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沧海之一粟
尽管年关将至，一句句叮嘱的都是慢点开车，几天后王晓丹也需要去南岔医院待产。
季东青的车也稳稳地进入了家里的院子，小妹依旧是以往的样子，跑前跑后吃零食。
与上次相比家里规矩了很多，不用问有勤快人帮助小妹把家里刷了一下。
院子里凭空多了很多废品，从洋钉到各种水管，破瓶子烂罐子，都是季东青老父亲从周围拆迁的房子那边捡出来的。
木柴堆比以前大了好几圈，绝大多数都是别人家搬家之前给老季同志的烧柴，还有一些棚子拆下来的板坯。
虽然是大冬天，板厂那边的四轮车还是来回跑，不断从即将拆迁的人家把不要的木头柈子拉倒板厂那边削片。
用不了几天，这些表面已经发黑的木头柈子将变成合成家具南下到全国各地，或进入新房或进入旧房，完成生命中最后的旅程。
与季东青家隔着一条马路是拆迁办，家里养了五条大狼狗，时不时对着周围路过的居民狂吠两声。
拆迁办的院子里堆满了从各家搜集来的房架子，有专门的工人拿着拔路把洋钉拔出来，拆解好的木材按照大小号堆成一堆。
这些木材也将和那些木头柈子一样进入板厂的削片机变成碎屑，完成生命的最后轮回。
以前林区盖房子大面积的房屋是钢制房架子，拆迁办这边最中意的就是这些铁轨，光是这一项收入就能够抵偿各种费用。
围绕着季东青家的院子，周边大片的民房已经变成了砖头瓦砾，老季同志在院子里捡了一大堆品相不错的砖块，说想在道北再弄一间房。
季东青家里这一栋，大姐家的隔壁已经被拆了，家里的电路和其他东西都是单独走出来的，林区管理很是到位。
空出来的地方老季同志申请了养殖专业户，拿着板坯把对方的园子隔离起来，家里的十几头西门塔尔正在里面晒太阳。
门前的牛粪堆积如山，按照老季同志的规划，明年一港田车一百五十块钱卖给种植平贝的农户。
家里夏天的时候曾经短暂的买回了一匹马，最终因为没有活计，老季同志只能忍痛把最喜欢的牲口卖掉。
放眼望去，以往那熙熙攘攘人群的居民区现在已经冷冷清清，季东青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心里有些失落。
玩伴们几乎都南下了，家人也跟着到某个城市定居，以后林业上曾经的汪洋大海不知道会变成了哪一个城市里的一颗粟米。
最终自己也将如同这些人一样，淹没在大城市的喧嚣和繁华之下。
储木场最后几车木材也南下了，偌大的场地现在空空荡荡，围栏拆了一半，其余的站在那里孤零零的。
“呜呜呜……”
“大哥，火车来了，你还买票么？”
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音，小妹那边啃着冻梨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身后是老季同志扫院子的声音。
“不用了，大姑那边年后不下雪我就开车去，等下招呼大姐他们过来吃饭！”
家里的各种东西都有，季东青张罗了火锅，老季同志爱吃。
“家里年货都齐备了，今晚好好休息下，明天咱们回一趟山外，你大姐他们看着家，大凤生孩子了！”
家长里短一大堆，老季喝了两罐啤酒忽然这么一句，季东青不由得一震欣喜。
“真快啊，家里都俩孩子了！”
想到大妹家的情况，季东青有些唏嘘，对方家里原来有个小姑娘了，现在又想生一个，本来条件就不好，现在……
“不让生非得生，我姐夫有胃病，我二姐这几年也一直在家种地，能赚多少钱，非得想要个小子这回又生个闺女，说还想生第三个呢，真服了！”
小妹夹了一口羊肉吹了一下，三两口吞下墩子，声音里都是不满意。
时常小妹和二妹之间还聊天，作为亲姐妹，小妹很关心姐姐的生活。
按理说大妹两人岁数都不大，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然后再生第二个就行，或者不生，现在一家四口，一个外出打工一个在家种地。
典型的农民配置，二姐夫还不算啥手艺人，独自养家着实有点困难。
再加上大妹老公公还有病吃药，一间草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吧，可是生孩子这件事上面谁劝啥都不听，坚持现在生。
老太太去世的时候俩人来了一次，从那以后再就没来过，平常电话不打一个，按理说老季都不应该去，又是老季的老兄弟一个电话。
‘当爹的不去那叫外人咋说？’
老季同志是那种超级在乎外人口碑的老农民，正好季东青这次开回来的车够牌面，赶紧的回家看看。
“生就生了吧，等下准备点山特产带着，这次的钱老头出哈，咱们三都去，作为亲姐妹你不能不到场！”
想到继母，季东青心里也不好受，晚上各种张罗，老季同志不愿意给带那么多，仔细的盘算了一大顿带了两袋子东西。
第二天一早四点多季东青就出发了，还好南下的车并不多，季东青一路飞驰，下了高速是乡道，天蒙蒙亮。
冰雪路面上有一层薄霜，季东青努力握住方向盘。
“咱们先去老家接上你老叔，然后再去！”
“接他干啥？烦死人！”
到了兴农火车站，老季同志也醒了，季东青本来想要直奔妹妹家里去，结果老季非要回老家，无奈只能转向。
“回去看看，咱们中午到那边就行！”
感受着车子的优越性能，老季同志眼睛里都是自豪。
村里人现在有小轿车的都少，更何况儿子这种国际名牌，能回去一定要回去转悠一圈。
虽然季东青说车子是公司的，但是也是给儿子配的，这就是牌面。
季东青尽量给车子加速，避免阳光晃在路面雪化了变成镜面，到时候即便是奔驰跑起来也费劲。
天空开始全亮了，季东青车子出现在老季同志老兄弟家的门口。
“去叫你老叔……”
“谁爱去谁去！膈应死了！”
“滴滴滴滴……”
老季意思让儿子下车，季东青这次根本没理，直接按了车喇叭。
“汪汪汪……”
院子里的大黑狗开始叫唤，接着附近人家的狗也开始叫唤，老季脸色阴沉，看小妹，小妹也别过脸去。
第841章 衣锦还乡得分谁
作为季东青的小跟班，小妹坚定地拥护季东青的每一个决定，尤其关于老季的老兄弟心里也不待见，太烦人了。
“谁家车？”
几个村里的老邻居揉揉眼睛从屋里探出头，望着季东青的奔驰车眼睛里充满好奇。
“唰！”
“我家的，老郑，现在挺好的？”
“老季哥，快到屋里坐会，哎呀，儿子出息了，这大汽车真敞亮！你家老嘎达在小卖店打了一宿扑克，刚睡着，等会吧！”
老邻居望着老季从车里探出头，再看看穿着，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快跑几步拉着老季的手到自己家，季东青无聊索性和小妹锁了车也跟了进去。
村里的消息传得就是快，时间不长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跑到季老嘎达邻居家，讨论的焦点就是季东青赚了多少钱，这车咋回事。
老季同志不厌其烦的解释，孩子没赚多少钱，车是公司配的。
越是这样众人感觉越神秘，村里人更加敬重老季，有几个和老季关系特别好的老哥们，直接从家里拿东西，最夸张的有人扛了一脚猪肉。
“老季哥，以前总吃你家猪肉，这个你带着，尝尝咱们家的猪肉，这头猪今年我养到五百斤，绝对够吃！以后咱们家孩子还得指望东青照顾一下。”
“这怎么好……东青看看装车里！”
“老季，你不是喜欢苏子么？这是你老嫂子今年种的，给你带点，你家那边种不了这个……以后孩子去了城里让东青拉帮一把。”
一帮乡里乡亲的开始给老季同志往车里装东西，老季同志乐的嘴巴都快咧到脑袋后面去了，小妹直扁嘴，心道我大哥这么贵的车你就拉这个？！
这个时候季老嘎达也起来了，望着老季同志在那边收受尊敬，再看看季东青的穿着，季老嘎达一张脸变得十分难看，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
“老嘎达，看看你侄子，这混的多牛逼……”
一帮乡里乡亲各种夸奖季东青，越是这种，季老嘎达心里越难受。
因为季老嘎达一直把季东青当成儿子的假想敌，整个老季家只能有一个人出人头地，那就是自己的儿子。
至于念大学的这个，多个几把毛？！给自己儿子当陪衬就行。
现在明显人家混的比自己的儿子好，这特么看着也难受，但是嘴上却必须胜人一筹。
“曹，我儿子开的车大，四驱的，这车啥玩意……”
山呼海啸的吹牛逼声音，季东青听得都烦，正好背着身子，小妹那边也扁扁嘴，一句话都懒得说。
“真不知道回来干啥玩意？！车子拉他都不如拉条狗，喂一口吃的还能摇摇尾巴，这个你给吃多少东西他都照样咬你！我们来咱家一直到从这搬走，他就在咱家吃喝，事到还不说好！”
“完事了还得埋汰你，你看着吧，就这幅的到我二姐那嘎达也不带随几个礼钱，牛逼酱紫！”
小妹也是老大不待见这个名义上的老鼠，心道真不如替那个好人死了。
因为季东青来了，村里另外两个亲戚也知道了大妹那边生孩子的消息，家里赶着马车抄近路也去，算是给老季同志最大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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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季老嘎达回去换上儿子三年前给买的大皮鞋，脑袋上抹上发胶，换上十几年前的新衣服，然后坐在奔驰车的后排座上，拍拍真皮座椅各种嫌弃。
“我们家小涛的那个车都是后买的坐垫，一个都好几百，这车这个都不行，光买车算个啥，你的配上豪装饰才是样……”
原本曲颖这台车有豪华车座套，颜色都是粉的，季东青嫌呼碍眼都摘了，都是曲颖让编织厂那边定做的，何止几百块，当然作为大医院的护士曲颖不用花钱。
全程季东青一句话也不说，你爱说啥说啥老子就是不搭茬。都是老季那边一唱一和，小妹坐在副驾驶上面更是懒得搭理。
因为太阳出来了，路面有些光，在冰雪路面上季东青只能谨慎驾驶。
偶尔遇到好地方季东青毫不犹豫加速，车子是雪地胎，再加上奔驰本身就沉，优越性很快显现出来，运行起来又平又稳。
等到季东青车子到了大妹家里，另外两个亲戚已经在喝茶了。
小妹本家的那些亲戚也来了一大堆，主要听说季东青这边开了大汽车回来，还有一些亲戚来了几天了。
“大哥来了，快进屋！”
大妹夫向来精明，把老季一帮人让进屋里，季老噶的还是那个C位，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好几个妹妹家亲戚见到小妹就拉着手不放，问这问那，季东青并未在意，大妹那边村里来了一帮朋友，饭菜张罗了一多半了。
人都差不多了，众人开始放桌子，收拾碗筷。
因为家里地方小，炕上放了两桌，地上放了一桌勉强能放开。
季东青把车里带的山特产给大妹这边放下，至于从老家拉的东西，季东青想要放下，老季横了一眼，季东青知道没戏了，索性给老头带回去算了。
“大哥喝一杯不？”
拿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白酒，大妹夫询问季东青。
“今天开车不喝酒了，等以后不开车的时候的，来日方长！”
笑着望了一眼周围的亲戚，季东青笑呵呵的回答。
“曹，那几把能有啥的？我们家小涛哪次开车不得喝二两，一点事都没有，该喝喝，照样开车！”
季老嘎达眼睛眨巴一下，季东青看都没看对方。
“东青，喝点吧，晚上别走了，这边都有地方住，妹妹都多长时间没见到家里人了？”
谁都知道季老嘎达说的不是人话，妹夫家人开始解围，季东青微笑摆手。
“事情多，打工的身不由己！等夏天放暑假我们再过来，家里也一堆事，我爸那有一群牛，家里那边拆迁我爸在拆迁办那边弄了点拔钉子的活，不能给人家耽误了……”
推辞一大堆，季东青就是一条不喝！
开车喝酒这是大忌，车上可都是自己家里人，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季东青可是清醒的很。
第842章 孩子我们家养大的指手画脚别想了
就这样，无论谁说什么，季东青一滴都不喝，就是茶水。
坐席开始，老季同志拿着季东青给的红包交给自己的闺女，闺女转手给了妹夫。
“大哥，给的太多了……”
妹夫长期在外工作，一捏厚度就知道多少，至少一千起步，原本季东青包的是两千，老季截留了一千。
“不多，没事回家看看，家里那边啥都有，你们俩身体都不好，咱们家那边是疗养的好地方！”
面对妹夫举起的杯子，季东青笑呵呵应对。
“一定一定……”
妹夫说话的时候瞳孔始终不看人，季东青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情义不在多少，心意到就行，我这不多，二女婿收着！”
季老嘎达掏出五十块钱直接交到妹夫手上，小妹那边直扁嘴，心道你咋寻思掏出来的。
“老叔，你能来就行了，什么钱多钱少，咱们亲戚常走动比啥都强，快坐，咱爷俩喝一杯！”
二妹夫心中虽然有不满，但是也知道如何应对，和季老嘎达喝了一杯这才坐下。
其余的季东青几个亲戚没有低于一百的，唯有季老嘎达的是绿色的。
原本这是一件喜事，但是季东青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小妹的几个本家和姥姥家亲戚，自从自己几个人进门就拉着小妹在那边说话，各种言语。
季东青刚开始没在意，因为吃饭速度快，自己还不喝酒，早下桌了，正好坐在这帮人附近这才弄明白。
“别在山里面呆着，那山沟砬砬岗子啥地方？二姑给你找好了一户婆家，家里养钩机的，有钱，距离咱们这些亲戚还近密，你看你二姐在咱们跟前多好？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在那边你认识谁？”
“对，小凤，你当初就不应该去！上次三姨就跟你说，你妈死了你和老季家还有啥联系？早点回来，咱们才是一家人，老季家没有好人！”
“对，小凤，你到多暂记住了，咱们是血缘亲情，和他们家没啥玩意！你妈都死了，还认他那份亲戚？咱们才是亲戚……”
一帮七大姑八大姨那边自认为说话声音很小，季东青听得一清二楚，小妹那边一点没言语，老季那边刚吃完，正在接受大家的恭维，季东青眼神眯了起来。
“老季，你们在山里给小凤说的那个媒不算数哈！小凤是我们家的人，是我们至近亲属，你们算什么？找婆家得我们家人说了算！”
“就是，我们在这边你给小凤选了一个婆家，你们家得靠边站，山里那边你们爱咋整咋整……”
望着老季，一帮小妹原来的血缘亲戚开始发威，老季虽然喝了，但是一点都不傻，此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看季东青，心里知道自己又走差了一步棋，季老嘎达那边现在开始幸灾乐祸，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戏。
季东青此时心里的火气上来了，捏了一下手指。
“跟我说，小妹的亲事我做主的，跟我父亲没有关系，来！”
“砰！”
季东青直接把刚才坐的板凳蹲在地上，目光不善的望着那些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众人不由得一愣。
“大哥这是干啥，咱们有啥话好好说……”
二妹夫见到季东青生气了知道不好，赶忙打圆场。
“你，那边去，现在没你说话的份了，该说的时候不说！”
伸手一扒拉，二妹夫直接被季东青收拾到一边，现在谁都知道出事了，绝大多数人停下筷子，只有季老嘎达还在那笑眯眯的端着酒杯。
“小妹，你过来！”
“唰！”
季东青一声召唤，小妹立马下地穿鞋走到季东青的身后，一帮七大姑八大姨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里都是震惊。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老季，你们家这么没规矩？让一个孩子主持？”
几个人知道季东青不好对付，目光转向老季，老季抿抿嘴一时语塞，本来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这种场合蔫了。
“都闭嘴，你们问问小妹，我们家谁主事？从十几岁我在外面修车养家，指望我父亲那点土地上的收入养活一家六口？有个脑子都能想明白，有啥事跟我说，小妹的事情我季东青就能做主！”
目光冷冷的望着众人，季东青十分不满，再看看大妹，对方赶忙把目光转向别处。
显然对方早就知道这帮人今天会采取什么举动，对方也赞同，季东青暗道这个亲戚从现在开始断了。
“那也不行，小凤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家的骨血……”
“放屁！你们的妹妹，我的那个妈带着两个孩子吃苞米茬子费劲的时候你们谁帮一把了？到我们家的时候小妹才这么高，骨瘦如柴，见到什么都是好吃的！吃干豆腐能吃吐了，问我这是啥？大凤在我们家时间短点少吃少穿了？”
“我妈到我们家打针吃药，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爷们拿的钱，你们这些骨血亲情谁伸手了？我小妹家的那个房场现在不是还在你们手里么？我们谁跟你们计较了？”
“特么的生而不养，找婆家你们伸手指手画脚？想想犯错误，小妹，拿东西上车，马勒戈壁，孩子我们家养大的，谁想吱个声想想犯错误！”
季东青说着穿上大衣往外走，身后小妹紧紧地跟着，老季看了一眼这帮所谓的亲戚，戴上帽子也跟了出来。
“曹他个尼玛，老季家人真不是物，还不是为了家里聘点钱，我告诉你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几个小妹家的亲戚此时十分气愤，相互壮胆想让人去拦着，但是看看季东青的奔驰谁都不敢。
“啥玩意？卧槽，说谁呢？干哈玩意我们老季家没好人？卧槽，你们妹子我四嫂在县医院住院的时候花多少钱不是我们老季家拿的？大凤的彩礼钱在谁家手里了？你们心中没个逼数？曹！小凤的彩礼我们老季家也一毛没要，都是孩子手里拿着呢！东青还给了十万块钱，你们跟我们老季家人比，卧槽，甩你们十条街，走！”
另外季东青的两个亲戚此时也不干了，指着这帮人一阵喧闹，拿起东西赶车出村，前面季东青的奔驰车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第843章 梦中的亲情
季老嘎达继续坐大汽车的梦就这么破碎了，只能屈尊在天寒地冻中坐马车了。
“还是小轿车舒服，以后咱们也买车？”
“你们家和四哥家能买车，我们下辈子吧，没养出那个好儿子！”
几个季东青的亲戚对着季老嘎达一阵恭维，对方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打电话。
“小涛，你那车换了，也换成奔驰，上学的那个逼崽子回来了，开着奔驰在我面前装逼来着，你也换奔驰，明年我们也开车到你大姑家那边你转悠转悠，到他们家也去耀武扬威，卧槽，一个臭修车的跟我儿子比……”
电话里，季老嘎达对着儿子各种嘱咐，那边小涛的一张脸变了又变，另外一部话机媳妇听着，眼睛眯了起来，望着小涛直咬牙。
“啪！”
媳妇直接摔了电话，那边季老嘎达还在大书特书。
“爸我有事电话挂了！”
小涛赶忙挂断电话哄媳妇，媳妇那边始终背着身子。
“你们老季家怎么那么多逼事？咱们俩过日子动不动你那个爹就过来指手画脚，家里有事了一毛钱不往这边拿！”
“我们买车你们家出一毛钱了么？特么的嫌呼我们家买的车不好你们家倒是拿钱啊，回头我就把车卖了，马勒戈壁的，用我们家的钱你们家到处装犊子，姓季的，咱们结婚当初怎么说的？”
“你们家没钱可以少出，记过一点都不出！过日子你们家不拿钱我也认了，还特么动不动就指手画脚，干什么？你能不能过，不能过回家守着你父母去！还特么奔驰？我们家买的赛欧通知你们家，看你们家那老头子老太太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就担心从你们家拿钱！”
“这台车是我父母出的钱，卖完了马上把钱给我父母拿回去，赔多少钱我们家认了！”
“现在买奔驰，让你家拿钱，快点打电话，这回不买奔驰都不行，什么玩意？一台奔驰多少钱，特么的……”
小涛媳妇这通骂，小涛只能静静地听着。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况且这段婚姻当初小涛也是靠嘴巴忽悠来的，现在两人关系时刻亮着红灯。
最初的日子小涛还能学着自己父亲一样靠吹牛皮在外面耀武扬威，揣着一把剔骨刀冒充关东大刀客。
自从被人挑了脚筋，当地人都知道小涛什么都不是，以往那股惧怕劲早就消失了。
小涛媳妇本来就是一个爱闹事的主，家里有点钱，希望靠着小涛的狠劲能够在本地挺起腰杆，现在看根本就是狗咬吹捧空欢喜。
两人的裂痕越来越大，小涛这边每天过的胆战心惊，真的离开媳妇家里的金钱支持，考小涛自己混到现在的地步？做梦有可能都难。
“媳妇那啥……”
“今天出不出车啊？武小龙，我们去四十五农场，去不去？”
“来了，出车，马上……媳妇我先去出车，回来咱们再说哈，我时刻都站在你一边的……”
小涛赶忙拿起车钥匙出门，自从买了车小涛总是趁着工作之余跑黑出租，不然自己在外面的欠债根本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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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地交朋好友媳妇这里不给钱了，小涛只能自己赚取。
这种习惯来自于季老嘎达当初添呼老丈人的样本，小涛现在才知道这种生活多么卑微。
到了这个时候，小涛仍然用的不是自己的本名，而是姑姑家亲戚的户口，武小龙，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武小龙是小涛的假身份。
“哼，等我儿子买了奔驰的，我们家买十二个轱辘的，曹……”
季老嘎达睡梦都在诉说自己的梦想，儿子那边开着车把季东青的奔驰撞碎了，然后自己开着奔驰车到处被人众星捧月。
至于季东青，自从上车就没有一个好脸色，目光里都是冰冷。
“大哥，你别生气了，我不会让我二姑和老姨她们给掌握事情的！我二姐如果不是信她们的到大连那边打工，至于怀孕然后嫁给现在的姐夫么？你不知道我姐夫现在动不动就拿小话磕打我二姐，什么不干净到我家，花了姑娘钱娶了个娘们……弄得我二姐现在都抬不起头！我不会再信她们的，以后这边我也不回来了，反正我不指望入这边的坟地！”
望着季东青生气了，小妹那边赶忙安慰，季东青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后视镜里老季同志此时脸色也极为难看。
这次也是老季同志张罗的亲戚远行，每次都有‘意外收获’！
事实证明，看不起你的人，即便是你身穿黄金甲，对方照样按照粪土价格称量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老季同志现在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应该和这帮所谓的亲戚保持距离，因为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样在人家眼里都不值钱。
真正值钱的只有自己的儿子，看看儿子，摸一下奔驰车的真皮座椅，老季同志第一次感觉心里舒服了。
“我不是生气这件事，我生气的是你二姐的态度！全程一句话不说，就是一个外人在咱们家吃了那么长时间饭，也不至于一句话不帮着咱们说！你二姐倒好，明知道这是鸿门宴还招呼咱们过来，整的我们多被动，你二姐太让人寒心了！”
想到自己的大妹，季东青心里十分难受。
从到了自己这个家开始，对方的本家就不断的招呼这个妹妹回家住，然后到外面打工，怀孕出事，嫁人，继母瘫痪对方也没回过几次家，现在更是一趟都不来了。
原本季东青以为对方只是年轻爱玩，结婚了就能够懂事了，事实证明，不懂事的人结了婚照样不懂事。
丹凤眼一眯，全是心眼！哪有一点亲情概念，全都是利益算计！
“别说了，这边我也是最后一趟来，以后我就两姑娘一个儿子，啥玩意，你还包那么多钱，幸亏我留下一半！”
老季同志来了一个总结性发言，季东青手一抖车子差点进沟。
“好好开车，吓死我了！”
“你说啥？我包了两千你拿出来一千？”
“咋地？那我现在都感觉多！”
季东青和小妹对视一眼，从对方目光里看到了笑容。
第844章 开始干正事
“今年过年钱你出了哈，老季同志，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门都没有，我凭实力赚来的！”
“你咋不上外场赚钱呢，就在自己儿子手里赚钱，真是！”
“你消停的，你以后要是跟你二姐一样我也不待给你好脸的！”
“行了，我的妈，回家……”
有了老季同志的操作，季东青和小妹开心了很多，中途季东青带着父亲到大姑那边溜达了一趟，也算是满足了老季同志这么多年的心愿。
“这咋又换车了呢？赚钱不容易，没事别乱花钱，烧汽油不是也是钱么？留点钱过日子，我都听说这车一年保险啥的挺贵的……”
小妹和大姑家的孙女们岁数差不多，一帮人叫喳喳出去玩去了，老季同志上了酒桌就不下来了。
几个表兄弟一口一个四舅培养了好儿子，这以后日子多么风光如何，老季同志后槽牙都出来了。
季东青和大姑到一边聊天，大姑这通教育，季东青也不生气，始终微笑听着。
“没事大姑，公司的车，那啥曲颖你慢点开哈……”
曲颖也回家了，跑过来从季东青腰间解下钥匙带着小妹跑出去玩了，季东青比了个口型，意思别说车是自己的，曲颖比了个心，季东青心道又要花银子了。
“曲颖，你小心点，你小舅的车挺贵的！”
“我开了就是我的，咯咯！”
“真是，你们这帮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望着自己外孙女，大姑那边也无可奈何，好在家和万事兴，比啥都强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季东青带着醉醺醺的老季同志和浑身换装的小妹回家，本来想把车里的东西留下一堆，大姑还是不要，最终季东青只能作罢。
而且大姑还给季东青塞了三十块钱，用来回家加油，老季同志第一次感觉不好意思。
两家人约定小妹结婚的时候在红星见。
自从老太太没了，季东青在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做饭季东青是主力，其余的大姐和大姐夫算是主力。
周边时不时能够传来爆竹爆炸的声音，比往年少了很多。
众人吃过饭避免无聊，季东青带着大伙到街里看花灯，正好赶上镇里烟花表演，众人一直溜达到十二点多才回来。
“大哥，小白姐啥时候回来啊？能参加我婚礼么？那啥嫂子还回来么？艾米要不给我压轿咋样？”
望着街里绚烂的烟花，偶尔出现的人群，小妹忽然这么一问，季东青直咧嘴。
“我也想问，刚发了信息一个都没回，真不知道都咋想的！该回来就都回来了，我把你结婚的日子发给小白了，她那边通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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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白和谷韵季东青无语，两人都在玩神秘，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始终不给见，现在真是挟天子以令猪侯，自己就是那头猪。
年后初三季东青没来时间继续住下去了，哈尔滨那边周勋和陈琦峰已经商量好南下，季东青在哈尔滨和两人汇合。
按照陈琦峰联络好的信息，电动助力转向器那边的配件厂家从丹东到浙江温岭都有，众人从壳体到电气部件一扫成。
周勋去丹东找电气电路这些现成的配件和电路板，整个ECU划给了周勋。
陈琦峰去温岭，杭州，季东青带着整体程序去电池工厂那边，所有程序现在周勋已经解析完毕，只等待电池工厂这边的研发中心组进行优化。
“季总，核心程序周主任那边已经和我们核对好了，咱们的数学组和软件这边都做了优化，整体运行时间缩短了零点一秒！运算过程也简化了不少！”
“另外我们的核心小组那边根据对方的程序，直接把框架模拟了出来，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能够建立自己的核心框架，以后工控这边我们就知道对手的核心协议这些东西了，所这份程序太重要了！”
指着那个由国际军团组成的小组，高长胜很是兴奋。
老外这里没有春节的概念，只是中国人过节他们跟着穷欢乐。
尤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们，对于节日不能说不热衷，可以说很反感，在除夕当天吃了饺子就开始工作。
也正是这帮人的忘我工作，电动助力转向器的核心框架才被这么容易解析出来。
“线路板怎么样？”
“已经布置好了，对方的线路板做的已经很不错，我们程序做好了，上面的绝大多数零部件都可以替换了！他们用进口的，我们就用国产的现在也可以，还有很多东西，例如这个飞思卡尔……”
高长胜挨个介绍自己这边的成果，很多零部件都是代理商那边免费提供的，只要付运费即可。
而且季东青的手机厂做的这么大，绝大多数电子配件都是原有供应商那边提供的，朱云那边的采购团队正在设法与电子配件制造商联络，进一步降低成本。
“很不错，我们的线路板尽量做小，然后打包成整体！我和老中那边商量电路板都通过古力的旧货那边走，然后我们能节省很多的关税！另外这些结构零部件我们看看能不能在国内和孟加拉建立两条线，国内负责研发，国外负责生产！”
“大连结构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弄设备了，你们心中有个数，一旦方案定了你们就要准备好合适的人去那边指导生产，我们的技术团队始终不能脱产，核心设计团队可以闲下来，因为整个企业得有人停下来思考！”
对于核心设计团队，季东青给予了足够宽松的条件。
尤其电池这边的核心设计组，除了必要的安保，其余的季东青压根不理会。
设计办公室这边休息区绿荫环绕，小桥流水！
有单独的休息室，榻榻米装修的那种温馨风格，欧式的简约，大中式的那种怀旧。
休息区大沙发，免费咖啡，免费小食，想要洗澡甚至有浴室。
总之一点，研发设计人员的待遇是那种超高规格的，也正是这种环境让每一个来到这个设计中心的人就没想过要离开。
第845章 会所哪有我的条件好？
院子里季东青特地辟了几亩地，做成那种适合休息放松的植物园。
头顶是那种可以自动打开的天窗，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幕墙，二十四小时有专门人来打扫。
暖气这些东西都做成了动物形状在一个个角落里，用来温暖哈尔滨冬天的夜晚。
夏天的时候这里的天窗打开，任凭风吹雨打，工作人员休息的时候全部可以出来放松散步，即便是夜晚这里仍旧有很多人来回踱步。
设计中心的工作人员没有着装要求，只要不是光着季东青都不管。
这里的设计人员最差的都是985研究生，稍好一点的博士或者双料博士，那种院士级别的即便是到园子里溜达也就是坐坐。
“季总你放心，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不难，我们有个想法，想买几台车，就是日系的买代表的，然后其他的也买代表车，不是那种……”
“申请给我，我给你批下来！然后让老中和琦峰那边来买，年后琦峰也回来我们这里任集团的副总，老人们都认识，你们以后相互配合好，他岁数不大，和我差不多，很好说话的！以后有想法了和我说，琦峰，老中都行，我们三个谁给你批了都可以实行！”
“咱们设计这边我对你们百分百信任，都不是乱花钱的，再说了车买了实验完毕我们自己不是还可以开么？没关系，不要有压力！”
高长胜这边很少和自己开口买东西，这次这边肯定是有阻力了。
弄不好是金额有些大，中航不敢批，季东青不担心，现在基金里的钱还是足够的，具体数字只有许莉君和季东青知道，中航也是模糊的。
“谢谢季总，我的意思是把他们的产品替换下来，然后我们换上自己的产品做嵌入实验，这样产品投入市场后我们就能够匹配了！只是转向器替换，不伤车，我保证！”
“相信你，尽管实验，别有压力！”
望着高长胜有些不好意思，季东青直接给信心。
曾经高长胜对电动助力转向器不屑一顾，现在看了季东青给的程序，知道了里面水很深，现在需要验证很多东西，一下感觉不好意思了。
季东青一直在哈尔滨等过了正月十五，陈琦峰和周勋带着各自的战略成果回来了。
陈琦峰这边比较好弄，所有产品样件几十种，几乎都是某一个产品的变种，结构设计那边设计中心就能够搞定，季东青并不是很关心。
着重是电路板，周勋综合解析了每一块板子，又和自己公司线路板进行比照，避免出现专利冲突的地方，毕竟季东青这边需要量产的。
重新更改了部分图纸，季东青这才联络柳雨涵，对方带着设计团队第一时间到了季东青的设计中心。
望着季东青设计中心的环境，不光是柳雨涵，就连葛裕盛都呆住了。
“季总，您在这建立的会所？”
“会所，哈哈……会所有我这里的条件好么？这里是我的设计中心，以后想要跳槽了就来我这里，包你满意哈！”
葛裕盛进入设计中心特地退出去看了一下大牌子，真的是电池厂的设计中心，眼睛里都是震惊。
“嘿，不许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
柳雨涵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季东青扁扁嘴。
“葛总，等我们私下交流，弄不好我真把你挖过来，我这有很多电子电路的工作适合你，这是我们电动助力转向器电器总负责周勋，学历什么的我就不介绍了！咱们某个大富豪不是说过么，那都是虚的，我不敢反驳，咱们还是来真本事的，周哥，你来和葛总接洽！”
“琦峰你和柳总对接价格和其他，老高那边负责接口和通讯这些！”
给两伙人进行了简单地对接，季东青走向另外一个区，水塘里有长流水，锦鲤和长着黄磷的大鲤鱼慢悠悠的溜达。
因为见识人多了，这边的鱼根本不怕人。
季东青弄了一根鱼竿学着其他人在这垂钓，一帮搞研究的人也没有特别在意季东青的存在，虽然季东青是领导。
这边的研究人员也没有过多关照，在设计中心的制度里面，所有人只对自己的负责人汇报，对项目负责，其余的不需要思考，公司上层领导没有直接开除设计人员的权利，除非对方有重大损坏公司的行为。
这里的鱼很贼，岸上的众人几乎都是喂鱼的，大鱼吃光了鱼食轻松走开，一帮拿着鱼竿的人也不生气，挂上鱼食继续钓鱼，甚至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鱼吞下鱼钩又吐出来。
等到发现的时候鱼已经溜走了，其实绝倒数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安静的思考一下，研究中心内部人都把这里叫做冥想池，有想不明白的东西来这里钓会鱼听着水声有时候就差不多了。
“咬钩了……”
“嘘！”
柳雨涵那边和陈琦峰对接完毕，剩下的是技术问题，也跑到季东青这边凑热闹，望着一条大鲤鱼吞下季东青的鱼钩，赶忙提醒，季东青做了噤声的手势。
甩手把大鲤鱼拎上来，摘掉鱼钩重新丢回鱼池，返回身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和柳雨涵走了过去。
“你们这里人怎么怪怪的，两人并排出来几乎也不说话，而且钓鱼也不拿走，那个上班期间还在玩俄罗斯方块，你们这真是设计中心么？”
柳雨涵望着植物园里长椅上偶尔出现的怪人们，眼睛里都是疑惑。
“正常，每一个人的解压方式不同，那边还有健身房，现在这个点照样有健身的人！他们是研发部，硬件软件方面都有时间节点，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就行，具体的是老高他们管！”
“研究设计人员很累的，看他们貌似什么都没干，脑子又没停止思考，我也是技术人员出身知道这里面的苦和累！”
“你看那边的哥们！猜猜他多大!”
季东青说着指了一下远方一个已经谢顶的中年人，对方正在一片空地上面摆沙子，貌似是个图案。
“就那个四五十岁的？”
“他只有三十五岁！”
“啥？”
“嘘，研究技术的专注思考很正常！来我这之前他还没有现在头发多，不是来了我这里以后变成这样的，后来我们请了一个专门的心理咨询师，专门人给他制定了一个解压方式！”
第846章 真令人失望
“通过摆沙子，这哥们的头发慢慢恢复到现在的样子，现在我们这边的好多项目都由他参与，拿棍子赶都不走！”
季东青说着指了一下柳雨涵的脚下，柳雨涵这才注意到，脚下是一片细沙，仔细看上去是不同颜色的沙子摆成的一副鲜花图案。
“不是吧，做技术的都这么特别？”
“你想说古怪吧？呵呵，不用这么委婉，技术人员都长着七巧玲珑心还做什么技术？他们的思维不是你能理解的，同样也不需要理解你的思想……”
谢顶男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在摆沙子的手忽然停下，手里的沙子洒在地上，转身直奔研发中心的大楼，看的柳雨涵一愣一愣的。
“才懒得理，问你一下，你们是不是有新的业务，到时候给我做点呗，公司现在需要赚钱呢！”
这阶段季东青的律师拿着本来属于柳治的股份出现，让柳雨涵在公司里面扳回一城，现在葛裕盛这帮老臣消停了。
接下来就是寻找新的目标产品，扩大营收，柳雨涵的压力不小。
“先把我的这块板子做好吧，手机那边我不管，但是这个产品的板子你必须保密，名义上你就给我挂手机板子！另外在你们那边开发的芯片资料必须完全保存在我们公司的设计中心，不允许外泄！”
“另外你们的工程师我们可以给保密费，不允许对外有半点的泄露明白么？”
走到饮品区，季东青和柳雨涵坐下，柳雨涵有些吃惊。
在对方看来季东青现在给自己的东西并不难，为什么这么重视。
“那……”
“尤其给你的程序，我们会在专门的设备上面进行封装，烧程序的时候只能有我们的人来操作，不用问为什么！如果可以，我尽量在无人机那边给你弄点东西！”
东西来路不正，季东青始终有些担心，真的出现了专利纠纷，那不是赔钱的事情。
伴着中国工业化慢慢完成，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开始面临专利纠纷问题，这两年中国的公司总共加起来对外赔付专利资金差不多有五千多亿，现在还在增加。
“好吧，你们做技术的真麻烦！不过无人机那边我喜欢，听说你们这边的车间都是保密的，我能看么？”
“不能！”
柳雨涵指了一下远处的无人机喷涂车间，美丽的睫毛抖动一下，季东青直接拒绝。
笑话，贺贤年是谁？两个柳雨涵赶不上，得罪那个大哥？季东青脑子还是清醒的。
“没劲，还以为你多牛！”
“跟牛不牛没关系，按照合同和协议办事最好了，避免大家扯皮，做技术的最不愿意扯皮！让不可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我明天就要南下了，你们这边不打算南下建厂么？”
对于柳雨涵，季东青还是尝试了一下。
现在在国外投资越来越大，季东青担心继续增加投资自己管不过来。
公司规模扩大，管理团队就要扩大，到时候各种费用太多了。
还有人多了是非就多，弄不好会发生很多季东青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代工这件事，季东青更加倾向于让柳雨涵这种有资质和实力的厂家配合自己来做，风险共担，自己舍弃部分利益也值得。
再说将来真的有风吹草动，自己规模小抽身就走，真的那么多工厂在那边，一时半会不能抽身，损失太大。
“还是不了，这次葛裕盛虽然让步了，但是依旧不允许在外设工厂，这人太轴了！”
想想自己和葛裕盛之间的争吵，柳雨涵心里就极为不痛快，毕竟企业是自己哥哥的，现在自己继承。
葛裕盛该给自己面子，但是对方却一点不给。
尤其涉及到南下建立工厂这件事，对方固执地认为柳雨涵想要和季东青双宿双飞然后带走核心。
“好吧，国内市场是一部分，我们的智能手机有计划要在东盟去扩大生产，老中那边要开始和南方的一些厂家进行合作了！另外缅甸那边有代工厂准备合作，我公司的股东打算和当地人成立新公司承接这部分业务！”
“另外如果可能将来我想把手机卖到非洲和中东，毕竟那边人口依旧庞大，还有电池……”
季东青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柳雨涵现在还是太嫩。
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葛裕盛其实争得根本不是这个，只不过柳雨涵傻傻的看不明白而已。
面对这么一大块蛋糕，柳雨涵陷于公司不能自拔。
如果是季东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拉另外一帮人南下。
当然季东青也很失望，最起码对方与自己之间没有达成最起码的信任。
手机，电池，线路板好几项业务季东青都在尽力帮助柳雨涵扩大影响和实力，对方竟然没有勇气进行尝试，直能说这种领导者该有的勇气对方就十分缺少。
再加上技术上的短板，葛裕盛和柳雨涵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
懒得继续和柳雨涵说其他的，中午季东青去了膜厂，这边交给陈琦峰和高长胜招待。
“效果很不错了，东青你看！”
拉力机上，赵集将两块做好粘接试验的橡胶块连接好。
伴着拉力机拉力逐渐上升，新开发的橡胶层慢慢变形，季东青目光紧紧地盯着拉力值得变化。
标准橡胶块越来越薄，终于粘接部位开始出现裂痕。
“可以了，赵贞最近可以休息一下啦，看看跟我到孟加拉那边溜达溜达，别总在国内憋着了，换换水土说不定皮肤会变得更好呢！”
传统橡胶配方一点五倍拉力值，这种胶粘剂绝对够用了。
再配上这种橡胶配方，自己的闸阀最后一块短板解决了，季东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产品畅销欧洲了。
“那边是不是污染好严重啊？甄关说那边空气质量不是很好……”
“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么？钱公司出，我让许姐那边买票，收拾一下吧！”
赵贞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季东青索性也不点破，赵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女儿岁数大了，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人，现在自己不挡着了，况且这个是季东青的徒弟，人品不会差。
这年头赚钱的能力人人都有，多少的区别。
主要还要看人品，好多老哥们的孩子都离婚了，赵集现在也不知道这社会怎么了。
第847章 碰上硬茬了！！
临走之前季东青和陈琦峰交代一下电动助力转向器的事情，至于膜厂现在季东青始终直接领导。
新材料方面季东青时刻不敢放松，无人机那边现在量越来越大，从手掌大小到翼展达到四米长的大型无人机。
还有一些季东青没见过的机型，整个车间仍旧在不断的拓展，整个公司都在亢奋的往前推进。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临行前柳雨涵和葛裕盛这帮电动助力转向器项目组的人凑在一起，众人开始有点高了，柳雨涵忽然这么一句，季东青直接愣了。
“哪跑出来的话？”
“还用我想啊，你来哈尔滨除了工作都不找我！”
柳雨涵有些迷离，季东青左右看了一下，所有人都假装很忙，没人在意的样子。
“大姐，你当我是你这种高门大姓？一年我休假不超过五天，剩下时间都在忙着工作，不然我吃什么？哪一个工厂出了事情我都得喝西北风！”
“几年前我曾经把某个工厂放心的交给某个我信任的人，后来我祖坟都快被刨了，现在我家人在国外看病我都没时间看一眼，见不见你就凭你理解了，解释你也听不进去！”
对于柳雨涵季东青没有太多的感情，对方太强势了，又缺少谷韵的温柔。
一旦碰了弄不好又会扯出一大堆琼瑶故事，季东青早就厌倦了那种狗摇尾巴的爱情故事，大把的事情要自己做，为什么非得沉浸在一个老妓女设定的青楼虚幻世界里。
“都是借口……”
“嗡嗡！”
柳雨涵还想说什么，季东青的电话响了，望着电话里中航的名字，季东青指了一下电话走出门外。
“老中你讲！”
“出事了，最好你能早点过来，不然咱们的闸阀弄不好就得弄到国内喷涂，或者能够忍受没有利润！”
“卧槽！”
中航从来不危言耸听，现在忽然这么说肯定出大事了，季东青赶忙伸手招呼一下陈琦峰，交代两句立马离开。
身后柳雨涵看在眼里抿抿嘴，眼泪在眼圈里直绕。
一天后季东青和赵贞出现在孟加拉闸阀厂，赵贞交给了甄关，季东青直接和中航进了会议室。
“是这样，欧盟那边对于新材料有很高的要求，我们拜访了几家油漆厂家，对方年前答应给做新配方，年后我们这边再联络对方已经做不了了！”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中一种树脂是只有日本的朝日材料才有，朝日材料有规定，树脂不会提供给与自己相关业务冲突的工厂！”
“朝日材料控股了一家日本汽车密封件企业，对方本来在东南亚这边市场份儿非常高，可是这两年被我们抢占了不少！”
“去年我们研制了纳米钙填充技术，密封件再降价，这家公司成本没降下来直接被主机厂踢出局，现在朝日材料恨死我们了，直接下令孟加拉和周边国家的油漆厂家不允许和我们合作！”
“一旦发现有任何油漆厂家的产品进入我们公司，对方就把这家公司踢出树脂供货序列，永远不再供货！”
中航说着把一沓资料递给季东青，眼睛里都是不甘。
所有情况中航都考虑到了，就这一点中航差了。
因为日企那边相互控股关系十分复杂，姐夫小舅子，大姨子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很少有人能够理清，季东青并不怪对方。
“我们国家的厂家能不能做这种油漆？”
欧盟加边既要求盐雾试验耐受等级特别高，里面的添加物又要非常少，还要过ROHS，任何一条都能要人命，更何况双重叠加？
“不行，我考察过一些工厂，树脂材料勉强能够合格，价格奇高，对方一次性要我们订购十五吨的货，不然生产不了，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用量？”
“再说国内很多厂家听说要和朝日材料硬扛，直接就拒绝了，都说惹不起！我们现在得想个办法，斯兰考特那边已经拿下了大笔的单子，就等着我们生产了！”
前几天季东青这边的样件到了，斯兰考特非常满意，就等着批量。
“师傅，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么？”
中航和季东青正在犯愁，甄关和赵贞手拉手进入办公室，样子十分甜蜜。
“你们会做饭呀？还不是我做吃现成的？切！”
望着甄关和赵贞，季东青郁闷的心情好了一点，赵贞也走到桌子跟前，恰好看到季东青的图纸，结构这些东西赵贞不喜欢，涂料要求却看得很仔细。
“这个用油漆达不到要求吧？”
“嗯？你也懂涂料？”
行家一句话就能够算生死，季东青听到赵贞的话直接站了起来。
“以前我们给一家喷塑厂家研究过配方，我们研究了一年多配方效果不错，后来那家厂子被欧洲一个公司给收购了，我们就不继续合作了！这个配方和我当初研制的一个配方很像，不过那时候我们没有研究成功纳米钙，炭黑的纯度和细度也不够！”
“现在这个我们都能做了，我就有信心弄出来！所谓的涂料防腐就那么点原理，表面形成致密的涂层，树脂和填料之间交联反应形成多层结构。”
“纳米钙的比表面大了，和PE结合面积超过了很多树脂，以往我们都用炭黑，但是添加量非常有限，毕竟是黑色的，影响油漆的颜色！”
“现在有了纳米钙，黑白中和，简单上色母就能够完成调色！这是RAL色号，主要是锆或者钴，这玩意在这边不难买吧？”
赵贞开口就是专业术语，中航脑袋大但是材料门清，季东青大脑袋但是能听懂一部分。
“能，我们这边港进口了一些，印度不缺这玩意，我们通过那个谁买来的，随便加，得多久？”
“七天吧，但是得有合适的地方，最好有一个自己的涂料厂……”
“我来办，这几天我们正好在联系本地的中国工厂，他们是山东人，这两年跟日本人硬扛被按在地上打。”
“我们想要让他们做涂料，他们要把工厂卖给我们，找我三次了，明天我们就入驻工厂，我靠，老子以后要把小日本按在地上摩擦！”
中航心里阴霾一扫而空，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季东青要花那么大力气把这对看着很二的父女留下。
“我饿了……”
“呃！”
“老中，把我的那几个厨子叫来，开火！”
赵贞下一句话立马打碎了中航心里高大上的形象，季东青一阵脸红，因为担心这边的情况，季东青路上忘记了请对方吃饭，怪不得赵贞饿了。
第848章 在商言商少谈情结
当地这家中国公司老板听说中航要买工厂，连夜就过来了，车上拉了一大堆礼品。
一口一个大哥兄弟那才叫亲切呢，至于价格，设备按照半价出售，材料这些东西七成价格出手。
季东青安排人简单看了一下，望着对方车间和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材料，赵贞直接摇头。
“所有材料都过期了，丢进海里可以，我们不能用！”
“那个你不要乱讲哈，我们是从山东那边进口过来的，老家的……”
“这个硫酸钡暴露在空中会发生什么反应不用我说吧？TGIC原料你这边存储条件这么差，如果三个月内配料不会发生问题，现在呢？钛白粉是你这么存储么？还有那个增光剂你放在这里没问题，可是你头顶上的厂房漏了你看不到么？这个位置的阳光直射超过两个小时，会发生什么反应还用我们说么？我的建议这些材料全部拉走或者按照废料处理，我们只要空场！”
赵贞第二次来到现场，指着存储的材料各种解释，即便是对于设备也是一脸的嫌弃。
对方老板还想忽悠，赵贞一点面子都没给留，老板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本来指望在设备上面给季东青小让一点，用这堆废料全部找回来。
没想到对方带来了一个高手，自己的梦想破灭了。
“那个季老板，咱们这样你能不能帮帮兄弟，我在这边弄了好些年，一直被日本人压着打，我当初就是不服气日本人，就想跟他们死磕！”
“现在看着打不过，我这也是在给咱们国家的人争气，咱们……”
物料的事情糊弄不了，那就开始打民族牌，季东青真的佩服面前的这个大佬。
若是没有材料的事情，季东青肯定会认为对方说的是真的，现在？
“王老板，实话和你说，收购你的这工厂我要的就是手续，你的那些设备你有地方合适的价格卖掉现在就可以拉走，这堆废料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要弄得是喷塑的材料，整个工厂这边我都会改造！”
“说到民族情节呢，真正的上战场我肯定比你冲的快，现在咱们在商言商，价格方面你和老中来谈，三天内我们完成交接我们就买，完不成您就另外找个合适的买主，我们不是强买！”
能够被嘴皮子忽悠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季东青摆摆手中航那边过来。
王震海心里在滴血，机器和材料对方都不要，自己往哪卖？
这都是十年左右的旧设备，折旧算起来的话根本不值钱。
当初建造这家工厂的时候王震海就抱着找当地人合资，然后套取资金的想法弄得，结果没了解清楚情势，朝日材料在这边是绝对的老大。
王震海第一步都没走出去，因为当地执行的是日本油漆标准，王震海送样就是不合格，这几年等于机器没有运转。
最终中航用非常低的价格把王震海的油漆厂拿到手，简单的做了工商变更，季东青安排人进入开始改造设备。
至于这些废材料，季东青通过古力卖给当地油漆厂，在对方那边基本上没有废料的概念，只要来的人可靠就买。
喷塑粉制作并不难，尤其对于赵贞这个大拿，季东青这边给了赵贞和甄关一成股份算是结婚的礼物，哪一天结婚哪一天开始算数。
尤其知道了喷塑的好处，这玩意的粉料利用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油漆最多也就达到八成，绝大多数都随着水幕溜走了。
再加上没有稀释剂也就是高挥发性稀料这种污染环境很严重的东西，喷涂人员只需要一个防毒面具，隔离服，其余的都省了。
总体算下来成本要比油漆低得多，季东青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至于改造设备，季东青根本没吱声，赵贞只是和老爹透露了自己这边得到了这家公司的股份，一旦结婚这里的股份就落定。
现在的状况甄关和赵贞那是掰不开了，赵集找出了以前帮人改造设备的图纸，黑着脸直接南下。
日夜赶工带着工人改造粉末制造线，主要配方仍旧是赵贞拿在手里，树脂这些东西并不难弄，在内行来说就是颗粒和粉末的区别。
主要还是PE，其余的固化剂和助剂也不难弄。
核心配料仓在单独的车间，赵贞和甄关能够进入，其余人全部被隔离，季东青当然乐意做甩手掌柜的。
总公司那边，季东青，中航，斯兰考特签署了一份年产十万台闸阀的合同，这还不包括备品备件，对方都是另外付钱的。
而且季东青拿下了整个孟加拉境内这家公司的售后服务项目，其实就是更换闸阀。
替换下来的闸阀经过简单地分类，金属件了能够二次利用的可以喷砂再制造。有伤口却显得再次融化再造，闸阀的埋件百分百能够再利用，各种计算起来季东青只赚不亏。
光是后面这一个项目，季东青就能够吃到撑，好在季东青手下人多，担心人不够继续从巴基斯坦那边招聘，手下维修工人精挑细选来做。
孟加拉境内的产品质量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只要季东青想，零件都可以换成更加低端的填料。
“季，没想到你手下什么人都有，粉末你也能做，实话和你说，如果你做得好我能够帮你把静电喷涂的粉末卖到印度，因为印度那边的油漆也是朝日材料把持着！”
“我们的高端油漆也无法进入印度市场，但是他们没有做粉末这一块，所以我建议如果你开始做，就要做到最大，一下子把市场给占满了，让你的对手没有机会限制你！”
“然后我们制定标准，限制那个该死的朝日材料，法克！他在这边制定的标准我们国家的绝大多数油漆品牌都达不到，因为那项指标根本不重要，但是他们就是检测那一项，结果只有他们合格，鬼子！”
斯兰考特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咬牙切齿，油漆这种化工产品是暴利行业，利润达到三成。
很多代理商拿到油漆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盖，倒出来一部分，然后加入稀料进行简单的稀释再卖出去。
第849章 倒置的人生
这种做法能够让利润更高，尤其孟加拉这种拆船修船的地方。
一艘船论吨用油漆，所以大大小小的代理多得是。
只要你能够获得市场的准入证，一切都好谈，朝日材料这边正是看到了这巨大的市场，初期花了很大的代价占了先机。
然后巧妙地建立了有利于自己的规则，最终结果就是独霸市场。
“放心，我们给你独家代理，准入规则这件事你来做吧，我们给你出标准！”
“deal，我们就看不惯那种一本正经，私下里干坏事的混蛋，记得按时交货，我说的是闸阀，如果到时候没有产品出来我的客户会不高兴，他们不高兴就会罚款！”
斯兰考特和中航的手握在一起，季东青扭动一下脑袋，示意对方没问题，对方这才离开。
打开办公室的遮光帘，季东青望着下面正在忙碌的一群人，尤其赵集率领的工人，小跑来工作。
“东青，我现在才懂得兵书上的一句话：用子兵，而父尽其力！当年我还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你用赵贞和赵集两人我终于明白了！你明面上用的是赵贞，给赵贞的东西也多，实际上用的是赵集！看你是个老老实实搞技术的，原来管理才能也这么牛掰，现在我理解老人让我多读书什么意思了！”
中航端着茶杯，望着下面赵集挥汗如雨，另外一边赵贞和甄关边干活边逗乐，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季东青回头一阵差异。
“哪本兵书说的我去看看？”
“不可道也，你小子不看兵书都用的这么明白，再看完了还能用我们？”
中航眨眨眼睛，季东青翻了个眼白。
“靠，我们穷人家孩子连读书资源都比你们少，这哪里干的过你么？不公平！”
季东青故意来了一句愤青，舒缓一下这阶段的压力，中航这次眼皮都空翻了。
“滚蛋，你以为这是好事？从小我们就被要求背诵这个背诵那个，背不下来那叫真打！我们被打的嗷嗷哭的时候你们在山野林间可劲嬉戏呢！我们牺牲了童年，然后换来晚年在山野林间可以自由呼吸，正好咱们人生特么是颠倒的，能选的话老子肯定选你们的那种生活，特娘的到了退休的年纪一吃药一大把，谁还有心思玩了？”
季东青的一句话换来了中航好一阵的牢骚，看得出压抑了多少年了。
季东青倒是没想这么多，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确挺快乐的，村里一帮孩子什么调皮大胆的事情都做。
哪一家的狗厉害一群孩子到哪家门前逗狗，等大狗冲出来一帮孩子丢石头块，再厉害的狗都被打的满村子跑。
所以那时候村里的狗见到季东青这帮孩子都绕着走，尤其季东青姐姐被邻居家的狗撵过，季东青带着村里一帮孩子把邻居家的狗打瘸了。
自从那以后，只要季东青在场，那条狗就夹着尾巴。
什么掏鸟蛋，在田野里偷东西，自己这帮半大孩子都干过，童年短暂却充实，的确比背死书强多了。
“好了，不同情你了，珊迪那边要的那个项目我让陈琦峰弄了，以后你们这俩总都在我头上，高抬贵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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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座位上，季东青开始和中航讨论公司接下来一年的方向。
陈琦峰和中航算是老相识，虽然是正副总关系，实际上是平起平坐的，中航并不在意，对方的能力中航早有耳闻，现在一起共事是好事。
电动助力转向器现在正是实验的阶段，一时半会陈琦峰来不了，中航这边开足马力舞弄流体公司，主要闸阀的量产配套工作。
初期样件的提交已经发了航空件，对方过了初审，再次审核完毕就开始封存样价，季东青就可以正式小批量。
按照正常进度，一号手机开始出三代，各种附件也开始进行生产。
芮香凝那边的手机壳也开始陆续进入是生产阶段，何诗音不遗余力的进行帮衬，让季东青有些意外，今年三炮一次都没出现在自己的视野。
“三炮？纪律性最差的就是他，不过找树脂这些材料和挖化学人才可以让三炮在山东那边使使劲，这孙子人就跟特么消失了一样，你真得注意点，不一定这个孙子就惹出什么事情，整天祸害人家娘们，让人家堵在屋里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三炮中航就是一阵不满意，公司里面管理纪律，三炮是典型，中航尝试了几次，最终只能放弃。
挂了一个销售部经理的职位，照常开工资，其余的爱哪去哪去吧，反正都是公司的老人，季东青有分寸。
“好，我联系一下，这边辛苦你一下，等下龙井易过来我们讨论下其他事情！”
“东青，老中，我说你们俩就没好事，背后议论我是不是？”
季东青话音刚落，龙经理腋下夹着包，身后跟着助理出现在办公室里，季东青和中航赶忙站起来分别握手。
“来还带什么东西，你说你，快坐……”
龙井易的助理把整箱的虫草和各种补品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然后机智的退了出去。
“给你们俩补补，男人过了三十几，保温杯里泡枸杞，咱们家孩子出生了，小子，老子我现在终于有儿子了，东青，你小子听说又有新动作？”
闲扯两句，龙井易立马回归正题，季东青心道就知道这哥们绝对不是一般人。
自己弄锰矿还没开始对方已经嗅到了味道，钢铁厂和焦化厂那边对方现在忙活完毕了，铁路延伸过去了。
锰矿就在煤矿的边上，对方弄不好发现了，实际上龙井易一早就知道，只不过没想到季东青和那个矿主有关系。
现在季东青动手，龙井易猜想季东青就是冲着锰矿去的。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哥，锰矿我拿下来了，挂了我哥们的名字，咱们家不是做电池么，这玩意必不可少，以后老哥多照顾！”
给龙井易倒了一杯茶，季东青明人不说暗话，龙井易暗道季东青真有实力，交际面太广了。
第850章 矿产局中局
“好说，那个矿背后还有点故事，我给你解决，都是矿圈里的事情！邹黑子仗着自己有俩钱谁都得罪，他没跟你说自己把神木的几个老板得罪了吧？”
“卧槽，咋回事？”
听到神木几个字，季东青心里微动看了一眼中航，中航也是一惊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还不是房地产的事情弄得，邹黑子在京城弄了一个盘，捂着呢！神木那边财团也看中了那块地方，想跟他买，那样人家就连成片了！”
“中间还找了说和人，给各种好处，结果邹黑子就是不同意，扎在人家圈里膈应人，弄得人家的整个地区不能形成整体开发。”
“两伙人的梁子这不就结下来么？这次邹黑子在这边弄钢铁厂开始神木帮就知道，一直在等，焦化厂的时候人家就想动手来着，结果邹黑子发现了锰矿！”
“这么好的机会神木帮怎么会放过？等到邹黑子砸入了多半个身价，人家直接出手了！不然你以为那个小普迪能挑时机那么准就按住邹黑子？背后有咱们国内人给支招，幸亏咱们相互认识，不然你老弟也得折在这里！”
龙井易说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季东青背后直冒冷汗。
神木帮季东青早就听说过，做矿产起家，每一个老板的身价都几个亿，多的几十个亿。
一帮人现在不做矿了，专门投资房地产和一些好项目。
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够季东青喝一壶的，更何况那么大的一个财团，真的动起手来，季东青被人家吃的渣都不剩。
“这个邹黑子，麻痹我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呢？！”
想到邹黑子那么顺利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季东青就兴奋，现在更多的是后怕。
有道是人到了商场和社会，谁特么跟你讲究感情？都是利益，你以为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弄不好撑死你。
“邹黑子为什么叫邹黑子？脸厚心黑手狠，这些年折在他手下的人用你们俩的手数不过来，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下次有啥事先在咱们这个圈里合计一下，咱们现在一条船上的，没有老弟你在这边活动老哥的电厂现在也在赔钱。”
“再说你啥事都带着哥哥，哥哥能够让你吃亏么？”
龙井易望着季东青听进去了，赶忙给季东青那边输送信息，季东青点点头，心里却也开始加小心。
邹黑子这种人尚且如此，龙井易更不简单。
好在自己把对方和自己绑在一起，好几家工厂季东青都让龙井易入了股，对方的电厂也有自己的股份。
阴差阳错犬牙交错间形成了共同进退，季东青示意龙井易继续说。
“想想办法让你老哥的电多卖点啊，现在闲置了两台机组呢，你小子点子多，再不行你就把工厂都挪地方，在哥哥这条线上多用电，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
龙井易话已出口，季东青直咧嘴。
心道你想得美，挪一家工厂老子就得伤筋动骨，还都挪地方？你以为我是李嘉诚说挪地方当地政府屁颠屁颠给我服务？
除了季东青自己建立的工业园之外，当地每一家收购的工厂都不能够随便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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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外人眼中普通的搬家那么简单，每一个区针对不同工厂有不同的政策，就例如油漆工厂这个！
该区对于化工产品收税低，各种手续在这个区好办，审核也不是那么严格！还有这边针对企业的各种审核非常松，在其他州就不行，换个区都有可能不一样。
你没听错，就是换个区你就拿不到相应的政策，这就是孟加拉这边的奇葩规则！季东青虽然是外商，但是仍旧不能例外。
“挪工厂哥们没那么大的本事，我看看让普迪把前半条线买了，这样耗电量更大一点！另外邹黑子钢铁厂那边以后我说了算，你看看能不能给我拉一条专线过去，那边用电量大！还有锰矿那是电老虎，你顺一条线过去吧，和输电公司那边协调一下吧，这点老哥你比我熟！”
“如果需要大普迪那边的关系我再出马，如果有可能我看看在这边给邹黑子上一个电解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铝矿……”
季东青想到邹黑子瞒着自己这件事心里就不爽，电解铝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毕竟这玩意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能弄的。
况且任何国家铝矿那都是国家的敏感资源，和锰矿之间几乎平起平坐。
“啧啧，老弟你看咱俩说师兄弟呢，老哥都给你准备好了，这边有一家铝矿，哥们连方案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上了电解铝咱们电厂的用电量肯定八成都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哥们赚钱哈！”
“邹黑子敢惹你绝不能饶了他，老哥信你……”
龙井易拍手，助理那边送进一个文件包，里面是孟加拉这边的矿产图纸，在邹黑子钢材厂距离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矿山。
图纸上面，龙井易用一条红线标注着箭头，季东青眼睛眯了一下。
“老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邹黑子这家工厂压根特娘的就是不是什么钢铁厂，是铝厂对不对？”
季东青一拍大腿，从老家想到孟加拉，再想想邹黑子对于这家钢铁厂的紧张程度，如果真特娘的是钢铁厂对方至于给自己这么大的蛋糕？
让自己管理？那派亲侄子来了自己还能过分干预么？
而且对方可没把现在的总经理开了，从生产到分矿选矿，对方都一把抓，自己这边现在挂的是总经理不假，到那边瞄两眼也就完事了。
至于对方做的什么产品自己会在意么？
最最关键的是，现在国际铝价节节攀升……一点想通，季东青都想通了。
“我可啥也没说，老弟，你自己多想的，老哥还有事哈哈！”
龙井易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走，季东青咂摸一下嘴巴，那边中航已经站起身送出门，一直到龙井易上车离开中航这才返回来。
“小黑子不简单啊！”
中航重新泡了一壶茶水，给季东青夹了一块糖。
“龙井易这孙子才不简单，你看这资料，我没猜错他以前和邹黑子应该争矿来着，这次我出面他还装出一副不认识邹黑子的样子，大过年的让我过个好年。邹黑子那个人从来喝酒都有量，结果那天喝多了，我以为是高兴的，现在看是悲哀的。”
第851章 他回来了
“这么多年没低过头，结果大过年的给我这个外人低头，看得出是山穷水尽了！龙井易现在来这里明显是卖好来了，也是释放态度，我欠他一个人情，天大的，特么的，两孙子玩我一个！”
季东青说着把茶水喝进肚子，好在不是很烫，不然非得满嘴起泡。
“知足吧，又没有坏处，江湖路往前走，能交人别交狗！龙井易这个人轻易不会结交人，以前结交你冲着的是大普迪，现在？绝对是冲着你这个人，邹黑子这件事你虽然欠考虑，但是对朋友绝对够意思，他龙井易不缺朋友，缺的是重情重义的朋友！”
“现在你的买卖每一个都蒸蒸日上，他能不眼红？你哪一个买卖都缺不了电，你在孟加拉这边做的工厂越多影响力就越大，那么将来他肯定会借着你的工厂布局把电送过去，到时候你无法拒绝！”
“一旦电厂布局延伸了，那就是针插不进，他才能赚大钱！你要知道咱们赚钱那是每年都要投入大笔资金进行研发和设计，各种人才管理都要到位，人家呢？烧烧炉子就能够躺着数钱，你在帮他赚钱，他不帮你帮谁？”
中航在纸上随便涂鸦，把季东青在孟加拉这边的工厂布局慢慢连起来，季东青这才发现无意间自己的很多工厂已经连成了一条线。
而且那个线上都是电老虎工厂，真的自己将来这几个工厂都做大了，借助普迪的力量可不就能把龙井易的电进行延伸。
季东青不得不赞叹龙井易这个老狐狸下的一盘大棋！
“这件事就算我欠他一个情，找机会还了就是，这年头人情最贵，我还要到大普迪那边汇报一些工作，你和龙井易对接吧，你们这帮人都是长着七窍玲珑心的，我是直肠子！”
和中航简单交代两句，季东青返回大普迪那边的工厂，现在整个再制造生产线的生产非常顺畅，偶尔出现小毛病，季东青的徒弟们能够处理。
只是配方这边出现大问题的时候才会找季东青，季东青到是懒得清闲，正好给自己的老员工打了一圈电话。
伴着企业的发展，这帮人已经渐渐淡出了季东青企业的管理层。
但是工资和待遇依旧是非常高，这帮人心中都有数。
做生产工作自己这帮人擅长，真的管理和技术只能提鞋，所以非常听话，唯有三炮，季东青给三炮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才接。
“你特么哪去了？满世界找你，动不动就开小差，你能不能有点流？”
电话那头三炮说了一句话，季东青骂了好几句，这次三炮破天荒没有吱声，一直到季东青说完。
“郑昌勇回来了，我跟了一个月了，找机会老子要干了他，草麻痹，我三炮没别的本事就是记仇！”
三炮那边咬牙切齿，季东青眼睛眯了起来，想说什么没来得及，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季东青再打对方关机了。
“兔崽子，真特么不省心！”
避免三炮出事，季东青给大连和内蒙那边都打了一遍电话，因为三炮没说郑昌勇回到了哪里，尤其内蒙那边。
季东青电话分别打给了付圈和小高，接到电话小高叹了一口气。
“师傅，你知道三炮曾经有过自己的孩子么？”
“啥？”
听到小高这么说，季东青一阵吃惊。
三炮这个孙子一直都是油游走花丛中，片叶不沾身，怎么可能生孩子。
伴着小高的诉说季东青这才知道，三炮在内蒙的时候挂上了煤矿一个寡妇。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人家怀上了，寡妇想要打掉，结果三炮当宝贝一样，两人准备在内蒙比翼双飞。
结果季东青出现了变故，公司没了，一切都没了，三炮要么留在本地喝西北风，要么跟着季东青继续闯荡。
就在三炮游弋的时候，寡妇把孩子做了，三炮痛不欲生。
如果郑昌勇当初不是撬走了季东青的所有买卖，季东青不至于败走麦城，三炮孩子也不至于没了。
最终三炮把所有的仇恨都记载了郑昌勇的脑袋上，这才有了这么多年少有的攒钱准备干票大的。
“那寡妇呢？”
听着小高说完，季东青心里对郑昌勇的恨意更浓，但是同样对那个女子没有好印象。
“又嫁给了本地一个旷工，没几天就再次变成了寡妇，后来拿着赔偿金去外地了！当初三炮和寡妇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没花啥钱，寡妇手里还有第一个亡夫的赔偿金呢！就是命运弄人……”
小高说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几个人是当初在修配厂混出来的，只有三炮现在还是居无定所，晚上睡不着觉也睡不到人的那种。
“找人盯着他，绑也要把他给我绑到内蒙那边，让他在你那边你呆着，收拾郑昌勇轮不到他！”
得到了三炮的准确信息，季东青这才放下电话。
大连，甘井子一座工厂面前，豪华林肯停下，司机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只高级皮鞋伸出来，接着是锃亮的手杖，然后是一张带着巨大口罩的脸，金丝眼镜配上有些发黄的头发，高耸的颧骨，有些驼背。
天气已经到了四月，对方穿着灰色纯羊毛长款大衣，看得出人比以前瘦了很多。
“郑总，这是刘总新成立的公司，冠达斯，前年我们搬到这里！现在刘总正在办公室等您！”
公司的女销售笑吟吟的走出公司大门，望着郑昌勇带着巨大的口罩，尽量摆出一副十分热情的样子。
“不用了，带我看看你们的产品，如果刘总还是以前那种贴牌没有自己工厂就算了，毕竟我也很忙，咳咳……”
郑昌勇单手拄着手杖镇定了一会，接着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朝着院子里走去，销售看在眼里不敢阻拦，赶忙引着郑昌勇直奔公司的仓库。
其实就是公司的一楼，这个楼是新租的，所有产品都丢在一楼。
刘阳像和自己弟弟刘雯锵争夺公司现在算是失败了，老爹那边半卖半送的模式下，刘阳像的股份不断被稀释。
不得已刘阳像想出了成立新公司，利用总公司投资的方式来拿回自己需要的东西。
第852章 别人的态度反映了你的实力
为了让老爹那边给自己投资，刘阳像甚至把小蕊介绍给了电梯厂的采购经理，两人已经订婚了。
“哎哟，昌勇，我就说你一定有出息！这两年可想死我了，昌勇，咱们这些年橡胶件的销售得亏了你，好孩子！快跟我上楼，咱们娘俩多久没见了，快溜的……”
刘阳像迈着小短腿，穿着名贵的衣服，依旧大嗓门，老远的就冲着郑昌勇伸出手，郑昌勇看在眼里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低头示意了一下。
“刘总不要客气，我和你们的小蕊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要嫁人，我要娶妻，都不碍事！作为合作这么多年的企业，我们相互之间还是合作关系，亲戚关系早就不再了，所以我就不称您姑姑了，等下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就好！”
郑昌勇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刘阳像，而是慢慢的往前走，水蛇腰走起来摇摇晃晃的。
刘阳像心里一沉，赶忙跟了上去，心里暗道会不会郑昌勇知道自己把小蕊介绍给了电梯公司的采购总经理，如果那样对方会不会恨自己？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订单和钱拿到手再说，其余的都可以舍弃。
“昌勇，俺们老刘家姑娘又不光小蕊一个！再说小蕊怎么样也就是一个空姐，我女儿，美国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自己考进去的！”
“小蕊只不过是一个航校毕业的专科生，除了开关飞机门子还会什么？我们桐桐不一样，今年去维也纳就有我们桐桐！而且咱们家桐桐现在正在申请学院的全额奖学金，那才是真正的高材生，正好桐桐没走，这两天我就安排你们见见面，然后加个微信，到手相互聊一下！”
“你知道不昌勇，现在国内有了微信这个好东西，绝对好用！语音传文件都行，你得适应国内的生活！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不能总单身，会被人家说闲话的，再说人生苦短就这么几年，不要苦着自己！”
“我已经给你们打算好了，接触两年然后我给你们拿钱在美国登记结婚，咱们家在美国也开有买卖，上次俺们去美国桐桐亲自给当的翻译！”
“在国外追咱们桐桐的帅哥富二代多了去了，桐桐都没看上，我也不允许她找外国人，咱们国内这么多高材生干啥要到外国去？你相信我，将来咱们两家人做亲人……”
刘阳像各种介绍，郑昌勇一张口罩遮住了绝大部分脸颊，根本看不出表情。
“谢谢刘总，等我有时间找对象的时候咱们再联络！毕竟您女儿是高材生，我就是国内一个普通二表本科的毕业生，差着层次了！”
“另外您家庭成分也比我们这种农民家庭高很多，所以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先谈合作的事情，其余的都好谈……”
与前些年相比，此时郑昌勇说话办事更加的温和，这让刘向阳更加坚定了把郑昌勇弄成自己女婿的想法。
合作的事情两家人谈了足有一个小时，郑昌勇拿来很多隔膜泵的瓣膜，全是出口产品。
这一年来，涉及到这种大压力泵的订单郑昌勇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订购，刘阳像自己这边没有工厂，几乎全部是外购。
“昌勇，这个好做，我们的工艺都是成熟的……”
“这次不成，我要看到完整的工艺和生产线，这次订单量也很大，老外会亲自来验厂！你们必须要做好准备，老工厂的设备和工艺我比谁都了解，你们做的橡胶配方不合格，经常有工人皮肤过敏！”
“老外的ROHS标准很严格，这次会选择性的破坏和耐受，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准备，把生产场地告诉我，然后我们去验厂，如果过不了那就对不起了，我只能拿走订单也包括以前的！咳咳……”
郑昌勇说着咳嗽了两声，刘阳像表面上答应的非常爽快，但是内心里却十分慌乱。
老爹的工厂是自己一直在用的代工厂，自己冠达斯的标配上老厂的分红，自己拿双份。
现在郑昌勇不允许在那边生产，自己只能另寻他法。
商务上的事情谈完了，刘阳像想要留下郑昌勇吃饭，被对方直接拒绝了。
“不用了，我们有一批军方的订单需要找人外协还在弄，你们这边不具备这个生产能力我们要去找人代工，再见……”
郑昌勇慢慢走出办公室，刘阳像心里不由得一惊。
军方订单的甜头对方吃了好些年，因为那次事件刘阳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才止损，这些年刘阳像一直想要再次做军方订单。
不光如此，被自己坑了的甲方现在也很郁闷，军方订单现在少得可怜，利润被削减了一半。
如果现在能够拿到这批单子，放到甲方那边，不光能够缓和两方面的关系，最重要自己口碑也渐渐能够回来。
“昌勇，你还拿到外面做干啥呢？咱们家就是专业做橡胶的，你放心，半个月之内咱们工厂的各种东西我都给你弄合格了，你相信我，孩子！你是我最看重的年轻人，年轻几十岁我肯定嫁给你！什么图纸啥的放在我这里一份，我能做肯定给你做出来，放心……”
刘阳像冲着自己的销售员使了个眼色，对方赶忙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朝着郑昌勇身上靠。
郑昌勇似乎对女子的举动很是反感，摆摆手。
“你的香水味道我过敏，不好意思，下次不要用这种假香奈儿，很烦人！”
“呃……”
销售虽然脸皮厚，但是被人当面这么说仍旧挂不住，一张脸红的和樱桃一样，刘阳像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自己销售十分恼火。
“哎呀，昌勇真是见多识广！都是客户送的，香水是假的，人是真的，昌勇你放心把图纸放在小赵这一份……”
刘阳像豁出去了血本，郑昌勇出门的时候助理的双手都是满的，各种名贵礼物摆满了车子的后备箱，郑昌勇看都没看。
豪华林肯就这样缓缓出了开发区，郑昌勇看了一眼后视镜。
“郑总，该吃药了！”
“哗啦！”
一个塑料袋装满了各种颜色的药片，郑昌勇摘掉口罩，一张脸几乎瘦脱了相。
努力一口把药片吞进肚子，保温杯里温水倒了一杯，好半天郑昌勇才把药片吞进肚子。
第853章 同样场景感受差这么多
“嗡嗡……”
豪华林肯前排座椅上面的屏幕慢慢亮了起来，遮光板升了起来，车窗自动换成茶色，屏幕上出现一个亚洲面孔。
“进展的怎么样？明天客户就要上门了，昌勇你心中有数……”
“知道了，有任何意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别着急！另外别总崔，你走快了会扯到蛋，记住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望着屏幕上面的亚洲面孔，郑昌勇内心里别提多厌恶了，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放心，只要你完成了目标，我们都好办，拜拜！”
挂断连线，郑昌勇目光里出现阴霾。
“轰隆！”
“噼里啪啦……”
一个巨大的霹雳划过天空，整个世界被一分为二，接着是响彻天地的雷声，车顶被豆大的雨滴咋的劈啪作响。
郑昌勇的身体开始哆嗦，脑海里满是一个个可怕的画面。
水牢，猪圈，简陋的手术室，扎着围裙的屠夫……还有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不知不觉郑昌勇的手伸向冰酒桶。
“郑总，医生建议您不要喝酒，你现在对身体支撑不了！”
“知道，我闻一下！”
听到前面的提醒，郑昌勇一阵厌恶，活了这么多年，当追求的名利近在咫尺的时候，自己却只能望而却步，内心里生起无限的悲凉。
夜晚刘阳像家高级别墅里，两个女人的嘶吼划破夜空，大嗓门让人知道什么叫做悍妇。
“‘我凭什么要嫁给一个我们家的奴才？我只嫁给老板，一个臭打工的凭什么要娶我？你嫁给的是老板，我同学最差的也是一个老板，郑昌勇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而已，要嫁你就嫁给他，他是个什么东西，小蕊不要的烂货送给我？我就得接着，笑话……”
吴桐巨大的嗓门震得整个别墅水晶吊灯微微颤动，不愧是学音乐的，就连刘阳像这个大嗓门都甘拜下风。
“没说让你嫁给他，吊着他就行，一个臭打工的，怎么能够让我们宝贝女儿嫁给他，你帮助妈妈吊着！只要成功的把他的订单拿下来，剩下的我们都好办，别担心，妈妈怎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臭打工的！”
刘阳像面对女儿展现出一个强悍女人少有的温柔，各种卑微仿佛换了一个人，吴桐那边根本不买账。
一直到凌晨三点，吴桐摔门进入自己的卧室，接着整个世界才算安静。
刘阳像失望的望着红木大门，不得已只能暂时作罢。
作为眼睛里只有利益的女强人，刘阳像从来不在意什么感情，婚姻，各种作家编制的狗币逻辑，唯有利益至上。
若非如此，刘阳像也不会在最好的年华抛弃吴桐的生父，做出一副嫁给爱情的样子成为现任丈夫的妻子。
正是这个决定让刘家的企业从一个倒买倒卖的小卖部进入生产领域，三台烧煤的平板硫化机在山东老家起步。
简单地密封件产品掺杂在其他人家的产品中，内部有刘阳像的丈夫关系做内应，一切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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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八九十年代的有价无市，粗制滥造的橡胶件只要外观做得好，贴上外国的牌子就能够大行其道。
刘家就这么获得了第一桶金，接着在大连这边买地，盖上了第一间厂房，大型工厂里面的橡胶杂件到汽车厂那边的密封件。
几乎不议价的销售模式，刘家十几年时间资产已经过亿。
最初老刘总和刘阳像在五金机电城负责销售橡胶件，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好大一部分被生产工厂拿走了，刘阳像心里十分不甘，尤其每天被自己父亲盯着的日子。
于是乎在老人害病的时候，偷偷地把五金机电城的买卖全部卖掉，然后率领自己那些站柜台的小妹堂而皇之的进入家里的工厂。
对外美其名曰，企业需要进入现代化，合并各种业务，以后不再小打小闹，按照正规厂家的经营模式走……
于是乎在激烈争吵中销售部成立，刘阳像自任销售总经理，公司副总，等到老刘总回来的时候没地方去，自任总经理。
把工厂经营的蒸蒸日上的刘雯锵目瞪口呆，望着面前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工厂轻而易举的被老爹和大姐拿走。
销售部自己的那些得力干将每天被刘阳像无端咒骂，刘雯锵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最终父子之间分道扬镳，刘雯锵带着自己的一帮得力干将到开发区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关于启动资金，刘阳像又和弟弟打了一架，最终在老爹的协调下三人之间签订了对赌协议，刘雯锵六年内把公司经营到年产值五千万这个不可能达到的数字。
不然刘雯锵的公司只能关门大吉，然后重新回到老公司给刘阳像效犬马之劳。
刘雯锵公司成立五年的时候，经营状况还没有太大的改观呢，一年营收不过两千万，而刘阳像凭借老公司的强大生产力，再加上大重的渠道，每年轻松就能达到三千万。
所以在年会上，当技术人员好心提醒刘阳像，适当企业应该和刘雯锵互通有无，对方不屑一顾的说道‘现在他还欠着老子的钱，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收购他！’
盲目的自大，幼稚的举动，配合上时代的运气，让刘阳像无限膨胀。
就这样第六年的时候刘阳像眼睁睁看着刘雯锵的工厂产值翻了四番，产品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不说营收，光是利润就是老工厂的四倍。
再看看老工厂，在刘阳像细心经营下，业务原地踏步，人员走马灯的往出溜达，刘阳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采取了一个错误决定。
“叮铃铃……”
“小王你说！”
拿起苹果手机，刘阳像喘了一口气，想想现在的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父亲变成了自己，心里倒是有点理解老父亲了。
“阳像姐，四巴达那边联络好了，咱们的人现在正以饱满的热情进入训练营，还差您呢，没有您的领导我们这帮人没有核心呢！”
“知道了！”
挂断电话刘阳像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一些，想到一些MBA精品课上面导师的推荐，刘阳像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让企业的面貌焕然一新。
第854章 天量订单之下
半个小时后，化完妆的刘阳像开着自己的奔驰车直奔四巴达训练营。
夜晚的基地内各种设施林立，各位导师精神焕发。
刚刚换好衣服和装备的公司员工们一个个精神饱满，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幸运’。
从团队游戏到各种娱乐设施，训练营弄得各种花里胡哨，刘阳像手下的职工经历了短暂的欢乐。
几天的好吃好喝后活动进入尾声，训练营进入关键阶段。
“各位学员，接下来我们进入训练营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个项目用自己最卑微的心态完成最伟大的目标……”
一个个长相姣好的训练师穿着特定的训练服，在台子上进行示范。
“卧槽尼玛，在这种地方往前爬，还是人么？”
“就是，这不是玩人么？”
望着训练师跪下，然后在地上往前爬一直到山顶，一个个职工被震惊了。
“所有人听我口令，我们必须完成老师交代的每一项任务，不然就不是完整的训练计划，老李你是第一个，作为企业的技术人员你当仁不让！小王你带头……”
望着员工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刘阳像很是享受这一个过程。
好多老员工目光里出现厌恶，谁也没想到最后的项目是这个，在中国膝盖比什么都重要，到这里不光要跪下还要往前爬，太特么恶心了。
奈何销售部的一帮人在那边带头，公司的大批员工十分不甘心的跟着，一个个的目光里除了愤怒就是不甘。
“刘总我们的训练营是最科学的，员工的心高气傲一旦被磨灭了，用起来才好用！美国的海军陆战队为什么比其他士兵好用的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尊严了，是一个个杀戮的机器，员工一旦变成了这种兵王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为什么世界上最牛逼的商业大佬们基本上都出自美国西点军校？因为他们懂得服从，令行禁止，我们中国的公司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种气魄！您的公司想要打造成这种世界上最强大的商业集团，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员工！”
“什么人性化，这个那个都不如这个好用，我们公司的老总创立企业之初学了大批的理论，只有这条最好用！给我们企业进行委托培养的公司已经有上百家了，中国企业五百强有好几家公司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这样训练和培养是没错的……”
台子上四巴达领导和刘阳像卖力的推销着，刘阳像不断点头，眼睛里都是自豪。
事实证明这个训练营是非常成功的，当月开工资后，公司的员工辞职了六个，都是公司的骨干。
刘老头第一个就蹦起来了，因为好几个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干什么？你弄什么？员工都辞职了，我们怎么办……”
“爹，这种不服从公司安排的员工要他干什么？美国为什么那么多世界五百强？人家老总都是西点军校毕业的，军人脑海里服从多于自主！这种员工才是我们需要的，这种不能绝对服从我们的员工要他干什么？现在市场上大学生又不值钱，雇用两个就好了，别怕……”
刘阳像信心满满，自己的老爹单手夹着香烟，目光里除了怀疑就是怀疑。
但是看着女儿坚定地目光，最终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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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昌勇的考察团晚来了一周，让刘阳像有些意外，老外竟然不是金发碧眼，也是黑头发。
“昌勇，我跟你说的怎么样？场地绝对够用，这是我们的租赁合同，从现在开始五年内这里的机器设备和场地都是我的！生产你给的产品绝对够用！你看这个床子是生产我们国家航空件的，模具在那边的库里面，胶料……”
刘阳像和销售部的小王指着面前一尘不染的车间，眼睛里都是笑容。
这次刘阳像下了血本，将手下的一大帮人从老工厂调来甲方工厂，这几年甲方因为刘家的影响丢掉了大批的军方单子，现在只能勉强的活着。
这两天和刘阳像达成了协议，刘阳像出操作工，胶料和设施全部是甲方提供，利润大家均分。
本来刘老头‘建议’把单子给自己的儿子，被刘阳像断然拒绝，笑话我辛苦拿到的单子怎么可能给弟弟。
对老头那边的借口是，郑昌勇怨恨刘雯锵把女儿嫁给了外人，如果真的给了刘雯锵人家就不干了。
“刘总，这边的整体环境我们是满意的，但是我们必须和橡胶工程师见一面，我们这边都是专业的客户，他们必须审核一下，确保你们的胶料不是外购的！”
“这是潜艇零部件，不能有一点马虎，美国军方那边的质量人员真的凶狠起来没人顶得住！利润大风险同样大，刘总也不想到嘴里的肉还得吐出来是吧？”
目光在整个车间扫视一圈，郑昌勇故地重游心里感慨万千。
当初做橡胶件的时候，郑昌勇曾经被派到这里做过监督，再次来到这里已经身份转变，真可谓世事变化无常。
若是以往，按照甲方这边的规定，胶料工程师是绝对不允许和客户见面的，尤其涉及到敏感材料和工艺。
这次面对天量订单，甲方屈服了，再加上刘阳像的各种催促。
郑昌勇的团队不光见到了对方，而且留了联络方式。
“刘总，按照我们规定，胶料工程师的工资我们这边开一份，你们那边开一份，这部分工资从总货款内扣除，每个月我们按照规定交给胶料工程师，就为了能够与胶料工程师的随时沟通，确保配方绝对不会出问题，请理解，这单子太敏感了……”
“这怎么行？”
“不行就不做，这是我们的底线！大把的生产厂家等着了！”
“好吧……”
就这样郑昌勇的团队成功的把订单交给刘阳像，甲方难得的获得了几年来的少有订单。
在孟加拉，季东青的油漆厂此时也开始出粉了。
赵贞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喷塑粉亲自跑到试验车间，甄关那边早就准备好了。
灌装完毕，气泵打开，高压开关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