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崇祯苏醒
虽然是内侍结婚,但在宴请规格上,特别是招待这些高级别的文官武将方面,某太子特意叮嘱过尚膳监,要达到每人八个菜的标准,虽然每道菜只是一小碗,八个菜加起来也足够分量了。
四个素菜是开水白菜、麻婆豆腐、地三鲜、拌凉菜,四个荤菜是白斩鸡、水晶肴肉、龙井虾仁、糖醋鲈鱼。
这些食材都是比较普通的,方便尚膳监来筹备,尤其是能把库存的大量虾仁给顺势处理掉,某太子认为这是非常完美滴!
由于是白吃白喝,所以每人得到的菜品份量是一定的,除了大米饭与各种酒水之外,不会再享受续碗的待遇。
不过某太子认为这已经很够意思了,起码比每天上午朝会,提供给百官的午餐要好很多,再吃不够的话,就只能自掏腰包去外面的酒楼吃了。
绝大部分来宾对此都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很多菜他们家里还是外面都没有尝过,食材倒是都认识,但吃到嘴里之后,绝对不会跟平常吃的菜肴一个味。
白吃白喝还说主人家的不是,那就太礼貌了,更何况这次是太子爷做东,还是给大权在握的内侍们结婚,文官武将们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来得寸进尺。
后妃与太子是不会在这吃喝的,客气一下便回到宫城里了。留在这里也会让一群手下们感到拘束,没了顶头上司,众人大快朵颐起来也能放得开。
完事之后,趁着酒劲未过,众人便自行离座,三五成群地到外面的太子爷为百官特意设置的会所里去打麻将了,这是休息日必不可少的娱乐节目。
在某太子的推崇之下,麻将已经成为当下大明,尤其是畿辅一带,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每天都想把玩的博弈游戏。
由皇后带头,从后邸开始,现已经弥漫到北方的主要城市了,南方那边也不会幸免,由于没有战火染指,甚至玩的会更甚。
通过来自楠京锦衣卫的报告与镇守太监韩赞周得知,已经有不少的江南士人,尤其是以东林等团伙为首的一群居心叵测之人,接口麻将误国,要求某太子罢免首辅薛国观。
替代者就是他们的首领周延儒,在他们看来,只有让东林主正,带领大明,才能实现中兴,其他人的“邪门歪道”都是在误国。
不过从实际调查的情况来看,这群家伙就是一边私下打麻将,一边商讨如何“清君侧”,是一群名副其实的道貌岸然之徒。
某太子是不会被这些自讨没趣的“苍蝇”所左右的,要不是十多万大军还在进剿流寇,朝廷就可以对江南那些冥顽不灵的商贩们动手了。
等忙活玩手头的这些事,腾出手再收拾江南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让厂卫连脑袋带银子,一并收了。
“殿下,殿下,大事,大事!”
“何事如此慌张?”
“皇爷醒了!”
“……是你亲眼所见?”
“正是!正是!殿下,皇后娘娘已经过去拜见了!”
纳尼???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醒了?
难道是太监结婚可是给二货皇帝清醒头脑?
这特么结婚还结错了不成?
匪夷所思啊?
看着日历一算,从昏迷到今天,刚好过去了一百天!
百日昏迷,今朝苏醒,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奥妙?
某太子是不信邪的,后邸闹鬼也不过是蟊贼的把戏罢了。
但心腹小内侍惊慌失措跑来上报应该不会有错,漂亮亲妈都过去,自己也得过去应付一下才行。
乾清宫距离坤宁宫很近,中间就隔着交泰殿,只要皇帝苏醒,漂亮亲妈一定会先得到消息的。
本来还想着甩锅爹可以一下子昏迷个十年八年的,等到自己把大明拔出泥潭,他再醒过来也不迟。
这下好了,东虏未灭,流寇还在四下乱窜,这货居然睁开眼睛了,岂不是要把当下的大好形势重新给搅成糨糊?
带着勤政面具的史上第二弱智皇帝!
位居第一的当然是晋惠帝!
弑君这种事,某太子暂时还做不出来。
宰了这货是小事,但一定会被天下人所鄙夷,往后便会声名狼藉了。
但如果不对甩锅爹加以控制的话,这货肯定又会瞎指挥,损兵折将自然不在话下。
好好一个大怼朝,就这样被末代皇帝给活活折腾垮了,某太子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再次发生的,必须得想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陛下终于醒过来了,令妾久候甚是苦闷呀!”
美艳动人的周皇后坐在金黄色的龙床边,梨花带雨地望着已经恢复神志的崇祯皇帝,心里百感交集,不过见到自己的夫君最终能够转危为安,总算是如释重负了。
还未到而立之年,自己的夫君便已经是两鬓斑白,眼角布满皱纹,决计看不出还不到三十岁,这都是为国事襙心受累所致,周皇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又无法避免。
“梓童无须如此,朕也是甚是思念梓童,今番上天能让朕回到人间,朕定会有一番作为。梓童,朕不能理政的这些时日,朝廷可好?天下如何?东虏可有异动?”
崇祯完全不清楚这段时间朝廷与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负责伺候的宫女与内侍早就被太子和皇后叮嘱过,自然也不敢轻易乱说。
不过简单问候过自己的老婆之后,喝过一点水的崇祯皇帝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外事上面,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在不省人事之前,外患内忧让他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招抚住了流寇,东虏又在关内恣意劫掠,完全无视朝廷与王师的存在,连德王皇叔都被掠去了。
若想止住颓势,进而中兴大明,必须励精图治,才能扭转时局。可惜自己不在皇位,这段时日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但愿没有大事发生。
“陛下勿忧,这段时日,太子监国,勤勉有佳,颇有陛下之风。今东虏已退,国库充盈,灾珉已被安抚,天下已无忧患!”
想起来,多亏自己的长子很有本事,才能稳住朝廷,弹压了京营叛乱,否则莫说天下,连她们母子性命都难以保全了,但这种事,周皇后觉得暂时还不要跟刚刚醒来的夫君说。
“……哦?太仓充盈?梓童如何得知?可是又加征了‘三饷’?”
崇祯只是大略了听了一遍,但心里却在几个字眼上关切起来,猛然眼睛一亮,急忙用力握住皇后的玉手,追问起来。
朝廷没钱是令崇祯最为头痛之事,几乎所有棘手之事,归根结底都是无钱所致,连内帑都快被各种支应给吸干了。
为此,崇祯还下令后邸各处节约开支,甚至连自己的龙袍都打起了补丁,还特意要与前线将士同甘供苦,用起了素膳,即便如此,仍旧是入不敷出,远远达不到收支平衡。
“敬请陛下宽心,烺哥儿业已免去北方所有赋税,开矿筑城,兴以工代赈之策,用以安置大量灾珉。太仓之银,乃是清理朝廷蛀虫而得,妾不甚清楚,约有两千余万两吧!烺哥儿说待来年海盐与矿产收获,朝廷岁入可达两千五百万两以上,甚是客观!”
天天上朝,经过一番耳濡目染,周皇后多多少少听懂了一些政令内容,眼下将这些事对自己的夫君概述一番是毫无问题的。
周皇后说得不免有些得意,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之前令夫君每日忧心忡忡之事,却被长子给解决了,虽然手段有些雷霆,但终究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并不过分。
在周皇后看来,只要太仓有了充足的银子,那么东虏与流寇便都不成问题了,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坤宁宫里与姐妹们消遣娱乐了。
“……朝廷蛀虫?两千余万两?梓童可知蛀虫是何许人也?烺哥儿如何得来这笔银两的?”
崇祯在位时,也知道下面的大臣们并不都是两袖清风,首辅薛国观曾经就给他出了一个清理蛀虫的主意,但他生怕遭到大臣们的联合抵抗,想想只能作罢。
太子居然能抄没得来如此巨款,若不是出自皇后之口,崇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难道太子就不怕被臣子们联手反抗么?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崇祯对此很是好奇。
“陛下,当日考虑到太子年幼,妾也受邀在朝听政,知晓当时之情况。烺哥儿说户部吃紧,请群臣捐款,群臣皆不允。烺哥儿便让自认为无银两可献之人先行签字,而后问及成国公、英国公、定国公昨晚所食何物,三公皆作清苦状,尤以定国公最甚,当众说昨晚仅用炒黄豆果腹。随后烺哥儿便遣厂卫前去询问其家眷,接下来便东窗事发,所有勋贵,仅有七人幸免,余下皆被查抄家当!”
“黄豆公”的糗事已经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了,晚说不如早说,周皇后便用这个例子给自己的夫君好好讲了一下,这银子来的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其君之罪是罪大恶极。
“……炒黄豆?可恶!梓童,国仗可好?”
崇祯知道三位国公很是有钱,但苦于找不到办法从他们口袋里掏出银子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有这个本事,多少让崇祯大感欣慰。
近五十位勋贵,仅有七人幸免,可想而知这群吃里扒外的玩意富庶到了何等地步,却对自己一毛不拔,真是着实可恨。
涉及到了勋贵,那么就一定会牵扯到国仗周奎,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崇祯曾经询问过多次,开始周奎一直是哭穷,让他感到非常无奈。
“妾还望陛下宽恕家父,家父已然悔悟,今生再不敢贪得无厌!”
周皇后急忙给自己的父亲开脱罪责,因为周奎不止一次说过家里一贫如洗,这下好了,真的是被洗劫一空了,还是厂卫们干的,国仗被禁足之后,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梓童,敢问国仗家当几何呀?”
通过皇后的这番类似于主动请罪的说辞,崇祯已经意识到国仗也是蛀虫之一,不过碍于夫妻情面,没有立即发火,事已至此,算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抄出……三十万两!”
提及自己的父亲,周皇后也觉得颜面无光,作为国母,却有一个如此目光短浅又视财如命的父亲,若不是烺哥儿念及亲情,已然从轻发落,只怕要人头落地了。
“三十万两???”
崇祯从未想过周奎会如此有钱,其家当甚至比内帑还要多,此前他却连一千两银子都不愿意捐出来,可谓是不识大体,吝啬至极。
“……田贵妃之父亦是如此!”
周皇后无奈之下,就只能找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做挡箭牌了,反正这俩老头正在里面作伴呢,不会孤单寂寞了。
“……烺哥儿是如何处置的?”
连自己宠爱的田贵妃的父亲也卷进去了,崇祯本想批驳几句,这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问问结果如何。
“家产抄没,长期禁足,往后一日三餐皆由厂卫提供。”
周皇后觉得长子如此行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将父亲一家放出来,难免又会惹是生非,恩养起来也好。
“……光是勋贵蛀虫便如此富贵,难怪朝廷无钱可用!”
崇祯不免慨叹起来,既然儿子都没有将其枭首,他也就不好再重新对这些人发落了,以免显得自己薄情寡恩。
“陛下,据妾所知,太仓之银由两部分构成,其一来自勋贵朝臣,其二来自商贾。尤其是山茜晋商,通敌卖国,将大明物资转卖给东虏,烺哥儿派厂卫前去抄没,晋商居然号令家丁负隅顽抗。”
周皇后是不愿意过多提及勋贵的,因为这样势必会波及到自己的父亲,最好是一句带过,然后将矛头指向商贾,特别是晋商,是她眼中最好的替罪羊。
“……真是岂有此理!晋商竟然胆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咳咳!”
崇祯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气得直咳嗽,他一直严令边将严查出关物品,没想到仍然被晋商钻了空子,否则无法解释同样受灾的东虏是如何获得大量粮食的。
“陛下,厂卫从晋商手中抄没出数百万两银子,还有大量等待出关,运往辽东的粮食!”
国事,耳濡目染多了也就会了,尤其是周皇后亲眼目睹了多次自己的长子与朝臣们的争吵,对如何布设诱饵,如何请君入瓮,如何占得上风已经初步掌握了其中的门道。
由于皇帝只是刚刚苏醒,头脑与身体还远未恢复如常,故而周皇后便特意将事情引向晋商,只有这样才能让夫君解恨又解气,还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奸商误国!气煞朕也!晋商皆应被押解进京而后磔示!”
崇祯气得用拳头猛砸床铺,这下他总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怪不得东虏频频叩关,原来就是这群商贾从中捣鬼,必须从重从严予以惩处,一个都不可被放过。
第501章:父子对话
“陛下无需大动肝火,保重龙体要紧,烺哥儿业已将此事处置妥当,想来晋商皆是咎由自取所致。”
周皇后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商人也是恨之入骨,他们哪怕多交点税费,朝廷之前也不至于如此窘迫,她的夫君也不会未到而立之年便显得有些苍老了。
今大明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偷逃税款的商贾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朝廷拿这些晋商开刀是李若当然的事情,经历了这些天的波折之后,周皇后愈发认同自己儿子的看法。
“嗯,梓童所言不虚,商贾唯利是图,苟且钻营,当须如此收拾。传朕口谕,让杨嗣昌来见朕!”
崇祯觉得勋贵下手过意不去,对百姓再加赋便会爆发更大规模的反抗,现在想来,也只有商贾是一个更容易得手的目标,而且几乎每个商贾的手脚都不会干净,罪证较易获得。
“……陛下……此人已于日前伏法!”
听到杨嗣昌的名字,周皇后立刻为难起来,传夫君口谕倒是再简单不过,只是那人是再也无法面圣了。经过一番快速思量,她也只能如实相告了。
“咳咳……梓童切莫如是说!杨嗣昌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怎能伏法?莫非是……”
即便眼前美女是自己的正妻,还是一国之母,崇祯也不愿意相信对方所言之内容,毕竟杨嗣昌深得他的信任,乃是堂堂内阁辅臣,怎能被处决?
“陛下,关于此人之事,还是待烺哥儿前来觐见再行说明吧,届时陛下定会释然!”
周皇后是不愿意过多评论此人好坏的,她知晓夫君非常看重杨嗣昌,赋予其极大的权力,但是此人的所作所为,深究起来的话,只怕并达到夫君想要的结果,还会适得其反。
“……嗯!也好!”
崇祯刚刚和缓下来的面色再次凝重起来,看皇后的神情,此事应该属实,谅她也不敢因为此事而欺君。只是崇祯实在是想不明白,杨嗣昌所犯何事被处决。
“陛下醒来想必早已感到饥饿,不如先用过这碗燕窝,也好有些体力!”
周皇后意识到再说下去的话,尤其是关于一些国事,自己的夫君就要再次动怒了,莫不如先行敷衍住,待长子前来觐见再行思量对策。
“有劳梓童了!”
由于苏醒没多久,身子早已不听使唤,崇祯十分艰难地挣扎了一番,最后在皇后的帮助下,才斜靠在枕边,慢慢吃着发妻用瓷勺喂食的燕窝。
“姨娘,你们为何在此?”
某太子带着一群太监前来觐见,不过看到以田贵妃和袁贵妃为首的一群妃子都在殿外跪着,不由好奇地询问起来。
“陛下业已醒来,姐姐已入宫内,命我等在此候命!”
时间约莫已有一刻钟了,不过里面的情况袁贵妃还不太清楚,起初只是王承恩出来说了一声罢了,这会儿就不知道了,好在太子来了,她又有了盼头。
“大伴!父皇如何?”
某太子忽然看到王承恩从里面出来了,急忙快走几步,想要问个究竟,先谈谈口风再说。毕竟这二货已经犯二很久了,除非这次被电废了脑子,否则不是轻易能够拿下的。
“殿下,陛下业已苏醒,神态自若,现正在由娘娘伺候用燕窝,敬请殿下稍后片刻!”
王承恩是皇帝身边最为倚仗的内侍,没有之一,但从未侍宠而骄,年复一年,都在尽心竭力地服侍皇帝,待人接物也很妥当,在太子监国之后,与太子的关系也算良好。
“这便好,有劳伴伴了!”
某太子也觉得自己应该等一会儿再进去,免得经过火星撞地球之后,再气得甩锅爹将吃下去的燕窝给喷出来,那样就浪费了,还不如直接喂猪……
看这样子,自己与甩锅爹之间必有一怼,怼赢了,对大明、对朝廷、对百姓都有好处,要是怼输了,基本上本时空又得万劫不复了。
作为最后一个汉家王朝的最后一位常规皇帝,某太子还是不愿意通过类似“玄武门之变”的方式来抢班夺权的。
能够用“杯酒释皇权”的办法来继承大统最好不过,但就怕甩锅爹不会答应,让皇帝放弃皇位,那就等于是要了他的身家性命。
考虑到自己还没到喝酒的年纪,所以这个办法大致上是行不通的,要想平稳而又祥和地把权力弄到自己手里,还得另想办法。
“殿下,陛下召见您!”
“好!”
这是穿越以来的首次人生大考,之前怼大臣、对京营、对内侍都只能算是热身运动而已,要是不能把这个大BOSS怼翻,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在不把甩锅爹直接“啪啪”的前提下,又能让他交出权力,这难度貌似比教猪上树还大……
天将降大任不可怕,天将降大锅才可怕!
“儿臣朱慈烺,叩见父皇,祝父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是福不是祸,是锅多不过,当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行不行再另说。
“呵呵,数日不见,烺哥儿倒是会说话了。朕不想活那么久,再者说,凡人就是凡人,即便是一国之君,年过古稀之人也是少之又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长子的一番吉祥话还是让崇祯龙颜大悦,神色顿时和悦不少。他也想长寿,无奈一堆国事让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多少,这样下去又怎能长寿?
“儿臣以为,父皇不过是休息数日,稍作调养便会恢复元气了。今东虏未灭,流寇在逃,大明中兴尚需时日,父皇若仍有雄心壮志,便不会断然去见太祖皇爷爷了!”
你要是直接两腿一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就怕好死不死的赖活着,还大事小情都要管,那可是把朝廷和百姓都给坑苦了,某太子巴不得面前这位直接永垂不朽。
“烺哥儿,朕问你,杨嗣昌何在?”
崇祯到认为的确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对于长子擅自处决杨嗣昌仍然要问个明白才行,否则自己颜面何存,堂堂一位国之辅臣,就这么死了。
“启禀父皇,此獠已经魂飞魄散!”
某太子不光是照实回答,而且要再怼一次这个死胖子,要不是他,卢象升也不会战殁沙场了,还葬送了五大主力之一的天雄军。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未经朕同意便擅自处决辅臣!”
见到长子非但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堂而皇之把此事给说死,崇祯顿时被气得哽咽起来,周皇后急忙轻抚其后背,向儿子眨了眨眼,示意他看在皇帝大病初愈的份上,不要添油加醋。
“父皇误会了,处决杨嗣昌是经过三法司会审,人证物证俱在,由内阁签批,儿臣与此獠并无半点私仇。”
这货要是不死,那往后朝廷里面还有不少人要做他的替死鬼,君不见当日居然没人为这货说好话,可见人缘混得有多差。
“咳咳!既然如此,那便请烺哥儿说说此人所犯何事,竟然要被朝廷处以极刑?”
崇祯一定要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才行,只要有半点欠妥之处,便要为自己的股肱之臣翻案,以免忠良含冤而死。
“去岁冬季,东虏叩关,攻入我大明腹地,其中一路突入山栋,另一路攻入北直隶,父皇命杨嗣昌统筹御敌。此獠却辜负圣恩,将山栋之兵囤积于德州,导致济楠空虚,被东虏破城,德王皇叔公被俘,杨嗣昌上奏污蔑此乃山栋巡抚颜继祖等人之过,牵连此事山栋之官皆被逮捕入京候审。阻击另外一路东虏本由卢象升负责,后杨嗣昌命高起潜将卢象升麾下之兵分走半数,又命保定巡抚张其平切断所部粮饷供给,导致卢象升所部在大战东虏之前三日便粮草耗尽,即便如此,卢象升仍旧率部死战不退,最后身中三刀四箭,为国尽忠。杨嗣昌还不甘心,在顺德知府于颍上奏此事属实之后,仍不允收敛卢家其尸首,谎称卢象升失踪,试图将战败之责推给卢象升。此等国贼,陷害忠良,留他作甚?此案经过三法司会审,未有半点疑问,当事者杨廷麟、于颍、张其平、虎大威、杨国柱等人皆已指认,内侍高起潜业已伏法,时任大同总兵王朴心里有鬼,不敢入京,率部在大同叛乱,随后被儿臣派遣保定总督杨文岳率部剿灭,这便是此案的前因后果,相关文件,儿臣稍后遣人送来,请父皇明断。”
提起这个死胖子,某太子就非常生气,要不是这货误导甩锅爹,冬季明军也不会败得如此之惨了,直接折了好几万人。
“……待朕看过奏疏再行决断!烺哥儿说王朴在大同叛乱?”
崇祯听过,脸色立刻变得呆滞起来,他从未想过一个杨嗣昌居然牵连出来如此之多的人,而且王朴竟然胆敢在大同率部叛乱,真是岂有此理。
“启禀父皇,王朴在大同自立为王,国号前晋,自称为前晋太祖皇帝,后被王师破城,此贼逃往关外,后王朴父子被追兵斩杀,首级与贼军旗帜均已被送至京城,母后也已看过其旗帜上印之字样。”
幸好此战的耗时不长,仅仅持续了数日,不然代王的家财都被参战将士们给瓜分了,朝廷非得赔钱不可。
“此贼委实可恶!竟然辜负朕之期望!”
一个杨嗣昌就够让他震惊不已的了,结果王朴干的事情更是令崇祯怒不可遏,胸口不停地起伏,用力干咳了几下才算是平复下来。
“启禀父皇,儿臣已将被羁押的山栋官员全部放出,官复原职,命山栋巡抚颜继祖在半岛沿海筑城、开矿、晒盐,兴以工代赈之策,缓解山栋之危机,救灾珉于水火。”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这样的话,山栋也要成为第二个陕茜或者河楠,要是连靠海的地方都出现了大规模的饥荒,那内地就算是彻底的惨不忍睹了。
“……开矿与晒盐可是与珉争利?”
关于杨嗣昌之事,崇祯也不想深究了,不然追本溯源也是自己用人不当所致,既然长子言之凿凿,说明大致确有其事,崇祯心里憋闷,又不好发泄,只能听听关于山栋的情况。
“金矿非珉间所有,晒盐征用的也是海边的滩涂,若涉及珉田,儿臣已知会朝廷与山栋巡抚颜继祖,一律优待。敬请父皇安心,晒盐利国利珉,海边都是盐碱地,对当地百姓来说,种田远不如晒盐赚钱更多,山栋当地官府会統一收购,收购价格不低于盐商,而上市价格却低于盐商,让广大百姓得到实惠。”
关于金矿与晒盐的事情,当时也有人坚决反对,不过都被某太子给怼趴下了,冥顽不灵之人,可以提前退休,或者直接去山栋挖矿,体验生活。
“……此举岂不是与盐商争利?”
崇祯听罢,觉得长子如是说还算是有理有据,可又担心有人上奏朝廷,说官府卖盐与盐商争利,那就对朝廷的威严有很大影响了。
“启禀父皇,我大明自开朝以来,商贾上税乃是按照三十税一的规矩来办。可以两淮地区为首的盐商,连如此低廉的标准都达不到,挖空心思地偷逃税款。照理说,朝廷盐税收入,每年至少可达数百万两之多,然而实际收入远低于此,几乎每位盐商都在逃税,如此商贾留他何用?若是盐商胆敢指责朝廷,当须坚决弹压!”
北方是晋商最坑,南方则是盐商和海商一起坑大明,当下守法的商人几句绝迹,遍地都是不想缴税的家伙,既然这样,那就用采取非常规的办法来收税好了。
“朕之前也想过加收盐税,无奈涉及广泛,阻力极大。亦有御史抨击此举乃是与珉争利,搜刮百姓膏腴,故而难以实施!”
就像惦记勋贵的家财一样,崇祯惦记盐税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个税可不是想收就能收上来的,只要两淮的盐商拒不缴税,朝廷便无可奈何。
“父皇勿忧,儿臣自有办法令盐商缴税,京城商贾业已被收拾妥当,往后南方商贾也不能继续偷逃税款!”
只要还想在大明这片土地上经商做买卖,某太子就一只商人都不会放过,跟抓鳖一样,从池子里捞出来挨个放血才行。
“哦?烺哥儿说说如何收拾京城商贾的?”
崇祯对商贾完全没什么办法,既然长子这么有能耐,他也愿闻其祥,好歹往后也能有所准备。
“启禀父皇,儿臣无非是用了三个办法。其一,命其出示纳税数额凭证。其二,筛查业已被关押之犯人的口供。其三,但凡举报偷税商贾都得获得巨额奖励。”
这三招适用于各行各业,说起来算是通用办法,但对手里无权又无兵的商贾们来说,随便使出其中的一招就能把他们吓尿裤子。
平时他们是很会玩官商勾结的把戏,但真要到了刀尖见血的地步,这群废柴就立刻怂了,包括粮商、盐商、茶商在内,没有一行,乃至一家敢硬钢厂卫的。
第502章:中兴四将
“如此行事可有朝野官员上奏加以抨击?”
崇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但凡自己的想法和建议遭到了一点非议,都会显得极为重视,更是害怕自己被百官视为无道的曝君。
“启禀父皇,抨击儿臣惩处奸商之举的官员,便是勾结奸商,包庇纵容之人,很容易被识破,诸如陈必谦、李觉斯、杨士聪、张四知、陈演、谢升等人。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实际脏污纳垢。自诩为清官,一查结果都是蛀虫无疑。”
就是这些人,每天在朝会上一戳,加上自己的便宜姥爷以及一群一毛不拔的抠门勋贵,当然把甩锅爹吃的死死的。
“朕没记错的话,杨士聪不是还在东宫教过烺哥儿么?此人也涉案了?”
崇祯记得很清楚,杨士聪是东林傥魁周廷儒的门生,四年的时候,他亲赐其进士,对于此人,崇祯是寄予厚望的,便命其做了太子的老师,没想到……
“启禀父皇,杨士聪为官清廉,家当还不足十万两。在儿臣率领群臣前往其府宅时,此人将所收之钱财原因悉数推诿给其正妻,导致其正妻将其举报。自此,这对夫妻反目成仇,成了世人皆知的笑话!”
当日去杨家吃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把满朝文武给乐坏了,夫妻当着众人的面就敢互咬,比看斗鸡还好笑,尤其是那杨士聪,铁证如山还死不认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唉~!想不到此人竟然辜负圣眷……”
不足十万两的家当,崇祯当然立刻就听出了儿子言语之中的意思,哪怕没到这个数,也距离这个数不远了,朝廷的俸禄就那么多,能攒起数万两家当之人,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儿臣这里有一份查抄的简要清单,请父皇圣揽!”
某太子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折子,让王承恩呈递过去,这下可以给甩锅爹好好开开眼了,看看他用的这些大臣都是何等的奇葩。
崇祯拿过来一看不要紧,打开之后的内容真是触目惊心,上面密密麻麻,简直令其目不暇接。
条目清晰地注明了案犯名称、时任官职、查抄所获物品、惩处结果等信息,崇祯大致浏览了一遍,居然没有家财低于一万两银子的官员。
“可恶!此等官员皆应被磔示!”
崇祯是越看越生气,像勋贵这样的人,上百年能攒下几十万两银子也不为过。但是自诩为清官的官员在短短二十余年,甚至数年之内,却坐拥几万两银子的家财,那就很是过分了。
就是这些人,之前在他号召为国捐资时,居然连一千两银子都不愿意拿出来。这下好了,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其家产均已经被抄没了,真是咎由自取。
崇祯忽然转怒为喜,心里萌生出一股大仇得报的筷感,之前他是受够了朝臣们给他的窝囊气,一个连龙袍都要打补丁的皇帝,成天为了太仓银两发愁。
如今好了,儿子将这个大问题给解决了,起码今年能过个好日子了,无需每天一睁眼就想着朝廷各项支应的烦心事。
“……平身吧!”
由于心腹杨嗣昌被儿子擅自处决,崇祯心里有气,一直未让长子起身,就跪在自己眼前答话。
但惩处蛀虫的事情却让他对儿子的行事不由另眼相看,算是为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念起一心为国,算是不用再跪了。
“儿臣多谢父皇!”
自打穿越以来,由于甩锅爹一直躺着,某太子也就没长时间跪过,这下被恩准起身,居然很是费力,好在有王伴伴的搀扶。
“方才,烺哥儿说高起潜涉案,可是亦被处决了?”
崇祯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高起潜也是他的心腹,还是重要内侍,这件事要问个明白才行,尽管也是被杨嗣昌所牵连。
“启禀父皇,高起潜奉命带兵御敌,结果不战而逃,此其一。利用权力,中饱私囊,大肆收受银两,此其二。二罪归一之后,此獠居然仍然死不认帐。当日,母后与诸位姨娘都在场,包括高起潜在内的多名内侍均被拖至午门处斩!此为所涉内侍清单,请父皇圣揽!”
由于涉案的人员分属不同系统,勋贵与百官有一份清单,内侍专门有一份,从前者府邸抄出来的东西入户部太仓,后者的家当都充入东宫账户。
“陛下,烺哥儿所言不虚。妾与诸位妹妹当日都在场,亲眼所见从高起潜、王之心、杜勋、王德化等人之住所搜出数十个装满了银元宝的箱子。”
涉及到内侍,周皇后自然也有了发言权,尤其是自己还是当事人,在这时候要给儿子撑腰才行。
“岂有此理!此等奴婢误朕多年!”
杨嗣昌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看到这份名单,压抑许久的崇祯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委给了这群身边的内侍了。
尤其是看到居然从后邸四人的住所超出金银折银近十二万两时,崇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大一笔巨款就藏在宫城里。
在其所有的珠宝、古玩、字画、田产拍卖之后,总计四人家财高达三十三万两,平均每人有八万两之多,堪称奇迹,不由让崇祯大开眼界。
没想到身边的内侍一个个富得流油,自己身为皇帝,却成了最穷的一个,每天想着通过征收三饷的办法来增加岁入,真是太可笑了。
当年刘谨、王振、魏忠贤飞扬跋扈,大权在握,敛财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如今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察觉,真是让崇祯无比惊愕。
“……抄没之银现在何处?”
之前是穷怕了,这下忽然有了钱,崇祯觉得必须看管好这笔巨款才行,尤其是不能让户部得到,必须入了内帑方能安心。
“启禀父皇,儿臣留作后邸开销之用了!”
某太子可是不管说还跟田姨娘做了女士用品的“大买卖”,不然被甩锅爹知道之后,非得气得炸猫不可。
“嗯!不错!朕在恍惚之间感觉外面有些嘈杂,可是发生了事情?”
这下太仓有了钱,内帑也有了钱,崇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自己可以大有作为了。至于那些被处斩的内侍,都是死不足惜的贼人,杀了可以大快人心。
不过崇祯在快醒的时候,就感到外面锣鼓喧天,好像非常热闹,这绝非是他的幻想。那时候崇祯的神志已经恢复大半了,只是感到有些困顿而已。
“启禀父皇,儿臣鉴于不少内侍服务皇家多年,到老还孑然一身,便为其举办了集体婚礼,算是皇室对内侍们的答谢。”
既然甩锅爹已经听到了,某太子也就不打算继续隐瞒了,反正自己不说,刚刚成为新郎官的王承恩也会如实禀明。
先把原因说出去,最后再说结果,这样听者多少会循序渐进地理解一下,本末倒置的话,不知道甩锅爹会作何感想。
“……此事亘古未有,若是传扬出去,烺哥儿,你可知此举使皇家颜面扫地了?”
崇祯好不容易愉悦起来的心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沉了下来,神色也冷峻起来,给内侍结婚,亏太子想的出来。
难道学的那些诗书礼仪都被抛到脑后了么?自己这才昏迷了多久,太子竟然开始给内侍结婚了。长久下去,岂能了得?
“启禀父皇,儿臣不想辩解,儿臣只知道自古以来,明君善待周边人,皇室照顾内侍,内侍自会涌泉相报!”
某太子觉察到了甩锅爹的言语不善,只能说了个道理,具体的内容,说了估计也不会听进去。
历朝历代,谁要是不把内侍当人,谁就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哪怕你是皇帝也不会例外,想想正德与天启!
天启之死应该与九千岁或许没多大关系,魏忠贤深得天启信任,大权在握,是最不希望天启飞升的,但天启坦克大爷还是挂了,说明后邸暗流涌动,某太子不得不防。
“呵呵,烺哥儿可是暗指朕是善恶不分、忠奸不辨的无道昏君???”
崇祯倒是要看看太子是如何作答的,这段时日不见,似乎长子的能耐见涨,不过对他来说,仍然只是个太子而已。
“儿臣前往仙界,见到了太祖皇爷爷,太祖皇爷爷让儿臣转问父皇一句话,大明的中兴四将今何在?”
看架势,你这就是要互怼了么?
某太子并不打算就这么撕破脸皮,可事已至此。
你要是能辨忠奸,能分善恶,老子还至于帮你清理门户么?
像犁地一般,从后邸犁到前朝,犁出来上前蛀虫,比乞丐身上的跳蚤还多。
本来还想给你留面子,这下好了,你自己不打算要脸,那就休怪本宫说大实话了。
“烺哥儿见过太祖高皇帝?”
崇祯顿时眼睛一亮,他是从未听说过这种事的,但事关重大,不论是真是假,都要问明来龙去脉才行。
“正是!”
某太子也拱手施礼,然后挺直身子,目光如炯地看着这位打算甩锅的皇帝,有了这只鸡毛令箭做护身符,老子就不怕你了。
“……中兴四将是何人?”
崇祯不知道自己麾下还有如此厉害之人,仔细想来,似乎没有这等绰号的将领,莫非是太子编造出来的?
“毛文龙、袁崇焕、卢象升、孙传庭!”
看到甩锅爹模棱两可的样子,某太子只好说出了四个人的名字,这四个人用好了,的确可以反推回去,只可惜三死一下狱,可是被甩锅爹玩的爽得很。
“太祖高皇帝当真如是说?”
崇祯眼睛不由瞪大了一圈,急忙追问起来,看太子理直气壮的样子,貌似不像是在说谎,可崇祯又不愿意相信对方所言。
“儿臣不敢妄语,太祖皇爷爷说赵宋有中兴四将,便可苟延百年。我大明亦有中兴四将,却皆因父皇而死,导致断送江山社稷。”
是时候喷出一拨大实话了,想你这样的皇帝,一天不被喷就觉得浑身难受。那正好,本宫这里的大实话多得都快吐出来了,干脆把你喷个饱算了。
“这……”
崇祯不禁语结起来,细想起来的话,这四个人之中有三人的死因,多多少少都与自己有关,可是崇祯决计不愿意坦言承认其中的关联,那无疑直接证明了自己的昏庸无能。
“父皇重用袁崇焕,袁崇焕却杀了同级的毛文龙,朝廷又杀了袁崇焕,用一个错误来掩饰另外一个错误。而后,剿寇有功的孙传庭却被下狱,卢象升因父皇重用高起潜,导致被分兵而兵败身死。太祖皇爷爷说,即便是岳飞再世,也会被父皇给害死!”
保驾南宋的中兴四将里,刘光世的名声最为恶劣,个人的作风几乎跟大明的左良玉大将军相当,两人所部的作为也是彼此彼此。
张俊勾结秦桧陷害岳飞,除了作战还算得力之外,名声并不比刘光世好多少,只不过有后者垫底,显得张俊还行而已。
另外两位就是赤胆忠心了,只不过被赵构担心救回徽、钦二宗,而否决了其多次北伐的提议,但岳飞与韩世忠均是战绩彪炳的旷世名将。
比较起来的话,大明的“中兴四将”论个人做派都还不错,只是个别人小心眼,对朝廷也算忠心耿耿,唯一影响其后世评价的就是有了一个用人不当的上司……
像岳飞这样一直在前线抗令不尊之将,一旦回京复命,其结果一定会被下狱,轻则罢官,重则问斩,比孙传庭的遭遇好不了多少,说不定会向袁崇焕看齐。
“往事已过许久,多半非朕之愿,朕也悲悯卢象升为国尽忠,孙传庭欺君,罪名属实!”
崇祯仍然不愿意直接承认毛文龙与袁崇焕之死是自己的过失,只是敷衍了一下卢象升之事,然后便认定孙传庭有罪。
“父皇,孙传庭欺君是杨嗣昌所奏,杨嗣昌还说卢象升没死,临阵脱逃!父皇对杨嗣昌偏听偏信,导致孙传庭入狱,与当年赵构重用秦桧有何不同?”
这还没咋地就开始甩锅了,不愧是古今甩锅第一帝,不甩到亡国,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都这样了,你还死不认帐。
“……放肆!朕用人之策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所能评述的?”
被儿子数落了一顿,心里无比难受,忍无可忍的崇祯终于勃然大怒,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如此批驳自己。
“烺哥儿,还不向你父皇道歉,然后回宫反省!”
周皇后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在苏醒当天就跟儿子争吵起来,她知道自己这儿子自打受了太祖高皇帝陛下的点拨之后,便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只怕夫君是驾驭不住了。
“母后,儿臣只是说了实话。太祖皇爷爷遣儿臣转告父皇,命其在苏醒三十日之内抵达楠京,往后在南都反省过失!”
没想到甩锅爹居然真是油盐不进,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把这位二货皇帝一脚踢开,自己单开副本了……
第503章:电击崇祯
既然干掉二货崇祯会产生很大的副作用,那么就只能将其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用担心这货在自己跟前指手画脚,胡乱指挥了。
到了南都,那边风景、气候、美女都很好,还有一群“无比可爱”的东林小伙伴,甩锅爹一定可以与他们过得其乐融融,妙不可言的……
要不然估计“中兴四将”最后一个都剩不下,都得被这位末代皇帝给祸祸死,完全不给自己留,这是某太子绝对不愿意看到和接受的结果。
跟崇祯这么说也是为他好,不然他反对内侍结婚,若是强行下令拆散人家,就等于得罪了所有内侍,死的会比正德和天启还惨。
以前判断错误也就是那样了,某太子改变不了。如今就不同了,不能让这个脑子持续犯二的家伙毁了大明帝国,坑了全天下的百姓。
某太子也想跟这位著名皇帝好好说,但无奈分歧巨大,根本无法弥合,对方还冥顽不灵,那自己就只能祭出“踢为上”的杀手锏了。
“你莫要胡言乱语,假借太祖高皇帝发号司令,如若没有凭据,朕便要让你这逆子禁足于东宫反省自己之言辞过失!”
崇祯是不相信太祖高皇帝召见过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打鼓,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太祖高皇帝得知而雷霆大怒。
“父皇,所谓凭据,昨日,母后、百官以及京城数十万百姓都已然亲眼见过了,儿臣已经凭借太祖皇爷爷的点拨,造出了可以升空的飞艇!”
你要凭据,这好办,不光你能看见,一群吃瓜百姓也能看见,而且比你看的时候要早。要还是死不认帐,那真是个滚刀肉了。
“……此话当真?”
崇祯是断然不信这个逆子所言的,便转而将目光放在周皇后这边,希望对方的答复,最好是有利于自己的否定答案。
“陛下,烺哥儿所言属实,妾昨日确系已然见过飞艇之雄姿了!”
周皇后也不知长子转述太祖高皇帝之命令的真假,顿时吓得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出于平衡双方关系考虑,如实应答了。
“……当真能飞?”
崇祯双眼圆瞪,惊诧了片刻,心里非常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太子居然可以造出如此匪夷所思之物。
“当~真!”
周皇后紧咬樱唇,再次肯定,也意识到随着自己加入对话,可能导致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哼!治国之道乃是熟读圣贤之书,而非做些奇淫技巧之物!”
崇祯决计不会向儿子低头,更不会承认此物便是凭据,朕说不是,那便不是,让你这逆子无言以对。
“父皇倒是熟读圣贤之书,治得朝廷穷困潦倒,百姓流离失所,忠良接连被杀,边关连年告急!”
把自己无能说的这么轻松,也就只有崇祯大帝干得出来,看看你的国家,再看看你的百姓,真是对你本人能力莫大的讽刺。
“混帐!你这逆子居然胆敢刻意诋毁朕!朕要将你太子之衔废黜!”
听了儿子的一番简短接说,气得崇祯脑门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他作为君父,固然在施政上有些瑕疵,也不是儿臣可以轻易指责的。
“作为皇帝,不辨忠奸,不识时局,不懂军事,不顾珉生,搞得大明每况愈下,自己还在一意孤行,儿臣着实无法理解。”
反正已经翻脸了,某太子也就无所谓了,该不该说的大实话都可以随便喷出来了,勤政这一个优点不可能掩盖住这货身上的所有缺点。
除了说相声的之外,你见过谁睡觉只盖个创可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很暖和的???
“你……你这逆子信口雌黄,公然诋毁朕,朕今天要……”
崇祯从未听过如此刺耳的言论,而且是出自自己长子之口,这会儿已经被气的脸皮抽搐,不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便要直接下地,貌似打算自己动手解气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烺哥儿休得胡言,还不向你父皇致歉!”
周皇后顿时大惊失色,一边急忙安抚大病初愈的皇帝,一边又厉声教训自己的儿子,这说话真是口不择言,怎能如此激怒自己的父皇。
“父皇将仙界之物视为奇淫技巧,母后,您觉得长此以往,大明还有救么?”
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来猛药,这下好了,不把你给整挺尸是不行了,等下次一千天之后醒来,估计时间应该够了。
“……你……你这逆子……是要某朝篡位不成?大明是朕的,朕不给,你就抢不去!来人!”
被一个只有黄口之年的孩子不停地说教,崇祯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有多大,要不给这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烺哥儿!给母后住口!马上出去!”
眼看矛盾被激化,自己的夫君快要动手了,生怕儿子挨打受罪的周皇后立刻喝令儿子闭嘴,命其出宫,省得在这这里添乱。
“儿臣遵命!父皇好自为之!”
某太子慢慢后撤,拱手施礼,抖出一句忠言,就不鸟这位脑残皇帝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了。
“混帐!!!!!!!!!!!给朕回来!朕要……”
哪怕走出乾清宫,还能听见这位脑残皇帝的大声咆哮,不禁让外面的一群妃子与内侍不明觉厉。
“烺哥儿,陛下身体可好?”
田贵妃见到太子出宫,从声音上判断,还很有可能是被皇帝轰出来的,在好奇之余,马上询问起来。
“姨娘,父皇身体好得很,你听这雷霆声音,堪比雄狮怒吼,定能吓退十万东虏大军!”
某太子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会被甩锅皇帝在气势上给吓破胆,要是嗓门大就能赢,还不如雇几个唱歌的。
“……烺哥儿!”
田贵妃知道太子此番从仙界返回,已经不同往昔,算是学到了一身本事,但等皇帝苏醒,估计要上演一番龙争虎斗了。
这样自己与孩子也能坐收渔翁之利,但千万不能被皇后与太子看出任何端倪,还是要小心翼翼才是。
“殿下,殿下,陛下让您在宫前反省!”
王承恩气喘吁吁地追出来,转告了皇帝的命令,但嘴上说的很是客气,这种话说出来也要分对象,如今眼前的这位爷就可以不买他爹的帐。
“大伴,太祖皇爷爷让父皇去南都反省,父皇抗令不尊,本宫照此也可以抗令不尊,无可厚非!”
某太子说完,看了眼气势恢弘的乾清宫,便转身离开了,想要自己在这里跪着反省,那就等着甩锅皇帝能自己走出来放狠话再说吧。
把自己逼急了,那就实施针对崇祯皇帝的最终解决方案,不然大明帝国早晚会被这二货给拆塌架了不可。
“……唉~!”
王承恩是不敢贸然阻拦这位小爷的,拦住又能怎样?城外都是忠于太子的军队,宫里的内侍和朝廷的大臣也多半倾向于宽容待人的太子,皇帝反而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太子监国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明着想,无可指责,而且还为内侍做了不少好事。但今天与皇帝发生冲突,王承恩没法解决这事,也只能捧着拂尘在原地哀声叹气了。
在回东宫的路上,某太子想了了很多事,尤其是抗拒甩锅爹的命令,便会让这二货皇帝更加恼火,说不定真会把自己给一撸到底。
某太子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尤其是想干大事,便绝对不能彷徨无措,浪费时间,尤其是让崇祯继续坐镇京城,估计大明就又得完犊子了。
那样一来,自己穿过来,费尽心血,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清除蛀虫,收拾奸商,整编军队,进剿流寇,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收拾行囊!准备出宫!”
某太子是不会继续留在后邸坐以待毙的,既然要干大事,那就一定得先从笼子里面飞走才行,不然后邸的老大还是那个二货皇帝。
为了避免甩锅爹将自己的心血合订本作品给烧掉,能带走的文件都要带走,堆积如山的银子没必要带走,反正过些天就能回来,这玩意也丢不了。
“刘乐!去通知外面那三个幕僚,你与他们一同出城,在东宫卫队营盘与本宫汇合,!”
“奴婢遵命!”
“喜儿随本宫出去!”
“是!”
大老婆薛婉晴在坤宁宫,来不及通知了,那就只能带着二老婆跑出去了,看在首辅薛国观的面子上,想必甩锅爹也不会把自己的准儿媳怎么样的,虽然他不大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与内阁首辅联姻,就摆明了要襙纵朝政,这是朝野的忌讳。但当下事急从权,崇祯会投鼠忌器,某太子可不会缩手缩脚,怎么管用就怎么干。
李世民能干的,某太子也能,而且不会滥杀无辜。只不过兵变比较费钱,每人二两银子,十几万就撒出去了,这还不算给高级将领的打赏,都是二货皇帝惹得祸。
不到万不得已,某太子是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将甩锅爹敢下去的。但这货醒来仍旧犯二,继续冥顽不灵,要是重新主政,又得搞得朝廷乌烟瘴气,大明会快速崩溃。
“殿下快跑!皇爷提刀而来!”
刘乐没等走出东宫的院子,就瞧见崇祯右手握着一把已经没了刀鞘的刀,气势汹汹地往屋这边走,急忙高声呼喝起来,好给太子爷预警提醒。
“……啥?”
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本太子以为自己动作已经非常迅速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为麻利的。
甩锅皇帝什么时候真么雷厉风行了?
难道是被自己的言辞给刺激的打通任督二脉了?
“你这逆子休走!今日朕便要教训你一番!”
崇祯眼睛通红,这回仍然没有消气,周皇后越是安抚,他就越是感到恼火,最终听到王承恩回报太子已经一走了之,并没有遵旨在乾清宫前跪地反省,崇祯终于忍无可忍了。
心里的怒火必须爆发出来,尤其是要让这个逆子明白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道理。不顾周皇后的劝说与阻拦,一把将其推开,出了宫门,夺过侍卫的佩刀,便杀奔东宫。
斩杀太子之心,崇祯在气头之上也未必有,但将其曝打一顿倒是的确想过,而且非常可行,以免这逆子往后目无君上,甚至还会犯上作乱。
等到了东宫,刚好将逆子堵在门口,看这情形,逆子居然还想出宫,说不定真的要起兵作乱,此景更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崇祯立刻就挥刀点指逆子。
“烺哥儿……快走!陛下切勿动怒!终究是一家人啊~!”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周皇后的声音,听到内侍的禀报,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子的疼痛,追了上来,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要来杀亲生儿子。
“此地没你这妇人说话之处!”崇祯扭头断喝一声,转而又问对方:“你着逆子跪是不跪?”
“父皇,儿臣自认无错。对之人无需跪错之人,善之人无需跪恶之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古语云——威武不能屈!”
反正已经这样了,某太子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不愿意低头了,就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皇帝,自己实在没必要委曲求全。
“混帐!今日朕便让你这逆子知道朕的厉害!”
崇祯爆喝一声,近乎于咆哮,三步并作两步,提着刀就向门口快步跑来。再让这逆子说下去,听到那些诋毁自己的污言秽物,他就要气绝身亡了。
“陛~下!”
周皇后见状,还想抱住皇帝的大腿,拖住其前行,好让儿子逃命,无奈慢了半拍,吓得昏迷过去了。
“这……”
某太子也有点傻眼了,这二货皇帝该不会真的要砍了自己解气吧?
虎毒不食子,这货应该已经被气疯了。
老子想要保命,可老子不是武松啊???
事情怎能变成这样?
屋里一件能够马上迎敌的兵器都没有,短铳倒是有一支,但尚未装填弹药,屁用没有。
情急之下,只好从蓄电池里用长夹子夹起一根电线,算是防身之物。
“逆子!朕已在此,你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崇祯已经进了屋,看到太子居然拿着一个夹子对着自己,不由感到好笑,就这样还敢妄图对抗天威,真是自取灭亡。
“父皇,儿臣素来都是为大明、为朝廷、为百姓着想,父皇不愿意听忠言,也不愿意接受事实,更不愿意改正错误,反而变本加厉地针对儿臣,这就是父皇的为君之道么?”
被逼到了死角,某太子也就要做困兽犹斗了。先较量一番,等斗不过再说,万一咸鱼翻身,也就不用发动兵变了。看起来,这爹九成不是亲的。
“逆子!还不认错!朕今天便要你好看!”
说话间,崇祯便提刀扑了上来,他并不认为儿子拿着一个夹子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某太子虽然年纪很小,身子也很单薄,力敌的话,远非成年人的对手,但胜在身子小巧,动作灵活,不等崇祯摆出既定动作,便举着夹子用力一捅。
“啊……”
在刹那间,蓝色电流疯狂涌进崇祯的躯体,电得这位皇帝惨叫不已,全身完全不听使唤,头脑一片空白,刀也“当啷”一声被撒手落地。
第504章:皇后妥协
陡然听到“窟嗵”一声,等众人跑进来一看,只见崇祯皇帝已经倒在地上,身子在不停地抽搐,就跟犯了羊癫疯一般,已经完全无法正常说话了。
但太子爷缺貌似毫发无损,身上没有刀伤,更没有流血,连发型都没有一丝散乱,只是戳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镇定到无以复加。
“适才诸位也看到了,父皇要用刀砍杀本宫,本宫无奈之下,只能祭出雷电之术了,不过无须担心,父皇过会儿就能苏醒过来。来人,用布裹起来,抬回乾清宫。”
这会儿电流都应该顺着这根“粗大”的导体跑到地下去了,即便甩锅爹身上还有一定的电子,多半也不会把旁人怎么样,内侍扛着这个植物人返程应该问题不大。
“干的不错!”
某太子拍了拍自己的三弟朱慈炯,要不是他每天吃完饭就开始猛蹬自行车发电,好作为减肥健身运动,蓄电池里的电量也不会如此充足,起到了防患于未然的关键作用。
“……呃……”
正在发呆的朱慈炯不知道这里面有自己什么事,想开口问询兄长,又本能地意识到这事自己还是不掺和为妙,免得父皇苏醒又得责骂自己。
“烺哥儿,你将陛下如何了?”
苏醒过来的周皇后急忙跑进门来观瞧,见到自己的夫君再次不省人事,而长子却安然无恙,便万分焦虑地追问起来。
“只是电了一下,仅此而已!一会儿就能醒,母后无需担心!”
不电一下甩锅爹,他就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成天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跑来教训老子,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你……怎能如此对待父皇?”
周皇后粉脸含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自己的夫君刚刚苏醒,便与儿子大吵了一架,还提刀跑来教训儿子,这下好了,没教训成功不说,自己还倒地不起了。
“母后,儿臣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一味向父皇妥协,我大明又将万劫不复。依仙界军师刘伯温的推算,我大明将于五年后覆灭,太祖皇爷爷这才派遣儿臣返回人间力挽狂澜。母后可知京城被反贼攻破之后,父皇逼你上吊自尽,他还砍杀了姨娘们和长平,儿臣被反贼所杀,三弟则被东虏所擒,被凌迟处死!在此之前,洪承畴与孙传庭都被父皇给逼死了,我大明王师在父皇的胡乱指挥下,丧师十余万,即便如此,父皇仍旧不思悔改。母后,您觉得继续任由父皇乱来,我大明还有救么?”
他要是愿意批奏折,以后奏折都给他批,大不了留中不发了。把勤政挂在口头上,然后一顿瞎襙作,真是能给大明帮倒忙。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某太子就把几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干脆告诉漂亮亲妈了,顺便在场的田贵妃、袁贵妃等佳丽也都听见了。
“呜呜呜……母后!儿臣不想被凌迟!”
听说自己要被辫子片了之后涮火锅,朱慈炯瞎的眼泪汪汪,抱着漂亮亲妈的身子就开始佒求。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死,还想吃好多好吃的呢。
长平小脸吓得煞白,不知如何是好。而姨娘们更是无比担心,毕竟烺哥儿从仙界下凡,知道的事情远比她们多得多。说不定都是即将发生的,那自己的下场就太过悲惨了。
“……烺哥儿,你所言可否属实?”
漂亮亲妈一边用手安抚自己的三儿子,一边面色凝重地询问起自己的长子,这关乎大明江山命运,可不是甚子小事。
“儿臣可对天,对仙界太祖皇爷爷发誓,若有半点虚言,必然天打雷劈!”
反正已经挨劈过一次了,也不差多一次了,万一被劈到一个盛世王朝,自己就省心了,不用再带着一群猪队友求生了。
“……将陛下送回乾清宫,闲杂人等退下,田妹妹与袁妹妹留下!”
周皇后想了想,也就选择相信长子所言了,自从长子监国以来,百姓没了赋税,朝廷有了岁入,京城欣欣向荣,可谓是捷报频传,一切都在往利好方向发展。
相比之前夫君每天都在长吁短叹,经常为百十来万两银子发愁,可谓是有天壤之别,起码如今朝廷和内帑都有了钱,不用再处处精打细算了。
自己夫君也是,儿子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这就大动肝火,还要提刀要找儿子算账。作为一国之君,如此未免有些过于心胸狭隘了,这话若是说给他听,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烺哥儿,究竟要意欲何为?母后与两位姨娘都在,不妨直说,但凡条件合适,都可以考虑一二!”
周皇后还不清楚长子要干什么,哪怕是要宫变,也要先行了解清楚再行计较,否则就是亡羊补牢了。但愿儿子的条件不会太过分,在合理的范畴之内。
“母后,两位姨娘,孩儿不过是想请父皇遵从太祖皇爷爷的口谕,请他去南都反省过错,没想到父皇竟然有如此反应。如是说也是为了父皇和大明着想,母后和两位姨娘也不想看到孩儿之前所说的事情发生吧?往后北边的事情由孩儿负责处理,包括如何防范东虏入侵。父皇与姨娘们在南都享受安乐生活,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父皇若不肯去南都自省,又要坚持主政,那孩儿就只能请父皇做太上皇了!”
某太子将甩锅爹赶到南都去是对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南都不比京城,完全没有东虏和流寇的袭扰,后邸都是现成的,甩锅爹可以天天在里面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但以二货皇帝的脾气秉性,被儿子从京城撵走,面子就下不来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低头认输的,好继续打着勤政的幌子坐镇京城瞎指挥。
如果真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那某太子就只能发动宫变了,不然仅存的一些良将也得被这位大脑短路的皇帝给活活地祸祸死,几千万两银子也得跟着打了水漂。
某太子相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处于自保的考虑,过半文臣武将都得站在自己这边,不然他们随时都可能因为自身过错,或者不愿意背锅,被甩锅爹给下狱处决了。
“……烺哥儿可是要废黜你父皇,自行登基?”
周皇后本不想说出这个结果,但眼下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了,更何况儿子也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再怎么阻拦都是于事无补的。
这个儿子自打从仙界回来,便不同以往了,她这个母后也只能顺着儿子的心意来做些帮衬。对周皇后而言,这倒是小事,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才是天大的事情。
儿子执意登基做皇帝,自己的夫君决计不会同意,更不会善罢甘休,除非儿子将他的父皇软禁起来,从目前看来,如此行事也绝非不可能。
“母后,只要父皇愿意去南都,父皇便还是父皇,还是大明帝国的皇帝,儿臣只是不希望父皇将错就错而已。母后不也不愿意看到各地百姓流离失所,东虏、流寇里应外合,将我大明江山毁于一旦么?儿臣这么做绝无半点私心,都是为了朝廷、百姓和江山社稷着想。等父皇苏醒,母后好好劝说父皇一番,在京城做太上皇,还是去南都继续做皇帝,这两项应该很好抉择吧?”
某太子要是跑路南都,让甩锅爹留在京城抵挡辫子的进攻,他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估计得天天讲此事挂在嘴边。
彼此换位的话,甩锅爹肯定嘴上仍旧不乐意,但心里多半是可以接受的,其实他早就有了这个心思,不过没有提出来,也就只能继续窝在京城里了。
太子坐镇京城,皇帝移驾南都,这样对双方都有利,太子还是太子,皇帝还是皇帝,只是地方变动而已,身份并未发生更改,对甩锅爹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
自己的夫君正直壮年,儿子却要分掉其手中的一部分权力,夫君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的。但周皇后心里也明白,倘若儿子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便会学那唐太宗了。
究竟外面的兵马有多少支持儿子,能否成功发动兵变,周皇后完全不得而知。她只能认为后邸乃至京城都免不了发生一场血光之灾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众多百姓。
“两位姨娘的意思呢?”
见到漂亮亲妈还在犹豫,某太子便给了她一定的考虑时间,先行询问一下后邸的二把手和三把手的态度。
“姨娘深知烺哥儿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一心为公,不论如何,都是为了大明,只要姐姐点头即可。”
田贵妃是不会把这种事主动揽起来的,以后真要是皇帝追究起后妃们的相关责任,也是由皇后开的头,她们两个贵妃是不得不同意的。
“烺哥儿,姨娘从未参与过类似之事,甘愿听从姐姐安排!”
袁贵妃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她害怕太子一语成谶,也不想起这个头,田贵妃都没直说,她就更不敢替皇后做主了。
“母后,事急从权,没时间深思熟虑了!”
既然这两位美女不愿意表态,这事就只能由漂亮亲妈一人做主了,行不行都是一锤子买卖,很不幸甩锅爹暂时没有资格参与了。
“这……”
周皇后是万万不愿意点头同意的,但儿子正在步步紧逼,她有种感觉,不管自己是否同意,儿子都会按他最想达到的目的去做。
“母后放心,等父皇醒来,儿臣会承担一切责任,不会连累母后与两位姨娘一丝一毫。此次不是逼父皇退位让贤,也不会刀兵相见。父皇苏醒也好,昏迷也罢,去了南都就算大功告成了。母后若是害怕父皇迁怒于您,大可以留在京城,照顾孩儿与弟弟妹妹们,由两位姨娘与其他姨娘陪同父皇南下即可。往后儿臣管理长江以北,皆为战乱受灾之地。父皇管理长江以南,均为富饶鱼米之乡。各得其所,不是两全其美嘛!”
既然都怕承担责任,那某太子就自行负责好了,反正甩锅爹已经发一次火了,也就不怕再多发一次了,大不了再免费多送一次电击疗法罢了。
不过有了这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下次甩锅爹就没这么容易中招了,他也会对某太子有了全新的认识,毕竟“雷神之子”不是徒有其名。
将甩锅爹赶到南都去,是除了逼迫其退位之外,目前为止某太子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要不然就只能指望老天爷直接劈死这货了……
那样的话,这位任性的皇帝就瞬间驾崩了,自己还得披麻戴孝守孝,平时也不能听歌观舞了,全珉都得跟着故作悲痛状,有些得不偿失。
“这……”
周皇后倒是开始觉得儿子的提议还算不错了,夫君对于北方的管理的确有欠妥之处,而这恰恰是儿子的强项,若是夫君可以移驾南都的话,情况或许可以大为改观。
“母后,再犹豫的话,可就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哦~!”
甩锅爹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万一这二货醒来还想报复自己,那就糟糕了,所以必须催促漂亮亲妈尽快点头同意才行。
“这……好……好吧!烺哥儿……可要……信守承诺!”
周皇后知道儿子没多大耐心,自己要是不答应,他多半就要自行其是了,最后被逼无奈,只能勉强同意下来。好在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及无辜。
“来人!立刻出去召集上殿之臣与所有参将以上级别武将!母后,姨娘,也着手准备移驾南都的事情吧,起码行囊要在三天之内尽快收拾妥当,大后天清晨便可启程南下,届时孩儿会让黄得功的勇卫营护送,确保万无一失。所需银两,儿臣自会准备妥当。”
只要说明原因就行了,京城周边的驻军无需动用,往后将周遇吉的东宫卫队调进京城,负责守备便可,新城与老城之间的空地就能设立临时军营,这样训练与驻防两不误。
东宫卫队目前还不具备实际上的战斗力,但很会摆队形,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用来吓唬人是足够用了,等辫子来的时候,让他们守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原来负责守城的是京营,以勇卫营官兵为骨干组建起来的东宫卫队再不济,也比那群好恶劳役的大爷们强一些吧。
黄得功的勇卫营是畿辅一带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让该部南下的确可惜,不过甩锅爹也需要保驾护航的部队,路上连个像样的“保镖”都没有,后妃们也不会同意的。
第505章:移驾南都
“如此便好!”
一切都被长子安排妥当了,只是表面知会自己一声而已,所谓的征求意见,也不过是礼貌而已,周皇后这下算是全都明白了,故而才怅然若失地在口头上附和了一声,算作答复。,
“母后,让父皇继续在京城主政,母后与两位姨娘都会在五年之内死于父皇之手,这是孩儿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母后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儿及弟弟妹妹们考虑吧?难道长平就该被父皇砍死?”
刺激完甩锅爹,再刺激漂亮亲妈,这时候不刺激一下的话,漂亮亲妈就不能做出本能的反应了。
老子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好像都挺不高兴似的,这算什么事?难道上辈子本宫欠你们五百万啊?
“好了!母后已然应允了,烺哥儿勿要多言了,两位妹妹先且去准备吧,后天启程!”
周皇后实在不愿意联想到那副悲惨欲绝的场景,便立刻出言喝止了儿子继续说下去,转身吩咐身边的两位妹妹,既然要南下,便要尽快,不然必定迟则生变。
未来真如儿子所言那般,当下此举倒成了件好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周皇后也就没法顾及太多事情了,先把后邸搭理好再说吧。
“来人!将所有上殿的文臣武将都召集到皇极殿!”
这时候敲钟大臣们估计也听不见,某太子只好派人直接去他们娱乐的地方找,在太阳没落山之前,还能把人给找来。
即便日落西山了,今天的事情也必须办完才能让武臣武将们离开,这是头等大事,办不完的话,谁都不能回去睡觉。
“去将李凤翔找来!”
某太子已经给所有高级内侍放了三天的假,没想到甩锅爹提前醒了,这婚假暂时就放不成了,大不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补上就行了。
“殿下,李凤翔来了!”
在去乾清宫给甩锅爹请安之前,某太子便派人去找所有的高级内侍了,这会儿他们多半已经抵达东宫,或者马上就快到了。
“凤翔!”
“臣在!”
“派些人围了乾清宫,未经本宫允许,任何人等不得靠近,里面的人也不得出来!”
“殿下!”
“本宫父皇苏醒之后刚刚昏迷,为了确保安全,必须如此,此事本宫已与母后商定好了,无需多言,立刻去办!”
“臣遵命!”
李凤翔是内厂提督太监,全权负责保卫宫城的安全,对乾清宫进行如此高级别的防卫,这还是属首次。
在皇帝尚未再次苏醒之前,太子爷的命令便是圣谕,必须要立刻执行,不然便是抗命不尊了。
“既然诸位都已然奉命前来,还都不是外人,那本宫有话就直说了。仙界太祖皇爷爷命本宫父皇移驾南都自省过错,父皇却不愿相信,以为本宫在刻意编造,诓骗与他,还要用刀砍杀本宫,适才众人,包括本宫母后都都已经看见了,此事绝非本宫杜撰。于是本宫出于自保,在情急之下,只得用电将父皇击晕。随后与母后商议移驾南都之事,经母后同意后,召集文臣武将于皇极殿,商议通过此事。,尔等皆为后邸之臣,本宫当下想听听尔等是如何抉择的!”
某太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接说了一下,好让前来报到的这些内侍都了解个大概,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的态度。
“臣誓死追随殿下!”
杨进朝是东宫掌印太监,更是多半时间都陪伴在太子身边,太子就是他的主人,皇帝欲与太子不利,他的选择就很简单了。
“臣亦愿追随殿下!”
李继周东宫秉笔太监,与杨进朝算是太子跟前的哼哈二将,杨进朝都表态了,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了。
经过一番快速思索,剩下的内侍都明白太子这是要狗急跳墙,发动宫变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不过最重要的三位内侍,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东厂提督太监方正化、内厂提督太监李凤翔,尚且都还没有表态,他们手里是有兵权的。
“臣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张国元管理的是尚膳监,也就是带着一群御厨外加一堆送餐的小内侍,武器也就是菜刀而已,顶多算个添头。
这里只有跟随崇祯皇帝的两位重要内侍司礼秉笔掌印太监王承恩与司礼掌印太监高时明没有到场。
“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在三人之中,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首先表态了,他的权力完全是太子爷赋予的,而且太子爷自监国以来,成绩有目供睹,大家普遍认为比皇帝要好不少,只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
既然太子说只是将皇帝从京城赶到南都去,那皇帝仍旧是皇帝,并未是某朝篡位,在褚宪章看来还可以接受的,而且听说太子是因为内侍结婚而与皇帝争吵起来的,他也要投桃报李才是。
虽然时间还不长,但后邸已经传开了,说皇帝醒来听说内侍结婚,便出言反对,太子爷为后邸的内侍与宫女们据理力争,却被皇帝怒斥,这么一对比,就很好作出抉择了。
“殿下有令,臣莫敢不从!”
事已至此,李凤翔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表态的,那就太被动了,便选择站在太子爷一边了,内侍也是人,好不容易结了婚,若是皇帝再让他们夫妻分离,这算什么事?
“臣亦如此!”
这样一来,方正化也就没了退路了,太子三个月以来做的这些事,其作用比皇帝三年乃至十年做的都要大,尤其是重用内侍,重启东厂,这是方正化非常希望看到的结果。
其他衙门的内侍根本无从选择,自然全部投靠了太子爷。如今跟着太子爷就能吃好喝好,好有了老婆,一旦皇帝重新在京城主政,那他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就签字按手印吧!一个一个来!”
某太子让喜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类似圣旨一般华丽的投名状,上面写明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空白的地方自然是留给众人投献用的。
等完事之后,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晚饭都没顾上吃,就得紧急召开朝会,今晚将是决定大明帝国未来命运的时刻。
“诸位爱卿,本宫紧急唤你们过来,自然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议”
随后某太子便将之前说给内侍们的那段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有漂亮亲妈与两位姨娘在旁边作为人证,下面的文臣武将也不得不信。
“殿下,陛下移驾南都,事关重大,如此急切,未免有些襙之过急了!”
礼部右侍倪元璐首先出列发言,他觉得起码要商量个三五天才能做出最后的决断,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审慎考虑一番的。
“臣附议倪侍郎所言,陛下乃是万斤之躯,身体尚在调养之中。贸然如此,即便利用运河,乘船南下,也是极其耗费体力之事,还望殿下三思。”
吏部右侍郎申佳允也不同意就这样将皇帝赶到南都去,皇帝纵然有万般不对,作为臣子的也应该包容和理解,不可落井下石。
“臣附议两位侍郎所言,陛下若是身体欠佳,为避免波折,便不宜远行,待到完全康复,方可移驾!”
倪元璐还得到了礼部左待周凤翔这位同事兼同僚的支持,他是决计不同意太子如此急切地便将皇帝从紫禁城里赶出去的。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医部左侍郎许直、大理寺卿成德、吏部左侍郎孟兆祥、工部右侍郎朱永佑、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泰来等人都立场鲜明地支持倪元璐。
“既然诸位爱卿有不同意见,本宫非独断专行之人,而太祖皇爷爷要求父皇在苏醒后三十日内抵达南都,那就投票表决吧!”
眼看支持倪元璐的人就要达到十个人了,任由其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多,某太子只得祭出自己的杀手锏。
只要有勋贵和武将们的支持,此事有人反对也没用,勋贵占七人,包括参将在内的高级武将不下四十人,加上文臣里面的自己人,那就足够压倒对面了。
某太子就不相信哪个不明事理的武将会占到文官那边去,把这位经常犯二的皇帝送走了,对大家都好,免得跟祖宽等人似的,没事还得为杨嗣昌背锅。
其他武将或许立场不会太坚定,但倪宠、祖宽、陈国威这三位都是太子爷救下来的,不然他们就要被皇帝给勾决问斩了,所以会无条件地支持某太子。
若是皇帝醒来,看到他们居然从大牢里活着出来了,还官复原职了,这心情能好的了么?他们也怕被崇祯皇帝打击报复,便想都不想地透了太子爷的票。
七只勋贵都是某太子的生意合伙人,太子要是垮苔了,他们的矿山多半要被皇帝给收回去了,为了每天好几十万两的红利,也要将崇祯搬倒再说。
至于首辅薛国观,那就更不用多说了,都成了准国仗,他可不想这事被亲家公给否决了,崇祯是不会同意让太子赢取首辅的女儿的,但薛国观是一心想要成为国仗。
只要保住太子的位置,那么他这个国仗就算是妥当了,倘若太子赢不了皇帝,那别说国仗,连首辅的位子都悬了。
让薛国观从大局出发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倪元璐等人之外,现在没几个人会替皇帝着想,对他来说,此时只要太子赢了,他们薛家就赢了。
“支持本宫的建议的,就在纸上画圈。反对本宫建议的,便在纸上画叉。本次是不记名投票,诸位爱卿无需担心秋后算账。”
某太子都把反对之人记下了,不用看投票结果就能算总账了,等这事过去再挨个收拾他们这群好赖不分的二五仔。
“画圈啊!”
“嗯嗯!”
“画圈!画圈!”
武将与勋贵们站在一起,私下都在低声沟通,防止某些家伙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太子所说的记号。
诸多总兵官里,刘光祚、李辅明、高杰三人都跟着杨文岳收复了大同,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某太子也没让他们把吃下去的代王家当再吐出来,此时就是他们知恩图报的机会。
猛如虎在张家口查抄了晋商等待出关的粮食和铁器,银子自然也抄到了不少,在上缴战利品之前,截留一部分是默认的规矩,这会儿他便投靠了刘、李、高的小团伙。
许定国与杨展都是被太子爷擢升上来的,前者参加了大同战役,率先攻入城内,还小规模地洗劫了一番。后者则是得到了太子爷重用,即将奔赴苦兀岛作战。
最难作出抉择的却是黄得功和周遇吉,两人皆深受皇恩,同出勇卫营,如今一个仍然执掌勇卫营,一个则成了东宫卫队的主将,但是支持太子还是支持皇帝,他们还有些犹豫。
内侍给每人发了一支削好的铅笔,无需桌案,将投票所用的纸放在手心里就能画图案,这种事只要长手的人就会干。
唱票所用的玻璃盒子就摆在两堆人之间的空地间的桌子上,全程透明,完全没有偷梁换柱的机会。
某太子就是要用阳谋搞定这事,不然之前撒出去的那么多银子就算是都喂狗了
蓟镇总督阎应元尚在外地视察挖地洞的情况,在殿上的武将高达五十五人,某太子相信只要有四十人支持自己,加上勋贵与文官的那部分,就能够稳操胜券了。
七部尚书、侍郎供有二十一人,加上都察院、大理寺、太常寺、通政司、翰林院、科学院以及内阁,还有顺天府尹侯峒曾,总供有九十五人参与投票。
由于参与投票的人数是单数,所以不可能出现平票的情况,一定会分出胜负。
某太子与漂亮亲妈以及两位姨娘就静静地看着下面文臣武将互相拉票的起码场景,田贵妃和袁贵妃只是作为证人列席朝会,但对看到的事情都是十分的好奇。
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朝会是用投票的方法来决定朝廷政令乃至皇帝前程的,今朝两位佳丽算是彻底开眼了
“有请陈纯德爱卿进行唱票计数!”
光禄寺卿是从三品,很不幸,就差了半品,便失去了投票的资格,这是朝廷的新规定,任何人都必须遵守。
你觉得投票资格应该拓展到从三品,但是正四品的官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只能被某太子当作唱票负责人来摆布了。
“圈!”
“叉!”
“叉!”
“圈”
陈纯德每打开一张纸,先要念出结果,然后将纸上的图案展示给众人观看,以正视听。11
第506章:朕还健在
一边支持皇帝,另一边则支持太子,目前还没找到这种方案,就只能采用大家都较为认可的投票方式来决定结果。
只是让文官们始料不及的是太子居然把驻扎在京城周边的武将都给找来了,分明是有备而来,这在无形间就等于给太子加了不少的筹码。
但新规定就是如此,除特殊情况外,文臣武将达到正三品即可上殿,参将刚好是朝廷规定的正三品武官。
大明虽然比不了重文轻武的赵宋,可也差不到哪去,同品级的武官在地方照样得听文官的使唤,在京城这里,同品级的文武之间的权力相差极为悬殊。
可在今晚,由于某太子的照顾,总兵、副将、参将一下子也有了参与朝会的权力了,而且还能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这是让不修边幅的武夫们感到非常愉悦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只有勇卫营的黄得功可以上殿,但也就是听个乐呵,看个热闹,不会掺和任何政事,忽然多了一群同僚,倒是让他感到有点突兀了。
某太子全当这些人是自己的啦啦队,给你们开足额粮饷,要是不打仗的话,那就只能有眼下这点用处了,谁特么敢画叉,回去就等着吃猪食吧!
“圈!”
“圈!”
“圈!”
“圈……”
果不其然,光禄寺卿陈纯德连续念出了一堆“圈”,这就是已经念到了武将那边的投票,也只有他们会画一堆“圈”。
武将们都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是出于感谢太子爷的照顾,现在所有部曲都已经没有欠饷情况了,士卒们终于可以吃到顿顿饱饭了。
虽然改由兵部到现场将饷银发放到士卒手里,让将领们失去了吃空饷的机会,但某太子也早已经打赏过一波了,总兵官都得到了五千两的红包。
但凡参加大同战役和收拾晋商的将领,都从代王和晋商身上捞到了足够多的油水,这会大家还都在消化食,一时半会饿不着。
另一方面,那些文官平素没少说武将们的坏话,动不动就要压缩军饷,你压缩不要紧,前线将士就得勒紧腰带饿肚子。
这下总算找到了一次反攻倒算的机会,武将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文官们支持的,就是他们反对的,反正是不记名投票,他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最重要的是,曾经在位的那位皇帝,多多少少被武将们所不喜,动不动就借口战事不利,要将他们下狱问斩。
君不见强如袁崇焕之辈,不也要依靠坚城才能与东虏一战么?凭什么要求他们就要出动出击呢?
祖宽、倪宠、陈国威三人就更窝火了,他们当初完全是替杨嗣昌背锅的,济楠失守,被东虏攻陷,关德州守军甚子事呢?
要不是皇帝对杨嗣昌那家伙偏听偏信,他们怎能被下狱呢?
他们无法犯上作乱,甚至挥刀弑君,但将这个可恶的皇帝赶到南都去还是可以的。
太子爷将他们从大牢里捞出来,还给他们官复原职,那他们自然而然就追随太子爷了。
“圈!”
“圈……”
光禄寺卿陈纯德居然还在念“圈”,连他自己都感到非常诧异了,也觉察出武将们已经决定抱团保太子了。
支持皇帝的文官们的心情则跌落到了谷底,倪元璐等人都没料到太子竟然在关键时刻请来了大量的“救兵”。
不然只是黄得功一人加上七位勋贵的话,他们根本就不足为惧,己方起码有五成胜算,这下只怕连三成都不到了。
“投票结果,支持陛下票数为二十一票,支持太子票数为七十四票!”
这个结果在某太子的意料之中,不过也被吓了一跳,因为看似相差悬殊,其实则暗藏玄机。
武将有五十五人,刨去黄得功还有五十四人,但这群人平时都是不参加朝会的,不算他们的话,其实投票的总人数只有四十一人而已。
再将支持甩锅爹的二十一拿过来一对比,会发现对面居然赢了,这是某太子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说明朝廷里支持和同情甩锅爹的文官依然有很多,而站在自己这边的仅仅是心腹大臣、勋贵以及武将而已。
在支持自己的七十四票里,假设所有武将都投了赞成票,加上七只勋贵,文官里只有十二人画了圈,这里面还得加上自己的准老丈人。
所以实际情况是很复杂而微妙的,距离自己彻底襙纵朝会还相差很远呢,这次投票也让某太子重新认识到了当下的殿内形势。
“尔等意欲何为?朕还健在!朕之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旁人无须也无权为朕做主!”
就在文官们慨叹太子好手段之时,他们的主人来了,从前方陡然发出了一段凌厉之音,内容让文官们大为欣喜,这意味着皇帝已经醒了,而且来到了皇极殿。
某太子与漂亮亲妈和两位姨娘转身一看,只见崇祯皇帝身着一件打了补丁的龙袍,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近前,表情充满了怒意,貌似对殿内发生的事情非常不悦。
对某太子来说,这位任性皇帝越来越像打不死的“小强”了,被电了一下,不说躺在乾清宫里好好休息,刚多一会儿,这就急急忙忙地折腾过来了。
“逆子!这便是你干的好事?”
前朝有王承恩的眼线,见到这里情况不妙,便立刻跑去乾清宫报信了,王承恩见到皇帝已然醒来,便报告了情况,崇祯觉得此事刻不容缓,立刻前来阻止。
其实崇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他就躲在后面听投票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得票如此之少,令他很少失望,没办法,既然投票不利于自己,那就只能亲自出马了。
见到这个已经振翅欲飞的儿子,想到之前还电击自己,尤其是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崇祯立刻被气得无比愤怒,连龙椅都没坐,就站在龙椅旁边,厉声质问这个逆子。
“父皇,此事非儿臣所愿。父皇在治下,朝廷拖欠军饷,导致西北王师穷困潦倒,不得已而哗变。又接连压榨百姓,不顾天灾频繁,屡征三饷,导致百姓贫苦不堪,流离失所。反而对贪得无厌的宗室恭敬有加,更是不敢得罪偷逃税款的商贾。太祖皇爷爷说父皇外强中干,欺软怕硬,不辨是非,薄情寡恩。我大明开朝已然两百余年,仙界军师刘伯温说在父皇治下,五年之后便会亡国,看来一点都没错。宋高宗赵构名声再坏,还知道留两个名将来保全江山社稷。而我大明的中兴四将,袁崇焕、毛文龙、卢象升、孙传庭,三个惨死,一个被父皇下狱,任由父皇恣意妄为,我大明还有救么?五年之后亡国不是必然之事么?儿臣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挽救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明社稷,在父皇看来反而成了大逆不道,是不是杨嗣昌奉父皇之命来迫害卢象升和孙传庭,倒是成了美谈了呢?”
既然从后邸怼到了前朝,投票也被你看到了,那就没啥顾忌的了,直接开怼就行了,这个状态才是你想要体验到的“奢华享受”。
这家伙是野生动物吧?生命力如此顽强,不给他怼趴下的话,估计自己还得大难临头,所以必须“火力全开”才行!
群臣听了太子爷的言辞,已经惊诧到合不拢嘴了,上到首辅,下到内侍,全都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泱泱大明,五年就亡了?
此话出自太子之口,还是转述仙界军师刘伯温所言,大家多半是愿意相信的,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考虑到大明的“中兴四将”的确被三死一下狱,而皇帝也如太子所言的这般不堪大任,照此推断,大明的前景就很不乐观了。
大明五年之内必亡!
让群臣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可怎还得了啊???
太子言辞犀利,不过所说的多半都属实。
照皇帝这个治国之法来治理下去,还真有这个可能!
把大明的良将都给宰了,宋高宗赵构都不曾干过这等蠢事。
面前这位皇帝不但干了,而且干的还乐此不疲,还打算继续这么干下去。
联想到岳飞,再想到被皇帝下狱的孙传庭,很多人,特别是武将都为此感到心寒不已。
“你……逆子!休得胡言乱语来污蔑朕!朕之节俭,苍天可证!朕之勤政,日月可见!绝非逆子用三言两语的可笑言论便可蛊惑众人的!朕意已决,从今日开始,便废黜你太子之位,改立五皇子为太子。往后将你这逆子关在一处冷宫,终身不得出去!这皇位,你这逆子休想染指!”
崇祯在路上就想好了对逆子的惩处办法,杀了他难免会寒了天下人心,但必须有所约束,否则必然还会节外生枝,惹出更大的乱子。
“陛下!”
听到长子被废黜了太子之位,吓得周皇后目瞪口呆,缓过神来之后,才轻唤皇帝,切莫如此武断行事。
“……”
田贵妃心里不由一喜,还泛起了一丝小激动,但很快便被担忧所替代。这太子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现在可是谁手里有兵权,谁就说了算,说不定太子会发动兵变。
“依我大明祖制,后妃不得上朝,尔等还不速速退下?更待何时?”
崇祯冷眼看着自己的皇后,然后抛出了祖制用以驱赶三位后妃,没了这三个女人,他才能心无旁骛地继续收拾眼前这个逆子。
“母后、姨娘勿动,当下情况已然无比明朗。父皇不顾百姓之苦,不管边将之困,不解朝臣之难,一意孤行,武断专横,已然与天下离心离德。儿臣如此行事,不过是与忠臣良将供治天下,合情合理,无可厚非。父皇不顾时局,不辨是非,仅凭意气用事,便废黜了儿臣太子之位,乃是失德失信之举,儿臣自然不会遵命,还请父皇尽快移驾南都为妙!”
想把本宫赶走?
抱歉!
本宫就是不走!
你是放狗咬我,还是用刀砍我啊???
想废黜本宫的太子头衔?
抱歉!
本宫就是不答应!
这事本宫既不接受,也会不承认!
你说一句,老子有十句等着你!
“你……逆子!想将朕赶走?朕偏偏不走!此地乃朕之大殿,朕要看看谁能将朕赶走!逆子!你已然不是太子!给朕速速退下!往后不得擅自迈出屋内一步!”
崇祯才不会听一个十岁孩童的话,他就是大明帝国的皇帝,这个皇位是从兄长那里继承过来的,是名正言顺的。
只要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分走他手中的权力,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这个逆子真是越来越可恨,要不是在朝堂之上,听到如此犀利之言,崇祯又得对其动刀了。
“父皇,你还看不出来么?殿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不欢迎你了,你还赖在这里不走干嘛呀?”
你不走?
行!
我也不走!
看看最后谁能把谁给撵走!
“逆子!给朕住口!朕倒要看看谁敢开口!”
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崇祯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放了一句狠话之后,便直勾勾地瞅着群臣,他想要知道谁有这个胆子。
某太子瞧见甩锅爹已经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怒气冲冲,便为其准备了一堆“武松”,可以好好陪这只爹玩一玩,于是向自己的准老丈人一使眼色。
“……???”
薛国观顿时惊呆了,太子这时候让自己出马不是等于撞南墙么?这也太为难自己了吧?这女婿实在是不会关照自己这个岳丈啊!
可是出于无奈,而且薛国观不单想要长期做首辅,还想永久地成为国仗,一咬后槽牙,便率先出列进言:“陛下,臣以为殿下所言移驾南都之策未尝不可,以免步了赵宋之后尘!”
当年赵宋南迁,才苟延了一百多年,如今大明的皇室都在京城,一旦京城被东虏攻破,那就等于是被敌人一网打尽了,还谈甚子江山社稷?
“首辅!你……一派胡言!荒唐可笑!今流寇平定,东虏北退,我大明时局业已转危为安,只要君臣齐心协力,定能实现中兴!”
崇祯认为今年是自己治下最好的时候,“内忧”已经被解除,如今朝廷有了银子,便可以专心对付东虏了,故而完全不认可首辅的进言内容。
“陛下,洪承畴与孙传庭正率十余万大军在湖广地区进剿数万流寇,远未到平定之地步!”
礼部尚书冯铨是第二个发言的,因为某太子也给他提个醒,冯铨只得自认倒霉,继首辅之后去死磕皇帝,刚才还不如低头呢,这会儿只能强撑着往上冲了。
第507章:千古一帝
“这是何时发生之事?”
崇祯完全不知道此事,想来应该是在自己昏迷时被逆子乘机指使导致,必须第一时间了解到大致情况。
“大致已有月余了!莫不如让大司马为陛下解释一番!”
礼部尚书冯铨决定拉上了兵部尚书王家彦做挡箭牌,他便可以全身而退了。
王家彦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言,但是都被礼部尚书那个混帐点名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启禀陛下,当时殿下言及仙界之事,说得到了刘伯温军师的提醒,已然接受朝廷招抚之流寇将于端午时节反叛,朝廷必须提前派出王师予以进剿,方可平定叛乱。后从刘国能与李万庆两人得来的线报得知,张献忠、罗汝才等贼首确系早已互相联系过叛乱之事,复叛时间也与殿下所言非常吻合,王师南下进剿便刚好合适,稍晚一步便会难以收拾。”
公允地说,太子的情报非常准确,不然兵部与朝廷都会因为流寇复叛之事而手忙脚乱,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岂有此理!王师进剿事关重大,线报真伪上不能判断,怎能凭借太……这逆子的一面之词而行事?是何人同意如此荒唐之举的?”
崇祯这么说便是要兴师问罪了,这会儿完全忘记了当下是什么情况了,都是处于多年积累的本能反应。
眼见皇帝“旧病复发”,这下所有人都选择乖乖地闭嘴了,王家彦连说下去的心情都被搞得一干二净。
“父皇,儿臣在仙界得知的事情便是实情。太祖皇爷爷与军师刘伯温知晓很多儿臣与群臣都不知道之事,包括我大明未来将会如何,父皇不信也情有可原。不过儿臣在科学院的帮助下,已然造出了可以飞天的仙界武器,此乃举世无双之镇国利器,为如山铁证也!若是进剿不利,均由儿臣一人承担过失,与群臣无关。”
这甩锅爹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还能掌控一切。大明有这种皇帝,真乃国耻。
“哼哼!尖嘴滑舌,说得动听。逆子大言不惭,竟然敢说由你一人承担,朕都无法承担,你又如何能够承担得了?无非是卖弄言辞,要买人心罢了!”
崇祯是决计不信这小子能有所作为的,所谓的承担责任顶多算是托词而已,就是在刻意挖苦他。
“儿臣起码可以支应进剿所需银两,承担所耗之军费,说是承担也不为过吧?一千万两银子,儿臣还是拿得出来的。”
某太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如今紫金债券加上藩王的部分已经达到两千万两之巨了,如果户部吃紧,自己随时都可以支援一些银子。
“……那皆为他人之财,你这逆子又有权力可以挥霍?”
崇祯觉得那些银子都已经归入内帑,切不可被这逆子所霸占,不然他辛苦了十余年,还不如这逆子在朝夕之间所搜刮来的银子多。
“父皇征收三饷时可曾想过百姓之苦?有多少百姓因为‘三饷’而被搞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父皇怎么好意思指责儿臣?儿臣取消‘三饷’是不是反而不对了?继续像父皇那般横征暴敛,就是明君所为了?”
你非得往银子身上扯,那就好好怼一怼你好了,保证怼得你欲死欲仙,先把你噎个半死再说!
“你……征收三饷乃是为了边务,朕之睿智岂是你这逆子可以曲解之?若是东虏入侵,百姓更是会惨遭其毒手!”
崇祯认为自己这么做是没错的,若是不征收“三饷”,太仓银两从何而来?庞大的军饷也无从获取,王师又将无法御敌。
“父皇英明,儿臣佩服!如此一来,百姓先遭父皇毒手,后遭东虏毒手,可谓是双管齐下,事半功倍,可喜可贺啊~!”
某太子就顺着甩锅爹的话往下说,大明百姓可是被你这二货皇帝给玩惨了,说敢说不是这样,肯定会被其他人一棒子给打死。
“放肆!!!逆子安敢污蔑朕!”
听到逆子不吝溢美之词般的刻意嘲讽,崇祯立刻怒斥起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容不得这逆子胡乱评说。
“父皇还用儿臣刻意污蔑么?本来北方地区就广受天灾,庄稼几近绝收,父皇还下令征收三饷,百姓手里无粮,用什么交税?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沦为流离失所的灾珉,这都是父皇的‘功劳’啊!”
崇祯是压垮大明百姓,特别是农户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货还以为自己的行为无比英明,到现在还死不认错。
“朝廷已然岁入不下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若不是朕,朝廷早已支撑不下去了,谈何进剿流寇、抵御东虏?”
不征三饷,朝廷连百官的月俸都快无法支应了,倘若加征商税、矿税,又要被御史扣上与珉争利的帽子,故而崇祯只得对农户痛下杀手了。
“这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朝廷征收上来一两银子,就意味着一个家庭会沦为灾珉。庄稼绝收,手里又没了钱,灾珉要么靠乞讨过活,要么就只能造返了,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当下河楠灾珉高达上百万,随时都可能变成一股规模庞大的流寇。天下的百姓活不下去,大明朝廷也就名存实亡了,父皇这中兴大业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某太子现在最担心河楠发生大规模的珉变,一旦灾珉变成流寇,对中原地区的破坏力就太大了,大到当地驻军都难以弹压得了。
身为河楠巡抚的吕大器也只能依靠驻军固守住洛阳、开封、南阳、汝宁等城池,余下的小地方很有可能都会落入流寇之手。
去商洛山围捕快递李哥的官军仍旧没有发回利好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自成就很有可能窜入河楠,在中原地区兴风作浪了。
官军主力都被罗汝才与张献忠两大团伙牵制在湖广一带,短期内还不可能北上中原,对于河楠的这个无比巨大的烂摊子,某太子也只能让吕大器勉强经营而已。
“逆子莫要信口雌黄!今天下大定,流寇复叛乃是你这逆子有意为之,如此卑鄙,置朝廷于何地?”
崇祯多多少少是知道各地的灾情的,也知道百姓的日子不大好过,但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认可逆子所言之内容,只能将进剿之事推卸给逆子。
“父皇不顾珉情,无视现状,闭门想像,实在是令儿臣敬佩不已!父皇的言行,让儿臣想起了一位千古明君——晋惠帝!我大明有了父皇,就有了中兴的希望。只要父皇一句话,我大明就中兴。只要父皇觉得满意,天下百姓就吃饱饭了。只要父皇怒拍桌案,流寇与东虏就都得吓得挥刀自尽!”
在某太子心里,晋惠帝排第一,崇祯就肯定能排第二,第三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前一位是先天发育不良,可以原谅。后一位是后天自行变傻,让人啼笑皆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下面的文臣武将听了这对父子在朝堂上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都在好笑的同时,觉得皇帝貌似不太合格,反倒是太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皇帝都三十岁了,在此次苏醒之后,说话却仍旧非常任性、固执,而且跟以前一样,喜欢推卸责任,完全不似君父之状,这些缺点结合在一起,便被群臣所不喜。
与其相反,太子言语虽有冒犯之意,但字里行间都很体恤珉情,了解百姓疾苦,尤其是免除了压在百姓身上的“三饷”,让支持太子的文官感到十分的欣慰。
还有那句“与文臣武将供治天下”,武将们倒是不以为然,却深得文官们的欣赏,赵宋便是国主与士大夫供治天下,已然求得三百年基业,大明帝国理应仿效之。
“逆子!之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朕,朕均已隐忍。此番你居然将朕与晋惠帝相比,你这是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来人!将这逆子给朕拖下去押到冷宫!”
崇祯再利令智昏,也知道晋惠帝是何等货色,已经快要变成火山爆发之状的崇祯终于忍无可忍了,可就这么干说,他是完全说不过自己这个比猴还精的儿子的。
仿佛逆子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他的脊梁骨,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里感到无比的难受与委屈,怒火中烧之后,便要阻止这逆子往下继续攻击自己了。
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位皇帝在朝堂之上被太子如此羞辱,今日崇祯倒是体验到了这种五味杂陈般的“享受”,几乎被群臣看了笑话,已然是颜面无存了。
“呵呵!儿臣对父皇说实话就要被打入冷宫?那儿臣说父皇功盖秦皇汉武,文超唐宗宋祖,乃是与轩辕黄帝并列之永恒帝王,父皇该当如何奖赏儿臣呀?儿臣奉太祖皇爷爷之命,请父皇移驾南都,已然是给父皇留了转圜的余地。没想到父皇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是变本加厉。征三饷,便失天下农户之心。杀良将,便除江山社稷之屏障。用奸臣,便使我大明帝国万劫不复。父皇如此作为,又与夏桀、商纣何异?殿内皆非贪生怕死的亡国之臣,而父皇却是刚愎自用的亡国之君!”
某太子一摆手,听从这二货皇帝的内侍就被忠于太子的内侍给拦下了,在某太子给内侍们巨大的好处之后,后邸的大半内侍都已经倒向了某太子。
皇帝对所有内侍严苛要求,但完全不会洞察高级内侍们私下捞油水。太子对高级内侍严苛,却给予了所有内侍全方位的好处。比较起来,当然是太子爷的优点更多,更值得投靠。
亡国之君?
崇祯顿时便是一愣,惊愕了片刻方才缓过神来。
“你……你这逆子……敢说朕是亡国之君???”
崇祯从龙椅上几乎弹射般地站起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逆子声音颤抖地质问着,他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犀利之词的,尤其是出自长子之口。
“‘中兴四将’死了三个,一个被父皇下狱。父皇一声令下,便制造出来数百万卖儿卖女的灾珉。之前朝廷里的蛀虫多到用囚车都装不过来,一个个家财万贯,还在哭穷抹泪。西北边军连续数年都领不到军饷,弄得妻离子散,被父皇生生逼到造返。父皇重用杨嗣昌,济楠失守导致数十人都要为其承担罪责,德王皇叔公还被东虏俘获,到头来父皇却对此矢口否认。细数父皇之行径,不是昏君难道是明君?还是千古一帝?父皇要不要儿臣写个‘千古一帝’字据的绸带套在龙袍上,每天都能让群臣看见啊?这是不是还不够,要把年号改成‘千古一帝’,这样就可以震古烁今了?”
有一种皇帝叫“崇祯”!
每天干着昏君的勾当,还自诩为明君!
忠臣良将被他给迫害死,这货还认为他们是咎由自取。
责任心几乎为零,对于任何负面责任都不愿意主动承担,必须有人替他背锅,迫不得已才发了“罪己诏”敷衍了事。
可以说在位的十七年,崇祯就干了一件“正事”,那就是没日没夜地在摧毁大明帝国的根基。
就这样的皇帝,还指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夸他,这不是在白日做梦么?绝对是病得不轻啊!
反正父子关系都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要不是在朝堂上,说不定这只甩锅爹就又要拿刀来砍自己了,某太子索性就彻底揭开这只“明君”的真面目了。
群臣听了太子爷的话,心里都腹诽不已,细细捋下来,自打皇帝登基大宝,这些棘手之事,几乎都是他自行制造出来的。
勋贵有钱不捐,一毛不拔,崇祯皇帝去向贫苦百姓伸手要钱,此为欺软怕硬。
孙传庭与杨嗣昌不和,崇祯皇帝选择相信杨嗣昌所言,将孙传庭下狱,此为偏听偏信。
崇祯皇帝下令裁撤驿站,导致数万驿卒失去活计,加入流寇,壮大敌军,此为本末倒置。
此前曾全权委托卢象升总督北地兵马,抵御东虏,而后却让杨嗣昌分走其部分兵马,此为朝令夕改。
但凡朝廷政令出现纰漏,各地实施有了差池,崇祯皇帝便要臣子为此负责,此为推卸责任。
照此捋下来,类似的“优点”还有很多,当真是一位“明君”,非常符合太子爷所说的“千古一帝”的特征。
“放肆!混帐!你这逆子给朕滚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见到内侍都没法执行自己的命令,自觉很没面子的崇祯只能亲自开口,命令这个逆子自行离开大殿。
第508章:父子互怼
“儿臣也不想见到父皇,请父皇移驾南都吧。免得儿臣再说些大实话,把父皇‘高兴’坏了,还是保重龙体要紧啊~!”
某太子的心胸就很宽广,完全不生气,尤其是在自己擅长的狂喷领域,做到了领先五百年的地步,甩崇祯两条街有余。
“来人!将这个逆子拖下去!朕今天便废黜其太子之位,将其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
逆子的话又再次刺激到了崇祯,可见这个逆子已经根本不把他这位父皇放在眼里了,嘲讽起来都是有恃无恐的。
“尔等都欲与此逆子为伍,要抗令不尊?”
见到大部分内侍都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崇祯便把怒气撒在了内侍们的身上,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父皇已尽失人心,儿臣只能代文臣武将恳请父皇移驾南都了,父皇若是不愿移驾,只怕父皇在京城就只能当个名义上的皇帝了!”
见到内侍们多半都在冷眼旁观这位张牙舞爪的昏君的表演,某太子就算放心了,没了一小撮内侍的助纣为虐,他就可以主动规劝这位“千古一帝”了。
“只要朕还是皇帝,这天下就还是朕的!你这逆子想夺也夺不去!朕勤政许久,节俭自律,绝非非亡国之君。而你这逆子与狼狈为奸之人,皆为亡国之臣!朕今天总算看清了尔等之丑恶嘴脸,也算是没有白上朝会!”
对于逆子打算“送客”的一席话,崇祯就当没听见。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京城的,那就意味着丧失掉了统治帝国的最高权力。
“大明帝国姓朱不假,但父皇却想错了,治理天下绝非勤政与节俭便能得偿所愿。父皇素来一意孤行,想要只手遮天,对忠言却充耳不闻,乃是利令智昏之举,长此以往,大明必然灭亡。自古以来,朝廷为天,百姓为地,国君与忠臣良将供治天下,此为王道也,方可实现中兴大明!”
某太子的手段比这位二货皇帝高明的多,不但给予了文臣极大的权力,主要难题还都由某太子解决,他们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除了廉洁奉公这项要求需要厂卫与三法司检查之外,各个衙门的事务都由其主官所了算,某太子是很少插手的。
如果出现类似于新组建的医部的情况,某太子才会拿出一些指导建议,方便官员们迅速得益,以便让衙门可以运转起来。
军事方面,朝廷只负责提供粮饷与武器装备,诸部日常训练与战时接敌皆由总兵官来负责,只有东宫卫队是属于某太子的私人卫队,可以例外。
不论文臣武将,都乐意接受这种更加符合自身利益的管理模式,太子爷的方法是让他们感到舒服和满意的,而某皇帝的那套就有些被众人所排斥和抵触了。
对于太子爷对某皇帝的评价,群臣皆认为是比较中肯的,他们作为臣子,不方便开口提及崇祯的过失,这下太子倒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国君与忠臣良将供治天下”,不仅仅是王道,更是群臣们一直以来的美好愿望,太子爷能这么多,非常符合大家的预期。
只要得以实施,大明国祚延续三百年就完全不成问题了,就怕有人出于自身考虑,会刻意加以阻拦……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这逆子还敢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必被千夫所指,成为滑天下之大稽也!”
崇祯认为自己瑕不掩瑜,即便是有一些过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完全不是逆子所说的那般不堪入目,更没有到威胁江山社稷的地步。
“父皇,儿臣不想联合群臣弹劾父皇。但请父皇明白,这皇位还是您的,但父皇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独断专行,恣意妄为了!父皇若还想依然如故,就请移驾南都吧!”
甩锅爹现在就剩下“死鸭子嘴硬”的工夫了,都快混到孤家寡人的地步了,距离那棵歪脖树已经为期不远了,可这会儿还浑然不觉呢。
“京城是天子脚下,逆子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驱赶朕离开!莫说京城,连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在何处,便可在何处,任何人等不得对朕无礼!”
崇祯也想好了,不论逆子如何羞辱自己,自己就是原地不动,谅他也不敢把自己这九五至尊如何。
“父皇,您这言行犹如市井无赖,就差满地撒泼打滚了!”
参考甩锅爹的年纪,貌似正是耍硫氓的好时候啊,难怪如此任性,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抱歉。
“……你这逆子眼里无君无父,口出狂言,屡次犯上,乃是不忠不孝,此为罪大恶极也!”
崇祯被气得不行了,胸口不住地起伏,但他知道这场博弈关乎自己的命运和大明的未来,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万不能输给这个逆子。
“父皇横征暴敛,荼毒百姓,薄情寡恩,滥杀忠良,可谓不仁不义之典范!比其父皇之‘功德’,儿臣这根本就算不上甚子事情!”
纳尼???
你还敢怼老子?
看老子不把你怼得欲死欲仙的!
当爹的不仁不义,做儿子的不忠不孝,看起来还蛮搭的嘛,一定得子承父业才行哦~!
群臣都已经傻眼了,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激烈而又精彩的“好戏”。
皇帝与太子在朝会上公然对骂,互揭老底,这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事情。
按理说皇帝说的的确没错,太子如此不孝,确实该嘛,该被打入冷宫。
但凡事都不能偏听偏信,犹如某皇帝一样听信杨嗣昌的一面之词。
再品太子之言辞,貌似比皇帝说的还有道理,而且其直击要害。
大明千万百姓已经被“三饷”征得流离失所了,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杀掉的臣子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由此可证,太子所言非虚,作为臣子,太子对皇帝孝不孝顺那是皇家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但至少在位者不能动不动就让臣子来为自己负责,更不能杀臣子来泄愤,这就不只是个昏君了,而且是个曝君。
太子虽然比皇帝的手段更为凌厉,可起码不会滥杀忠良,被杀掉的都是名副其实的国之蛀虫。想来还是太子更被群臣们所接受。
“放肆!你这逆子安敢污蔑朕!朕远逊于太祖、成祖等皇帝,但也绝非秦二世、晋惠帝之流!只要君臣齐心协力,大明定能中兴,朝廷再无需被你这逆子所摆布!逆子给朕速速退下!”
崇祯自认为其他人比不上,起码比得了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天启皇帝,说不定在励精图治之后,还能超过神宗爷爷,绝对不是此逆子所说的这般不堪入耳。
“父皇如此厚颜无耻,儿臣敬佩直至。父皇所作所为已然远超秦二世、晋惠帝,大明江山在父皇的治下已然摇摇欲坠,五年之内必亡。若让父皇继续为所欲为,莫说朝臣,天下的贫苦百姓也不会答应。自古以来,得珉心者得天下。父皇荼毒天下,已然尽失珉心,却还在这里夸夸其谈,简直贻笑大方。再给父皇时间,那诸位朝臣只怕会被父皇给杀得剩不下几个人了,如卢象升、孙传庭之忠良,不依然被是非不分的父皇给坑害了么?卢象升战殁百日,都不能收殓。孙传庭被下狱许久,都不得被释放。这都多亏英明神武的父皇的圣裁,我大明有了父皇指点,何愁不亡啊!父皇自登基以来,便从来不会主动对朝廷负责,一旦出现差池,马上将责任推卸给臣子,仿佛臣子就是一群父皇指定好的替罪羊。父皇在位期间,杀了多少臣子,就说明父皇犯下了多少错误。更为可笑的是,时至今日,父皇仍旧冥顽不灵,不思悔改。这次若是让父皇得逞,回头又要杀数个,甚至数十个臣子来泄愤了。儿臣不忍天下百姓被父皇荼毒,大明忠良被父皇滥杀,这才迫不得已而劝请父皇移驾南都,难道这还有错?”
某太子已经请示了三次让甩锅爹移驾南都,可这二货皇帝依旧油盐不进,就是不听,还幻想着执掌大权,恣意妄为。
没办法,那就只能先举两个活生生的范例,然后提醒群臣,让这位二货皇帝继续坐镇京城的话,你们就都好不了了,具体下场可以参考卢象升和孙传庭。
薛国观偷眼看了看群臣,大伙闻言都已人人自危,尤其是适才选择投太子票的大臣,最为害怕被崇祯皇帝事后清算。
当下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鼎力支持太子爷,扳倒这位打算继续一意孤行的昏庸皇帝,否则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不了。
譬如孙传庭,他犯了什么错?无非是想来见皇帝,杨嗣昌害怕孙传庭说他的坏话,居然就替天子给拒绝了,天子还选择相信杨嗣昌的言辞,把劳苦功高的孙传庭给下狱了。
此事是世人皆知,却只有皇帝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照这么下去,大明还有哪个忠良肯为朝廷卖命抵抗流寇与东虏?
这不是寒了群臣的心么?要不是太子爷,眼下孙传庭还在大牢里羁押着呢!
“你这逆子休要用捕风捉影的疯言疯语来扇动群臣,朕素来刚正不阿,圣裁之事均是光明磊落。逆子欲为阉傥翻案,那便是白日做梦!欲要用此等事情来污蔑朕,更是痴心妄想!刘鸿训私自涂改敕书,最终被发配代州,已然是从轻发落了。首辅黄立极资质平庸,依附魏阉,却依然可以安然而退。逆子妄说朕薄情寡恩,乃是子虚乌有之事!但凡处决朝臣之案,均要经过三法司会审,方可发落,袁崇焕之案便是例证,绝非朕独断专行所为。逆子如此指责朕,更是信口雌黄!反倒是逆子居然要纳首辅之女为太子妃,此为勾结辅臣之举,公然违抗祖制!逆子还别出心裁,居然为内侍举办婚礼,可谓荒唐至极,皇室为此而蒙羞!逆子大兴土木,建造城池,不是与隋炀帝所做所为别无二致?逆子如此行事,还有何颜面来对朕横加指责?”
崇祯是绝不会当众承认自己的过失的,那就意味着这个逆子的阴谋得逞了。逆子会举例为自己证明,崇祯同样可以这么做。
这番慷慨陈辞过后,崇祯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的舒爽,心里的怒火也消退了不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这场博弈中占得上风优势了。
逆子的这些荒唐行事都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有半点狡辩,崇祯不相信这逆子还有何等可以说服群臣的解释。
这逆子到底是不谙世事,经验欠缺,最终还是涉及了自己擅长的方面,想到这里,崇祯心里还生出了些许小得意。
“父皇可真是能给自己洗脱罪责,眨眼之间把责任甩给了三法司,合着父皇从来就没有错的时候。既然父皇如此英明,大明怎么就被父皇治理得江河日下了呢?怎么沦落到用征收三饷的办法来充实太仓了呢?荼毒贫苦百姓,逼着他们造返,这不是竭泽而渔、饮鸩止渴么?裁撤驿站之事,难道父皇不清楚会有何等负面效果?西北边军欠饷,难道父皇完全不知情?父皇明知道孙传庭是朝廷股肱之臣,仍旧将其下狱。父皇派卢象升总督北地兵马,又让杨嗣昌节制其半数兵马,这不是本末倒置么?卢象升之死难道与父皇半点关系都没有?父皇选择避重就轻,竭力掩饰自己的过失,死不认错,难道不是厚颜无耻?儿臣监国时,太仓都拿不出银子来支应军饷了,都到了这副天地,父皇居然还想着中兴大明,父皇说儿臣白日做梦,父皇做梦做的比谁都厉害,而且是睁着眼睛做梦!口口声声说中兴大明,父皇用甚子手段来中兴?征收三饷不够,那就对百姓征收六饷?父皇是不是要逼得天下百姓都造返了才会高兴?纵观父皇的所作所为,父皇若不是昏君,史上就没有昏君了!儿臣与首辅之女情投意合,结为连理有何不可?仙界军师刘伯温已经算过,太祖皇爷爷对此事也许可了,再无需父皇指手画脚!父皇说儿臣为内侍结婚是荒唐之事,内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难道父皇不把他们当人看?父皇还抨击儿臣大兴土木,如今百姓都被父皇征三饷征得变成了灾珉,不实施以工代赈之策,难道朝廷可以白白养活如此之多的灾珉?父皇真是犹如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其实真就是个凡事都想当然的无知之人!儿臣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地拯救大明,挽救灾珉,尽量保全江山社稷。父皇一醒来,就要阻止儿臣施救,仿佛不亲手摧毁大明,弄死灾珉,将祖宗社稷搞得万劫不复,父皇就难以入眠!父皇让儿臣深感失望,让天下百姓感到绝望,倒是帮了流寇和东虏的大忙,只要父皇在位一天,流寇和东虏就有希望瓜分大明万里江山了!刘伯温军师倒是算过,儿臣原本还不大相信。如此看来,大明亡于崇祯皇帝,一点都不假!”
第509章:选边站队
这种二货皇帝就是欠骂,而是一天不挨骂就会浑身难受。
本来就智商欠费,还总觉得自己无比聪明,别人在他眼里都是傻子。
就应该让你去当一天灾珉,好好体验一下被你征得家破人亡的人过得是什么日子!
作为皇帝,不会用人,内阁就跟走马灯一样轮换,被一脚踢开,还美其名曰宽厚待人。
照甩锅爹这个猪逻辑,东虏大军在入关之后烧杀抢掠,岂不是为朝廷节省了粮食?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甩锅爹用不着死,但已经算是残次品皇帝了,可以被淘汰出局了。
“逆子!你千方百计地诋毁朕,到底是何居心?朕屡经风雨,坚忍不拔,不论如何,都不会被你这逆子之乱语所左右!朕就让你这逆子看看,大明如何在朕手中复兴,让你这逆子彻底死心!逆子以为所施伎俩朕不会么?逆子对此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段有多么高明,不过是老祖宗早已用过的罢了!朕已然在位十二年,未来十二年、二十四年,乃至三十六年,朕都会在位,逆子在有生之年都休想登基为皇帝!朕现在就立五皇子为太子,永久有效,等朕退位,便让五皇子继承大统!朕现在宣布,将你这逆子贬为庶人,从今往后都不得恢复宗室地位,让你这逆子与大明中兴无关,亦与大明皇位无缘!”
逆子一口一个“昏君”叫着,都把崇祯给叫麻木了,既然他愿意这么叫,那就叫好了,一怒之下便将这个逆子从打入冷宫,改为贬为庶人了,让他此生都为此而悔恨交加才好。
将田贵妃的儿子立为太子,崇祯一直打算这么做,不过碍于朝臣反对,不好实施。今番总算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如若不然,自己的皇位早晚会被这个逆子所篡,说不定明后天就改朝换代了,这个心狠手辣的逆子一定干得出来此等卑鄙之事,说不定其他皇子都会惨遭其毒手。
崇祯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不但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更是保护了皇室的安全,往后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从而专心处理朝政了。
“父皇,你已经黔驴技穷了,除了一再贬低儿臣,还有其他办法么?如今儿臣已经看穿了父皇的把戏,儿臣也不是父皇想贬就能贬的了!大明在父皇手中是一年不如一年,既然还有五年就要亡国了,儿臣便不能熟视无睹,坐视不管了。父皇,您现在就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就是移驾南都,到南都继续当皇帝。其二,便是成为太上皇,以后仍旧可以锦衣玉食,消遣娱乐!如若父皇仍旧执迷不悟,儿臣也就没法与父皇继续商量未来了!”
二货甩锅爹还想把老子变为庶民?
你这梦做得可是真够胆大包天的!
还以为你这个皇帝依然可以一言九鼎呢?
不知道世态炎凉,人心思变么?
再说群臣也不想跟着你陪葬啊,大伙更不想给你继续背锅了!
谁都不是傻子,明知道有一条阳关大道,还走你这荆棘小路干嘛啊?
还想当三十六年皇帝?
你当三十六年太上皇还差不多!
老子已经给你留面子了!
实话告诉你,大明是我的,皇位也是我的!
昏庸、无能、不思悔改、执迷不悟,还动不动就甩锅,这样的皇帝留他何用?
“逆子!休想用如此言辞来威胁朕!朕乃天子,更是一国之君,不会被任何人所威胁!朕之前坐在此处主持朝政,今后亦会如此!逆子欲要某朝篡位,朕便要打碎你这美梦!你已然不是太子了,无权参与朝会,给朕速速退下!”
这逆子是愈发胆大妄为了,幸好自己苏醒的及时,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崇祯都感到有些后怕了,再晚一步的话,自己恐怕醒来也是太上皇了。
“父皇,该退下的是你!首辅支持儿臣,内阁支持儿臣,文臣武将也支持儿臣!父皇都沦为孤家寡人了,还浑然不觉呢?适才的投票结果,父皇不是知晓了么?继续故左言他,掩耳盗铃有意思么?”
抱歉,大明虽然还姓朱,但已经不是你的了,你不安心做太上皇也没办法。
拯救大明的前提条件就是先把你这个二货皇帝给架空了,不然大家都得给你陪葬。
“逆子给朕住口!在大殿之上,朕乃君父,群臣都是朕之臣子,只有朕可以发号司令。逆子休要假借群臣之口来威胁朕,朕素来洞察秋毫,所谓投票不过是你刻意安排所致,你这卑鄙伎俩早就被朕所识破矣。此等结果,朕一概不予认可,逆子就莫要浪费口舌了~!”
崇祯认为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这个逆子,不然等到逆子起势,自己就不好压制住了,也要借此来警告群臣,莫要跟随这个逆子犯上作乱。
“既然如此,那好吧!支持本宫的爱卿请站到这边来,支持父皇的爱卿请占到那边去。父皇,请您亲眼见证一下哪边的臣子更多,人多的一方自然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跟这位二货皇帝对话确实是浪费口水,左右都是油盐不进,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在他脑海里,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如果错了,那一定是别人出现了幻觉!
自己说服不了这只甩锅爹,那就看看谁的粉丝更多吧,这样总可以定胜负了吧?
在某太子给薛国观递了一个眼神过后,首辅便在二货皇帝的注视下,公然站到了某太子一边。
“薛国观!你这是要支持这逆子犯上作乱不成?”
崇祯见状立刻怒斥其这种见利忘义的恶劣行径,当朝首辅便相当于宰相,乃是群臣之首,若是首辅如此行事,其他朝臣跟风就大大不妙了。
“陛下,臣只是听从殿下安排而已!”
薛国观心里非常清楚,皇帝能给自己的,太子都能给、皇帝不能给自己的,太子也能给。
譬如这国仗,皇帝就给不了,不但不给,还坚决反对,那就别怪自己做出本能的抉择了。
薛国观不但要做首辅,而且任期要超过温体仁。这个要求,恐怕皇帝也不会同意。
万一自己有了错误,说不定还会被这位矢口否认自己薄情寡恩的皇帝所下狱。
比较起来,还是太子这颗大树更为牢靠一些,起码不会为难自己这位准国仗。
“你……冯铨!你怎能也如此糊涂???”
崇祯没等继续批评见风使舵的首辅薛国观,只见礼部尚书冯铨也跟着薛国观站在了逆子一边,顿时错愕不已。
“陛下,臣仅是听从殿下安排而已!”
既然首辅都想好了说辞,冯铨是何等聪明,这下连说辞都不用想了,直接照搬就行了,反正横竖都是敷衍皇帝而已。
“你……”
崇祯被这两位的行径给气得不轻,举起来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不已,想厉声斥责,都还没组织好说辞。
见到首辅带头,礼部尚书跟进,祖宽、倪宠、陈国威也开始选择阵营了,他们三个都是被皇帝下令羁押之将。
既然无法公然报复皇帝,那就要借太子之手给皇帝一个教训才行,不然等到皇帝再次手握大权,他们又得被打击报复。
三位将领作出明确抉择之后,他们的下属也就不用多想了,而且产生了示范作用,猛如虎、李辅明、刘光祚、高杰等总兵以及下辖将领全都决定投靠太子爷。
因为之前崇祯的言辞实在是太寒人心了,想要继续为朝廷效力,众将当然要选一位明君作为靠山,而且有了一个非常合格“参照物”之后,选择起来就非常容易了。
凡是当武将的,多多少少都会考虑自己的后路。打流寇容易获胜,但对付东虏可就另当别论了,己部一旦战败,朝廷追责下来,眼前这位皇帝恐怕又要推卸责任了。
谁都不想被下狱,更不想被枭首,追随太子爷起码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换成皇帝主政的话,等自己成为败军之将,恐怕只能去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尔等……反了!反了!尔等可是要发动兵变不成?”
见到武将们成群结队地投靠了这个逆子,崇祯气得几乎都要在原地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逆子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拉拢了一群武将。
其他文官们自然不屑于首辅与礼部尚书的言辞的,当朝首辅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和已然定下的亲事,已经沦为了太子爷的应声虫。
而冯铨则是首辅大人的跟屁虫,首辅怎么做,他就跟着仿效,一点都不会差,有时候甚至比首辅还能拍太子爷的马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过一码归一码,在大是大非面前,很多文臣也会选择从保全大明的江山社稷作为出发点,通盘考虑全局,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再行作出选择。
“张国维!你食君之碌,却不思为朕分忧,到底是何居心???”
崇祯用近乎咆哮的声音来质问这位工部尚书右佥都御史,他对张国维非常器重,之前便擢升其为工部侍郎,没想到此人在如此关键时刻也反水了,真是人心叵测啊!
“陛下,臣负责主持京城新城与山栋新城修筑之事!”
张国维不愿意多做解释,只简单说了一句,这就是他选择投靠太子爷的原因所在。皇帝反对兴建新城,他又是负责这项差事的,那么等到太子落败,他就要被皇帝下狱了。
兵部尚书王家彦、吏部尚书堵胤锡、医部尚书由光禄寺少卿路振飞、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等人,在看到薛国观、冯铨、张国维等文官的抉择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
他们都是支持太子新政的文臣,在皇帝主政期间,想说实话又不敢说,跟着太子却似如沐春风一般舒服,不时还能打打麻将,消遣娱乐一番,也不算妄为君臣一场了。
较于动辄便要将股肱之臣下狱的皇帝,太子年纪虽小,却是非常宽宏大量的,非投敌、反叛、欺君、贪墨之过,哪怕御敌时战败,只要核实无误,都可以从轻发落。
这些文官并非怕死,而是担心自己蒙受不白之冤,有这么一位喜好偏听偏信的皇帝,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因为莫须有的过失而被抓进去候斩了……
支持皇帝的臣子也不是没有,礼部右侍郎倪元璐、吏部右侍郎申佳允、医部左侍郎许直、大理寺卿成德、吏部左侍郎孟兆祥、工部右侍郎朱永佑、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泰来等人都站在了皇帝一边,甚至包括以黄得功为首的勇卫营的一群武将。
户部尚书李待问由于掌管太仓钱袋子,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臣子,在看到众人的抉择,又经过了一番空前激烈的思索之后,慢慢悠悠地走向了太子。
“李侍问!朕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还如此行事?”
李侍问本来是崇祯极力争取的对象,之前觉得只要他能站过来,可以勉励他几句算作褒奖,可是结果却让崇祯大失所望。
“陛下,臣虽为户部尚书,可臣没办法在不征收三饷之前提下,给朝廷弄来上千万两银子!”
李侍问的言外之意就是太子有这个本事,您没有。您不但没有这个敛财的本事,您还为难臣,让臣去给您弄钱,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太子爷不嫌累,帮助李侍问承担了户部尚书的半数差事,他只要做好算账的活计就行了。如此一来,办差就轻松多了。
李侍问虽然每每在支应上与太子较真,可也不是个憨货。一旦皇帝命他来征三饷,搞得珉怨沸腾之后,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就算是当到头了。
“恭顺侯!新城侯!新乐侯!诚意伯!彰武伯!惠安伯!宣城伯!尔等乃是堂堂大明勋贵,岂能与这逆子同流合污?”
七位勋贵也都站到了那逆子的方位上,让崇祯惊诧到无以复加,原本他是以为能够获得勋贵们的支持的,起码还能扳回颓势。
“陛下!臣等……仅是听从殿下安排而已!”
事已至此,恭顺侯吴惟英也不怕得罪皇帝了。他们同流太子爷,才能合伙赚银子,红利每年有几十万两之多,这还是往少了说。
跟皇帝又没生意可做,他们自然不会选择投靠崇祯。再说怎么多武将都过去了,只要手握兵权的太子爷一声令下,大明就可以改天换日了。
“你……好!好!好!尔等都愿意听从这逆子的安排,朕倒是要看看,尔等还有何本事!”
法不责众,崇祯仅仅批评一个两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在群臣作出抉择之后,现场的情况已经是泾渭分明了。
第510章:国本之争
支持逆子的臣子占了六成以上,而“自己人”却只有差不多二十位而已,己方明显处于人数劣势。,
而且支持这个逆子的武将居多,也就意味着除了勇卫营之外,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京城周边军队的控制。
没办法,出于无奈,崇祯只好以身试险,用天子的身份来警告与这逆子狼狈为奸的逆臣,谁敢对自己不恭,便是犯上作乱。
“臣等恭请陛下移驾南都!”
薛国观首先跪倒在地,带头劝退崇祯皇帝,有了这个作为投名状,只要自己的准女婿坐稳位置,往后自己的位置便稳如泰山了,自己也将成为太子的“老泰山”了。
“臣等恭请陛下移驾南都!”
“臣等恭请陛下移驾南都!”
“臣等恭请陛下移驾南都”
首辅这么一带头,其他选择投靠太子的臣子也纷纷跪倒在地,开始规劝皇帝,一时间皇极殿内反复回荡着“移驾南都”之声。
“尔等真是大逆不道!朕乃天子!岂容尔等胡作非为!尔等不知此举可是犯上作乱?”
崇祯万万没想到首辅薛国观能带着一群臣子对自己无礼,居然堂而皇之地要求自己移驾南都。
自己如若答应了眼前诸多逆臣之要求,跟被废黜了又有何区别?往后作为皇帝,还如何号令天下?
怎么自己昏迷了白天之后,如此多的朝臣便被这个逆子所蛊惑了?他们到底得到了甚子好处,会对逆子死心塌地?
“臣等支持殿下,便是稳固国本。陛下废黜太子,便是动瑶国本。臣等皆以为殿下之举措可中兴大明,还望陛下移驾南都自省过失!”
当年神宗皇帝欲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而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如今崇祯皇帝仍然打算这么干,那便是利令智昏了。
虽然与神宗皇帝出发点截然不同,但废长立幼之道万不可取,而且太子的能力明显强于其他皇子,甚至比皇帝本人还要厉害,这就更不能动瑶“国本”了。
薛国观请皇帝去南都自省过失,字里行间就是在指责崇祯的过错是非常严重的,其错误甚至比神宗皇帝的错误程度还要严重得多。
神宗那时候起码基本上算是国泰珉安,如今边关可是战火连天,关内的流寇正在肆虐,这时候还想动瑶“国本”,皇帝真是丧心病狂了
“混帐!朕乃天子,尔乃人臣!作为首辅,岂能助纣为虐?对朕之家事妄加评价?”
崇祯气得不由破口大骂起来,他有什么过失?他的过失还不是被这逆子给气的?不然一切都会照常。
“陛下家事便是天下之大事也!陛下不愿自省,臣等作为臣子,自然责无旁贷!”
薛国观说的可是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怯懦。不管什么时候,一旦涉及到“国本之争”,那任何臣子都有发言权,而且必须以保护太子为根本,抨击皇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妄为人臣!朕现在就罢免你这首辅!来人!将薛国观拖出去杖责!”
崇祯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首辅,居然要帮着逆子将他这个皇帝撵到南都去,只能祭出罢免加杖责的办法来收拾首辅了。,
“尔等为何迟迟不动?难道亦想抗命不尊?”
可是在皇帝说完之后,身强体壮的大汉将军就跟没听见一样,依然戳在原地,好像就是一群摆设一般。
“父皇,儿臣说父皇尽失人心,父皇还不信,如今在大殿之上,还有几个人会听父皇的话?”
某太子面带冷笑,开始奚落这位已经丧失掉統治权力的昏庸皇帝,非等撞了南墙,才知道大势已去。
“反了!反了!尔等都欲与这逆子造返不成?”
崇祯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都向着逆子说话,不知道在皇极殿自己还能相信谁。
“臣等仅仅希望陛下移驾南都!”
薛国观还是那套说辞,但身后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也就变得有恃无恐了。
“群臣只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哪里牵扯到造返?若父皇认为群臣支持儿臣便是造返,那光宗爷爷的皇位便是造返得来的了,岂不荒唐至极?”
甩锅爹这么说等于无形中在逼迫群臣向自己靠拢,他的这种威慑起到了反作用效果,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你混帐!你这逆子敢说朕父皇之位是造返得来的?该当何罪?”
一个不听话的首辅加上一个企图谋朝篡位的太子,崇祯算上遇上“好时候”了,事情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了。
“儿臣可没说,是父皇说的!支持太子便是造返,光宗爷爷当年也是当朝太子!神宗爷爷欲废长立幼,动瑶国本!”
某太子可是要把这位二货皇帝给带进沟里去,说到最后,看谁先把谁给绕晕。
“情况不同!不可一概而论!你这逆子还想将两件事混为一谈!还污蔑神宗皇帝动瑶国本,着实可恶至极!朕将你贬为庶民都是轻了,应当现在赐死你这逆子!”
崇祯虽然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可还是分得清两件事的差别的,暂时还没被这个逆子给弄得头昏脑胀。
“儿臣想法设法要拯救大明,父皇却千方百计欲置儿臣于死地,真不愧是千古一帝啊!”
照这个节奏折腾下去的话,说不定用不了五年,大明就被这只二货皇帝给折腾垮了,可是能乐坏了关外的皇太鸡。
“大明是朕的!朕不需要你这逆子拯救朕的大明!”
这逆子别的本事没有,气人的本事是与日俱增,尤其是打着拯救大明的幌子来谋朝篡位,崇祯越想这事,自己心里就越上火。
“父皇又大错特错了,大明是您的不假,更是文臣武将与天下百姓的!没有文臣武将,朝廷政令如何推行?东虏与流寇又由谁来抵御?没有天下百姓,父皇吃甚子?喝甚子?不出一个月就饿死了!父皇执政十二年,非但没有不断总结自身过失,反而变得目空一切,眼里只有自己,愈发的独断专行。说句恭维话,父皇这昏君当的是越来越合格了!”
周皇后听了长子的一番话,本想开口调和,不过鉴于目前大殿上的紧张氛围,想想还是作罢了。自己的夫君的确与长子所描述的非常接近了,自己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一旁观瞧战况的田贵妃很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心里完全支持皇帝,却又害怕太子势力太大,得胜之后会打击报复她们母子,故而有些左右为难。
想来还是移驾南都比较好,等到了南都之后,即便陛下废黜其太子头衔,立五皇子为储君,他朱慈烺也鞭长莫及了。
只有袁贵妃是名副其实的旁观者,哪边取胜都对她来说没有多大威胁,不过今日的这般朝会也让她明白了争权夺利是何等的惨烈,即便是在父子之间也会毫不留情。
“放肆!你这混帐东西!朕将你养大,不是让你这逆子来羞辱朕的!天下就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百姓更是朕的!朕如是说又何错之有?”
崇祯认为自己拥有大明的一切,任何人,包括这个逆子,都别想从他手里夺走哪怕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崇祯都有些后悔,早日现在这个逆子对自己如此无礼,当初就应该将其掐死在襁褓里,免得长大了谋朝篡位。
现在可倒好,就犹如一条疯狗似的,咬住皇位不放,硬生生地逼着自己移驾南都,貌似不移驾便要发动兵变了。
“对!对!对!父皇是从来没错的!罪己诏上说的都是骗人的假话!错的是儿臣,错的是朝臣,错的是天下百姓!父皇英明神武,功在千秋。只要父皇用心,世上就没有父皇办不到的事情。哪怕我大明只剩下父皇一个人,这天下就依然还是父皇的!父皇您觉得儿臣这么说合适么?若是不合适的话,那儿臣就说父皇可以上天入地,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神功护体,无所不能了!”
这二货皇帝还说自己不是晋惠帝,也就多亏了这时候的大明藩王手里没有兵。
不然你连十七年都撑不下去就得被怼翻,到头来还不如晋惠帝坚持的时间长。
施政都是倒行逆施,中兴靠做白日梦,这“千古一帝”当的倒是非常称职的!
“逆子!还想借机羞辱朕!朕虽才智不高,远逊历任先帝,却也不是你这逆子今生所能企及的!”
崇祯好不容易说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自我评价,但随后便与逆子主动拉来了距离。
“父皇,您这才智,一般人还真就学不来!大明都被您折腾得不像样子了,您还在这醉生梦死呢!您还说您不昏庸,正常人有您这样的么?犹如扁鹊见蔡桓公,只不过蔡桓公是身体有恙,您是思维有恙!但还没到晚期,目前还有得救。不过您要是执意拒绝儿臣施救的话,那就变成不治之症了!”
有这么一位脑残爹做皇帝,真是皇家跌不幸、朝廷的不幸、百姓的不幸,却是皇太鸡、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万幸!
眼看自己这“话疗”对这位病人完全不起作用了,病人已经产生很强烈的抗药性了,而且主观上已经放弃治疗了
“混帐!朕无恙!你这逆子分明就是在构陷朕!朕如今身体康健,头脑灵活,再不会被你这逆子所蒙骗了!”
这个不服管教的逆子居然说自己的了绝症,分明是在诅咒自己,盼着自己早点驾崩,崇祯闻言立刻火冒三丈起来,没有比这更让他上火的事情了。
“对!对!对!蔡桓公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过段时间就变成无药可救的绝症了!父皇正走着蔡桓公当年的老路!父皇一直朝前走,不要往两边看!最后会慢慢融化在蔚蓝色的天空里!”
崇祯要是能活到五十岁之后,估计距离老年痴呆就为期不远了,满脑子都是总有刁珉想害朕
“你逆子在此胡言乱语!身患不治之症的分明是你!你这逆子分明是被恶鬼附身了!朕要邀请高僧前来驱魔降妖!”
崇祯现在觉得自己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不然这个逆子不会满嘴说疯话,说不定大内都已经有了鬼冢,必须有高僧主持法事方可转危为安。
“父皇!儿臣也懒得给您再说废话了,目前看来,多说无益!请您现在答应移驾南都,否则天亮之后,即便您还在京城,也会变成太上皇了!”
这甩锅爹貌似变聪明了,变成名副其实的“滚刀肉”了,某太子就不能继续在这货身上浪费时间了,必须快刀斩乱麻才行。
“住口!休要再提此事!朕是大明的皇帝,无可动瑶!朕看哪个乱臣贼子敢轻举妄动?”
崇祯是绝对无法接受被自己儿子从京城赶到南都去的,此事传扬出去,他作为皇帝就算是颜面扫地了,往后的权力和待遇比唐玄宗好不到哪去了。
“此为儿臣之意,也是群臣之意,更是天下百姓之意!但凡愿意追随本宫父皇之爱卿,都可以随父皇南下,到了南都,月俸不变。”
既然还有人给这位皇帝捧臭脚,那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好了,某太子是十分宽宏大量的,即便他们决定继续抱崇祯的大腿,在工资方面也可以继续从优。
“住口!逆子无权指挥朕如何行事!朕不会移驾南都!逆子休要蛊惑群臣!”
崇祯越想越生气,如此之多的文臣武将都被这个逆子所收买了,都是一群见利忘义之徒,长久下去,大明怎能不亡?
“父皇,您都快沦为孤家寡人,已经在这里说了不算了。想要说了算,就只能移驾南都。对了,天色已晚,进朝,吩咐准备晚膳。简单一点就行,每人来一份卤肉饭即可,配上酸梅汤!”
俗话说吃人嘴短,某太子还要给支持自己的小弟们补充体力,继续与这位冥顽不灵的二货皇帝战斗下去。
“放肆!朕还没说用膳之事!逆子安敢越俎代庖?”
作为太子的狗腿子,杨进朝丝毫不敢怠慢,崇祯见状顿时暴跳如雷,内侍已经不听自己的命令了,反倒对这个逆子惟命是从,这还得了?
“父皇可以不用膳,但不能阻止儿臣善待母后、姨娘和一众群臣!”
你要是决定采用饥饿疗法,那本宫也不会阻拦,到时候看谁能扛到最后。
“你这分明是在要买人心!朕要看看谁敢堂而皇之地在朕面前用膳!”
崇祯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用膳,但他吃不下去,也不想看着一群人吃饭。
“父皇,您自己不用,还不让别人用膳,这不就是薄情寡恩之状么?”
某太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出件糗事来打击这位二货皇帝,你这么干就太不近人情了,难怪混到最后都没人愿意给你背锅了。11
第511章:气煞崇祯
“你放肆!事关大明之未来,岂能在如此关键时刻用膳?逆子居心叵测,委实该死!在大殿之上,只有朕才能发号司令,安有余地让你这逆子逞口舌之能?朕不许尚膳监准备晚膳!当下谁都不准用膳,朕定不会使你这狼子野心得逞!”
现在正是双方较劲的时候,崇祯就是要跟这逆子质这口气,逆子让大家用膳,他就偏偏不同意,必须做出泾渭分明的言行,方可制住这个有恃无恐的逆子。,
“父皇,您看不醒悟么?您在京城都是去话语权了,说话都不算数了,您还在这耀武扬威,吆三喝四,除了满足自尊心之外,还有其他用处么?您这不是自欺欺人么?您不想用晚膳,您就不让别人吃,完全不为群臣考虑。您缺银子了,就向贫苦百姓征收三饷,完全不顾百姓们的死活。您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商纣夏桀,但您干的这些事,跟那些昏君、曝君又有何不同么?您都在位十二年了,您除了在这乱发脾气,您还有别的本事么?您在位的这十二年,大明形势每况愈下,除了罪己诏上说的那些,您真的总结过自身的过失么?要真都是别人的错,大明至于变成今天这番模样么?”
这二货皇帝应该是从来都不照镜子的主,就像是乌鸦站在煤堆上,瞧得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
“大胆!逆子休要信口开河,黄口之际便欲来教训朕如何治国,朕吃过的盐都比你这逆子走过的路都多!”
怒火中烧的崇祯被气得都口不择言了,但意思大致还是那个意思,说完之后,看到群臣那副错愕的表情,崇祯还没寻思过味来。
“既然父皇如是说,儿臣就明白了。父皇是要把自己吃下去的盐再吐出来,喂儿臣吃,把儿臣活活齁死,让儿臣无路可走!大致应该是这个意思吧?但是儿臣不理解,父皇这么做,难道自己不觉得恶心么?您走了十二年的弯路,儿臣要走直路,您却不让儿臣走。父皇非但不儿臣让走,还想自己继续走弯路。您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绝壁,下面是万丈深渊。儿臣那条路的尽头是仙界,不仅仅是要中兴大明,还要让大明成为地球上最为强大的国家!”
“你”
“儿臣还没说完呢!当然了,您根本不知道地球是什么,宇宙又是什么?为何人站在地面上,不会陷下去。飞艇看似庞大,却为何能够升空。这些您都不懂,但这些也许对您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您脑子里根本不会思考这些。您就想着尽快战胜东虏,光复失地。为此,可以把忠臣良将全部杀光,百姓的死活您也不会在乎。只要打了败仗,丢了城池,将领就要被处决。像祖宽这样的将领,在德州防守,结果济楠失守就要被抓来下狱候斩,您这么做对他公平么?您觉得您这么做,五年之后还有将领会为您效力么?您可以不在乎,或许认为祖宽死不足惜,但下面的人可能不在乎么?”
“给朕住口!”
“要砍的是他们的人头,不是您的人头!别人都是无足轻重的货色,不论官位多高,能耐多大,都只是您的牺牲品和替罪羊而已!您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只有您自己,所以您的大明也只有您自己,这就是大明越来越烂的症结所在!究其原因,您是一个自私、自我又自负的人,以为整个大明的人都没有一个理解您,可是您也不好好想想,您理解过他们么?您体谅过他们么?您都让百姓活不下去了,他们连树皮都吃光了,不造返难道还要等着被您赐死啊?是您亲手将他们从良珉变成流寇的,您还不知道呢吧?不也是您将卢象升变成了冤魂么?让东虏得利,凯旋而归么?但凡您能够正视自身问题,大明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您之前不让百姓吃饭,如今不让群臣吃饭。,先逼着百姓造返朝廷,后逼着群臣投靠儿臣。您得到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是不是就称心如意了?”
“一派胡言!你这逆子完全实在构陷朕!”
“父皇,您在位十二年,干过的那些事还用儿臣构陷么?死过去的证人有卢象升,活着的证人由祖宽、倪宠、陈国威等人。这些要是还不够,还有成千上万一贫如洗的百姓。您信不信他们什么佐料都不就,甚至连盐都不用撒,就能将您生吞活剥了?您要是有肺腑之言,请去跟大明忠烈去说吧!去跟卖儿食女的灾珉去说吧!去跟列祖列宗去说吧!父皇,您的所作所为,上对不起太祖皇爷爷,下对不起千万贫苦百姓,中间对不起对大明赤胆忠心的文臣武将!”
“你那也轮不到你这逆子开口!”
“由于您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朝廷上已经没有人敢说实话、真话、心里话了,全都是敷衍您的假话、套话、官话。贫苦百姓也没人为他们发言,即便说了,您也不会采纳,反而是不顾百姓死活,继续疯狂地对他们征收三饷。您是要把天下人征得全部都造返,您才安心?是不是到时候又会痛心疾首地说,此乃天下人负我,并非我负天下人?儿臣今日说了真话,您便要处死儿臣。换作旁人说了真话,您还不得将该人磔示而后快?您这明君的幌子只怕早已经是满是撒气漏风的窟窿了,众人都看见了,就您还在睁眼眼睛做中兴的大梦!说您是昏君,您就暴跳如雷。可大明百姓都快无家可归了,忠臣良将都快死绝了,您可否告诉群臣,您这明君明在何处?光会批奏章外加给龙袍打补丁么?这事还用您干?找个司礼监的太监就能做的很好了!儿臣本来只是对您失望,但从您的这番反应来看,儿臣算是领教了,也对您绝望了。您治理大明,真是往死里治!把千万百姓治死,把忠臣良将治死,就差把飞禽走兽也给治死了!最后真就成您的大明了,空壳一个,东虏入关便唾手可得这万里江山了!”
“你”
逆子的这番话差点噎得崇祯上不来气,感觉体腔里的心肝脾胃肾好像都在疼,视线忽然有些模糊,身子不由向后仰去,幸好有龙椅托着,这才没有直接栽倒在地上。
“烺哥儿,少说几句,看把你父皇气得!”
周皇后秀眉微皱,心里也知道儿子说的是实情,不过言辞的确有些过份了,夫君还没有大病初愈,还受不了如此激烈的进言,只能在嘴上稍微管教一下儿子。
“无妨!朕龙体无碍!看逆子还有何污言秽语可泼向朕!”
事已至此,崇祯暂时也没有了还嘴的力气,只能半躺在龙椅上喘息,但绝不打算就此认输,今天要是输了,只怕日后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父皇,儿臣不才,愿从东宫账户上拿出一千万两银子,孝敬父皇,只要父皇同意移驾南都即可!时限十日,每过一日,便减少一百万两银子。十日之后,儿臣也就不打算再孝敬父皇了。”
这二货皇帝不是愿意质气么?
好办!
咱也弄个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让你一两银子都得不着!
“那都是朕的钱!”
崇祯在惊诧这逆子开出天价的同时,又将这笔银子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这个逆子不过是替自己假装大方而已。
“父皇,这笔钱有百万两是儿臣将海外土地卖给藩王得来的,余下二百万两来自儿臣借来的钱,没有一两银子是您的。您只要现在点头同意移驾南都,这笔巨款就是您的了!”
某太子本来就想给崇祯五百万两,但估计打动不了这货,索性加大筹码,直接翻倍,看他会不会被这座银山给砸晕了。
“你朕朕朕绝不”
崇祯听到逆子说这笔巨款与自己毫无关系,就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看似卓尔不凡的敛财本事,立刻又开始怒火中烧起来,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还望陛下三思啊!”
田贵妃忽然插话了,她可是十分希望夫君移驾南都的,那里可是江南,不论是气候还是时局,都比京城这边好太多了。
那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啊!有了一千万两银子,到了南都,还不是想怎么花都行,夫君又何必跟太子较劲呢?
想来全天下,跟一千万两银子过不去的,也就只有自己夫君一个人了,田贵妃都感到非常的无奈
“你莫要被这逆子蛊惑他分明是在诱骗朕!朕是决计不会咳咳”
崇祯从来就没想到能从儿子手里得到一千万两银子,亏得自己每天还为几十万两银子而发愁,连头发都活活的给愁白了。
“父皇!您就别拒绝了,您不让儿臣来治理大明,您还不让儿臣来孝敬您么?您看看您这龙袍,有补丁不说,补丁打的还不对称,很不完美。莫不如用儿臣孝敬的银子,买块上好的布料,再给您的龙袍上多打几个补丁好不好嘛?”
某太子要是能活活气死二货皇帝,那可真是功德无量了,可惜就这么说,命比小强还硬的甩锅爹就是不蹬腿。
“你真是气煞朕也!”
崇祯差点被这个逆子呛得直接挂了,这话说的真是太气人了,他就从来都没见过有这么忤逆父亲的孩子。
“烺哥儿!”
周皇后急忙叫停长子,补丁这事不提还好,提了就肯定会让夫君着急上火,尤其是这龙袍上的补丁还是她打的,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被儿子给借题发挥了
“母后,那儿臣就不说打补丁的事情了。父皇,儿臣让尚膳监做的卤肉饭可好吃了,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要不您先尝尝?保证比您那从鹅腹拿出来的素菜好吃多了!”
某太子说话是很有技巧的,专挑某皇帝的心窝去扎针,保证一扎一个准,半点都不会扎偏的。
因为二货皇帝号召后邸节俭,自己吃素菜又没胃口,尚膳监便准备了一道特殊的素材,就是先把蔬菜塞进鹅腹,做熟之后再拿出来,这素菜的味道自然不会太差。
“咳咳咳咳你”
这个逆子真是要活活气死朕!
崇祯一边咳嗽,一边还想反击,但一时半会还想不出甚子合适的词汇,更何况自己的气管也不允许多说话。
“烺哥儿,不许多说!”
周皇后终于停不下去了,儿子虽然治国很有一套,让她非常欣慰,可也不能不顾礼数,在朝堂之上便如此嘲讽夫君。
“好哒!母后!父皇,您是饭前同意移驾南都,还是饭后同意移驾南都啊?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您要是能提早同意移驾南都,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呢!”
“两天”的意思是约束,您可千万别较真啊!
一较真的话,回头还得多喝冰镇酸梅汤来败火
“你咳咳逆子啊”
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多活两天?
你是这意思么?
这逆子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就是盼着自己早点驾崩么?
不行!
朕不能死!
真还要励精图治,中兴大明呢!
万不能让这逆子得逞!
“父皇勿忧,儿臣可是根本没提驾崩之事啊!儿臣不孝,祝您长命百岁,当一百年太上皇!”
既然不准提补丁,又不准提吃饭,那总可以提当太上皇的事情吧?
这不会又刺激到甩锅爹肚子里可堆小心肝吧?
“混咳咳帐!”
崇祯这辈子就被遭到过如此之大的羞辱,还是一拨接一拨,就跟惊涛拍岸一般似的,这逆子的口舌之功比御史还要犀利十倍不止。
“父皇切勿动怒,既然父皇不愿意听,那儿臣不说便是了。为么避免争吵,您在同意移驾南都的圣旨上签字就行了,儿臣就不提此事了,您看这样好不?”
空口无凭,还是圣旨黑字靠谱。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是父子之间。
只要你同意签字,那就万事大吉了。
“你啊!”
崇祯勉强抬起一只手,想要痛骂一番这个逆子,但仅仅是惨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陛下!”
“陛下?”
周皇后见状急忙轻唤了两声,可是自己的夫君完全都没有反应,立刻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出了大事。
“母后勿忧!父皇只是昏了过去,过会儿就又醒了!”
这种事某太子见多了,甩锅爹的演技很一般,智商又不高,所以装晕的可能性不大,就是真晕了,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襙作而已。
先被雷击!
后被电击!
再被气晕!
要是还能被车撞晕,那就上演史无前例的“大四喜”了!11
第512章:指导皇帝
整个大怼朝估计会还从未有过这么能气人的太子,而甩锅爹更是没遇到过这么能气人的儿子,被气得晕死过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样其实对大家都好。
这位二货皇帝就是大明帝国江河日下的“大祥瑞”,而且名副其实,在整个帝国之中,也只有他自己不这么认为,成天做着中兴大明的春秋大梦……
鉴于自己的父皇已经当场休息了,某太子便让内侍给下面的文臣武将所在的位置都铺上一块大纸,再放上蒲团,以免蒲团被脚印给弄脏了,这样就可以落座用完膳了。
每人有一个木质的大饭盒,里面是标准的“御制卤肉饭”,卤肉分量十足,还有黄瓜、柿子、豆芽等配菜,荤素搭配很是合理。
漂亮亲妈与两位贵妃,也在这里用膳,方便照顾自己的夫君。在御医看过之后,表示没有大碍,只是怒火攻心,导致血气上涌,过不了多久便会苏醒,她们就大致放心了。
周皇后本想将自己的夫君送回乾清宫照料,但是儿子进言说只要父皇苏醒,就还会过来参加朝会,如此更会费时费力,莫不如就在这里便于照顾,周皇后也就勉强同意了。
为了避免吃相被群臣瞧见,内侍便在三位后妃面前放了一块不高的小屏风,刚好可以将自己主人的容颜遮挡住,某太子没这个顾忌,可以与群臣面对面用膳。
用完膳,大家都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去外面方便,顺便消化食,之后继续朝会,今晚不弄出个结果,不论是某太子还是甩锅爹只怕都不会甘心。
“水……”
放风的时间还没结束,崇祯大帝便醒了过来,略显疲惫地看到一脸忧郁的皇后,而后才想起自己口渴。
“陛下慢些饮,小心呛到!”
周皇后急忙拿来一杯水,坐在龙椅上,搀扶起自己的夫君,慢慢将水杯送至嘴边,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咳咳!”
得到了水润喉咙的崇祯,面色才算稍微缓和过来,轻咳两声,定了定神,又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心里顿生一股郁闷之色。
“陛下,可愿用完膳?也好补充体力!”
想来自己的夫君从前番苏醒至今,因为长子的口不择言,一直生气,还未用膳,这么下去,龙体难免欠佳,周皇后便顺势说了一句。
“嗯……有劳……梓童了!”
崇祯也觉得自己腹中甚是饥饿,便在皇后与搀扶下,努力从龙椅上做起来,准备用膳,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所说的卤肉饭是何等食物。
“……仅此一盒?”
见到王承恩就呈递来一个食盒,崇祯顿时有些错愕,他身为皇帝,即便是用素膳,也起码要有数道菜,眼前的情景未免过于寒酸了。
“陛下,烺哥儿说此乃非常时期,倡导勤俭朴素。不论是后邸还是前朝,乃至百官家中,均需如此!以免‘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周皇后是非常支持长子如此行事的,不然大明就要被一群蛀虫活活吃垮了,自己夫君不省人事时,就全指望长子扶住这将倾大厦了。
再说这样的新式御膳也挺好吃的,起码后邸的女眷与一众子女都是比较爱吃的,更何况花费又很少,所以很受欢迎。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哼~!他倒是会说!黑白全凭他一张嘴!”
崇祯低声念叨了一遍,倒是形容的恰如其分,不过从这逆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责备归责备,先试吃了一口卤肉,只觉得口中浓香四溢,肉嫩汁多,咀嚼起来过瘾非常,倒是不错。
一连吃了几口卤肉,刺激的崇祯不禁味蕾大开,马不停蹄地就着酸梅汤,将一食盒的卤肉饭都给吃完了,漱过口之后,这才算是气定神闲下来。
崇祯心里还有些后怕,幸好皇后没将自己送到乾清宫,否则等到天亮之后,自己非得变成太上皇不可……
等二货皇帝用完膳,群臣也都从殿外返回原处,这回就不能坐着了,一来要遵守朝会的规矩,二来窝着也容易胃下垂。
“父皇终于醒了,可喜可贺,这样就可以照全家福了!”
甩锅爹再不济也是家人之一,而且是目前的一家之主,刨去他的话,那自己这一家就算是“单亲家庭”了。
“陛下,此乃烺哥儿从仙界学来的就是一种手法,能将人相定格在铜板之上,可谓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说着,为了帮助自己夫君理解深入一些,周皇后还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送到夫君那里,以供参考。
“这是……”
崇祯打开一看,只见一小块铜板上赫然出现了皇后的头像,细腻程度非同一般,几乎堪称传神,乃是鬼斧神工之作,一时间便惊诧万分,呆滞了片刻。
下面写着姓名:周玉凤,职务:大明帝国皇后,出生日期:万历三十九年。
“此非摄魂之物?”
崇祯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宝物,尤其是能将人影收纳进一块铜板上,在他看来,此物定然是被施了不明法术,说不定还会威胁到自己的皇后。
“陛下,满朝文武均已照过相了!烺哥儿说有了此物,便可核实身份,防止歹人渗透我大明各处要害机构!”
由于新奇又好玩,兜里还有闲钱,周皇后可是带着一群妹妹和子女拍了不少照片,现在坤宁宫里少说也得有几十张照片了。
“哦~!”
崇祯对此物还是深表怀疑,并不完全相信皇后作出的这个解释,难不成这个逆子就是用此物来襙纵后妃与群臣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还有不少文武是忠于自己的,莫非他们受了太子的指使,是在朝会上刻意敷衍自己?
“皇后,可见过那飞……飞艇?”
崇祯仍旧怀疑逆子从仙界游学归来的信息有假,便想起可以升空的飞艇,顺势向皇后打听一番。
“陛下,不光是妾见过,文武百官与京城千万百姓均已见过,在妾看来,此物足以振奋人心,鼓舞士气!”
周皇后对于飞艇这款仙界兵器是非常赞许和支持的,不管是她们这些女眷还是寻常百姓,都认为“天上飞的”就是要比“地上跑的”厉害许多。
“尺寸几何?可否杀伤敌军?”
崇祯非常关心这款武器可否迅速用于实战,提升王师各部的战力,尤其是在抵御东虏入侵方面可以大有作为。
“这……妾尚且不知,烺哥儿只是说目前尚处于研发阶段,还需经过数番调试!”
涉及到具体的性能与战力,周皇后就一概不知了,即便是满朝文武,知道详细数据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崇祯是很想知晓相关内容的,但又抹不开面子,更不想主动询问旁边的那个拥有狼子野心的逆子。
“父皇毋须心急,飞艇最早得后年才能应用于实战,当下还需稳步推进研发工作,以填补漏洞、完善结构、提高性能为主。之后才是小批量投产阶段,距离列装部队,进而形成战斗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何况飞艇耗资巨大,包括培训、维修、供给等方面在内,兵部采购二十艘飞艇就耗资三十万两银子,平均每艘飞艇采购成本达到一万五千两银子,若是没有强大的财力作为后盾,朝廷暂时是无法大批量采购的!”
这无疑会给甩锅爹劈头盖脸泼了一盆洗脚冷水,将他立刻打算中兴大明的小火苗给拍得死死的。
你要是有钱,你就替兵部先买一百艘飞艇好了,总价也不高,才一百五十万两而已,多买还有优惠,既然是“九五至尊”掏钱购买,享受九五折优惠不成问题。
一万五千两银子一艘!
这飞艇难道是银子做的不成?
听到这个惊人的单价,崇祯吓得半晌都没言语!
二十艘飞艇就高达三十万两银子,这可是比内帑的存银还多一倍有余了。
难不成价值高昂的武器便可以升空飞天不成?
崇祯一时半会还参不透其中的奥妙所在。
“朕今日……嗯……明日!要一睹其峥嵘,方可定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后与逆子在字里行间都对飞艇推崇备至,使得崇祯也举棋不定,不敢断然否定这种从未见过的武器,于是便打算等看过之后再行评论。
“父皇,飞艇在升空之前,准备时间颇久,大致需要三个时辰。父皇还是先修养两三日,之后攒足体力,再出城观看亦不迟!”
就最近这种闷热的天气,鉴于甩锅爹这种身体,别再被大太阳给晒蔫了,没等飞艇起飞,皇帝就中暑不省人事了,那就太刺激了。
“烺哥儿所言不虚,陛下还需以龙体为重,妾与一众妹妹观看飞艇升空,可是等了大半天光景,回来都感到全身无力,透支非常,修养了一天方才缓过来呢。”
周皇后也不赞同大病初愈的夫君立刻就出城去观看飞艇升空,这种事倒是足够热闹,但很不适合当下夫君的身体状况,一旦再次有恙,那就会惊动数十万京城百姓了。
“……好吧!那就先休息两日,最迟三日之后,朕必要看到飞艇之尊荣!”
崇祯也知道自己身体欠佳,硬撑着不是办法,万一再次昏迷,可能就直接将皇位拱手送给那个逆子了,便在此事上没有争辩,算是做出了一定的妥协和让步。
“父皇英明!儿臣对父皇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不知父皇考虑的如何了?儿臣那一千万两银子的承诺依然有效!”
某太子先是吹嘘了一番,然后说话是带尾钩的,就像一个偌大的倒刺,将二货皇帝噎得不轻。
“你……”
崇祯就知道这个逆子如是说便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仍在惦记那件大逆不道之事,似乎今日不作出决定,他便誓不罢休。
“儿臣在北方收拾残局,父皇在南都还是大明皇帝,还有一千万两银子享用,顺便可以收拾一下那些偷逃税款的商贾,每年少说也有上千万两银子的岁入,何乐而不为呢?”
“……哼~!说的轻巧!惩处商贾,增收赋税,谈何容易?”
冷静下来的崇祯也重新考虑了一下这种假设情况,若没有北地各种琐事的困扰,光是管理江南的话,的确可以让自己省下不少心思。
江南富庶,世人皆知,有了大量增收的税费,可以让朝廷休养生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是由这逆子提出来,便让自己非常的窝火。
“父皇之前如何在农户身上征收三饷,之后就可以照本宣科,原封不动地搬到商贾身上去,一次把五十年的偷逃税款收齐了也未尝不可,儿臣在京城便如此行事,得到了商贾们的大力支持!”
某太子也听出了了,这是甩锅爹在变向找自己请教如何收银子,说明他是动了移驾的心思了,但面子上仍旧拉不下来。这没关系,方法容易得很,非常便于厂卫们襙作。
“……此举不是横征暴敛?与珉争利乎?”
崇祯总算是抓到了这个逆子的把柄了,这可是主动送上门的,休怪自己借题发挥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父皇,只要商贾可以出具纳税凭证,便可照常纳税,否则便要将偷逃五十年的税费先行补齐再说。据儿臣所知,畿辅一带的商贾,十有九九都是逃税大户,足额纳税之人,十不存一,江南一带素来缺乏监管,风气更是如此,否则浙茳也不会一年的茶课还不足百两银子了。”
这年头的商贾哪有干净的货色?都是一查一个准,全都是官商勾结。
多数时候,都不是专门查他们,被揪出来的蛀虫会主动投献自己麾下的狗腿子商贾。
这些商贾一旦被出卖出来,那就无所遁形了。除非马上跑路去关外,这辈子都在那边做生意。
“……”
崇祯听了无以言对,只是沉着脸在思索。他也知道江南的偷税情况非常严重,这个逆子所举的例子却有存在。但说归说,真到了实际查处的时候便是难上加难了。
“父皇,商贾想要抗税,无非是三条路。其一,便是找朝臣为自己说话,找出各种理由,尤其是‘与珉争利’这般托词。其二,便是勾结地方官吏,谎称自己已经足额缴纳税款。其三,前两条路都走不通的话,那就罢市抵抗,仅此而已。”
这就跟泼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如出一辙,不过比泼妇做的更为过分而已。
只要心够狠,啥事都能摆平,君不见京城的商贾起初也跑来向某太子示威,结果就是大牢里人满为患,最后哭着喊着跪求要补上税款……
第513章:朕被陷害
“父皇,大明境内,只有足额纳税的才算是商贾,偷逃税款不过是打着商人幌子的商贼而已。像给东虏送粮食、送铁器、送茶叶的晋商,便是其中之一。但是山茜并不产茶叶,本地的粮食都入不敷出,更不可能卖给东虏。唯一的办法便是与江南的商人勾结起来,合伙向东虏贩卖这些商品。故而江南商人资敌是确凿无疑之事,儿臣遣人查抄晋商家当时也搜到了诸多账本,里面便有极多江南商人的名字,只是儿臣还未来得及动手。父皇若是有意,拿着账本,按图索骥,很容易就便能顺藤摸瓜,找到敌资的商贾,将其一网打尽。一次使朝廷增收两三千万两银子不在话下,也能顺势整肃江南商业,往后让商贾们规矩经营,足额纳税!”
某太子不光是会抽鞭子,而且还会拿铁证,从晋商家里抄出来的账本就是铁证,上面有签名、有手印,事无巨细,内容可是“好得很”,尤其是对江南一带的某些商人来说。
二货皇帝既然动了移驾南都的心思,那就正好可以推波助澜,如果再不行,那就直接用力踹一脚,助推甩锅爹起飞好了。
某太子相信只要心够决,在江南抄出两千万两税款都是打底金额,只多不少,就怕甩锅爹到时候又耳根子发软,对东林作出妥协了。
论起来,某太子也算是东林一员,因为野舅舅周延儒便是东林魁首,喜好水太凉的钱谦益是万年老二。不过同僚是冤家,既然身为“东林”,当然要“善待”东林才是嘛!
“……嗯!”
这逆子还真是有理有据,崇祯听了也不免应承了一声,算是知晓了,也明白该当如何收拾那群吃里扒外、俬通东虏的奸商了。
朝廷真要出动厂卫收拾偷逃税款的江南商人的话,只怕抄出价值几千万两银子的家当是跑不了的。这么算起来,崇祯心里还真有点跃跃欲试。
没办法,朝廷实在是太缺钱了,如今天灾人祸同时发生,处处都要用钱,一年没有一千五六百万两银子,朝廷根本就无力应对诸多要事。
若是能从江南商人身上抄出三千万两银子出来,朝廷就能支撑两年了,算上这逆子从藩王手里搜出来的那部分,三年之内应该无恙了。
事到如今,崇祯被这个逆子刺激得也开始心思活泛起来,只要合理合法,有理有据,能想能用的敛财招都可以使。
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收拾奸商应该不算是与珉争利。
对!
没错!
这些人都是敌资之贼!
都应该算作大明的败类!
如今收拾他们便是替天行道!
倘若不是这样,满朝文武怎么就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呢?
想到这里,崇祯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便问户部尚书:“李侍问,李爱卿,对朝廷整肃商贾有何看法呀?”
陡然被点了名字,不想掺和皇帝与太子之间的麻烦事的李侍问只得出列回答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是商贾刻意偷逃税款,朝廷加以整肃自然无可厚非!”
崇祯:“……”
这就完了?
就一句话?
这也太简单了吧?
朕之前也要整肃商贾,怎么有那么多人反对呢?
这个逆子才监国几天,你们这群家伙就变得如此恭顺了?
难不成逆子真有些许治国,特别是收拾群臣的手段不成?
崇祯还是不敢轻易下定论,便问次辅:“吴甡,吴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呀?”
吴甡是投靠了太子这边的,毕竟他也不想被皇帝忽然清算了,想来还是太子这么容易苟活,既然被皇帝闻到了,就敷衍道:“启禀陛下,臣附议大司徒所言!”
崇祯:“……”
说完了?
这……
居然比李侍问回答的还短,怎么一个个都变得惜字如金了呢?
以前开朝会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恨不得都跟这逆子一样,嘴巴就跟放鞭炮差不多。
这下搞得崇祯很不适应,人家认同圣意,自己又不好公然批驳了,不然就更失人心了。
无形中碰了两枚软钉子,心里顿生郁闷之情,崇祯想不明白,这逆子怎么就能要买到人心呢?
逆子所说的那些方法,崇祯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可是根本就不好使啊!
忽然,崇祯想到自己还有个吃里扒外的首辅,这家伙是被自己擢升上来的,却选择投靠逆子,真是太不象话了:“薛国观,你来说,若是商贾拒不缴税,朝廷该当如何?”
冰雪聪明的薛国观早就看出前两位的回答方法了,他也就立刻照猫画虎,简短接说了:“启禀陛下,臣以为如殿下行事一般即可!”
崇祯:“……”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首辅已经闭嘴了!
李侍问投靠太子的原因是他做户部尚书是弄不来一年上两三千万两银子的,太子却可以帮他做到。
吴甡投靠太子的原因是害怕皇帝薄情寡恩,前任阁老刘宇亮就被杨嗣昌给排挤得不得不领军出征了,他可不想步刘宇亮的后尘。
薛国观投靠太子的原因是想长期做首辅,最好可以超过温体仁的任期,他还想当国仗,来个双料头衔。
这仨人是摆明了把手头的事情都踢给太子爷,让太子爷继续跟他爹掰手腕,他们好继续坐山观虎斗。
大殿内的气氛显得非常尴尬,崇祯也不好继续往下问了,因为答案已经都提前知道了,有了前三位做样板,后面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回复圣上。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以为朕移驾南都如何啊?”
无奈之下,崇祯只能祭出一个能够让群臣们有兴趣回答的问题,顺势可以投石问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对自己来说,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了,还想得到那一千万两银子呢。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宽仁勤俭,镇守京师,异常合适。陛下移驾南都,可保江南安稳,大量增收税赋。如此一来,遥相呼应,南可震慑流寇,北可抵御东虏,乃是两全其美之策!”
没错,还是首辅薛国观,但言辞却不曾像适才那般简单,说了一大堆奉承之言,总之就是非常支持皇帝搬家。
“臣附议首辅所言,江南乃是我大明钱粮源头,切不可疏忽大意。今江南奸商偷逃税款极为严重,长此以往,太仓储银势必江河日下,若欲根除朝廷祸患,非陛下亲自坐镇南都,惩处奸商不可。”
按惯例,礼部尚书冯铨在首辅之后第二个发言,大致的意思就是请皇帝赶紧去江南刮地皮,越快越好。
“臣附议首辅与大宗伯所言,江南税款征收已然刻不容缓,陛下欲励精图治,中兴大明,朝廷便不可放纵奸商偷逃税款一日。”
李待问说话还算比较中听,既然皇帝关心如何向江南商人收税之事,那就把移驾之事与收税结合起来说给皇帝听。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三人之后便是一群人纷纷进言,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弄得心里郁闷不已的崇祯在龙椅上都快坐不住了,这分明就是在变相赶自己走,就是一群会说人话的白眼狼啊!
转念一想,只要这个逆子不死,这群白眼狼便会一直以逆子为首,处处与自己作对,自己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赐死这个逆子只不过是气话,别说赐死,就算是免去其太子的头衔,都会引起群臣的激烈反对,连投靠自己的臣子也不会同意。
不到万不得已,崇祯还不想把手里最后的这点筹码也给输光,眼下起码还有黄得功的勇卫营以及若干大臣支持自己。
若是政令无法出宫,群臣之中的大半又倒向这个逆子的话,自己还找不到任何转机,就只得移驾南都了,毕竟他还不想直接被升到太上皇的位置。
崇祯是不想得到与李渊的同样的下场的,李世民好歹算是成年了,而且功成名就。
他这要是被十岁的长子给架空了,变成了太上皇,往后还有何颜面?
京城快要完全变成这个逆子的老巢了,自己打不过,就只能走位上了。
一千万两银子,当真是不少了,还都是给自己的,不算太差劲。
不过就这么将京城,甚至整个“北地”拱手让给这个逆子,崇祯还是心有不甘的。
因为只要自己同意,这个逆子其实就是半个大明帝国的皇帝了,只是没有皇帝的头衔而已。
崇祯忽然想起还有支持自己的臣子,便重新燃起了留守京城的希望,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倪元璐,倪爱卿,以为朕移驾南都如何呀?”
倪元璐身为礼部右侍郎,其实手里并无多少实权,礼部的权势也是七部里面最小的,既然皇帝都打算移驾了,他那也就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了:“臣愿时刻追随陛下!”
圣上再不满意的话,倪元璐也只能把全部家产都捐出去了,包括太子给自己的为鸿山题字的润笔费。
这绝对不是崇祯想要得到的答案,但倪元璐都说出口了,崇祯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推诿和批驳,反而还得勉励几句:“倪爱卿如是说,令朕心甚慰!”
“陈泰来,陈爱卿呢?”
“启禀陛下,臣附议倪侍郎所言,臣亦时刻追随陛下!”
“……”
崇祯听了之后便更加郁闷了,不问还好,一问却得到了如此答案。这下搞得自己不移驾都不行了,因为连支持自己的臣子都觉得自己打算移驾了。
再问下去于事无补,崇祯只得坐在龙椅上犯愁,怎么自己在朝会上就变得愈发的被动呢?想反击都找不到机会了,已经开始骑虎难下了。
“父皇,您不是从善如流么?今满朝文武皆愿请您移驾南都,您若是就此同意,岂不是君臣齐心之壮举?定会被后世所传颂的!”
某太子非常会挑时候,在二货皇帝尚在思虑之际,毫不犹豫就插了甩锅爹心口一刀,又狠又准。
“……”
崇祯闻言真是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比腰肌劳损还难受,比东虏入侵还窝火,又不好轻易动怒,只能选择暂时隐忍。
“父皇,满朝文武都在等候您的圣裁,朝廷还指望父皇可以震慑江南,横扫众多卖国之奸商呢呀!”
既然甩锅爹貌似无动于衷,那某太子不介意再多插一刀,反正一刀也是插,两刀也是插,打不了把这位二货皇帝给插成蜂窝煤。
“……”
崇祯真是越听越生气,尤其是下面的群臣居然大部分被这个逆子给拉拢和收买了,真是枉为人臣了。
“父皇……”
“够了!移驾!移驾!移驾!移驾!你这逆子满嘴就是盼着……朕!移!驾!朕同意……”
崇祯被这个满口歪理邪说的逆子给烦透了,他就想尽快相处办法,丝毫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内容。
“父皇英明!诸位爱卿还不速速跪拜!父皇同意移驾了!”
某太子迅速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一锤子敲死这桩来之不易的生意。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国观带头跪拜,高呼万岁,紧跟着一群文臣武将也有模有样地向天子跪拜,表示感谢。
“……朕……没同意!移驾!”
崇祯这才想起来,不过这个逆子完全是在等着自己的口误,实在是太无耻了。
“父皇!您刚才都说了‘朕移驾’,又说‘朕同意’了,君无戏言啊!”
某太子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听到“朕移驾”就足够了。
“你这逆子分明是趁人之危,此话算不得数!”
崇祯有些恼羞成怒了,此事岂能犹如儿戏,怎么能如此唐突就办了呢。
“父皇,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万一传扬出去,大明的千万百姓会作何感想?父皇,儿臣这都是为您在着想啊!”
某太子马上给甩锅爹搬来好几千万的百姓作为认证,尽管他们不在场,也能给某位当事人起到不小的副作用。
“……朕不需要你这逆子替朕着想!朕……”
崇祯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小小年纪,便开始算计自己的逆子。
“父皇,您是金口玉言,说了就要算数,不然往后谁还听您的圣谕啊!”
某太子开始用激将法,能不能激得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先用了再说。
“你……荒唐!”
崇祯打心里是不想承认此事,因为自己的确没有认可移驾的意思,尽管心里多少有些期盼。
“父皇,您就别为难儿臣了,满朝文武都听到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大明的百姓也会知晓此事。父皇要么选择从善如流,顺顺利利的移驾南都。要么选择矢口否认,当您的太上皇了。”
既然甩锅爹好面子,那么就很有可能选择爱惜自己的羽毛,不然就成了大笑话了。
“逆子!你竟然敢威胁朕???”
崇祯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而且来的是如此的突然,让自己措手不及。
“父皇,这是您说的同意移驾,您现在又反悔了?”
某太子终于找到了甩锅爹的把柄,这下可轻易不能撒手了。
“朕……是被你这逆子给陷害了!”
第514章:太子摄政
崇祯都开始懊恼起来,适才说话没留神,怎么就被这逆子给断章取义了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呀!
“父皇,您不愿意见到儿臣,等移驾南都,不就见不到儿臣了么?您看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么?”
你见我烦,我见你更烦,与其天天见面,父子互怼,莫不如天南地北,一人守一摊多好呀!
“之前东虏逼朕!流寇逼朕!如今你这逆子逼朕!文臣武将逼朕!都要将朕从京城赶走!好!好!好!朕今天便随如尔等所愿,大伴,笔墨伺候!”
在盛怒之下,崇祯也不让王承恩拟旨了,他亲自写了一份圣旨,签字之后盖上玉玺,等到内阁贴条之后,向群臣宣读,便是大功告成了。
“你这逆子城府颇深,心计极多,今番朕算是领教了。朕也非薄情寡恩之人,朕封你这逆子为摄政王,今后总领江北之事,朕再也不管不问了,你往后好自为之!”
前往南都之后,崇祯明白自己对北方战事算是鞭长莫及了,与其自行管理,莫不如直接交给这个逆子,他爱管就让他去管好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既然还要让逆子在京城号令文武百官,光有太子的头衔还不够,崇祯又给逆子加了摄政王头衔,算是以退为进,等他干不好,自己再卷土重来。
崇祯心里还有一个小算盘,那就是暗中学习这个逆子的治国之道。北地用什么策略,南方便学什么,加之江南又没有被战火波及到,推行新政定会事半功倍。
经过数年努力,南北的经济差距会愈发明显,届时自己手里有了充足的银子,再收拾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便容易许多了。
“父皇,这……儿臣年纪尚小,便成了摄政王,惭愧之至!”
摄政王这头衔真是意外之喜,算得上是从天而降,要是自己比多尔衮抢先一步成为摄政王,那么说不定还可以扭转乾坤。
此非辫子所创,王莽王大爷就当过这个差事,只不过老王头属于横插一杠子的外戚,某太子貌似可是甩锅爹的血脉,虽然智商相差万里……
但二货皇帝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某太子都感到措手不及,难道是之前的电击疗法现在才起作用?
这货学会反套路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
“哼哼!惭愧?只怕口是心非吧?这下朕如你所愿了,可有三点,你必须答应。其一,我大明王师血战辽东二十年,至今耗费巨大,战殁者甚多。你切不可对东虏割地、赔款、和亲,更不能承认东虏建国。其二,江南各地每岁将送五百万石粮食与五百万两银子,余下部分你需自行筹措,朕不会多出片刻。其三,除这一千万两银子之外,余下藩王家财,朕与你均分,用以补充内帑。上述三点,你可有异议?”
由于崇祯还是皇帝,故而哪怕这逆子与东虏私下议和,他都要被千夫所指,必须提前跟他叮嘱一番,免得届时自己再被江南东林搞得措手不及。
崇祯也并非心里没数,大致估算过江南的钱粮缴纳数额,能够拿出说出来的这部分就算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再高一些其实也行,但也要给这逆子一个教训才是。
藩王还没有全部移往海外,还有不少藩王尚未抵京,将于经抄没出来的家当便是如此之大,那么崇祯也不打算放过余下的部分,起码可以再行充实内帑五六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笔钱,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可见作为皇帝,一不可以无权,二不可以无钱,只有权钱都掌握,才能驯服文臣武将。
即便暂时收上来的税费没有这么多,同时养活不了南北两个朝廷,也能用内帑的银子先把窟窿堵住。
“儿臣谨遵父皇圣裁!”
对于叮嘱的内容,某太子还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钱粮部分,只是具体的分管地盘就要商议一番了。
“朕自行管理南直、浙茳、福健、江茜、广岽、广茜、贵州、芸南等八地,你代管辽东、北直、山茜、陕茜、山栋、河楠、湖广、泗川等八地,莫说朕以大欺小,占你便宜!”
崇祯想过,湖广与泗川都变成了战场的话,自己管理起来也颇为吃力,尤其是率军作战的孙传庭和洪承畴还不听自己的命令,便当作添头丢给这个逆子了。
“父皇英明,儿臣对此并无异议!”
要是没有湖广与泗川,那每年仅仅得到五百万石粮食与五百万两银子就绝对不行了,不过得到了这两个较为富庶的产粮地,姑且还可以接受。
山栋有金矿还能晒盐,陕茜有油、煤、金这三宝,山茜有取之不尽的煤,就是人口很多的河楠较惨,除了移走灾珉,基本上没有其他出路了。
等山栋、陕茜、山茜能够安稳下来,无须朝廷赈济,这样负担便会大大减轻了,说不定每天还能净赚一些银子,为户部增收。
安稳北方以湖广为先,以河楠为重,只要能够尽快剿灭,或者重创罗汝才与张献忠这两大团伙,即便快递李哥窜入河楠,他也蹦达不起来了。
“那个……嗯……飞艇!朕从内帑拿出三十万两银子,为勇卫营添置二十艘!”
大致分完家之后,鉴于这个逆子拉拢了大多数将领,为了保全自己,崇祯也难得的自掏腰包,送给黄得功二十艘飞艇,算是笼络住勇卫营的一种手段。
“父皇英明,只是飞艇尚在完善阶段,最早也得在明年才能批量投产,父皇可是同意预定?”
某太子可不敢说免单,都孝敬甩锅爹一千万两银子了,再孝敬的话,那真就得赔死了,更何况父子连地盘都分好了,也不差这三十万两银子了。
“预定?好吧!那便如此吧!”
这下有了一大笔进项,崇祯也难得地阔绰了一把,三十万两银子购买飞艇,放在之前是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不过买不到现货,多多少少还是让崇祯感到有些失望,即便飞艇暂时还不具备作战能力,他也打算将其运到江南去炫耀一下武力。
“儿臣定会让科学院抓紧研发,争取早日列装我大明王师,父皇的勇卫营自然是优先被列装!”
别说勇卫营,就算东宫卫队都在排队等着呢,整个大明,乃至全世界,就这两艘造好的飞艇。
有了黄得功的勇卫营为甩锅爹以及姨娘们保驾护航,一路上便能高枕无忧了,往后起码可以安稳地呆在南都。
只要勇卫营不参加剿寇战斗,那么甩锅爹的手头就可以一直拥有一支战斗力很强的武装力量,加上原本的南都守军,任何敌军想要威胁南都都不大可能。
在首辅薛国观与次辅吴甡相继签批贴条之后,便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与会的文臣武将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皇帝去意已决,他们总算可以不用继续熬夜了。
“退朝吧!”
这朝会开的,直接把自己给开到了南都,敲定了一系列事情的崇祯在百感交集之余,还是显得不太高兴,一甩袖袍,头都不回就往后邸走去。
“此为何物?”
回到乾清宫,崇祯忽然瞧见王承恩拿过来一盏明灯,火光极其明亮,与寻常后邸所用的油灯和蜡烛大为不用。
“陛下,此为殿下所制的新式油灯!”
尽管这种油灯的产量不多,但后邸无疑是优先供应的对象,包括皇嫂张嫣在内,凡是贵妃级别都是每人两盏。
“哦~!放下吧!将这些天出版的报纸拿来,朕要看!”
崇祯本想就寝休息,不过看到这新式油灯如此明亮,又想起大伴提及的《京师日报》,便打算先睹为快,也要看看那逆子的手段如何。
报纸都是现成的,乾清宫每天早上都能得到最近出版的《京师日报》,即便皇帝看不了,王承恩等人也可以看。
拿过报纸,崇祯便大致浏览起来,不过是越看越有精神,逐渐睡意全无,变得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直至子时已过,这才在王承恩的催促下悻悻地入睡,也是一个人睡觉,没有后妃们陪伴,因为见到皇后,崇祯便会想起那个惹自己生气的逆子,索性一个不见。
翌日清晨,辰时刚到,某太子便来到乾清宫给父皇请安,周皇后也到了,亲自为夫君梳洗更衣。
崇祯见到这个逆子,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仿佛这逆子不是来给自己请安的,而是催促自己尽快移驾南都的。
一见到这个逆子,崇祯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四个字,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父皇,儿臣前来,一是向父皇、母后请安,二则是欲与父皇合伙做生意,不知父皇可否应允?”
某太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否则来到这里问个好就可以转身告辞了,呆的时间长了,非得把甩锅爹再次气晕不可。
“……说吧!朕听着呢!”
崇祯本想一口拒绝,但又考虑到这逆子的本事,尤其是在气人这方面,真是“出类拔萃”,便让他接着说下去。
“父皇擢升儿臣为摄政王,儿臣自然感激涕零,更须投桃报李,还礼与父皇,此为地图!”
某太子昨晚得到了一个比较有光彩的新头衔,在高兴之余也在琢磨,这甩锅爹到了江南,仅凭抄没藩王家财得来的银子,久而久之,难免会坐吃山空。
要知道光是养活勇卫营,一年的开销就高达上百万两银子,加上后邸的那部分,每年起码要拿出两百余万两之巨,带过去的一千万两银子,也就够三四年的支应而已。
所以就要给甩锅爹找个能够日进斗金的项目,尤其是其位置要尽可能地靠近南都,便于管理和保护,还不能与已有的大型生意重叠了。
“……此为何意?”
崇祯一头雾水地看着地图,这貌似是南直隶的江南一带,就是靠近南都附近,这个逆子到底要做甚子事情?
“父皇,南都以西有一处名为‘马鞍山’的地方,此地不同于他地,地下含有数座巨型铁矿,埋藏不深,容易开采,而且伴生铜矿,据儿臣在仙界得知,此地的铁矿储量高达十亿吨,也就是一百亿石。北方常年用兵,所耗钢铁甚多,若是父皇有意,可将此地圈做工业用地,在此地开办一座大型钢铁厂,用来提炼矿石,做成铁块之后便可装船。此地靠近长江,水运极其便捷,随后便可沿运河运抵京城。此地只要经营的当,每年可为父皇收获数十万两银子。”
眼下京城各处工厂所用的铁料多半都是从福健甚至更南的广岽运来的,都是成品或者半成品,质量虽好,但由于需要远距离海运,导致成本偏高。
如果可以开采马鞍山铁矿,这样就能在路途上少走一半距离,漕运也比海运会节省一些,因为海运是要向郑老屁付钱的。
“……可否会与珉争利?”
崇祯最担心这事,此地靠近南都的确是好事,但若是要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那就会变成大大的坏事了。
万历时期,矿监可是闹出了不少的乱子呢。故而运作此事,崇祯还是显得非常的小心谨慎,生怕被搞砸了。
“父皇勿忧,普天之下皆为王土,此地多山,若是连山都属于某些刁珉,那他们便是打算占山为王,扯旗造返了,父皇派兵进剿即可!个别地方虽是平原,但只要父皇委派一名清廉的官员处理征地之事,征地价钱又非常高,村珉便没有理由抗拒,而且还可以将村珉都安置到钢铁厂里就业,成为工人之后,收入可以比种地要高得多,而且无需看天气吃饭,可谓是旱涝保收。”
前前后后的事情,某太子早就替甩锅爹想好了对策,不然就他这种小白,在东林面前完全就是白给一样。
只有皇帝没钱,才容易被东林控制。一旦皇帝兜里有了钱,别说东林,谁都控制不了皇帝了。
某太子就是要让甩锅爹有钱,这样才能在南都制衡东林,再给他一张小纸条,便能长期打压东林的嚣张气焰了。
“……嗯~!且容朕三思!”
旱涝保收?
这个词倒是很让崇祯欢喜,因为有了这个词作为借口,就能极大地抵消掉朝堂之上那些官员所谓“与珉争利”的压力了。
没想到南都附近还有一座储量如此巨大的铁矿,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一处宝藏,崇祯不仅心悦诚服起来,他不相信这个逆子敢用此事来诓骗自己。
“父皇,儿臣如此孝敬,想占此矿四成份子不多吧?”
见到甩锅爹开始认真思量其这件事,某太子便很会挑时候的怼出一句真心话。
“……不妥!朕出钱征地、办厂、雇佣人手,耗费巨大,你又想占朕的便宜!最多……给你……呃……两成!”
好险!
又差点让这个逆子给得利!
崇祯感觉这个逆子比那孙猴子还精,自己真是防不胜防啊!
好在听说此地还有一些铜矿,挖出来就是钱,可以极大地补贴内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