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湛中不值得可怜
湛中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赵梦兰疯狂地挠着樊霜霜的脸，樊霜霜崩溃地尖叫。
然后再看看樊霜霜身后站着的几个油腻的男人……胃突然一阵抽搐，差点吐出来……
他……他被这个女人玩的好惨……
这个人好恶心……
邢权也惊呆了，他努力保持着理智走到白遇身边，接过白遇手里的体检报告，手都在抖。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报告，吞了口口水，对白遇说。
“这不光是体检报告吧，还有霜霜……樊霜霜近年来去过的地方，交往过的人，还有去过的酒店。”
“这是一天能查明白的？”
白遇扫了一眼邢权，镜片后的凤眸几乎眯成一条狭长的线，玩味地勾起唇角。
“她还是你妹妹么？”
邢权捏紧报告单，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因为没有照顾她而愧疚，但是她现在的做法，今天的言辞，还有背后里做的事情，我无法再相信她。”
“母亲看样子对她也挺好，现在还在护着她。他们现在是一家，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
邢权叹气过后，忍不住心有余悸地说。
“还好我还要继续打职业，没有放弃，不然被她缠上，估计我后半辈子也完了。真是恐怖又恶心。”
白遇见邢权似乎已经放下了，才说。
“这事不是一天查明白的。这个樊霜霜针对瑶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她第一天开始造谣说瑶瑶被包养的时候，我就准备收拾她。”
“不过可惜晚了，也让她拉上湛中陪葬了。”
邢权看向心如死灰站在原地的湛中，边锦甚至心情很好地给湛中戴了一顶绿帽子。
湛中看起来无比的可怜，失落。
邢权也有点于心不忍地说。
“湛中也挺惨的，因为被樊霜霜影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背叛了D·R，辜负了童瑶瑶，他现在心情肯定很难受。”
白遇的目光很冷。
他似乎除了对童瑶瑶之外，根本不知道怜悯是什么。
而且，他根本不觉得湛中可怜。
白遇冷声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湛中不值得可怜。”
“我问你，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女朋友，就能放弃拯救过自己的瑶瑶，就能放弃自己并肩作战的战队，就能看不起教育自己的柱子，就能放弃职业赛？”
邢权额前的发丝随着风浮动，他的眸中满是无奈，但还是想都没有想就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湛中确实有问题，我记得他说过自己的梦想是打职业，想要得冠军，想要出人头地。”
“但后面看来，不管是冠军也好，还是当主播也要，其实他只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有人关注。想要变得高别人一等。”
湛中已经变了。
白遇知道，邢权也知道。
白遇说。
“湛中会难过，他会因为女朋友而失落。但是瑶瑶就不会难过了么？瑶瑶顶住多少压力去栽培湛中，结果湛中全部都毁了。”
“他让瑶瑶难过，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邢权理解，他撩起额前的发，淡淡地说。
“是啊，只有在意过才能把人伤的更深。湛中给小宝贝带来的伤害，比我们看起来都要深。”
可是，湛中很明显没有明白这点。。
他以为，一切通过道歉和求饶就能挽回。
第918章 老大，你不要我了？
湛中的头脑清醒了，他害怕了，他不屑于看樊霜霜一眼，他怕自己会吐。
但是，这么久了，他都干了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几天，就和一辈子那么漫长？
湛中痛苦地捂着头，失神地看向地面。
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彻底一无所有了……
爱情，事业，电竞。
统统都没有了！
怎么办怎么办？！
湛中脑中嗡嗡作响，他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晃jiojio的童瑶瑶。
他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老大……”
这是他老大！
老大对他多好啊……如果老大还在乎他的话，就会帮他分辨白莲花婊，就会帮他处理好这些，他就不会变的这么难堪。
他让老大失望了。
所以老大不要他了，不再管他了。
湛中连滚带爬地来到童瑶瑶的面前。
童瑶瑶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歪了歪头。
湛中哭着看着童瑶瑶，他发现他好像很久没有自己看过老大了，老大还是那么好看，长得甜美，做事霸气，游戏打的又好。
可是湛中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老大会把这种怼人的霸气和冷酷用在自己身上。
他陪老大怼人的时候感觉很爽。
但是当被收拾的是他的时候……他感觉到绝望。
湛中在病房内，定定地看着童瑶瑶，而后，双膝跪地，跪在童瑶瑶面前。
边锦瞬间眯起眼睛，冷声说。
“起来！你跪给谁看给谁博同情呢？！要是跪，你在退队的时候就该跪，而不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地了再过来后悔！”
湛中装作听不到边锦的话。
现在这些话都是耳旁风。
他不听。
老大最好也不要听！
他和老大之间的关系，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老大曾经欣赏他，是因为他身上有闪光点。
现在，他好好道歉，老大肯定会原谅他的。
湛中卑微地跪着，甚至想了一下怎么跪才能显的更谦卑，更让人觉得他可怜。
他哭的满脸是泪水，双手放在膝盖上，众目睽睽之下，对童瑶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老大！对不起！我错了！我辜负了你对我好！！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力道之大几乎能够听到额头的闷响！
医生护士都震惊地看着湛中，低声说。
“这人是真的磕头啊。”
“嘶，看着就疼。”
“看来是知道错了！”
童瑶瑶面无表情，甚至抿了一口白遇递过来的茶，而后才慢慢地说。
“这对不起我受了，因为是你该道歉的。其他的，我也懒得说了，你记住，我不是你的老大，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湛中心尖一疼，整个人都疼的抽搐了一下。
在原先他自己离开童瑶瑶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还觉得自己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天地。
可是现在。
他一无所有了，再听到这句话，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个大窟窿。
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向童瑶瑶，说。
“老大你……不要我了？”
“你当时，对我多好，你刚来王者荣耀班，和邢权solo，我就叫你老大，之后……我所有走过的路，都是你在陪伴我帮助我……”
“这次我犯了错……你就……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我该怎么办啊……”
柳如痴：你们觉得，湛中可以被原谅么？
有小可爱问我，湛中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其实湛中这个人从开始的时候主意就不是很坚定。
他父母不让他上学，他就不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这和家庭也有关系，他一直自卑着。
是童瑶瑶让他觉得电竞有趣，他也想学习童瑶瑶，通过努力改变人生。
可以说湛中原来的一切都是在模仿童瑶瑶，目的是想要像瑶瑶一样光彩耀眼，他那时候努力和拼命，其实也是学瑶瑶的。
人生的选择很多，他没有天赋可以靠努力来缩小差距，但是湛中从来没有一颗坚强的心，他太容易随波逐流。
所以在有了钱有了地位之后，没有办法保持本心，而是想要去贪图享受。
有钱的生活腐蚀了湛中，他在直播界的名气和打野爸爸唯一小弟的称号，和他的内心不符合。
樊霜霜只是一个引子。
没有这个心机婊，湛中就不会变坏了么？未必。
他有钱了，不一定能够吃得了职业队员的苦，失去了本心，就不再是童瑶瑶的小弟。
晚安。
第919章 我打不过我老大，我们老大无敌
湛中的声音颤抖，跪在童瑶瑶面前哭个不停。
云佐凡微微蹙起眉头，走过去想踹湛中一脚，他声音冷冷的带着点不耐烦。
“你和那个女人倒是一家子，连这求饶的态度看起来都差不多了。你这么卖惨，给谁看呢？”
“你要道歉，就好好道歉，说自己错在哪里。”
湛中低着头一副任云佐凡踹的样子，垂着眸，认真地说。
“我这就好好反思，我这就和老大说我错在哪儿了！我真的认识到我错了！”
云佐凡可是个商人，原来是个大家少爷什么人没见过。
如果不是瑶瑶，这种人他都不会看一眼。
但就是这种人，让他的小公主难过了……
云佐凡鞋尖踹了踹湛中，像是调侃一般地说。
“真的认识到你错了？那你刚才下跪之前，眼睛左右瞟什么呢？把这儿当舞台了，下跪前还要考虑考虑有没有人可怜你是吧？”
“演节目，你给谁看呢？要是演给瑶瑶看，开始就别整哪些背信弃义的玩意儿！”
湛中不敢说话，他心下犯嘀咕。
现在不管怎么样，对方骂他打他都行，只要能把老大哄好就行！
老大能够原谅他，其他的事都不算事儿。
毕竟他也是被樊霜霜那个心机婊给逼的，毕竟他还年轻，难免犯了一些错误。
他还有悔过的机会啊！
云佐凡见湛中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死不悔改，他挑了挑唇刚要说话，童瑶瑶从椅子上跳下来。
童瑶瑶今天出奇的安静。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对云佐凡说。
“有单独的房间么，我想和湛中单独谈谈。”
云佐凡蹙起眉。
“不行，我不放心。”
湛中猛然提起头，发现了转机，还没有说话，小护士就紧张地说。
“不行！让这么娇弱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独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以！”
娇弱的童瑶瑶，能够撂倒一米九的猛男。
湛中了解童瑶瑶，张口就解释。
“我打不过我老大，我们老大无敌！！”
他说完之后，愣了一下。
吹捧老大，赞美老大，并以老大为傲，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了……
护士很不屑地看了湛中一眼，完全不信。
“你这人要不要脸啊，刚才还和那个心机婊骂小可爱，还闹上新闻，现在还说这种话！你就是想欺负她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对她做什么？！你要是想睡她……！”
湛中听了之后都觉得毛骨纵然。
他怎么敢去想睡老大什么的，他不是……！
湛中刚想解释什么，一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用那种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好像他就是这种人！
这种不要脸的甚至算是犯罪的人！
一瞬间。
湛中突然明白了……
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是这样糟糕的人了……
他稀里糊涂的去造谣去放肆的时候，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烂人了！
湛中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他在父母眼里又变成了不学无术成绩又烂没有任何特长和能力的人。
在路人的和粉丝的眼里，他是个什么？
他就是个最猥琐的东西……
都怪樊霜霜！
如果不是樊霜霜！
他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都会好好的！
第920章 电子竞技，是信仰
童瑶瑶只看了湛中一眼，抬起脚往门外走，一张小脸满是冷漠，琥珀色的眸子剔透又透着一股薄凉。
她走出门，保镖们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
童瑶瑶轻声说。
“跟上。对了，我不打算原谅你，只打算骂你，跟过来让我骂。”
说着，童瑶瑶走出了门。
要说不心凉，也是假的。
童瑶瑶没有朋友。
交朋友不难，但是电竞圈子里女孩子本身就少，童瑶瑶的时间又绝大部分都给了电竞。
童年她受到欺负，也没有朋友。
俗话说友谊是需要经营的，她现在确实没有什么经营的时间。
职业电竞是什么呢？
是荣耀，是拼搏，是青春。
同时，也是牺牲。
同龄人在舒服地打游戏泡妹交朋友的时候，童瑶瑶在训练，她的好友基本都是游戏好友，打完之后也没什么联系。
她在加入职业战队后，和别人solo的时候都少了。
娱乐局基本不存在。
直播是直播，上分是上分。
训练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时间。
学生上学累吧？
作业能把人压垮。
但是他们是自己给自己背上作业，一天训练超过十个小时。
荣耀是用牺牲了很多社交很多娱乐，用汗水拼来的。
像是即将高考的学生。
你要考清北，除了天赋异禀的人，哪个不是从书山卷海杀出来的？
这个时候，最不能放弃的，就是自己。
别问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
有为自己拼过命真的把自己感动到哭么？
为了在KPL上的“搏斗”，每个职业战队付出的努力远远不止看上去那样。
拿青春和热血在熬，在拼，在赌。
这是电竞选手。
而且D·R战队他们的.asxs.低，一个个都是家庭不怎么健全的孩子，除了比赛还有很多其他的困难。
他们也要在这个战场上奋力厮杀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想要登顶。
难。
真的很难。
电子竞技无弱旅。
谁都是强者。
谁敢大意？
童瑶瑶不敢。
D·R都不能算是涅槃重生，而是刚刚从绝境中摆脱出来。
现在都看到了他们的光鲜，看到打野爸爸的名气，看到白遇的温柔陆战野的霸气仇泉的傲娇边锦的可爱。
但是在原来呢？
童瑶瑶没来之前，这就是支即将解散的，连训练都开始变得没有激情的小破队。
没有曝光率。
被遗忘。
没有比赛成绩。
投资商撤资。
一切都那么绝望。
现在，一切都在变好。
湛中在D·R最好的时候，让团宠童瑶瑶收为小弟，从一开始就有最好的资源。
他没有经历过比赛失利的绝望。
没有经历过被诋毁的难过。
他除了被父母看不起的童年之外，认识童瑶瑶之后几乎顺风顺水。
童瑶瑶觉得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同龄人里，国服小公主和湛中虽然不如童瑶瑶厉害，也是和她接触最多的人。
不得不说，童瑶瑶对他们真是不错。
现在。
她一手提拔起来的湛中，烂掉了。
童瑶瑶心里也堵的晃。
当初那么好的湛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云佐凡不放心童瑶瑶去，但是知道童瑶瑶心烦，蹙着眉琢磨着要不要在屋内按上百八十个摄像头还有报警器，门口多安排保镖。
白遇推了推眼镜，轻声说。
“我和瑶瑶一起去。瑶瑶拒绝不了我。”
他说完，D·R全队其他人都冷冷地看过来，仇泉更是冷哼了一声眯起蓝眸。
第921章 对于你而言，电竞是什么
隔壁房间也是病房。
湛中亦步亦趋地跟在白遇身边，低着头双手几乎绞在一起，他的手机不停地在响。
他根本不想接不敢接。
满脑子都是该怎么道歉怎么挽回这些！
白遇侧目看了一眼湛中，语气疏冷。
“不接手机就静音，别吵着瑶瑶。”
湛中赶忙听话地要去静音，结果刚拿出手机，看到了自己母亲发过来的一大堆责骂的消息。
接着又是母亲的电话。
湛中下意识地想了一下。
如果老大听到自己母亲还是那么无缘无故地责骂他，怨恨他，说他是个废物，是不是会可怜他一下？
毕竟原先就是这样。
他开始就是被父母看不起不让他去打电竞，老大直接带人来了他家。
湛中看着手机，眸色深深。
他的眼底像是藏了恶魔。
白遇拿过他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接着把手机甩到床上。
手机在病床上弹了弹。
湛中舔了舔干涩的唇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计被遇爹发现了，他心虚地说。
“我妈妈一直打电话说我，说我是个废物办什么什么不成，一无是处，这次出了这个事儿之后她已经骂了我一天了……”
童瑶瑶坐在床边晃jiojio，听到这里淡淡地说。
“那怎么，你母亲还要夸你做得好？”
湛中赶忙说。
“不不不，老大，是我做的不对我认！我刚才犹豫，就是想给母亲道个歉……我让她失望了，老大，我也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老大这也是因为樊霜霜……如果没有她，我也不至于这样……我本来是在好好训练的，我以为找到了心灵伴侣，我以为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还和你分享了……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很多话很多事都是她教我的！我……我真的错了！”
湛中说着快步走到床边，刚站到童瑶瑶身边又是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低着头乖乖地站着，像是等着童瑶瑶批评他。
白遇没说话，而是拎了个凳子给湛中。
湛中乖乖地坐下，和童瑶瑶解释。
“老大，我这次真的明白小草莓……樊霜霜的恶毒了！我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我是个男人，我肯定要对她负责。”
“她还骗了我很多，我为了她我就……”
湛中说到这里，抬起手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啪的一声响！
他的脸肿的老高！
湛中一边扇自己的脸一边说。
“老大我对不起你！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疏远自己的队员，还说老大你的不好，而且还退赛不比赛！”
“是我眼瞎！”
“是我白痴！！”
“我就是个废物垃圾吃屎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是！！”
“老大我让你失望了让你丢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绝对会收拾樊霜霜，而且好好打职业……”
“不让我打职业也行，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没有老大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全靠老大提拔！”
“老大你别生我气好了么！我真的醒了！！”
童瑶瑶看着湛中，眯起眼睛，声音很轻地问。
“你还记得我刚见到邢权时，对他说的话么？”
“我对他说过，电子竞技，是我们的信仰。”
“湛中，对于你而言，电竞是什么？”
第922章 少年变成了恶龙
湛中听到童瑶瑶的话后，想都没有想，直接说。
“也是我的信仰！电竞是我的梦想！老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梦想就是拿冠军，我也没想过半途而废。”
“这次真的是意外，真的是我以为要对樊霜霜负责，我要做一个成熟的男人，我得给她一个家，她把自己说的太可怜了，我觉得我得承担她以后的生活所以……”
湛中的声音在童瑶瑶冷漠的眼神中慢慢小了下去。
最后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童瑶瑶。
童瑶瑶琥珀色的眸子清透的像是一面镜子，眼底清晰地印出他狼狈又歇斯底里的模样，连他看着都觉得狼狈不堪。
童瑶瑶对湛中说。
“原来失败，你怪你父母一直责怪你，让你的成长满是压力。我理解。”
“现在，你再次失败，你怪樊霜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说这些全是她害的。”
湛中小声说。
“确实是她啊，如果没有她，我还在好好训练，没有她，我肯定不会和老大闹掰，我肯定乖乖地去打城市赛。”
“这一切地转折点都是因为她……当然，也有我的错，我不懂得拒绝诱惑，我被她说几句就说动了，还冲动了。”
“老大这也怪我。”
湛中双手放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指尖发白，认真地检讨。
比他上学的时候写检讨书还认真。
但是他那种小学生一般狗屁不通的语言消失了，现在很会说话。
“如果不是我意志力不坚定，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老大我真的远离女人，好好打游戏！电子竞技才是我的信仰！”
“真的！”
“我后半辈子，一定好好打电竞！！除了电竞，我什么都不要了！”
童瑶瑶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忍不住笑出来声。
“你真敢说，电子竞技是你的信仰？现在，钱才是。”
湛中赶忙反驳。
“不！老大你和电竞都是我的信仰！”
童瑶瑶笑着说。
“别急着反驳，你的选择没什么不对。毕竟让你呆在一个很容易挣钱的圈子内，你变成这样也在所难免。”
“记得我玩的李信吧？”
湛中低着头点头。
“嗯……”
童瑶瑶说。
“李信有一句台词——屠龙的少年终将成魔。当时你问我，这句台词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解释，现在，我解释给你听。”
“《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里面讲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条恶龙要求一个村庄每年都要给它献祭一个处女，这个村庄也每年都会有一个勇敢的少年去与恶龙搏斗，但是从没有回来过。”
“直到一年恶龙又让村子给它献祭处女，一个少年带着宝剑出发了。这时，村子里有人偷偷的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来到恶龙的巢穴，找到恶龙，并用宝剑杀死了恶龙，少年坐在恶龙的尸体上，看着龙穴里一地的金银财宝，最终他的头上长出了犄角，背后长出了翅膀，少年变成了恶龙。”
“向欲望屈服，勇士也会变成恶龙。”
“你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龙。你回头看看过去的你，你还认识么？”
第923章 曾经的自己
童瑶瑶语气冷漠，但是不算犀利，湛中的心却猛烈地抽疼了一下。
像是有无数根针扎在心尖。
疼的要命。
他看着童瑶瑶，神情恍惚。
童瑶瑶知道他脑子不太好，所以帮他回忆了一下。
“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是什么情景？”
湛中慢慢地回忆起来……
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那时候，老大刚来王者荣耀班，邢权solo赢了整个YQ青训队，而老大solo教育了邢权一番。
他觉得好帅啊！
原来游戏可以打成这样么？！
毫不夸张地说，他觉得那时候的老大就和天神一样，让他发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他那时候主动去和老大套近乎，他说。
——“以后，您做我们的老大吧！我们需要您！”
那时候的他，眼睛都是亮的。
根本不会担心自己不行，而是傻的一塌糊涂！却也什么都敢说！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一脸自信地对老大说。
——“老大！是这样的，现在开始KOC城市赛初选，要开始城市海选了，我们想组成一支队伍，冲上KPL！！”
——“我们最强的已经达到永恒钻石了！但是如果您来，我们战队最强的就是荣耀王者！”
往日的话语一句句在脑海中回响。
湛中简直想象不到。
或者说，他都快忘了……他原来真的是那么想打城市赛啊！
他竟然那么想组建一个队伍，那么想冲上KPL么？！
那是他么？！
湛中捂住了头。
原先的话语还一句句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不是开始不行，所以才来特长班生实习的嘛！要是我行，我还来上这个班干啥？”
——“我这么行，肯定能打KPL！老大，您教教我们，我们能拿奖杯！”
拿奖杯！
拿奖杯！！
刚认识的时候他那么想拿奖杯么，那么想打比赛拿到成绩么？！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懂个屁啊什么都不懂，甚至连城市赛要什么水平打都不知道，就敢这么说么！
那时候的他……
多么珍惜城市赛的机会啊！
他原来多想打比赛啊！
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竟然不知道珍惜说放弃就放弃！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知道他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比赛的机会，会不会冲过来拿砍刀砍死自己？！
湛中满脑子都是懊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竟然糟蹋了打职业这么好的机会。
糟蹋了老大给他的一步登天的机会！
如果不是老大，他有打职业的机会么？
他根本连电竞的门槛都摸不到。
不光是这个，他当时是多么喜欢电竞啊，那就是他的救赎，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唯一能够追寻梦想的地方。
他妈妈不让他打游戏让他从王者荣耀班退学，他躲在家里哭着给老大发消息。
——“老大，你说……打电竞有前途么？我妈不让我去学校了……”
他那时候多么坚持啊！
多么想要去打电竞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没出息的！
证明他也可以在电竞的舞台上发光发热，让父母知道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啊！
对于那时候的他，电竞是什么……
真的是信仰……是救赎啊！
柳如痴：还有三章么么
第924章 我还会回到原来的那个我
湛中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求着哭着想要得到这个重要的机会。
老大也是他的救赎啊……
——“老大，我是很废，但是……我想……要个机会，我说我想打城市赛，我想试试……我……”
他的游戏水平不行，谁要他啊。
只有老大嘴上说着嫌弃，可还是帮助他。
老大和他说。
——“没事，f很多，不缺你一个。”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感激多么幸福。
老大护着他！
一直在护着他！
在父母面前，老大这么一个身份的人带着D·R全体队友，对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父母说。
——“我确实是他的朋友，我和他做朋友，是因为你的儿子，很优秀。”
在面对YQ青训队的刁难时，所有人都说他是凭关系作福作威，说他没有任何能力。
那时候老大护着他，对所有人说！
——“你既然叫我老大，我就不会让你输！”
是啊。
他是老大的小弟。
因为老大，他才进入了D·R青训队。
老大亲手教他怎么玩花木兰。
说他虽然天赋不高，但是努力也算天赋。
老大让他进青训队，让他这个水平最低的人成为了D·R青训队第一个队员……
老大对他多好啊！！
如果没有老大他算是什么？
他还是个碌碌无为的乞丐，还在被同学和家长鄙视吧。
他学习也不行。
一无是处。
是老大让他明白了自己还有优点，是老大成就了他！
而他曾经是多么维护老大。
令狐进在网上骂老大，他注册了二十多个号去怼。
——【我们老大最牛逼】：这么脆弱还活着呢？！怎么不去医院？！
——【我们老大最牛逼】：没钱去重症监护室是不是？！老子众筹送你火化钱！
他的账号ID，除了现在和小草莓的情侣ID，原来没有一个离开过老大。
他要为老大上王者。
他要打KPL！
他要当冠军！
他要给老大争光，他要告诉所有人，他可以！
……为什么，就变了呢？……
湛中低着头双目失神地看向地面。
为什么，他就变成了这样了？
曾经的那个他……为什么感觉那么遥远呢……
为什么要打电竞呢？
湛中仿佛透过层层迷雾再看原先的自己。
那个自己显得如此缥缈不清，他根本看不清晰。
那个为了追梦而不断前进，不断努力的自己。
湛中忍不住说。
“我好久……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训练了……我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好好训练……老大……”
“我……我变了……我对不起你……”
“我也对不起，我自己……”
对不起那个曾经单纯的自己。
那个目的明确，一心奋斗的自己。
他看起来很憔悴，很可怜，头都快埋到膝盖里。
愧疚和懊悔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比煎熬。
他的嘴唇都发了青。
指甲嵌在掌心但是毫无感觉。
脸上的巴掌印也不疼了，现在只有心疼压过了一切疼痛。
屋内静悄悄地。
只有湛中一个人在反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湛中再次抬起头，怯怯地看着童瑶瑶。
“老大，你还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还会回到原来的那个我。”
童瑶瑶看着他，歪了歪头，说。
“我给你机会？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机会不是我给你的，要你自己争取。”
第925章 oh不是吧阿sir
湛中一脸迷茫，而后知道童瑶瑶这是还在生气，他解释道。
“老大这次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想说，我想到了原来那个我，找回了自己的初心，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所以老大，我希望你不要再怪我了，能原谅我么？”
“我知道你觉得我后面就认钱，有点钱有点名气就膨胀了。”
“我知道我走了歪路，我只是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飘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好好打电竞！所以……”
童瑶瑶说。
“所以没有所以了啊，你看，你都知道自己错了，但是犯错了就是犯错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任性妄为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湛中没有想到童瑶瑶会这么说，或者他还没见过童瑶瑶对他这幅嘲讽的样子。
童瑶瑶失望过去，现在觉得湛中这个人确实很有问题。
撇开过去不说，湛中性格有可爱的地方，但是缺点也异常明显。
童瑶瑶本来还能忍一下。
结果湛中一直道歉一直道歉。
道歉有用？
道歉就能解决问题？
oh不是吧阿sir，都是差点成年的人了，不会还真有人这么认为吧，不是吧？
童瑶瑶晃着jiojio，看着湛中，说。
“你知道你错了，然后呢？你以为说动了我就能怎么样？会怎么样呢？你湛中打不打城市赛和我童瑶瑶有什么关系？”
湛中愣住了，而后赶忙说。
“当然有关系，我是你带出来的，我不打比赛丢了你的脸，也让你失望了。”
童瑶瑶一脸莫名其妙。
“失望什么？没了你，我们有无礼还有邢权，我觉得拿你换他们两个，合算的很啊。”
湛中惊呆了，“老大、你……我……我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努力超过他们，不再让你失望。”
童瑶瑶笑了。
“失望失望，有什么可以失望的。当你背叛我去骂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把你当回事了。”
“我问你，我往你胸口捅一刀……队长你别这么看我，他没有打击到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捅了你一刀，然后流了很多血，我跑过去和你道歉说对不起因为我是受人蛊惑所以才捅你的，请你原谅我。”
“然后呢？那一刀就没有了？”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你要是捅人是要入狱吃牢饭的。”
“懂么？你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事情负责，从你和樊霜霜之间的事情，到你退队的事情，还有，你在网上发文在记者面前造谣我的事情……”
湛中一听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老大算的好清楚啊。
还有那么多事！
不光这些，他还有车子房子的贷款，如果不还的话还可能会背官司，他父母那边还有刚认识的结交的朋友……
说实话，在湛中眼里，这些麻烦才是当务之急，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地方。
生活瞬间变得好残酷……
湛中的嘴唇动了动，对童瑶瑶说。
“老大，我知道错了，你这次帮我最后一把好么？你原谅我……我真的不会再犯了。”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童瑶瑶看着他，说。
“看，你又说谎了，你只想着怎么活，怎么顾得上打电竞呢。话不要张嘴就说，不然，我都想揍你，只是怕脏了手。”
第926章 拜拜呐宁呐
湛中急迫地想要过来抓童瑶瑶的手，或者跪在童瑶瑶脚下都行。
他想明白了。
他现在面临的不是原来所谓的能不能出人头地有没有信仰的问题。
他要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没有了打野爸爸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生活！
他可能入狱，会没有工作，没有交际圈子，甚至没有房子住，他一无所有，父母会恨死他，他还怎么在家里呆？
他会变成最可怜的可怜虫！
湛中噌一下站起来再次给童瑶瑶跪下！
对于一个随时都可能死的人，说初心都是奢侈的，他只想着怎么活下去。
这时候能救他的只有童瑶瑶。
能把他逼疯的事情，对于老大来说都不是事儿。
老大有钱，有人，有能力。
只要老大出手，他就能活回来，就能去好好打电竞好好地生活了。
湛中满脸都是惶恐，他祈求地看着童瑶瑶。
“老大，我现在真的绝望了……我的车是贷款买的，我家新房子也是我贷款买的，你让我突然没有了工作，我的车贷和房贷就要把我压死！”
“老大我会死的！你帮我吧！只要你帮我，我以后绝对听你的，我的命都是你的，我感谢你一辈子！真的比现在还要忠诚！”
确实。
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也真的再不敢膨胀了。
他会乖乖地听童瑶瑶的话了。
……可惜，童瑶瑶根本不需要他了。
童瑶瑶弯下腰，拍了拍湛中的脸，说。
“生活是很残酷的，初心丢了，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捡起来的。自己犯的错，不是每次都能够弥补的。”
“你的车，是我买的么？不是。”
“房子是我买的么？也不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湛中绝望地说。
“可是你能救我啊！只有你能救我了啊！”
童瑶瑶笑着说。
“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不想救了，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没啥情分可言。”
“现在，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你要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下的每一个绝对负责，而不是推给我让我帮你负责。”
“我当时帮你，是从你身上看到了电竞的精神。少年应该怎么样？指梦为马不负韶华。”
“我们这么多人为了比赛而奋斗拼搏，放弃了多少才走到今天，无论是被封杀还是被辱骂从未放弃过。”
“而你呢，你以为这就是玩玩而已么？”
“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要就算了。你还回来骂我们。真当我是你亲爸爸？嗯？爸爸没脾气？爸爸没有收拾你，你就觉得高人一等了是吧？”
“这是态度问题么？这是你被别人影响的原因么？不是。”
“你眼里，金钱权力比我们重要，你早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救赎你的必要。”
湛中绝望地大喊。
“不！老大，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童瑶瑶踹了他一脚，笑着说。
“哦？那谢谢了。不过重不重要就那么回事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以后，各自安好，再也不见了，拜拜。”
和他告别。
怎么觉得世界都美好了呢？
啧。
心情好，明天给自己放个假，开直播吧。
第927章 人生有多少次可以重来
不再和湛中去纠缠这些事情，让童瑶瑶觉得心情舒服了不少。
对湛中说完话，童瑶瑶从病床上跳下来。
湛中崩溃地抓住童瑶瑶的胳膊。眼中满是绝望。
“老大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老大你不可能看我死是不是？！”
“生活的压力要让我绝望了，你得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啊！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不然我就要死了！”
童瑶瑶看着歇斯底里的湛中，琥珀色的眸中满是让湛中心惊的平静。
湛中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把童瑶瑶当做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
“老大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你就当救我一次，救我一命！求你了！”
童瑶瑶笑了笑，说。
“好啊。”
湛中的心一喜，“老大你果然还是在意……”
他没说完，就被童瑶瑶拽着走到窗前。
童瑶瑶一把打开窗户。
屋外的冷风吹进来，童瑶瑶额前的发丝浮动，她漂亮的小脸显得冷漠异常。
她沉声说。
“好啊，会死？不如干脆利落点，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来啊！”
湛中的腿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挪动脚步从窗前离开，不敢出声了。
他叫唤的凶，但实际上异常怕死。
童瑶瑶掰着他的手，把人推开，看着湛中这张已然陌生的脸，说。
“话我已经说的够多的，我想你听的明白。你改不改和我没有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毫无瓜葛。”
说完，童瑶瑶整理了一下衣领，歪了歪头对站在屋内安静地看着她的白遇说。
“队长，我们走。”
湛中眼睁睁看着童瑶瑶离开，想要挽留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能做什么呢？！
他能说什么呢？
能说的他已经都说了……
其实翻来覆去他能说的也就那么几句话。
他能为老大做什么呢？
其实他什么用都没有。
湛中知道，所以才能祈求的就是老大能大发善心再回头看他一眼。
屋外的风吹进来，似乎钻进他的脖子里冻的湛中一个哆嗦。
老大，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以后和他毫无瓜葛。
那他该怎么办呢？
以后他做什么，该怎么活？
没有技能，没有学历，还背着债，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电竞的信仰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原来的少年，死在了湛中的眼里。
那个怀揣着梦想的少年，真的死了。
初心是什么？
人生有多少次可以重来的机会？
谁知道呢。
珍惜眼下的每一次机会吧。
谁知道是不是绝版。
白遇跟着童瑶瑶走出病房。
云佐凡陆战野边锦都在门口徘徊着绕圈圈，边锦甚至担心地啃手手。
一看到童瑶瑶出来，边锦立刻扑到童瑶瑶身上，身体九十度弯腰，一把抱住童瑶瑶，蹭蹭她的小脸，紧张地说。
“小姐姐没事吧？你心里还难受么？”
童瑶瑶想了想说。
“不难受。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对了，城市赛报名结束了么？柳星澜给我发了很多消息，他快过来了。”
湛中在门口看着童瑶瑶和D·R的人站在一起，嘴唇发白，泪水在他完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糊满了整张脸。
曾经。
他也有机会。
和他们站在一起。
是他……毁了自己……
第928章 这辈子都要去弥补我犯下的错
医院内很快安静下来。
童瑶瑶他们离开后，湛中一个人在安静的病房内站到天黑，他捂着脸无声的痛苦，忏悔。
而后拿起刀子，在自己本来就有纹身的胳膊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字。
——悔
他盯着血淋淋的胳膊，歪了歪头。
而后神经恍惚的出去之后，看了看樊霜霜的病房，走了进去。
樊霜霜脸上缠着一圈绷带，和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双目无视地看着天花板。
在她床边，她继父正在指着她妈妈的鼻子骂。
“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还嫌她惹的麻烦不够是不是？！这事闹的这么大都闹到媒体上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让她滚！！不然，你就给我滚！！”
樊霜霜的母亲本来就是靠着长得还不错榜上这个男人的，现在被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说话，她唯唯诺诺地说。
“可是把霜霜放在这里也不好吧……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樊霜霜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里有点亮光，立马坐起来，对她妈妈委屈地说。
“妈，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的……是他们逼我……”
樊霜霜的继父根本不想和樊霜霜这个得罪了云家的烂货说话，直接推门离开。
樊霜霜的母亲一看自己的丈夫走了，担心以后被扫地出门哪里还顾得上女儿，赶忙追着走出去，同时扭过头瞪了樊霜霜一眼。
“以后别叫我母亲！也不许回家！你不是有本事住在男人家里！你爱去哪儿住去哪儿住！！”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差点撞到湛中。
湛中冷冷地侧过身，低着头，满脸阴翳看起来异常吓人。
樊霜霜在大声咒骂童瑶瑶。
“童瑶瑶是吧！你狠！你真狠！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湛中冷冷地说。
“不是老大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就和我自己毁了我自己一样……”
樊霜霜听到湛中的声音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之后崩溃地砸枕头大叫。
“湛中！！你给我滚出去！！都怪你！都怪你！”
湛中看着脸上缠满了绷带的樊霜霜，冷笑了一声，关上病房门。
他的表情已经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阳光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阴森又可怖。
他走到樊霜霜床边，拽起樊霜霜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是怪我，我确实不对，我懦弱又胆小，我不敢承担，我什么都不是。我辜负了很多人，我伤害了老大，我这辈子都要去弥补我犯下的错。”
“但是樊霜霜，我唯独不欠你！”
“我只要喘一口气，绝对不会让你好活！！”
樊霜霜疯狂地尖叫着，动手撕扯湛中，指甲划破了湛中的眼角！
而湛中死死地扼住樊霜霜的喉咙！
医生来了才把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
樊霜霜脸上的绷带散开，露出皮肉翻卷的肿的像个烤肠一样的脸，推开医生跌跌撞撞地跑出门。
她要从这个医院里逃走！逃走！
这次她父母是真的不管她了，不过他们本来也就没有管过她，她的哥哥也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她要自救要自救！
第929章 这算什么疼
医生被樊霜霜这副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
刚要去追，湛中按住他的肩膀，他的眼睛像是藏在了阴影里，阴翳的要命，他盯着樊霜霜的背影，冷冷地说。
“人要对自己犯的错误负责，她也是，让她自生自灭。”
医生感觉到湛中那里怪怪的，扭过头，才发现湛中整条胳膊都是血！
这些小年轻怎么回事？！
都疯了？！
医生感觉按住湛中的胳膊，说。
“先去消毒，你这血流的不怕伤口感染？”
湛中一张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他原来总是笑，笑的没心没肺傻乎乎的，看起甚至有些滑稽，可是就这一个晚上，他的面容仿佛消瘦了不少。
整张脸变得棱角分明，脸颊处有淡淡的阴影，眼神阴翳，唇色惨淡嘴唇干裂。
浑身没有原来的朝气，而是看起来阴森森的。
他把医生的手慢慢的，一根一根指头的从自己的胳膊上掰下去，语气很淡。
“不怕，我应该的，我就应该疼。我对不起老大，我做了错事，我得告诉我自己，我错了，错的很离谱……这伤口就让他疼着，流脓也没关系。”
“这算什么疼。”
湛中说完，跌跌撞撞地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夜已经深了，他抖着手拿出手机，点开消息页面。
一时间，无数谩骂指责的短信喷涌而出，辱骂占满了他整个手机屏幕。
消息还在不断地刷新。
全是恶毒的诅咒。
他的人设完全没有了。
早恋，背叛，市侩。
他就是个垃圾。
他欠了很多钱，父母责骂，还有催债电话也开始响起。
湛中盯着手机，手机中的光沉在他眼底，他的手臂因为疼痛肌肉在下意识的痉挛，手臂上的脉络一跳一跳的，光看着都疼。
湛中想着老大问他的问题。
电竞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
他还是回答不上来。
也许他对电竞的憧憬，只是一个少年对于冠军对于万众瞩目的憧憬。
那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也是他想从现在生活里离开的一个办法。
那太缥缈了。
他很快被花花世界的繁华勾住了心。
他突然变得很有钱，有很多人奉承者他，有他从来没有过的夸奖，好像世界都变得那么友好。
他像是变成了盖世英雄，所到之处鲜花掌声。
但实际上。
他什么都不是。
还是那只井底之蛙还是那个癞蛤蟆。
他的一切都是老大给的。
是来源于老大的帮助。
他懦弱无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想到要求助，根本没有自己的能力。
最后，甚至连唯一一个被老大看好的努力都没有了。
湛中死死捏着手机，看着手机桌面上他曾经那么想要的跑车，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他就是为了那些虚荣，而背叛了老大，让老大心寒了……
他是个白痴！……最大的白痴！
他让老大露出那种失望难过的表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
真的对不起……他好后悔啊……
湛中低着头看着手机，眼眶发酸，一滴泪，啪嗒一声砸在手机屏幕上。
医生本来很讨厌湛中，但是看到湛中这幅样子，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叹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第930章 不能再逃避！
湛中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机屏幕上。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争过气……所以这次……这次……
湛中擦擦眼睛，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将眼泪都擦干。
这次……这次……
他不能再光道歉了。
老大说的对。
他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他要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下的每一个决定负责，而不是推给老大让老大帮他负责。
他错了。
他光道歉没有用。
他对老大也是没有用的，甚至想不出来能帮助老大什么。
这次，他绝对不能再逃避了，就算老大不要他了，不再做他的老大，他一辈子，也都是打野爸爸的迷弟！
一辈子都是打野爸爸的小弟！
他会努力，不求老大原谅他，只求，能帮助老大一点！
因为。
那是他又敬又爱的人，是他的灵魂支柱啊。
老大那么坚强，老大走了他曾经走过的路却仍旧意志坚定，而他明明少遭了很多罪却把生活作成这个样子……
他要忏悔，不光是说说而已！
湛中咬着牙，看着那么多谩骂的消息，风吹过他通红的眼眶，他的眼底满是孤勇。
他握着手机，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他妈妈一听他的声音直接炸了。
“湛中！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毁了这个家！你知不知道！”
湛中不像原来一样难过或者暴躁或者逃避，而是很冷静地说。
“妈，对不起，我知道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有对那个女孩子做什么，这点我问心无愧，对于老大的错，我会道歉，解释，一定会解释清楚。”
“至于家里的房贷和车贷，别怕，车子买了可以卖，剩下的钱，我来挣。”
湛中的母亲根本不相信湛中。
“你挣？！你又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能力去挣啊？！你就是个废物！你看看，那么好的机会到你手上就变成这样！”
“如果给了邻居家的儿子，他家早就好几套房子了！废物永远是废物！”
湛中听着心疼的抽搐，但是他错了就是错了，不能逃避，老大教过他了，不能逃避。
湛中手放在心脏处，一字一顿地说。
“对、我是个废物！我让你们难过了……对不起！但是，这次是我的惹的祸，我洗盘子打十几份工，只要我活着，就会想办法把债磨平。”
“不然，就把房子卖了，我们好好活。”
他母亲一听卖房子，立马急了。
“卖房子？我们老房子都卖了你卖了房子我们睡桥洞么？而且现在别人已经很看不起我们了，你要是再卖房子，亲戚们都得笑话死我！”
湛中听着心和肝都疼。
但是这次他没有哭也没有闹。
因为老大已经不要他了。
他没有诉苦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大晚上跑过来为他出气，和他说——“你既然叫我老大，我就不会让你输！”
他现在，只有自己了，他要学会，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湛中说。
“卖不卖是你们的事情，我欠的债，我会还！其他的，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湛中挂了电话。
接着，拿起手机，发澄清贴，被喷成狗，他觉得骂的对。
骂火了也好，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他原来造谣的都是假的。
老大，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第931章 樊霜霜疯了
湛中给一个个被他伤害的人道歉，大部分被拉黑，还有很多接着谩骂，他继续道歉。
他在医院没孤立，没有人来看他。
他父母还在给他打电话，他没回。
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晚了。
嘴上说没有用，他要看看自己能做什么。
也许努力努力，有生之年，他还能去D·R扫厕所呢……
湛中苦笑着扯起唇角。
正想着，医院外救护车的声音再次响起，没过一会儿，急救室外又推来一个担架。
担架上是被车撞的昏迷不醒的樊霜霜。
护士们蹙着眉看樊霜霜，扬声叫医生。
“张大夫，张大夫，这是你的病人吧？她怎么跑出去了！”
张大夫披着白大褂不耐烦地走过来，一看樊霜霜，蹙起眉说。
“准备手术，这得截肢了。”
樊霜霜本来已经昏迷，听到这句话之后瞪圆了眼睛，挣扎着虚弱地说。
“不、不要！我、我要起诉童瑶瑶！她害我出车祸的！我看到了，她找人撞的我！真的，那个边锦就站在路边上看着我！”
“还有湛中、湛中逼我！他撵我走他！他们得给我赔偿！！”
“我的腿、我的腿还能救……不然把打野爸爸的腿给我！！……都怪他们，都怪他们……是他们害的，是他们害了我！”
护士们听到樊霜霜的自言自语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小声嘀咕道。
“打野爸爸害她？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又来，莲花婊又开始表演了，那可爱的小女孩早就走了，谁还和她这个**计较？”
“就是！真是会栽赃！”
“腿没了活该，活该被撞！！”
樊霜霜确实看到了，她确实看到撞她的人撞到她后，诡异地笑了！
她抓狂的喊。
“真的是蓄谋的！童瑶瑶有钱，云家有钱，她肯定是买了人过来害我！他们这种人害人都不眨眼的！绝对是！”
“你们相信我！你们这次一定要相信我！报警啊，调查啊……啊——别碰我！”
一个护士冷笑着看着她，对她说。
“看来你精力还很好，一会少给你打点麻药？你有空在这里叫唤，不如先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在手术负责人上签个字。”
“不然没人，你的手术没有办法进行。”
樊霜霜额前的汗一下子就流下来。
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都被她气走了没人要她，她……
樊霜霜浑身发抖，她抖了抖嘴唇，这才感觉到浑身像是被压碎的疼痛，同时还有满心的惧怕。
“我、我父母……湛中！湛中你快过来帮我一下！湛中！”
樊霜霜看到了湛中，而湛中冷着脸带着一条满是血的手臂，从她面前冷淡的离开。
樊霜霜崩溃地哭求。
“湛中求你帮我一次吧，我不能失去腿啊！我还年轻！”
湛中都也不回地说。
“活该。”
樊霜霜彻底精神崩溃，在担架上挣扎起来，来了两个男护士才把她按住！
而她的腿，已经彻底废了。
没多久，人就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据说，她父母已经彻底不管她，她神经恍惚在精神病院没少被收拾。
谁也不来，只有赵梦兰来看她，但是赵梦兰拿硫酸彻底毁了她的脸，而后，樊霜霜愈发崩溃，而赵梦兰进局子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