霰弹的小佛郎机，在清军冲锋的过程中，每门炮都打光了二十个子铳。
八百门坦克炮便可发射多达一万六千枚霰弹，给代善所部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有了坦克保护自己，明军的炮手们面对清军骑兵时便不会惊慌失措了。
对的弓箭是决计无关贯穿外包铁皮的坦克的，反而己方利用佛郎机可以频频撂倒猎物。
坦克部队最喜欢的就是硬碰硬，捷克的胡斯车堡面对重装骑兵都显得游刃有余。
某太子所制造的坦克就是胡斯车堡的升级版，防御力更加强大。
反击武器从火枪变成了佛郎机，在阵地战时就是清军骑兵的天敌克星。
即使清军骑兵能够顶着猛烈炮火冲杀到近前，也无法冲破外插长矛的坦克大阵。
“王爷，再冲下去便要大伤元气了！”
“唉～！撤！”
“呜～呜～呜～”
见到漫山遍野的尸体，代善感觉心如刀绞，这些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大清勇士。
可是如今却倒在了狗蛮子的炮火之下，真是死不瞑目！
狗蛮子就凭火器之利而恣意妄为，总有一天会让其血债血还！
檬古三旗的骑兵冲到明军阵前便拐弯跑路了，他们实在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伤亡。
倘若出战四千多，回去两千多，如何向被抽丁的各部落交代啊？
檬古骑兵素来都是能战则战，受挫则走，全然没必要与明军以命相搏。
代善也不想让两红旗再受损失了，拼到这个地步，已经对得起皇上与十四弟了。
将手里的五个甲喇的兵力悉数打光，也未见得能够撼动如此坚固的防线。
檬古三旗已然开溜，代善自然不会让两红旗的人马孤军作战，立刻下令迅速撤退。
“父亲，狗鞑子被打跑了！”
“嗯！密切监视，莫要大意！”
“殿下可曾下令追击？”
“不曾！是役当须小心谨慎，稳扎稳打！”
“好！”
李元胤是非常希望放出己方骑兵，乘胜追击的，这样能够继续扩大战果。
可是李成栋觉得还是要以稳为主，太子爷不下令，各部都要继续坚守，不得妄动。
唯一可惜的是，由于对方当场认怂，多半手榴弹都扔空了，只有一少部分炸到了猎物。
“夫人！你看！鞑子退了！”
“嗯！殿下洪福齐天，有如神助！”
“是极！是极！”
高杰夫妻都在阵前督战，适才可是被咄咄逼人的近万清军铁骑吓得不轻，见到敌方退兵，这才顿感如释重负。
邢氏被封为诰命夫人，可随军出征，尤其是在高杰所部里权力极大，高杰自然也会听从其建议。
只要夫人相信太子爷是役必胜，那高杰也就笃信不已了，加之所部早已列装大量火器，人员训练纯熟，没有打不败鞑子的理由。
固守北侧防线的四部人马里，李成栋由于自己的儿子是太子爷的门徒，在李元胤的带动下，大半士兵接受过严格训练，战斗力是最强的。
虎大威所部的步兵与猛如虎、高杰两部人马相差无几，但炮兵是参加过围攻热兰遮城堡的战役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炮击精度非常之高。
猛如虎与高杰两部人马稍逊一筹，不过前者由于是良将，也被某太子高看一眼，兵力充足，武器齐备。后者的夫人更是能够享受上朝的待遇，不会被欠饷受气。
这四位总兵官所辖之兵都不是新兵，悉数为跟随主将征战多年的老兵，只要主将端正态度，认真学习新式战法，严格要求下属，那么普通士兵在受训之后，战斗力则会成倍增长。
某太子麾下的人马分为三个档次，张一龙所统领的近卫营战斗力最高，不但很多都是老兵，而且是最为忠心的部队，由于害怕被偷袭老窝，此番没有带出。
其次便是周遇吉编练出来的东宫卫队以及李成栋等部，前者忠诚度更高，后者实战经验更为丰富，战斗力在伯仲之间，但明显逊于近卫营。
最后就是前来勤王的保定兵、山东兵、宣大兵这三路人马，算是名副其实的杂牌，打硬仗、恶战绝对指望不上他们，不拖后腿就算万幸了。
阎应元的五千人马的战斗力姑且算是高于这些客兵，各府县攒起来的团练完全算编外，莫说追击敌军，就算迅速撤退都容易自己跑丢了……
代善这边损兵折将，没有得手，阿济格与多铎那两边也没好到哪去。
作为兄长的阿济格多少还算实在，带着五个甲喇的骑兵冲了一把，但面对严阵以待的明军步兵加坦克，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损失差不多一个甲喇的骑兵之后，便灰溜溜地撤退了，再不想着卷土重来的事情了。
多铎做的相当过分，就让隶属于三顺王的三个甲喇骑兵冲锋，他带着镶白旗的两个甲喇负责掩护。
掩护是掩护，前后拉开了半里地的差距，以骑兵全速冲锋的时速，接应起来倒是不算太慢，但心思已经显露地很明确了。
多铎非常害怕蛮明的狗太子再给大清王师来点天花或蛇毒之类的玩意，手下中了不要紧，自己千万不能中，不然悔之晚矣。
上次的事情时至今日，多铎还心有余悸，可是被狗太子给弄出心理阴影了，打不动不要紧，只要能全身而退就行了。
大模大样地冲了一把，见到所部没冲开不说，还损失上千骑兵，根本无心恋战的多铎便立刻下令收兵撤退。
多铎连理由都想好了，正面是主攻方向，还有炮火掩护。侧面是佯攻方向，只有骑兵冲锋。
正面都冲不开的话，还指望侧面打开缺口？
多铎根本不指望所部能撕破狗蛮子的防线，给自己夺得一份功劳。
一切都得看十四哥那里，显然狗太子早有准备，这突袭是成功不了了。
被清军高层寄予厚望的正面战场的战斗还在继续，包衣与步兵跑过二里地的距离可是得一会儿。
没有坐骑，光靠两条腿倒腾，在冰天雪地里是相当的费劲。
要不是骑兵之前已经趟出一条路来了，在一尺来厚的积雪里冲锋，冲到对方阵前也快累个半死了。
三顺王各部均出三个甲喇的步兵，汉军四旗各出一个甲喇的步兵，两白旗出两个甲喇的步兵，加起来光是步兵便有十五个甲喇，约两万两千人左右。
除此之外，汉军与两白旗及檬古八旗又派出二十个甲喇的骑兵，约三万人负责二次冲锋。
在这两伙人之前，还有五万包衣用来消耗蛮明的火力。
综合在一起超过十万人，可谓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多尔衮就是打算采取正面强攻的办法来彻底打垮那魔童，进而将眼前这股明军精锐重创，甚至聚歼之。
否则，要么双方面对面地相面，要么就只能转战他地，攻取永平府境内的几座鸡肋一般的城池。
出动十余万人马入关，当然不是来吃鸡肋的，眼前这股明军便是最好的一块肥肉，因为大纛旗显示，狗太子应该就在军中。
纵使蛮明能凭借火器之利，压制住大清炮队的火力，然而面对山呼海啸一般的集群冲锋，那魔童恐怕也是一筹莫展……
多尔衮骑马位于一处地势较高的土丘上，就要看看魔童如何破解自己的人海战术！
“行！够意思！这么多人跑过来给本宫捧场！”
用包衣来消耗自己狗腿子的弹药，多尔衮真是个人才啊！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人多，还是本宫的导弹、炮弹、子弹、手榴弹多好了！
正面有六百五十辆坦克、四百门迫击炮、六十座密集阵，一万三千多法德联军。
用来对抗冲过来的辫子海似乎略显不足，但某太子还有后手。
见到其他三个防线击退了来犯的辫子骑兵之后，便命令将各部的迫击炮营都调过来。
只要不轻易挪动已经就位的坦克与步兵，那么这条临时组建起来的防线仍旧是固若金汤的。
一期有四个营赶到预定位置，每营加上备用炮拥有一百四十四门，四个营便是五百七十六门之多。
炮兵一边飞快地从马上卸下武器弹药，一边用工兵铲使劲地刨着坚硬的地面，好给迫击炮安家。
另外，将靠近东侧的四个炮兵营的一百四十四门铜炮调转方向，用来阻击辫子兵的强推。
“传本宫谕令，向骑兵集结地先行发射一百枚导弹！”
“是！”
以为老子手里的导弹用完了？
傻乎乎地跑到炮兵阵地去集结，那就成全你们好了，正好省去再行测距了。
粗大的烟住再次腾空而起，大量飞毛腿拖着明亮的尾焰飞向既定目标。
“不好！”
“撤～！”
檬古骑兵们本以为马上就要发动冲锋了，狗蛮子应该也没有那种可以飞天的利器了，可是看到对方阵地上又变得烟雾缭绕，而飞天利器正向自己这边急速飞来，便知道大势不妙。
但数千人集结起来，再立刻想要分散撤退完毕，那就太难了，不等各旗的骑兵执行固山额真的命令，便遭到了劈头盖脸的打击。
爆炸区域覆盖了差不多两千骑兵，只要被带毒的铁珠给伤到皮肉，那就会有性命之忧，
轻者失去战斗力，口吐白沫。
重者口鼻流血，而后蹬腿毙命。
“莫要等待！命令各部骑兵全冲过去！”
“嗻！”
“呜～呜～呜～”
多尔衮见状也就不再让骑兵部队压阵了，再不冲的话，便又要被那魔童给偷袭了。
寓意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已经被蛮明飞天武器弄得很不耐烦的骑兵们终于等到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一个个打马扬鞭，嚎叫着向明军大阵冲杀而去。
不管狗蛮子炮火如何犀利，等短兵相接时，都会被锋利的腰刀砍成两半！
“让马卒将各部的迫击炮弹连同挡板，半数都运到东侧这里，手榴弹每人腾出一颗，也一并运到！”
“是！”
看着情况，炮弹估计都不太够用了。
自己得做两手准备了，炮弹不够就用手榴弹凑数好了。
几十万颗手榴弹扔过去，某太子就不信还挡不住这群疯狂的辫子。
看这人山人海的赶集场面，这等辫海战术还真挺可怕的！
憋了半天，多尔衮这是放大招了呀！
行！
很行！
非常行！
没想到大清也有靠人多取胜的一天！
好在法德联军的士兵，每人都携带了五十份弹药，即五十粒子弹和五十个药包。
足够每人足以射击五十次的，至于能打死多少敌人，那就要看个人的枪法如何了。
炮火压制是必须的，只要辫子的炮兵还敢还手，那就打到他们彻底哑火为止。
迫击炮都可以无差别开火，凡是跑过来的都是敌人，步兵、骑兵都能打。
蒂雷纳子爵这下算是体会到了东方战场的残酷与规模，刚来就赶上了一次决战。
双方加起来的总兵力可能超过三十万人，在欧陆绝对算得上命运之战了。
用一万多人来抵挡对方十多万人的冲锋，如果能够取胜，那必将载入史册！
“我的士兵们！敌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我军火力占优！为了我王，奋战到底！”
蒂雷纳子爵在骑马快速巡视防线的同时，还不忘鼓舞所部的士气。
战至当下，重装防护的法军伤亡极少，且战果巨大，所以士气正盛。
位于正面两边的德意志雇佣兵更是如此，而且敌人来的越多，他们就越发的高兴。
那些都是一袋袋送上门的银币，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东方，就是为了这些银币！
第943章：死打硬拼
法德联军的士兵们不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但却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尽管法国财务充裕，军饷从不拖欠，可打死一个敌人就能变成三百枚银币，是法军上下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在距离本土万里之外的东方作战，他们是为法王路易十三而战，更是为自己而战。
部队开拔之前，蒂雷纳子爵也当众宣布，普通士兵可领取战果的六成银币。
毫无疑问，如此高额的悬赏大大激发了三千法军的积极性与进取心。
在敌军的重压之下，连校尉级军官都投入一线参与作战，起到了身先士卒的带头作用。
看在三百万两银子的订货、三千法军以及价值八十万两的德意志雇佣军的份上，某太子还无偿赠与了蒂雷纳子爵五十支左轮短铳。
这批左轮价值十万两银子，每枪配备一百发子弹，子弹部分又价值五万两，合计十五万两银子。
对于这种可以连发的新奇武器，蒂雷纳子爵自然是如获至宝，由于数量极少，只有营级以上军官才有资格装备。
敌人先行冲过来的都是步兵，距离较远，更利于炮火打击，法德联军有较为充裕的装填弹药的时间。
尽管用肉眼便可能看到敌人数了极多，至少在五六万人以上，进攻场面极其骇人。
但法军官兵与德意志雇佣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并不会被直接吓倒。
中路与两翼的三路人马仍就在有条不紊地开火射击，命中率倒是不高。
只要维持半成左右的命中率，一万三千多人打一次便能毙伤六七百敌人。
鉴于目前的战况，蒂雷纳子爵命令所有步兵都在枪托上刻上自己的姓名缩写，以便识别各自的枪支。
然后便可以让前排士兵原地不动，持续射击，后排作为掷弹兵，一边装填火枪，一边准备投弹了。
这就省去了更换位置的时间，可以多开火一到两次，等击退了来犯之敌，前后排的士兵再行更迭位置即可。
“报告子爵阁下，明帝国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一万颗手榴弹，并叮嘱您，双方可能会发生白刃战！”
“好！我知道了，代我向太子殿下致谢，并转告我军已经做好相应准备！”
“是！”
“来人，给每个掷弹的士兵发五颗手榴弹！另外告诉全军，准备白刃战！”
“是！”
法军的枪支无法安装刺刀，蒂雷纳子爵在看过明军的同类武器之后，便对其羡慕不已。
尽管某太子这里的火枪也非常紧张，但还是调拨了一千支可以安装刺刀的全新鸟铳送给法军应急。
余下两千人怎么办？
很简单，全部配发一把钉锤和圆盾！
汉斯能干的事情，路易自然也能做到！
让辫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锤”！
不愿意用钉锤的，还可以选择其他武器，譬如花剑或者狼牙棒。
某太子让法德联军顶在正面，一方面是因为其战斗力极为强悍，并不容易被打垮。
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若是出现短兵相接的情况，可以通过盔甲来识别，更可以刷脸或者语言来辨别敌我。
只要不说德语或法语，或者长着一副东方面孔之人，一律实锤，这就不容易被同伴误伤到了。
再说战后也好分钱，反正都是大头都是法德联军干掉的，最多给炮兵部队一些战果就行了。
人家不远万里前来助战，总不能碰上一次准决战，就喝点汤吧？
若是传扬出去，某太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就又要大打折扣了……
给法德联军一定的支援是必须的，十万颗手榴弹必须尽快送过去。
一颗手榴弹的成本也用不了一两银子，但死一个雇佣兵，虽说对方是俘虏，也得表示表示，面子上过得去才行！
一颗手榴弹与一筐手榴弹，哪个更值钱，这还用问么？
要让辫子多死，己方少死，那就必须保证前线各部拥有猛烈且持续的火力输出才行！
“传本宫谕令，让导弹部队发射四百枚飞毛腿，哪里敌人多就往哪里发射！”
某太子已经瞧见多尔衮施放了辫子海这个大招，而且最先跑过来的还都是不咬人却隔应人的包衣奴才。
这明显是不把这些包衣当人了，最多算是吸引火力的肉盾，连狗都不如。
话说回来，只要能取胜，大清那边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不让大玉儿冲过来呢？
咱这里有上万欧陆猛男！
男女主角都有了，这要是拍成电影，票房肯定会超过百万两！
往后多尔衮真能当皇帝或者成为摄政王，大玉儿也会自己留着用，可惜一代影后了！
“快冲啊！狗太子又施法了！冲得慢就被炸到啦！”
压阵的披甲兵不敢说“跑”字，那样包衣阿哈们听到肯定会掉头往后跑。
只能说“冲”，用威胁的方式逼迫包衣们拼命往前冲，最好尽快冲垮狗蛮子的防线。
包衣们也亲眼见到了蛮明太子所施展出来的妖术，心里兢惧不已，可后退会被当场砍死，只能加快奔跑的速度。
顶着炮火打击，又要面临妖术的笼罩，可是将包衣们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都有……
“不准跪！给爷起来！快些跑！”
披甲兵立刻薅起跪下的包衣，用手将其推了出去，只要活着且腿脚好使的包衣，就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妖术来啦！”
“苍天保佑啊～！”
飞毛腿在导弹落下的那一刻，不少包衣还在嘴里祈祷，想凭借此法躲过一劫。
导弹部队瞄准的位置距离己方前线很近，只有三百步左右。
这样便于瞄准，也便于在爆炸之后，起到阻击并制造路障的作用。
己方士兵刚好位于爆炸范围之外，只要导弹落点不太偏，就不会造成误伤。
面对从天而降的妖物不停落地爆炸，包衣与随后冲上来的步兵都无力招架，只能拼命躲避。
但在爆炸区域之内，就是押上个人运气的听天由命，命硬就能活，命薄就当场挂掉，或者稍后死不瞑目。
四百枚飞毛腿打过去的场面就跟遍地开花差不多，可是让已经如临大敌的法德联军士兵都大开眼界。
敌人不断被爆炸火球所吞噬，爆炸过后一片狼藉，数十个敌人躺在地上打滚哀嚎，威力比炮弹要大得多。
这也是蒂雷纳子爵要想引进的武器，尽管目前希望还不算太大，但时间长了，等从本土运来的银子到位，就可能买到。
纵使买不到，光凭天上的飞艇与地面的坦克，三十万法军也足以击败神圣罗马帝国与哈布斯堡王朝，称霸欧陆了！
连番的爆炸的确迟滞了清军的推进速度，包衣被炸得慌不择路，鬼哭狼嚎。
久经战阵得的三顺王与汉军的步兵也被吓得胆战心惊，感到有些畏敌如虎。
蛮明的弹药就像用不完似的，疾风暴雨地打向己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冲了二里地，却被狗蛮子一枪撂倒，这得有多冤枉啊？
后面是睿亲王的八旗兵，前面是疯狂开火的狗蛮子，哪边都不好惹！
包衣与步兵都得硬着头皮往前冲，要么死在原地，要么就得冲过去才能活命。
战场被各种爆炸弄得斑驳不已，早就不是一片白雪茫茫的冷淡场景了。
清军士兵与包衣们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雪地，各别地方更是在爆炸后冒着丝丝热气。
“殿下，东虏以包衣为前锋，以步兵为后盾，另有不下三四万马卒，志在拼死一搏！”
周遇吉对于战场动态担心不已，多尔衮输红了眼，已经押上老本了，王师恐怕就……
“多尔衮拼命了，这不正好杀伤其有生力量么？我军坦克大阵不被冲垮，本阵就不会乱。纵使东虏骑兵在外围驰骋，也奈何王师不得！更何况我军还有至少一万五千骑兵尚未投入作战，此为后手，在敌军溃败之后，可放出用以掩杀。本宫就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给多尔衮所部开膛放血，不然本宫岂不是白来了？”
咱在京城是龟缩，在野外还是这战术！
你能围便围，能打就打，打垮本宫，算你有本事！
实在不行，咱还可以隔岸相面，这支部队的自持力高达二十天以上。
某太子不信多尔衮的部队也能耗得起，尤其是好几万包衣奴才，能带二十天的粮食？
长城防线是六万倭军，还有两万辽西骑兵配合作战。
某太子这里是十万来人，总的来说就是都很难啃得两大坨。
除非倭军放弃长城，主动下山，否则多尔衮肯定吃不下这些东边来的小矮人。
某太子这里虽说没有坚城据守，但优点也是很明显的，战至当下，多尔衮也应该了然于胸了。
两千六百辆坦克，两千多门迫击炮与佛郎机，九百枚飞毛腿，近四百七十门铜炮，另有约六十万颗手榴弹！
你觉得厉害，就过来啃啃试试呗！
这基本就是某太子的大部分家当，作为诱饵是极为合格的。
赢家通吃，你能打赢，那某太子无话可说，甘拜下风！
“殿下英明！”
周遇吉不好再多说甚子，只能静观战事发展了。
所幸打掉东虏的重炮，且压制住其他炮火之后，王师伤亡极小。
找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这十余万人能再坚持一个时辰，胜利便属于大明的了！
某太子的目标很简单，跟之前一样，就是强吃辫子步兵，对方愿意主动送货那就更好了。
多尔衮手里的骑兵也不少，但鉴于己方的实力，眼下还做不到步兵与骑兵一锅炖了。
一次能吃掉三四万辫子步兵，已经算是大丰收了。
某太子也不相信多尔衮真敢打光所有人马，连自己的退路都给填上！
刨去包衣不算，三顺王与汉军也算是皇太鸡手下能打硬仗的部队了。
尤其是围城打援，没有这些狗腿子提供炮火掩护，指望檬古骑兵下马攻城，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之前多尔衮也使用了一面强攻，三面包抄的战术。
但被某太子的神龟大阵给破了，为此还白白损失了近五千骑兵。
之后索性不用那些花招了，直接霸王硬上弓，跑来跟大明王师死磕了。
殊不知大明王师的正面不是明军，而是另外一伙人，这些人最喜欢硬碰硬了！
在雪地里奔跑，还要躲避来袭的炮火与妖术，三里路跑了十多分钟，已经不算慢了。
“这……”
“啊？？？”
很多包衣拼死拼活地跑到了明军阵前，结果却等来了始料未及的手榴弹雨！
法德联军都挑选出各自臂力最强的士兵，作为临时的掷弹兵来用。
不少“汉斯”或者“路易”都能将手榴弹扔出三四十米远！
这是包衣们所面临的最后一道坎，却是再也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因为包衣都没有穿甲衣，最多手持一面木盾。
这玩意面对一两颗手榴弹或许可以起到防护作用，可对方扔过来十几颗，甚至几十颗手榴弹，那就防不胜防了。
坦克后面的掷弹兵点着就往外扔，三四秒钟扔一次，几千人都是小型佛郎机！
对于攻过来的大清包衣与步兵，造成的杀伤是毁灭性的。
法德联军本身就是每人十颗手榴弹，某太子又分三批送来五万颗！
总数超过十八万颗，投弹全过程就跟下冰雹一模一样！
鸡蛋大的冰雹其实也不太可怕，但手榴弹可是会爆炸的！
被扔过来几十颗大炮仗都能把人炸伤，更别说都是带有铁珠的手榴弹了。
绝大部分包衣都倒在了与坦克近在咫尺的位置上，有机灵的更是选择直接装死。
冲上来的步兵也没能幸免，手持盾牌也会不停地挨炸。
头顶有手榴弹，正面有铳弹，根本就没办法同时防备。
手榴弹呈抛物线落下来，可能落到身后的位置，照样能够杀伤持盾于身前的清军步兵。
由于包衣被对方大量毙伤，形成的路障更是减缓了步兵进攻的速度。
后冲上来的骑兵倒是不在乎死人，不管真死的还是装死的，一律照踩不误。
等飞奔而至到目的地，对战明军刀枪不入的坦克，让很多檬古骑兵都感觉茫然无措。
此物也不是用腰刀劈砍或者开弓放箭就能击毙的啊？
就应该由汉军或三顺王所部来解决！
重炮没轰碎狗蛮子的防线，步兵更是未能撕开缺口。
这时候让骑兵冲上来，岂不是本末倒置，且无所适从？
铁甲怪物外侧都插着一根根丈余的长矛，清军骑兵都无法靠近，更别说策马从缝隙处冲进去了。
最多恨声骂骂狗太子卑鄙无耻，然后拨马绕圈环射，仅此而已。
“……”
多尔衮手持马鞭子在后方看得心急如火，可又帮不上忙。
步兵与骑兵，甚至连包衣都已然冲上去了，大有围攻蛮子防线之势。
不过从千里镜里看到的情况，与脑海中的想象画面完全不一样……
第944章：以大欺小
靠近蛮子大阵一圈的位置几乎都被包衣阿哈们给围上了，后面的步兵与骑兵皆无法找空袭杀进去。
而这些包衣们由于战力低下，根本无法攻入敌阵，在蛮子兵的反击之下，围攻最终变成了吆喝与干比划似的假打。
这么打下去的话，莫说一天，纵使一百天也别想重创，乃至围歼掉此股蛮子主力，更别说生擒活捉那魔童了。
包衣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多尔衮看了异常的上火，早知道就不派如此多的包衣上去了，等于帮了倒忙。
“杀蛮子！”
“爷啊！杀不进去啊！”
“定要杀进去！”
“还杀不进去啊！”
“闭上你这狗嘴！”
面对蛮子大军的猛烈炮火，包衣们无不惧怕不已，掉头跑路又害怕被身后的兵爷给砍死，就只能跑到蛮子的战车跟前，装模作样地比划着。
有的听到炮火响声便干脆倒在地上装死，不敢这么做的就直接开口询问兵爷该当如何是好。
披甲兵也没啥好办法，上峰怎么说，他便怎么说，想办法是上峰的事情，与他们这些大头兵无关。
甭管怎样，总算是顶着疾风暴雨般的炮火冲过了最为危险的一段路，这会儿可以躲在包衣身后稍稍喘口气了。
然而这个想法与战场实际情况刚好相反，距离明军坦克二三十步的位置其实是最危险的，这一带火枪打得准，手榴弹也炸得到。
披甲兵以为狗蛮子扔完了手里的爆炸棒槌，对面的法军则是在更换负责掷弹的士兵，无比要保持士兵的强劲臂力，将手榴弹扔得越远越好。
原先装备的十三万多颗手榴弹，加上先前送来的五万颗已经悉数扔光了。
坦克十步之外的地方几乎没有多大的空隙，全部被敌兵尸体所覆盖。
但敌兵决心前仆后继，像潮水一般往上涌，让蒂雷纳子爵都感到棘手不已。
好在明国太子又派人送来两万颗，扔出去一半之后，便快速降低了被围攻的压力。
法军士兵在投弹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之前投弹速度太快。
刚炸死前一批敌人，后一批还没上来，手榴弹就又扔出去了，等于是在炸雪地。
等战至此时，蒂雷纳自觉与各级军官也多少学到了些许经验，便下令不急于掷弹了。
迫击炮与炸药包给予的帮助也很大，一个炸药包落到人群里，就能炸翻至少二十个敌人。
平均一个炸药包能干掉十个敌人，一千个炸药包扔过去，也足以消灭一万个敌人了。
在欧陆战场上，能干掉这么多敌人，已经算是一场大胜了。
然而在东方战场上，这或许仅仅是敌军兵力的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
远远不足以让己方赢得最后的胜利，全体将士必须咬紧牙关，继续顽强阻击。
“来吧！来吧！相约……”
你打的是人，咱打的是钱！
尽管朝廷不富裕，但再穷不能穷火力！
大明王师敢与辫子打野战，火力就是生命！
没火力就等于没生命！
哪怕造价高昂的拿皇炮经此一战都报废了，也要尽可能多地干掉跑过来送死的辫子。
不要以为绕着明军大阵跑圈放箭就能躺赢！
某太子已经下令四个营的炮兵用拿皇炮来轰杀跑圈的辫子骑兵，让你们在老子眼前臭得瑟！
哪怕一枚炮弹就能撂倒一个骑兵，那也算值了。
一千枚就是一千骑，性价比上绝对划算！
某太子根据自己的目测，到目前为止，应该撂倒了至少两万五千到三万只辫子，其中以包衣奴才居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多尔衮不下令收兵撤退，等包衣们死光，就轮到给披甲兵们开膛放血了！
既然是来送死的，干嘛急着走呢？
大冷天跑来跑去，不是容易感冒么？
“闪开！给爷扔过去！”
“嗻！”
大清天兵里也有掷弹兵，扔的是成袋子的猛火油，都是前年入关后缴获得来的，如今为了烧毁明军的战车，这些猛火油便派上用场了。
三百披甲兵背后都系着二十斤重的羊皮袋子，跟前又刀盾兵负责掩护，推进到明军阵前，赶走碍事的包衣，让这些披甲兵从人缝里杀出，将油袋子扔到了战车上。
“放火箭！”
弓箭手旋即点着了箭矢，张弓搭箭瞅准目标便射了过去。
这才是睿亲王的杀手锏！
只要能借着强劲的风力烧毁一部分蛮明的战车，大清王师便可从缺口处蜂拥而入了。
油袋子确实扔到了坦克上，而且负责施射的清军弓箭手箭法都极为精准。
坦克外壳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尽管只是隔着铁皮的火油在燃烧。
但时间一长，便会从缝隙处深到里面的木质结构里，让整辆坦克变成一堆篝火。
车组成员立刻从舱内出来，拿着铁锹，往木桶里装雪，必须尽管灭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另有人将没打光的弹药全部拿出到舱外，一旦被火油引爆，附近的人都得被炸成残废。
坦克兵对周遭的法德雇佣兵一比划，对方立刻明白了意思，也派人帮助灭火。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雪，尤其是大阵之内，积雪随处可见，很是碍事。
雪也行，土也行，总之能把火油给盖住，隔绝掉空气，那就好办了。
坦克兵已经懂得初步的燃烧方面的知识，知道油火比木火可怕。
凡是能往坦克上招呼的东西，一律用上，千方百计要尽快灭火。
“命令炮兵将着火坦克以外的敌兵都打掉，不能让其再靠近此处！”
“是！”
某太子也用望远镜看到了，这就是多尔衮大爷的歪招了。
没想到这货还有点意思，知道用油火来反杀坦克。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要靠运气了……
坦克兵都接受过灭火培训，知道该怎么做，对于这方面，某太子一点不担心。
唯一的疑问就是多尔衮就这一招么？还有后手么？
见到对面火起，以为己方的机会来了，想要趁虚而入的一股清军很快遭到了明军炮兵的压制。
由于精度有限，炮兵营最多只能覆盖到坦克十步之外的位置上，再近的话，容易误伤友军。
一炮一辆坦克，这绝对是不行的。
十步之内的敌人，便要靠前线的坦克兵与步兵联手消灭了。
“再派人送去五万颗手榴弹和两千个炸药包！”
“是！”
你要是不打另外三面的话，那本宫就要全力支援正面战场了。
其他三面的守军多半都沦为了现场观众，也知道东边打得热火朝天。
没有命令就决计无法随意移动位置，只能听个响动，心里盼着狗鞑子能从自己这边打过来。
见到敌人往着火的位置扑过来，法德部队里负责掷弹的士兵，干脆将炸药包扔出去。
无需太远，只要扔十几米就行了，这个距离对非常强壮之人来说并不算难。
“轰……”
一个炸药包的威力等同于十颗手榴弹，杀伤力自然非同凡响，直接撂倒对面一片敌人。
法军与左翼德军连接处的坦克几乎都被点燃了，变成了一条明亮的火龙。
清军的主攻方向也是这里，但由于守军拼死抵抗，仍然难以打开缺口。
坦克被点着，也仅仅是让坦克炮失去作用，后方部署的迫击炮与拿皇炮依然能够继续打击来犯之敌。
手榴弹也仍然可以从坦克身后扔过去，而且法德联军士兵并不惧怕并不算大的火势，反而可以趁机取暖……
“让附近没被引燃的坦克均要加盖积雪与沙土，以防万一！”
“是！”
打到这会儿必须未雨绸缪了，不能真让多尔衮这条并不算高明的歪招得逞了。
让辫子借助风势将所有坦克都给点着了，往后真就不好打了，弄不好还得来个两败俱伤。
别说如此简陋的坦克，就算二战时期的坦克，也无法防这招，遇到某鸡尾酒，照样废废！
多尔衮算是找到了坦克的命门，但能否成功，便由不得他了！
法德两军装备了六百五十辆坦克，全都被部署在了正面。
某太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牺牲掉全部坦克，来换取击退正面的辫子。
要是这六百五十辆坦克全部着火，你还不退兵，那咱就直接来场白刃战吧！
从目前的情况看，全部坦克都着火，至少需要半小时以上。
利用这个时间，法德联军至少能再干掉一万只辫子！
加上炮兵的火力压制，杀伤总和应该达到五万，甚至更多！
对于这个战果，某太子已经很满意了，尽管里面掺杂着很多包衣。
刨去包衣部分，起码能有两万左右的披甲兵，算得上又取得了一次大捷！
万幸的是，坦克都是外包铁皮，连轮毂都是如此，油火想烧到木架也得一会儿工夫。
清军上下见到蛮明的战车起火，觉得机会来了，旋即士气大振，再次发动了疯狂进攻。
大约三千披甲兵不再在后方压阵，而是取代了包衣，成为了一线战斗人员，硬冲着火之处。
“跟爷杀进阵去！”
“冲啊！”
“杀蛮子！”
两个披甲兵冲到战车跟前，单膝跪地，双手为凳，待带头的骁骑校脚踏上来之后，双臂用力，直接将其送上战车顶部，后续的披甲兵皆是如此。
很快便有数百人成功杀入明军大阵之中，与守军展开白刃战，打算发挥大清天兵最为娴熟之能力，将狗蛮子杀得一败涂地。
等进入大阵之中，这些披甲兵不禁有些傻眼，周遭全部都是长着金色、棕色、红色头发之人，身材高大魁梧，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蛮语。
一个披甲兵见状立刻张弓搭箭，打算射杀下面大量蛮夷，不论对方如何强壮，都难逃一箭！
这名披甲兵摘下背上的弓，把穿甲箭取出，刚搭在弓弦上。
“呜～～～噗！”
就听见传来一道急速的风声，紧接着便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面门插了一把斧子！
尸体当场栽倒在雪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边地面。
日耳曼战斧！
近战最强投射武器！
一般来说，投掷战斧所需的时间要比开弓放箭短半秒钟左右。
比起叫起来这时间绝对算不上长，但在近战时，足以将战斧钉在对面脑门上了！
以为汉斯们就会玩火绳枪？
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分钟就能打两三枪，近战时有个芝麻用啊？
手法纯熟且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腰上别着四把战斧，在战场上就足以干掉四个敌人了！
七到十米是战斧的作战范围，四到七米的半径属于长矛，再近的话便要用花剑与钉锤了。
很显然，在近战的时候，雇佣兵擅长的战斧是东方战场极为少见的兵器。
这玩意让攻入大阵的清军披甲兵极不适应，主要是不容易识别与预判。
也许在蛮夷手里是一件近战兵器，但眨眼之间就被扔过来了……
不下三十个披甲兵都是这么被战斧一击致命的，完全是死不瞑目！
为了避免再被如此歹毒的武器给偷袭，披甲兵只能选择贴身近战。
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的身高至少比自己高半头，甚至一头以上！
这便意味着双方的力量是较为悬殊的，尤其是冷兵器近战，谁的力量大，谁就能坚持更长时间，给对方造成的杀伤也越大。
“给我顶住，不准后撤，这些都是钱啊！啪啪！啪啪！啪！啪！”
不再是光杆连长的汉斯?布鲁克一边大声向手下叫嚷，一边挥舞着左轮，连开六枪，相继毙杀三名扑过来的敌人。
“我的连长，就这点敌人，还不至于让我们感到恐惧！”
一名在德意志战场征战了六七年的雇佣兵半开玩笑地回复着，大家跟上司一样，都不想放跑这些敌人。
一个就价值三百枚银币，等打完了仗，大家一起分钱，该有多高兴啊？
放跑一个敌人，就等于一大袋子银币飞走了，那可是巨大的损失！
这个连还有一个排的士兵在使用火枪，但都退到了后方，另外两个排都换上了花剑与钉锤，有的人则手拿战斧，准备随时干掉当面之敌。
原本以为来犯之敌实力非常之强，最起码身高也不会差太多，没想到亲眼见到却是这番景象。
用木盾一挡便可接下对方的攻击，然后甩出钉锤，向对方面部或胸口猛地一砸，只要砸上，对方便会丧失多半战斗力。
钉锤是钝击武器，使用者力量足够大的话，便可事半功倍。
在西方专门用来破重甲防御，在东方战场也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被击中胸口的清军披甲兵，外表看起来并无大碍，实际上要么胸骨骨折，要么脏器受损。
大人打小孩？
某太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945章：滦河大捷
“殿下，末将请战！”
乙邦才带着麾下三百特种兵看了许久，心痒难耐，实在等不下去了，这才斗胆请示太子爷。
特种兵宝贵，不便出去孤军奋战，但东虏已然杀入阵内，让大伙在阵内杀敌，这总可以了吧？
“时机未到，且看着吧！”
某太子完全不打算动用特种部队前去帮忙，连这点辫子都收拾不了，那前面的“汉斯”与“路易”就算是来吃白食的了。
每个特种兵都配备两支左轮，长短各一支，通用子弹二百发，另装备十颗手榴弹，连军官才装备的望远镜也是标配。
坐骑自然也是最好的，虽然还不是从中东进口的良驹，也是从西域花大价钱买来的，一匹二百两。
可以说从头到脚，从人到马，全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一人一骑加起来就得千两银子，等于培养十多名普通骑兵，伙食费还得另算。
故而某太子绝对不会轻易投入这支精锐，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多尔衮还没把脖子伸过来呢！
正面的一万三千多外援虽然在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但在火力上则远超辫子。
后方有上千门拿皇炮与迫击炮，还已经发射了四百枚飞毛腿，并且送上去十万颗手榴弹。
真顶不住的话，某太子还给外援部队准备了预备队，也就是两万五千山东、保定、宣大兵。
这帮家伙出圈打估计多半得挂，但在圈内借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人多势众发发狠，估计问题不大。
作为本次真人战略游戏的头号玩家，某太子用望远镜观察了半天，都还没拿定主意。
主要是貌似冲进来的辫子，不太抗打，可能连三个回合都用不上，就被对方给实锤了！
钉锤破棉甲绝非传言，这是经过某太子亲眼见证过的。
一锤子下去，身穿内衬有三层铁片棉甲的辫子，也难逃一劫。
胸骨碎！
肋骨碎！
尾椎骨碎！
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得到全身粉碎性骨折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欧陆外援打辫子，没有所谓的“恐辫症”！
不论在身高、体重、力量上，都占据绝对优势，简单交手之后还会有心理优势！
一只辫子对战一只汉斯或者路易，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单挑没有好下场，群殴就更别提了，这边后排可是火枪兵！
这仅仅是理想状态，因为冲进阵内的辫子起初只有几百人而已。
在一刻钟之后，才增加到千人之多，看似数量不少，其实根本不够法德联军砍瓜切菜的。
开始的几百人要打几千人，而后者并不是怀揣恐辫症的辽西明军。
结果很简单，完全经不起分析和推敲，差不多一个牛录的辫子兵就惨死当场了……
有被实锤的！
有被战斧劈中的！
有被后排火枪打穿的！
还有脖子被大壮拧断的！
这点辫子完全不够联军士兵瓜分的，以至于某太子怀疑外援部队在刻意放水！
先是请君入瓮，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三四百披甲兵坚持了不到十分钟，便被全员击毙，一个都没活。
后续上来的上千人，尽管还在鏖战，但依然看不出有任何获胜之可能。
一打一都费劲，一打二就是被完疟的货色！
身高与力量上的劣势，让辫子披甲兵在白刃战时吃尽了苦头。
一旦对方不给披甲兵放箭的机会，光凭腰刀，那就彻底无法快速破甲了。
破不了守军的板甲防具，又谈何能够杀死对方？
反而是披甲兵接连被实锤，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某太子赐给汉斯?布鲁克的左轮短铳，配合钉锤，已经帮助他连杀二十五个披甲兵。
不了解左轮威力的披甲兵在面对这名大汉的时候纷纷中招，通常都是两三枪一个猎物。
若是枪法了得，枪枪打脸，六连发几乎能够毙掉六个敌人。
某太子这次给各部配发的左轮子弹可是达姆弹，打中面部不说必死无疑，也是九死一生。
半张脸，甚至半个脑袋都被打没了，就算还能苟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这么干，怎么对得起辫子那副如花似玉的尊荣？？？
左轮比燧发枪的射速要快得多，换弹动作流畅的话，一分钟装填五次，打三十发是绝对没啥问题的。
这种武器还无须将子弹与火药分开装填，只要将子弹塞进转膛，然后合上枪身，再扣动扳机就行了。
法军装备了五十把左轮，德军装备的数量翻了一倍，全部都是上尉连长及以上军官才有资格拥有。
除了蒂雷纳子爵的那把左轮之外，其他人手里的左轮基本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毕竟用过火绳枪、燧发枪之后，再使用这玩意杀敌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只要食指连续都动扳机就行了，能让使用者产生一种无比舒爽的感觉……
由于使用左轮的军官都在一线督战并且亲自杀敌，使得法德联军士气高涨，越战越勇。
半小时内冲进阵内的两千多清军披甲兵，没等于外面的部队里应外合，便被守军斩尽杀绝了。
而明军付出的代价就是已经有约近百辆坦克因火势而失去战斗力，甚至被直接烧毁了。
这些失去战斗力的坦克便是清军的突破口，大量步兵通过搭人梯的方式冲入阵内，妄图打垮里面的守军。
“大清天兵！所向无敌！”
“大清必胜！舍我其谁！”
外面不明所以的牛录与骁骑校仍然在高喊号子来鼓舞士气，见到己方的数千大兵已然冲入敌阵，包衣们也觉得是役大清能够取胜了，他们之前没白费劲。
尽管狗蛮子的炮火仍旧极为猛烈，但只要能苟活到战后，他们这些人也就是实打实的功臣了，多少可以领些粮食了。
“岂能……”
“这……”
“闪避！”
校尉们见到大兵们不断冲阵，还自认为阵内的狗蛮子时日无多，心里很是得意。
然而从阵内又扔出来一堆会爆炸的棒槌，让他们猝不及防，大为惊恐。
狗蛮子还在拼死挣扎，委实可恨啊！
这一股脑扔出来少说也有七八千个棒槌，刚好扔到了正试图往里冲的披甲兵与包衣们的身边。
披甲兵也害怕这种遍地爆炸的场面，保不齐自己的脸上就会被打进一粒铁珠，让自己痛不欲生。
身上没有甲衣的包衣们更是怕死，不管不顾，四处乱窜，让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冲阵队形又凌乱起来。
甲喇章京与牛录章京们声嘶力竭的呼喝声完全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掩盖，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连串的爆炸之后，在已经铺满雪地的尸体上，又重新铺上了一层尸体！
一次损失近万人之多，使得清军的攻势顿时颓废下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里面很快又扔出来一批棒槌。
这下外面的包衣与披甲兵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没人想要继续冲阵了，大伙都一心想要保命。
再在原地呆下去，早晚会被炸死，先脱离蛮子的大阵再说。
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往回跑，任章京们如何谩骂都无济于事。
“不准撤退！”
“给本将站……啊！”
留在原地叫骂的家伙顿时挨了一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被亲兵搀扶起来还想跑。
结果在无形之中，使目标的轮廓变得更大了，也使得守军更容易瞄准了。
旋即有三四个亲兵也被打翻在地，余下的亲兵还想搭救，可旋即就被纷飞的子弹给打跑了。
撤退或者说逃跑说着容易，实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跑到火炮的射程之外，那就意味着要一口气跑上两里路。
中间不能停下，停下就挨打，中弹了就别指望旁人来救自己。
即使救回去，漫漫出关之路，足有七百里之遥，如何回到关外还是个问题。
兵败如山倒，凭借一己之力，谁也阻止不了。
“王爷！”
“收兵撤退！”
多尔衮此时的心情早已坠落到了谷底，原本以为前锋冲进去了，应该可以攻破蛮子大阵了。
可转眼之间就被狗蛮子给打退了，连继续围困都没能做到。
步兵没能强攻得手，在外围的骑兵也就无可奈何了。
让骑兵硬冲又不明智，更不能让其继续绕阵环射，只能徒遭蛮子炮火打击。
是役只怕损失不下五万人，狗蛮子损失多少，多尔衮已经没心情知晓了。
除非那魔童直接暴毙，否则是役大清强攻没能得手，便算是败了。
“将剩余的导弹悉数打出去，哪里东虏多，就往哪里打！”
“是！”
己方还没出全力，辫子就撤了？
这只演员的表演很不走心啊？
为了避免在追击的时候将胜利果实再吐出去，某太子也不下令追击，就用飞毛腿来欢送辫子们好了。
同时辅以炮火覆盖，只要在射程之内，可以随便打，只要炮弹还够得着辫子，怎么打都行。
“殿下！可否追击东虏败兵？”
“不追！”
“殿下！”
“此番王师已然取得一场大胜，我方损失微乎其微。追击或会扩大战果，亦会陡增伤亡，甚至遭到东虏的伏击。本宫就想让多尔衮光吃亏，半点便宜都占不着！”
面对周遇吉的请战，某太子直接回绝了。
投资有风险，这次已经大赚特赚了。
再往里投钱，指不定会出现啥结果。
尽管步兵已经被己方给折磨地差不多了，可多尔衮手里还有数万骑兵，不可不防。
大明王师步兵没死几个，骑兵更是一个没死。
比较起来，岂不是得气煞对方？
说某太子胆小如鼠也好，畏缩不前也罢，反正某太子已经决定见好就收了。
“爱卿才多大年纪，往后王师还要收复沈阳，皇太鸡总不能将沈阳也拱手相让吧？故而此番无需心急，多尔衮又未在阵前毙命，数年之内，敌我双方还有一到两次决战，届时爱卿再率部出击亦不迟！”
眼光要放长远嘛，不要计较眼前这群已经无心恋战的辫子了。
再说真死了人，可是要发大把的抚恤金的，你能掏这笔钱？
“是！殿下英明！”
想到能够收复沈阳，周遇吉便不再急切盼着追杀东虏败兵了。
蛮明的战术就是你攻我守，你跑我不追！
这使得多尔衮打算在半路伏击追击的明军的计划都落空了，想反败为胜就更不可能了。
愠恼之下，只能下令将己方炮手的尸体全部带走，不能留给那魔童充当战果！
“殿下！大喜！是役王师取得空前大捷！”
杨进朝呈上来一个折子，上面记录了各方统计的战果，也就是现场清点的尸体。
是役击毙东虏骑兵一万一千两百零三人，步兵一万九千一百二十四人，包衣三万七千两百六十五人。
披甲兵合计为三万零三百二十七人，算包衣的战果高达六万七千五百九十二！
即使不算包衣，在野战之中能够击毙三万多披甲兵，也算是一场空前的胜利了。
京城保卫战是大明近百年来所取得最大守城胜利，滦河大捷是王师在关内所取得的最大的野战胜利。
看似没怎么打，连酣战的部分都省略了，辫子就败了，王师就胜了。
其实主打的是战斗力极强的雇佣兵，投射的武器也远超以往各次战役。
在东侧的主战场，光手榴弹就扔出去超过二十六万颗，消耗导弹五百多枚、炸药包九千余个、炮弹三万多发！
等于说辫子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饱和打击，被大明王师一顿集火。
以至于连头都抬不起来，无法阻止像样的集群冲锋。
再打下去，己方肯定也无法长久保持这种火力输出了，所以只能见好就收。
取得这个规模的战果，完全在某太子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白刃战而已。
用这些弹药来换取三万披甲兵的狗命，倒是还划算。
就是得支付近七百万两银子的赏银，算上倭军那部分，就得八百万两了！
这比迎战多尔衮，还让某太子感到头疼……
这么看起来，连三个月后的春季攻势都要取消了，因为户部已经被清仓了！
没有甩锅爹送来的五百万两银子，估计连悬赏都无法兑现了。
至于这些辫子尸体，先拍照留念，再把旗帜等军械收集起来，将其运到距离河边较远的地方掩埋，由于一部分辫子是中毒而毙命的，以免污染河水。
多尔衮接下来去哪里打秋风，某太子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去追击。
你去巴黎打劫都可以，就怕你去不了！
这次已经捞够本了，某太子在翌日便命令收兵撤退。
不是向西回京城，而是向北，先与鹿儿岭的守军汇合，以免其在撤退的过程中被辫子给伏击了。
五千官军，三万团练，对兵败的多尔衮来说，怎么也算是盘菜，尽管是素的……
第946章：凯旋而归
多尔衮在兵败之后，并未来到鹿儿岭这边找补。
五千明军与三万团练都住在山上，多尔衮所率的步兵损失殆尽之后，便须以骑兵为主。
让骑兵弃马攻山，无疑是本末倒置之举，除非多尔衮不想出关了。
某太子相信多尔衮不会再从喜峰口撤退了，不然手里这点人都剩不下多少了。
永平府那边的防御力度不如顺天府这边，所以从东边找个豁口跑路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在跑路之前能抢多少，那就看这只辫子的本事了。
失去了大半步兵之后，这支辫子大军的进兵速度无疑要快得多。
某太子也不想带着手下在他们屁股后面吃灰，你们爱咋抢都行。
随意，自由发挥！
经过滦河岸边这一仗，多尔衮的辫子军已经基本失去了攻克关内大城的能力。
最多打打小城而已，更为合理的选择是直接抢劫乡下大户的钱粮。
时至今日，畿辅一带的很多富绅仍旧在阳奉阴违，不愿意如数缴纳农税。
顺天府收上来的仅为零头，对于户部尚书李侍问担心之事，某太子只是一笑了之。
至于对策，很简单，按照户籍上的土地面积纳粮。
每家大户都允许出现一定的偏差，差得最多的那一半人，在战时就禁止入城了。
最近的城池不让进，想去别的城池避难，就要出具纳粮凭证。
一家十万两银子，或者五万石粮食，才能兑换一张！
某太子从不逼着这帮人买凭证，要钱还是要命，一切全凭自愿！
若是哪处的文官与守将刻意包庇这等人，待核实之后，朝廷就可以有的放矢了。
他的税，你来缴！他的罪，你来顶！
主犯全家没事，包庇之人，全家从重从严惩处！
公平么？
当然不公平！
某太子要的就是这种不公平！
有了如此悬殊的差距，包庇者就要掂量一下相应的后果，再考虑是否收下好处了。
若是扣留这些欠税的富绅，并主动送予朝廷惩处，文武官员还会得到巨额的奖励。
总的来说，不会少于三个月的月俸，至少过年的钱是能落进口袋里的。
这帮富绅干的事情与江南的奸商别无二致，等将皇太鸡打得元气大伤，某太子再收拾他们！
为避免被辫子骑兵伏击，某太子根本没让各部明军进行追击。
倭军两夏一冬，干掉了大约两万五千辫子。
明军一城一野，消灭了差不多七万五千辫子。
两项相加，刚好够十万！
要是算上包衣，那就直奔十五万而去了……
三年消灭十万披甲兵，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战果了。
凯旋而归之后，完全值得在《京师日报》上大吹特吹一番！
最重要的是，此次战役没死多少主力，包括法德联军在内，全军战殁不足三百，受伤不到四千，还包括走雪地路滑崴了脚脖子的一些废柴。
某太子所部携带了大量的车辆，来的时候是为了多装粮食与煤炭，以便做长期坚守只用。
等车上的这些物资被消耗地差不多了，返程的时候便可搭载大量的伤病员了。
享受到切实好处的伤病员们，自然无比感激太子爷所作出的这个英明决定。
从战场走到京城，对腿部受伤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坐车就舒服多了，只要盖上皮袄，保暖得当，就很有可能保住自己的狗命。
重伤员就在遵化就地安置，某太子也毫不吝惜地将真灵这种一瓶价值万两银子的特效药给狗腿子用上。
舒爽则是每人一盒，哪怕手上裂了几道口子，也是可以涂抹的。
出发之前，某太子已经跟吴有性打过了招呼，陆军医院会腾出大量床位，用以安置是役的伤员。
从战后的具体情况来看，还是比较乐观的，伤亡人数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也是某太子不愿意派兵追击多尔衮的主要原因之一。
倭军那边的情况就大为迥异了，由于之前在喜峰口与辫子死磕，导致产生了不小的伤亡，阵亡超过七百，伤病员已达五千。
只要还没咽气，便都需要尽快得到救治，再打下去，某太子也承担不起医药网了，所以此番战役只能到此为止了！
倭军暂时还不能轻易从长城防线撤下来修整，某太子不会差他们钱粮，先让他们驻扎到开春再说。
崇祯十三年，也就是西历一六四一年是二月九号才是除夕。
某太子班师回朝当天，距离过年仍然还有七天时间，二月五号便是立春了。
尽管如此，城内的百姓也不敢贴窗花与春联，大红灯笼更是一个都没有。
城内严禁施放烟花爆竹，烟花是军用信号弹，爆竹容易被误认为敌军炮击。
每天晚上七点一到，准时实施宵禁，早上七点才能解除，期间街上全由厂卫与官兵巡逻。
战时就是这样，尤其是王师主力出城迎战东虏大军，导致全城高度戒备，上下都在紧绷神经，生怕被东虏趁虚偷袭。
不敢贴过年的那些玩意的原因就一点，那是红色的，象征着喜庆。
可一旦王师落败，甚至太子爷出事，你还能立刻往下撕不成？
新人不准结婚，更不准大肆出殡，白事更不吉利，即使家里，也只能简单出城下葬。
两三百万人，就大眼瞪小眼似的，等着前线的战报。
打赢了那就欢天喜地，一扫阴霾。
否则，男女老少都得继续忍着……
王师获胜的消息核实无误之后，当天城内就沸腾起来。
上面不让放鞭炮不要紧，咱可以敲锣打鼓，舞龙舞狮！
“咱就说嘛，太子爷出师，必定大获全胜！”
“可不是嘛，太子爷深得太祖高皇帝陛下真传，又有刘伯温军事倾囊相授，自然可以大败狗鞑子！”
“听说没？是役又干掉好几万狗鞑子！”
“哈哈哈哈！大明中兴在望了！”
大捷消息传开之后，仿佛在顷刻之间，全城的人，不论各行各业，都是拍马屁的能手了！
这下准备好的春联、窗花、灯笼、红色衣服，就全都无须雪藏了，可以大模大样地拿出来了。
由于王师取得大捷，臭不要脸的一些人，哪怕不结婚，也要穿上大红衣服，以白蹭个好彩头。
美其名曰——为大明贺喜！为王师贺喜！为太子爷贺喜！
卖烟花爆竹的商人还在等待户部解封的通知，因为根据前方线报，东虏尚未退出关外。
目前畿辅仍旧处于战时，各地守军轻易都不会松懈下来，还会严加戒备。
坐镇老城的首辅薛国观认为放鞭炮是肯定不行的，即便要放也得等到准女婿回城当天才能放。
至于敲锣打鼓的事情，那倒是可以放开一些，只要不妨碍守军调动兵力，厂卫正常巡逻即可。
最高兴的自然是周皇后，自己的长子能够旗开得胜，大败东虏，真是多亏太祖高皇帝陛下庇佑。
长子率兵出征之后，周皇后每天都寝食难安，连心爱的麻将都不打了，就在坤宁宫里等着前方的消息。
每天早、中、晚三次电话，询问在军机处值班的亲家薛国观相关情况，没有战报则显得心神不宁，惴惴不安。
直至捷报传来，这才如释重负，两个长相貌美、身材出众的儿媳妇也就无须年纪轻轻便要守寡了……
小肥宅更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在兄长战死沙场之后充当那些老匹夫们的傀儡了，否则会被他们活活玩死的。
往后还是要吃喝玩乐，呃～寓教于乐……
大明定衷王对政事毫无兴趣，对军事毫无兴趣，对吃喝玩乐很有兴趣！
既然兄长凯旋而归，那自己就可以重操旧业了！
眼下在大明玩，往后去欧洲玩，两项都不耽误！
像兄长那么累，小肥宅是决计不愿意的。
既然兄长如此有才，又如此能干，自己就无须为朝廷费心，可以全身心地放松娱乐了！
从德胜门入城的时候，某太子的銮驾没走在前面，前面都是运送伤员的车队。
伤员必须尽快送到陆军医院得到救治才行，完全无损的人，不差多等一会儿入城。
此举让迎接王师凯旋的文武百官以为捷报是假的，王师打了败仗，太子爷刻意如此行事。
对此，薛国观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只能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对他来说，只要准女婿能活着回来，还能迎娶自己的女儿就足够了。
其他的事情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即使眼下解决不了，也可以放放再说。
刚开始走的只是德胜门，由于车队实在太多，只走一座城门入城所需时间太长，便让安定门、东直门以及中城也打开，放王师入城。
百姓们见到如此之多的伤员，很难相信王师打了胜仗。
某太子见到自己的岳父那副想要一问究竟的表情，便知道对方的心思了。
不过呢……
回去再说，老子也不跟你在外面答疑解惑。
大冷天，喝个风饱，犯不上！
“母后！”
“烺哥儿！快让母后一观！”
漂亮亲妈早已在东宫这里等候多时了，要不是外面天气寒冷，都会带人出去等着了。
长子凯旋而归，看样子没缺胳膊少腿，自己作为生母，好好查看过一番之后，总算是放心下来了。
“母后放心，儿臣毫发无损！”
“烺哥儿可是让母后担心不已！”
说着，漂亮亲妈还当众抹起了泪珠，貌似伤心地不得了。
“母后勿要担心，此番王师取得大捷，母后当须开心才是！”
“烺哥儿说的是，只是统兵征战风餐露宿，烺哥儿定然难以用好食物，母后这便去准备！”
漂亮亲妈在激动之后，连尚膳监都不需要了，准备自己亲自掌勺，犒劳宝贝儿子。
“诸位爱卿，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回到东宫，凡是有资格前来觐见的，都已经过了凑热闹了，保不齐是来蹭饭的。
“殿下……臣不知……”
薛国观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提出心中的疑问，不过还是低声说了半句。
“爱卿是不是见到入城救治的伤兵过多，以为王师落败了？”
“……臣不敢！”
“无须担心，打赢东虏，大败多尔衮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打仗哪能不死人？此番能够击毙三万东虏披甲兵，而王师损失微乎其微，已经算是甚幸了。爱卿见到的伤兵，多半是倭军与欧陆雇佣兵，官军并未损失多少人。包括倭军与雇佣兵在内，全军总计阵亡不到两千，受伤不足万人，而东虏折损的人马是王师的三倍以上，因为光被击毙的就多达三万，谁不信，谁可以去滦河边上挖坟！那边一堆巨型坟冢，很好识别，决计不会认错！”
“殿下文治武功，扬我大明神威，当真可喜可贺，是役取得大捷，必将名垂史册！”
听了准女婿的一番话，薛国观也就放心下来了。
至少在他们翁婿之间，应该不会用谎话来诓骗自己。
击毙三万披甲兵……
这得是多少人啊？
萨尔浒、沈阳、辽阳、广宁、锦州等战役加在一起，也没能取得如此之多的战果。
“当下的首要任务还是固守京城，在多尔衮所部退出关外之前，决计不能因为大捷而松懈下来。再就是户部要做好赏银与抚恤金的发放工作，并且严加控制，不能出现监守自盗的情况，一旦出现，必须严惩不贷。开春之后，兵部须复员还能从事一些工作的伤兵，并为其安置新岗位。医部要统计伤病员的相关情况，做到每天都要统计，对救治情况了如指掌。《京师日报》与通政司的《帝国日报》，要把‘滦河大捷’的过程写的详细一些，以便百姓了解是役的情况，具体素材，本宫会遣人给报馆送过去。在战场拍摄的照片会在长安街上的展廊里进行展示，供百姓免费观看，诸位爱卿可先睹为快。”
某太子让杨进朝将此前拍摄的照片都拿出来一部分，给这些留守的文臣开开眼。
漂亮亲妈那里就不用送了，以免影响食欲，最多送些能够展现王师英资的照片。
这些照片哪怕每人收十钱，也会有一群百姓争先恐后来观看的。
不过某太子是大善人，就不收这笔款子了，也算是庆贺新年了。
“殿下，照册子上统计数据，此番户部可是要拿出八百余万两银子？”
仅滦河大捷，击毙的披甲兵连同各级校尉，便价值价值七百四十四万零四百两银子。
包衣奴才价格较低，一只仅为五两，但架不住数量很多，折银也有十八万六千多两银子。
光这两项合计便有七百六十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五两！
倭军在喜峰口的战果算作击毙两千五百人，账面价值五十万两银子。
按照辫子的编制，可推算出战果里包括八只牛录章京，两只甲喇章京，一只梅勒章京，等级部分价值十一万两，合计折银六十一万两。
两项相加，总额便是约八百二十四万两银子，可是把李侍问吓得不轻！
第947章：太子落水
尽管朝廷岁入屡创新高，且向太子还拆借了三千万两银子。
可在太子连年大规模用兵的情况下，户部太仓就剩下不到七百万两银子。
这下光赏银就需要拿出八百多万两，战殁的抚恤金另算，都加在一块，达到八百八十八万两之巨。
数字倒是非常的吉利，可这管甚子用？
户部已经入不敷出了，就差跪地乞食了……
连年用兵不说，打一仗就斥资上千万两银子，任谁能扛得住啊？
照这个花法，朝廷岁入几何，都得被太子花成赤字！
“正是！按照毙伤的东虏来计算，当真不多，更算是物超所值！”
某太子从来就不会计较赏银的事情，只要核实战果，绝对一两银子都不会差。
“殿下，关于修建通往金山铁路之事，造价比之前提高近一倍，臣委实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一句算错了，就让金山铁路的里程从七百里变成了一千四百里！
造价自然也水涨船高，总造价便高达一千四百万两之巨！
尽管此前工部尚书张国维已经表态，尽量通过批量采购的办法来压缩建造成本。
可要实现全线贯通的目标，最低造价也需要一千二百万两左右。
还差五百万两银子，李侍问又不知道该去哪挖矿才能获得……
“李爱卿无需多虑，本宫在出兵之前早已想过对策。其一，本宫会向暂时留京的诸多藩王与郡王拆借三百万两银子。其二，本宫会向镇海伯郑芝龙拆借三百万两银子。其三，本宫会向江南商贾拆借三百万两银子。其四，本宫会向京城商贾拆借一百万两银子。总计一千万两，以供户部应急。其中的两百万两加上太仓存银，用于兑现赏银与抚恤金。另外五百万两用于铁路预算，最后的三百万两用于朝廷的流动资金。”
算错造价的事情没啥大不了的，反正这种事情又不经常发生……
只要不让这些吃货大臣们想办法，填上这个窟窿也不是很难。
一个字——借钱！
等待就藩南洋诸岛的藩王与郡王都是某太子盘子里的肉，想横着切或者竖着切都行。
他们敢不借钱也不要紧，负责运输藩王就藩的船队保不齐会迷航……
向郑芝龙就更加容易了，这次郑军伴驾出战，一个人没死，等于说是全身而退了。
完全是白蹭战功去了，鉴于双方迄今为止的良好合作，以及郑成功的关系，郑芝龙没理由不借钱。
至于如何向江南商贾借钱，很简单，就是通过某父皇！
根据某父皇派人送过来的折子显示，京城出产的奇葩商品在南方很受欢迎，基本上均处于告罄的状态。
某父皇经过电击刺激，仿佛灵魂开窍一般，现在也学会了发展下线，尤其是身边的近臣，都变成了代理商。
但大臣是有限的，而且有钱的大臣更少，像高弘图这样财大气粗的老土豪，基本上是凤毛麟角，覆盖范围也仅限于老家的府县。
要想将南方除福建外的七隅之地都利用起来，就得深耕细作，发展每个府县的代理商才行，指望大臣带货只能算是单腿蹦。
很多人想卖货但没这门路，不是说来到南都，光有钱就能拿到货，这便催生出预付款与保证金！
也就是说，交了预付款，等上个把月，就能拿到货。
在此基础上，再押一笔保证金，可以得到下一批货的优先拿货资格。
保证金交了也给退，但商贾在五年之内将失去采购商品的资格。
经营资格也是需要花钱来买，有了这块牌子，就有了在自己老家的专卖权。
没买资格也能卖货，但同一个地方，会有很多销售同款商品的商家，这玩意就是垄断权。
现在的情况是保证金刚在南都兴起，收了不到三十万两，与某太子的目标相差甚远。
某太子的计划就是多收预付款、保证金、专卖权这三项，某父皇手里有了钱，才能向自己这里订购更多的商品。
由于冬季运河北段与渤海部分地区封冻，加之辫子叩关，畿辅被兵，向南都运输货物的速度大幅度的降低。
这也直接导致某父皇那里的万好百货商店尽管仍就是顾客盈门，但绝大部分商品都处于缺货的状态，柜台里就摆个样子用以展示。
柳如是与顾横波在南都联手开办的波是贸易公司的生意异常火爆，比起本钱上百万两的某父皇算是小打小闹，姐妹二人的启动资金只有十万两而已。
这笔钱还是某太子借给她们的，可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对姐妹花就利用自己以往的人脉，将从京城运来的商品悉数卖光了。
由于被某太子开过光，学会了滚动式发展以及诸多经营与促销技巧，如今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高达五十万两银子，而且还在滚雪球似的不断变大。
在东林元气大伤，复社惨遭打压，几社形同虚设之后，江南比较有名的士子也开始不再惦记仕途生涯，转而做起了贸易。
只要有功名在身，别的不敢保证，起码在自己老家一带，利用自己的名声卖点新奇商品是决计没问题的。
要获得专卖权这资格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当大，某父皇是全盘按照某孝子所提交的方案来执行的。
通常是按照当地的人口、经济以及专卖年限综合决定的，看上去非常的科学合理。
譬如某商人要获得钱塘（杭州）的五年期专卖资格，至少要付出二十五万两银子。
同地区十年期可以优惠到四十万两，二十年期降至七十万两。
光这就完了？
当然不行！
获得专卖权的商贾每年的进货金额都是有相应要求的，低于既定标准，就会被取消专卖权，等于白花钱了，这就是要与销售业绩挂钩，跟四儿子店卖车是一个套路。
玩这个，本时期的任何商贾都不是某太子的对手！
直到现在，也每人拿下江南地区一线城市的专卖权。
因为专卖权、保证金、预付款三项加起来，光五年期的一次支付总额就高达七十五万两银子！
江南商贾与两淮盐商不少人兜里有这笔钱，但对于未来看似扑朔迷离的前景，有些看不太透，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导致了同一款新奇商品在同一座城市，至少有四到五家代理商，城市规模越大，代理商的数量也就越多。
关于这些情况，某太子都是通过某父皇与姐妹花的来信得知的，双方所述内容大致没有甚子出入，基本可以说明确有其事。
除福建外，整个南方的进货公司就两家。
波是贸易公司的规模较小，威胁不到某父皇的生意。
两家的零售价与批发价基本一致，虽略有出入，但绝对不会影响到对方的销售。
柳如是与顾横波商量决定今年进货六批，每两月一批次，总金额约为三十万两。
具体要看京城这边是否涨价，若是涨价的话，还会用流动资金追加订货金额。
姐妹花说元旦之前，收到的订单便已达到五十万两之多，绝大部分都是江南一带的代理商。
某太子看了之后，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这些代理商的心思……
不过这对姐妹花有了钱了就变成富婆了，经过在京城的游学，眼界自然提高了许多。
某太子就想看看她俩最后能找个什么样的，别再被“水太凉”给霸占了！
具体与波是贸易公司的生意往来，都是董小宛等美女负责打理的。
这些小姐姐闲来无事，见到柳、顾二人都去江南经商。
觉得自己与其并不逊色，便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到现在，做地不算出彩，但还算合格，没出多大纰漏。
尽管赚得没南边那对姐妹花多，可每人都能够年入三千两银子，还不用给人卖笑，这些小姐姐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就等于每年花费近两万两银子养六只貌美如花的小姐姐，考虑到其名气加成，还不算太贵。
由于吴三桂反水，陈圆圆就省下了，不需要跟这货东奔西跑了。
小姐姐在某太子这里除了高年薪之外，还有免费豪宅、医疗、伙食、生活用品等方面福利，折算下来，每月至少价值二三百两银子。
尤其是豪宅里已经通电话了，即使某太子不经常过去看望一下，也能天天与小姐姐们通话聊天。
“殿下如此妥贴安排，臣感激不尽！”
反正李侍问就等着太子拨款了，不然很多人领不到银子，恐怕连年都别想过好了。
“本宫也感激不尽，感谢某些人的不杀之恩！”
“……”
某太子此言一出，让在场的文臣武将都立刻警觉起来，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正德帝凯旋，半路落水，后来的事情想必诸位早已知晓。本宫此番班师回朝，亦有人不想让本宫活着回来。幸好本宫有嫡系兵马护驾，这才躲过一劫。”
本来打败了多尔衮，某太子的心情挺好，但遭遇这种事，差点掉冰河里淹死，这就不能当没发生过一样了。
“殿下安然无恙，实乃上天庇护。不知可否抓到贼人？当须速速侦办此案！”
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还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
“厂卫只抓到帮凶，主谋尚在通缉，据说早已从老家跑了，指不定躲在哪个山沟里，静候本宫被淹死的好消息呢！”
看样子，有人不服，而且背后肯定有一群人撺掇，才敢铤而走险。
“殿下，朝内可有人通贼？”
薛国观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准女婿的，这要是真被淹死了，他这国仗就当不成了，总不能再将女儿嫁给太子的弟弟定衷王吧？
“本宫暂时对案情的进展还不甚明了，方正化会随时过来禀报侦办的进度。不过本宫可以告诉诸位爱卿，就在畿辅之内，很多人对本宫按每家所辖土地面积来征收农税很是不满，对本宫追缴以往的税赋差额很是不满，对本宫遣人查实其侵占土地情况很是不满，总的来说，对于本宫损害了他们这些鼠辈的利益很是不满！本宫一旦溺毙，这些人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哪怕是给大清上税，也不想再给大明上税了！”
商贾吃里扒外，富绅也吃里扒外！
大明还有好么？
大明真没好！
“殿下，行军路线乃是军事机密，岂能轻易被贼人探知？”
薛国观不知道这帮贼人竟有如此手段，连刺王杀驾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而且差点成功了。
“此番本宫携带了三万团练，来自畿辅各地，人员质量本就良莠不齐，更别说其中还有别有用心之人了！”
只要有了内鬼从中策应，与外贼联手，干出内外勾结的事情就不算困难了。
内鬼不光是团练成员，包括个别厂卫藩子甚至部分被收买的内侍都参与其中。
不然过白河的时候，怎么突然车轴就断了？车轮就掉了？陡然坠落的车架就把封冻的河面给砸穿了？
万幸冰层开裂的速度并不太快，在某太子身边护驾的特种部队打捞及时。
加上某太子有海豹皮做的贴身内胆保暖，与羊皮气囊做的救生衣。
虽然身上沾了点凉水，但并未被冻伤甚至得肺炎，这才逃过一劫。
有正德的前车之鉴，某太子出征之前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之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这次防地就是对方这一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话某太子不知道用在自己身上是否灵验，但那些勾结起来企图谋害自己的人，这年肯定是过不去了！
“殿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抓捕涉案贼人，以免其逃之夭夭！”
敢行刺太子兼摄政王，那就是国贼无疑，薛国观可是要力保自己的准国仗的位置。
“早已派人顺藤摸瓜了，想必近期会有所收获。多尔衮被本宫打跑了，正好腾出手来收拾这些余孽！”
想让本宫去死的人有很多，可皇太鸡与多尔衮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你们这些本地土著也做不到！
本次代号为“犁地行动”，目标就是畿辅一带的富绅，不光是主要参与者，还包括那些长期欠费的主。
让你们知道知道捅了巨无霸马蜂窝，又没地方跑的下场有多么可怕！
某太子的马蜂（厂卫）早已出窝了，而三万团练就被咱留在京城附近驻防。
让东宫卫队加以看管，防止其突然反戈一击。
那些贼人没了团练，也就无法阻碍厂卫抓人了。
这样还敢横加阻拦，甚至公然叛乱，就等着被附近的驻军荡平吧！
第948章：点醒商贾
由于亲眼见到了大量伤兵，致使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开始揣测是役的真实结果。
更有甚者已经质疑某太子为了隐瞒真相，编造了一个明军获胜的消息来诓骗大家。
随着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流言在短时间内便传播开来，而且越传越甚。
王师战殁五万……
重镇通州已然陷落……
京城将再次被东虏包围……
山海关早已告破，皇太鸡誓要一血前耻……
内城之人千万要准备好“大清皇帝万万岁”的条幅，用来保命……
借王师取得滦河大捷之机，《京师日报》与《帝国日报》的销量都还可以。
三天之内卖出去超过二十五万份，两家报馆也借助广告费赚得盆满钵满。
唯一担心不已的便是早已斥巨资在春节期间投放广告的商家们，他们都害怕竹篮子打水。
不光是商人，连漂亮亲妈都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借着用完膳的机会，向自己的长子求证。
小肥宅也在一旁竖着耳朵认真听，因为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吃喝玩乐大业……
对于此事，某太子自然是如实道来，不过说地比较委婉一些。
打赢？
倒也算不上！
这话直接把漂亮亲妈吓了一大跳，因为就等于印证了外面的说法。
某太子为此还解释了一番，因为多尔衮所部并未退出关外，还在永平府一带转悠，故而是役王师并不算是大获全胜，顶多算是打成平手。
至于落败……
那也不挨着！
此番击毙辫子披甲兵高达三万，而王师包括法德联军与倭军在内，战殁方才千余，受伤不到一万。
对比东虏的巨大损失，王师自然等于是取得了大捷。
大捷是相对而言，并非绝对意义上的，重创乃至全歼，仅此而已。
漂亮亲妈听罢这才放心下来，还不免嗔怪长子几句，谁叫其此前说话留半分。
烺哥儿就是自己的主心骨，信外面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便是利令智昏之举。
在这方面上，漂亮亲妈还是非常有主见的，长子聪明伶俐，力退过虏酋皇太鸡。
此番再败多尔衮，也在情理之中，绝非外面所说折戟滦河，真是一群唯恐大明不亡的刁珉！
“本宫知晓尔等前来觐见的用意，本宫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尔等，之前滦河大捷属实！有人刻意散布流言，说王师落败，死伤数万，本宫隐瞒不报，更有甚者说东虏即将围攻京城，就差直接说本宫死了！要么在战时被炮击而亡，要么在过河时不幸溺毙，要么用膳噎死了，要么被臭屁熏死了！荒唐否？可笑否？某些人不信本宫，笃信流言。这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是真想要叛明降清啊？”
“草珉万死不敢！”
商会总会会长是粮商于松屹、两个副会长盐商马永亮与茶商范巧智，带着各行各业的会长于副会长，总计上百人之多，前来觐见。
结果开始就被某太子一顿痛斥，可是清醒了一下头脑，明白自己再偏听偏信，真就要翻船了。
“本宫对尔等敢不敢并不感兴趣，只要厂卫拿到确凿证据，那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做没做过的问题了！本宫相信即便是某些已经心生摇曳之人，也会一再确认相应的情况，再做决定，不会如此唐突便决定如何行事。尔等不是看到了么？本宫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某些人就要大失所望了。王师大半也全身而退，某些人便说王师伤亡惨重，陆军医院已然容纳不下伤者。接下来就得说京城旋即便要被东虏大军重新包围了吧？问题是多尔衮手里的三万步兵都被本宫消灭了，难道让骑兵弃马攻城？哪些人刻意编造并散布流言，本宫自会派人缉拿下狱！哪些人暗地里作出损害大明利益之事，本宫亦会派人调查清楚！”
“殿下英明神武！”
“东虏必将灭亡！”
其实这些商贾里也有亲戚在军队里吃皇粮，不少人都伴驾出征，亲眼见到，亲身经历了滦河大战。
班师回朝之后，由于多尔衮尚未退兵，畿辅一带还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作战部队尚未放假，故而这些人暂时也就没机会回家了。
但不少有实力的商贾在老城、中城、新城三处都有分号，也就是连锁店，在特殊时期，这些店里的伙计与展柜便都是眼线。
回报的情况大致相同，那就是三处都开进了很多王师部曲，诸多总兵官志得意满，校尉们神采飞扬，士兵们更是满心欢喜，根本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模样。
如此一来，对照流言的内容，便会发现，这里面存在着极大的水分，关于东虏取胜的相关内容完全无法证实。
“由于王师获胜，歼敌三万，倭军歼敌两千，总计逾三万，折银超过八百万两。户部太仓吃紧，故而本宫有意向各行业拆解三百万两银子，按照行业权重比不同，从三十万两至十万两不等。也不是白借，诸位有两个选择。其一为借款，月息百分之二，为期一年，到期连本带利一并归还。其二为货款，即用银子来订购新奇商品，一律为零售价的五折，半年内悉数交付，逾期则追加货款一成价值的同类商品来补偿。本宫如此安排，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草珉愿认购十万两！”
作为某太子在京城商圈里的头号马屁精，粮商于松屹抢先发言，没有银子就没有话语权，用银子来示好太子爷，他这个总商会会长的位置才能坐稳。
对于王师是否取胜，于松屹自然是比较相信太子爷所言的，尽管心里还有一丝疑惑，可事实胜于雄辩，自家有子弟随军出征，派人去碰个头便一清二楚恶劣。
得益于抱了太子爷的大腿，于家贩运的粮食完全不愁销路。
只要能运抵京城，大头由户部负责吃进，小头才是自家用来零售的部分。
平时为二两银子一石，战时为三两银子一石，但朝廷每石补贴一两，依然维持原价。
除此之外，于家还开办了经销海盐与运输新奇商品的生意。
海盐均有山东沿海盐场供货，新奇商品用运粮船来运输，避免返程时跑空船。
有了三个较为稳固的业务项目，于家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去年纯利便达到了十万两以上。
“草珉亦愿认购十万两！”
“草珉亦愿认购十万两！”
两个副会长马永亮范巧智当然不是吃素的，太子爷一天不倒，便一天是自家必须紧抱的参天大树。
在这三个家伙的带头认购下，剩下的同行们也就无法默不作声了。
形势已经非常明朗了，谁不掏钱，谁便会被视为有异心！
再说以五折价格购买新奇商品，这可是空前的巨大优惠。
之前哪怕是按照进货的批发价来算，最多不过七折而已。
商人逐利，尤其是既能赚钱，又能示好太子爷，这种两全其美的机会，必须好好把握才是！
“本宫知道南方八隅的总代理权归本宫父皇所有，诸位想要把商品卖给南方异常困难，也算是违规之举。故而本宫早已为诸位额想好了对策，即诸位可开发山东、北直、山西、陕西、漠南等地的市场，抑或是本宫在三月后，以六折的价钱，或六个月之后，以七折的价钱买回来，这样诸位可以净赚一至两折的利润。如何抉择，诸位可随意选择，本宫不会介意！”
你只要不把这些东西卖到南方去，那就可以在北方地区随便卖。
当地的零售价，也是由你们说了算，一个陶瓷马桶标价一万两都可以！
“对了，本宫要说，选择后者之人，会得到一张收据，无须准备仓库来存储商品，等三个月或六个月之后，凭这这张收据，即可得到本金与利润了。”
这就是最简单的期货，只不过某太子空手套白狼，将自己的商品卖给三个月后的自己而已。
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损失一两银子，无非是江湖救急，临时占用一下大家的流动资金。
“为了表达对诸位的感谢，本宫已经按照认购金额的数量，制定了不同的奖励措施，虽然不是现银奖励，但想必诸位得见会感兴趣。进朝，分发下去！”
“是！”
某太子是本时空的促销鼻祖，商贾们学到的那点鸡毛蒜皮的本事，从事从某太子这里买去的。
如此重要的场合，怎么能错过促销呢？
这可是关乎三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啊！
万一接不到足够多的银子，自己岂不是要被李侍问给鄙视了？
只要某太子一直能拿出足够多的银子，户部尚书，乃至七部尚书，都得对某太子点头哈腰！
有钱的是大爷，能往外钱的也是大爷！
哪只欠钱的敢妄自尊大，那就必须被打断狗腿了！
要不是开发新城项目占用了部分资金，区区三百万两银子，某太子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不像现在，由于辫子很不给面子，年年入关打劫，等于新城那边的项目直接被套住了。
资金抽不出来，一时半会又得不到回报，只能先拖着再说了。
这就有必要引入一些财大气粗的接盘侠了！
请他们入场砸钱，那项目就还能玩得风生水起！
某太子一直没让商贾参与新城那边的房地产开发，就是想要联手七只勋贵，吃到撑死为止。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就必须让商贾们也跟着喝点汤了。
至于如何进行商业开发，整个大明上亿人里，没一个人懂，这就好办了……
本项目的最终解释权，完全在某太子手里，届时想怎么解释都科学合理！
等拿到开发方案，看到别具一格的楼宇与周边配套设施，让商贾们眼前一亮。
上面罗列了一堆优点，几乎让人目不暇接。
比起自家售卖商品时的法子，太子爷还是技高了好几筹！
“新城是大明的未来，没开发起来完全是由于东虏频繁叩关导致的。在五年之内，本宫会发兵北伐，不同于此番小打小闹，届时会与东虏进行关乎双方命运的战略决战。也就是说，五年之后，新城会被全面开发，十年之内，后邸与朝廷均会搬过去。较于老城，新城的规划更合理，街道更宽阔，建筑更高达，环境更洁净。尤其是通自来水，通电照明与电话沟通，通下水道，排污能力远超老城这边，夏季无需再为纷飞的蝇虫而烦恼。本宫有意将新城打造成一座花园式的宜居城市，往后不但易于勋贵与富绅居住，更能彰显大明国威与实力！”
说白了，以后新城将会变成富人区，穷人基本上买不起那边的房子。
老城这边也不会被废弃，将会与中城一道，变成工业区。
新城那边主要以商业为主，相当于新建一座城市充当CBD！
大明或许不需要这样的玩意，但某太子很需要！
因为大臣从承天门走到皇极殿上朝，就需要好一会儿，这效率实在不忍直视……
换成新城那边，用一座镶嵌玻璃窗的办公大楼足矣应付了，宽敞明亮不说，还省时省力。
这个帝国就像旧规与长袍一样繁冗累赘，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某太子还得用胡萝卜来牵着这头倔驴，这样才能使其往前走。
还有一点，那就是要用房地产项目来消耗富人手里的银子。
这样不断流动起来，才能创造出源源不断的价值和财富。
把一箱箱的银子放进地窖里存着，那就等于给活人陪葬了……
认购了这笔款子，最低不能低于一万两，就自动获得了开发新城房地产的资格。
至于资格权限大小，那就要看具体的认购金额喽！
达到认购最高标准的一群人，便可以得到参股高利润项目的资格。
像东方宅院，修建周期都较长，而西式的住宅，头一年建筑完工，第二年装修完毕，年底之前就能拎包入住了。
工人手脚麻利，还有钢筋混凝土帮助的话，大概十八个月就能大功告成了，这是当代的明人完全想想不到的速度。
西式真正造得慢的建筑是外嵌海量精美浮雕的那些高贵玩意，某太子不搞这些，加之有建筑术士们的帮助，速度自然就上去了。
主要是要预留下水系统，这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没这个的话，还得用桶来装翔，这楼就算是废了……
第949章：主动送钱
通过修建公厕以及某太子的点拨，四大粪阀算是掌握了一点关于下水道的知识。
考虑到能在新城收取售价较高的秽物，此番便不打算错过这次继续抱大腿的机会。
一家十万两，四家凑足四十万两，阔绰的出手可是让其他行业的商贾们刮目相看。
要不是新城那边的工程占据了每家大量的流动资金，粪阀们还会拿出更多的银子来表达自己的忠诚度。
在这个节骨眼上，掏钱越多就越发的忠诚，越忠诚，得到的实惠自然也就越多，这才叫良性循环呢！
粪肥产业不同于其他行业，不算畿辅其他地方，京城这款最大的市场，就被这四家所垄断。
除非做他们的下手分销商或者代理商，否则任何想要与其分庭抗礼的粪商，都会遭到这四家的联手打压。
这是经过某太子默许的，故而他们也就有恃无恐了。
某太子不在乎也不关心粪肥产业发展如何，只要京城里边别搞得跟以前一样遍地污秽就行了。
再就是需要粪阀掏钱的时候，不能含糊，甚至拒绝！
否则养狗的意义何在？
某太子相信，个别不听话的粪阀早晚会死在自己的商品里……
原本某太子只想向京城商贾拆借一百万两银子，而向他们的江南同行借三百万两银子。
考虑到自己与后者的糟糕关系，便将借款数额给颠倒过来。
先看京城这边能借到多少钱，不够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三天之内，京城商贾凑出了四百五十万两银子，某太子就收整数，零头返还。
寄人篱下的诸多藩王与一堆郡王们，为避免落得与被贬为庶民的楚王朱华奎一样的下场。
自然表现地非常配合，由于各自的家底都比较殷实，很轻松地便凑出了一千万两银子。
换个角度说，就是为了就藩之后，太子能多让郑芝龙派船队给自己的封地送商品。
没有本土商品，还身处万里之外的南洋荒岛，那真就跟岛上的土著没多大区别了……
主要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半价吃进新奇商品的机会，藩王与郡王们都争先恐后地进行认购。
吃下这些商品之后，他们就肯定不会轻易卖掉了。
譬如一盏新式油灯，在本土零售价为十两银子，在荒岛上，拿着一百两银子都买不到。
之前某太子这里的最低批发价也仅为七折而已，可想而知这些即将移藩的王爷们的反应程度……
从当下的进度来看，十年之内，甚至五年之内都可能完成对“南地”的移藩的一期计划。
先把藩王与郡王的亲属们运过去，然后再慢慢运输藩国的人口，跟“北地”那边是一个路子。
打下东番之后，下一步就是吕宋，郑芝龙计划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派兵登陆吕宋。
倘若一切顺利的话，预计从后年开始向南地诸岛大规模移珉。
不同于向北地移珉的规模，届时郑芝龙将会派遣上千艘大船用来移珉。
预计一次可运输不下十万人，一年两次，便是二十万人，坚持十年便可移珉两百万！
考虑到南地庄稼一年三收的富饶程度，某太子的计划是照此规模坚持一百年！
要是包括澳洲大陆，南地将容纳至少四千万移珉。
澳洲以北的巽他群岛及吕宋，再容纳两千万人。
泛南地的总人口将高达六千万，北地收纳两三千万，则本土的人口压力将会得到大幅度的减轻。
唯一的问题是，后到的十四只藩王不大好安排落脚点。
西南太平洋上的诸多群岛，包括新西兰在内，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澳洲大陆是某太子留给自己的后路，自然不能提前卖掉。
“东地”，也就是美洲大陆，距离本土实在太过遥远，以至于没有一只藩王打算前去。
本土已经养活不起这么多肥头大耳的蛀虫了，东番与吕宋又是产粮地，绝对不能动。
考虑到苏门答腊岛与爪哇岛的重要地位，某太子只能把个头最大的加里曼丹岛拿出来。
这个岛的面积超过两广、浙江、福建四省之和，一次放下十二个藩国都毫无问题。
若是真摆放不开的话，还可以用东边的苏拉威西岛来不足。
新几内亚岛是肯定不能动的，因为岛上有著名的“格拉斯伯格”金矿，某太子不会让旁人染指这里。
看到自己能去距离本土不远，而且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掏了大把银子的诸王也就比较满意了。
某太子从长远考虑，以及诸王帮了自己大忙的角度出发，决定将苏拉威西岛也放在就藩范围之内。
加岛放很大，可以放十个藩国。
苏岛较小，可以安排四个藩国。
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诸王开始考虑“后事”……
加里曼丹岛最北部是最值钱的地方，因为距离本土最近。
诸王争执不下，最终只能抽签决定其归属。
荆王朱慈烟手气最好，抽到了这个好位置。
看名字就知道与某太子同辈，不过比某太子年长几岁。
某太子也不能因为他与自己同辈，就明显偏袒，只能划给他不大于东番岛面积的土地。
其实加里曼丹岛北部并不算太好，由于靠吕宋群岛较近，会经常遭到南太平洋形成的风暴的袭扰。
反而是该岛西南部是个好地方，除了热与不常发生的地震之外，几乎没啥天灾了。
等抽签完毕，各安天命，诸王就等着乘船移藩的好日子来临了！
为解某太子的燃眉之急，郑芝龙答应追加五百万两银子的订单。
如此一来，光是从京城商贾、留京藩王与郡王、郑芝龙这三方面，某太子便借到了一千九百五十万两银子！
远超之前预计的一千万两，至于江南商贾是否心动，也就无足轻重了。
除了郑芝龙的银子还需要个把月时间才能运来，另外两笔已经到账了。
赏银与抚恤金之事瞬间便不成问题了，只是北廷的欠款是越来越多。
如今已经负债近六千万两银子，要是不开采漠南金矿的话，那就没日子能还上欠款了……
根据目前欠费的进度，某太子认为要是再用五年来搞定皇太鸡的话，届时北廷的欠款将会达到两亿两银子！
等天下太平了，各地恢复秩序，经济自然会得到快速发展。
凭某太子千百年来的挖矿经验，帮朝廷还上欠款并不算难。
更何况在过年时，朝廷还得到了一笔特殊“红包”！
由于厂卫顺藤摸瓜，查明延庆、怀柔、顺义、昌平等地的富绅图谋不轨，与某太子落水事件有牵连。
开始只是六家富绅冥顽不灵，企图负隅顽抗，后来发展到五十余家，涉及万人之多。
东厂与锦衣卫居然还被打得落荒而逃，某太子只得让孙应元带着北厂的藩子们去练练手，顺便用佛郎机放几炮。
尽管这些贼人都修建了土堡作为据点来经营，但毕竟不如工事坚固，在佛郎机的狂轰之下，没过多久便土崩瓦解了。
没了掩体来防御，贼人们只能困兽犹斗，带着武装家丁与杀进来的北厂藩子拼死一搏，最终被北厂逐一剿灭。
战事从腊月二十九打到正月十五，持续了半个多月。
击毙主犯三十五名，活捉二十八人，毙伤帮凶近六千，俘虏及牵连逾两万人，涉及大半个顺天府。
查抄银两（含黄金）约一百五十万两，土地超二十万亩，其他贵重物品达万件之多，这些都是可以套现换钱的。
搜出来的高达十五万石粮食，直接平价卖给京城百姓，用来过冬，省得捂得时间长了就发霉变质。
这还不算完，某太子顺便让厂卫将那些长期欠税的富绅都一并下锅，这可是对方送给自己的借口！
直接导致顺天府境内的超千户富绅被押往京城受审，银两比此前翻了十番，厂卫得到的粮食更是达到二百万石之巨！
这下户部太仓总算是充盈起来，而且是前所未有地充盈……
刨去给官吏的月俸以及王师的赏银和抚恤金，户部账面仍有近两千八百万两银子！
大明与东虏不再次大打出手的话，那就完全够花一年时间了。
由于贼人从中作梗，某太子光顾着赚钱，连年都没过好。
但有钱之后，天天过年都可以！
没钱的话，那才叫煎熬呢！
这些钱、粮、房、地等都是给朝廷充值用的，某太子没借机吞掉一两银子。
即便如此，顺天府境内的蛀虫也没刮干净，仍旧有不少土地处于不上税的状态。
大明开朝时，北直隶的耕地面积约为五千八百万亩！
到建文二年，这个面积就锐减到了两千七百万亩！
时至今日，按照一亩地一石产量计算，最多只有四百万石粮食！
大头去哪了？
总不至于找爸爸去了吧？
这次抄没的，加上之前户部拍卖与库存的，总和不过六百万亩！
余下五千多万亩仍旧不被朝廷记录在案，也就是说即使打五折，整个北直隶还有两千万亩是人为的荒地，那就是不用上税的良田！
既然如此，某太子就无需客气了，今年的主要任务不是打辫子，而是打富绅！
我大衍圣公都被整得服服帖帖的了，不差这些口是心非的乡巴佬了！
过年之后便从顺天府开始整饬，一个县一个县地过筛子！
漏掉一人，追查县令！
漏掉一石，县令补上！
十万精锐时刻准备着，多尔衮再来，就出去打辫子。
多尔衮不来，就出去打富绅，总之不能闲着打瞌睡！
连畿辅的粮食都收不上来多少，军粮无法保证足额供给，还如何计划按时北伐？
粮食方面必须以本地为主，以南方及南洋运来的粮食为辅。
这些吝啬至极的乡巴佬还打算谋害某太子，这下就给了某太子足够的动机和理由。
凡是尚在欠费之人，均有可能是主谋的同伙或余孽，必须立即加以根除！
三月初六，武清、东安、固安、永清等地的团练在贼人的鼓动下发动叛乱，声势浩大，规模不下五千人之多。
某太子派出四个旅的东宫卫队，分四路南下弹压！
面对训练有素的东宫卫队，团练自然不是对手，很快便土崩瓦解，四处逃窜。
仅用五天时间，九成以上的叛军便被歼灭，主谋死于乱军之中，个别漏网之鱼在逃。
年前年后这两伙人加起来，被送到山东去挖矿的人数超过五万！
唯一的好处是京城的小姐姐买卖市场变得更加兴隆了……
尤其是赚到银子的德军雇佣兵，对于花几十枚银币来购置一只小姐姐，有着浓厚的兴趣！
喜好实锤辫子的汉斯?布鲁克已经赚到了三千多枚银币，本打算返回老家。
可以想到飘洋过海上万里，海上的情况也较为危险，便暂时不打算动身了。
除了在黑森的亲戚之外，家人早就死于战火了，似乎回去也没什么好处。
明帝国都城比欧洲最大的城市还要繁华十倍，尤其是各种美食，天天吃都吃不全。
在咨询过同级别的诸多上尉连长之后，布鲁克决定在这里安家。
好处是很明显的，为明帝国太子殿下效力，可以领取高额的薪水与奖金。
像坐便器这种好东西，欧陆近期是不会有的，即便有，价格也会无比的高昂。
最重要的是，这里一个男人可以迎娶好几个女人，只要钱够多就行，没人会管！
既然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那干嘛还回西方呢？
布鲁克花费一千枚银币，买了一处宅院，又买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日子便过起来了。
除了语言不通之外，一切都好。
这两个女人不懂任何外语，与布鲁克的沟通只能用手来比划。
好在布鲁克并不笨，海外作战的经历极多，认知能力非常强，已经会说简单的明语。
在没有战事任务的时候，还去同胞老汤那里，接受免费的明语培训。
因为想要继续往上爬，语言关就必须得过。
打算留在明帝国的话，布鲁克就不会满足现在上尉连长的军衔和职位了。
能够成为营长、团长，甚至旅长的话，在西方就等于是一名准贵族了，只要军功积累得足够多，便可太子殿下册封了。
来到明帝国的一万德意志雇佣兵里，至少有三成有类似布鲁克的打算。
与其回到战火纷飞，瓦砾遍地的本土，还不如留在明帝国。
缺钱就出去打仗，赚钱之后，回家搂着自己的女人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