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阴影之外TXT下载阴影之外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阴影之外全文阅读

作者:凡尘丹阳     阴影之外txt下载     阴影之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01章 Hola!极地之门

    晨曦与水汽交融在一起,伴随着偶尔从海面上传来的几声“ahoy”,只见少年静静地站在石板路上,缕缕烟雾萦绕指间。良久后,一张印着“世界尽头”字样的明信片被乌鸦拖入云层,它的命运也在此刻注定......

    一个魔法研究员正坐在石塔二层里发着呆,手中的邀请函提供了一份待遇更可观的工作,可每天要做的事情实在令人瞌睡无比。诸如这样的研究工作,他实在想不通谁会毫不迟疑的接受,可迫于家族方面的压力,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前往寒鸦城。

    在麻木的职场生活中,许多事情都能成为“想辞职”的炸点。纵然每个月都有十几天在加班,但工作内容却全是些重复性质的数据统计。

    自身优势得不到任何发挥,升职加薪更是论资排辈,再加上顶头上司总喜欢天天画饼,因此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盯着鱼缸出神,羡慕着鱼儿的无忧无虑。

    漆黑的城市,清冷的月光,一个人的晚上可以翻看小说与绘本,也可以弹奏竖琴,但第二天还是要去王宫外的石塔中上班。或许只有真正明白“人生毫无意义”的人才能通晓这样的道理:我们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毫无意义。

    坐在空洞的房间里,随着一根忽明忽暗的烟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厚厚的文件夹里装着很多份简历,顶着阴晴不定的天气在帕瓦联邦的四大主城间奔来波去。脚跟被皮靴磨出了血泡,旅店里的人潮散发着汗臭,为的只是想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能展现自己,磨练自己。

    可现在想来,人活着就没有什么是割舍不掉的。没有辞不掉的工作,就像没有离不开的城市,更何况他一直都有种非理性的贪欲。

    四年的学院修习一晃而过,同学们毕业后大多憧憬能为寒鸦城效力,可他却更向往地精族的那些新奇之物。但当自身能力与现实工作存在巨大落差时,人就会失衡,这种感觉在他轻松拿到某个寒鸦城魔法研究院的邀请函后愈发凸显。

    马尔克斯盯着炸香蕉垂涎不已;海明威扛着鱼竿回到海岸;菲茨杰

    拉德带着宿醉奔走于疗养院之间;沃尔夫做梦都想要回到那早已不复存在的故土;巴尔扎克躺在病床上呆望着那雨夜中的铁娘子。但他们的所有作品都明显带着自传的气息,它们只能治愈创作者,或令阅读之人锦上添花,但从来都不是什么强效魔法药剂。筆趣庫

    无聊地站在外廊里,口中的烟雾向天空缓缓飘去,偶尔经过的同事皱着眉头唯恐避之不及。当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如此这般时,一个五十几岁的兽人族魔导士闯进了他的世界里。这都要归功于禁止吸烟的规定和他喜欢偷偷在外廊抽烟的习惯,以及那一口流利的兽人语。

    经过两年的相处,二人早已无话不谈,因此才有了今天的这顿送行饭。几杯酒下肚,高阶魔导士试探着询问他是否有跳槽的打算,因为在其眼中,像他这种能力出众又没有什么牵挂的年轻人实在难遇。

    “”(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他微笑着看向魔导士,面前的火锅涌出阵阵热气......

    足足十三天的车马劳顿,几乎横跨了小半个帕瓦联邦。半个多月后,他平静的望着舷窗外的独角仙海湾,浩瀚的琴海与白雪皑皑的山峰仿佛带着极地的气息。他不在乎魔导士的承诺是否能兑现,更不在乎曾经那份无聊透顶的工作,他只想透透气,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世界的尽头、帕瓦联邦主城寒鸦城,街道拥挤不堪,但却十分干净,魔导士与他坐在马车里,介绍起寒鸦城内的规矩。言语间,魔导士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那个带着些许玩笑的邀请如今竟成了现实,这个与自己莫逆之交的年轻人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横跨万里针叶平原抵达极地之门。

    魔导士的心中百感交集,而少年的眼睛却始终在注视着窗外。这是一座喧闹的城市,林林总总与商铺与高耸入云的魔法塔交相辉映,石制建筑坐落于比格尔河道与青山白雪之间,构成了一幅如梦似幻般的图案。街上的居民与外乡人混杂

    在一起,给这块本该荒凉的土地注入了无限生机。

    十几分钟后,魔导士与他来到一处贵族庭院外,深紫色的二层小木屋散发着胡桃木特有的气味,屋前屋后的鲜花开得正旺,因为此时正是北半球生机盎然的夏季。可拂过脸庞的空气却又是那么的清冷,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欢迎礼仪。

    六个月后,刚刚下班的他走在玛依普大道上,只见两旁的商铺与石头房子重叠在一起。走进一家巷弄里的酒馆,胖胖的老板见来人是熟客,脸上也挂起了微笑,照例把一大杯杜松子酒推到他的面前。

    少年一边抿酒,一边看着当天的《号角报》,不时还要与身边的酒鬼瞎扯几句。筷子在蜘蛛蟹沙拉与香辣海豹肉间不停游走,酒杯中的橄榄也已换了几次。他爱上了这个全年阴凉湿冷的城市,因为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着连帽袍子。

    打包一份三明治作为早餐,他起身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午夜的独角仙海湾温柔无比,几只离圈的山羊正站在山壁,伐木的壮汉满身酒气,鳕鱼正在海中自由嬉戏。某支数据校正小组正检查着行李,传声水晶的那头传来几声唏嘘;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细雨,但正在炉火前酣睡的少年却毫不在意......筆趣庫

    在对的人或事出现之前,我们只能一直孤独,因为孤独是孤独者的唯一解药。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但是或许会有两段不完整的经历组合成一个强大的个体。

    炉火被烧得噼啪作响,少年的嘴里散发着松子味,羽毛笔早已吸满了墨汁,落在地毯上弄脏了一小块区域。当流星划过灯塔,或许只有海洋才能鉴证这条无聊至极的生命轨迹。

    一张印着“世界尽头”字样的明信片,此时正被少年捻在指间,上面那绿色的邮戳是来自极地的承诺。

    窗外的夜空,厚重的云朵遮蔽了星辰,仿佛某个失意的少年正站在冰雪中微笑,那身上的长袍被吹得呼呼作响。

    关于青春,不说憋屈,说了矫情,说来说去皆化为沉默。站在世界的尽头,是一个寻常故事的结束,更是另一段美丽童话的开始。

    银白的月光落在地上,纤薄如纱,淡淡的晚香如兰似幻,拼接成了一张柔软的网。一草一木都不再像白天那般真实澄澈,仿佛天地万物都隐匿进了这漆黑如墨的夜色。嵌满星辰的天空,好似流沙铺成的银河,盘踞在青紫色的苍穹;无家可归的孤鸦立于枝头,那残破的喙时而开合,目光里透露着劫后余生的忐忑。

    平整的街道犹如一条古井不波的溪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那些因夜风而沙沙作响的枝叶,似乎在回忆着白天的喧嚣与燥热。旅店灯光分外刺眼,好似一个兀自狂欢的醉汉,在夜幕之下徘徊;铁制大门扭动的声音缓缓扩散,惊扰了夏虫,搅乱了心境。晚归的行人满目倦容,或快步而去,或踌躇蠕动。

    贵族家的小孩正坐在院中,盯着面前的一盒冰糕,良久沉默不语。老式的牛皮纸里堆挤着三个白色雪球,一杆迷你挖勺立在中间;粘稠的草莓味果酱盖在表面,诱人的味道再次重现。那时的天很蓝,那时的我们纯粹且天真。

    如今,我们早已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麻木,每天都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我们被工作困扰、被父母困扰、被伴侣困扰、被人际关系困扰、被生活无尽的问题而感到困扰,并且当我们打算解决它们时,才发现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

    人生是一道复杂的论述题,从开始到结束,所有人都在不停的求解。那些看不透的人或事,总会随着岁月的年轮愈发清晰,但生活并非一成不变,当许多迷茫在心底渐渐发酵变质时,我们就会异常迷惑,总是拼命的刨根问底,企图窥视真相。

    而所谓的看透了生活,不过是我们在古树下悟出了别人不懂的道理,可无论我们怎样努力,人生中总会有一些问题是解决不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

    虽说看透“生死”,也就看透了“人生”,可我们还是招架不住“生活”。因为我们正“活着”,每天仍然要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麻烦,以及永无止境的突发状况。

    到了三十岁这个年纪,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喜欢用“和解”去表达

    自己的生活态度。言下之意是:彼此犟也犟过了、闹也闹过了,与它争斗多年,头破血流的南墙也撞了、咬牙切齿的冤屈也受了,双方皆是遍体鳞伤,现在终于累了,可以抱着与生活“不打不相识”或“惺惺相惜”的态度,开启后半段的人生了。筆趣庫

    可生活真的可以和解么?或者说是我们想和解就能和解的么?首先,和解的前提是经历了艰苦卓绝、长期不断的斗争,三十来岁的我们并没有张口就来的资格。

    纵然我们也确实经历了生活的风风雨雨、感受到了人世的一些人情冷暖、看清了形形色色面具下的社会本来面目,但是还远远不足以达到经历了人生百态、看透了生活真相的地步。这个时候就说想与生活和解,未免有些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

    其次,和解是双方的事情,彼此各退一步才叫做和解。但生活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们与它和解,并没有经过人家同意,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因此该来的厄运依旧如影随形、该经历的风雨也不会为谁网开一面、每月该付的账单还是准时送达、每天早晨的地铁照样拥挤不堪。这样的和解,不过是我们对生活的逆来顺受罢了。

    再者,和解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单方面认输的味道,只不过投降太难听了,对于好面子的我们来说,早早跪地求饶未免太惨了点。因此“和解”这个听上去更温和的词便取代了投降的位置,但也正是如此,和解往往成为了放弃与退缩的借口。

    因为有了“和解”,放弃与退缩变得愈发堂而皇之、昭然若揭。可生活这个小人总喜欢做些大煞风景的事情,通常我们的妥协,最后只能令其得寸进尺,让自己含恨九泉。所以,我们与生活的“和解”完全是个伪命题,它既没有丝毫的可能,也没有任何的必要。

    二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肯定行;四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几下;六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这是大部分人的人生轨迹。也许一个人行或不行早已注定,比如家庭,比如言

    行举止,比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

    有些人渴望到达彼岸,但当他们知道没有目的地后,便深陷迷茫;有些人执着于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却从来都不知晓为什么要驻足观望;有些人从未关心过这些,他们始终在自顾自的走着;有些人在原地停滞不前,思考着自己为什么站在路上。

    生活的具象,正如吟游诗人加缪在《西西弗绪神话》中所刻画的:诸神责罚西西弗绪,令他把一块岩石不断推上山顶。可每当岩石被推上山顶,又会因重力一次次坠落山脚。因此西西弗绪一辈子都在从事一项周而复始的、无意义的工作。

    它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无意义并不是仅仅指人死灰飞烟灭,还包括生命本身的虚无。浩渺宇宙,地球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我们整天在这粒尘埃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得失、悲欢、荣辱、聚散。筆趣庫

    当我们发

    现从小最崇拜的父母,也曾有着不那么光彩,甚至卑劣的过去时;当我们发现那最独一无二的、坚信会相守终身的爱人,其实与狗血故事的主角并没有什么不同时。

    当我们曾几乎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因为种种原因反目成仇,甚至恶语相向时;当我们发现曾经那美好阳光的世界,其实也存在着那么多的阴暗、卑劣和猥琐时。

    所谓人生的意义,便不过是种自娱自乐的幻觉,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装在套子里的人,活在自己构建的那个世界里。因此当我们依附于某种意义时,也就自然被这种意义主宰了一切。

    我们虽然能看清人生的一些真相,可我们的生活却没有因此而改善。它的存在就像那件皇帝的新衣,但可悲的是,我们即便明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不得不趋附下去。这种在自我欺骗中收获的短暂安逸,像极了那些被白日梦萦绕的人生苦旅。

    月光没有意义,可是我们依旧对它感叹不已;三球浇汁冰淇淋没有意义,可是它却能勾起那些尘封的回忆;喧嚣的青石板路没有意义,可是它却成为了夜幕下最廉价的魔法药剂;人生同样没有意义,可是每个人都在暗自努力。

    阳光透过窗帘映在少年脸上,雏菊在帕瓦联邦寒鸦城的大街小巷随风飘荡,蒲扇依旧呼呼作响,蓝羽知更鸟停靠在阳台护栏旁。

    少年揉了揉眼睛,起身走进厨房,几分钟后,沸水使面条变得柔软,牛肉与番茄酱的香气弥漫厨房。崭新的一天正式开始,开始于这人类第二聚集地,开始于少年昼夜颠倒的生物钟。

    走在石子路上,少年止不住的哈欠与正在参观小提琴博物馆的旅人们交相呼应,手里类似牛轧糖的小吃冒着热气,擦身而过的行人来来往往。咖啡的香气萦绕头顶,泛黄的墙壁斑驳绵长,远处的钟楼发出几声闷响,街角的花店传来阵阵酒香。父亲的身影若隐若现,少年的眼睛也变得清澈明亮。

    连帽长袍随着脚步上下摆动,挎包里的工具叮当作响,熟悉的笑容万年不变,店中的松香如蜜似糖。一把把调理妥当的琴被擦拭干净,少年也在后屋缓缓坐定,在这个封闭的木房中,他仿佛与世隔绝般,一心投入在眼前的手工琴调音之上。

    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少年便一直与提琴为伴,似乎食物里都带着些许松香的原木味道。自己的父亲年事已高,所以在三年前,他便接手了店里的订制工作。虽然手艺小有名气,但奈何天性懒惰,因此至今都活在混吃等死的评价中。

    最后的调音已近尾声,少年抹了把汗,面带微笑地望着桌上的三个琴盒,这些正是他要带走的参展之作。不知何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廊,望着少年远去的方向,他手中的酒杯扭曲变形,可兜里的老花镜却毫发无伤。

    十几个小时后,少年一脸茫然地站在某个酒吧门前,对面的胖老板也是同样的表情。在少年那外乡人的腔调与胖老板半吊子的通用语间,酒吧迎进了这个来自奥古大陆的旅人。

    晚饭过后,胖老板苦笑着坐在前台,值班小妹则蹦蹦跳跳地计划起了休假时光,手边的牛皮纸上写满了针叶平原的风景,满脸蛋疼的胖老板唯有报以苦笑。而那个少年则早已进入梦乡,在梦中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过往。

    多年前,身为废柴联盟的

    元老级人物,他所有运动全部不通,甚至连引体向上都做不成,仰卧起坐更是妄想。每天宅在家中,可连什么是魔法体系都不知道,甚至都未曾翻开那些落满灰尘的魔法书籍。

    身处在帕瓦联邦,虽然自己会制琴,但连一首完整的曲子也拉不出来,唱歌的水平更是摄魂夺命。人际交往方面更是惨不忍睹,作为一名自闭症晚期患者,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语出惊人,不但让所有人都尴尬异常,并且自己还不以为意。

    个人生活亦是混乱不堪,脏乱差是他的生活写照,小强蚊蝇伴君如梦。大脑的空白与机箱嗡鸣共舞,苍白的皮肤显露在炉火两旁。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仿佛过着五十岁之后大贵族才过的生活,所有事情顺其自然,一切烦恼不如不想。

    曾经的女友忍无可忍,最后离他而去。而他只能独自哀伤,朋友们苦口相劝的言语视为嘲弄,自己不知好歹的妄想习以为常。懒惰成为了他的主旋律,逃避是心中的修罗场。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追求岁月静好是丑陋的,与之同样丑陋的则是“假装很忙”。多少人因为喝了点“心灵鸡汤”就满血复活,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觉得人生如何都不能再继续苟且了,又或许觉得浪费了大好青春却依旧碌碌无为,于是开始各种作死,可最终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每天活在无限炼狱之中。

    这就像一个人摔倒在烂泥塘里,崴了脚起不来。过了几天,他脚没啥事儿了,但却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在烂泥里呜咽呻吟,感叹自己倒霉的人生,身在烂泥里却没人来拉一把。一些人见状,看了一眼或几眼,便匆匆离;一些人古道热肠,帮了一次又一次,但终究无望。

    远处凉亭中,两位年轻的魔法师一边听曲,一边品茶,望向那泥塘中的人。一个认为他自甘堕落,身陷泥潭,明明有能力站起来,洗干净衣服,过上体面的生活,却偏要委身于烂泥之中,以蛆虫泥水为食,可悲可恨,这种人死掉也罢。

    而另一个则认为,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汝不是泥坑中之

    人,焉知泥坑中乐与不乐?但几年之后,泥潭中再没发出一丝响动,经过之人亦不再关注。因为那人始终卧于泥潭之中,白天怀疑人生,夜晚浪费人生;梦里幻想人生,醒来重复人生。久而久之,他便渐渐与烂泥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有的人最初选择宅是因为懒或穷,可宅的时间长了便渐渐适应了那种状态,变得享受起来,最终失去了在现实生活中打交道的能力,错过了许多潜在的可能。于是懒和穷的状态就形成了一个逆向循环,我们愈发的顽固,就愈发没有改变的希望。

    懒惰的结局是堕落,生命有限,浪费的越多,补救的就越多。人生中很多的不如意,并不是运气不好、并不是能力不足、更不是缺少际遇,而往往是因为自己本身。

    多少的懒与怕,最终腐烂成混与等;多少的不满现状,最终依旧忍气吞声;

    多少人活得像猪一样懒,却无法像只猪一样懒得心安理得。所以别说现在的生活不是我们想要的,只因它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很多时候我们都像一个个没有方向的船,在机场等着上岸。厌恶自己每天毫无价值、按部就班的工作,却连辞职的勇气都没有,却连自己真正渴望的心愿都不敢付诸实践。

    混沌理论认为,即使在一个确定的系统中,如果描述该系统变化的方程式为非线性的,那么初始条件最微小的改变也可能引起灾难性的无法预计的后果。

    现在的生活也许不是我们想要的,但绝对是我们自找的,世界上百分之百的抱怨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回答。人生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被浪费在堕落与悲伤中,大多数人的空虚寂寞冷,基本上都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出来的。

    真正理想的生活不是我们梦想的生活,而是我们最能适应的生活。世界本是个能量场,可能量分布从来都不是绝对相等的,更多时候能量只是在维持某种平衡。

    吟游诗人安德烈·纪德在《人间食粮》里如是说:别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我们为了让自己对生活产生兴趣,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第1202章 三球浇汁冰淇淋

    银白的月光落在地上,纤薄如纱,淡淡的晚香如兰似幻,拼接成了一张柔软的网。一草一木都不再像白天那般真实澄澈,仿佛天地万物都隐匿进了这漆黑如墨的夜色。嵌满星辰的天空,好似流沙铺成的银河,盘踞在青紫色的苍穹;无家可归的孤鸦立于枝头,那残破的喙时而开合,目光里透露着劫后余生的忐忑。

    平整的街道犹如一条古井不波的溪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那些因夜风而沙沙作响的枝叶,似乎在回忆着白天的喧嚣与燥热。旅店灯光分外刺眼,好似一个兀自狂欢的醉汉,在夜幕之下徘徊;铁制大门扭动的声音缓缓扩散,惊扰了夏虫,搅乱了心境。晚归的行人满目倦容,或快步而去,或踌躇蠕动。

    贵族家的小孩正坐在院中,盯着面前的一盒冰糕,良久沉默不语。老式的牛皮纸里堆挤着三个白色雪球,一杆迷你挖勺立在中间;粘稠的草莓味果酱盖在表面,诱人的味道再次重现。那时的天很蓝,那时的我们纯粹且天真。

    如今,我们早已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麻木,每天都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我们被工作困扰、被父母困扰、被伴侣困扰、被人际关系困扰、被生活无尽的问题而感到困扰,并且当我们打算解决它们时,才发现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

    人生是一道复杂的论述题,从开始到结束,所有人都在不停的求解。那些看不透的人或事,总会随着岁月的年轮愈发清晰,但生活并非一成不变,当许多迷茫在心底渐渐发酵变质时,我们就会异常迷惑,总是拼命的刨根问底,企图窥视真相。

    而所谓的看透了生活,不过是我们在古树下悟出了别人不懂的道理,可无论我们怎样努力,人生中总会有一些问题是解决不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

    虽说看透“生死”,也就看透了“人生”,可我们还是招架不住“生活”。因为我们正“活着”,每天仍然要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麻烦,以及永无止境的突发状况。

    到了三十岁这个年纪,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喜欢用“和解”去表达自己的生活态度。言下之意是:彼此犟也犟过了、闹也闹过了,与它争斗多年,头破血流的南墙也撞了、咬牙切齿的冤屈也受了,双方皆是遍体鳞伤,现在终于累了,可以抱着与生活“不打不相识”或“惺惺相惜”的态度,开启后半段的人生了。

    可生活真的可以和解么?或者说是我们想和解就能和解的么?首先,和解的前提是经历了艰苦卓绝、长期不断的斗争,三十来岁的我们并没有张口就来的资格。

    纵然我们也确实经历了生活的风风雨雨、感受到了人世的一些人情冷暖、看清了形形***面具下的社会本来面目,但是还远远不足以达到经历了人生百态、看透了生活真相的地步。这个时候就说想与生活和解,未免有些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

    其次,和解是双方的事情,彼此各退一步才叫做和解。但生活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我们与它和解,并没有经过人家同意,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因此该来的厄运依旧如影随形、该经历的风雨也不会为谁网开一面、每月该付的账单还是准时送达、每天早晨的地铁照样拥挤不堪。这样的和解,不过是我们对生活的逆来顺受罢了。

    再者,和解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单方面认输的味道,只不过投降太难听了,对于好面子的我们来说,早早跪地求饶未免太惨了点。因此“和解”这个听上去更温和的词便取代了投降的位置,但也正是如此,和解往往成为了放弃与退缩的借口。

    因为有了“和解”,放弃与退缩变得愈发堂而皇之、昭然若揭。可生活这个小人总喜欢做些大煞风景的事情,通常我们的妥协,最后只能令其得寸进尺,让自己含恨九泉。所以,我们与生活的“和解”完全是个伪命题,它既没有丝毫的可能,也没有任何的必要。

    二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肯定行;四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几下;六十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这是大部分人的人生轨迹。也许一个人行或不行早已注定,比如家庭,比如言行举止,比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

    有些人渴望到达彼岸,但当他们知道没有目的地后,便深陷迷茫;有些人执着于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却从来都不知晓为什么要驻足观望;有些人从未关心过这些,他们始终在自顾自的走着;有些人在原地停滞不前,思考着自己为什么站在路上。

    生活的具象,正如吟游诗人加缪在《西西弗绪神话》中所刻画的:诸神责罚西西弗绪,令他把一块岩石不断推上山顶。可每当岩石被推上山顶,又会因重力一次次坠落山脚。因此西西弗绪一辈子都在从事一项周而复始的、无意义的工作。

    它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无意义并不是仅仅指人死灰飞烟灭,还包括生命本身的虚无。浩渺宇宙,地球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我们整天在这粒尘埃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得失、悲欢、荣辱、聚散。

    当我们发现从小最崇拜的父母,也曾有着不那么光彩,甚至卑劣的过去时;当我们发现那最独一无二的、坚信会相守终身的爱人,其实与狗血故事的主角并没有什么不同时。

    当我们曾几乎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因为种种原因反目成仇,甚至恶语相向时;当我们发现曾经那美好阳光的世界,其实也存在着那么多的阴暗、卑劣和猥琐时。

    所谓人生的意义,便不过是种自娱自乐的幻觉,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装在套子里的人,活在自己构建的那个世界里。因此当我们依附于某种意义时,也就自然被这种意义主宰了一切。

    我们虽然能看清人生的一些真相,可我们的生活却没有因此而改善。它的存在就像那件皇帝的新衣,但可悲的是,我们即便明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不得不趋附下去。这种在自我欺骗中收获的短暂安逸,像极了那些被白日梦萦绕的人生苦旅。

    月光没有意义,可是我们依旧对它感叹不已;三球浇汁冰淇淋没有意义,可是它却能勾起那些尘封的回忆;喧嚣的青石板路没有意义,可是它却成为了夜幕下最廉价的魔法药剂;人生同样没有意义,可是每个人都在暗自努力。

第1203章 松香与番茄酱

    阳光透过窗帘映在少年脸上,雏菊在帕瓦联邦寒鸦城的大街小巷随风飘荡,蒲扇依旧呼呼作响,蓝羽知更鸟停靠在阳台护栏旁。

    少年揉了揉眼睛,起身走进厨房,几分钟后,沸水使面条变得柔软,牛肉与番茄酱的香气弥漫厨房。崭新的一天正式开始,开始于这人类第二聚集地,开始于少年昼夜颠倒的生物钟。

    走在石子路上,少年止不住的哈欠与正在参观小提琴博物馆的旅人们交相呼应,手里类似牛轧糖的小吃冒着热气,擦身而过的行人来来往往。咖啡的香气萦绕头顶,泛黄的墙壁斑驳绵长,远处的钟楼发出几声闷响,街角的花店传来阵阵酒香。父亲的身影若隐若现,少年的眼睛也变得清澈明亮。

    连帽长袍随着脚步上下摆动,挎包里的工具叮当作响,熟悉的笑容万年不变,店中的松香如蜜似糖。一把把调理妥当的琴被擦拭干净,少年也在后屋缓缓坐定,在这个封闭的木房中,他仿佛与世隔绝般,一心投入在眼前的手工琴调音之上。

    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少年便一直与提琴为伴,似乎食物里都带着些许松香的原木味道。自己的父亲年事已高,所以在三年前,他便接手了店里的订制工作。虽然手艺小有名气,但奈何天性懒惰,因此至今都活在混吃等死的评价中。

    最后的调音已近尾声,少年抹了把汗,面带微笑地望着桌上的三个琴盒,这些正是他要带走的参展之作。不知何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廊,望着少年远去的方向,他手中的酒杯扭曲变形,可兜里的老花镜却毫发无伤。

    十几个小时后,少年一脸茫然地站在某个酒吧门前,对面的胖老板也是同样的表情。在少年那外乡人的腔调与胖老板半吊子的通用语间,酒吧迎进了这个来自奥古大陆的旅人。

    晚饭过后,胖老板苦笑着坐在前台,值班小妹则蹦蹦跳跳地计划起了休假时光,手边的牛皮纸上写满了针叶平原的风景,满脸蛋疼的胖老板唯有报以苦笑。而那个少年则早已进入梦乡,在梦中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过往。

    多年前,身为废柴联盟的

    元老级人物,他所有运动全部不通,甚至连引体向上都做不成,仰卧起坐更是妄想。每天宅在家中,可连什么是魔法体系都不知道,甚至都未曾翻开那些落满灰尘的魔法书籍。

    身处在帕瓦联邦,虽然自己会制琴,但连一首完整的曲子也拉不出来,唱歌的水平更是摄魂夺命。人际交往方面更是惨不忍睹,作为一名自闭症晚期患者,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语出惊人,不但让所有人都尴尬异常,并且自己还不以为意。

    个人生活亦是混乱不堪,脏乱差是他的生活写照,小强蚊蝇伴君如梦。大脑的空白与机箱嗡鸣共舞,苍白的皮肤显露在炉火两旁。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仿佛过着五十岁之后大贵族才过的生活,所有事情顺其自然,一切烦恼不如不想。

    曾经的女友忍无可忍,最后离他而去。而他只能独自哀伤,朋友们苦口相劝的言语视为嘲弄,自己不知好歹的妄想习以为常。懒惰成为了他的主旋律,逃避是心中的修罗场。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追求岁月静好是丑陋的,与之同样丑陋的则是“假装很忙”。多少人因为喝了点“心灵鸡汤”就满血复活,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觉得人生如何都不能再继续苟且了,又或许觉得浪费了大好青春却依旧碌碌无为,于是开始各种作死,可最终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每天活在无限炼狱之中。

    这就像一个人摔倒在烂泥塘里,崴了脚起不来。过了几天,他脚没啥事儿了,但却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在烂泥里呜咽呻吟,感叹自己倒霉的人生,身在烂泥里却没人来拉一把。一些人见状,看了一眼或几眼,便匆匆离;一些人古道热肠,帮了一次又一次,但终究无望。

    远处凉亭中,两位年轻的魔法师一边听曲,一边品茶,望向那泥塘中的人。一个认为他自甘堕落,身陷泥潭,明明有能力站起来,洗干净衣服,过上体面的生活,却偏要委身于烂泥之中,以蛆虫泥水为食,可悲可恨,这种人死掉也罢。

    而另一个则认为,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汝不是泥坑中之

    人,焉知泥坑中乐与不乐?但几年之后,泥潭中再没发出一丝响动,经过之人亦不再关注。因为那人始终卧于泥潭之中,白天怀疑人生,夜晚浪费人生;梦里幻想人生,醒来重复人生。久而久之,他便渐渐与烂泥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有的人最初选择宅是因为懒或穷,可宅的时间长了便渐渐适应了那种状态,变得享受起来,最终失去了在现实生活中打交道的能力,错过了许多潜在的可能。于是懒和穷的状态就形成了一个逆向循环,我们愈发的顽固,就愈发没有改变的希望。

    懒惰的结局是堕落,生命有限,浪费的越多,补救的就越多。人生中很多的不如意,并不是运气不好、并不是能力不足、更不是缺少际遇,而往往是因为自己本身。

    多少的懒与怕,最终腐烂成混与等;多少的不满现状,最终依旧忍气吞声;

    多少人活得像猪一样懒,却无法像只猪一样懒得心安理得。所以别说现在的生活不是我们想要的,只因它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很多时候我们都像一个个没有方向的船,在机场等着上岸。厌恶自己每天毫无价值、按部就班的工作,却连辞职的勇气都没有,却连自己真正渴望的心愿都不敢付诸实践。

    混沌理论认为,即使在一个确定的系统中,如果描述该系统变化的方程式为非线性的,那么初始条件最微小的改变也可能引起灾难性的无法预计的后果。

    现在的生活也许不是我们想要的,但绝对是我们自找的,世界上百分之百的抱怨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回答。人生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被浪费在堕落与悲伤中,大多数人的空虚寂寞冷,基本上都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出来的。

    真正理想的生活不是我们梦想的生活,而是我们最能适应的生活。世界本是个能量场,可能量分布从来都不是绝对相等的,更多时候能量只是在维持某种平衡。

    吟游诗人安德烈·纪德在《人间食粮》里如是说:别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我们为了让自己对生活产生兴趣,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第1204章 白日呓语

    午后的炙阳烘烤着地表,几只蚂蚁穿行在树荫瓦砾;稀薄的云朵垂死挣扎,好似随时都会乘风散去;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前胸后背皆是水渍汗迹;旅店招牌静止不动,老板正站在外廊里。

    那搁置多日的包裹早已布满灰尘,但其主人却始终不见踪迹;耳边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一个年轻的声音悠悠响起......

    对面石塔的某个房间里,被强行切断美梦的少年,此时正坐在马桶上。惺忪的双眼残留着倦意,连天的哈欠伴随着晨屁。

    确认收货的时间早已过期,被遗忘的东西适才想起。假期计划本是早睡早起,六点的闹钟,七点的枸杞,可事实却是朝阳变夕阳,素颜涂浓妆。

    少年痴痴的盯着窗外人流不息,幻想着自己身穿鹰纹锦袍,露着腰间的储物袋,美滋滋地踱着碎步,行走在细沙海浪间。但他却忘记了自己那从翻看过的《魔法基本理论》,以及堆满柜子的奥古大陆魔法月刊。

    那句誓要在未来出人头地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那些豪言壮语仍然在脑海中徘徊,早就计划好的规律生活依旧停留在牛皮纸上,但素未蒙面的魔法导师却始终苦笑无言。信誓旦旦的许下心愿,早已被抛于脑后;无数牙齿出汗的奇葩理由,如雨后新笋。

    至于那所谓的“魔法学院预备课程”,刚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强撑下去的,但是在经过了最初的热情后,就变得再难维系。果汁与肉包纠缠不断,板鸭与蘸水藕断丝连,油滋滋的羊肉上洒满了辣粉,厚实的牛排下压着洋葱蒜瓣。修炼的代价是舍弃晚餐,而随心所欲的后果则为凭白荒废时光。

    修炼要在年轻时趁早,为了让自己今后能成为一个优雅之人,无数的上品魔晶、装不下的魔法古卷、五花八门的心得体会,皆被小心摆放在桌子上。

    房间门上常年贴着某个大魔导师的至理名言,可少年的鼾声却似乎更加响亮。去年才被寒鸦城学院拒之门外,如今则早已被抛于脑后。

    记事本里不知写了多少对未来的计划,可当真正做到桌子前时,才知道大多根本无法实现。精心挑选的魔

    杖毫无用处,折腾了几小时的魔法实验还是以失败而宣告结束。摆烂的时间漫长无边,滑稽的身影上跳下窜,内心的希望渐渐冷却,梦境与现实频频切换。

    每当地精座钟响起,午饭吃饱后,少年的雄心壮志似乎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也不知是从哪听说的,某个大贵族侯爵每年都要阅读至少几十本书,于是少年也有样学样的买了一堆书,并且计划起每天看多少多少页。可才不足半年时间,那张昂贵的书签却依旧停在扉页,甚至整本书都被仍到了窗帘后面。

    这是因为他每次翻开书,准备陶冶一下情操,做一个精致的文艺少年时,总会想起自己不算如何出众的资质,纵然心里念着不能气馁,可却越想越分心,越想越难以视若无睹。最终的结果便是餐盘里的牛排被啃光,打算看书的那点精神被消耗殆尽。于是他选择破罐子破摔,翻身上床,夜光拂面。

    情感方面更是一筹莫展,空窗期久了,总幻想着谈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嘴上天天挂着“好妹妹”与“青梅竹马”,时不时还要和身边的哥们切磋共勉。但最后却化身为情感顾问,喜欢撮合别人,看到般配的人在一起,就会特别开心。可每当自己遇到喜欢的人,却总是显得优柔寡断,习惯找各种借口疏远,懒得去了解,懒得去交往。

    这就像我们在年终总结时,总觉得自己一年来表现不佳,并且会随手立下明年的目标,给自己一个“盼头”,好让自己看到下一年的希望。可如此这般后,整年的遗憾、失望、无能和愚蠢,仿佛便瞬间得了救赎与清算。

    在如今的世界中,我们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无论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男生或者女生,还是因为看到了某些人的生活,所以想要成为那个样子。

    但是我们经常的状态却是,忽然立志要成为某类更好的人,甚至会把某些相关计划写在纸上,但对这些事情的热情似乎都耗费在了计划之上,或消耗在了对于未来的幻想中,然后生出一种,“想这么多真是辛苦自己了”的感念。

    信心满满的规划计算,前期总是很努

    力认真,可三分钟热度过后,便慢慢松懈,陷入日复一日的推脱。又或是偶尔喝了点鸡汤、听了些什么故事,就突然间变得励志的很,结果往往持续不了几天,又暗自开始堕落,还不忘宽慰自己努力过了。

    人如果堕落久了,就会分泌出向上奋斗的欲望,可如果这种感觉只是短暂存在的,只是用来慰藉内心的罪恶感的,那人则永远不会进步。

    这就好像一个即将饿死的人,打算最后再挣扎一下,于是便把腐烂发臭的东西塞进嘴里,久而久之,虽然生命的轨迹被略微拉长,但生而为人的骄傲也被消磨殆尽。

    每当在我们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时,总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机会得到救赎,并且打算以此为契机,实现屌丝逆袭、咸鱼翻身。

    但可惜的是,我们通常都会和以前一样无疾而终,这皆因我们并非在内心深处真正打算成为另一个人,而是只想着通过些许努力告别人,我们也曾努力过。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每一个新的开始皆是无尽的轮回,我们就这样混过了青春、挨到了中年,直到闭上双眼的那天。

    盲目的努力不值得回味,更无需炫耀,就算我们少年看到了凌晨四点的寒鸦城,也没什么好逢人就说的事情。那种流水线产出的鸡汤,只有嘴里叼着鸡肉的人才有资格品尝。

    我们总是喜欢制定一个非常遥远的目标,却无法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坚持下去,于是满腔热血便会因短期内见不到效果而逐渐冷却。这也是我们在多年后,依旧只是个普通人的原因。

    很多人不过是在一段时间里表现得踌躇满志,忧国忧民,好像自己成了临危受命的将军。

    但三五天后,这种情绪便会消散殆尽,我们也自然回到了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状态。这说白了,就是我们渴望拥有别人那种开挂的生活,却又不愿意付出相同的努力与艰辛。

    不考虑自身条件就有样学样,往往会落个做事三分热度,看似涉略很多领域,实则无一精通,最后只是东施效颦的境地。我们最痛苦的不是没有梦想,而是心怀大志却行动无力,是知道应该努力却无所适从。

    枯萎月第一天,北琴海环流托着“瓶中船”缓缓向世界东北角飘去,气候变得不再温暖潮湿,天空也从蔚蓝色逐渐过度到了一整片灰蒙。

    在这段漫长的海上旅程中,布姆已然适应了魔导师的身份,克莉丝汀则更多在充当领航者。六花与格洛莉娅的拌嘴声从未停歇,或许唯有珀耳修斯与哈斯塔,才是最警惕外界危险的守护者。

    “咱们还是先停靠于无人海滩,然后再徒步走进鹰爪港。”

    “好在帕瓦联邦是人类的第二聚集地,想必这趟旅程应该会来得十分轻松,毕竟咱们可都是‘人类’呢。”

    克莉丝汀说罢率先离开了操控台,踱步走出船舱。只见海雾后隐约可见鹰爪港的轮廓,似乎显得十分热闹。

    然而在六人当中,克莉丝汀其实才是最喜欢地底世界的那个。作为一个混血精灵,她习惯住在相对幽静的地方,越没人打扰越好。

    只不过她却选择了与布姆同行,虽说这样会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混乱,但同时却也带来无限可能,至少克莉丝汀觉得自己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理应如此,毕竟咱们虽也没来过帕瓦联邦,并且据说这里远比奥古大陆更加特别,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六花、格洛莉娅,你们俩从今天开始都给我安分一点,可千万别给同伴们招惹来什么灾祸。”

    布姆站在船首,只见六花挽着布姆的左臂,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而格洛莉娅则静静站在布姆右侧,那双靛蓝色瞳孔也正倒映着鹰爪港的模样。

    虽说布姆这段时间总会提醒两个小丫头低调行事,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六花没心没肺的傻笑,还有格洛莉娅敷衍至极的表情。

    可布姆如今也不但担心自己一行人会真的深陷绝境,这是处于自己这个最大的短板成长为了魔导师,而其余五人战斗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瓶中船”被克莉丝汀收进储物袋中,随即一行六人结伴向港口方向踱去。远方的喧闹声愈发清晰,熟悉的港口集市让人恍惚间又回到了奥古大陆。

    鹰爪港,帕瓦联邦最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或者说是唯二对

    外完全开放的交易地。在这里,每天都会送走天南地北的商贾,同时又会迎来更多打算进行交易的新客商。

    但与其他通商口岸所不同的是,鹰爪港虽然表面上看去十分混乱嘈杂,可却又展露出一种秩序井然。至少布姆所瞧见的某个偷盗者最终被抓住,驻足看热闹的人虽有,但却并不算多,似乎没人愿意招惹帕瓦联邦铁骑。

    “欢迎来到鹰爪港,一路上辛苦了!”

    “请问各位是从何地而来,又打算在帕瓦联邦做些什么?我似乎没瞧见任何货箱,还请说明来意!”

    一位身着钢制盔甲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布姆一行人的去路,随即沉声问道。只不过这个问题布姆与克莉丝汀却早就商讨过,自然没可能让对方因此而问住。

    “我们是一个小型佣兵团,来自奥古大陆,这次来到帕瓦联邦只想以魔晶交换金币,所以才没有任何货箱。”

    “这是我的佣兵记录册,虽然在贵地毫无用处,但却也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了。”

    克莉丝汀闻言淡淡一笑,随即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册子,正是她加入“六花佣兵团”的凭证。只不过这种佣兵凭证却仅限于奥古大陆境内,或者与奥路大陆交好之地。因此帕瓦联邦自然不会承认这种东西,可还是能佐证克莉丝汀所言非虚。

    并且在这个佣兵凭证下面,还隐藏了一颗上品魔晶。克莉丝汀活了四百多年,自然深谙人情世故,对于打发掉面前这种小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付出些许财物。

    只不过克莉丝汀这回却似乎猜错了,或者说这就是她从未来过帕瓦联邦的最直接体现。

    “这的确是奥古大陆的佣兵凭证,既然如此的话,那各位就随意好了,希望最终能有所收获。”

    “至于这颗上品魔晶么,还请你拿回去,帕瓦联邦只承认律令与寒鸦城的吩咐,这种手段没用!”

    身着钢制盔甲的中年男子先是将佣兵凭证交还给克莉丝汀,随即又把那颗上品魔晶扔了回去。

    只见他随即转身而去,再次盘问起了几个才刚走下甲板的商人,依旧显得不卑不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似

    乎有些不太好办啊,没想到就连一个帕瓦联邦的铁骑都如此公事公办,这可与奥古大陆很不一样。”

    布姆待对方走远后,适才开口轻声说道。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有活人存在的地方,就免不了许多见不得光的的暗箱操作。这些暗箱操作小到一条消息,大到能在监牢中安枕无忧。

    可如今看来,帕瓦联邦似乎根本就不吃这套。布姆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因为六花太能惹是生非,格洛莉娅也是个性格古怪的小丫头。

    “只要咱们管好嘴巴与双脚就好了,不该说的东西别说,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或律令严明,或混乱喧闹。就当是一堂公开课好了,只不过导师并非什么大人物,而是帕瓦联邦。”

    克莉丝汀是个极有教养之人,因此根本不在乎什么严苛的律令。并且在她眼中,这样的经历来上几次也好,或许能让五位同伴也变得更守规矩。

    只不过她的话才刚说完,六花那个疯丫头就跑到了某个摊子前。只见六花随手扔给摊主一枚金币,随即抓起两串鸡肉丸子啃了起来。

    而格洛莉娅则显得更加骇人,小丫头站在某个酒吧门口,好奇的不住张望。而某个醉汉竟然瞧见了这种情况,便打算将脏手伸向格洛莉娅。

    布姆见状一把拉住格洛莉娅,以免其直接暴走轰杀对方。克莉丝汀也扯着六花返回,苦笑着用手帕抹掉小丫头嘴角的酱料。

    “我觉得咱们还是直接前往寒鸦城吧,毕竟那里是帕瓦联邦的主城,同时也是这所谓‘极地之门’最耀眼的地标。”

    片刻钟后,一行六人选择某个旅馆入住,随即布姆摊开才买回来的帕瓦联邦地图,笑着建议道。

    “我去哪里都无所谓,既然难得‘副团长’开口,那就这么决定好了。”

    克莉丝汀望着窗外的喧闹场景,难得开了个玩笑。随即众人再次结伴外出,一边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一边打探起关于帕瓦联邦的小道消息。

    没有过多停留,布姆一行人待隔天破晓之际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鹰爪港,启程向东北方向的寒鸦城移动。

第1205章 鹰爪港

    枯萎月第一天,北琴海环流托着“瓶中船”缓缓向世界东北角飘去,气候变得不再温暖潮湿,天空也从蔚蓝色逐渐过度到了一整片灰蒙。

    在这段漫长的海上旅程中,布姆已然适应了魔导师的身份,克莉丝汀则更多在充当领航者。六花与格洛莉娅的拌嘴声从未停歇,或许唯有珀耳修斯与哈斯塔,才是最警惕外界危险的守护者。

    “咱们还是先停靠于无人海滩,然后再徒步走进鹰爪港。”

    “好在帕瓦联邦是人类的第二聚集地,想必这趟旅程应该会来得十分轻松,毕竟咱们可都是‘人类’呢。”

    克莉丝汀说罢率先离开了操控台,踱步走出船舱。只见海雾后隐约可见鹰爪港的轮廓,似乎显得十分热闹。

    然而在六人当中,克莉丝汀其实才是最喜欢地底世界的那个。作为一个混血精灵,她习惯住在相对幽静的地方,越没人打扰越好。

    只不过她却选择了与布姆同行,虽说这样会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混乱,但同时却也带来无限可能,至少克莉丝汀觉得自己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理应如此,毕竟咱们虽也没来过帕瓦联邦,并且据说这里远比奥古大陆更加特别,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六花、格洛莉娅,你们俩从今天开始都给我安分一点,可千万别给同伴们招惹来什么灾祸。”

    布姆站在船首,只见六花挽着布姆的左臂,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而格洛莉娅则静静站在布姆右侧,那双靛蓝色瞳孔也正倒映着鹰爪港的模样。

    虽说布姆这段时间总会提醒两个小丫头低调行事,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六花没心没肺的傻笑,还有格洛莉娅敷衍至极的表情。

    可布姆如今也不但担心自己一行人会真的深陷绝境,这是处于自己这个最大的短板成长为了魔导师,而其余五人战斗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瓶中船”被克莉丝汀收进储物袋中,随即一行六人结伴向港口方向踱去。远方的喧闹声愈发清晰,熟悉的港口集市让人恍惚间又回到了奥古大陆。

    鹰爪港,帕瓦联邦最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或者说是唯二对

    外完全开放的交易地。在这里,每天都会送走天南地北的商贾,同时又会迎来更多打算进行交易的新客商。

    但与其他通商口岸所不同的是,鹰爪港虽然表面上看去十分混乱嘈杂,可却又展露出一种秩序井然。至少布姆所瞧见的某个偷盗者最终被抓住,驻足看热闹的人虽有,但却并不算多,似乎没人愿意招惹帕瓦联邦铁骑。

    “欢迎来到鹰爪港,一路上辛苦了!”

    “请问各位是从何地而来,又打算在帕瓦联邦做些什么?我似乎没瞧见任何货箱,还请说明来意!”

    一位身着钢制盔甲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布姆一行人的去路,随即沉声问道。只不过这个问题布姆与克莉丝汀却早就商讨过,自然没可能让对方因此而问住。

    “我们是一个小型佣兵团,来自奥古大陆,这次来到帕瓦联邦只想以魔晶交换金币,所以才没有任何货箱。”

    “这是我的佣兵记录册,虽然在贵地毫无用处,但却也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了。”

    克莉丝汀闻言淡淡一笑,随即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册子,正是她加入“六花佣兵团”的凭证。只不过这种佣兵凭证却仅限于奥古大陆境内,或者与奥路大陆交好之地。因此帕瓦联邦自然不会承认这种东西,可还是能佐证克莉丝汀所言非虚。

    并且在这个佣兵凭证下面,还隐藏了一颗上品魔晶。克莉丝汀活了四百多年,自然深谙人情世故,对于打发掉面前这种小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付出些许财物。

    只不过克莉丝汀这回却似乎猜错了,或者说这就是她从未来过帕瓦联邦的最直接体现。

    “这的确是奥古大陆的佣兵凭证,既然如此的话,那各位就随意好了,希望最终能有所收获。”

    “至于这颗上品魔晶么,还请你拿回去,帕瓦联邦只承认律令与寒鸦城的吩咐,这种手段没用!”

    身着钢制盔甲的中年男子先是将佣兵凭证交还给克莉丝汀,随即又把那颗上品魔晶扔了回去。

    只见他随即转身而去,再次盘问起了几个才刚走下甲板的商人,依旧显得不卑不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似

    乎有些不太好办啊,没想到就连一个帕瓦联邦的铁骑都如此公事公办,这可与奥古大陆很不一样。”

    布姆待对方走远后,适才开口轻声说道。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有活人存在的地方,就免不了许多见不得光的的暗箱操作。这些暗箱操作小到一条消息,大到能在监牢中安枕无忧。

    可如今看来,帕瓦联邦似乎根本就不吃这套。布姆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因为六花太能惹是生非,格洛莉娅也是个性格古怪的小丫头。

    “只要咱们管好嘴巴与双脚就好了,不该说的东西别说,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或律令严明,或混乱喧闹。就当是一堂公开课好了,只不过导师并非什么大人物,而是帕瓦联邦。”

    克莉丝汀是个极有教养之人,因此根本不在乎什么严苛的律令。并且在她眼中,这样的经历来上几次也好,或许能让五位同伴也变得更守规矩。

    只不过她的话才刚说完,六花那个疯丫头就跑到了某个摊子前。只见六花随手扔给摊主一枚金币,随即抓起两串鸡肉丸子啃了起来。

    而格洛莉娅则显得更加骇人,小丫头站在某个酒吧门口,好奇的不住张望。而某个醉汉竟然瞧见了这种情况,便打算将脏手伸向格洛莉娅。

    布姆见状一把拉住格洛莉娅,以免其直接暴走轰杀对方。克莉丝汀也扯着六花返回,苦笑着用手帕抹掉小丫头嘴角的酱料。

    “我觉得咱们还是直接前往寒鸦城吧,毕竟那里是帕瓦联邦的主城,同时也是这所谓‘极地之门’最耀眼的地标。”

    片刻钟后,一行六人选择某个旅馆入住,随即布姆摊开才买回来的帕瓦联邦地图,笑着建议道。

    “我去哪里都无所谓,既然难得‘副团长’开口,那就这么决定好了。”

    克莉丝汀望着窗外的喧闹场景,难得开了个玩笑。随即众人再次结伴外出,一边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一边打探起关于帕瓦联邦的小道消息。

    没有过多停留,布姆一行人待隔天破晓之际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鹰爪港,启程向东北方向的寒鸦城移动。

第1206章 啤酒、狗皮膏药、雏鹰

    如果说麦酒是矮人族的生活必需品,如果说葡萄酒是精灵族餐桌上的琼浆玉露,那此刻面前这杯呈现着浅棕色,漂浮着细腻泡沫的古怪东西,则只能在帕瓦联邦买到,至少目前如此。

    “味道很不错,可就是酒精浓度有些太低了。”布姆如是说道,第一个给出了评价。

    “人家觉得很好喝呀,冰冰凉凉的呢。”六花咕咚咕咚仰头一饮而尽,随即笑嘻嘻的反驳道。筆趣庫

    “这似乎是个好兆头,没想到咱们才抵达帕瓦联邦,就见识了新奇的事物,‘啤酒’么,这种东西估计会很受欢迎,毕竟价格低廉,味道清香。”克莉丝汀抿了口啤酒,最后总结道。

    啤酒,帕瓦联邦独有的饮品,并且还是才推出的低廉之物,目的最初是为了迎合那些囊中羞涩的佣兵与普通人。然而几个月后,啤酒竟成了风靡整个帕瓦联邦的抢手货,在许多大贵族的晚宴上,若是缺少啤酒,那隔间就会沦为笑柄。

    然而帕瓦联邦却并没打算出售啤酒制作工艺,并且因为其特殊性(存在气泡),运输成本远远超出了预算,或者说毫无任何利益可言。

    因此若是想品尝这种新酒品,那只有两个方法,要么是花大价钱托付商队带回去,要么就是自己亲自前往帕瓦联邦,以一枚银币的价格喝上一大杯冰镇啤酒。

    “主...主人,这啤酒的味道真不错,就是太少了,俺还想再来一桶!”珀耳修斯打了个饱嗝,随即望向六花,希望能多喝一些。

    “姐姐,我也觉得啤酒很配烤肉,但却只需要再一杯就好,毕竟今晚是我守夜。”哈斯塔也难得开口索求,但样子却明显比珀耳修斯优雅。

    六花闻言哈哈大笑,随即几枚银币在空中划出了数道抛物线,最终全部落到了摊主手中。克里斯汀也轻轻点了点头,也不会去阻止这种小事情。

    然而众人却没有察觉到某个始终闷头狂饮的小丫头,待其抬头之际,那双靛蓝色瞳孔中隐隐混入了一抹血红。

    “尊敬的、无上的、至尊之主!我唯一的血亲,瓦尔基丽娅·圣·欧德修凡克,举起酒杯吧,晚宴提前举行!”

    这是格洛莉娅第一次真正踏入世界,更是她第一次饮酒,即便是酒精浓度极低的啤酒。

    然而谁都没想到格洛莉娅竟然酒品如此之差,只见小丫头此刻哪里还有平日的优雅端庄,俨然一副佣兵老油条的模样。

    并且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格洛莉娅头一回对六花如此毕恭毕敬,甚至还施了个谁也看不懂的躬身礼。

    “呃...臭丫头你是不是喝大了?盾男,将她给我拍晕,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还有,人家叫六花,可不是什么瓦尔基丽娅·圣·欧德修凡克!”

    六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狂翻白眼喝道。因为相较于此刻眼前这个恭顺的格洛莉娅,六花更喜欢那个平日里与自己斗嘴的对方。

    然而格洛莉娅接下来的一连串举动却直接让布姆跌碎下巴,让克莉丝汀表情古怪到了极致。珀耳修斯与哈斯塔更是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呜噜噜,瓦尔基丽娅姐姐可是我最崇拜的姐姐呢,更是无人能超越的强大存在。”

    “姐姐?姐姐!让咱们共饮此杯,正所谓‘人生得意偷着乐’嘛!”

    格洛莉娅仿佛没瞧见六花那副嫌弃的嘴脸,竟然直接挽住了六花的左臂,开始不断用脸蛋蹭个不停,宛如一只温顺的猫咪。

    “应该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才对,别再胡闹了,再这样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克莉丝汀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开口纠正了格洛莉娅的语法错误。

    作为一行人的“大脑”,克莉丝汀此刻最该做出表态。更何况这里还是神秘的帕瓦联邦,说不得会被什么危险盯上。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也敢插手欧德修凡克家族的私事!”

    “秘术,血...唔...”

    格洛莉娅听闻克莉丝汀的阻拦后,脸色一变。只见小丫头隐隐散发出了威压之力,并且似乎还打算施展秘术。

    六花见状一把捂住了格洛莉娅的嘴巴,而后者竟然再次变回到那副腻腻歪歪的样子,开始叽哩呱啦的絮叨个不停。

    “哥哥救命呀,这个臭丫头脑子坏掉啦,要不咱们还是将她扔掉吧!”

    “臭丫...不!格洛莉...不!强大的格洛莉娅·狱·欧德修凡克,您能不能别缠着人家啦,去找你的布姆哥哥好不好?”

    片刻钟后,一行人结账离开了酒摊,打算先返回旅店让格洛莉娅醒醒酒。以她这种状态,估计真的会招惹什么麻烦,至少六花头都大了。

    但格洛莉娅却似乎黏上了六花,只见她赖在六花的背后,时而用手拨弄那些银丝,时而又向六花的耳朵吹起,一副可爱妹妹的作派。

    “她这样还挺可爱的,要不咱们今后多让她喝些酒吧。”克莉丝汀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开口建议道。

    “别了,我算是怕了格洛莉娅,哪有人酒品如此之差,这完全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啊。”布姆闻言苦笑摇头,但却还是顺手买了一壶豆蔻汁(解酒汤)。

    一行六人最终返回旅店,格洛莉娅也陷入沉睡,可小手却还是紧紧攥着六花。然而谁也未曾发现,一道身影始终隐藏在旅店对面的巷子里,竟全程监视了一切事情。

    “目标出现,鹰爪港,即日动身,目的地不明。”

    一张字条被塞进小竹筒中,随即这个小竹筒又被雏鹰带着腾空而起,向帕瓦联邦正北方快速移动。

    待做完这些事情后,男子拉了拉兜帽,抬脚走出巷子,瞬间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仿佛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路人。

    然而他却早在半年多前就来到了鹰爪港,并且与他一起动身的,还有六人,三个在此地监视,另外三个则前往了独角仙海湾。

    旅店里布姆一行人还在担心格洛莉娅什么时候能醒酒,而却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许多事情都早已被记录成册,正堆积于某个长长的木桌之上。

    夜幕降临,鹰爪港的喧闹声未曾停歇,启航的三桅帆船让出了空缺,可又却快速被抵港的货船塞满。

    至于那只雏鹰,此刻则在云层之上翱翔,没人知道小竹筒内的字条会带来什么,或是被帕瓦联邦奉为座上宾,亦或被对方斩杀。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布姆六人对此都一无所知,有谁会想到自己被普通人盯上,并且对方还是个其貌不扬之流呢。

第1207章 针叶平原

    “如果我们按照这条路线移动,那首先会抵达‘独角仙海湾’,而后才是帕瓦联邦的主城寒鸦城。”

    “二者之间距离不足数天路程,因此咱们不妨先去独角仙海湾瞧瞧,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克莉丝汀摊开帕瓦联邦地图,先是点了一下其内的某个位置,随即又将手指移动到了另一个被红圈标注的城镇。

    这是布姆一行人抵达帕瓦联邦的第三天,众人待采购完毕,以及格洛莉娅醒酒之后,便打算动身前往寒鸦城。

    只不过克莉丝汀的建议是先去一趟独角仙海湾,这是处于安全考虑,因为极少会有“商人”直奔寒鸦城,而完全放弃掉帕瓦联邦唯二的对外通商口岸。

    “我自然没有任何问题,那就这么决定吧。”

    “珀耳修斯负责后方区域,哈斯塔带着‘活点地图’先行千米,尽量保证能提前躲避危险。六花别给我惹事就好,咱们可还指望你做饭呢。”

    “至于格洛莉娅么...还是陪着我与克莉丝汀吧,毕竟你才诞生不久,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布姆作为一行六人名义上的主导者,照例说了些可有可无的废话。随即珀耳修斯放缓脚步,保护着后方被敌人偷袭,哈斯塔则施展出遮影术,片刻就飘到了千米之外,轻车熟路的充当起了斥候。

    “哦呦呦?为什么这个臭丫头就能陪在哥哥身边,而人家呢?什么叫‘不惹事就好’,哥哥欺负我!”

    六花闻言吐出一颗果核,随即小脸一垮,大有布姆若是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哭出来的架势。

    只不过六花对那句“咱们可还指望你做饭”十分满意,身为厨子,她最喜欢别人认可自己的手艺,尤其是布姆哥哥。

    “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多废话,布姆哥哥最喜欢我了,自然该由我陪在身边。”

    “野丫头,还不去想想中午吃什么,别忘记多准备些甜点。”

    酒醒后的格洛莉娅再次恢复成了那副优雅高傲的模样,依旧是黑色礼服,依旧是那朵血红色花瓣,依旧是嘴巴不饶人。

    但她酒后的那些“疯狂行径”,布姆却严令不许再提。因此格洛莉娅并不知晓,自

    己那对六花腻腻歪歪的举动,甚至最终还呕吐出了大半啤酒,弄脏了布姆的法师袍,以及床单被褥。

    “行了,你们俩有时间在这里斗嘴,倒不如多读几本书,多去了解了解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秩序规律。”

    布姆将两个小丫头又有斗嘴的苗头,便赶忙开口打岔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布姆也愈发了解到了格洛莉娅的性格,那是个脾气宛如天空般的小丫头,时而晴空万里到不愿踩死蟑螂,时而又残忍到视生命为草芥,吮吸掉最后一滴血。

    格洛莉娅似乎很不喜欢与陌生人有多过交往,在她眼中,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就是两个仆从,稍有不满意便会冷嘲热讽、出言挤兑。

    克莉丝汀的情况略好些,但也仅限于在教导时间里。平时若是克莉丝汀过多苛责,格洛莉娅轻则置若罔闻,重则怒目而视。

    至于六花,格洛莉娅似乎与生俱来都报以敌意。可经过昨天的酒后妄语后,众人也明白格洛莉娅根本就是个极度腹黑的小女孩,越是她在乎的人,她就越是最下不留情。这就仿佛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心思的少年,每每在心爱姑娘面前,总会显得手足无措,最终唯有通过欺负对方来彰显某种特殊的感情。

    然而格洛莉娅却唯有在布姆面前时,始终都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或者说但凡是布姆的话,格洛丽塔都会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一丝迟疑。

    这是因为她为六花生命之力凝聚出来的,而六花早已与布姆灵魂融合,早已将布姆视作唯一血亲。

    背后的鹰爪港越来越模糊不清,虽然始终灰蒙蒙的,但却偶尔会有雄鹰带着幼崽出巢历练。

    兽群依旧是还是懒洋洋的,这让六花失望透顶,甚至连出手斩杀的兴头都提不起来。过往的商队川流不息,或是些身披铠甲的斗气职业者,或是身着长袍的魔法师,或是几个小型商队结伴而去。

    布姆警告六花别轻举妄动,这自然无形中便宜了那些商队,至少在针叶平原里,他们不会碰见“白色死神”降临。

    夕阳西下,微凉的夜风撩拨着篝火,更令香气弥散开来。布姆依旧捧着自己的陶土碗吸溜着

    肉羹,六花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哥哥吃饭,克莉丝汀也依旧只食用素菜。

    珀耳修斯将第一块烤牛骨髓双手奉送给了六花,随即又将第二块送给了格洛莉娅,适才美滋滋的啃了起来。哈斯塔也是如此,待第三串羊腰子泛出油花后,才最终开始相拥晚餐。

    对于这种与大贵族有些许雷同的习惯,布姆也曾不止一次说过。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珀耳修斯与哈斯塔的拒绝,称远古凶兽与遗种之间理应如此,即便格洛莉娅是个神秘存在。

    从那之后,布姆也就不再去管这种行为,只不过他还是劝说

    格洛莉娅,大家皆为同伴,没必要如此行事。

    格洛莉娅闻言毫不迟疑的点头称是,然而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却仍然如此那般,只不过却也不再称呼格洛莉娅为“小王”,而改口为了“大人”。

    “格洛莉娅大人,要不要再来一块?”珀耳修斯见对方手里的烤牛骨髓吃完,便开口询问道。

    “不必了,今天我很满意你们俩的表现,晚上就由我独自守夜,正好我还要修习炼金术。”格洛莉娅闻言冷冷的回道,口气不容置疑。筆趣庫

    这也是格洛莉娅的一个小习惯,她喜欢独自修炼或看书,极度反感过程中被人打扰,就算布姆也不行。

    因此六花某天眼珠一转,建议格洛莉娅可以随时取代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守夜。格洛莉娅闻言没有任何异议,全当作是件无所谓的小事情。

    然而六花的小心思却是支开对方,因为这样自己就可以与布姆哥哥独处,再次回到曾经的温馨时光。

    篝火劈啪作响,奇妙屋内亮起了烛光,珀耳修斯也归于绞刑树本体形态。格洛莉娅犹自端坐在夜幕下,时而用手指虚空勾勒着什么炼金阵,时而又紧皱眉头,似乎尚有想不通的关键环节。

    “释放魂蝶保护格洛莉娅,毕竟她才刚诞生不久,可别真出了什么意外。”克莉丝汀的声音幽然响起,随即一只通体黝黑的魂蝶从哈斯塔左眼虫巢内飘出,随即飞到了格洛莉娅身旁。

    “不许打扰我看书,否则连你姐姐都会被牵连。”格洛莉娅话虽如此,但却并未驱赶魂蝶,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

    布姆一行人优哉游哉的行走于针叶平原,缓缓向独角仙海湾移动。这段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放松了所有人的神经,仿佛时间的齿轮滋生出了点点锈斑,空气流动得很慢很慢。

    “再去收集些情报回来,最好能套出对方都有何本事,但最重要的是绝不可暴露身份。”然而就在三天前,在寒鸦城王宫的某个偏僻回廊角落里,某个身着锦袍的老者吩咐青年此刻启程前往针叶平原。

    这个青年没有自己的名字,能没有任何亲人与朋友。他从小就被老者抚养,他与同伴被称作“谎言编织者”。

    “谎言编织者”皆是非职业者,并且这辈子只学一件事情,那便是“说谎”。他们是帕瓦联邦的眼睛,是监视一切可疑之人的暗哨。筆趣庫

    青年闻言躬身施礼,待其再次抬头之际,竟然变了副嘴脸。原本的恭顺被笑容取代,那始终微微弯曲的身体也挺直起来。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而去。青年身上原本的那件灰麻兜帽则被皮袍所取代,他的身影最终消失于夜幕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独自出现在针叶平原?”

    “三秒内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永远都不必再开口了。”

    哈斯塔宛如鬼魅般从某片阴影里蹿了出来,其手中的匕首随即搭在青年脖颈上,一串血珠瞬间滴落而下。

    哈斯塔身为一个暗杀者,并且还是一手被混血精灵调教出来的暗杀者,他自然明白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必有古怪。

    可布姆曾有言在先,在帕瓦联邦绝境内绝对不可随便伤人,如果遇到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可以先回来与同伴商量。

    所以哈斯塔被没有选择直接斩杀对方,而是打算先听听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处偏僻之地,再做定论。

    “您...您好...我...”青年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谎言编织者”,自然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因此他既未展露出任何“应对自如”的假象,也没有慌张到连连求饶。恰到好处的回应,正是该将全部注意力放到自己脖颈处的那柄匕首之上。

    “时间已到,那你就随我回去吧,是生是死自会有人定夺。”哈斯塔见对方那

    吞吞吐吐的模样,随即挥手拍晕了他,拖着其向奇妙屋方向移动。

    正骑在雄狮身上的六花一跃而下,珀耳修斯赶忙双手奉上毛巾与零食;克莉丝汀美眸闪动,那贴着嘴唇的咖啡杯缓缓放了下去;布姆正撕咬着一块烤肉,但目光却定格到了哈斯塔身旁的陌生人身上。唯有格洛莉娅依旧躲在树荫下翻看着炼金术笔记,似乎很不喜欢今天的热辣阳光。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别杀我啊,我就是个吟游诗人,什么都不知道啊!”身着皮袍的青年被溪水泼醒,随即脸色惊恐的求饶道。

    只见其面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并且右手还“下意识”的揪出了一根树枝。完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他的即兴表演。

    克莉丝汀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片刻后向布姆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应该并非什么奸细,真的个偶然经过之人。

    克莉丝汀虽说活了四百多年,可骨子里却始终都是个职业者,并且还是最顶级的大魔导师。因此她总喜欢下意识的用魔力感知危险,殊不知这样根本对普通人无效。

    再加上每个“谎言编织者”都是堪比顶尖吟游诗人的演员,因此瞒过克莉丝汀的探查自然不足为奇。

    “你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布姆递给青年一杯麦酒,随即笑着问道。

    布姆觉得己方一行人初到帕瓦联邦,能不主动惹事最好。可若是谁暗藏祸心,那也只能将其斩杀,省得再搞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我是一个吟游诗人,才完成了寒鸦城委托的一场歌剧,本打算返回南部小镇,却被各位大人抓住了。”

    “这是寒鸦城歌剧院的凭证,如果各位还不相信的话,那就杀掉我吧。”

    青年接过布姆递来的麦酒,但却并未饮用。只见他抖抖索索的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张牛皮纸,正是那所谓的委托凭证。

    布姆先是仔细打量,随即又交予克莉丝汀检验。片刻钟后,布姆将其归还青年,示意对方不要这么紧张。

    “我们六人是初到帕瓦联邦的旅者,自然显得有些过于谨慎了。”

    “既然你是个吟游诗人,那不妨一起吃些食物,然后再给我们讲一

    讲关于帕瓦联邦的事情。”

    布姆笑得很真诚,但那份不容置疑的态度却显露无余。难得抓来个土生土长的帕瓦联邦人,并且还是个吟游诗人,自然就没有不打探一番的道理。

    只不过布姆却还是太草率了,正是因为他这次交谈,才间接酿成了未来那些接二连三的惨剧。

    青年闻言一愣,随即仿佛才听出了布姆六人的外乡口音,“恍然大悟”般连连称是。随即他开始讲述起了有关帕瓦联邦的一些事情,但却仅

    仅都是些尝试,并未涉及任何隐秘之事。

    而在整个下午之中,青年也偶尔会询问些看似好奇,但却又有些敏感的疑惑。布姆与克莉丝汀对此自然闭口不答,但奈何六花每每回应。

    “那就愿各位在帕瓦联邦玩得开心,玩得进行,如果有机会的,或许咱们还能见面。那时,我定会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奉上祝福。”

    青年挥手向众人告别,随即转身向针叶平原正南方向走去。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玩得模样,依旧孤身一人,依旧显得平平无奇。

    只不过经过一整个下午的交际,青年也知悉到了布姆已然进阶成了魔导师,克莉丝汀也如报告书中那般是位巅峰强者。青年最疑惑的是那个始终坐在树荫下的少女,因为根本无法猜测其身份如此。

    突然出现的旅者,自称吟游诗人,布姆向其询问帕瓦联邦的情况,对方则不着痕迹的打探布姆一行人的底细。克莉丝汀虽心存疑惑,但最终却还是自恃巅峰强者身份,不屑将注意力投向蝼蚁。

    然而待夜幕降临之际,第二只飞向寒鸦城的雏鹰冲天而起,起腿部绑着的小竹筒里载着一张字条,赫然是布姆一行人的现状。

    至于那个青年,则退掉了皮袍,再次穿好灰麻兜帽,乘坐马车疾驰向了寒鸦城。既然完成了任务,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保命,这可是身为“谎言编织者”的第一堂课。

    “既然对方打算自投罗网,那咱们就不必再做多余的事情,也省得打草惊蛇。”依旧是那个回廊,依旧是那个身着锦袍的老者,依旧是那个青年,只不过青年再次恢复成了平时的恭顺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吟游诗人的气场。

第1208章 谎言编织者

    布姆一行人优哉游哉的行走于针叶平原,缓缓向独角仙海湾移动。这段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放松了所有人的神经,仿佛时间的齿轮滋生出了点点锈斑,空气流动得很慢很慢。

    “再去收集些情报回来,最好能套出对方都有何本事,但最重要的是绝不可暴露身份。”然而就在三天前,在寒鸦城王宫的某个偏僻回廊角落里,某个身着锦袍的老者吩咐青年此刻启程前往针叶平原。

    这个青年没有自己的名字,能没有任何亲人与朋友。他从小就被老者抚养,他与同伴被称作“谎言编织者”。

    “谎言编织者”皆是非职业者,并且这辈子只学一件事情,那便是“说谎”。他们是帕瓦联邦的眼睛,是监视一切可疑之人的暗哨。筆趣庫

    青年闻言躬身施礼,待其再次抬头之际,竟然变了副嘴脸。原本的恭顺被笑容取代,那始终微微弯曲的身体也挺直起来。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而去。青年身上原本的那件灰麻兜帽则被皮袍所取代,他的身影最终消失于夜幕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独自出现在针叶平原?”

    “三秒内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永远都不必再开口了。”

    哈斯塔宛如鬼魅般从某片阴影里蹿了出来,其手中的匕首随即搭在青年脖颈上,一串血珠瞬间滴落而下。

    哈斯塔身为一个暗杀者,并且还是一手被混血精灵调教出来的暗杀者,他自然明白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必有古怪。

    可布姆曾有言在先,在帕瓦联邦绝境内绝对不可随便伤人,如果遇到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可以先回来与同伴商量。

    所以哈斯塔被没有选择直接斩杀对方,而是打算先听听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处偏僻之地,再做定论。

    “您...您好...我...”青年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谎言编织者”,自然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因此他既未展露出任何“应对自如”的假象,也没有慌张到连连求饶。恰到好处的回应,正是该将全部注意力放到自己脖颈处的那柄匕首之上。

    “时间已到,那你就随我回去吧,是生是死自会有人定夺。”哈斯塔见对方那

    吞吞吐吐的模样,随即挥手拍晕了他,拖着其向奇妙屋方向移动。

    正骑在雄狮身上的六花一跃而下,珀耳修斯赶忙双手奉上毛巾与零食;克莉丝汀美眸闪动,那贴着嘴唇的咖啡杯缓缓放了下去;布姆正撕咬着一块烤肉,但目光却定格到了哈斯塔身旁的陌生人身上。唯有格洛莉娅依旧躲在树荫下翻看着炼金术笔记,似乎很不喜欢今天的热辣阳光。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别杀我啊,我就是个吟游诗人,什么都不知道啊!”身着皮袍的青年被溪水泼醒,随即脸色惊恐的求饶道。

    只见其面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并且右手还“下意识”的揪出了一根树枝。完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他的即兴表演。

    克莉丝汀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片刻后向布姆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应该并非什么奸细,真的个偶然经过之人。

    克莉丝汀虽说活了四百多年,可骨子里却始终都是个职业者,并且还是最顶级的大魔导师。因此她总喜欢下意识的用魔力感知危险,殊不知这样根本对普通人无效。

    再加上每个“谎言编织者”都是堪比顶尖吟游诗人的演员,因此瞒过克莉丝汀的探查自然不足为奇。

    “你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布姆递给青年一杯麦酒,随即笑着问道。

    布姆觉得己方一行人初到帕瓦联邦,能不主动惹事最好。可若是谁暗藏祸心,那也只能将其斩杀,省得再搞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我是一个吟游诗人,才完成了寒鸦城委托的一场歌剧,本打算返回南部小镇,却被各位大人抓住了。”

    “这是寒鸦城歌剧院的凭证,如果各位还不相信的话,那就杀掉我吧。”

    青年接过布姆递来的麦酒,但却并未饮用。只见他抖抖索索的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张牛皮纸,正是那所谓的委托凭证。

    布姆先是仔细打量,随即又交予克莉丝汀检验。片刻钟后,布姆将其归还青年,示意对方不要这么紧张。

    “我们六人是初到帕瓦联邦的旅者,自然显得有些过于谨慎了。”

    “既然你是个吟游诗人,那不妨一起吃些食物,然后再给我们讲一

    讲关于帕瓦联邦的事情。”

    布姆笑得很真诚,但那份不容置疑的态度却显露无余。难得抓来个土生土长的帕瓦联邦人,并且还是个吟游诗人,自然就没有不打探一番的道理。

    只不过布姆却还是太草率了,正是因为他这次交谈,才间接酿成了未来那些接二连三的惨剧。

    青年闻言一愣,随即仿佛才听出了布姆六人的外乡口音,“恍然大悟”般连连称是。随即他开始讲述起了有关帕瓦联邦的一些事情,但却仅

    仅都是些尝试,并未涉及任何隐秘之事。

    而在整个下午之中,青年也偶尔会询问些看似好奇,但却又有些敏感的疑惑。布姆与克莉丝汀对此自然闭口不答,但奈何六花每每回应。

    “那就愿各位在帕瓦联邦玩得开心,玩得进行,如果有机会的,或许咱们还能见面。那时,我定会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奉上祝福。”

    青年挥手向众人告别,随即转身向针叶平原正南方向走去。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玩得模样,依旧孤身一人,依旧显得平平无奇。

    只不过经过一整个下午的交际,青年也知悉到了布姆已然进阶成了魔导师,克莉丝汀也如报告书中那般是位巅峰强者。青年最疑惑的是那个始终坐在树荫下的少女,因为根本无法猜测其身份如此。

    突然出现的旅者,自称吟游诗人,布姆向其询问帕瓦联邦的情况,对方则不着痕迹的打探布姆一行人的底细。克莉丝汀虽心存疑惑,但最终却还是自恃巅峰强者身份,不屑将注意力投向蝼蚁。

    然而待夜幕降临之际,第二只飞向寒鸦城的雏鹰冲天而起,起腿部绑着的小竹筒里载着一张字条,赫然是布姆一行人的现状。

    至于那个青年,则退掉了皮袍,再次穿好灰麻兜帽,乘坐马车疾驰向了寒鸦城。既然完成了任务,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保命,这可是身为“谎言编织者”的第一堂课。

    “既然对方打算自投罗网,那咱们就不必再做多余的事情,也省得打草惊蛇。”依旧是那个回廊,依旧是那个身着锦袍的老者,依旧是那个青年,只不过青年再次恢复成了平时的恭顺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吟游诗人的气场。

第1209章 光头友人

    独角仙海湾,位于针叶平原西北角的对外通商口岸,更是整个帕瓦联邦唯二的港口。只不过其却接待带铁钩岛、蟹岛、冻土大陆的商船,因此远不如鹰爪港来得那么喧闹与熙熙攘攘。

    经过近十天的旅程,布姆一行人最终在某天下午抵达了独角仙海湾。依旧是冰冷且直白的盘查,依旧是看似混乱,可却又秩序井然的临海口岸。

    采购食材,品尝美味,最终六人坐在路边的摊子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着闲天,仿佛大家都变成了普通人,普通到忘记了那些显赫名讳。

    “真的是布姆伯爵与六花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二位相见,愿二位长命百岁,最终携手踏入英灵殿!”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随即只见两个身着皮甲的壮汉将右手置于心脏位置,随即施了个奇怪的躬身礼。

    二者皆是大光头,但却又皆留着一条小辫子,并且辫子上面还穿着数个铜环。战纹布满了身体与大半张脸,熊毛衬肩乌黑油亮,腰间的弯刀虽表面满是划痕,但却也证明着早已饮饱鲜血。

    布姆闻言一愣,六花更是噗嗤一声吐出了烤鸡肉串。克莉丝汀丝毫没有任何意外,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则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至于格洛莉娅,竟然是第一个回礼之人。只见小丫头向两个壮汉施了个精灵族古礼,适才极度优雅重新落座。

    布姆见状咧了咧嘴,六花更是一阵狂翻白眼。两个壮汉似乎也有些意外,但还是连忙称赞起了格洛莉娅的端庄大方,一时间也没想到更多的词汇。

    片刻钟后,布姆一行人随同两个壮汉来到某个庭院。待热酒酱肉上桌后,适才再次开始攀谈。

    “我也没想到能在帕瓦联邦遇到维京族勇士,听闻神佑骑士谭雅生了个儿子,并且资质似乎极为优秀。”

    “想必冰原蝶就因此而得以延续,更希望那个名为‘伊苏’的小家伙未来能成为巅峰强者,引领维京族走向温暖之地。”

    “只不过我这个所谓的‘伯爵’,却仅仅是个玩笑,二位不必当真,全当我是个普通人就行。”

    布姆待屋门完全闭拢后,适才向两个维京族勇士还礼,并且还是最标准的维京族礼。这是布姆对冻土大陆的致意,更是认同维

    京族的体现。

    两个维京族勇士见状更显热络,可二者却不会真的将布姆视作什么普通人。先不说布姆那魔法师身份,就算其口中的“伯爵之位”,也是维京王拉格纳亲口承认的事情,绝没哪个维京人胆敢忽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咧?可别说是专程来寻找我与哥哥的,难道群寨出事了么?或者是长索城?”

    六花一边吧唧着小嘴,一边没心没肺的率先开口问道。在她想来,冻土大陆虽说长久被奥古王压制,可最佳的交易对象却依旧是奥古大陆,而非什么帕瓦联邦。

    “六花大人不必担心,群寨目前依旧如故,长索城也还是您离开时的那副样子,贝琳达城主还会经常提起您与布姆伯爵呢。”

    一个维京族勇士笑着说道,将近些年在冻土大陆上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并且着重讲述了一方长索城。

    他可知道六花与长索城城主贝琳达姐妹相称,更晓得布姆曾经定居于贝琳达的私人庭院中,交情自然不言而喻。

    布姆与六花闻言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冻土大陆如今的情况。只不过接下来的交谈却似乎并没有那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沉重至极。“如今奥古大陆暗潮涌动,西塞公国与奥古王的战争一触即发,估计断则三年,长则也不过十年之内。冻土大陆自然希望能与某方势力交好,但却最终婉拒了地精族的邀请,更倾向于置身事外。”

    “因此维京族与奥古大陆的商贸往来便显得越来越困难,要么是对方无故抬高价格,要么索性直接撕毁契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选择与帕瓦联邦进行交易,想必二位也知道,冻土大陆物资匮乏,尤其是最寒冷的冬季。”

    “只不过没想到您与六花大人竟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仅仅是为了好奇的话,我劝二位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因为帕瓦联邦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另一个维京族勇士思索了片刻,适才挥手阻止了同伴继续说废话的举动,转而向众人聊起了关于帕瓦联邦方面的事情。

    这个维京族勇士称帕瓦联邦是一只残忍的猛禽,正如其族徽雄鹰所展现出来的样子,始终窥视着一切猎物。

    因此其才会建议布姆一行人尽早离开此地,

    省得哪天平白无故招惹灾祸,甚至因此而全部死在这里。

    “感谢二位的劝解,但旅程是我与同伴一起决定之事,因此无法改变。”

    “再者说,我们六人此前皆从未来过帕瓦联邦,更没有惹是生非的打算,因此没有改变行程的必要。”

    “待我与六花向伊苏皇子问好,这十颗龙晶不过是一点心意,还望二位维京勇士不要嫌弃才好。”

    布姆闻言不置可否,随即示意六花从次元空间里取出正正十颗龙晶,全当是一份迟到的贺礼。

    随即布姆与同伴告辞离去,似乎并未将对方的那些劝阻当一回事。可两个维京族勇士却皱起了眉头,随即将这个情况书写在一片兽皮之上,而后被猫头鹰带去了冻土大陆。

    “维京王,布姆伯爵与六花大人等六人如今正身处帕瓦联邦,属下劝说其尽早离去,但对方却似乎没有马上启程的打算。”

    “这十颗龙晶是赠予皇族伊苏的礼物,布姆伯爵称维京人永远都是他的朋友,并且其已然进阶为了魔导师。”

    简短的两句话,与一个装着十颗龙晶的兽皮袋。布姆一行人的声音早已融入人群,只能隐约听到六花的笑声。

    “要不咱们还是暗中保护布姆伯爵他们吧,帕瓦联邦可并非奥古王城,说不定会遭遇什么危险。”

    一个维京族勇士收回目光,随即开口建议道。他虽说从未与布姆一行人见过,更谈不上有任何交际。但他的妻子却也吃过六花捕猎回来的鲸肉,也因此而得以挨过寒冬。

    “不行,一方面咱们的任务是与帕瓦联邦进行物资交易。另一方面,倘若布姆伯爵他们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并非你我二人所能搭救的。”

    “还是等群寨的意思吧,这种事情可不是咱们俩就能私自决定的。”

    另一个维京族勇士闻言叹了口气,随即掩上院门,不再去思考布姆一行人的安危问题。至于布姆一行人,此刻则正在独角仙海湾集市内闲逛,时而驻足于某个路边摊前,时而又在什么商铺中大肆采买东西。

    至于那些维京勇士的善意劝阻,却完全被视作废话。因为无论是布姆或克莉丝汀,都不觉得真会有谁能伤害到己方一行人,那是强大的体现,同时也是种无形的傲慢。

第1210章 云端、猛禽、猎物

    七天后,猫头鹰的羽翼上挂满了雪霜,最终待在天空中盘旋两圈后,适才落到了某个石塔之上。

    烙印着冰原蝶纹饰的皮卷从小竹筒里取出,而后其又被侍者拿给了王宫守卫,而王宫守卫自然要将其交予正端坐王位上的男子。

    几分钟后,男子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眉头拧成一团。其身旁的女子更是示意某个四岁的孩童不要再胡闹,至于那十颗龙晶,却无人在乎。

    “没想到布姆他们还真去了帕瓦联邦,可那边却远比异族大陆来得更加危险,或者说是这个世界里最古怪的地方。”筆趣庫

    维京王拉格纳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那张皮卷扔进了壁炉中。此时冻土大陆群寨正值雪季,寒流吞噬了一切,好似末日降临。

    但更令人无奈的是,维京王拉格纳早前拒绝了与地精族结盟的请求,转而选择同帕瓦联邦进行贸易往来。但这并非说维京族就真的相信了帕瓦联邦,恰恰相反,拉格纳异常忌惮对方,甚至比防备奥古大陆更加谨小慎微。

    而支撑他这么做的,则正是布姆一行人的“成长性”。拉格纳坚信布姆一行人未来定会站在冻土大陆这边,并且还有很大概率能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剑,洞穿任何来犯之敌。

    可如今这柄剑在尚未磨砺完整前,便被直接丢入了冰水桶里。这么做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是直接崩裂为碎片,要么是变得更加坚韧。

    如果拉格纳仅是个普通人,甚至什么大贵族,都能保持冷静,静观其变。可他却偏偏是那个能左右维京族命运之人,因此才会显露出这种烦躁表情。

    “布姆的资质虽说不怎们样,但却胜在毅力惊人,因此如今才能进阶为魔导师,并且还是空间系魔导师。”

    “他那些同伴则更是一个比一个实力惊人,并且还又多出了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大魔导师克莉丝汀与六花自然不必多说,强者本就是久负盛名的巅峰强者,而后者估计与远古凶兽有所牵连。”

    “但即便是这样恐怖的六人组,在帕瓦联邦面前也不过蝼蚁。只愿他们能别去招惹什么麻烦,只愿那位征服者

    (帕瓦联邦之主,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别将目光偏斜到布姆一行人身上,否则九死一生!”

    维京王拉格纳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在台阶上,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把玩起布姆赠送的十颗龙晶。

    拉格纳对布姆这种举动有些感动,因为冻土大陆在寒冬时节最是困苦,除了每天消耗上半年积累的物资外,再没任何增强实力的办法。

    十颗龙晶虽说无法直接改变什么,但若是将其换算成金币,却能足足维系群寨两个多月之久。

    至于布姆所谓“送给皇子伊苏的礼物”,自然就是句玩笑话。要知道伊苏皇子虽然天资卓越,但说白了也才就是个四岁的孩童,尚不需要以龙晶来辅助修炼。

    “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布姆他们虽说个体实力强大,但除了克莉丝汀有脑子之外,其余人都是些莽夫。布姆有些小心思不假,可那些东西根本登不上台面,更别提对方还是帕瓦联邦了。”

    “但若是他们六人最终能借此机会快速成长,那对咱们也是有好处的。”

    “我从未觉得布姆能应付这种事情,可那个混血精灵却非傻子,若再加上个六花,想必保命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将阿大与阿二派去帕瓦联邦好了,这样也能提供给他们些讯息,省得莫名其妙死掉。”

    神佑骑士、维京族母谭雅望着丈夫,笑着回应道。身为冻土大陆最强战力,谭雅的话往往更能左右维京人的举动。

    并且她也十分欣赏六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自然不愿见到对方葬身于帕瓦联邦境内。

    “不必,那么做虽然能给他们提供许多帮助,但也无形中扼杀了他们的成长。”

    “勇士就该直面危险,布姆既然是冻土大陆的伯爵,就理应独自解决麻烦。死掉说明他还是太天真了,活下去便能达到新的高度。”

    “至于那位征服者么,估计他出手的理由仅有一个,便是为了窥视空间系法阵。其本就是个阴谋家,只不过这只雄鹰过于凶悍,远非如今冻土大陆可以随便招惹的。”

    维京王拉格纳闻言摇了摇头,阻止了妻子打算派人通风报信的行径。这因为帕瓦联邦与冻土大陆之间

    没有什么矛盾,何况对方的主要精力都在奥古王城上,按理来说不会波及维京族。

    这是种无奈,无奈冻土大陆气候恶劣、物资匮乏。但如今却又成了某种优势,讽刺得不行。

    在拉格纳心中,如果布姆一行人在未来真的能成为左右局势的第三方势力,那便是维京人崛起的最佳时刻。

    退一万步说,若是布姆他们能重新踏入群寨,冻土大陆也增添了许多即战力,并且还是梦寐以求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便是对方全部葬身于帕瓦联邦,可自己又会损失什么东西呢?六个尚未挑明关系的盟友么?

    “我会暗中派人去监视,单纯出于我的好奇心,你不可再阻止。”谭雅闻言点了点头,但其眼珠一转,随即抬手指向某个贴身侍卫,轻声说道。

    只见那个侍卫缓缓卸下头盔,竟然脸上没有任何维京战纹,并且也不是什么大光头。剑士!半只脚踏入巅峰之境的强者,他领命转身离去,动身前往帕瓦联邦寒鸦城。

    “父亲、母亲,这些是什么东西,宝石嘛?但伊苏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强大魔力波动?”

    奶声奶气的男童声在大殿内响起,只见皇子伊苏正蹲在羊毛毯上,一脸好奇的摆弄着那十颗龙晶。

    “这些是布姆伯爵送给你的礼物,布姆伯爵可是咱们维京族的希望,你可要牢记他的名字。”

    维京王拉格纳叹了口气,随即轻声说道。自己这个独子虽说十分优秀,但其目前也不过是个四岁孩童,即便有了高阶骑士水平,可又有谁会真的指望其守护冻土大陆呢。

    王宫大殿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阳光努力温暖着世界,但却始终显得有心无力。

    一只翼展足有两米多的雄鹰冲破云层,片刻后某只冰原羚羊的鲜血在空中大片大片洒落,但待它们接触雪地前便早已凝结成了冰屑。

    然而雄鹰的胸腔处也被犄角划出了一道口子,因此雄鹰的飞行姿势显得有些别扭,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害。

    至于冰原内的其他野兽,则纷纷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冷眼旁观。至于最终是雄鹰顺利拖走羚羊的尸体而去,还是羚羊扯着雄鹰坠落,却都是件好事情。

第1211章 寒鸦城

    如果说整个世界的极北之地是帕瓦联邦,那帕瓦联邦的最北端则为其主城寒鸦城。布姆一行人最终在收获月的第一天穿过针叶平原,站到寒鸦城外千米处。

    这是个墙体黝黑的巨型城镇,因为其内掺杂了铁砂与钢屑,故而坚硬异常。只不过从审美方面去观瞧,似乎太过丑陋。

    其内的最高建筑自然是王宫,而悬挂于王宫最顶端的那面旗帜则正猎猎作响。寒鸦城,帕瓦联邦主城,族徽鹰,自由同盟。

    相传那位征服者在神圣战争之际叛变了奥古大陆,或者说是曾经的奥古旧王。征服者带着千名高阶职业者从奈特公国与西塞公国的交界处抵达“血湾”,而后又从“血湾”驶进冰海域,最终逆行琴海洋流,抵达这片大陆。

    如果说世人对帕瓦联邦的印象是叛变、是神秘、是强大、是冰冷无情,那最终这些念头皆会被“成长”二字所取代。不足两百年光景,帕瓦联邦便一跃成为了能与各方势力平起平坐的猛禽。

    当然,这其中一方面是源自征服者的决策正确,另一方面则是帕瓦联邦不会拒绝任何流浪者,无论是落魄的普通贫民,亦或高阶以上的职业者。

    其就宛如一块被猛然丢入水中的海绵,快速吸饱了水分,并且还将水分尽数锁死在内部。

    “走吧,无论寒鸦城如何强大,想必也不会难为我们几个旅者。”

    “多看少说,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布姆今天穿着一件崭新的黑袍,那朵金色花瓣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光芒。他左手牵着六花,右手拉着格洛莉娅,说罢率先抬脚向城门踱去。

    “你们两个就跟着我好了,不必出手,更无需被什么人所激怒,一切皆由我来处理。”

    克莉丝汀向珀耳修斯与哈斯塔说着,随即也跟着布姆前行。她现在可谓是毫无目标,因此精灵族的那种高傲气息愈发浓重。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同时点了点头,只不过前者攥了攥拳头,而后者则更是早已将混乱毒藤(弓箭)藏在了黑袍里,以便随时斩杀来犯之敌。

    没有任何阻拦,更没有任何盘问,布姆一行六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踏入了

    城门,仿佛这里就是另一个奥古王城。

    然而数秒钟后,众人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寒鸦城远比奥古王城来得更加秩序井然,或者说安静不少。

    人流量无比庞大,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偷盗者虽有,但却早已被活活钉死在了木架上,尸体也被涂抹了魔法药剂,并没有散发出任何味道。

    “好奇怪耶,这里看起来就是另一个奥古王城,可为什么会如此安静呢?不会都是些幻象吧?”

    六花一边好奇的左顾右盼,一边好奇的问道。小丫头满心期待的来到了寒鸦城,原本打算寻找到另一个“黑市”,供布姆哥哥缅怀。可哪知道这里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似乎显得有些无聊。

    “幻象?六花你昨天吃坏肚子了?还是脑袋进水了?”

    “看见没有,寒鸦城内的守卫数量至少也是奥古王城的三倍以上,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自然缺少些许人情味。”

    布姆脸色也是有些不自然,因为他原本不过就是个奥古王城中的贫民,自然下意识抵触那些身着钢甲的城卫。并且这里无论是街道宽度,或建筑面积,都似乎比奥古王城大了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显得更加渺小,仿佛都是些徘徊于沙丘四周的蚂蚁。

    “我早年也曾不止一次前往奥古王城,因此至少能断定这里比其至少大了三倍有余,并且正如布姆所说的,守卫数量似乎也太多了。”

    “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至于别的事情,等明天大可以亲眼见证。”筆趣庫

    克莉丝汀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随即抬脚走进了某间商铺,待片刻钟后,其内的老板恭恭敬敬的引领众人向寒鸦城一角走去。

    这是个距离集市区不足五百米的小院,因为身处巷子末尾,适才始终空闲。但对于布姆一行人来讲,这样的地方才住得更加安心,至少不会被什么醉汉打扰。

    三个房间,其一自然被克莉丝汀与哈斯塔占用,其二则是布姆与六花,以及珀耳修斯的居所。而格洛莉娅则独自走入了最后那间,称更喜欢一个人居住,并且没事少来打扰她练习炼金术。

    在这段时间

    里,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格洛莉娅的另一个毛病,便是小丫头极为讨厌阳光,或者说打算太阳升起,她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糟糕。

    格洛莉娅喜欢在夜晚活动,或进食、或修炼,总之她就好似一只夜猫子般,昼夜颠倒,令人大感头疼。

    但六花这回却难得没有出言讥讽,而是偷偷告诉众人,格洛莉娅在夜晚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而白天则最多70%。并且阳光对于格洛莉娅虽不致命,但却也会每分每秒消耗其体力。

    这是“血族”的最大缺陷,更是造成格洛莉娅性格分裂的主要原因。所以小丫头才会幻化出那件黑色礼服,尽可能将全部皮肤隐藏其内,避免阳光直接照射。

    “珀耳修斯,你去守护格洛莉娅吧,毕竟她才刚诞生不久,并且...体质还有些特别...”

    布姆叹了口气,随即向珀耳修斯吩咐道。珀耳修斯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躬身施礼,而后便一屁股做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外。

    这天,布姆一行六人抵达帕瓦联邦主城寒鸦城,迎着雄鹰旗帜踏入其内,在这个三倍于奥古王城的居然巨物腹中定居。

    然而布姆一行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中。并且不久后还要经历更大的痛苦,痛苦到生离死别。

    某个满脸褶皱的老妇驻足在巷子口,待停留了半个多小时后,适才转身离去。至于那个租给克莉丝汀小院的商铺老板,竟已然被割掉了脑袋,唯有那张房屋租赁契约依旧平整干净。

    “大人,对方已然踏入寒鸦城,并且正由五个‘谎言编织者’监视。”仆从站在寒鸦城王宫的某个回廊内,轻声禀告道。

    “知道了,叫他们小心一些,若是让对方察觉到了古怪,就全部杀了喂鹰,”

    “剩下的事情由我亲自处理,你退下吧。”

    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闻言毫无意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只见他的脸上虽始终挂着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异常冰冷。

    仆从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随即赶忙再次躬身施礼,随即退到了回廊外面。而老者却始终望着天空,似乎正思考着什么事情。

第1212章 鲶鱼效应

    帕瓦联邦因地处极北之境,故而普通人餐桌上最多的就是三文鱼。而这些三文鱼,背后却还隐藏着一段故事。

    帕瓦联邦人喜欢食用三文鱼,尤其是活鱼,集市区内活鱼的价格要比死鱼高许多,或者说只有三文鱼的价格最被人们接受,至少吃得起。

    所以渔民们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三文鱼活着回到渔港。可是虽然经过种种努力,绝大部分三文鱼还是在中途因窒息而死亡。但却有一条渔船总能让大部分三文鱼活着回到渔港。船长严格保守着秘密,直到其去世的那天,谜底才被揭晓。

    原来是船长在装满三文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要食物的鲶鱼。鲶鱼进入鱼槽后,由于环境陌生,便四处游动。三文鱼见了鲶鱼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这样一来三文鱼缺氧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自然也就不会死了。一条条三文鱼活蹦乱跳地回到了渔港,便是所谓的“鲶鱼效应”。

    而这“鲶鱼效应”却被帕瓦联邦发挥到了极致,或者说造成如今帕瓦联邦诡异气氛的,便是因为如此。

    只见寒鸦城中,大多数人脸上虽然都挂着笑容,但却皆是行色匆匆,一副异常忙碌的模样。似乎在寒鸦城中,“悠闲”是个很生僻的词,至少不会频繁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将这些新出炉的面包摆放好,然后再去清点库存,将昨天卖剩下的半价出售。”某个面包店老板一边核对着账本,一边向两个学徒吩咐道。

    学徒闻言非但没有任何抱怨,反而脸上浮现出一丝亢奋之色,似乎这样本就是自己该做的,似乎接二连三的工作才是生活。

    而这个面包店老板也并没有闲着,计算成本与利润本就复杂繁琐,那些乱七八糟的支出多如牛毛,并且期间若是计算错了,就只能从头来过。

    而待做完这些事情后,面包店老板还要检查库存物,也好及时掌握消费者的喜好口味,并且适当做出调整。

    “记住,这里一定要用三股线缝制,否则会有被扯断的可能性。将做好的长袍线头减掉,务必要

    做到没有任何遗漏。”在某个裁缝铺里,老师傅正训斥着跟了自己三年多的学徒。

    学徒闻言十分惭愧的低下了头,似乎这种事情并非第一次发生。而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看来他还要在这里继续学习一段时间。

    小剪刀一开一合,随即那些崭新的长袍上逐渐没有了线头。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琐事,重复且枯燥。然而学徒脸上却带着微笑,庆幸自己还有事可做,庆幸自己没有被撵出裁缝铺。

    而那个老师傅,则再次摊开了一片布料。只见他胸有成竹般手起刀落,片刻间就裁剪出了雏形。

    “三文鱼啊!最新鲜的三文鱼啊,今天早晨才捕捞回来的,还带着琴海的味道!”集市区内,某个鱼贩正在卖力的吆喝着。

    只见摊子左边堆满了尚残留一口气的三文鱼,鱼鳞被阳光照射得光华流转,鳃鲜红且略硬,并且整个摊子毫无腐败气息。

    摊子正中间整齐码放着被切好的鱼块,按照部分与重量不同而区分价格。鱼腹最贵,尾部次之。

    至于摊子的右边,则摆着几个镂空竹筐。里面要么是鱼头,要么便是些尚能食用的鱼内脏。这些东西价格低廉到几乎于白送,但却是无数穷苦之人最唾手可得的食物,并且还是肉类。“你今天去将这些商铺的租金收齐,若是谁无法支付的话,就按照契约来办。”贵族区的某处三层小楼里,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向仆从吩咐道。

    仆从闻言躬身施礼,随即将桌上的那个小册子收入怀中,随即转身离去。至于中年贵族本人,却也整理好了易容,似乎还有事情要办。

    片刻钟后,中年贵族来到了地精金行,待听取了办事员的建议后,适才最终选定了某处宅院,以千枚金币的价格占为己有。

    帕瓦联邦的贵族与别的地方的贵族有很大不同,因为他们似乎都很有理财头脑,并不会傻傻的坐吃山空。筆趣庫

    而这个中年贵族的理念便是:任何生意的前提都要有施行之地,而自己仅需要多多购置地皮,那就总会有赚回来的一天。并且这些地皮还能为视为

    另一种形式的财富积累,以免自己哪天昏了头,将毕生积蓄挥霍一空。

    “这些货箱都搬好了,下午若是还有工作,您可要在照顾我啊。”某个贫民将最后一个木箱垒好,随即笑着向监工的城卫官说道。

    百磅货物一枚银币,在寒鸦城里,只要肯吃苦,那就绝没有被饿死的人。反之,那些整天眼高手低之徒,则只能在梦中一夜暴富。

    城卫官见对方如此手脚麻利,并且没有任何中饱私囊的情况。适才将两枚金币扔给对方,承诺下午准时再来工作。

    贫民男子闻言大喜,待一阵感恩戴德后,适才急忙收好金币,打算快点去填饱肚子,或许下午还能再赚些钱财。他的儿子有成为低阶战士的可能性,但却需要购买书籍、武器、药剂,因此作为父亲,他不得不每天增加工作量,只求儿子某天出人头地,至少不再如自己这般一辈子用体力维持生计。

    没有人能一直做到“百分人生”,大多数人的生活与人生,都是先达到及格线,然后慢慢变成优秀。

    只不过,到了优秀那一步,就越来越少人能真正达到满分。与过去的自己比起来,越来越好是很容易实现的,可成为“最好”却又是无止境的,很难被实现的。

    帕瓦联邦的诡异生活气氛似乎永无消散一天,每个人都异常亢奋,精神紧张。从出卖体力的贫民,到希望能活得更好的商人,再到腰缠万贯的贵族。

    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所有人也都或多或少得到些回报。然而这种情况却是最不正常的,正如溪水虽澄澈,可只要蹲下细细观瞧,便会发现石头上少不了滋生着绿藻。

    “完美国度”只会出现在理想家的嘴巴里,亦或者某本天马行空的拙劣中。草木因残缺而各有不同,云朵因形态各异而拼凑成了天空,贵族也好、贫民也罢,只要存在着的,便有它们存在的理由。

    而如果强行将其中自认为的“糟粕”摒除,那就好似强行洗刷掉画布表面的染料,而最终或许能收获一块干净的画布,可却也因此失去了更多色彩。

第1213章 定义善恶

    帕瓦联邦,一个位处世界东北角的神秘国度,由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于神圣战争时期建立。虽说其毫无任何历史可言,但如今却也在列强中站稳脚跟,并且还似乎异常强大。

    然而帕瓦联邦最被世人所熟知的,却是其“自由同盟”的称号。早在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带领一众高阶职业者踏入这片土地前,他就计划好了发展方向。

    无论在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欺压与妥协都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对立面,商人看不起贫民,贵族嫌弃商人身上的铜臭味,大贵族是小贵族为一帮趋炎附势的弄臣,君主看似凌驾万物之上,可却无法左右巅峰强者的思想。

    因此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许多职业者,甚至有真本事的手艺人都被帕瓦联邦那“自由同盟”的名号所深深吸引,不惜漂洋过海齐聚寒鸦城。

    “我的理念很简单,那便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当然了,帕瓦联邦的秩序各位也需全力守护,毕竟这里是咱们的家!”

    “任何人,包括我在内,从今天起必须遵守帕瓦联邦律令,否则就算是再如何优秀的人才,我也定会将之斩杀!”

    “珍惜帕瓦联邦的今天,然后再让我们去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我相信各位,也希望各位能相信我!”

    “以帕瓦联邦之主起誓,以神佑骑士之名起誓,以我这柄裂空重剑起誓!我帕里奥格列定会誓死守护寒鸦城,誓死守护帕瓦联邦!”

    以上这些话便是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当年对第一批前来投奔的职业者所说之言,也正是随着这段话悄无声息的传播开来了,之后让无数职业者皆投奔向了帕瓦联邦。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如同布姆那种毫无背景的流浪魔法师,以及侥幸在神圣战争中存活的幸运儿。

    虽说这些职业者的实力参差不齐,甚至许多都不过学徒水平,但他们对奥古大陆的憎恨之意却深入骨髓。帕瓦联邦正需要的就是这些家伙,因为只要有他们始终心存恨意,那便是帕瓦联邦最坚韧的基石。

    “正以是由强者定义的,就像律令由我来撰写。”

    “努力变得更大强大吧,因为只有那样

    ,咱们才能亲自去定义善恶。”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如此说道,那天寒鸦城爆发出了响彻天际的欢呼声。帕瓦联邦空前团结,仿佛所有人都融合成了一体。只不过奥古大陆却将其称作“弄臣的狂欢”,不过就是一帮小丑在自我陶醉。

    但不得不说,征服者帕里奥格列的嘴巴十分了得。这在巅峰强者中极为罕见,正如克莉丝汀也是个大魔导师,但平日里却显得十分安静,别说什么演讲了,许多时候对布姆都爱答不理。筆趣庫

    时间一天天过去,帕瓦联邦也从最初的一个寒鸦城,分裂出了秃鹫堡、双巢城、铁橡城。雪熊山内兽族安分守己,翡翠谷的矿石足够自给自足。

    不知从何时起,帕瓦联邦从原本那个被世人所唾弃的“背叛者同盟”、“垃圾场”,默默发展为了让各方势力都无法忽视的威胁。

    先是残忍至极的肃清独角仙海外四周的海盗,而后又险些把铁钩岛夷为平地。裂空重剑所过之处鬼哭狼嚎,帕瓦联邦的铁骑毫无任何怜悯可言,并且悍不畏死。

    而在这期间,帕瓦联邦也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地精族使节。征服者帕里奥格列虽然不怎么信任那些绿皮矮矬子,可当时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因此帕瓦联邦便与地精族正视皆为盟友,只不过一个始终将目光投向奥古大陆,而另一个却是贪图广袤的异族大陆。然而帕瓦联邦也并非发展得一帆风顺,先不说那些来自各方势力的奸细渗透,就算正面的压制力也非初显雏形的帕瓦联邦所能抗衡的。

    但好在有琴海这个天然屏障,适才帕瓦联邦在付出了无数战力凋零后,最终守住了鹰爪港。那时的帕瓦联邦可以说就连空气里都混合着血腥味,然而在征服者帕里奥格列的亲自镇守之下,也再没谁胆敢冒然来犯。

    “世人将我称作‘背叛者’,那只是因为对方的强大。而从今天起,奥古大陆在我眼中则是‘窥视者’,是最卑鄙无耻的窃贼!”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一边说着,一边平举起他那柄裂空重剑,剑尖隔空指向了奥古王城。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以现在帕瓦联邦的

    战斗力,根本就无法同奥古王叫板。至于那些慷慨激昂之言,也不过是激励属下的小技巧,算不得什么重要决策。

    逐渐,帕瓦联邦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善恶标准,只不过这种标准却与奥古大陆有些不同,或者说在许多方面显得截然相反。

    在帕瓦联邦眼中,奥古大陆便是个活脱脱的剥削者,只要实力稍有不济,只要没有背景加持,那就算高阶职业者也活得畏首畏尾。甚至许多职业者最终的命运,不过就是给贵族们鞍前马后、看门护院。

    可在帕瓦联邦,每个职业者,每个月都会领取到等同于自身实力的一份金币。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日常开销还是能够满足的。但这却需要职业者们宣誓效忠帕瓦联邦,在帕瓦联邦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这种不算条件的条件很少会有人拒绝,并且他们如今就生活在帕瓦联邦,自然要守护自己的家园不被侵犯。

    然而帕瓦联邦的发展,也因为其太过快速而变得有些膨胀。待帕瓦联邦铁骑肃清索萨平原之后,竟然打起了刺棘荒漠的念头。

    “是谁给你们的这个胆子,竟然敢踏入刺棘荒漠!”

    “毒瘴泥枪!”

    毒狼玛纳加尔姆住着宝石权杖现身,随即目光冰冷的说道。随即其体内的毒瘴被压缩到了极致,最终宛如淤泥般凝聚为巨型长枪,长百米,直径二十米。

    数百名帕瓦联邦铁骑瞬间灰飞烟灭,那些尚残存一口气的,也沾染了毒素,片刻后也当场毙命。

    “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征服者,若是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帕瓦联邦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灼雫!”

    鲛鲨赫丽贝尔接口说道,只见她手中的巨剑剑身如同鲨腮般张合,炙热的气爆声从缝隙间喷涌而出。宛如镰刀般的水刃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最终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指挥官呆坐在草地上。

    十天后,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亲自前往刺棘荒漠,然而除了贡献出百颗龙晶之外,收获到的却是如同训斥宠物狗般的待遇。

    但好在对方并未真的动气,否则才初具规模的帕瓦联邦便要承受远古凶兽的怒火,并且还是两个。

第1214章 皮甲、短发、微风

    时间快速飞逝,视角也再次返回到今时今日。此刻在寒鸦城王宫的某个巨型花园中,一位容貌娇美的短发女子正挥舞着法杖,而对面三名魔导师则早已气喘吁吁。

    “无形之岚,黄蜻尾针,盘旋环绕的气流,吹散所有威胁的誓言,以吾之名,飓风铠甲!”

    气浪猛然凭空翻涌,最终四周的魔力凝聚成了一件法师袍,这正是风系魔法师的看家本领,虽然简单,但却能抵御许多致命攻击。

    只不过这“飓风铠甲”经由一位巅峰强者施展出来,却宛如一件精妙绝伦的工艺品。要知道这件由纯粹风系魔力凝聚而成的法师袍,不但是实力的象征,更是对魔力操控水平的体现。

    “尖尾雨燕,镰鼬之眼,绘满全身的血线,无处不在的细小风眼,以吾之名,高速切割!”

    对方五名魔导师合力撑起了魔力结界,那澎湃的魔力波动令人无法在踏前半步,似乎内部绝对安全。

    女子见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可眉宇间却浮现出了一丝不屑与惋惜。只见燕子形状的风系魔力接连凝聚,随即又宛如疾风骤雨般轰向了对方五人。

    只不过就算是巅峰强者,也无法放以如此低阶法术破除五名魔导师合力施展出来的魔力结界。

    “飞石上升,尘埃飘散,尖啸、啼鸣,尘封的铁笼开启,嗜血的精灵出现,以吾之名,风鸟!”

    咒文咏诵声再次响起,只见那些原本盘旋鱼半空中的燕子群逐渐改变了形态,并且四周的风系魔力浓度再次攀升。

    百只由风系魔力幻化而成的苍鹰扑向魔力结界,那刺耳的音爆声此起彼伏,最终魔力结界溃散,连带着某个势力最差的魔导师吐血晕厥。

    “窒息的空间死寂震颤,嗡鸣、隔绝,血肉横飞的囚笼,无知者们的乐园,以吾之名,风刑柱!”

    女子似乎并未打算收手,只见其顿了顿手中的法杖,随即全部风系魔力汇聚成了一股飓风,毁天灭地般向对方袭去。

    王宫花园外的魔力屏障被瞬间激活,二十多个魔法师严阵以待,似乎它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随即,尚清醒着的四个魔导师也施展出了仙童招

    式,只不过那四道风刑柱却显得有些无力,或者说如同四个孩童站在壮汉面前。

    数十秒钟过后,又有三位魔导师瘫坐于地,显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而唯一仅存的那个老者,也是汗如雨下,虎口崩裂,险些再握不住手里的魔杖。

    “游荡于异次元的魔法本源,徘徊在云之彼端的青色魅影,降临吧,沉睡的风之精灵!”

    然而女子直到此刻才展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战斗才刚刚开始,仿佛对方如此坚韧的性格,才是她所愿瞧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背生四翅的半透明体,小东西不足半米来高,时而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老者,时而又无聊得上下翻飞。

    最终它钻入了女子体内,而与此同时,花园外的魔力屏障发出一声脆响,再难维系。女子手中法杖咯吱作响,其顶端的龙晶隐隐浮现出裂纹,似乎随时都有崩坏的危险。

    “今天就到这里吧,只不过结果我却很不满意。”

    “他们四个没有进阶为大魔导师的资质与勇气,这将是帕瓦联邦的损失。”

    “而你,虽然有几率成为巅峰强者,但年纪却无法与之匹配,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吧,虽然我个人并不相信什么奇迹。”女子待见到花园外的魔力屏障碎裂后,也不再进行任何攻击,挥手驱散了四周的风系魔力。

    那唯一站着的老者闻言躬身施礼,随即叹了口气,也不管同伴是死是活,便独自转身离去。

    他作为寒鸦城学院中的高级导师,平日里从未被谁如此数落过。可对方的话自己却偏偏又无法反驳,只因皆为事实。至于那个女子,则名为露迪雅。露迪雅,帕瓦联邦夫人,风系大魔导师。

    露迪雅与许多女人不同,因为相较于整天摆弄花花草草,或与什么大贵族寒暄闲聊。她更喜欢战斗,或者说她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斗狂。

    在露迪雅心中,魔法师绝非都是些身体孱弱之流,也可以如骑士那般冲锋陷阵。因为她曾经听闻过一些事情,一些来自精灵大陆的事情,一些某个混血精灵大魔导师的事情(克莉丝汀)。

    相传那位混血精灵大魔导师曾独自背负某次战事

    的成败,独自与自己的契约兽深入敌方腹地,并且一举扭转了战争走势。

    那天还仅仅是个高阶魔法师的露迪雅被深深触动,随即她亲手剪短了自己的满头长发,将对方视为自己努力的方向,更希望某天能超越。

    两年后,征服者帕里奥格列带着无数高阶职业者降临,露迪雅才不过魔导士,但却拼命护着家人免于灾祸。

    “你不怕我?你只是个小小的魔导士,而我则为神佑骑士!”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轻声说道。

    “不怕!我修炼的理由便是保护人家,就算你是巅峰强者,也只能踏着我的尸体前行,绝没可能让我屈服!”二十岁出头的露迪雅十分倔强的回道。筆趣庫

    “那你就跟着我好了,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从此不再深陷危险。”从那天起,露迪雅成为了对方的妻子,并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她也认可了自己的野蛮丈夫,至少算是个男人。

    从扫荡针叶平原到抵御各方势力奸细的侵入,从收复雪熊山脉中的兽人部落,再到翡翠谷内的血腥惨烈。最终若非征服者帕里奥格列拉着,露迪雅大有与刺棘荒漠里的两个远古凶兽开战的打算。

    从一个学术派魔导士,到经过战火淬炼的魔导师,再到某天突破桎梏,进阶巅峰之境。露迪雅可以说将天赋发挥到了极致,而她的那份天赋也没有背弃自己。

    从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女孩,到诞下皇子,再到第一次参加御前会议。露迪雅一步步走来,始终都是最初的样子,巾帼不让须眉,独立且强大无比。

    她始终都不喜欢魔法师的陈词滥调,甚至平日里穿着皮甲,而非法师袍。她追求生死一线的快感,而不是什么帕瓦联邦族母的盛气凌人。她每天依旧会按时修炼,而不是陪在丈夫身边,盘算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

    “都散去吧,我会自行处理毁掉的魔力屏障。”

    “都给我努力修炼,否则哪天你们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露迪雅一边说着,一边由数名仆从更换新衣。晨光此刻才堪堪完全笼罩寒鸦城,而直到这时,她才会以帕瓦联邦族母的身份自居。

第1215章 朝露、口水、血珠

    “启禀大人,露迪雅族母今早依旧破坏掉了王宫魔力屏障,并且还打伤了五名寒鸦城学院魔导师。”

    侍者先是向对方躬身施礼,随即一边为其穿戴盔甲,一边笑着禀告。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别的地方,那可是令人抓狂的大问题。但在帕瓦联邦主城,便宛如每天都要准时上演的闹剧,习惯了也就不再意外。

    “知道了,只要那五个魔导师没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也能算作他们的福气。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被巅峰强者亲手操练的。”

    男子闻言不置可否,只见他犹自将一柄巨剑绑到背后,随即便与侍者结伴向王宫内的某个石塔方向踱去。

    此人正是帕瓦联邦之主,神佑骑士,裂空重剑的持有者,征服者帕里奥格列。他虽然早已蜕变成了一方霸主,但每天早起的习惯却未曾遗忘。或者可以说,帕里奥格列最令人佩服的,便是其十年如一日的作息,严谨且分秒不差。

    他的行进方向并非妻子露迪雅所处的巨型花园,而是其独子居住的石塔。至于为何皇子会居住于石塔中,而非王宫内,则是另一个故事......

    早年帕里奥格列与妻子露迪雅相识于如今的寒鸦城境内,随即二者结为夫妻,并且多年后露迪雅身怀六甲。

    然而那时正值抵御奥古大陆各方势力窥探的特殊时期,因此才进阶为大魔导师的族母露迪雅只好用布条勒紧小腹,以便参战杀敌。

    在某次围剿敌方残余战力的夜晚,对方当中竟然存在着一个以敏捷见长的剑士。露迪雅虽然奋力躲避,可最终却还是让对方砸中了自己的小腹。

    鲜血喷涌,露迪雅脸色惨白的栽倒于地。数天后,待她再次睁开双眼时,丈夫帕里奥格列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出现,可对方怀中似乎还抱着个什么活物。

    “这是咱们的儿子,帕瓦联邦未来的主人,皇子艾勒!”帕里奥格列将婴孩向前送了送,竟极其罕见的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子嗣,无论普通人或上位者,都将之视作最重要的自身延续。子嗣会继承所有,并且将之延续到下一代。

    露迪雅闻言起初有些迷茫,可待右手下意识摸向自己小

    腹时,却脸色大变,随即抱紧了那个婴孩。

    时间一天天过去,原本的激动与憧憬好似落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则为愧疚与守护。那因为露迪雅负伤而早产的婴孩,,帕瓦联邦皇子艾勒,竟是个天生弱智,并且也没有继承父母的天资。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除了整天哭嚎喊叫之外,再没有任何事情。然而无论是帕里奥格列或露迪雅,却还是将其视作掌上明珠,但求儿子艾勒能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

    视线归于寒鸦城王宫内,征服者帕里奥格列被仆从引领进某个石塔中。待他尚未等推开房门,便听到了嘈杂的叫喊声。

    “该死的小畜生,若不是你身为皇子,老娘又岂会如此卑躬屈膝!”

    “吐!给我狠狠的吐!今天要么你将整个房间弄脏,要么我就自己跳入琴海!”

    “瞧瞧你那里有一点身为皇子的模样,每天都尿得满床肮脏。今天更是过分,竟然在床上拉屎,吃下去!给我全部吃进肚子里!”

    “吐口水?呵呵,你也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了,我呸!你就是个贱种!”

    侍女的刻薄嘲讽不断传出房间,似乎皇子艾勒今天终于惹恼了对方,亦或者是她再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然而石塔内却不知何时变得寂静无声,那些侍卫全部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就连陪在帕里奥格列左右的贴身仆从,都脸色惨白,似乎预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的儿子还不需要你来教训,先将窗户全部打开,这种味道可不是皇子房间该有的味道。”

    征服者帕里奥格列缓缓推开房间门,随即冰冷的说道。侍女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中般呆在了原地,她直到此刻才恢复了理智,直到此刻才总算明白了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可饶恕。

    “首先,艾勒的确是个弱智,这帕瓦联邦并非秘密,估计就算外面那些窥视者也早已知晓。”

    “其次,我雇佣你来就是为了照顾他的,而非如此冷嘲热讽。可别说你工作前对此一无所知,那样的话,我可以向你道歉。”

    “最后嘛...就算我并非什么大人物,就算只是个普通人,难道就会容忍自己的独子被人

    强行喂食粪便吗?换作是你的孩子,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帕里奥格列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一边开始亲手给儿子更换衣裤,一边轻声说道。此刻他哪里还有帕瓦联邦之主的威仪,不过就是个倒霉的父亲,努力维护着自己蠢笨的儿子。

    “可若是我真就是个普通人的话,估计也不会如此轻松的与你交谈吧。”

    “我也曾经是个普通人,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的反应,至少你也会该一顿揍吧。”

    “但我如今却是你无法触及的大人物,说了这么多,便是要告诉你,下辈子记得学会闭上嘴巴。”

    帕里奥格列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只不过裂空重剑却不知何时出现,而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侍女,此刻竟化为一滩肉泥。

    殷红色渗透进木质地板中,但更多的却是与皇子艾勒的屎尿床单搅和在一起,混合出来一股更加诡异的味道。

    “你跟在我身边又多少年了?”帕里奥格列没来由的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仆从,轻声问道。

    “整整三十五年了。”贴身仆从闻言一愣,但还是马上回禀道。

    “三十五年啊,还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呢。”

    “但如果下次你在找这种货色来照看皇子艾勒,那你也就算活到头了。”

    “将今天轮班的所有人全部处死,上至司管这个石塔的大臣,下至做饭的厨子与修剪草坪的园丁!”

    帕里奥格列说罢,站了起来,而此时皇子艾勒也焕然一新,至少不再被屎尿环绕。新的侍女入驻石塔,新的守卫站在石塔门口,染血的割草刀被新的园丁拾起,口味略有差异的饭菜被新来的厨子装入餐盘中。

    然而皇子艾勒依旧是那副白痴模样,吃饱了就呼呼大睡,睡梦中不受控的排泄体内的废物,废物将整个石塔熏得刺鼻难闻,而这些难闻的味道最终又被侍女们清理干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座石塔成为了帕里奥格列心中的逆鳞,任何胆敢触碰之人,皆会被其残忍斩杀,毫无任何转圜余地。筆趣庫

    但他却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绝没可能继承帕瓦联邦之主的王座。并非因为不配,而是单纯出于一种保护。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48/ 第一时间欣赏阴影之外最新章节! 作者:凡尘丹阳所写的《阴影之外》为转载作品,阴影之外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阴影之外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阴影之外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阴影之外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阴影之外介绍:
黑木法杖在空中快速挥动,闪烁着无数魔纹的巨大法阵嗡嗡低鸣。鲜血侵透了皮靴,冰冷的尸体化为齑粉。黑色长袍下布满了刀伤,剑伤,斗气伤,魔法伤…
自己的契约兽如绞肉机般不知疲倦,化为利刃的双手好似死神镰刀。秘法工会的强者们歇斯底里,神佑骑士催动出最后一丝斗气。销声匿迹了千百年的空间系法阵再次降临奥古大陆,足以撼动任何权势的力量种子苏醒发芽,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孩站在月色中,那双冷漠的瞳孔好似深海凶兽。
“你们为何要与全世界为敌?”联军指挥官问道。
“因为我们不甘心做命运的走狗!”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几百年后,阴影之地内的“万国”悄然崛起,其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耳熟能详的强大种族。由大魔导师亲手布置的法阵抵御了魔导炮,挡下了无数斗气、魔法、黑火药、甚至阴谋。
这是一个注定要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强者,以及与他那神秘契约兽之间的故事。阴影之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影之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影之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