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工资谁拿着
面对着沈南川带着审视打量的眼神，顾海琼神色淡淡的笑笑，“不怎么会，我又没学过这些，哪里敢说会啊，不就是想试试吗，你说我能不能行啊？”
事实上顾海琼说的也是真心话。
她哪里懂什么生意啊。前世她倒是帮着人摆摊卖过东西。
难道，这一世也要去摆摊吗？
顾海琼不是瞧不起摆摊的。
她是担心自己摆摊再被人给盯上……
所以，她看着沈南川再三的问，直到确定真的现在允许，甚至是支持一些家属自食其力，摆摊什么的虽然没说，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啊。
当然，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肯定是不允许的。
对于沈南川的话，顾海琼也有所意识。
她不禁在心里头暗自揣测起来：
要不，她哪天去大集市上看看去？
要是有啥能小本或是无本的生意就好了啊。
她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对面，沈南川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眉眼带笑的样子，不禁眼底多了末笑意，“好好的为什么想做生意？难道，觉得钱不够吗，你想买什么和我说，我来想办法。”话一出口，沈南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这样主动帮着一个女人着想？
哪怕这个人是他媳妇。
换作以前他也绝对说不出这话来啊。
倒不是他舍不得给自己媳妇花钱。
主要是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别的事情，他根本就没过过心！
顾海琼以为他说了这话就后悔了，扫他一眼，“我没什么好买的，就是觉得孩子越来越大，你的钱每月得给家里大半，咱们现在还好，以后孩子上学什么的肯定花销大，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赚点钱回来了。”
“你觉得我给家里钱多吗？”
沈南川眉头拧了下，沉思了一会，他突然走到一侧的柜子旁边，拿出一个存折塞给顾海琼，“这是我每个月所有的工资，以后你往家里头打钱吧，打多少都成。”反正他爸妈都还能做事，家里有弟妹两个，再有他之前的钱可是一直全部寄回去的，这样想想，一两年内家里根本不会缺钱，而且，沈南川最近也在想这个事情：
以前给家里打大部分的钱是因为媳妇爹妈都在家。
他一个人根本就没用钱的地方。
可是现在媳妇孩子在身边啊。
他总不能在继续把钱全部打回家吧？
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顾海琼说这个事，她竟然先提了起来。
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说要赚钱给女儿存学费。
沈南川觉得脸烧的慌。
“媳妇，这事是我的疏忽，你应该早和我说的，现在这些钱都有你支配，我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也都会打进来的，倒时候家里花销，给老家多少你说了算。”
“你做什么呢，我可不是和你要钱啊。”
顾海琼被沈南川这一下子吓一跳。
她想也不想的把存折塞回给沈南川，“这是你自己的工资，我可不要，你自己拿着啊，还有家里头，你妈那边要是知道存折在我这里，估计得气的杀过来指着我脸骂，你丢的起这人，我可丢不起。”
“给你给你，我不要。”
顾海琼仿佛丢垃圾似的做法让沈南川黑脸，“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娘那里我去和她说。”
028章 快狠准
直到第二天，沈南川还是心里头郁闷的不得了：
别人家的女人吧，他可是知道的就好几个，可都是为着能抓住自己男人的钱而发狠的闹。
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到最后甚至还有惊动了单位领导出面调和的。
可是他家这个，塞到手里头的钱都不肯要？
沈南川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呀。
她为什么不要自己的钱？
对啊，为什么不要？
想破了脑袋的沈南川用力的挠头，想不通！
最后，他直接把正在办公室写总结报告的江易给拽了过来，“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怎么，小顾还没原谅你？”
江易以为两口子还在生气呢。
忍不住抬手指着他，“你说说你，你说让我怎么说你好啊，多大点的事儿啊，你可是男人，让让她怎么着，那可是你自己媳妇！”说到这里江易用力的捶了下沈南川，“这你除了装着工作和结构图还有啥，还是说，你打算把自家媳妇当成自己的手下来对待？”
“赶紧的，回去给人小顾道歉去。”
“啥时侯小顾原谅你了再给我回来，不然你这几天就别过来了。”
就这心不在焉，神思不游，一副苦大愁深的横样。
看着都烦！
沈南川瞪他两眼，拍开他的手，“不是这事儿，是，是另外的事儿……”
“另外的事，另外什么事儿？”
江易猛不丁的瞪大了眼，指着沈南川的手，“你，你不会是做什么对不起小顾的事儿了吧，我可告诉你，你可是男人，是孩子她爹，是……”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从家庭和谐说到个人作风，从个人品德上升到个人名誉，说的沈南川头都懵了，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我先走了，对了，总结你记得赶紧写，下午送到我办公桌前，我要看。”
他大步走人。
身后江易猛不丁的顿了下，然后跳脚，“沈南川你给我回来，回来，你明明说后天要的，今天下午就让我写出来，你当我是神笔啊。”气呼呼的看着沈南川走远的身影，他黑了下脸，不过下一刻又噌的自己乐了起来，以前总是觉得他们这个组长呀，一心扑在工作和新型技术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哪里能想的到他也会有今天？
不过，江易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现在的沈南川啊。
沈南川在外头转了一圈。
自己还逮了几个人帮着他们上了一回图纸课。
“靠，组长你这是下死手啊，要不要这么快？我这里还没画完呢。”
“组长不行了，你饶了我吧，组装时间不够。”
“组长，瞧着你这一身的戾气，难道，你和嫂子吵架了？”
一群人的哈哈大笑声中。
沈南川冷笑声响起来，“全体都有，体能训练，十公里，现在，开始！”
一个个嗷嗷叫起来。
“十二公里……”
一群人狼一样的嗷嗷叫着往前跑。
不然，再加两公里吗？
大半天跑下来，沈南川让他们直接散了。
自己看了下时间，准备先去办公室里处理些事情再回家。
只是坐了没一会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看不下去一个字儿！
最后，他啪的把笔丢下，大步走回家。
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顾海琼的身边，还让顾海琼诧异呢，
“怎么了这是？”
瞧着脸色难看的，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为什么不想拿我工资？”
沈南川决定用简单的方式，快狠准，直接而果断的方式来解决，“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男人，养你和孩子是应该的……”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呢，顾海琼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我也想问你一句，以前呢，你把钱都寄给家里，寄给你娘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媳妇需要钱，需要你来养？”
“我……我给我娘不也一样？”
沈南川这话说的有点心虚，抬眼看到顾海琼瞧白痴般看着他的眼神。
他眉头狠狠拧起来，“顾海琼同志，你那是什么眼神，咱们现在是两口子，有话就说，咱不能搞眼神鄙视。”
029章 吃个饺子也不省心
顾海琼正满腔不快呢。
想想前世那些事情，虽然也有她自己的错，可是，这个男人占大半吧？
谁让，他妈做下来的那些事情呢。
特别是在小妞妞这件事情上。
顾海琼觉得这简直就是她的心魔，是死结！
饶是这样，她此刻听到沈南川一本正经，如同上下级对话般的肃然语气，还有那脸上的凝重认真，顾海琼不禁又气又想笑，不过，终究是把心头的那几分怨念暂时消散几分，她想了想，对着沈南川开口解释道，“我不是不可以拿你的工资，我只是怕你娘气的跑到这里来闹腾，到时侯别说你，就是我哪里还有脸在这家属院里待下去？”
“沈南川，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是一心为着咱们这个小家。”
顾海琼揉了下自己的眉心，温声软语的和他解释着，“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能这样想着我们娘俩，想着咱们这个家，可是，沈南川，你在做这些的时侯得先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怎么着他要把自己的钱交给她，心里头想着这个家还那么多的弯弯绕？
他可是听江易说了，只要把自己的工资什么的统统上交，一分不剩的交给自家媳妇。
花用什么的随着媳妇去安排呗。
这样两口子的生活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可是，为什么到了他们这里，这场景是那样的不同？
他把钱给她了，让她管着这个家。
怎么的，听着她那语气，好像自己求着她似的，还得去做一件事情才行？
不过沈南川向来情绪不外露。
那张脸多数就是板着的，轻易不会被人瞧出点什么来。
这一刻也是一样。
他看着顾海琼，语气平静，“那你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娘要是真的闹腾起来，你自己搞定啊。”
沈南川本来以为是什么事情。
一听她说的是这个，想也不想的就点头，“这个你放心，我娘那边她要是有什么说法，自然是我去和她说的。不过，你会不会是想多了？”他觉得顾海琼是因为在家里头生活的久，估计是真的被他娘那脾气给吓到了，所以这会儿宁肯不收他的工资也不想和他娘对上？想到这些他又有些心软，“我之前就算过账的，家里头最近应该不会缺钱的，所以，哪怕咱们不寄钱回去我娘应该也不会说啥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
沈南川被顾海琼有些突兀的笑容看的怔了下。
正想问她笑什么时。
不远处有人跑过来，“沈组长，开会，领导那边就差您了……”
“行，我这就过去。”
沈南川不敢再耽搁，和顾海琼说了句‘有事晚上回来说’就转身走人。
身后，顾海琼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竟然说他娘不会说什么。
以为老家那边不缺钱？
顾海琼觉得吧，自己是该说他沈南川天真呢还是说他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在家里头那几年她虽然是不管钱。
但也不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家的生活其实比村子里头大部分的人都要好过。
能和沈家相比的，也就村支书那几户了吧？
沈妈妈更是自恃手里头有钱，可是花钱大手大脚的，眼也不眨的买买买。
沈南川刚才说家里头这几年应该是不差钱。
顾海琼抱着小妞妞坐在椅子上一笑，不差钱那是不可能的，不花钱也是绝对不行的，家里头沈北军可是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啊，沈北军那人在五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混不绺就，做事不靠谱，这样的男人谁想嫁？
到最后怕是也只有用钱来解决。
还得是多给不少聘礼的那种。
沈妈妈手里头没钱，她除了这个大儿子能找谁？
越想沈家这些个破事儿，顾海琼就表示，这个钱，她是坚决不能接啊。
接了不落好。
不干！
腊月二十三，小年。
顾海琼早早就盘算好了的，一大早就爬起来，吃过早饭后趁着小妞妞还在睡，她把萝卜菜煮熟，剁碎，压掉其中的水份，翻出前些天盐起来的肉块切了一条，剁碎，饺子馅调好装盆，她把袖子一挽，手脚利落的活面，擀面皮包饺子，期间小丫头醒了过来，顾海琼给她穿好衣服，然后让她在床上坐好，看着她一个劲儿的朝着面盆那边伊伊呀呀的叫，她索性拿了个面团塞到她手里，“拿着玩，不能吃啊。”
小妞妞伊伊呀呀的，拿起来乐的咪起了眼。
抬手。
啊呜一口咬到了嘴里头。
把个顾海琼给乐的，一边还得伸手从她小嘴里掏出来，一边还得哄着不乐意朝外头吐嗷嗷直哭的小妞妞。
中午沈南川回家的时侯顾海琼也才包了二十几个的饺子。
这也让沈南川一脸的好奇，“你竟然还会包饺子？”
“瞧着你那眼神，我是不是该啥也不会做，情等着你回家带东西，不然就得饿死我们娘俩儿？”顾海琼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把小妞妞塞到他怀里，“你看着她，我先把这些饺子包好。”
饺子皮或圆或方的，很快在顾海琼手里头成了一个个调皮而可爱的饺子。
看着她五指很是熟练的上下翻飞着。
沈南川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会包饺子，而且还包的很好，很可爱。
直到饺子煮好。
咬一口，香喷喷的馅直接就在唇齿间漫延。
沈南川忍不住夸，“媳妇，你这手艺比起我们食堂可是要好多了。”
“那是，我可是专门学过来的……”话罢，顾海琼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学过，在前世！
她顿了下，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你先去吃，我看着小妞妞。”
沈南川正想说话，门口哎哟一声笑，“我老远就闻着沈组长家香的很，竟然是吃饺子啊，来来，大胖呀，你沈家婶子包了饺子呢，今天你可是有福了。”一脸谄媚笑意的中年女人拽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噌的推门走了进来，大的那个娃哇的一声扑到了桌子上，伸出黑呼呼的猪蹄一样的手，抓了两个饺子朝着嘴里头塞，他旁边小两岁的那个也不落后。
030章 这傻子
顾海琼自问从来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一般的邻里间的关系，她也晓得将心比心，用真心换真心。
就比如王小妹带着的两个儿子，还有别家的孩子来家里头玩时，她也会抓把瓜子或是给两颗糖什么的。
当然，前提是她家里头有。
可是这所有的人家当中，她最烦的就是眼前这个鲁大红。
是沈南川手下一个技术员的媳妇。
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本来吧，顾海琼都能和王小妹这些军属处理好关系。
这个鲁大红的男人是沈南川手底下的人，她作为带头的组长嫂子，自然是应该要处理好家属关系的。
可现在的真实情况是，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鲁大红！
她之前让沈南川在院子里头给她垒了个小灶，温锅的那天请了几个人来家里头吃饭。
就当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人不多，也就是几个相熟的。
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媳妇和孩子。
满满的坐了一屋和外头台阶上都是人。
这个时侯吃饭大家都没那么多的讲究，能上桌不能上桌的，有菜吃有肉吃就行！
人家别的嫂子家属的过来，不是帮着顾海琼洗菜打下手的就是帮着她招呼客人，看孩子，唯独这个鲁大红，不但好吃懒做，指使人指使的可溜了，而且，临走的时侯还乐呵呵的把余下的一盘子肉菜全给拎巴着带走了。
临走的时侯还巴嗒巴嗒嘴，对着顾海琼指手画脚的嫌弃，“小顾呀，这可不行啊，你看看你今天做的这些菜，多浪费啊，瞧瞧这些都还没吃完的呢，这也就是我，不然你可不得白瞎了这些啊，以后可不能这样啊。”
顾海琼被这些话好悬没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你说说，有这样的女人吗？
白吃白喝白拿的。
到最后还指着人家主人的鼻子说，你怎么这么个败家娘们儿呀，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嗯，你得感谢我啊，我把这些剩菜拿走帮你解决了浪费这个问题……
瞧瞧人家这理由。
多么的伟大？
顾海琼自打那回开始就不怎么待见这个鲁大红。
可是让她无语的是，这鲁大红好像是专门紧盯了她，家里头旦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她准得到场。
哪怕是她不来呢，她们家的那两个孩子肯定也会出现。
就那么眼巴巴的瞧着你，瞅着你。
到最后，顾海琼只能硬着头皮送出那么一丁半点的。
前几天她才和鲁大红说了，让她以后别老是带着孩子来她们家，当时她说的很是直白，谁家的粮食吃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们家自己的都吃不够呢，不可能再帮着她们家养孩子，鲁大红当时被她说的脸通红，带着孩子走之前却还没忘掏走她一个白面馍：美期名曰孩子喜欢吃沈婶子蒸的馍。
顾海琼以为她被自己直说的不会再来。
毕竟这人啊，哪个当真一点面子都不要啊。
再说了，鲁大红厚脸皮，难道她就一点不为着她自家男人着想？
就不怕自己在沈南川面前给她男人吹枕头风，穿小鞋啥的？
可惜，看着两个孩子伸手朝着饺子碗里头抓的狼样儿，她的脸铁青，可碍着沈南川在场，她也不好说的太过份，只是勉强笑道，“原来是嫂子啊，你们吃饭了吗，刚好我包了两个人的饺子，要不一块尝尝？”
“尝尝啊，行，那我就听小顾的，给你和沈组长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啊。”
然后鲁大红憨憨一笑，自来熟的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起来。
狼吞虎咽。
她吃一碗，两个孩子一碗。
余下的锅里还有一两碗？
沈南川正好端进来，看到这一幕，他挑了下眉，以眼神示意顾海琼，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不会自己看啊。
顾海琼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看孩子：
她已经不想吃了。
饱了。
气的。
“哎，小顾呀，你这饺子好像有点咸啊，不对，这是什么味，挺怪的，沈组长又端过来了啊，刚好，我再帮你尝尝啊。”说着话她伸长了筷子就要去沈南川手中端着的碗里头去夹，结果却被沈南川给侧身避开。
“沈组长，我就是尝尝……”
沈南川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把手里的饺子递给顾海琼，“这是你的，我尝了，不热，更不咸。”
身后，鲁大红脸色通红。
顾海琼却是实在憋不住，扑吃一声笑出声来，这傻子！
031章 谈个话
鲁大红满脸尴尬的站在那哈哈两声，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两个儿子都吃的差不多了，实在是这家里头的饺子也没有了呀，她便一手拽过来一个，当着沈南川和顾海琼两人的面啪啪在两个半大小子屁股上拍了几巴掌，“让你们两个乖着点，听话着点，你们怎么就不听呢，啊，你们是想气死我，你们好再换个娘是吧？”
“上次你们沈家婶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不是说你们没礼貌，没有半点规矩吗，来之前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让你们手欠嘴欠的，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一顿不可……”
她啪啪的在两个孩子屁股上拍了好几下。
至于真的使劲儿没有……
顾海琼反正是没看出来。
身旁，沈南川拧了下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孩子有什么错回家打。”
鲁大红听着沈南川都发了话，偏生站在他身侧的顾海琼硬是看都不看她一下。
这让她有意拍在孩子身上的几巴掌好像都成了笑话。
她愤愤的又骂了几句，两个孩子趁着她松手，如脱笼的鸟儿般跑了出去。
“这两个兔崽子，沈组长家的你可别生气呀，等回头我包了饺子也给你们送两碗过来，小兔崽子你们两个等等我，给我站下……”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朝着顾海琼讨好般的一笑，迈步走出了屋子，急匆忙的离去。
“行了，也别吃什么饺子了，喝汤吧。”
顾海琼瞪了眼沈南川，撇撇嘴，“看到没，这就是你手下员工的家属。”她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把余下的大半碗饺子吃了个精光，然后喝了碗饺子汤，摸摸滚圆的肚子朝着拧眉不知在想什么的沈南川咧嘴一笑，“好了，我饱了，你这个点了想吃点啥，家里头好像还有两个白馍，要不你烤两个馍片？”
“行了你不用管，我一会饿了随便吃两口就行。”
沈南川看了眼顾海琼，低头拍了两下有些哼哼的女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经常这样吗？”
正低头收拾桌子的顾海琼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他一眼，“你说的什么，什么经常这样？”
“就是李建林他媳妇。”
顿了下，沈南川平静的声音响起来，“经常这样带着两个孩子来家里头……嗯，帮着你尝东西？”
扑吃。
没想到沈南川这次说话也这般委婉的顾海琼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
她眉眼弯弯的，“嗯，那啥吧，也不是经常来，估计也就是隔个一两天的来一回？不过这回是第五天才来的，因为我上次说她了，我以为她会生气不会再来的，没想到瞧着你在家，竟然又带着孩子跑了过来……”
其实刚才她就留意了鲁大红的那些话。
哪里是骂孩子和给她道歉什么的啊。
分明就是想在沈南川面前给她上眼药！
心里头腹诽几句，她看向沈南川，“其实我觉得吧，她这次过来并不是只想着带孩子过来吃点什么东西的……”
“还有啥？”沈南川一脸的疑惑不解。
“来和你告我的状呢。”
顾海琼似笑非笑的，“你没听到人家临走时口口声声沈家婶子说的，沈家嫂子说的么，人家哪里是在教育孩子打骂孩子啊，分明就是想告诉你，你沈南川的媳妇，小心眼，小气鬼，小肚鸡肠，我们来人家做客，孩子随便吃点什么东西都斤斤计较，都舍不得，还骂我们家孩子缺礼貌……”
沈南川听着这些话忍不住有半响的无语。
然后，他看着顾海琼失笑，“你多心了吧？”不就是打骂几句孩子么，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
还被自家媳妇扯到告状这么个高度上了。
“行了，我懒得和你说，你还是赶紧看看自己饿不饿吧，要不，我去给你烤点馍片？”
刚才是生气鲁大红。
连带着也牵怒上了沈南川：谁让这是你手底下人的媳妇？
可是这会儿过了那个气头上。
想想，自家男人，还得自家心疼着点呀。
当然了，哪天要是真的离婚，不要了那又另一说。
“不用了，我不饿。”
沈南川站起了身子，“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困的话就睡会，外头天冷别出去了。”
“行，那你记得饿了自己找点东西吃。”
反正不是孩子了。
顾海琼也不用担心沈南川会饿到自己。
工作室。
沈南川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江易，正想着大步走过去，不过他又猛的顿住了身子，脚步一转，对着身边的一个人招了下手，“卢远过来，帮我去调查个事儿……”
“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直到卢远的身影走远。
江易才踱着方步走过来，“怎么了，你让卢远做啥子去了？”
“查点事，行了先别问，回头再和你说。”
都这么说了，江易自然不好再接着问，点点头就把这个话题绕过去，直接和沈南川说起了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情，有些是急需他这个组长亲自处理的，一些图纸肯定是他亲自下手才有把握，有些则是等着他过来签字或者是做指示的，江易看着沈南川三五两下的把事情解决掉，似是要起身走人，他赶紧拍了下脑门，“等等，还有件事情你得好好想想。”
“啥，说。”
“年后有个技术大比，你看看咱们这边派谁去更合适？”
江易的双眼有些发光，“要不，还是你去吧？”沈南川可是蝉连三年的技术组个人单独赛的冠军！
他要是今年能再代表他们再次出战。
冠军肯定是小菜一碟。
沈南川看着他那一脸迫切想要说服他的表情，忍不住失笑，“你忘了今年有超过五年的资历了？”
他这话一说，江易也想起了这一条：
参加个人赛的技术员，在职工作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年……
也就是说，今年主打的是新人，新人……
有些失望的江易只能满脸不甘心的点头，“那还真的不行，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看，咱们这边今年可不能怂啊。不然到时侯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冠军就各凭本事，但作为蝉连三年个人单独赛和去年团体赛冠军的团队，要是入不了前三的名次，他都没脸去见领导！
傍晚。
沈南川和卢远在办公室嘀嘀咕咕了半天。
最后，卢远一脸古怪的走了出来，迎头撞上一脸笑呵呵的李建林，看到卢远出来，他赶紧凑了过去，“组长心情怎么样，他刚才让人叫我过来，我心里头嘀咕半天，这最近的也没做啥子错事，惹到这位主儿呀，知道找我做什么吗，赶紧和我说道说道。”
“李工好，组长正在里头等着您呢，组长，李工到了……”
卢远不给李建林再说话的机会。
转个身子，扯着嗓子朝着房间内吼了一嗓子。
“这小子。”
李建林瞪了眼卢远，收回心思，大步走进了办公室。
“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南川喝了口茶水，犀利的眼神扫他一眼，“坐下来，陪我说会话。”
032章 啥人啊这是
半个小时后。
李建林走出沈南川的办公室人还是带着点懵的。
组长怎么和他一直说家里头的人，说他的孩子？
难道组长亲自关心下属生活和个人家庭情况？
可是，这些不应该是他干的事啊。
想来想去的，李建林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直到晚上。
他回到自己家，看着桌子上黑糊糊的锅贴饼子和玉米稀粥，顿时就没了兴趣，看了眼趴在屋子一角撅着屁股不知道玩啥的两个儿子，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你们吃饭没，我在食堂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爸爸爸爸，我们也不饿，中午吃饺子，饱饱的。”
李建林唰的一下坐起了身子，“你们中午吃的饺子？鲁大红，你怎么没给我也留一碗？不是，鲁大红，你不是说没钱吗，哪来的钱买肉？还有粮票，你打哪来的？”他记得这段时间鲁大红可是一直在他耳朵边碎碎念没钱没粮票没菜吃的，现在她们娘仨竟然背着自己在家吃饺子？
“鲁大红，你眼里头还有没有这个男人？”
他看着鲁大红，眼神有些不善。
“说啥说，俺手里头有没钱票的你还不知道呀，反正不是咱们自家包的饺子。”
鲁大红才不怕李建林呢，冲着他横了一眼，扭过了头，“俺不答理你。”
“你个破娘们儿，你就给我作吧你。”
他指着鲁大红的脸气的不想理她。
两个儿子被他带着几分厉色的语气给吓到。
稍小点的咧了咧嘴，没敢哭，“爸，爸，娘带着我们去，去沈婶婶家吃的，她家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沈婶婶人也长的好……我们还，还碰到了沈组长呢，他脸可吓人了……”
“等等等等，你们去哪了，哪个婶子家，沈组长家？”
等看到小儿子一副星星眼猛点头，李建林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儿子，“你来说。”
“说啥说，反正又没用你掏钱，你唧唧歪歪个啥。”
鲁大红是乡下来的。
在村子里头向来是嘴皮子溜，罕少有人说的过她。
这会儿她和李建林吵吵起来也是一样。
直接把李建林给忿的说不出话来。
要是以往，李建林也就懒得理自家这个婆娘了：
反正她在这家属大院里住了不是一天两天的。
谁家去串下门，孩子嘛，互相吃点东西也是正常的。
人哪个家属带着孩子来他家。
也是要招待的嘛。
可是今个儿不是沈南川才和他谈了话，谈话的内容和工作无关，和工作内容统统无关，全都是孩子和他家里头的事情么，这让李建林心里头涌起几分的警惕，他想了想，看向鲁大红，“你别瞒着我，好好的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侯去的沈组长家，还有，他看到孩子吃饺子是怎么说的？”
“他……他还能怎么说，沈组长那话不是本来就少嘛，能说个啥？”
鲁大红本来想和李建林嘀咕几句沈南川的不对的。
话到了嘴边，还是有点心虚。
不过她不敢说沈南川这个当组长的，可不代表她就怕了顾海琼。
撇了下嘴，她切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呀，这个沈组长娶的媳妇可小气了，整个乡下来的没眼光，小肚鸡肠的，咱们家娃过去吃她两个饺子，她竟然还黑着个脸，真是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女人。哎，你说说，这沈组长这么的好，要人样子有人样子的，还有能力，怎么就没在城里头找个大姑娘？”
“要我说，那个叫啥的，朱家的那个表妹也好啊。”
“人家姑娘可是对咱们这个沈组长痴心一片呢。”
“要是没有这个乡下来的老女人可就好喽。”
“沈组长可真真是可惜了。”
“你给我闭嘴。”
李建林突然的厉声疾色把鲁大红吓了一跳，随后她白了眼李建林，“你做啥子呢，把孩子给吓坏了我可和你没完啊。你凶什么凶，我这又没说错，她自己小气巴拉的，咱们娃吃她两个饺子都给我脸子看，还说什么咱们家娃没礼貌，这分明是没把你给瞧在眼里，说不定她就是知道姓沈的不看重你，才故意这样轻视我，瞧不起咱们家呢。”
“别胡说，以后你少去她家就是了。”
李建林听着自家媳妇的话，心里头也有些不悦。
可是，人家是组长。
官比他大，能力比他强……
而且，现在这年头饺子也的确是稀罕物儿。
他家这两个熊孩子的吃相他这当爹的还是清楚的，估计是吃的多了点吧？
女人家家的心眼小也正常。
可让他不舒服的是，沈南川身为男人，竟然因为这么点的小事儿把自己叫过去谈话？
李建林的心里头就有些不快。
这要是以后，沈南川听多了枕边风，以后他们组还有公平可言吗？
李建林心里头快速的转着心思，嘴上却是再次认真的叮嘱着鲁大红，“下次别去沈组长家了啊，还有，你也给我注意着点，别老是带着他们两个随便谁家都过去，不熟的别去。”瞧瞧这惹出来的漏子？
沈南川这会儿不知道心里头把自己想成了啥呢。
半个月后。
各组分部门技术大比单独赛名单出场。
身为技术员的李建林竟然不在参赛名单之中？
他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勉强应付几句，回到家冲着鲁大红就瞪了过去，“瞧瞧你办的好事儿。”
“我怎么了，我又没惹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呀，你自己本事不够怪谁啊。”
鲁大红知道他竟然是因为比赛名单落选而牵怒自己。
自然是不干。
跳着脚的和李建林对骂。
啪，李建林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你还敢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不让我参加比赛？都怪你……”
“好啊，李建林你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夫妻两人撕打到了一起。
最后，竟然是李建林落慌而逃。
后头披头散发的鲁大红却是不肯罢休，一路跑到沈南川的家门口，一屁股坐了下去，“沈组长家的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俺不该带着孩子吃了你家的饺子，孩子不懂事，俺求求沈组长家的，求求您高抬贵手，别再说俺家老李的坏话了，求求你了，您给我们家的说几句好话吧，沈组长家的……”
她在沈南川家门口又哭又喊的。
没一会就招来不少的人。
屋子里头，抱着被吓的惊醒，嗷嗷直哭的顾海琼气的全身直哆嗦。
这个女人脸皮怎么就那么的厚？
033章 不能算了
倒不是顾海琼怕了她。
她是担心自己就这样出去，吓到了怀里头的女儿。
可这样忍着，听着？
顾海琼觉得憋气，隔着窗子看到不远处的人越围越多，她也看到了朝着她这边走过来的王大妹，想了想，她抱着女儿主动走了出去，门口已经围了有些个的家属妇女，有真心劝的，也有冷眼旁观或是幸灾乐祸的，王大妹正好走过来，看到顾海琼抱着女儿出来，她赶紧把她往屋子里头推，“你出来做啥子，再把小妮妮给吓坏了，赶紧回去啊，你管这个女人嘴里胡乱喷什么粪呢，我已经让人去喊你们家老沈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她了。”
在王大妹看来，鲁大红简直就是疯了吧？
自家男人没那个本事，名单上没名次。
能怪人家小顾吗？
“嫂子，你帮我抱着小妮妮，我和她说几句话。”
王大妹接过小女娃，一脸的紧张，“小顾呀，你可别和她一般计较，咱们这院里谁不知道她就个浑的，一会等到老沈和他们家男人过来自然就会有人教育她的，那啥，小顾啊，你可别和她动手啊……”她瞧着顾海琼这细胳膊细腿的，忍不住的就担心啊，这够鲁大红一巴掌拍的吗？
“嫂子放心吧，我心里头有数。”
她让王大妹抱着女儿站的远远的，自己一步步走到了鲁大红的跟前儿。
顾海琼站着。
鲁大红坐着。
顾海琼居高临下。
鲁大红一脸阴霾的扬着眉，仰视她。
顾海琼眉眼平静，神色淡淡中透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息。
鲁大红满身戾气，却是坐在地下全身尽显狼狈。
围观的多数是家属、妇女，偶尔有两个是过来帮着儿子媳妇看孩子的老太太，刚才看到顾海琼从屋子里头走出来，都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当然，也有和王大妹一样真心不想顾海琼吃亏的，便劝着她回去，不过顾海琼执意，大家也不可能把她给拖到屋子里头，这会儿看着顾海琼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的关切。
顾海琼朝着大家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开了口，“李家嫂子，你说你们家李建林比赛名单上没有他是因为我们家沈南川，说我们家沈南川被我吹了枕头风，李家嫂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我……”
“饭咱们可以乱着吃，可这话却是不能乱说啊，李家嫂子，我们家沈南川能当这个组长可是咱们上头领导对他的肯定，对他人品能力和个人综合能力的一个肯定，现在，你竟然说沈南川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改了主意，不给你们家李建林去参加比赛，你觉得他是公报私仇，在我给我出这口气，你是这样想的吧？”
“本来就是。”
鲁大红刚才被顾海琼几句话一个眼神和出场的气势压了一下。
又被顾海琼给直接抢了话。
气势上不由自主就弱了好几分。
这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抢过了话头，生怕被顾海琼再抢过去，咕噜从地下爬起来，双眼瞪的大大的，“就是你个破娘们儿说的，以前你没来的时侯我们家李建林年年都能去比赛的，你一来他就不能去了，不是你是谁？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丑八怪一个，好意思巴着人家沈组长，要不是你，人家沈组长早娶了城里头漂亮女人了。”
顾海琼，“……”
她们这是吵的啥？
怎么就又歪到了沈南川娶别的女人身上了？
好吧，这女人是在戳她心，让她不好过呢。
顾海琼眉眼弯弯的笑，“可不是呢，这就是福气呀，谁让她们晚了我一步呢？”
“哎，没办法，我这人啊，好命，别人比不了啊。”
围观的人，“……”要不要点脸？
就是一路急赶，黑着脸出现的沈南川，站在不远处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倒是他身旁的江易。
他和沈南川两人是把顾海琼出来说的话从头听到尾的。
这会儿听着，忍不住眼底带了抹笑意。
扭头，看着沈南川扬扬眉，“你们两个吵架，你一定吵不过弟妹！”
沈南川先点头，可随后就黑了脸“……”滚犊子的，你们两口子才吵架呢。
他抬脚就要走过去。
却被江易给拽住，他眼里带着笑意，“急什么，咱们再看看。”以前没觉得，今个儿才发现，沈南川这媳妇娶的，好啊！瞧瞧那话说的，那叫一个气死人不偿命，嗯，挺好！
沈南川瞪了他一眼，正想过去呢。
眼角余光扫到后头一路小跑而来的李建林。
他挑了下眉，没动脚。
隔着一群女人，鲁大红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来，“不要脸，你们家老沈娶了你可真是倒霉到家了，你故意让他害我们家老李，现在你赶紧去和沈组长说去，让他把我们家老李的名单加上，不然的话咱们这事儿没完。”
“没完啊？”
“没完的好啊。”
顾海琼似笑非笑的瞟了眼鲁大红，下一刻却是扭头看向了围观的大家伙，“各位嫂子，阿姨，刚才李家嫂子的这些话想来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们家沈南川是什么样的人品，他在这里和大家相处这么多年，想来大家多少也都听过几耳朵，现在李家嫂子哭着闹着死活非要陷害我们家沈南川，说我这个当爱人的人在他耳朵边胡说八道，让他故意不让他们家老李参加个人比赛，这么大的罪名我一个小女子可不敢承担，而且，我们家沈南川什么都受，就是这被人陷害的罪名不受！”
说到最后，顾海琼的声音渐渐严厉了起来。
眼圈微微泛红，她的面庞上渐渐浮起满满的委屈，“我年岁小，来咱们院里也没有诸位嫂子的时间长，但我心里一直以为这院子就是咱们大家的家，一家人嘛，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个明白商量个清楚就是，可是李家嫂子竟然这样的诬陷我，陷害我们家沈南川，她这是在陷害咱们自己的家人啊，家人是什么，那可是咱们心里头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刚才李嫂子说这事儿没完，我也想着吧，哪怕是为了咱们这院子里头一家人的名声，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说着话她后退两步。
红着眼圈对着大家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今天的事儿，李家嫂子这些话，晚会还请大家帮着我和我们家沈南川做个见证……”
“你，你想做啥子，我告诉你，别想着煽动大家伙，她们……”
“你给我闭嘴。”人群外头，李建林脸色铁青的出现。
034章 谁告诉你的
“他，他爹，我，我就是过来问问……”
“你现在给我回家去。”
“现在，马上，立刻。”
说到最后，李建林几乎是咬着牙吼了起来。
他看着鲁大红，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蠢女人：
这种事情这地方，是她撒个泼骂个街就能解决的事吗？
眼角余光瞟到站在人群后头的沈南川和江易，李建林心头更慌，一把拽过还准备说什么的鲁大红，他直接把人拽在自己身后，扭过头，满脸通红的朝着脸色淡淡的顾海琼道歉，“那啥，弟妹，这个女人她就是个木头，直肠子，想说啥就是啥的，你可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啊。”
“还有，我真的对这次的事件没有半点的埋怨和不理解，真的。”
“弟妹你大人大量，别和她计较了，啊？”
他的语气很是低声下气，满满的都是诚恳：
事实上他刚才那话也是有八九成全都是出自肺腑之言。
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经过沈南川和江易的特意解释，他已经是心服口服。
可是这个臭娘们儿竟然闹成这样……
他不敢去看站在不远处神色漠然抱着小妞妞的沈南川，更不敢去看一直平静望着他的顾海琼，只能一个劲儿的陪礼道歉，“弟妹啊，老沈，我们家这个真的就是个木头疙瘩，就是想啥说啥，真的不是有意的，弟妹，沈组长你们千万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啊，还有，弟妹啊，她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假的，没过脑子的，我真没有那意思。”
“可是，我却是听着嫂子在说我和我们家沈南川干涉正常工作比赛流程呢，这事儿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顾海琼眼神带着笑，只是出口的话却是坚持不退半分。
“江助理，你也在就正好了，这事儿你帮我们看看吧，到底怎么个处理法。”
江易也没推诿：
这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之事儿。
不远处的办公室。
江易看着神色平静的顾海琼，再看看一脸惶恐，明显紧张到了极点的李建林媳妇，摇摇头，他轻轻咳了一声，“行了，你们当事人都在，现在和我好好说说吧，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
“别说什么没说，我可是和沈组长头听到尾。”
“还有，比赛的名单是我和老沈还有领导参详后一块制定的，也是我经过各级领导首肯的，弟妹这是也在说我们说领导不公平，偏坦某些人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
鲁大红自然是不敢再和之前那样的闹腾。
整个人恨不得缩到地洞里头去，“江，江助理，我，我那不是一时气话吗，是没过脑子的话，真的不算的。”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害怕的抬起了头，“我就是一时说的气话，不会影响到我们家老李吧？”
李建林在旁边听着这话气的起吐血。
这会儿想起会不会牵扯他了？
他得不了好，这女人能有啥子好？
真是……
“老李，老李你快和老沈还有江助理他们说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怀疑领导偏心的……”
她着急忙慌的去拽李建林的袖子。
想让他也帮着自己解释一下：
万一真的害得自家男人没工作，她可没好果子吃啊。
回头李建林得抽死她！
“是啊沈组长，江助理，这个女人她就是有嘴无心，她……”
“李家嫂子，如果你说出来是谁和你说的那些话，谁又和你说到我们家门口闹腾，口口声声说我们家沈南川不公平的话，这事儿就不再追究。”办公室里头三个男人顿时一怔，就是江易都忍不住看了眼顾海琼。
她怎么知道有人和鲁大红说这些话？
几个男人还没转过神呢，鲁大红一脸震惊的开了口，“你，你咋知道有人和俺说这些话？”
035章 老家电报
顾海琼看着眼前四个人，四双充满震惊和疑惑或是不解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我诈她的。”
李建林鲁大红夫妻两口子，“……”
沈南川和江易两人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示奇怪，好像，这答案在他们的猜测当中？
江易和沈南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最后，是江易一声轻咳，对着沈南川两口子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这事儿我先问问再说。”
顾海琼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该说的该知道的都问了说了，而且江易也看出了自己的态度。
这事儿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就是。
当然，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会不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海琼觉得她暂时先保持沉默好了。
倒是走在外头。
夫妻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家。
小妞妞还在王大妹家里头被人家给抱着呢。
站在家门口，顾海琼看了眼沈南川，“我去接孩子去，你是要回去还是在家里头？”
“我等你。”
顾海琼点了点头也没说啥，看着沈南川进了屋子，她自己则朝着马家走了过去。
两家离的不算近，但也不怎么远。
中间隔着个五六户的人家。
因为刚才闹腾的事情，有些人远远的看到顾海琼，一个个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
顾海琼坦坦然的笑，该打招呼的打招呼，由着她们打量。
最后，她走到马家院门口时。
远远就看到王大妹家的二小子正在门口朝着外头翘着头看呢，看到她的身影，马二龙嗷的一嗓子，“娘，娘，婶来了，沈婶婶来了……”隔着门，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接着，是王大妹更大一些的嗓门，“你个臭小子，不知道妹妹睡着了啊，你再敢给我嚎一嗓子看看？把妹妹吵醒了瞧我不抽你……”
“娘，你的嗓门比我还要大！”
门外，顾海琼听着母子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抿唇，眼底溢出一抹笑意。
她伸手撩起厚棉帘，“嫂子，二龙，妞妞睡着了吗？”
“睡着了睡着了，睡的可香了，哎哟，这怎么哭了，都是这臭小子刚才那一嗓子吼的。”
眼听着炕上小妞妞的大哭声响起来。
王大妹直接又给了自家儿子后脑勺一巴掌，“就和这臭小子说，让他小点声小点声，总是不听，瞧瞧，把我们妞妞给吵醒了吧？”她说着的当已经和顾海琼两人走到了炕边上，顾海琼伸手把女儿抱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哄着，似乎是感觉到妈妈的气息，小妞妞在顾海琼怀里头拱了两下，又闭上眼舒服的睡过去。
不过这次没有能放到炕上去。
一放就哭。
到最后，顾海琼索性不放了，就抱着坐在那里和王大妹说话。
说的当然是之前的事情。
王大妹一脸的关心，“你说这事儿怎么搞的，那个鲁大红她脑子进水了吧，这事儿可是整个领导的决定，还有不少人把着关呢，怎么就成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儿？简直是欺负人，太坏了。”她气呼呼的拍了下桌子，随后又撇了下嘴，“小顾你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呀她就是个纸老虎，这下好了，被叫过去训一顿，肯定会回来和你认错的。”
“那就是个棒追，你可别真的和她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
“嫂子你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头去。”
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会子话，直到小妞妞睡醒。
略坐了会，顾海琼给小妞妞披了件马二龙的大棉袄回了自己家。
没想到沈南川竟然还在家。
小妞妞有些认人，咧了咧嘴，露出两排没有牙的牙床。
把沈南川给逗的啊。
“乖女儿，过来爸爸抱抱。”
他接过小丫头，一抬手，把她高高的举到了头顶上。
听着小丫头咯咯的笑声，顾海琼的心里头流过一股暖意：
人世静好，莫过如此吧？
可惜，安稳和美好总是暂时的。
三天后。
沈南川再次接到了家里头的电报。
沈妈妈，病重！
036章 变脸
要是别的事情，沈南川尽可不理。
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侯回去。
可是这病危……
他把手里头的电报纂了又纂，最后，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忙了两天。
腊月初六。
他把手里头的电报递给了江易，“我得请假回去几天，一会我就去找领导，剩下的年前这几天的事儿可都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他看着江易，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头。
两个人是多年的搭挡。
他是工程师，他是技术员，现在，他升组长，好巧不巧的，他又在最后关头被调了过来成了指导员。
对于江易，沈南川还是很信任的。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瞒着，赶紧回去，也别拖了，我马上和你一起去领导那里，你回家收拾一下，和弟妹……”顿了下，他猛不丁的想起顾海琼的情况，忍不住顿了下，一边示意沈南川朝着外头走一边才对着他开口问道，“小顾那边能行吗，孩子还小，要不，你一个人先回？”
“我得先回去问问。”
沈南川的眉头拧了一下，明显的想起顾海琼在老家和自己亲妈的关系。
可是，要是他妈真的是病危……
她是当儿媳妇的连个面儿都不露，村子里头的人说不定又要嚼舌头。
不过这些都得等他回去商量了才好做决定。
很顺利的就请了假。
领导甚至体恤沈南川，直接就给了他二十天的假。
这样子就可以在老家过了年再回。
沈南川也不知道他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要是真的病重，熬不过去了……
他作为长子可是要善后，要守灵什么的。
一堆的事情也的确需要这么些天。
他从食堂打了点饭菜回去，顾海琼正在哄着小妞妞玩呢。
小丫头被她逗的咯咯笑。
银铃似的笑声隔着窗子老远都能听的到。
沈南川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深吸了口气，他提着饭菜走进去，“小宝没睡吗？”
这是小名。
大名，嗯，原谅沈南川这个当爸的吧，暂时没想出满意的名字。
反正暂时还没上户口。
夫妻两人也就小宝小宝的叫了起来。
正在顾海琼玩的小丫头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扭头看到是沈南川。
咧开只有上下两颗牙的牙床，流着口水乐的合不拢嘴。
一个劲儿的朝着沈南川挣。
那意思，是让他抱呢。
“小没良心的，妈妈在家看你这么久，怎么看到爸爸就不要妈妈呢？”
轻轻捏了下自家女儿胖呼呼的脸蛋。
顾海琼顺势揪了两下。
手感好啊。
“顾海琼同志，你那是做什么呢，嗯？”
给自家女儿仗义执言的沈某人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怎么着，有了小情人，就不要自己媳妇了是吧？你小心我回头趁着你不在家欺负你小情人儿。”说着话她又捏捏小宝胖乎乎的小脸蛋，看着她一笑满嘴的口水，忍不住满眼的嫌弃，“去和你爸玩吧，我去炒个白菜热下馍咱们吃午饭……”
“我打回来了，你看看菜冷不冷，要是嫌凉的话就热一下。”
“那就更快了啊，我看看凉了没。”
把菜和汤放在炉子上温了一下，顾海琼重新装盘放到桌子上，招呼着沈南川吃饭。
沈南川抱着小宝，看着她一个劲儿的朝着桌子上够。
忍不住笑，“想吃啊，来，咱们吃点啊……”
还没等顾海琼拦他呢，他直接拿了筷子在菜汁上面蘸了一下，轻轻放到了小丫头的嘴唇边上。
小宝估计是尝到了味道，张嘴咬住了筷子。
然后，估计是咬的力气大，挌到了牙床碰疼了还是怎么的。
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可把顾海琼给吓的，脸都白了，伸手从沈南川怀里头抢过女儿，好一通哄，最后还查看了一番小宝的两颗牙，生怕崩坏一颗啥的，把小宝哄的不哭，她抱在怀里头，伸手捏两下她的小脸，“还乐，还朝着那里伸手，刚才哭的不是你是吧？”一边又瞪向满脸讪讪的沈南川，“你多大了啊，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啊？”
沈南川，“……”
饭罢。
沈南川主动去收拾碗筷。
等到他回来，顾海琼已经把小宝给哄睡。
把桌子擦了一遍，地扫干净了。
她看向站在那里一脸欲言又止的沈南川，“说吧，是不是家里头又有什么事情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沈南川这下抛开刚才的迟疑，满眼全都是惊奇和诧异。
他看着顾海琼忍不住的问了起来，“媳妇，你莫不是能掐会算不成？前次那回事儿你也是先知道的，这次又是，你不会是真的能算吧？”他看着顾海琼，满眼都是好奇和诧异，似乎顾海琼真的是诸葛亮似的。
顾海琼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上次我不是和你们都说了吗，我真的就是诈诈她的，鲁大红那性子虽然直，莽撞了些，可要是没人在她耳朵边挑唆，她哪里敢这样到你这个组长门口来闹？她又不是真的想回家去种田去，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是朱家嫂子……”
想想，她又有点生气，“都是你招惹出来的错。”
要不是他和那个什么狗屁的莹莹。
自己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么一通吗？
心虚的沈南川摸了下鼻子，果断的转移话题，“那啥，媳妇，家里头拍了电报，说我娘病重，我刚才已经和领导请了假，你看看你这边，是跟着我回去还是留在院里这边？”
他这话一出口。
顾海琼唰的沉下脸，声音也跟着变冷，“你要一个人回家，把我们母女留在这里不管不问？”
037章 舍不得你
沈南川还有点懵呢，怎么这说翻脸就翻脸了？
比他手底下的那些小混蛋都要难管一百一千倍！
心里头腹诽着，他却是紧紧秉持着江易几个和他说的‘心里头有啥赶紧说出来，看到对方生气先认错’的话，至于认啥错，沈南川觉得江易说的极有道理：这女人啊，就不是讲理的人！
看看，这翻脸和翻书似的。
上一刻还好着呢，下一秒就朝着你吡牙瞪眼的。
恨不得扑过来咬你一口似的。
他瞧着顾海琼，脑海里头竟然诡谲的在想，要是她真的咬自己一口，是啥滋味儿？
“沈南川！”
对面，顾海琼本来还在心里头等着眼前男人解释呢，这会儿眼看着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发起呆来，她不禁心头咯噔一声，难道沈南川真的想一个人回家？其实，那个家她回不回的根本没想法，甚至依着她的意思，一辈子不回那才是最好的，可是，她不肯回，和沈南川不想让她回的意思能一样吗？
她憋着口气，气呼呼的鼓着个腮帮子瞪向了沈南川。
青蛙似的模样看的沈南川眼底多了抹笑意。
这让对面的顾海琼瞪大了双眼，“你你还笑？沈南川你，你什么意思你，你今天一定得给我说个清楚。”
“你这性子，怎么现在变的和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沈南川上前两步，扫了她一眼，有些担心的朝着里头屋子床上看了下小女娃，睡的还是香香的，没有被他们两个人的话给吵醒，他才松了口气，扭过头，他的眼里多了抹疑惑，“前几年也没见你这性子啊，怎么着，生个孩子把性格都给改了吗？”最主要的是，改变这么大？
以前看到她就想跑。
恨不得躲到天边去的人，现在，竟然敢对着他吵架，挂他电话吼离婚？
还说什么抱着孩子自己走？
这让沈南川多少有些不理解，嗯，是不理解了。
听着他这话，顾海琼却是心头扑通几声狂跳，难道，他心里头怀疑什么了？
不过想想，他又能怀疑啥。
自己可还是自己！
不过就是脑海里头多了点特殊的东西罢了。
这么一想，她自然是理直气壮的对着沈南川哼哼起来，“我要是不改变，我们娘俩估计都不知道被你娘给弄死多少回了呢，还是说你打心眼里头就想着我们娘俩儿有点什么不好的，你到时侯好再娶那些城里头娇滴滴的大姑娘？”想到那什么莹莹的，娇嘀嘀的喊着他什么沈大哥，她就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咱们不是说好不翻旧账的，你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沈南川有点头疼。
就那么一回顺手帮了个女娃，没想到是朱家的他媳妇的一个表妹……
瞧这事儿闹的。
趁着他拧眉，顾海琼也想到自己答应了他不再提这碴的，顿时有些讪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下，果断的掉转话题，“那啥，你真的准备一个人走，不带我们？”
“不是，我是怕你不想和我一块回去，还有孩子……”
他看了眼睡的香喷喷的女儿，眼底闪过一抹暖意，“天不是冷么，我怕孩子受不住。”
“那，要不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牵扯到女儿。
顾海琼自然是以女儿为重。
更何况，她可不是沈南川，对于自家那个婆婆的性子和行事手段也算是了解不少，相较于接到电报后忧心重重，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回沈家村，生怕自家亲妈出事的沈南川，顾海琼可是心存怀疑：
沈妈妈真的病危吗？
她别不是用这样的法子把沈南川给诳回老家去吧？
为了啥，钱，人？
脑海里头几个念头转过去，她想来想去的，还是觉得钱的可能性最大。
再看沈南川时，眼底就多了抹同情和怜悯：
要是她的想法是真的。
那沈南川有这么个妈，得多糟心啊。
不过，她可没打算告诉沈南川。
至于回不回？
顾海琼脑海里头快速的闪过沈妈妈在家里头的那些事情，最后，定格在自家软软绵绵的小胖妞身上，耳侧似是响起小丫头银铃似的笑声，她心头一暖，直接就有了决定，“沈南川，你自己回去吧。”
“我留在这里过年。”
她看着沈南川，解释着，“这里是家属院，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娘俩个的安全，过年好些人都在的，马嫂子她们都不回老家，我可以和她们一块，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说到这里，她看着沈南川的眼神微软，语气也放的更轻，“小妞妞还小，这几天又是最冷的时侯，这一路上赶车又转车的，我真的不放心……”
“你一个人回去也能走的快一些，带着我们，说不定路上小妞妞再生点什么病啥的，耽搁时间。”
“嗯，这样也好。”
虽然心里头清楚顾海琼说的都是大实话。
而且，他虽然担心家里头的老娘，可是，总不能为了娘不顾自己才出生的女儿安危吧？
可是心里头明白归明白，看着顾海琼这样理智平静的分析，说着自己的决定，沈南川心里头还是有些发酸啊，自家媳妇这是彻底的恼了他妈，不把他妈当成一家人了啊，不过想想自己从小妹那里听来的那些事情，他也就只能在心里头一声长叹：
要说这事儿也怪他。
他满以为把媳妇放到家里头，一家人在一起，有他妈呢，他也能放心待在单位。
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就出自他妈身上……
暗自摇了摇头，以后，慢慢来吧。
即然知道顾海琼不回去，沈南川便立马在心里头盘算起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他在心里头想了想，掉头看了眼顾海琼，“你在家里头等一会，我晚会就回来。”还没等顾海琼问他出去做什么呢，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下午。
四点半。
沈南川提着一斤肉半只鸡还有一条鱼并其他的吃食走了进来。
脸被冻的通红。
他看着顾海琼的眼神却是闪闪发亮，“我买了些东西，大半袋的白面和一袋的两合面，玉米面也买了半袋，够你过年这十天半月吃的了。”他把鱼肉等放在一角的小几上，看着顾海琼的眼神落在鸡和鱼肉那里，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我身上的票有点不够，这鸡肉只能买了半只……”
“对了，还有煤炭和柴，我都让人送了过来……”
他念念叨叨的站在那里说着自己所有的不放心。
顾海琼抬眼，就看到他被风吹的有些紫红的脸庞，以及干裂的唇，眼神再次落在那些东西上头，顾海琼忍不住的想，他这才出去两个小时，除去来回的半个小时路程，提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沈南川应该是脚不停地的走吧？
“沈南川，我舍不得你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脱口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对面，正在拼命想着还有哪些事情没交待的沈南川猛不丁的抬头，瞪大了双眼看向顾海琼。
屋子里头的所有声音噶然而止。
仿佛是一刀切。
好半响，他才哑着声看着脸通红的顾海琼开了口，“媳妇，你刚才，说什么？”
038章 摔了一个
“没说啥，让你赶紧滚。”
“不是，之前那一句，刚才那一句，媳妇你再说一遍……”
沈南川坐在顾海琼身侧，看着她的眼神很是认真，专注。
他的眼底带着笑意，就那么不错眼珠的定定看着顾海琼。
顾海琼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舒服，眉头拧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拽出来。
自然是徒劳。
“媳妇，你刚才说的话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没说，你听错了，我……”
顾海琼还待要反驳。
“媳妇，我也不想走！”
小两口出来这么久，沈南川看着顾海琼，眼里全是笑意，总算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家媳妇放到口袋里头装起来。
这样，他就能走到哪里带到哪。
不用时刻担心她吃的好睡的香，母女两人有没有不舒服了。
这么个念头一出来。
沈南川整个人自己都是下意识的一僵。
什么时侯，他竟然这么的舍不得怀里头的人了？
不过，这感觉，嗯，他喜欢！
顾海琼这会儿已经懒得理他，嗔恼的瞪他一眼，“你要是赶晚上的车就自己走，我不想起来再睡会儿，要是不走的话就去弄晚饭，困死了，你别吵我啊。”
“行，我去煮吃的，一会叫你起床吃饭。”
他低低的笑，语气里头全是宠溺笑意。
“还是我去煮吧，你想吃什么？”
身后，沈南川的语气带着笑声传过来。
顾海琼没忍住，伸手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还转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圈。
“离远远点啊。”她恼羞成怒的瞪他，就那么一瞪人，瞧在沈南川眼里头却是让他愈发的大笑起来，看着顾海琼满是恼意的眸子，他语气带笑，“媳妇，咱们可是有证的！”他是合法合格有名有份，正规！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耳侧传来小娃嗷嗷的哭叫声。
顾海琼正恼着呢，可又说不过他。
这会儿被女儿的哭声一惊，想也不想的伸手用力推了出去。
沈南川也是担心女儿，正侧着个头朝着另一头看呢。
没防备。
被顾海琼这么一推，就看到咕噜一声。
整个人仰面朝着地下摔了下去。
所幸他动作快，硬是一个侧身，伸手撑到了地下。
一拧身坐起来。
另一头，已经把女儿抱在怀里的顾海琼回头看到他这样一幕，再配上沈南川那双肃来威严，一本正经的眸子里头闪现的讪然、尴尬和，委屈？最后这个顾海琼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这么个钢铁般的直男向来信奉的可是流血不流泪，怎么可能会在他眼里头出现委屈这种情绪？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的记忆里，她可是从不曾见过沈南川这么一面儿。
整个就是一无赖，大坏蛋！
想着刚才的一番情形，虽然顾海琼也承认自己有些心虚。
但是，她还是恼。
怎么就那么轻易被他给如愿了？
狠狠的剜了眼沈南川，“还不起来，坐在地下装可怜给谁看啊，哼。”
沈南川觉得自家媳妇生气也好看！
瞧瞧坐在那里生气的动作动作，都越看越可爱。
从地下一跃而起。
他趁着顾海琼低头哄女儿，凑了过去，“媳妇我去外头煮吃的了啊。”
顾海琼看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没完没了了是吧？同时，看着动作极是敏捷，瞬间爆发力十足窜出门外，丢下一句‘我去弄吃的’，几乎是落慌而逃的沈南川，她几乎是瞪掉了自己的下巴：
不是，眼前这个，真的是她记忆里头的沈南川么？
别不是和她一样出了什么差子，被人给掉个包啥的了吧？
她是还好，再重生那也还是自己。
可要沈南川这身子内里被人给换了……
想想刚才的一番情景，顾海琼可是有点欲哭无泪。
沈南川是在屋子一角的炉子上煮了一锅玉米糊糊，家里头没什么菜，就着顾海琼腌的辣白菜和萝卜摆上了桌，其间沈南川抱着女儿，顾海琼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的拿眼去瞅沈南川，是真的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异样来。
到底是不是真的沈南川？
没被人给换吧？
沈南川要是知道因为自己死皮赖脸的一番闹腾而导致自家媳妇怀疑他这身子里头被换了个人时。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家媳妇脑洞大。
冬天的晚上黑的早。
这个时期又没什么娱乐，两口子吃过晚饭，陪着小娃玩了会儿，等到小丫头睡着，晚上八九点的时侯，大院里头的人家基乎都关门歇了觉，沈南川和顾海琼也不例外。
只是今晚，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却是觉得格外的别扭，怪异。
最后，还是沈南川打破了其中的古怪气氛，“我明天一早就走。”
“嗯，几点？”
“早上五点多出发吧……”
“哦，那你路上小心些……”顿了下，顾海琼还是多嘴的说了一句，“你到家后有事慢慢来，别急。”不知道这会儿着急忙慌的某个男人回到家后真的看到他妈好好的，就等着他回去自投罗网，这张脸会不会还能这么的平静？她在心里头腹诽了两句，也没打算听沈南川的回话，更不想去问他听懂自己的话没有，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另一头，暗色里，沈南川忍不住嘀咕两句：
怎么睡的那么快？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屋子里头已经没有了沈南川的身影。
站在地下，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顾海琼居然有些怅然，若失！
中午十点半。
一辆火车呼啸着，带着沈南川一路飞奔，朝着沈家村方向而去。
039章 轻轻的思念，到家
顾海琼并没有把沈南川的离去当回事儿。
不管是之前他把自己一个人丢在沈家村，还是前世自己跟着他在外头那么多年。
她都是一个人居多吧？
早就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呀。
只是，吃饭的时侯，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板凳，她不由的闪了下神。
晚上小妞妞哭闹，她有时侯占着手做其他的事情，便头也不抬的喊一声‘沈南川你去哄哄女儿’，声音出口，屋子里头半天得不到回应，女儿还在床上哭，慢半拍回过神的顾海琼哑然，沈南川不在家！
早上睁开眼。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去看身旁的一侧。
空着的呀。
坐起来，小女娃还在酣睡，小嘴抿着，一双小拳头举在头顶做投降状。
粉粉嫩嫩的小嘴嘟着。
偶尔还蠕动两下唇，好似在梦到吃东西……
女儿可爱的样子看的顾海琼心头踏实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一整天带着恍惚。
直到大半响午的，王大妹带着两个儿子过来家里头玩。
小妞妞正躺在床上自己玩呢，马二龙一下子扑了过去，“妹妹，妹妹，我和你玩啊。”他伸手，拽了下小妞妞的小手，还好只是拽了下就松开了，看的站在旁边的顾海琼胆颤心惊的，生怕他力气用的大再把娃给拽到什么的，旁边的王大妹也瞧在了眼里，抬手在自家小儿子后脑勺打了一下，“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一惊一乍的，吓到你妹妹看我不抽你。”然后她朝着顾海琼咧嘴一乐，“小顾呀，看我们家这臭小子，可稀罕这小丫头呢。”
“嗯，二龙是大孩子了，挺乖的。”
虽然王大妹这两个儿子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可这年头的孩子，当爹妈的能管吃管饱管上学已经是很好，别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们身上多少毛病，哪些习惯是好的哪些又是坏的？顶多就是瞧不过眼的时侯一巴掌拍过去。
啥，一巴掌不行？
没啥事不是一巴掌打不好的啊。
不行那就两巴掌，三巴掌，再不行，往死里揍一顿！
王大妹夫妻两人都是秉持着棍棒之下了孝子的那种人，有啥事，嗯，骂一通，不行就上手。
但好在，这两个孩子还挺懂事的。
男孩子淘气调皮是肯定的，但原则上的那些坏毛病啥的，都没有。
再说了，有着李建林家那两个娃垫底。
在顾海琼眼里头，马家这两个那简直就是好孩子的代表呀。
王大妹听到顾海琼夸自家儿子，乐的合不拢嘴，又叮嘱自家大儿子两句，让他在一旁看着点弟弟和妹妹，她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顾海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哎，我说小顾呀，你们家婆婆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要不行了，不会撑不过这个年了吧？”
顾海琼没回去她们这些大院里的坐到也没多想。
毕竟还带着个娃呢。
不过，她看着顾海琼一脸的羡慕，“你们家老沈对你真好，你说不回就不回了，要是换成我们家那个，你看看。”倒不是她咒自家婆婆啥的，就是这事儿要是换到自己家身上，她家老马要是听说她不肯回去，立马就得急，还不得和她闹翻天啊，她撇了撇嘴，“小顾呀，你可得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气死那些人。”
“好，我听嫂子的。”
王大妹说的是以着朱家的女人为代表的那一伙家属。
背后不知道埋汰她多少，说了她和沈南川多少不好的话呢，估计这回沈南川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事儿传出去，那一伙女人听到了不知道要说多少难听的话呢，估计王大妹在外头也是听了不少，这会儿才忍不住跑到她跟前来气呼呼的骂，她眉眼弯弯的笑，“嫂子理她们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和她们说啥可没关系。”不过是些没事干闲的发慌的女人，只知道盯着别人看不到自己，灯下黑。
“对对，我就爱听小顾你说话。”
王大妹听着这话乐的合不拢嘴，眉开眼笑的，“嫂子就爱和你说话，也爱听你说。”
夸的顾海琼都有些脸红，“那是嫂子给我面子呢。”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偶尔还夹杂着王大妹骂两个儿子的大嗓门。
因为中午王大妹的爱人不在家，顾海琼就直接留王大妹母子三人在自家吃的午饭，炒了个肉丝白菜，知道王大妹母子都吃辣，她溜了醋，放了个辣椒，然后用熬出来的猪油炒了个萝卜条，两合面的大馍和面疙瘩汤管饱，吃的马大龙两兄弟肚子溜圆，小点的马二龙更是连碗底都给舔了个光光。
看的王大妹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的，“瞧瞧，你瞧瞧这孩子，真是的，你娘我在家里饿着你们了是吧？这臭小子。”她抬手在自家儿子后脑勺上打了一下，抬起来的手高，落下的力道却是头一回的变轻了不少，这让早准备好挨揍忍痛的马二龙忍不住咧嘴一乐，“不疼，哥，一点都不疼……”
“这小子。”
她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顾海琼，“小顾你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我就做不来。”她在农村长大，这饭菜啥的能有啥好吃啊啥的，不饿肚子就很好了好不好，当然，这想法仅限于认识顾海琼之前。
现在嘛……
别说马二龙这个孩子，就是王大妹自己都觉得，哎，她做的饭菜真难吃！
下午一点，王大妹瞧着小妞妞在顾海琼怀里头没精神了，赶紧站了起来，“你赶紧让妞妞睡，我家这两个小子在这里肯定睡不好，小顾呀，你们家老沈不在家你有啥事就和我说，不行的我回家让我们家老马去弄啊，可千万别客气，别和嫂子客气啊。”
“我会的，谢谢嫂子。”
“那嫂子我不送了啊。”
“送啥送，我自己能走，哎，马二龙你给我赶紧的，再淘看我抽你。”
坐在炕上听着外头母子两人的对话，她忍不住笑了笑，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头睁不开眼的女儿，她赶紧收回心思，专心的哄起小家伙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顾海琼的心思却是忍不住的飞了出去：
也不知道沈南川到家没？
这都两天多时间了，应该是到了吧？
沈南川到家没？
到了。
顾不得喘口气，他从镇上下车，几乎是拿出急行军的速度朝家赶。
就怕因为自己路上多用一秒时间而耽搁了沈妈妈的病情啥的。
在路上的时侯他就想好了，只要人还有救，不管是花多少钱，这人啊，一定得救，得治。
只是，任凭他想好了一切，在心里头盘算好了一切。
可是进村，进家。
看着自家院子里头的情景，他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娘……”
040章 赔钱玩意儿
院子里头，沈妈妈正拿着个扫帚对着沈小玲猛抽。
而且，最让沈南川震惊的是，这么冷的天啊，寒冬腊月的，沈小玲身上竟然就穿了那么一件薄薄的褂子！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背上全是渗出来的血……
等到沈南川垮过木篱笆的院门，一眼看的出来沈小玲嘴唇发紫，眼神空洞。
整个人的神色很不对。
“妈你做什么，你想要打死她是不是？”
劈手把还在半空中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扫把抽走，用力的丢到一边，沈南川都来不及看他妈的脸，弯腰把自己身上的棉袄披到沈小玲身上，大手一抄把人抱在了怀里，这个时侯他才惊觉，自己这个妹妹，竟然这么的轻！
抱在手上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半点力道似的。
“哎哎，儿子你抱着那死丫头去哪，儿子……”
“南川你去哪……”
沈南川一边朝着外头跑一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我带小玲去找医生。”
幸好他们村上就有一个赤脚医生。
医术自然没什么好的。
不过这年头的人也没那么多的计较，有点啥头疼脑热的，多数都来找他瞧瞧。
万一真的熬不过去？
那就是命呗。
此刻，沈南川大步流星，心急如焚，“周叔，周叔在吗……”
“谁噢，就来就来……咦，这不是南川么，你这是，玲丫头怎么了这是？”
“叔你快帮我看看，她后背上伤的厉害……”
周医生瞧了两眼她后背上的伤，想了下，伸手摸了下沈小玲的额头，又碰了下她的手背，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南川，她后背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倒是她这身上，没半点热乎劲儿呀，怕是冻坏了……你赶紧的，叔灶上才烧好的滚水，那个角落，对，就是那里切两片姜，你先喂她喝一碗下去。”
“谢谢叔啊。”
沈南川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依着周医生的话手脚麻利的沏了碗姜水，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往沈小玲嘴里头灌，只是没两下沈南川就急了，“叔，灌不下去啊……”沈小玲整个人都是晕迷的，咬着牙咯咯的响，似乎是连吞咽都不会的感觉，沈南川瞧的心头大跳，关心则乱，整个人都有点慌起来，“叔，怎么办？”
“把她放到炕上，能喝多少是多少。”
余下的，周医生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在他瞧着吧，沈小玲后背上瞧着血肉模糊的，可真不是要紧的。
之所以晕迷不醒，全身发紫嘴唇乌青的。
那都是冷，冻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遭了什么样的罪，怎么就冻成了这样儿？
连着两碗姜水灌下去。
沈南川和周医生两个人又拿姜给她搓手心，掐仁中的。
好半响，沈小玲才一声闷哼，算是回过了这口气儿。
视线慢慢的聚焦。
看清眼前的人影后，沈小玲整个人都有点不敢置信，“哥，大哥？”
“嗯，你怎么样，哪里不好和……”哥说两个字儿还没出口呢，沈小玲突然坐直了身子，抱住他的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大哥，我以为我要被娘给打死了，呜呜，哥，我不活了……”
周医生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这世道啊。
知道沈小玲没了生病危险，沈南川松了口气。
只是被沈小玲抱着腰大哭特哭。
虽然是自己妹妹，但这却是头一回兄妹这般的亲近。
沈南川这个直男是全身上下左右的不得劲儿。
最后，还是沈小玲自己哭晕了过去。
沈南川才着实的长舒口气，看着再次晕过去的沈小玲，沈南川看向周医生，“她这样，不会落下病根吧？”他虽然不懂医，这么些年在外头经的事儿却是绝对不少，有些工作人员身体素质达不到，却又强行训练什么的，最后被拉伤啊损伤之类的，不在少数，他这妹妹的身子瞧着就不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再冻这么一回。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点什么毛病？
“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以后多保养，不然还真的说不准呐。”
沈南川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次沈小玲很快醒过来，兄弟两人回家。
沈小玲整个人靠着自己的大哥，越到家门口，她的神色越是黯然。
低垂着头，默默的流泪。
沈南川瞧在眼里，最后只能主动开口问，“怎么回事，娘为什么打你？”
“娘，娘她说我偷拿了家里头的钱……可是大哥，我真的没拿啊。”
前面就是沈家的木篱笆木。
沈小玲想着之前的情景，小脸上全是惊惶，不敢进家。
她手紧紧的纂着沈南川的袖子，“我真没拿，大哥你相信我……”
“嗯，哥信你。”
一听这话，沈小玲的泪流的更欢了：大哥说，相信她！
院子里头一直朝着外头翘首以待的沈妈妈冻的直打哆嗦，嘴里头不停的骂着沈小玲，不外乎就是‘死丫头’‘贱丫头’‘赔钱货’之类的话，同时她也有些心虚，自己刚才打那丫头，大儿子刚才走那会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对头，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不过下一刻沈妈妈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谁让那死丫头手不干净来着。
家里头日子多难过呀。
她一个人养活这么多张嘴，容易吗她。
那死丫头竟然还偷钱偷家里头的肉食？
她这当娘的教训她一顿怎么了啊。
嗯，她没错！
此刻看到兄妹两人站在院子门口就是不进家，心急焦躁的沈妈妈又冷又冻，噌的两下就冲了出来，指着沈小玲的鼻子，“你个死丫头，你和你哥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是你娘，我打你一顿教训你两下不行啊，怎么着，你还和你哥告状？我告诉你死丫头，你今天要是不把家里头的钱给我拿出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话她应该是习惯了。
抬手对着沈小玲的脸就要掐下去。
沈小玲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沈妈妈尖叫声响起，“躲，你还敢躲，赔钱货的玩意儿，你给我站过来，我是你娘，我打死你也没谁敢放个屁字儿，你个死丫头，钱放哪了，拿去勾哪个野男人了，你给我去拿回来，赔钱货，小浪蹄子，你说，你把老娘的钱拿去野哪了，你说……”
“娘你够了，你真的想打死她不成？”
沈南川伸手挡住沈妈妈的手，把吓的身子直哆嗦的沈小玲护在自己身后。
脸色铁青的盯着沈妈妈，“娘，你不是给我拍电报说你病重吗，怎么，这就是你的病重？”
041章 兄妹母子母女（2更,pK求收！
骂的正欢的沈妈妈被自家儿子黑着脸一问。
高亢的声音噶然而止。
脑海里头瞬间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为和盘算，站在沈南川的跟前，她眼珠子嘀溜溜的转，“那啥，儿子啊，哎哟，你这不说娘还没觉得，这一说呀，哎哟，娘这身子哪里都不得劲儿，哎哟，疼死我了……”嘴里头一边夸张的喊着疼，一边瞪沈南川身侧的沈小玲，“死丫头还杵在那里做啥子，都多大了啊还往你哥身上靠，你哥不要做人了啊，赶紧给我滚过来，还不过来扶着我，你是想看着我疼死是吧？”
沈妈妈在家里头作威作福的。
那是叫做积威甚久。
她这么一瞪一骂，沈小玲是本身的抖了下身子，脸上带着惊惧，脚下却是朝着她那边迈过去。
只是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沈南川给拽住，“你先回屋。”
“啊，我，可是娘她……”
“回屋去，娘这里有我呢，听话，去吧。”
沈南川拍了下自家妹妹的肩膀。
手碰到的全是骨头。
他不动声色的垂了下眸子，示意沈小玲回屋后，沈南川扫了眼站在那里嗷嗷喊疼的自家亲娘，神色淡淡，“行了，我也回来了，你有啥病啥疼的咱们也说不清楚，我爹和北军呢，大家一块去医院看看吧。”
“啊，这啥，大过年的，去啥子医院啊，还得多花钱……”
沈南川已经朝着院子里头走。
听到身后这话，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沈妈妈，“娘，你可是我亲娘，生病怎么能不去医院呢？再说钱，家里头应该还有不少吧，娘，你是放在你这边屋子了吗，这去医院的钱你先拿出来，我这次来的急没带啥钱。”
他一边说一边做势要进沈妈妈和沈爸爸两口子居住的房间。
去拿钱。
后头沈妈妈一听这话哪里还站的住？
噌的一下往前跑，“川儿，川儿那啥你刚回家，还饿着呢吧，娘这会儿觉得好多了，你先在屋子里头歇会儿，娘去给你找点吃的，啊？对了对了，你爹和你弟也都不在家的，咱们总得等等他们吧？”
“不急在这一会的，不急这一会的，啊？”
沈南川停住脚。
淡淡的眼眸扫他妈一眼。
半响，在沈妈妈急的都快要跳起来的各种情绪中。
他慢慢的点头，“行，那就等会。”
“对对，等会儿，娘给你去擀面，咱们煮面吃啊。”
看着她朝灶房方向走过去。
沈南川的眉头下意识的紧拧了起来：他娘，明显是没生病！
被骗的沈南川心底头回对沈妈妈生出了失望。
或者，是因为，心底深处那丝淡的几乎连他都不曾注意的，挂念？
知道沈南川吃的多，沈妈妈擀面煮面的，几乎是寻常家里头一顿饭的份量。
“川儿，川儿啊，快吃面，娘可是把家里头这点白面都给你和和上了，滴了猪油，可香了……”
沈南川抬脚走出去，在院子里头接过沈妈妈的面碗。
然后，在她诧异不解疑惑的眼神下转身，几步走进了沈小玲待着的西厢房。
也幸好西厢房他们两口子不在家。
不然这丫头估计都没地方睡……
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的沈小玲，真想回头问问他娘，到底是怎么把自家女儿给吓成这样的，这真是亲生的孩子吗，别不是捡来的吧？不过，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沈南川索性懒得多说啥，只是把手里头的面碗塞给沈小玲，“把这些吃了。”
“可是可是娘给你吃的……”
“锅里还有。”
顿了下，沈南川又加上一句，“吃不完浪费。”
后头，沈妈妈眼一瞪，吓的沈小玲手抖了下，又赶紧把碗两手给抱稳。
这一碗面在她眼里那就是宝贝啊。
“娘，娘……”
“吃吃……吃吧，你哥疼你，这是你哥给你的，看我做啥子啊，我还能饿着你不成？”
沈妈妈是恨不得从沈小玲手里头把那碗面给抢回来。
这可是精面儿啊。
不过是个赔钱货，死丫头，早晚不是自己家的人，凭啥子吃那么好？
可是想到刚才沈南川问她的话。
以及，她让沈南川回家的目的……
沈妈妈压着嗓子，朝着沈小玲挤出一个笑，“快趁着热乎吃了，然后你好好歇着，身体不好就自己多注意，别老是跑出来碍眼。”然后她也不再看沈小玲一眼，扭头朝着沈南川堆满了笑，“川儿啊，赶紧走吧，回屋去，锅里头还有面，娘煮的可多了，你回去等着，娘再去给你装一碗。”
“我自己去。”
沈南川越过他妈，自己大步去了灶间。
沈妈妈回头瞪了眼紧闭的门，似乎是在瞪沈小玲，气呼呼的。
面吃完。
沈南川把自己的碗洗了，想去看看沈小玲吃完没有，就看到灶间门口沈小玲偷偷摸摸小心冀冀的捧着个碗出现，先是小脑袋往灶间探了一下，应该是没发现沈妈妈，小脸上松了口气，对着沈南川咧嘴一乐，那极是丰富的脸上表情让沈南川一下子想到被自己放在工作地的娘俩个：
自己家里头的那个大的，不也是这样喜怒形于色么？
急眼了，还敢和他插腰对着干！
眼底缓缓涌起一抹笑意。
这笑，看的沈小玲瞪大了眼：她她看到自家大哥笑了，笑了！
“哥，哥……”
“怎么了？还有事情吗？”
沈南川一边想着自家媳妇女儿，一边手脚麻利的把碗洗好，回头就看到自家妹妹还站在那里没挪脚，他皱了下眉，对着因为自己突然开口而吓了一跳的沈小玲，他忍不住揉了下眉心，以前也就是觉得这个妹妹安静，存在感少，他又是来去匆匆的，但也没发现这胆子小到一句话就能吓到的份上啊？
摇摇头，他就看到沈小玲嘴唇蠕动好几下才蚊子嗡嗡似的开了口，“嫂子，我嫂子她没回来吗？”
“想她了啊，她这次没回来，妞妞还小，下次再带回来。”
“嗯嗯，那哥你下次一定把嫂子带回来。”
这个家里头嫂子对她最好了。
沈南川点点头，看着沈小玲转身一溜烟的跑走，他站在灶间门口，眼底若有所思。
……
千里之外。
顾海琼却是被江易派过来的人叫过去的，单独接了个电话。
她以为是沈南川的。
还带着几分高兴呢：这是到家给她报平安了吧？
接起来，带着哭腔的大嗓门直欲刺破她的耳膜，“顾海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