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又来了一位爷(3400票加更)
即便是石磊，也不禁感慨于宋淼淼这个世家子弟的霸气，这还只是个女孩子而已，一般而言，无论女孩子在家如何受宠，也很少有可能接掌家族门庭的。
石磊虽然跟同学胡扯自己是个富二代，可他一直明白，除了零花钱他可能比吴浩源那种层次略强点儿，其他方面他跟真正的富二代根本无法比较。别说宋淼淼这样的了，就算是胡晓华，石磊也还差的不知道多远。
宋淼淼见石磊不语，却又怒道：“倒是我要问问你，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不找我？你不会不知道，这种小事情，我分分钟都能搞定吧？”
石磊无语，心说我当然知道你分分钟能搞定，可是我不想招惹你行不行啊？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动不动就要拖着一个男人上床，别人或许求之不得，可是我真不想啊！
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当然不能说，要是私底下石磊倒是敢说的。
现在，他只得拉住宋淼淼的小臂，把她带到胡晓华等人的面前，说：“这是胡晓华，他家里是镇平地产的。其他这几位，都是他的朋友。你都说了事情不大，我找你干嘛？我跟晓华关系不错，他肯定能帮我摆平的！”
胡晓华赶忙微微弯着腰，笑着说：“水爷好，叫我晓华就可以了，这是江元超，江洋物业是他家里的。这是……”胡晓华把自己的朋友都跟宋淼淼介绍了一番，明知道宋淼淼不可能记得住，恐怕也没什么耐心去记，但是他必须如此。
宋淼淼打量了一番胡晓华，说：“胡建军是你父亲？”
胡晓华赶忙点头道：“是的。”
“前两年好像见过他一次。”前边这句还好，后边瞬间变脸：“既然你跟石磊是朋友，怎么还看着他被人欺负？你们这二世祖是怎么做的？区区一个派出所都搞不定？”
胡晓华尴尬的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主要是从头到尾都没他什么发挥的余地，这才刚把身份亮出来准备解决这件事，结果宋淼淼就冲进来了，摧枯拉朽一般的把分局的二把手都赶了出去，这让他怎么替石磊解决麻烦？
石磊见状，也开口道：“宋淼淼你是不是有病？人家晓华就是来帮我解决麻烦的，这不是刚开始么，你呢？一进来就跟吃了炮仗差不多，你给别人发挥的余地了么？你赶紧走人啊！这儿没你的事。本来没多大事，你这么一折腾，反倒动静越来越大了。”
“喂，你不带这样的，我千里迢迢跑来帮你解决麻烦，你居然赶我走？！”宋淼淼觉得很委屈，从小到大，她何曾如此上赶着去帮人解决麻烦？
最关键是对方还不领情。
“跟你真没法儿说，总之，接下去的事情你都别管行不行？”石磊也是无奈了，只得好言相求。
宋淼淼耸耸肩膀，说：“来不及了，秦淮元一会儿就到，我想不管都不行了。”
石磊一拍脑门，说：“得了，我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原本是想让晓华他们施加点儿压力，然后我自己这边有张律师帮忙处理，一切走法律程序就能让对方哑口无言。你这倒是好，纯粹以势压人，这样一搞，我跟秦淮元又有什么区别？”
宋淼淼嘻嘻一笑，却并不放在心上，倒是张玫枚沉稳的说了一句：“小石老师你也不用担心，以势压人当然不好，但这是对其他人而言。对付秦淮元这种人，这样反倒简单。这边法律程序该怎么走怎么走，并不耽误。而且宋小姐和你这几位朋友在这里，足够让秦淮元知难而退，再也不敢有任何申诉。一会儿等他来了，这件事肯定就是以和解告终。我们做律师的，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不上庭，打官司已经是下下之策，如果能够庭外和解，甚至直接把事态解决在基层司法机关，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石磊哪懂这些，他瞪大双眼道：“真的？”
张玫枚点点头说：“从我们律师的角度来说，肯定如此。能够在一起案件的前期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像你们这种列为刑事案件勉强可以，但主要还是民事责任的案子，我们更加希望能在第一步就进行和解。”
石磊皱起了眉头，道：“那我如果接受了和解，是不是秦淮元和那几个打人的家伙就只需要赔点钱，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玫枚道：“那就要看和解如何达成了。像是秦淮元这样的，想要取证其实难度比较大，他只要愿意帮那几个动手打人的当事人出具赔偿，相信那些人也不会将秦淮元牵扯进来，否则，赔偿他们也需要负担一部分，而且也逃不掉牢狱之灾。所以我才说宋小姐这样暴力破解的方式，或许是件好事。她的介入，会让秦淮元彻底失去侥幸之心，也让警方更加严肃的对待这起案件。秦淮元会遭到如何的追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警方的决心有多大……”
石磊这才点了点头，说：“谢谢张律师，我明白了。”
宋淼淼顿时神气起来，趾高气昂的对石磊说：“我就说还是我来解决比较好吧？”
石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骂道：“你有本事让警方一查到底，把秦淮元给我送进去坐牢！”
“嘿，你真以为我做不到是不是？”
张玫枚难得一笑，说：“小石老师还是很会用激将法的。”
这么一说，宋淼淼顿时就明白了，白了石磊一眼，倒也并没说不帮忙，石磊却是有点尴尬的对张玫枚说：“张律师您能不能不揭穿我？”
胡晓华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看来这事儿我们也帮不上忙了，有水爷在这儿，我估摸着市局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叩响，石磊心说不会这么快吧，这才几分钟啊，宋家的威名要不要这么离谱？
门被推开，石磊和宋淼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哟，水爷也来了？”来人原本笑眯眯的，可很快就变得有些惊悚，活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韦卿？你怎么也跑来了？”石磊大为惊奇。
韦卿进来之后，大家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穿着警察的制服，肩膀上两杠三星，应该是市局副职。
“这位是市局的王局长。王局，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西溪宋家的宋淼淼，我们一般都叫她水爷，女中豪杰啊！”韦卿一边跟王局介绍宋淼淼，一边偷眼观察，生怕宋淼淼有任何不满意。
王局一听，顿时大惊，原本就是件小事，劳动韦卿这样的公子哥跑来替石磊撑腰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现在又来了尊大佛？
第二百一十章 一定还你个公道(3500票加更)
西溪宋家啊，而且是宋家老爷子最宠的，也是最为声名在外——哪怕不是什么好名声——的大小姐。
王局赶忙伸出手，脸上写满了笑容，说：“原来是宋小姐，我是润州市公安局的王华安。”
宋淼淼勉强站起身来，跟王局握了握手，说：“王局你好。”说罢，又坐下了，显然，她没什么兴趣跟王华安寒暄。
王华安内心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不敢在面上表露。西溪宋家，哪怕不是江东省的，而是邻省的，可要是宋家老爷子，或者仅仅是宋淼淼的父亲来，肯定也是有省里的大员负责接待，即便是宋淼淼，到了润州，如果让市府知道，至少要来个副市长。他王华安要是今天坐在市局一把手，再兼个政法高官进了常委的位置上，或许宋淼淼还会多跟他客套两句。但他现在不过就是个正处级的干部，而且这还是因为公安系统高配的缘故，实际上他的位置本该是个副处，跟宋家真的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王局，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我的好朋友石磊。”
石磊当然不能像宋淼淼那样等着人家王华安主动打招呼，他迎上去，主动伸出手道：“王局您好，我是石磊。”
王华安终于找回点儿自信，不过也不敢太过于怠慢，这个石磊虽然平凡无奇，可能让韦卿和宋淼淼都上赶着来给他帮忙，而且看样子他还丝毫不知情，从来没向这两位提出过任何要求，这就有点儿不一般了。
跟石磊握了握手，王华安说：“这起案子我今天也关心了一下，这个秦淮元太不像话了，简直目无法纪。我已经下令让分局接手这个案子，让他们一查到底，但凡有人敢有任何姑息，我会让市局介入。小石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父母一个公道！”
石磊连忙说：“多谢多谢，多谢王局。”他心里当然清楚，这完全是给韦卿面子，不由冲韦卿点了点头。
再看看在一旁丝毫没把王华安放在眼里的宋淼淼，石磊只能感慨，同样都是高不可攀的富二代，你看看人家韦卿是怎么办事的？不声不响就把所有关系都捋顺了，您老人家可好，直接打进派出所。
石磊也就是不知道，要不是宋淼淼让那个黑塔去把秦淮元拎过来，这会儿她那辆装甲车似的大悍马，还堵在人家派出所门口呢。
“晓华，元超，你们几个怎么也都在这里？”作为市局二把手，对市里这帮大企业家的孩子，王华安怎么可能不认识，虽然这帮小孩也不是什么太过跋扈之辈，可总免不了会惹些麻烦，每年他王华安也要帮这帮二世祖擦几次屁股。
胡晓华和江元超等人一直插不上话，这会儿终于可以开口了，纷纷笑着跟王华安打招呼，他们当然不会再叫王局，而是王叔叔王伯伯叫个不停。
“王叔，我们是来自首的，顺便，要投诉这间派出所。”胡晓华开口道。
王华安一愣，他倒是听说了最先到派出所的就是胡晓华等人，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来帮石磊的，可具体内容还不十分清楚。
“自首？你们自什么首？简直胡闹！”对韦卿和宋淼淼，王华安要客客气气的，但对这几个，他还是可以摆一摆长辈的威风。
“石磊其实是我以前的一个发小，但是后来两家人没住在一起了，就失去了联系。昨天我听说石叔叔的事情，就觉得有点耳熟，多问了几句，才发现真的是石磊。我一听说秦淮元那条老狗竟敢欺负石磊家里人，那也是小时候抱过我的叔叔阿姨啊，我怎么能忍？正好喝了点酒，就弄了辆推土机，把秦淮元家里的房子给拆了。我想的是也要让那个老东西知道知道没房子住的滋味。早上酒醒之后，多少有点后悔，听说秦淮元还脑溢血犯了，就琢磨去医院看看他，顺便把这事儿说开了，该赔钱赔钱，该追究责任追究责任。结果又听说石磊居然被当成昨晚那件事的肇事者给抓到派出所来了，而且这派出所的人还把他给扣了起来，刚才还要冤枉他袭警。石磊的律师让他们拿出执法记录和问询记录录像，他们又拿不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所以，拆秦淮元房子那件事，我自首，就是我干的，跟石磊无关。但对于这个派出所的所作所为，我们要投诉。王叔，你们公安系统里，不能留着这帮害群之马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胡晓华的话，跟之前又有些细节上的不一样，同样是把昨晚的事情大包大揽，但却变成无心伤害，相反，秦淮元和派出所勾结沆瀣，却被托上了台面。
王华安也是头皮发麻，心说这个胡晓华，这是要把秦淮元和这间派出所的人往死里整啊！
若只有一个胡晓华，或者加上江元超等人，倒是也还有的商量。可这儿还坐着韦卿和宋淼淼呢，王华安看了看他们，想知道他们的态度，见二人尽皆不吭声，也就心里有数了。
“你们真是胡闹，怎么能把人家房子给撞坏了呢？晓华，你家里就是做开发商的，你赶紧联系一支施工队，去把秦淮元家里的房子给我原样修好。限令你们一周之内完成。秦淮元的脑溢血虽然跟你们无关，主要是因为他血压本来就高，可你们的行为也是诱发他脑溢血的一部分原因，医药费，还有营养费，你们也要适当的负担一部分。争取求得人家的谅解！”
高举轻放，说的好像全都是在指责胡晓华，但实际上钱这种事，对在座的，恐怕根本没人当回事。对于这帮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王华安不自觉的把石磊也放进了这个行列，哪怕石磊出身寒微，有这样的一群朋友，钱对他恐怕也就不叫事了。
“至于派出所这边，我会让他们给你们一个交待，主要是给石磊一个交待！公器私用，简直就是混账！”王华安一甩手，很生气的样子，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这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几位先坐会儿，我去交待一下！”王华安黑着脸离开，心里也在骂，这个秦淮元，你特么到底惹了个什么人啊，这纯粹是给老子找麻烦啊！
王华安前脚出了会议室，宋淼淼后脚就一蹦三尺高，大笑着指着胡晓华说：“我去，你们可以啊，这招我就想不到，哈哈哈，把人房子给拆了！石磊，你这几个朋友不错！”
石磊满脑门子黑线，胡晓华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半点得到水爷认同的喜悦。
毕竟，这件事还真不是他们做的，而是石磊自己的手笔。
第二百一十一章 突然变天了
现在，胡晓华等人更要重新审视石磊了，家里明显就是无权无势无财，怎么就有韦卿和宋淼淼这样的朋友呢？
不大会儿，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是黑塔拎着胆战心惊的秦淮元走了进来。
可怜秦淮元还挂着吊瓶，一边被黑塔推着走，一边还得自己高高举着吊瓶，身上甚至还穿着病号服呢。
刚才就听到楼下有点乱，不过仅仅分把钟就平息了，石磊等人也没太过在意。
看到秦淮元被拎进来，后边干脆连个民警都没有，他又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众人也就知道了大致情况。
秦淮元在医院甚至还没完全清醒，黑塔到了之后，不顾院方阻拦，直接冲进了特护病房。好歹秦淮元也是个一百六七十斤的大男人，可在黑塔手里，就像只小鸡子似的，黑塔一把就把他从病床上揪了起来。
医生护士吓得直叫人，可黑塔根本无视了那些保安，加上之前胡晓华等人已经来闹过一次，院方大概齐也知道秦淮元惹到了他绝对惹不起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塔把秦淮元拖上了车。
不过院方还是担心出人命，一个小护士胆战心惊的举着吊瓶把秦淮元和黑塔送上车，等到二人走后，急急忙忙的报警，可是报警台似乎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说会尽快安排附近的派出所出警，可根本就没人去。
上车的时候，秦淮元已经醒了，毕竟也是脑溢血刚动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懵然无知，前边开车的又是个光背影就带有巨大杀气的壮汉，他也是不敢吭气，只是自己老老实实的举起吊瓶，生怕出什么危险。
看到车子竟然驶进了派出所，秦淮元意识到不好，可看到民警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大喊大叫，说黑塔绑架他。
结果是连警察都鄙视的看着秦淮元，心说这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算如堕云雾什么都不明白，可绑架……？你特么见过谁会把人绑架到派出所来的？
听到动静，冯所赶忙跑了出来，秦淮元更是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冯所呼救。
冯所现在自顾不暇，而且这一切都是拜秦淮元所赐，刚才周琦先把他骂了一顿，用狗血淋头形容只能说是用词过于轻描淡写。然后王华安又出现，倒是没骂他，直接无视了他，他一个小小派出所所长还真够不上市局二把手的一顿骂。王华安骂的是周琦，以及分局的一把手，表示自己昨晚就打了招呼，怎么居然还是把石磊给抓到派出所来了，而且还要诬陷人家袭警。
骂的是周琦不假，可冯所却是如坐针毡，秦淮元闹腾起来，倒是给他解了个小围，王华安终于不骂了，可他总不可能感激秦淮元，没有秦淮元，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
冯所看着大吵大闹的秦淮元，心说你丫怎么脑溢血没有直接溢死呢？
铁青着脸，冯所怒斥道：“叫什么叫？让你来派出所接受调查的你在这瞎叫什么？来人呐……”刚想叫人把他带走，却看到黑塔还拎着他呢，冯所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黑塔：“呃……这位……您觉得是把他铐起来还是……？”
黑塔指了指楼上，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要带秦淮元去会议室。
冯所连连点头，跟个狗腿似的陪着笑脸说：“那就先去会议室，我这就去通知领导们。”
黑塔这才拖着秦淮元走进了会议室，而秦淮元从冯所对他的态度，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控制的变化，此刻心里也是胆战心惊，再也不敢有半点撒泼。
进了会议室，秦淮元看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在，而且一个警察都没有，他越发知道情况不妙。
石磊他不太记得住，在厂里肯定是见过，但区区一个普通职工的子女，他几乎连印象都没有。韦卿和宋淼淼，还有张玫枚他自然完全不认识，可胡晓华、江元超等人，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尤其是江元超，江洋物业的少董，算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不过也仅仅只是他单方面的熟悉而已，要不是有今天这么件事，估计江元超是不大记得起他的。大华电子前段时间搞完人员精简之后，就想把居民区的部分卖给市里有实力的物业公司，跟江洋物业打了不少交道。
而江元超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甚至还不是坐在排头的那个，胡晓华才是坐在他们中明显有老大气质的人。但不管怎样，能够江元超坐在一起的，至少也是市里很有实力的人家，秦淮元心中越发忐忑起来。
“大小姐，人带来了！”黑塔把秦淮元往前一推，对宋淼淼道。
宋淼淼微微一点头，黑塔站到一旁，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看着秦淮元，眼神中有戏谑，有厌恶，有不屑，可甚至连愤怒都没有，这让秦淮元更加感到莫名的不安。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秦淮元回头看去，正看到自己的老婆，脸上带着五个大红指印，头发也有些散乱，双眼失神的走在第一个。
在她身后，是铁青着脸的冯所，然后是分局的周琦，最后一个，是秦淮元见过，但从来没打过交道的王华安。
“到底什么鬼啊？分局的二把手来了就算了，怎么连市局的二把手也到场了？”秦淮元心思忐忑，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倒是他的老婆，看到秦淮元之后，立刻哭哭啼啼的扑向了他，不小心碰到吊瓶的软管，牵扯到秦淮元的手背上一阵生疼，秦淮元轻叫了一声。
冯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琦和王华安，见二人点头，他这才开口说道：“秦淮元，你和石仲平、石磊家里的纠纷，已经交到分局处理。一会儿，你们夫妻俩还有那几个动手打人的大华电子职工，就一起到分局去说明情况吧。”
毕竟还是有些关联，虽然此刻冯所已经把秦淮元恨出几个洞，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冯所说：“你们大华电子的那几个职工，已经交待了，是你安排他们强行收房，打人的授意也是你做的，到了分局，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待一切，不要存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秦淮元一听此言，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昨天叫保卫处处长去自首的时候跟他说的很清楚，所有的赔偿都走大华电子，不会让他们私人掏钱。万一真要有个拘留什么的，他也会保证那几个人出来之后回厂任职，绝不会有任何变动，并且许诺每人都有一笔费用。当时那几个人都是信誓旦旦的表示绝不会把他供出来，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到底惹了什么人
这还不算，冯所继续说道：“关于关女士报警，说有人毁坏你们家房屋一案，跟这起案子并没有直接关联，我们也已经查明，并非石磊所为。我代表派出所全体民警，向石磊石先生致以真诚的道歉，希望石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能够原谅我们。而关女士在报案过程中，给予警方虚假信息，诬陷石先生之事，我们也已经一并立案，具体如何处理，一会儿我们会首先征询石先生的态度。你们的房子，也已经明确了肇事者是谁。昨晚，胡晓华先生因为疏漏等等原因，不小心毁坏了秦淮元先生家里的住宅，今天一早，胡晓华先生就来派出所说明情况，并且表示愿意全权负责房屋修缮，我们警方也会跟进，确保修缮与毁坏之前一模一样。关女士所言伤人之事，秦淮元，昨晚胡晓华先生在撞坏了你家的房子之后，是否曾经对你施加暴力行为？”
冯所说完，微虚着双眼望向秦淮元，秦淮元被冯所的目光电了一下，吓得一个哆嗦。
他心里那叫一个糟心啊，自己娶得这是一个什么败家娘们？你说你报案说是石磊干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谎，说秦淮元是被石磊给打的呢？现在有人跑出来给石磊顶包，而且冯所的用词显然是在替对方开脱，通篇没有提到任何责任的追究，只说疏漏等等原因撞坏了他家的房子，这明显就是偏袒对方啊。
胡晓华，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再看看会议室里的人，秦淮元大概锁定了，胡晓华应该就是坐在江元超那边，最排头显得最有气势的那个。
胡晓华……
秦淮元终于想起来了，市里的镇平地产董事长胡建军的儿子，可不就是叫胡晓华么？
我去，石磊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胡建军的儿子替他顶包？又或者，这真的是个巧合，自己家的房子就是胡晓华给拆的，而不是石磊？
秦淮元目光闪烁，冯所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喝道：“问你话呢！老实交代，昨晚到底有没有人对你施加过暴力手段？”
这要是秦淮元还不明白，他就是个傻叉了，而且，不管拆房子的到底是谁，的确是没有人打过他啊。这玩意儿也瞒不了人，法医一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身上的擦伤绝不是被人打的。
“昨晚事发突然，我妻子可能也是误会了，光看到我头上身上有血迹，以为我被人打了。但实际情况是没有人动手打我，只是我听到楼下的动静，血压有些高，自己摔了一跤。”
“也就是说，你的脑溢血突发，跟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联咯？！”冯所又问。
秦淮元欲哭无泪，心说这怎么能说没有关联，他们要是不把我房子拆了，我能脑溢血么？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秦淮元当然知道，无论是胡晓华还是江元超，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既然站出来替石磊顶包，他就只能咽下这颗苦果。
而且，在场的这些人，好像胡晓华和江元超还只是小角色，坐在石磊身边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尤其是那个穿着长裙却剃着个平顶头的女人，才是正主儿。
无奈，打落牙和血吞，秦淮元说：“我高血压已经很多年了，经常犯，昨天忘了吃药又多喝了几杯，所以才会突发脑溢血，跟房子的事并无直接关联。”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先走民事程序吧，该赔钱赔钱，该维修维修。你们事后自行商量。现在，你们先跟分局的同志去分局交代昨天那起案子的情况。”冯所说完，这才扭脸望向周琦和王华安，两人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坐下。
冯所亲自把秦淮元和他老婆送出了会议室，秦淮元不死心的问道：“老冯，到底什么情况？那里边的人都是什么来头？”
冯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心说你早干嘛去了？现在你害得我都要受牵连。
但想了想，自己也有把柄在秦淮元手里，秦淮元这些年可没少给自己塞钱，于是也只能小声飞快的说道：“那个石磊，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你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昨天立案，你已经知道了，是省城一个大律师，就是那个穿着套装的女人，她把招呼打到了周局那里，周局让我们立的案。然后，胡晓华你知道是谁吧？”
秦淮元赶忙点头道：“胡建军的儿子？镇平地产的太子爷！”
“就是他。他早上去医院，结果你家这位夫人，真是牛到不行啊，居然跟人家撕巴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秦淮元顿时就崩溃了，他望向自己的老婆，不顾自己刚刚动完手术不久，扬起手臂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把他老婆抽翻在地。
“你个白痴女人！什么人你都敢惹，你特么还报假警，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打老子了？医院的医生就没告诉你老子身上的伤不是被打造成的么？”
秦淮元的老婆猝不及防，见自己老公怒发冲冠，吓得在地上都不敢起身，只是不断的哭着。
冯所看了，皱起眉头，低声喝道：“这里是派出所，你们夫妻俩有什么问题，自己回家说去。”
秦淮元赶忙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冯所，您继续说。”
冯所干咳了两声，道：“胡晓华报警，说你老婆诬陷他朋友，也就是石磊，并且说他会到派出所自首，因为你家的房子是他弄得。因为他和石磊是发小，听说石磊被欺负了，就跑去把你家房子拆了，但是他也说了，他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甚至没见到你的人。”
秦淮元压抑着对自己老婆的怒火，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得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他这是明显要替石磊顶包啊！”
“是又如何？你脑溢血了，你看到肇事者究竟是谁么？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石磊干的么？就算是他干的，又能如何？只要人家愿意赔钱，你能赖上人家不成？更何况，胡晓华在石磊的朋友里边，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另外两个，一个把你抓来的大个子，他那位大小姐，你知道是谁么？说了可能你也不知道。西溪宋家的大小姐，西溪宋家老爷子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秦淮元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他作为在魔都打拼多年，十年前才来到润州的人，自然知道西溪宋家是个什么概念。不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小职工么？怎么还扯上西溪宋家的关系了？
“另外一个年轻人，是魔都韦家的，你也算是从魔都过来的，听说过么？”
“韦家？”秦淮元仔细搜索着记忆，倒是想起来了，在魔都不算特别大的家族，但对比他，那是分分钟碾压。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钱无所谓
把秦淮元交给分局的人之前，冯所最后交待了秦淮元几句话。
“昨天，韦家那位大少，就把招呼打到了市局王局那里。王局立刻做出了指示，要对你和石家这件案子彻查到底。事情到了周局那里的时候，他误会只是上边有人想整你，丝毫没想到是石家出了个不得了的儿子，就没来找我。就因为这样，周局也受到牵连，现在恐怕是要把你往死里整了。你最好心里有点数，抵抗是没用的，该认罪认罪，态度好点儿，最好能求得石家人的原谅，或许这件事还有少许转机。如果你硬要顽抗到底，别说我没提醒你。老秦啊，不妨跟你直说，我这所长的位置，保不齐都要受你牵连……”
秦淮元傻眼了，他心怀不安的问：“上边要动你？”
“惹了不该惹的人而已，动我还不至于，但是明升暗降，把我弄分局去蹲个闲职吧。不是我不想保你，而是你，唉……”冯所指了指秦淮元，叹口气，把他送进了分局警察呆着的办公室里。
分局的人丝毫没跟秦淮元客气，哪怕他还打着吊瓶，分局的人也只是公事公办的掏出手铐，硬把他给铐上了。
冯所看见，又叹了口气，推了一把秦淮元的老婆，冷冷的说：“那边第二间办公室，你自己进去交待你的问题。”
秦淮元的老婆刚从地上爬起来不久，目瞪口呆的问：“我交待什么？”
“交待你为什么要诬陷石磊！快去！”对这个女人，冯所就没有任何顾忌和客气了，瞪着眼训斥。
秦淮元的老婆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自己走进了冯所说的那间办公室。
冯所摇摇头，看着分局的人把秦淮元带走，自己一路小跑回到会议室。
他进门之前，会议室里的气氛倒是挺融洽的，众人相谈甚欢，看来问题基本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但是冯所一推开门，众人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不见，一个个直愣愣的看着他。
冯所也是满心忐忑，走了进去，先跟自己两位领导点头打招呼，然后才陪着笑脸走到石磊面前，低声下气的说道：“石先生，之前是我的工作方式有问题，主要也是受到了关女士的蒙蔽，才会造成那样的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现在的冯所，只是后悔的无以复加，他只希望石磊能够大度一些，这样他或许还能保得住自己所长的位置。
可是，石磊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道：“如果不是晓华来了，如果不是他们俩都来了，现在冯所大概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刚才冯所的一言一行，我都记在心里。作为一个基层官员，你的工作就是要保护老百姓，可是，我父亲头被打破，腿都断了一条，你居然连案都不肯立。我昨天来派出所问情况，你们的民警几乎是把我赶出去的。冯所，你可别告诉我这跟你无关啊。没有你打招呼，人家民警吃饱了撑着不立案？伤人案啊，断腿了，这够得上刑事伤害了，你居然让人不立案？现在你让我大人有大量，可是，我如果原谅了你，谁来帮我父母讨还公道？”
冯所浑身都是冷汗，双腿都有些发软了，他知道，自己这个所长之位，只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周琦此刻也是严厉发声：“冯所长，你的问题，我们会有内部审查。现在，你先跟石先生说一说，关于关女士诬陷他，报假案的事会怎么处理！”
连自己都不肯放过，冯所也知道石磊绝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秦淮元一家，深深被牵连的他，此刻也恨不得把秦淮元尤其是他老婆给千刀万剐了。如果只是昨天那点事，冯所相信石磊不会追究到底，可是今天，今天发生的一切，才是石磊怒火的根源所在。
“关女士报假警，并且诬陷石先生，已经铁证如山，按照治安条例，我们将会对其作出刑事拘留的审查决定，上报给分局和检察院报批。”冯所心说，老子这个所长没了，都是拜你家所赐，姓关的，老子一会儿就亲自把你送到拘留所里去，好好交待那边让你过的“好”一点。
周琦看了看石磊，石磊默默的点点头，刑事拘留，已经算是很严重了，这点事真要走正常程序，闹不好也就是个警告而已。
“关于胡晓华无意毁坏他人房屋这个案子，冯所长你有什么意见？”周琦又问，同时看了一眼胡晓华，只见胡晓华轻松无比。
冯所心说你都说了是无意毁坏，我还能说什么？而且，镇平地产的太子爷，我惹得起么我？
“刚才我就这个案子问过秦淮元，他表示他并没有看见是谁毁坏了他的房屋，也没有人对其进行任何暴力殴打，他只是高血压导致的脑溢血昏倒，才出现了一些身体上的外伤。并且他也认可意外损毁这个缘由，这属于民事纠纷，他也愿意接受调解。既然双方都愿意接受调解，那么就只剩下赔偿问题，双方自行协商便可，警方只做监督，不作出任何指导意见。”
周琦见胡晓华也微微点头，挥挥手说：“那就先这样，你先去忙吧，我们借你这里聊一会儿。”
冯所急忙退了出去，帮着关好会议室的门，垂头丧气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着熟悉的所长办公室，冯所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坐几天……”整个人颓然坐了下去。
会议室里，周琦笑眯眯的看着石磊，说：“石先生，大华电子保卫处那几个人，刚才已经开了口，他们表示都是受到秦淮元的指使才会对你父母动手。关于这个，我们警方会彻查到底，该起诉起诉，该判刑判刑。铁证之下，秦淮元再如何否认也没用，这个还请你放心。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啊，也请石先生多多原谅。”
不管如何，周琦至少昨天就打过招呼，否则派出所连立案都没立，石磊也不可能去指责周琦任何。
“多谢周局了。”石磊转过身，看了看张玫枚，又问：“张律师，以您估计，秦淮元和那些打了我父母的人会怎么判？”
张玫枚微微一笑，道：“正常而言，秦淮元和那个保卫处处长算是主犯，其他是从犯。以我的经验，检察院提起刑事诉讼，秦淮元两年以上逃不掉，保卫处处长也差不多。其他人半年到一年之间吧。不过如果由检察院提出起诉，赔偿方面可能会少一点。”
“钱无所谓。”石磊要的，也仅仅只是秦淮元等人伏法而已。
第二百一十四章 原来是你自己干的(3600票加更)
虽说是用富豪卡帮的忙，可石磊还是要感谢一下胡晓华等人的，无端端让他们替自己背了个锅，即便石磊很清楚那是暗夜之瞳这个神秘的组织在运作，可心里总还有些过意不去。
在派出所一通折腾，中饭时间早过了，除了韦卿之外，其他人都没吃中饭。
这边也算是尘埃落定，众人这才想起五脏庙早已提出抗议多时，立刻找了个饭店，石磊摆下一大桌，感谢胡晓华、江元超等人。
去饭店之前，石磊先回了趟医院，胡晓华等人也便很体谅的把吃饭的地方定在距离医院只有不足五百米远的地方。
省略了过程，只说结果，石磊把情况告诉了自己的母亲。石母难以置信的表示之前立案都不肯立，怎么突然就要判刑了？而且，医院的护士早就把早晨秦淮元的老婆跑来闹过的事情说了，吓得石母连重症监护室的门都不敢出，中间给石磊打电话，石磊的电话也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石磊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昨晚石母睡后他就出了门，手机也一直没充电，早晨又接了张玫枚的电话，之后再也没时间触碰手机，竟然不知道手机没电了。
安慰了母亲几句，石磊告诉她：“我以前有个小学同学，跟我关系特别好，但是后来四年级他就转学走了，昨天听说了咱们家的事，气不过才跑去秦淮元家里找麻烦。秦淮元的老婆早晨说的事就是这个。我那个同学现在家里特别有钱，听说在咱们润州也是排的进前十的，他早晨也来了医院，跟秦淮元的老婆吵了几句之后才知道我被派出所找去了。然后他就跑去派出所，又找了市里公安局的大官，很轻松的把事情摆平了。秦淮元再怎么位高权重也只是个打工的，跟人家大老板没法比，他能找关系祸害我们家，现在遭到了报应。”
对此，石母将信将疑，不过终究只是普通人，格外叮嘱石磊不要太过分，她还是担心秦淮元会找人来报复。
石磊笑了笑，说：“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学生的那个家长，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律师，她说了，秦淮元没有两三年出不来，估计这会儿他们上边的老总也该知道情况了，闹不好今天就会撤职。”
“真的？”
“我怎么可能骗您呢！妈，不管您信不信，这件事，肯定是已经结束了，没人敢找咱们麻烦。赔偿也一分钱都不会少，房子谁也拿不走，说不定老爸他病好了之后都能回厂里上班呢！”
正说着，石仲平醒了过来，石磊只得把简略版的情况又说了一遍，石仲平比石母多点儿见识，便问：“你那个同学叫什么？”
“胡晓华，他爸是镇平地产的大老板，胡建军！”
“镇平地产？”石仲平和石母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本市这么有名的大富豪，他们当然也有所耳闻。
“我怎么听说胡建军的儿子比你大呢？怎么会跟你同学？”石仲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他小时候成绩特别差，老留级……”石磊真是满嘴胡说八道，石仲平和石母见也问不出什么，只得相信。
“我得去谢谢人家，人家跟着忙了一天，这会儿还没吃饭呢。爸，您好好养病，晚点儿我再过来。”
“人家那么大老板的孩子，你记得请人吃点好的，石头，这里有两千块钱，你拿上……”石母慌慌张张的从包里取钱。
石磊拦住了她，说：“妈，您又糊涂了，我都说了我在吴东跟同学一起搞了个软件，卖了不少钱，爸的医药费都是我交的，我身上还有好几十万，您忘了？”
石母呆了呆，终于不再取钱，石仲平一听石磊有好几十万，还想问，石磊一溜烟跑了，留给石母去跟石仲平解释吧。
回到饭店，石磊一进门就连连说着抱歉，因为石磊的关系，加上那个拆房子的事故，胡晓华、江元超等人跟宋淼淼以及韦卿已经挺熟了。虽然张玫枚在场，但胡晓华也相信石磊的律师不会出卖石磊，更何况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于是在石磊去医院的这段时间，已经把所有的真相都说明了一遍。当然，借口还是自己跟石磊是发小，失联又复联之后想去找秦淮元的麻烦，却发现秦淮元连房子都被人拆了，于是就跑去背锅。胡晓华不可能说是自己老爹心血来潮如何如何，尤其是胡建军特意叮嘱过让他不要说出去。
所以当石磊刚进门，宋淼淼就猛地一拍桌子，笑着骂道：“石磊啊石磊，你还真是装的挺像的啊，我刚才真以为是晓华把秦淮元的房子给拆了，搞了半天，是你自己干的啊！”
石磊有些赧然，赶忙说道：“张律师，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这事儿本来也不露脸，而且晓华刚才主动背锅，我也不能反口。本想晚点儿告诉你的，结果晓华已经说了。实在是抱歉……”
张玫枚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道：“要不是胡先生说，我还真不敢相信，我认识的小石老师居然有这么大的脾气。以前看到你都是平和稳重，我真的以为你做不出这样的事。不过也幸好你没告诉我，否则我这人，心里一旦藏着事，就有点不那么理直气壮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真的没动手打人，始终就是民事赔偿，顶多是他的脑溢血你需要负担一小部分医药费而已。”
石磊拱拱手，倒了一杯酒，说：“张律师，谢谢您，劳烦您从吴东赶过来。这个律师的费用是多少？您看是我现在给您，还是回头到您的事务所去结算？”
张玫枚笑着跟石磊喝了一杯，然后说：“二姐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全都是你的功劳，我感谢你都来不及，这点儿小事，怎么能找你收费。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都是他们的功劳。”
宋淼淼早就快憋不出了，一拍桌子骂道：“石磊啊，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千里迢迢从西溪赶过来，而且，要不是我，你以为这事儿有那么快就能解决？你进门我跟你说话，结果你理都没理我，倒是跟张律师扯了半天。怎么着，是觉得张律师比我长的漂亮是么？”
石磊无语，心说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真跟别人不一样，偷眼看着张玫枚，张玫枚早已闹了个大红脸。她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十五六了，结果搞得好像她跟石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
“宋淼淼你嘴上能不能带着点儿把门的？张律师是长辈，你瞎开什么玩笑？”说罢，又赶忙对张玫枚说：“张律师，您别理她，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按最高量刑（元宵节快乐）
因为韦卿一开始就跟胡晓华等人说过了，晚上他替石磊约了市局王华安，还有检察院的人，所以让他们少跟石磊喝点儿，于是大家也就是一开始喝了几杯酒，后边就是吃吃菜聊聊天，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胡晓华等人提前告辞离去了。
石磊把胡晓华等人送出门，还是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胡晓华搂住他的肩膀，示意其他人先走，他有话要跟石磊单独说。
“石头，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胡晓华笑眯眯的说。
石磊虽然有些不习惯被胡晓华勾肩搭背，但还是笑着说：“本来就该这么叫。”
“我也觉得是这样，咱俩是发小儿么！”
石磊略有些尴尬，毕竟，所有人里，只有胡晓华是最清楚的，他和石磊也是素昧平生。
“就咱俩，也就不扯闲篇儿了，这事儿是我爸让我来办的，其他人呢，包括小超在内，都不知道咱俩以前并不认识。或许小超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可我不说，他们也绝对不会多问。不管怎么样，既然我说了咱俩是发小儿，你也承认了，我希望咱们以后就真的当朋友走动。你明年毕业，是回润州还是留在吴东？”
石磊犹豫了一下，说：“这个还早，我也没想好，原先的打算肯定是留在吴东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总之，以后你回润州，记得找我，我去吴东，也一定会找你。”
“咱俩换个电话吧！”
换过电话之后，胡晓华又说：“一开始，我爸让我办你这事儿的时候，说实话我很吃惊，真的很吃惊，哪有让亲儿子去给别人顶包的？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我爹早年在外头造的孽。不过当水爷和韦少出现之后，我也明白了，你有你的机缘，我爸也说的是有人托到他，而且是他完全无法拒绝的委托，所以他才让我顶包。反正这点儿小事，秦淮元就算想追究也没多大事。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他既然能让我爸无法拒绝，甚至把亲儿子推出去顶包，却不自己帮你解决这事儿。一开始我以为是韦少或者水爷，但一想，不对，他们自己也出面了，根本就用不着我。你要是把我当朋友，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石磊心说这事儿还真没办法解释，你父亲肯定知道暗夜之瞳的存在，但既然他没跟你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也不能告诉你。
稍稍一想，石磊便说：“我要是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么？”
胡晓华微微一笑，把手从石磊的肩膀上滑了下来，显然不信。
石磊又道：“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有人告诉我，说之后会有本市某个大富豪的儿子去帮我背锅，让我死也不能承认那房子是我拆的。然后我就在派出所见到了你们，你跟我一打招呼，我就知道你肯定就是电话里那人说的大富豪的儿子，所以我只能装傻充愣。但你要让我说出那个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
胡晓华的眼神之中精光闪现，最终他还是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说：“行，我信了。也是，放着水爷和韦少这么强大的朋友，这事儿你分分钟都能自行解决，还真没必要拐弯抹角找我帮你背锅。看来，和水爷以及韦少一样，那个找到我爸的人也是主动帮你的，而且他还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石头啊石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怎么搞得好像天底下的超级富豪都上赶着要帮你一样？”
石磊心说这都是拜黑卡所赐，但我没法儿跟你说啊。
“得了，估摸着王局和检察院的人很快也要来了，你进去吧。有空的话，或者不着急回学校，记得联系我，咱俩找个地方坐坐。”
“等我父亲的情况稳定一点儿，我联系你吧。”
“得嘞，回吧！”胡晓华挥挥手，走进寒风之中，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他迈步而上。
石磊回到包间里，服务员早就把包间收拾出来了，坐了不到五分钟，韦卿的电话响起，他笑着告诉电话那头包间号。
“要不我还是出去迎一下吧。”石磊站起身，“王局跟检察院的人一起的吧。”他当然不认识检察院的人，不过见过王华安也就够了。
韦卿摆摆手说：“没必要，一个地级市的副局长加上几个检察院的小干部而已，请他们吃饭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你要真迎出去了，水爷面子往哪儿搁？跟润州市，就算是市委那位来了，水爷也不可能亲自去接的。”
石磊只得感慨这些富二代的谱儿，很快服务员打开了包间门，王华安和检察院的两个人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甚至有点儿迎奉之意，石磊心说钱多的到了一定的地步，官儿也只能笑脸相迎。同时暗下决心，黑卡给的额度不去管，但自己的投资，一定要多抓紧，争取早日拥有至少超过一个亿的身家。
酒菜既齐，寒暄也毕，王华安虽然对石磊很好奇，可宋淼淼在这儿，他还真不敢多问，心说还是有机会问问胡建军吧。
“老李和老赵之前一直在我那边，我们一起研究了一下这个案子。临出门的时候呢，分局周琦也打来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大华电子那几个保卫处的干事，都已经承认了他们是受到秦淮元的指使才会去石先生家里闹事的，也承认了是秦淮元授意他们，如果石先生的父母不肯搬走不惜动用武力，同时承认了石先生的父亲的伤，的确是他们打出来的。分局已经定了性，这是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已经在整理材料着手准备起诉。在铁证面前，秦淮元也放弃了抵抗，承认了一切，并且表示，在赔偿石先生合理的医药费以及误工费之外，他个人愿意拿出二十万作为精神赔偿。鉴于他的悔改表现，他希望石先生能放他一马。当然，我这只是带个话，老李老赵呢，也已经跟我说了，不管石先生是否接受赔偿，他们都会对此提起公诉。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但量刑上还是想看看石先生的意思。”
石磊一愣，这玩意儿还能看我的意思？再看看宋淼淼和韦卿，二人含笑不语，似乎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否则，他们俩的面子往哪儿搁？
张玫枚插嘴道：“如果提起公诉，那么主犯两到三年是少不了的，从犯也至少半年以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总归有个浮动区间。”
石磊感激的看了看张玫枚，他知道这是张玫枚再告诉他该怎么说，于是他说：“钱不钱我真不在乎，我恨不得判秦淮元一个无期！”
王华安哈哈大笑，说：“老李，老张，那就看你们的了！”
二人连忙说道：“放心吧，都按最高量刑。”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700票加更)
正事儿说完了，接下去就是拉关系的过程。
石磊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由头，无论是王华安，还是检察院的老李和老赵，都不是奔着他来的，他们是为了交好韦卿和宋淼淼。
并且席间他们说起的那些事，石磊也并不是太感兴趣，主要是不打听得明白，跟他的生活着实差距颇有些大，说来说去都是些各地官场上的事情，石磊乐的消闲，专心吃他的饭。
原以为这顿饭局会是这样顺心顺意的结束，可注定不得安宁，正吃着，王华安的电话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王华安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说只是个市公安局二把手，可王华安也有两个号码。一个号码是工作号上班八小时开启，下班就关机了。这个号码是他的私人号，二十四小时开机，确保有什么紧急状况的时候局里能够联系到他，同时也是私人之间联系的号码，平时连个广告都很少有，别说是陌生号码了。
犹豫了一下，王华安把电话掐了，陌生号码意味着绝不是局里有事，顶多就是有人想找他拖个关系之类，平时接一接倒是无所谓，今天当着宋淼淼和韦卿的面，他并不想接这样的电话。
可是，刚把手机放在桌上，电话再一次执着的响了起来。
王华安正欲再掐掉，宋淼淼却放下擦手的湿巾，淡淡的说了一句：“接一下吧，省的没完没了的打进来。”
王华安赶忙站起身来，对宋淼淼说：“抱歉啊宋小姐，我出去接一下，这个人还挺执着。”说罢，他走出了包间，接听电话的时候，声音里不免就带着不悦：“喂，谁啊？”
对方的声音很客气：“王局，您好，我是……”
“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搞到我电话号码的我倒是挺有兴趣了解一下。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趣呢？既然第一个电话掐掉了，就表示我现在有事正在忙。”
“呵呵，王局果然是个大忙人。我是魔都凯旋集团的助理总经理，我叫杨瑞才，贵市的大华电子，是我们集团的下属企业。”对方不慌不忙，也并不为王华安的语气而不满，依旧客气，但绝不卑躬屈膝。
王华安一愣，旋即明白，秦淮元作为大华电子的总经理，勉强也可以算作是凯旋集团的高层，他突然被捕，而且是批了逮捕令，这就意味着司法机关会对其提起公诉。这么大的事，肯定惊动了凯旋集团的高层。
而杨瑞才说他是助理总经理，不是总经理助理，别看这两个词只是前后顺序有所颠倒，可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远。总经理助理只是相当于秘书的职责，而助理总经理，则是副总级别了。虽说助理总经理一般不会分管什么具体事务，而只是协助总经理乃至董事长协调管理整个集团，在副总级的高管里算是排名比较靠后的，但实际上，助理总经理的地位，却往往是其他副总所无法比拟的。这个职位，要么是总经理的代言人，要么就是具备一定跟总经理抗衡的能力。
凯旋集团也是市值数百亿的大型集团了，王华安倒是也不好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是杨总啊，呵呵，看到是陌生电话，还以为又是我家哪个讨厌的亲戚把我的私人号码泄露出去了。”一语双关，王华安语气虽然放缓和了，可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杨瑞才也并不介意，没办法，这会儿是求人的时候。
“号码是你们市委的杨秘书给的，他跟我是同宗的远房堂弟，冒昧给王局打这个电话，实在是打扰了啊！”
“杨总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这边正在招待几个朋友。”王华安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杨瑞才这是拿所谓远房堂弟压他啊，可是杨秘书也只不过是一个副市长的秘书而已，如果是市长或者一把手的秘书，王华安可能还重视一些。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听说集团旗下的高管秦淮元，被贵局依法逮捕了。我也打听了一下，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王局，您看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样吧，那个解聘的职工呢，我们可以为他提供一个更好的岗位，又或者对他的解聘一次性补偿五十万。另外那套房，也会还给他，并且等到土地证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免费交给他。医药费方面，原则上没有上限，按照最好的医疗待遇，再给他五十万的精神补偿。王局您看看是否可以帮忙沟通一下？”
王华安心中暗笑，一百万加一套房，也不对，那套房原本就是秦淮元胡闹，正常的程序是等到土地证下来之后再收取一部分土地费用，那套房本来就该是石仲平的。
一百万，对于一个普通职工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换成其他人，肯定觉得已经足够了。当然，代价就是再不纠缠秦淮元的问题，甚至连大华电子保卫处的那几个人都要全须全尾的放出来。
可是，这事儿已经不是能够这样解决的了。
“呵呵，杨总啊，秦淮元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不过这是基层派出所和其所在的区分局经手的啊，我每天事情挺多的，也顾不上这些。恐怕你是找错人了。”
杨瑞才拿着电话，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楼下已经没几辆车的停车场。为了秦淮元这件事，他们一干高管又加班开会了，刚刚结束，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原本早就约好跟小蜜烛光晚餐。他心里其实也有火，只是不得不摆出一个低姿态。
现在听到王华安跟自己打官腔，杨瑞才也十分不悦，心说你一个区区副局长，正处级的干部而已，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上一个台阶，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王局这话不对吧？这件事我们也有充分的了解，据说一切的调子都是王局亲自定的啊，而且王局似乎跟当事人的儿子很熟悉。我知道，这件事有你们本地几个企业家的公子介入，可是，我们凯旋集团也是数百亿规模的大型企业。原本我们接下去还准备对大华电子进行重组投资，扩大规模呢。王局，您看这事……”
王华安冷冷一笑，心说你特么是在威胁我？我要是说不行，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事儿捅到你那个所谓的远房堂弟那里去？然后让市里因为你们的投资可能会黄而对我施压？如果是其他人，这事儿你可能还真能背后黑我一道，可是……哼哼，你真是不知道秦淮元惹到的是什么人呐。
“投资的事情你们应该跟招商局联系，杨总，你找错人了。就这样吧，我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有事，再见。”说罢，王华安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倨傲的姿态
杨瑞才那边气的把手机直接都摔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什么东西，一个破副局长，跟老子这儿摆谱打官腔？”
骂完之后，杨瑞才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心头怒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敲开隔壁的房门之后，杨瑞才很恭敬的走了进去，说道：“董事长，那个王华安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他居然跟我说他不清楚这件事，一推二五六，推的干干净净。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最高我们愿意拿出一百万来进行赔偿，房子也彻底给那个姓石的一家人。可是，王华安还是铁了心要办秦淮元！”
董事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听罢之后，问道：“你有没有跟王华安说清楚？”
“董事长，我说的很清楚了，我甚至告诉了他，他们市委杨秘书是我的亲戚，还说了咱们集团有可能对大华电子进行进一步的投资，可是他就是不理，还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董事长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就有些奇怪了，今天替石家讨公道的人里，最让王华安忌惮的也无非就是胡建军了，而且这还是他儿子的行为，哪怕是胡建军自己，听到我们凯旋集团也必然会给几分面子。王华安这是因为什么呢？秦淮元跟他有仇？”
杨瑞才急忙道：“不能吧？秦淮元虽然是有点儿专横，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他，但应该还不至于到结仇的地步。更何况王华安只是公安口子的，跟大华电子八竿子打不着。要说得罪个分局的人还有说头。而且咱们的律师过去了，分局的态度很强硬，私底下也说了是王华安的授意，而且王华安是从事情刚发生没多久就下令要彻查到底。”
董事长轻轻的叩了叩桌面，说道：“这样吧，你去一趟，找一下那个王华安，把你的那个亲戚也叫上，看看这个王华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杨瑞才答应下来，退了出去，给小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自己彻底去不成了，然后开着车，直奔润州。
九点半的时候，杨瑞才终于赶到了润州，路上已经跟他的远房堂弟打好招呼，接上人之后，杨瑞才又给王华安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石磊这边的饭局也刚刚结束，正准备换个地方喝点茶再聊会儿，王华安看到又是杨瑞才打来的电话，笑了笑，晃晃手机，对石磊等人说：“看来那位杨总已经赶到了润州啊，估摸着把市委那位秘书也喊上了。”
韦卿微微一笑，宋淼淼干脆利索的说：“接。”
王华安心领神会，接通了电话。
“王局，我现在在润州，跟我家堂弟在一起，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不如约个地方聊几句？”杨瑞才再也不绕圈子，口气颇有些不善。
王华安道：“刚吃完饭，正打算去江边一个茶社喝杯茶解解酒，你和杨秘书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一起过来吧。”
这边离江边的会所也不远，几人便慢慢的走过去，张玫枚表示她还有事要处理，先回宾馆了。
到了之后，众人正看到杨秘书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并肩而立。
“呵呵，不好意思，喝了酒就没开车，散步过来的，二位早到了？”王华安笑呵呵的跟杨秘书打着招呼。
“王局真是贵人事忙啊，想约你聊个天，还挺不容易的。”杨瑞才没开口，杨秘书却冷冷的来了一句，显然对王华安十分不满。
就算是在平时，王华安也不会太给这个杨秘书什么脸，只不过看在那位副市长的面子上，大家客气一点罢了。如果杨秘书好言相说，王华安说不定还看在同侪的份上提醒他两句，可既然他还觉得自己挺牛掰的，王华安干脆连这个心思也没有了。
“杨秘书说笑了，大家都是人民公仆，忙也是为了老百姓忙，总不能围着自家亲戚打转。”
一句话，杨秘书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王华安这明显就是在讽刺他一下班就屁事没有，只能跟自家亲戚打交道。
检察院的老李和老赵没有王华安这样的底气，他们笑着打圆场：“大冷的天，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杨秘书，您先请。”
杨秘书这才哼了一声，背起双手先一步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要了个包间，众人各自坐下。
杨瑞才和杨秘书坐下之后，眼神不住的在石磊、韦卿和宋淼淼身上打转。石磊只是一扫而过，虽说石磊身上穿的也是上万的名牌货，可还入不了这两人的法眼。宋淼淼的形象有些另类，虽说长的可谓沉鱼落雁，但那个小平头着实让人觉得这就是个非主流。唯有韦卿，让二人高看了几眼。
韦卿的打扮中规中距，关键是气度不凡，一看就颇有些背景。二人对视一眼，都以为这几个人当中，应该是以韦卿为主了，而胡晓华等人既然不在，就说明石磊跟胡晓华、胡建军并没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韦卿能跟胡家说得上话。
“王局不给咱们介绍介绍？”杨瑞才给王华安递过一杯茶，笑眯眯的问着。
王华安也不去碰那杯茶，只是说：“这位就是杨总之前提到过的当事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当事人的儿子，石磊石先生。这两位，都是石先生的朋友。”这是路上说好的，对韦卿和宋淼淼二人，一句话带过就行了。
杨瑞才点了点头，也给石磊递过去一杯茶，笑着说道：“原来您就是石先生，石先生真是年轻啊，少年英才。不知道刚才王局有没有把我的话跟您讲一讲？”
石磊倒是不客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王局说过了，我想问问杨总，如果我接受了贵司的赔偿，是不是就要放弃对秦淮元的追责？”
杨瑞才微微一笑，又给石磊的杯子里添满水，说：“这件事呢，是秦淮元处理的有些不到位，但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事么。不管任何事，都是以人为本，令尊受伤也是一个意外，我们集团也深表遗憾。所以，我们希望能对石先生的家人做出满意的赔偿，秦淮元也那么大年纪了，没必要非得让他到法院走个过场。这件事只是凭那几个行凶者的口供，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而且，秦淮元也只是让他们去收房，不可能让他们去打人。石先生，不知道您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石磊双眼一虚，道：“杨总看来还是个精通法律的人，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法院是不是如你所言好了，你还跑来跟我说什么？”
杨瑞才没想到石磊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杨秘书这时候悠悠然开了口。
“王局，我堂哥还是很有诚意的，凯旋集团也很有诚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何必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纠缠不清呢？秦淮元这个人，是有些瑕疵，可瑕不掩瑜，他为大华电子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市里的领导，对他这十年来的贡献还是看在眼里的。你看是不是你们单独交流一下？”
杨秘书说这番话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看石磊一眼，在他看来，石磊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底气，坐在他身边不知身份的韦卿固然是个原因，但主因还是有王华安的力挺。否则，一个平头老百姓家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非要把一个年薪百万的职业经理人搞进监狱里去。
王华安笑了笑，喝了口茶说：“杨秘书，这个案子我真的不方便插手，分局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检察院也已经准备提请公诉了。咱们终究是为民办事，不能违背原则和程序么。凯旋集团的诚意，我当然看得到，可石先生是否接受，这是他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一起刑事伤人案，而且是故意伤害，也不是说石先生放弃就放弃的。否则，还要检察院的同志干什么？我倒是觉得，您跟我说，倒是不如问问老李和老赵的意见。”
杨秘书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把眼神投向老李和老赵。
老李老赵苦笑对视，不过这个案子，是他们检察长交待下来的，而且公安局一把手，同时兼着政法高官的也表了态。真要是市委那位大秘，他们还得小心翼翼的应付，可杨秘书，就连老李和老赵都觉得这货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老李清了清嗓子说：“杨秘书，这个案子证据相当明确，双方当事人都说的很清楚，而且周围邻居也都做了证，影响也极坏。我们检察院已经定了性，是检察长亲自定的，只怕我们是没办法更改什么。要不然您直接找我们检察长？当然了，石先生的态度才是关键。”
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杨秘书找他们可以，找检察长？他还真不敢那么造次。
一时间，杨秘书也有些骑虎难下，倒是接不上话了。
看到杨秘书眼神阴鸷，杨瑞才赶忙开口替他解围：“石先生，还是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何必非要搞出……”
石磊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当初秦淮元如果能像杨总这么想，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合着你们集团的高管犯了错，你就跑来跟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初你们怎么就没想过，我父亲五十多岁的人了，惨遭此横祸。不用说了，我的态度不会变，秦淮元我绝不会放过！就算你们能量再大，真让检察院最后不予起诉，我也会把这事儿继续到底。我倒是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
杨瑞才顿时吃瘪，他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悠哉游哉仿佛置身事外的韦卿身上。
“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杨瑞才算是看出来了，石磊的倚仗并非王华安，而是这个年轻人，而且王华安似乎也对他有所倚仗，所以才敢对杨秘书如此针锋相对。
韦卿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哦，我就是个局外人，你们聊你们的。”
杨瑞才十分尴尬，宋淼淼却开口道：“石磊你不用担心，这事儿绝不会有什么变故。韦卿你怎么那么无聊？你就告诉他你是谁不得了？唧唧噪噪，烦死了！”
这就是直接开骂了，杨瑞才纵然再如何有涵养，也顿时变了颜色。
刚想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可突然想起宋淼淼喊出的那个名字，韦卿？
杨瑞才急忙再度打量韦卿，心说不会是同名吧？不过韦姓已经很少见了，韦卿这个名字就更加少见。
“您是韦少？”杨瑞才迟疑着问。
韦卿装不成了，也只得点点头道：“我是韦卿。”
这就无疑是承认，他就是韦家的少主了。
在魔都，韦家算不得什么一流的家族，但也绝非杨瑞才这种人可以轻易得罪的，就算是他们凯旋集团的董事长，见到韦卿也只能笑呵呵的叫一声小卿。凯旋集团虽然几百亿规模，可股权构成十分复杂，董事长作为个人占股最大的股东，也不过拥有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而已。可是韦家，那是个几百亿规模的家族，韦卿这一支，就占到了一半以上。而且韦家在魔都人脉极广，人缘也极好，在最上层的那个圈子里，哪怕在某个业务上是竞争对手关系，也不会针对韦家任何人。
“杨总，这件事呢，石磊已经表过态了，他是绝不会放弃的。我是他的朋友，我无条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这就是盖棺定论了，杨瑞才纵有不服，也只能咽下这口苦水。
随即，韦卿又对杨秘书说：“杨秘书，你是政府方面的人，你可能会对投资比较敏感。我不知道你跟的市长是分管哪个口子的，不过这不重要。投资也得比比规模，我想，我们韦家在润州的投资，大大小小加起来，应该不是一个大华电子可以比较的。所以，今天喝茶聊天，我们很开心，可是继续谈这件事，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一个正常点儿的政府官员，到这个份上，连正主都偃旗息鼓了，他就该呵呵一笑，哪怕心里有火也只能掩饰下去。
可是，杨秘书一贯就是那种比较刚愎之人，他说穿了，不过是个副处级的干部而已，连王华安都不如，却一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王华安。他知道他跟着的那位副市长用不了两年，就会排众而出成为润州市的二把手，到时候他这个秘书水涨船高，区区王华安还不在他的眼里。
这也是他最大的倚仗，总觉得从现在开始，市里上上下下这些官员都该对他礼敬有加。
是以，听到韦卿的话，他又完全不知道韦卿是个什么来头，顿时怒了：“你这是在用投资威胁一个政府官员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韦卿的话说的很隐晦，就仿佛杨瑞才对王华安暗示的那样，可是杨秘书却不管不顾的全都揭开来了，而且，还怒气勃勃的样子。
杨瑞才急了，赶忙说道：“别别别，别说的那么严重，大家就是闲聊天么！”
换成其他人，无论如何也该好好琢磨一下了，连杨瑞才的态度都变了。
可杨秘书，却瞪着韦卿，再次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用投资威胁一个政府官员？”
这时候，包间的大门被推开，从包间门外传进来一句话：“谁要威胁政府官员呐？”
第二百一十九章 前倨后恭
众人齐齐回头，只有宋淼淼纹丝不动，这人就是她找来的，从坐下来之后刚开始谈话，她就有点烦。
于是乎她看上去一直在玩手机，实际上却是给这个人发了条微信。
对于这人赶过来的速度，宋淼淼还是很满意的，不到十五分钟。她轻轻的抓了抓石磊的手，跟他挤挤眼睛，意思是闹剧该结束了。
“徐秘？”杨秘书愣住了。
徐秘看了看杨秘书，装作很意外的样子：“哟，杨秘书也在啊。王局，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王华安其实也愣的不行，但是脑子稍稍一转就明白了，徐秘一定是宋淼淼叫来的。
于是他笑着站起来说道：“约您的时候还不知道杨秘书会来呢，原本就是几个朋友聊聊天，没想到杨秘书和……哦，这位是魔都凯旋集团的杨瑞才杨总，他跟杨秘书是堂兄弟的关系。我们也是出了门才接到杨总的电话，可之前跟您说好了，所以只得把人一起约到这里来了。”
“怎么？杨秘书和杨总找王局有事？那要不你们单独谈？今天是来休闲的，喝喝茶聊聊天，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单独处理好不好？”
杨秘书此刻早已如坐针毡了，徐秘也是市委的秘书，但这是正处级的秘书，在整个秘书处里，除了秘书长就是他级别最高了。最关键的，是徐秘是润州市委的第一大秘，他的老板，是润州市的一把手。别说杨秘书了，就算是他那位老板，看到徐秘也是客客气气的。
“哦，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聊，就是闲聊。”杨秘书一边说着，一边四下踅摸，他把目光停留在韦卿身上，心说这个韦卿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连市委第一大秘都请来了？杨秘书当然知道徐秘来，绝不仅仅只是闲聊天来了，这是给石磊撑腰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徐秘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着那位的意思。
“徐秘您好，我是凯旋集团的助理总经理杨瑞才，这是我的名片……”杨瑞才此刻赶忙站起身来，双手递过名片。
徐秘随手接过，假意看了看，放在了茶几上。
“石磊啊，你父亲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徐秘落座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对着石磊说的。
杨秘书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个石磊，怎么还攀上徐大秘的关系了？而且看徐秘的姿态，好像二人还挺熟悉。难道徐秘不是韦卿找来的，而是石磊自己找的？如果是这样，倒是不奇怪了，石磊一介平头老百姓，居然能结交韦卿这样的朋友，看来是因为他家里也有关系啊。可是，你家里既然跟徐大秘有关系，干嘛早不亮出来，还受秦淮元那厮的气？
石磊看了宋淼淼一眼，宋淼淼继续低头玩游戏，石磊只得笑着说：“徐叔叔您好，分局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正准备提出公诉呢！”
“哦，那就好，王局，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这件事你要盯一盯啊。虽说大华电子现在主要是民营资产，可也有我们国营的股份么。而且，厂里的多数职工都是在这个厂子干了一辈子的老职工，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受如此大罪，咱们这些人民公仆难辞其咎啊！在国营企业改制这件事上，我们有很多没有做到位的工作，许多亡羊补牢的事情，就要你们公安局多挑担子了。”
“徐秘说的太对了，我一定亲自把这个案子抓起来，也好让咱们的老百姓，尤其是这些在改制过程中受到委屈的老百姓放心，政府是不会不管他们的！”
这口号喊的，石磊简直想站起来给徐秘和王局鼓个掌。
杨秘书再也坐不下去了，对杨瑞才使个眼色，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些事，徐秘、王局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俩人灰溜溜的离开，直到出门，都没捋顺这里边的关系。
刚刚走出会所，杨秘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板。
“市长……”别看杨秘书在包间里还抖了一会儿威风，面对自己的老板之时，完全就是个弱受。
“说了多少回，是副市长！”电话里的声音直接就是震怒，“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人麻烦了？”
杨秘书心中一凛，心说徐秘居然告状了？
“也没有啊，我是想居中调停来着，可我真不是找人麻烦，就是凯旋集团这边想找我牵个线，公安局那边一点面子都不给凯旋……”
“你有什么面子？！啊，杨华啊杨华，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面子？你一个秘书要什么面子？人家公安系统凭什么给你面子？你知道今天坐在那个包间里的人都是谁么？你就敢跑去要面子？我问你，包间里是不是有个剃着平头的女孩子？”
杨秘书哆哆嗦嗦的回答说：“是的，是有一个……”
“你真是给我惹了大祸了啊！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包间，求那个女孩子原谅你，我一会儿就到！”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杨秘书傻眼了，望向自己的堂哥：“瑞才，那个剃平头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头？”
杨瑞才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啊？！”
杨秘书一跺脚，也不解释了，直接转身跑回了包间。
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屋里相谈正欢，陡然看见去而复返的杨秘书，众人都愣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杨秘书没头没脑的跑到宋淼淼面前，不住的道歉，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大家也都能猜得出来，肯定是他那位主子发话了。
“我们好像没说过话吧？你要我原谅你什么？再有，谁让你进来的？你还有没有点基本的素质？敲门都不会？！”
杨秘书呆住了，犹豫了一下，满脸羞愤的退了出去，然后轻轻的敲着门，见里边没动静，只得耐心的继续敲着。
屋里哈哈大笑，然后，终于还是王华安说了一句：“进来吧。”杨秘书这才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又是不住的对宋淼淼道歉，最后才说了一句：“白市长，哦，白副市长说他马上就过来，他要亲自向您道歉。”
宋淼淼摇了摇头，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道什么歉？行了，赶紧滚出去，看着你这样的就烦。”
杨秘书尴尬无比，也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此时，包间门再度被敲响。
白副市长走了进来，一进门也顾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走到宋淼淼面前，低头说道：“大小姐，您到润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安排一下。”
“要是提前跟你说了，又怎么看着你的秘书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啊？白市长！”
第二百二十章 用力过猛(为纷舞妖姬盟主贺)
一句话，白副市长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苦着脸看着宋淼淼，尴尬至极。
最终还是挤出一点笑容，白副市长说道：“大小姐，我知道这是我没有管教好下属，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犯。”
见宋淼淼的眼神瞟向杨秘书，白副市长立刻回过头，看着已经吓得浑身直哆嗦的杨秘书，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混账东西，你现在真是了不得了啊，打着我的旗号在外边作威作福！”
杨秘书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牙关都哆嗦起来，语不成调的说：“白副市长，我……我……”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过来给大小姐道歉。”骂完，白副市长又看着宋淼淼，说：“大小姐，是我御下无方，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更别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杨秘书哪曾见过白副市长对其他人这么客气？这简直就是诚惶诚恐，就算这里坐着的是市长，是市委一把手，甚至是上次来的那位高官，白副市长也都是有礼有节，客气中始终带着几分自持。可是现在，白副市长在这个平头女子面前就仿佛一只鹌鹑……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完全得罪不起的人，连白副市长都只能如此胆战心惊道歉的女人，绝对是他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还冲着宋淼淼叫过一嗓子，杨秘书只觉得双腿都软了，不知不觉，噗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然后整个人向前扑去。
看到这幅景象，石磊只觉得特别恶心，他对宋淼淼说：“好好聊个天，你看搞成什么样子！”
白副市长听罢一愣，猛然回头望向石磊，心说这是什么来路？他怎么敢跟大小姐如此说话？
可是，宋淼淼却异常没脾气的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子，刚才问了一下王局，王局说是他的秘书，我这不就把他喊过来，想让他把他们家的狗领走么？”
白副市长一脸灰蒙蒙的，但反应着实神速，立刻走到杨秘书身边，一脚踢了过去，口中骂道：“你还赖在这里干嘛，给我滚！”
杨秘书想要站起，可双脚却有些不听使唤，却又不敢在这里多做任何停留，爬着就离开了包间。
白副市长见他终于走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但还是弯着腰，卑躬屈膝的对宋淼淼说：“大小姐，您看……”
宋淼淼满脸不悦，石磊又看不下去了，这么搞下去，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于是他叹了口气说：“宋淼淼，人家白副市长也没惹到谁，他好端端的在家里躺着，都是那个杨秘书狐假虎威，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白副市长再度望向石磊，偏偏宋淼淼似乎很吃石磊这一套，当即说道：“行了，坐吧。”白副市长如蒙大赦，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却不敢坐实，屁股只沾了半张椅子。
“大小姐，今天这事儿我真是不知道，杨……他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打着我的旗号在外头作威作福。平时我一直牢记老爷子的教诲，从不让他们借着我的名义在外边胡来。今天我……”
宋淼淼看着他那个样子，摇摇头，怒其不争，道：“你不用给我道歉，要道歉，给石磊道歉。你那个秘书，是想要欺负他。我说你们润州市真是牛掰啊，先是一个破厂长，把人家父亲的腿打断了，然后不思悔改，居然阻挠警方立案。要不是石磊找了人，保不齐现在他已经被派出所那帮混蛋关起来了。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事儿，晚上又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杨秘书。白远，你只是个副市长，你的秘书就搞得好像他已经是封疆大吏了一般。哼哼，好大的官威啊。我怎么觉得你那个秘书比你还强势呢？”
白远不敢接嘴，只能求助似的望向徐秘，徐秘隐晦的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详情，白远才把眼神落在了王华安身上。
王华安也是苦笑不迭，心说我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怎么把我也牵扯进去了？
“宋小姐，任何系统都有害群之马，杨秘书如此，派出所那几个基层民警也是这样，你可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啊。”王华安一边说，一边看着石磊，他知道，这座中只有石磊才能让宋淼淼不再追究。
石磊叹了口气，心说今天已经够乱的了，他对宋淼淼说：“差不多行了啊，你要抖你的大小姐威风就回宾馆去抖，我再坐会儿还得回医院把我妈换回去。今天我妈一直呆在医院，这会儿估计很累了。”
宋淼淼这才瞪了一眼白远，又看看徐秘，转脸对韦卿说：“小卿子，你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俩说说吧。出去说，看着碍眼。”
韦卿也是无奈，撇撇嘴只能拖着徐秘和白远离开了包间，宋淼淼告诉石磊：“白远是我爷爷以前的警卫员的儿子，以后你父母在润州有任何事，直接找他，他要办不好，这市长也就别干了。”
石磊挠挠头，说：“本来就是件小事，你要不来就挺好，不管是胡晓华还是韦卿，都能很愉快的把事情解决了。偏偏你来了才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你还好意思跟我这儿发你的大小姐脾气。”
宋淼淼一瞪眼：“我想帮你还帮错了？”
“不是说你帮错了，而是你用力过猛，你不来也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真是我搞复杂了？”宋淼淼疑惑的看着王华安。
王华安哪敢说啊，只能避开宋淼淼的目光，石磊只得道：“你说你把徐秘和白副市长都弄来干嘛？有韦卿出面，那个杨瑞才已经怂了。白天在派出所更是这样，你一路打进去，显得你特别目无法纪还是怎么着？”
宋淼淼扑哧一声乐了，细想想，好像石磊说的还真是不错。
韦卿跟徐秘和白远解释完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又道：“水爷以前什么样儿你们也都了解，你们别看石磊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他偏偏能让水爷服软，他骂水爷，水爷都不带还嘴的，这恐怕水爷的父亲都做不到。水爷今儿穿裙子了，你们以前见过水爷穿裙子么？”
白远和徐秘面面相觑，白远道：“我倒是听西溪那边说，淼淼最近很消停，天天在家陪着老爷子逗他开心，还跟宋书记说她再也不会出去胡闹了，以后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合着，这都是那个叫做石磊的小伙子的功劳？”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水爷和石磊的时候，他俩还针锋相对着呢，可一个晚上之后，水爷就变了个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最牛逼的人是你(3800票加更)
回到包间，徐秘和白远争着跟石磊说抱歉，说他们没有做好工作，才会导致石磊父亲的腿受伤。
石磊虽然对此很是气愤，可也知道怪不得人家徐秘和白远，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那么大的官儿，总不可能见天盯着下边的风吹草动吧。
“徐秘，白副市长，这事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别说秦淮元只是个厂长，根本不是你们治下的官员，就算是杨秘书，那也跟你们无关。他们犯的错自然由他们自己承担，你们就别再跟我道歉了，我就一个二十刚出头的人，你们这太折杀我了！”
“石磊啊，虽然第一次见，但既然刚才你顺水推舟的喊了我一声徐叔叔，那么我就认下你这个侄子了。别的不敢说，润州地面上，再有什么事儿，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给你留个电话。”徐秘说着，掏出了手机。
白远一瞪眼：“嘿你这个徐大秘啊，我们宋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润州这一亩二分地上，石磊有什么事情要找也该找我，找你有什么用？石磊你别理他，以后我就是你白叔，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电话你记一下……”说罢，他直接抢过石磊手里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
石磊苦笑不已，瞪着宋淼淼，心说看你干的好事，宋淼淼两眼望天，什么也不说。
聊到最后，白远徐秘以及王华安等人相继告辞，包间里只剩下石磊和宋淼淼以及韦卿。
石磊终于放松下来，无论如何，他骨子里还是个叼丝，哪怕有了宋淼淼这种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朋友，他面对副市长、市委大秘、市公安局副局长这种大官还是有些气短，幸好没有太露怯。
韦卿就不同了，他一直放松的很，他笑着说：“那个杨秘书是走到头了，下一步就是秘书处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秘书，甚至想调走都不行，就算换了届，估计也没人会用他。这个位置，他只怕是要坐到退休了。”
石磊对杨秘书半点好感都没有，便道：“这种人，就是咎由自取，我看白副市长人不错，应该就是杨秘书平时藏得比较深，指不定打着白副市长的旗号在外边做了多少缺德事呢。”
宋淼淼哈哈一笑，说：“你真以为白远会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白远就是我们宋家的一条狗，他这辈子是到此为止，还是能再上一个台阶，不过是我爷爷和父亲的一句话而已。”
石磊看看韦卿，只见韦卿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这才明白，这帮人，也就是遇到的是宋淼淼和韦卿，否则，都是一丘之貉。
“对了，还有派出所那帮人呢！”石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韦卿打个哈哈：“就知道你小心眼，不会放过派出所那帮人。你放心吧，王华安懂得怎么做的，如果只是我，估摸着也就是象征性的有点惩罚。但是水爷既然出面了，徐秘和白远又都认了你这个侄子，他王华安但凡有一点儿往上爬的念想，也会严惩不贷。那个冯所是到头了，那两个民警就等着被扒了那身皮吧。”
“该！”石磊觉得特别解恨。
韦卿哈哈大笑，说：“别痛快了，痛快的还在后头呢。”
“啊？还有什么啊？”石磊不明白，心说不是都解决了么？
“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我都码不准的事情吧，你倒是胸有成竹，可是是个人都能看明白的事，你偏偏又……又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
宋淼淼突然插嘴道：“小卿子其实是想说你特别白痴。”
石磊有些尴尬，但也不恼，笑着挠头道：“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运气好认识了你们而已，你们说的这些我真的都不懂，在饭店就一句也听不明白。”
韦卿和宋淼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韦卿指着石磊说：“你呀，运气何止是好啊，简直好过头了。吴东魏家，虞家，西溪宋家，都有你的好朋友。你知道么，就你家里这点子破事，先是魏星月跟我说一定让我来帮你。然后是虞半之听说了，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盯着点儿。最后水爷闪亮登场，一举击溃所有反动势力……”
石磊张大了嘴，魏星月有出力他能想象，可是虞半之……他是真没想到。
“行了，不逗你了，那个杨瑞才，刚才应该已经请示过他主子了，你信不信，咱们出门，他就跟门口等着。”
“啊？等着干嘛？还没死心？”
“等着让您老人家息怒啊，秦淮元他们是一定不会管了，甚至会推波助澜，然后给你家一大笔赔偿，只希望你别追究他刚才对你的不敬。”
石磊愣了半天，才说：“不至于吧？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直接敲门进来不就得了？”
“他得再敢敲门呢！刚才不知道水爷是谁，现在还能不知道？吓死他！”
石磊怔怔的摸了摸头，望向宋淼淼，问道：“话说疯女人，你家里到底什么来头？我还以为你家就是跟魏星月家里差不多有钱呢！”
宋淼淼翻了个白眼，说：“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啊？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
石磊嘿嘿一笑道：“在乎是肯定不在乎的，你家里就算有个地球球长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只是看你这么大威风，一个副市长你居然说是你宋家的狗，我这不是好奇么？”
宋淼淼没搭茬，韦卿看了她一眼，说：“那我跟他说说？”
宋淼淼抬了抬眼皮子，没反对，韦卿这才说：“水爷的爷爷，早年是大常委之一，当然早就退了下来。水爷的父亲，是曲江省这个……”韦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还特意往上顶了顶，石磊顿时明白。
“早年还没有干部家属不准经商的禁令，所以水爷的母亲还有她二叔四姑，都是从商的。福布斯上肯定查不到，不过我估摸着不低于魏家吧，至少也是差不多。”
宋淼淼摆摆手，说：“别替我们家吹牛，我们家那点资产，能有魏家一半就不错了，魏家到底趁多少钱，谁知道？！”
韦卿笑了笑，说：“总之吴东的魏家，西溪的宋家，始终是长三角屹立不倒的两大巨头，我也是托了石磊你的福，魏家居然跟我们家合作了一个项目。虽然不大，但关键这是一个信号，同时指定让我负责，我还得谢谢石磊你啊！”
石磊愣了愣，很快明白，魏家能跟韦卿家里合作项目，可能还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富豪卡的后遗症，估摸着魏老爷子也在琢磨他到底有什么背景能劳动暗夜之瞳帮他借那套宅子吧。
“还有，能跟水爷这么坐在一起吃饭喝茶，也是托了您的福。所以呢，石爷，我觉着咱们之中，最牛逼的那个人是你！”
宋淼淼抬抬眼皮子，没反对。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3900票加更）
出门的时候，杨瑞才果然候在门外，只是这次再没有任何趾高气昂，而是佝偻着腰，满脸堆笑，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宋小姐，韦少……石少……”称呼全变了。
“得了，你俩聊吧，我送水爷回酒店。”韦卿摆摆手，反正这儿离医院也不远，石磊谈完自己回去就行了。
杨瑞才也不敢立刻就谈，躬着身子把宋淼淼和韦卿送上车，车开出去老远他还没直起腰，一直挥手作别。
“行了，杨总，他们早就看不见了。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石磊这会儿也淡定多了，市委大秘也见了，副市长也见了，甚至曾经的大常委的孙女儿还被他呼来喝去的，想想一个区区杨瑞才真不算什么。
杨瑞才陪着笑脸，说道：“石少您是要去医院么？”
石磊点点头，杨瑞才又道：“那不如边走边聊，我正好代表我们公司去慰问一下令尊令堂。这件事，公司绝不推诿，所有责任我们都会承担下来。”
韦卿早就跟石磊打过招呼，石磊便道：“行吧，那就边走边说。”
杨瑞才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才跟上石磊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说：“公司已经连夜做出了解除秦淮元一切职务的决定，明天会召开高层大会，将其开革出凯旋集团。”
石磊瞥了杨瑞才一眼，摇摇头道：“杨总，咱们能不能说点重要的，秦淮元注定要被判刑，你们公司开除不开除他，这有用么？”
杨瑞才尴尬一笑，更加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石少父母的这件事，公司也是安排人手彻查了大华电子解聘人员的名单，发现了比较大的问题。像是石少父亲这样为无论是在从前国营企业还是现在公私合营的阶段，都为厂子做出杰出贡献的老职工，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解聘名单之上的。所以，公司决定撤销秦淮元做出的部分解聘名单，将其中包括石少父亲在内的几名老职工，重新召回厂里。这个，明天就会在大华电子宣布，我也受到公司任命，暂时先代理大华电子厂长兼总经理一职。”
“那杨总你这算是降职了？”石磊有些意外。
“不是不是，只是暂时而已，等到公司有了新的人选，会派人来接替我的。这主要要看我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好。”
石磊听明白了，降职是真的，虽说是暂时，但也是以观后效。一旦石磊还有任何不满，凯旋集团估计就直接把杨瑞才扔在这儿了，甚至有可能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所以，杨瑞才才会如此卑躬屈膝的祈求自己的原谅，只有自己表示这件事过去了，杨瑞才才有机会官复原职。
早干嘛去了，总觉得有点钱就能鱼肉乡里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并且，公司认为像是石仲平先生这样的老同志，应该给他加些担子，干了这么多年，厂里厂外的情况石先生是很清楚的，而且据我们了解，石先生在厂里的人缘特别好。所以，我以代理厂长兼总经理一职，希望石先生病愈之后，能够出任厂办主任一职。”
石磊愣住了，他停下脚步，说：“让我爸当厂办主任？那李培松呢？”
“那个人，只会溜须拍马，跟秦淮元也是沆瀣一气，我明天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一撸到底。”杨瑞才终于在李培松身上找回了一点自信。
“这个回头还是你自己问我父亲吧，我不好替他做主。”
杨瑞才点点头说：“我们公司的诚意是很足的，而且大华电子也最需要像石先生这样的老同志。除此之外，房子自然不用说了，那套房子就该是你们家的，土地证下来之后会第一时间交到石先生手里。另外，如果石先生出任了厂办主任，按理还可以在厂长楼拥有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对于石先生惨遭那几个害群之马的毒手，公司也表示医药费方面会承担到底，另外公司准备拿出一百万，对石先生进行精神上的赔偿。这个，石少还满意么？”
“这些等我父亲好了，你跟他说就行了。杨总……”石磊停下了脚步，说道：“说实话呢，我跟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果不是秦淮元让人打伤了我父亲，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交道。你呢，我对你的确有些意见，不过我也明白那都是人之常情，总有个亲疏远近，你们公司出了事，你们想捂盖子想大事化小也情有可原。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追究你们公司任何。甚至，我本来是没打算让韦卿和宋淼淼介入这件事的，怕的就是他们背景太大牵涉太广。所以呢，如果这一切，你们只是想让宋淼淼和韦卿满意，我看大可不必。而且，我们石家说实话并不缺钱。以前条件差点儿，不过以后肯定不缺钱。所谓的赔偿啊，升职啊，你们多斟酌，当然这也要看我父亲的意思。我倒是对你们能够清查解聘人员名单这件事觉得很有必要，很多人，都跟我父亲类似，在厂子里干了二十多年三十多年，这辈子一大半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厂子。可五十多岁的人了，说解聘就解聘，你让他们下来之后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年轻人无所谓，年纪大的人就算能力差点儿，也要考虑到实际情况给予多一些的照顾。企业要赚钱无可厚非，可人与人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人情味的好。杨总，您觉得呢？”
“石少说的太有道理了，公司高层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才会重新审查解聘名单……”
石磊摆摆手，说：“行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具体情况到底如何，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不管如何，亡羊补牢总是为时未晚，寒了普通职工的心，其他职工留下了，也会觉得心里不踏实，谁知道哪天就轮到他们了？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多替别人想想吧。”
说罢，石磊径直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杨瑞才呆呆的站了半晌，才急忙跟上。
到了医院之后，石母满脸担忧的拉着石磊的手，说：“石头，没事吧？”
石磊笑着让石母坐下，说：“妈，放心吧，没事了。哦，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大华电子所属的凯旋集团的杨总，他这次也是来接替秦淮元临时代理厂长职务的。他连夜找到我，表示公司很震惊秦淮元在下边胡来的事情，一定要过来探望您二老。”
石母顿时有些拘束起来，杨瑞才却是一把抓住了石母的手，带着哭腔的说：“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没花什么钱（为曦月狐狸盟主贺）
随着大华电子新任代理厂长的上任，厂办进行了一次雷厉风行的人员调整，李培松这个铁打的厂办主任，终于下马。厂里给出的说法是解除厂办主任职务，新职务另行安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李培松算是走到头了，最终迎接他的，很可能只是一纸解聘书。
随后，代理厂长杨瑞才召开了全体职工代表大会，在会上宣读了警方对于秦淮元的逮捕决定，同时宣布总公司依照合同开除秦淮元的决定。
杨瑞才在台上做痛哭流涕状，表示总公司对此事痛心疾首，不断的检讨总公司高层对大华电子精简人员工作的监督不够，最后宣布本次精简人员之中，有十余名超过五十岁的职工解聘不合理，除了石仲平受伤无法到场而是由其夫人到场之外，其他人都被杨瑞才请到了现场。
不得不说，杨瑞才演戏的功夫出类拔萃，他给每一位五十岁以上被解聘的职工鞠躬道歉，然后亲手把新的聘书交到他们手里，此举自然博得了广大职工代表的一致鼓掌欢呼。
石仲平并没有接受厂办主任的任职，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职工，最高也只是做过车间的副主任，厂办主任一职他实在难以胜任。对此，杨瑞才表示理解，但是又邀请石仲平担任工会主席一职。这个职务几乎跟生产没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协调职工和厂部之间的关系，石仲平仍旧推辞，无奈杨瑞才一再坚持，最终石仲平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新的厂办主任由原先的一个副主任出任，而工会主席因为没有协调好职工和厂部之间的关系，被杨瑞才一通大骂之后，由全体职工代表投票罢免了他的职务，并且迅速选出了新任的工会主席一职。在场的职工代表早就都接受了杨瑞才的招呼，石仲平的当选也就显得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由于石仲平暂时无法工作，工会的工作暂由副主席主持。
最后，杨瑞才在无数次的道歉之后，将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交给了石磊的母亲，满面泪痕的请求她的原谅。
这么一折腾之后，石仲平的病房瞬间被踏破了门槛。
厂里的所有领导自然是纷纷前来表示慰问，不说石磊在这件事里表现出来的能量，这里边的曲折他们也都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是石磊找了人才解决了这件事，并且亲手把秦淮元送进了监狱（暂时还没进但已经板上钉钉），光是石仲平病愈之后将要出任的工会主席一职，那也相当于厂领导的范畴了，这些人当然要前来表示一番。
随后就是石仲平从前的同事邻居熟人朋友等等，虽然石磊和石母都对他们当时闭口缄默颇有些意见，但这些人也是迫于秦淮元的淫威，一个普通老百姓能耐一厂之长如何？尤其是石磊，他深深明白，如果自己只是那个普通的大学生，这件事必定是秦淮元逍遥法外他家里被夺走一切告终。所以，石磊和石母并没有展现出对这些人的意见，但是态度上也明显没有从前那么亲近了。
在家过了元旦，石仲平和石母担心影响石磊的学业，虽说石磊觉得无所谓，可父母的叮咛还是让他踏上了回程的路。
临走之前，石磊把胡晓华和江元超约了出来，请他们吃了个饭，算是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至于秦淮元的那个别墅，那本就是大华电子的财产，杨瑞才自然不会缺心眼到真让他们赔，这件事只不过是不了了之而已。
跟胡晓华和江元超说好，让他们如果到了吴东一定要通知石磊之后，石磊这才回到了吴东。
家里的变故，石磊并没有告诉孙怡伊，他只是说自己趁着元旦小长假，提前几天回去陪父母迎接新年，回到吴东之后，石磊发现自己租来的房子里一尘不染，显然是孙怡伊时不时来打扫的，他便给孙怡伊打了个电话。
“石头哥，你回吴东啦？”
石磊笑着说：“嗯，我爸妈让我给阿姨带了些东西，一会儿我给你们送过去吧。”
聊了几句之后，也便挂上电话，石磊开始计算本月的消费额度。
距离消费结算日，还有十天不到，回润州之前，石磊消费了二十来万，这次回润州，医药费虽然是石磊垫付的，但是他确定黑卡绝不会把这笔钱计算到消费里，因为所有的医药费最终会由大华电子承担，而这笔钱，杨瑞才代表大华电子也已经给石磊实报实销，后续的也不需要石磊再操心了。
包车一周左右的时间，包括支付给司机在润州的食宿，这些肯定会被计入消费，共计两万多元。
买了一辆推土机，十万元，但是那辆推土机的真实价值大概只有一两万，石磊已经准备好动用自己的自主资金填上这个窟窿。但是，石磊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不但不用补上任何窟窿，反倒会得到黑卡的某种奖励。
看上去，石磊是花了超过一台推土机的价值的钱买了这辆破玩意，但是，这玩意被用于推倒厂长别墅的院墙，甚至把大门都摧毁了。重建院墙和大门，修缮整个的花费，石磊估计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万。鉴于黑卡会把一些消费的延展也计算进去，石磊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大机会不但不用使用自己的自主资金填坑，反倒可以得到某种奖励。
当然，这需要等到结算日最后一两天的时候，石磊去向权杖确认本月消费额度才能证实。不管如何，石磊的自主资金已经足够填坑了，他也并不着急搞清楚这些。
然后是在润州的一系列开支，请吃饭这一条上，有些复杂。根据以往的推测，既然魏星月和韦卿都能被算成朋友，那么胡晓华和江元超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并且在事后他们还有接触，应该勉强也是能够算作朋友的。
可是王华安那几个人就难说了，同一张桌子上，有些是朋友，有些不是，这消费到底怎么计算，有待弄清楚。
当然这没多少钱，即便是按照人均去算，王华安等人的消费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一万块钱，大不了石磊自己补上就好。
总得算起来，这些天在润州吃吃喝喝，连带石磊给父母买的一些东西（当然，石磊都确定他们已经在使用或者食用了），接近十万元。
大致算下来，石磊目前手里的消费额度还剩下五十万左右。但是，还有接近十万元的消费石磊并不确定是否能够被算入额度当中，也就是说，石磊本月的额度最高还剩下六十万，最低是五十万左右。
还有九天时间，任重道远啊，石磊必须开启疯狂消费的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