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一十三章朱瞻基请缨
朱高炽把细川持之来见他的事情禀报了父皇。
朱棣在考虑片刻之后，传旨让人把韩度叫来。
听到朱高炽把他和细川持之的谈话说了一遍，韩度冷哼一声道：“怒火？就凭他们也配？”
朱棣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朕现在对倭国一无所知，恐怕你也是这样的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倭国对新明肯定十分了解，但是新明却连倭国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现在开战的话，新明会很吃亏的！”
韩度也是久经战阵的人，自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现在倭国处于暗处，而新明则处于明处，这对新明的确十分不利。
朱高炽也点头接过话：“更何况这倭国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咱们也一点都不知道。若是贸然开战，胜了还好说，万一......”
韩度直接摆手，打断朱高炽的话，沉声道：“倭国肯定是恢复了一些实力，甚至有可能已经完全恢复。但即便是他们完全恢复了倭国的实力，也绝不会是新明的对手。”
说着，韩度抬头看向朱棣，沉声道：“而且倭国人豺狼心性，如果他们的实力超过新明的话。那么今天倭国就绝对不会主动向新明臣服，他们直接带兵攻打过来，不是更好吗？”
听了韩度的话，朱棣和朱高炽两人对视一眼，都纷纷点头赞同韩度的看法。
见此，韩度也笑了起来：“既然倭国实力
不如新明，那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是怕！”朱高炽看了老爹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十分不满韩度的话。
怕？这个也太难听了，他朱棣什么时候怕过？就连造反，他都没有丝毫犹豫。
朱高炽也担心韩度是在故意激怒老爹，好让老爹出兵攻打倭国，连忙插话解释。
“还是要先弄清楚倭国的底细，才能够做出应对之策。”
朱棣微微点头，笑吟吟地看着朱高炽，显然是十分满意他的话。
韩度撇了撇嘴，两手一摊：“难道你就没有派人去探查过？”
朱棣无奈一叹，微微摇头：“这不是刚刚派战船过去，还没有找到倭国老巢就碰到细川持之了嘛。”
“行吧。”韩度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见朱棣不怎么上心，顿时有些明白他的打算，无非不过就是不想轻易和倭国开战导致伤亡罢了。
反正倭国就算是壮大了，首当其冲的也是新明，既然朱棣都不着急，那自己着急什么？
在弟弟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带着于谦回到大明，难道倭国还敢横渡重洋来到大明找他算账不成？
“等等。”见韩度就要走，朱棣连忙挥手。
“还有什么事？”韩度没有重新坐下，只是停住脚步。
朱棣尴尬一笑，看了朱高炽一眼没有说话。
朱高炽连忙起身，笑着朝韩度解释道：“是这样的，上次公爷不是说担心五大家会和倭国联合嘛，父皇便
有些担心，想要派人去联络一下五大家的人。就算是不能让他们倒向新明，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倒向倭国......”
韩度有些奇怪地看了朱棣一眼，皱了皱眉头沉吟道：“五大家都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他们是不可能和倭国联合起来的。”
“这个......”朱高炽也没有想到韩度会说得如此笃定，侧头看了老爹一眼，继续说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韩度直接摆手止住朱高炽的话，无所谓地道：“你们想要怎么做，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用说给我听。”
虽然
韩度十分想要把五大家都弄死，以偿自己数十年苦苦追寻的辛劳。不过现在他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公爷。”见韩度又要走，朱高炽连忙把他叫住。
“嗯？”韩度侧头看向朱高炽，眉头紧紧皱起，若有深意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高炽侧头朝老爹一看，见老爹已经眼睛眯起，一副快要入睡了的样子，显然是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了。
好吧！
看来只有自己开口了，朱高炽一咬牙朝着韩度露出灿烂的笑容：“公爷，父皇当然想过派人去破坏掉五大家和倭国的联合，不过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寻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韩度眯起眼睛看了朱高炽一眼，有些猜到他和朱棣的打算，脸色沉了下来。
“一般
人当然不行！但是朱瞻基一定行，他那么聪明只去了书院几次，就能够把书院这么多人的心都勾到美洲来。不就是让五大家和倭国决裂嘛，这对朱瞻基来说不是难事。”
“这......”朱高炽也没有想到韩度竟然会把朱瞻基给提出来，这让他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瞻基太年轻气盛，他却只会把事情给搞砸的。”不得已之下，朱棣只好开口。
韩度呵呵一笑，现在他十分确定朱棣和朱高炽父子，就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冷笑一声：“年轻人才需要多磨炼啊，你都不给朱瞻基磨炼的机会，你怎么知道他的能耐在哪里，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对朱瞻基撬墙角的行为，韩度虽然没有和他计较，但是却不代表他不生气。
以前只是没有机会而已，现在既然抓住机会，那自然是要把朱瞻基往死里坑。
既能够让自己出口恶气，又能够解决掉一个麻烦，何乐而不为？
见韩度抓住朱瞻基不放，朱棣神色凝重地点头，就要和韩度和盘托出。
恰好在此刻，朱瞻基刚好从殿门口走进来。
“皇爷爷，孙儿愿意去。”朱瞻基远远地便朝朱棣拱手说道，显然他刚才已经把三人之间的谈话听到了。
哪怕是朱高炽这样和气的人，听到儿子这话也是气得够呛。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抓住朱瞻基的手臂，大声喝道：“你皇爷爷和镇国公在商量事情，你进来干什么
？插什么嘴？”
韩度哈哈一笑，转头朝朱棣道：“恭喜啊，世子殿下有你的雄风，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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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十四章误会
朱棣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样，连忙朝朱高炽使了一个眼色，把朱瞻基拉走。
然后才笑吟吟地对韩度说道：“他还年轻，根本就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此事还是要麻烦你才是......”
韩度笑吟吟地看着朱棣，微微摇头：“世子殿下足智多谋，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而且正是因为他年轻，才更加应该多出去增长见识。”
说什么朱瞻基不是老狐狸的对手？韩度看他就挺好的嘛，来一次大明就从书院拐走了二十多个先生，其中还包括杨清这样的一院之主。
在韩度看来朱瞻基还怕什么老狐狸，他就是老狐狸才对。杨清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院之主，竟然被朱瞻基忽悠得找不到北。
朱棣满脸难色地看着韩度，他当然不想朱瞻基去和五大家联系。之前从来没有和五大家联系过，谁也不知道他们对新明是什么态度。
若是对新明充满敌意，那让朱瞻基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而让其他人去朱棣也不放心，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让韩度去。
这才有了今日朱棣和朱高炽唱双簧的这一幕，只是没有想到会被朱瞻基给搅乱了。
韩度当然也不愿意去，自己把那些人从大明追杀到这里，他们早就和自己仇深似海。自己若是去了，那还不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朱棣现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样子分明就是想要逼迫自己去。
韩度微微一笑
，叹了口气：“想要我去也可以，你给我准备一百艘战船，我去灭了他们。”
朱棣一愣，随后摇头苦笑起来。
“朕若是有一百艘战船，还等得到你去吗？朕自己就带兵去灭了他们。”
别说是一百艘战船了，新明连五十艘都没有。之前这些年，新明的敌人就只有周围的土著，海上根本就没有敌人，自然也就不会重视和发展水师。
就连新明现在的战船，大部分都是当初朱棣从大明带来的。还有一些是大明水师淘汰之后，他再买过来的。
新明自己造的战船，几乎是没有。
韩度两手一摊，耸耸肩：“那就没有办法了，要不你等我回大明，然后请求皇上派大明水师去灭了他们？”
朱棣顿时沉默起来，韩度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先不说韩度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在乎新明的死活。
就算是韩度真的请求朱允烨出兵，朱允烨就会愿意把水师派出来？朱棣认为，大概率朱允烨不会管新明的死活。
因为五大家和倭国都距离新明太远，根本就对新明构不成丝毫威胁。东面有新明顶在前面，而西面大明和倭国也隔着整个西洋，大明根本就不担心会受到他们的袭击。
朱棣无奈地点头，干笑一声：“好吧，此事朕再从长计议......”
......
韩度回到宁国公府，还没有坐下就看到于谦急匆匆地跑过来。
“老师！”于谦远远地就喊了一声
，都等不到跑到韩度身前再说话。
见他脸色不好，韩度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于谦却满脸凝重地点头，沉声道：“走！老师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于谦就拉着韩度的手臂，就要朝外面走。
“等等！”韩度被拉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大喝一声止住于谦的动作。
满脸疑惑地看着于谦，沉声问道：“你要走哪里去？”
于谦神色凝重地看着老师的眼睛，满是后悔地道：“回大明！老师，咱们现在就回大明。弟子跟你回去之后，再也不来新明了！”
韩度满脸惊讶
地看着于谦，之前他不是对新明非常向往吗？甚至为了摆脱自己的阻拦，还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场大戏，还不惜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横渡大洋也要来新明。
“你这是怎么了？”
于谦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师，是不是朱棣逼迫你去五大家？”
“你哪里听来的？”韩度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于谦脸色一沉，满是怒火地道：“老师，究竟是不是有这回事？他明知道五大家那些人和老师仇深是海，竟然还要逼迫老师去见他们，这不是要把老师往死路上逼迫吗？”
韩度嘴巴动了一下，但没有立即回于谦。转身坐下，两手交叉放在肚子前面，再次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件事朱棣才和自己说了没多久，知道的人有限，于谦怎么会知道的？
于谦没有隐瞒，在
老师身边坐下之后，便说道：“是世子殿下告诉弟子的。”
“朱瞻基告诉你的？”韩度瞬间想到之前朱棣逼迫自己去和五大家联系的时候，朱瞻基忽然出现，然后便主动请缨的事情。
当时韩度只当朱瞻基是碰巧撞见，现在从他如此快速地把消息告诉于谦来看......恐怕当时，朱瞻基就是故意冲进来搅局的！
他是想要帮自己的！
明白了这一点，韩度微微笑着点头，朝于谦道：“看来你比为师有眼光，朱瞻基这个朋友你交得不错！”
“老师为何这么说？”于谦愣了一下，满眼茫然地看向老师。
韩度微微叹了口气，便把之前朱瞻基故意搅局的事情告诉于谦。
“原来，他是真的在帮老师......看来，是我误会他了。”听了老师的话，于谦这才知道他对朱瞻基的误会有多深。
之前朱瞻基跑来告诉他，朱棣想要老师去联系五大家，于谦还以为朱瞻基也参与了，告诉他也只是因为想要利用他来逼迫老师。
现在听了老师的话，他自然能够察觉到在奉天殿的时候朱瞻基突然出现搅局，那是在刻意地帮助老师脱身。
韩度一看于谦的神色不对，立刻想到了什么：“怎么？你和他吵起来了？”
“嗯......”于谦有些无奈的点头。
他何止是和朱瞻基吵起来，刚才他都和朱瞻基决裂了。现在老师却告诉他，朱瞻基这个人不错..
....这让于谦如何是好？
韩度一眼看透了这个弟子的心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既然是误会，那说开了就好。你也不要觉得丢脸，如果是你的错而导致你们两人分道扬镳，你还拿一张老脸来干什么？难道你忘了老师的教导了吗？”
“没有，弟子记得很清楚！”于谦总算是笑了起来，狠狠地道：“脸皮厚，吃个够！”
“脸皮薄，吃不着！”
“哈哈哈......”
“哈哈哈......”
师徒二人都笑得前合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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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十五章未雨绸缪
笑过之后，于谦还是满脸凝重地看着老师，担忧地道：“可是老师，既然朱棣对老师有了想法，那老师最好还是尽快回大明才是。”
“正好，现在朱瞻基还愿意帮助咱们，此时不走恐怕以后就走不掉了。”
现在他们在新明京城，如果朱棣铁了心想要逼迫老师去五大家，那他们就连逃都没有办法逃走。
即便是现在立刻离开新明，恐怕也要有朱瞻基的帮助,他们才有一线希望。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韩度微微摆手，淡定地说道：“朱棣还拿捏不了我，只要我不想去他是没有办法能够奈何我的......”
“老师，可是......”于谦还想要再劝劝，结果却被韩度打断。
韩度笑了一下，便把之前他要朱棣给自己一百艘战船的事情，和于谦说了一下。
于谦听了顿时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你朱棣不是想要逼老师去吗？那老师就狮子大开口。
只要你朱棣能够满足，那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一百艘战船，如果朱棣真的能够拿出如此多的战船,别说是老师了，于谦自己都有信心去大海对面浪一回。
“所以说，咱们暂时还是安稳的。”韩度笑吟吟朝于谦说道。
于谦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可是老师，自从弟子听说朱棣想要逼迫老师去找五大家的人之后，弟子心里就再也难以平静。”
“弟子觉得，与其继续留在新明，咱们不如早日
回到大明！”
于谦觉得，只有回到大明，才能够真正的安稳下来。继续留在这里，谁知道朱棣会不会抽疯啊？
万一朱棣直接撕破脸,非要逼迫老师去五大家那边，难道老师还能够不去？现在刀可是握在朱棣的手里，若是继续留在新明这对他们来说太被动了。
韩度脸上的笑意飞快散开，有些无奈地咂摸一下嘴，叹道：“其实在我找到你之后，就想要把你们带回去了。可是没有想到朱棣竟然会下如此巨大的本钱......”
听着老师的话，于谦沉默着满是愧疚地看着老师。
他来的新明之前，只是从朱瞻基那里听说了不少新明的事情，旺盛的好奇心之下，他想要来新明的想法不可遏制的疯长，甚至还通过他蔓延到其他人身上。
可是于谦也没有想到，朱棣竟然会拿出爵位来赐给他们......
“老师，对不起弟子......”
韩度直接摆手止住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这样说，人各有志，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其实我也是真的为他们高兴，朱棣说得没错他们若是一辈子留在大明，那他们恐怕到老死都只是一个只有大学士名义的普通人。”
“可是在这里却不一样，他们有爵位能够世代绵延下去，没有什么不好的。”
于谦还是有些担心：“可若是这个消息传回书院，那恐怕会有更多的先生和学子会选择来新明....
..”
大明皇家书院辛辛苦苦教导出来的学子，结果全都跑到了新明，那这岂不是为新明做了嫁衣吗？
“是啊，这件事的确是麻烦......”韩度深吸口气叹道：“不过这是皇上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用咱们来操心。”
于谦一愣，随即便看着老师朝他眨眼的举动，瞬间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是啊，自己操心这些干什么？如果大明皇家书院的先生学子都跑到新明来，那应该担忧的是皇帝才对。
而为了避免这些人流失，大明皇帝就必须要考虑该如何留住他们。
就算是不可能达到如同朱棣这样，只要是肯来的人都
被赐予最低伯爵爵位，但至少也是要拿出巨大的好处，才能够吸引住书院学子继续留在大明的。
这无论是对大明皇家书院，还是先生学子来说，都是一件巨大的好事，所以韩度才不会着急。
原本还想着如何阻止消息传回大明的于谦，现在瞬间转变了想法。就应该让消息尽快传回去，好让大明皇家书院的先生学子知道。
大明皇家书院的先生，日子虽然过得要比普通人好太多，但是真正算起来也不是很好，至少和新明是没有的比的。
这些人大部分宁愿待在书院里面做各种实验，以验证他们的想法，也不愿意去出仕为官。
这就导致这些先生除了书院的薪俸和大学士那点微薄的俸禄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财源。
两边加起来每个
月也有二十贯的收益，可是仅仅靠着这点收益，那一辈子也不可能在京城买房安家。
虽然书院里面还设置有各种奖励，只要能够搞定一个，那别说是买宅子了，就算是全家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但是这样的奖励哪一个不是天大的难题。
书院都建成这么多年了，真正能够拿到奖励的人又有几个？大多数书院先生，还是靠着那点俸禄和薪俸过活。
而等到新明的消息传回去，朱允烨只要不想书院的先生和学子都跑光，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把人留住。
而想要留住人的办法很简单，给钱就行。
于谦赞同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说道：“不过老师，咱们早晚也是要回大明的，不如让弟子去找朱瞻基，让他到时候送咱们回去，这样也算是未雨绸缪？”
“为师劝你不要着急。”韩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到时候再说。”
“为什么？”于谦满脸不解：“提前做好准备，未雨绸缪难道不好吗？”
韩度冷冷一笑，摇头道：“这不是未雨绸缪的问题，而是如果你把此事告诉朱瞻基，那就等于是把咱们的打算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若是他真的不想对咱们不利，那倒也罢了，可万一他对咱们有别的心思，那咱们岂不是作茧自缚？”
“可是老师，刚才你还说朱瞻基会帮咱们的，而且他也的确是帮过我啊....
..”于谦越听越是糊涂，对于老师一会儿赞赏朱瞻基，一会儿又对朱瞻基充满戒备。
韩度微微摇头，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当然可以选择相信朱瞻基，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丧失了防备。”
“这......我明白了！”于谦深以为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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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十六章小松灵子的反击
韩度看着于谦幡然醒悟的神情，心里一阵宽慰。
人无害虎心，但是虎总有伤人意！
于谦官宦出身，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后来更是直接考入书院拜韩度为师。如此境遇，可谓是前半辈子都没有吃过一丝一毫的苦。
耳边听到的都是别人恭维吹捧的话语，眼睛看到的都是别人对他和善可亲的一面。没有经历过困顿不堪，自然看不到人心鬼蜮、人性残毒的一面。
这样是不行的，虽然现在看于谦似乎一帆风顺，看到的都是真善美的东西，但是只要他没有意识到世界还有伪恶丑的一面，那他将来一定会栽跟头。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是往后他栽的跟头就会越大，甚至会到了一次就要了他命的地步。
因此，韩度才会借着朱瞻基来让于谦看清楚人性丑恶的一面。结果却是没有想到让于谦看到人心险恶的不是朱瞻基，而是朱棣。
本来韩度也是准备让于谦看清楚之后吗，便带着他回大明的。可是现在，韩度改变了主意。
“或许，你可去找找朱瞻基？”
于谦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微微点头：“的确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看着于谦走出去，韩度微微一笑，没有问于谦会和朱瞻基谈些什么，也没有等于谦回来之后再问的意思。
不管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只要于谦已经醒悟那就足够了。
......
细川持之这几个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甚至就算是当初他们在茫茫大海之上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也没有如今这么恶劣。
和他刚来新明的日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别。明明他还是住在会同馆里，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但是细川持之的心情已经变了。
这些天他四处活动，甚至到处求见新明的***勋贵，为此甚至不惜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送出去。
可是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人敢收他的礼物。
哦，不对！还是有一个敢收的，那就是宁国公。
可是韩曙根本就不会帮他！
“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拿了好处不办事......大明人都是卑劣的.......”
这样的话，每当细川持之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接连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络绎不绝。
“咚咚咚......”
细川持之抬起头，看到下属正在门口躬身等候着。
“进来。”细川持之没好气地朝门口说了一句，等下属走进之后十分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大人，陛下回信了。”
“什么？快，赶快给我看看！”细川持之正处于迷茫和手足无措之际，听到这消息他瞬间就有了精神支柱。
对于小松陛下的智慧他是十分信服的，现在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能够得到陛下的指示，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如同天降甘霖一般。
下属连忙把信筒呈上。
细川持之一把抓过之后，仔细检查着信筒上的暗记和封印等等，在确定的确是小松陛下的密信之后，才放下地打开。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细川持之的脸上就一改刚才的阴霾，哈哈大笑起来。
下属不知道细川持之在笑什么，又不敢开口打扰他，只好继续躬身等着。
隔日一大早，新明京城的市井之间，就逐渐流传出一些关于韩度的消息。
新明百姓虽然也是大明人，但是这些人当初大多数都是北平周围几个省的人。他们对燕王朱棣十分信服，甚至愿意抛家舍业，也要跟随朱棣
来到几万里之外的美洲，由此可见这些人对朱棣的忠诚度。
而不要忘了，当初朱棣之所以没有能够夺取天下，就是因为韩度在金陵城下破了朱棣五十万大军。
这五十万大军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这些百姓的子嗣。
可以说这么说，这些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韩度，但是对韩度的仇恨可是一点都不少的。
只是后来，因为韩曙在新明的亮眼表现，再加上大家都比较接受成王败寇的思想，这才让百姓逐渐对韩度不再那么恨了，算是原谅了韩度。
但是原谅归原谅，有看韩度笑话的机会，这些百姓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一时之间，关于韩度的流言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传的越发离谱的趋势。
“没有想到堂堂大明镇国公，竟然会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什么始乱终弃？我听说是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还生了孩子......”
“什么叫搞？我听到的是强迫别人，你也不想一想人家虽然怎么说也是倭国公主，怎么会和他搞到一起去......”
谣言就是这样，每个人在传谣的时候都会不假思索地加入自己的幻想进去。
但其实只是加入幻想还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加入自己亲身经历的。
一处酒楼里面，几个醉汉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关于韩度的谣言。
经过大家不停地吹嘘，韩度已经从一个大明第一的镇国公，变成了人厌狗嫌的浪荡子。没有办法，吹牛打屁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说的话突破了下限，其他人肯定会不堪落后地继续把这下限拉低。
要不然，还不被旁边的人嘲笑，甚至还以为他和韩度是一伙的呢。
可就在众人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离谱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韩度就是一个卖钩子的......”
此话一出，上一刻还热闹非凡的酒肆，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回头盯着说出这话的人。
他们批判韩度始乱终弃也好，和倭国公主乱搞也罢，这些都是针对的韩度个人的层面。但是此人这句话，可就是针对的整个韩家的名誉了。
要知道，宁国公还在新明呢。而且宁国公的人品威望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败坏韩家的名声，岂不是连宁国公都一起得罪！
可是此人丝毫不惧，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甚至还感觉到十分的兴奋。
立刻就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起如何卖钩子，具体的时间地点比较模糊，但是对于卖钩子细节的描述那可谓是清晰无比，简直就让众人如同亲临现场一样。
这让众人开始怀疑起来，说得这么详细，难道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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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十七章朱棣的八卦之心
“父皇！”
朱高炽急匆匆走进乾清宫。
朱棣眼角微微扬起朝他看了一眼，见朱高炽神色凝重，不由得连忙问道：“怎么了？”
这些日子朱棣还是很舒心的，想到他的好孙儿挖了韩度的墙角他就非常开心。虽然没有能够把于谦也挖过来，不过有一个杨清也足够了。
最近这段时间杨清等人也在和书院的先生学子交流，朱棣通过书院先生的话得知杨清的物理造诣极高，轻而易举就碾压整个书院所有人。
对此朱棣也觉得正常，毕竟就连大明皇家书院在物理上都没有人是杨清的对手，更何况是他的这个书院？在物理一道上，杨清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甚至朱棣都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直接赐封杨清侯爵。可是这才刚刚赐了伯爵，若是又再封伯爵，恐怕没有办法对其他勋贵交代，这才只好暂时放下。
朱高炽连忙躬身：“父皇，近日有市井传言说......”
“说什么？”朱棣顿时恼怒，他还以为又有关于他不好是流言呢。
“说镇国公和倭国公主之间有私情......”朱高炽有些说不出口，毕竟算起韩度是安庆姑姑的驸马，是他的长辈。
这编排长辈和别的女人有染的话，让朱高炽怎么说？
“嗯？”朱棣一听不是关于他的流言，而是韩度的，顿时好奇起来。
“你确定是韩度，不是韩曙？”朱棣眼睛一亮，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朱高炽重重点头，“和宁国公没有关系，毕竟他又没有去过倭国，怎么会和倭国公主产生瓜葛？”
“这倒也是......”朱棣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朕以前还觉得他韩度是一个正人君子，一辈子就娶了安庆......哦，不对，这家伙还和一个清倌人纠缠不清，现在又和倭国公主有一腿，这家伙玩得挺花啊！”
朱高炽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难道爹不应该注意到这件事情里面的问题吗？连忙提醒道：“父皇，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话，那韩度和倭国公主之间会不会真的有孩子啊？”
“你说什么，还有孩子？”朱棣没有半点恼怒，只有满脸的兴奋，以及快要亮得发光的双眼。
“这......传言是这样......”朱高炽不知道老爹怎么会是这副反应，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朱棣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没想到啊，这韩度还有一个私生子，还是和倭国娘们儿生的......”
见老爹始终没有意识到问题，朱高炽只好直接问道：“父皇，咱们现在和倭国可是情况不明啊，若是韩度真的和倭国公主有关系的话，那恐怕......”
朱棣摸着下巴看了好大儿一眼，沉声道：“你的意思是，韩度会向着倭国？”
朱高炽没有出声，但是他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表露无疑。
“虽然镇国公对倭国的态度一直都是十分厌弃的，但是反间计、苦肉计这些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朱棣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朱高炽。
朱高炽顿了顿，察觉到老爹的神色变化，似乎是对他的话有些不满。不过他咽了咽唾沫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以，儿臣以为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谨慎什么？谨慎韩度的吗？”朱棣果然不高兴地站了起来。
眼睛盯着朱高炽，几步走到他面前。朱棣深吸口气，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韩度对倭国是恨之入骨，这是肯定的，你不用怀疑。”
朱高炽见老爹都这样说了，虽然他心里还是不能放心，但是也
不敢再说些什么。
而朱棣则继续说道：“当时你还小，所以你对此并不了解。其实韩度在正式进攻倭国之前，就已经谋划了数年。先是因为倭国南北大战，大肆卖给倭国粮食，因此倭国大量的农人从地里被征调离开，导致倭国土地几乎全部荒废。”
“然后韩度又在倭国青黄不接的时候，瞬间切断粮食售卖。直接导致倭国饿殍遍野，战乱、饥荒、瘟疫接连上阵，直接把倭国的元气全部消耗殆尽！”朱棣转身看着朱高炽，笑着问道：“你说这样的韩度，会站在倭国那一边吗？”
听到老爹说的话，朱高炽双眼充满深深的恐惧。韩度竟然在大明正式进攻倭国之前，就已经谋划了这么多，难怪曾经能够抵抗大元的倭国，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直接就被大明一波给平推碾压了。
这每一招都是朝着倭国的后脑勺去的，这要是还说韩度会偏袒倭国，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说韩度和倭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倭国女皇生了孩子......”
朱高炽的意思很明白，从以往韩度对倭国的态度来看，他的确是不可能站在倭国那一边。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如果韩度真的和倭国女皇生了孩子，那谁知道韩度的想***不会改变？
朱棣呵呵一笑，微微摇头看着儿子，意有所指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间有点古怪吗？”
“古怪？”朱高炽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朱棣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提醒道：“朕问你，细川持之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朱高炽下意识地回答。
却被朱棣摆手打断，继续追问道：“他来的时候，为什么这个消息没有被流传出来呢？”
“那肯定是......”朱高炽一愣，随后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道：“难道，那时候细川持之还不知道韩度在这里？父皇的意思是，这些消息是细川持之故意暴露出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朱棣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朱高炽低头沉吟一下，猛地问道：“难道这是细川持之在镇国公面前吃瘪之后，才想出来的污蔑镇国公的？”
“也不一定就是污蔑吧......”朱棣嘿嘿一笑，“当年就有传言说是韩度和倭国公主不清不楚，只是那时候韩度矢口否认，而倭国公主也是不知所踪，所以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此事还能够再被人翻出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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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十八章坦白
“父皇？真有这事啊？”朱高炽也是眼睛一亮，他之前也大概猜到这是细川持之放出来的流言。
本来以为应该细川持之为了离间他们和韩度编造出来的，没有想到竟然从父皇口中得到了证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棣嘿嘿笑着点头，徐徐开口“当初的确是有过这样的传言，不过韩度一直都没有承认，所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后来韩度直接灭了倭国，这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朱高炽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如果韩度真和倭国公主有一腿的话，那至少应该在对待倭国上会留一点情面才对。韩度的为人朱高炽还是知道的，比较重情重义。
朱高炽没有注意到他爹的眼神正在变得奇怪。
“走。”朱棣朝他喊了一嗓子，就朝着殿门外走去。
“去哪里？”朱高炽愣然地看着老爹的背影。
朱棣头也没回，以往浑厚的声音也变得欢乐起来，“去看韩度的笑话！”
朱高炽听了一阵莞尔，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老爹已经走到了殿门口，连忙伸手“父皇，等等儿臣”
宁国公府。
于谦急匆匆地走进韩度住的院子，看到老师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边，连忙走过去。
听到动静，韩度抬头看向于谦，见他满脸的怒气，微微一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师”于谦欲言又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让他该怎么说啊，难道和老师说外面有人传言您老人家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外面，还是和倭国公主现在的女皇生的？
韩度正要开口继续询问于谦，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韩度你还不知道吧”
随着声音落下，韩度抬头朝院门口望去，正好看到朱棣带着朱高炽和韩曙两人走进来。
朱棣和朱高炽两人的嘴角完全压不住，脸上全是看笑话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韩曙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看了朱棣一眼，最终还是放弃没有说出口。
似乎，韩曙因为朱棣在这里，所以有些话才不好说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韩度满脸疑惑地站起来，目光落到朱棣脸上笑着道“你不是日理万机嘛，怎么也有空闲来这里？”
朱棣嘿嘿一笑，缓缓走到石桌旁边坐下，抬头望着韩度，笑吟吟地道“朕当然事务繁忙，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忙里偷闲嘛”
“呵呵”韩度对于朱棣的态度十分奇怪，自己自从来到新明之后，就没有给过朱棣好脸色。
朱棣好歹也是帝王，在清楚拿韩度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尽量不和韩度见面，免得又被韩度取笑一番。
但是今日朱棣竟然主动来找自己，韩度瞬间就察觉到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多半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于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于谦上前一步，就要说出来，却被朱棣摆手打断。
朱棣满脸笑容地看着韩度，嗤笑一声“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韩度耸耸肩摊了摊手“我一直都待在府里，哪里都没有去，怎么会知道？”
朱棣听着微微点头，知道韩度这是在向他表明韩度对新明没有非分之想。
韩度身为大明镇国公，又深得大明皇帝朱允烨的信任，若是来到新明之后就到处结交高官勋贵，那朱棣反而要担心了，会想是不是大明对新明有了什么想法。
朱棣笑吟吟点头，好奇朝韩度问道“你是不是和倭国公主有一腿？”
“和谁？什么一腿？”韩度眉头一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朱棣冷笑一下，沉声喝道“你少装蒜了，你是不是和倭国现在的女皇有一腿，然后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小松灵子？你从哪里听来的？”韩度皱起眉头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看到韩度的反应，眼睛顿时一亮，惊呼道“你还真的和她有一腿啊，难道你们有一个孩子也是真的？”
“有个屁的一腿！”韩度矢口否认，嗤之以鼻地瞪了朱棣一眼“这样明显的离间计，你也会信？”
“皇上，臣以为大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韩曙连忙朝朱棣一拜替韩度求情，抬头看了韩度一眼继续说道“细川持之这就是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往我大哥身上泼脏水，还请皇上明鉴。”
朱棣也有些觉得这就是细川持之在泼韩度的脏水，可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盯着韩度问道“就算是细川持之要污蔑你，你也能够找其他的理由吧？为什么非要找这个理由？”
“况且，细川持之作为倭国使臣，若是没有的事情他敢拿他们的女皇来污蔑你？”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是啊，这件事又不只是往韩度身上泼脏水，同时也是在往倭国女皇身上泼脏水啊！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的话，细川持之一个臣子怎么敢拿女皇来开玩笑？
众人纷纷看向韩度，难道这件事还是真的？
朱棣望着韩度的眼神异常明亮，“你不会是真的和她有一腿吧？”
“我当然没有！”韩度虽然话说得十分硬气，但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
面对众人直勾勾的眼神，韩度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我真的和她是清白的，你们要相信”
“呵呵”朱棣脸色一变，满脸都是玩味的神色，盯着韩度冷笑道“你觉得朕会相信吗？”
韩度无奈地看了朱棣一眼，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所以自己才这么难受。
低头沉吟一下，韩度决定还是把关于小松灵子的事情和朱棣说一下。至于朱棣信不信他爱信不信！
反正自己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松灵子的确是倭国公主”
听到韩度开始说起小松灵子，除了朱棣之外，众人纷纷凑上来把韩度团团围住，就怕离得远了一点漏过了什么。“父皇？真有这事啊？”朱高炽也是眼睛一亮，他之前也大概猜到这是细川持之放出来的流言。
本来以为应该细川持之为了离间他们和韩度编造出来的，没有想到竟然从父皇口中得到了证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棣嘿嘿笑着点头，徐徐开口“当初的确是有过这样的传言，不过韩度一直都没有承认，所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后来韩度直接灭了倭国，这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朱高炽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如果韩度真和倭国公主有一腿的话，那至少应该在对待倭国上会留一点情面才对。韩度的为人朱高炽还是知道的，比较重情重义。
朱高炽没有注意到他爹的眼神正在变得奇怪。
“走。”朱棣朝他喊了一嗓子，就朝着殿门外走去。
“去哪里？”朱高炽愣然地看着老爹的背影。
朱棣头也没回，以往浑厚的声音也变得欢乐起来，“去看韩度的笑话！”
朱高炽听了一阵莞尔，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老爹已经走到了殿门口，连忙伸手“父皇，等等儿臣”
宁国公府。
于谦急匆匆地走进韩度住的院子，看到老师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边，连忙走过去。
听到动静，韩度抬头看向于谦，见他满脸的怒气，微微一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师”于谦欲言又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让他该怎么说啊，难道和老师说外面有人传言您老人家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外面，还是和倭国公主现在的女皇生的？
韩度正要开口继续询问于谦，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韩度你还不知道吧”
随着声音落下，韩度抬头朝院门口望去，正好看到朱棣带着朱高炽和韩曙两人走进来。
朱棣和朱高炽两人的嘴角完全压不住，脸上全是看笑话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韩曙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看了朱棣一眼，最终还是放弃没有说出口。
似乎，韩曙因为朱棣在这里，所以有些话才不好说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韩度满脸疑惑地站起来，目光落到朱棣脸上笑着道“你不是日理万机嘛，怎么也有空闲来这里？”
朱棣嘿嘿一笑，缓缓走到石桌旁边坐下，抬头望着韩度，笑吟吟地道“朕当然事务繁忙，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忙里偷闲嘛”
“呵呵”韩度对于朱棣的态度十分奇怪，自己自从来到新明之后，就没有给过朱棣好脸色。
朱棣好歹也是帝王，在清楚拿韩度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尽量不和韩度见面，免得又被韩度取笑一番。
但是今日朱棣竟然主动来找自己，韩度瞬间就察觉到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多半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于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于谦上前一步，就要说出来，却被朱棣摆手打断。
朱棣满脸笑容地看着韩度，嗤笑一声“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韩度耸耸肩摊了摊手“我一直都待在府里，哪里都没有去，怎么会知道？”
朱棣听着微微点头，知道韩度这是在向他表明韩度对新明没有非分之想。
韩度身为大明镇国公，又深得大明皇帝朱允烨的信任，若是来到新明之后就到处结交高官勋贵，那朱棣反而要担心了，会想是不是大明对新明有了什么想法。
朱棣笑吟吟点头，好奇朝韩度问道“你是不是和倭国公主有一腿？”
“和谁？什么一腿？”韩度眉头一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朱棣冷笑一下，沉声喝道“你少装蒜了，你是不是和倭国现在的女皇有一腿，然后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小松灵子？你从哪里听来的？”韩度皱起眉头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看到韩度的反应，眼睛顿时一亮，惊呼道“你还真的和她有一腿啊，难道你们有一个孩子也是真的？”
“有个屁的一腿！”韩度矢口否认，嗤之以鼻地瞪了朱棣一眼“这样明显的离间计，你也会信？”
“皇上，臣以为大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韩曙连忙朝朱棣一拜替韩度求情，抬头看了韩度一眼继续说道“细川持之这就是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往我大哥身上泼脏水，还请皇上明鉴。”
朱棣也有些觉得这就是细川持之在泼韩度的脏水，可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盯着韩度问道“就算是细川持之要污蔑你，你也能够找其他的理由吧？为什么非要找这个理由？”
“况且，细川持之作为倭国使臣，若是没有的事情他敢拿他们的女皇来污蔑你？”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是啊，这件事又不只是往韩度身上泼脏水，同时也是在往倭国女皇身上泼脏水啊！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的话，细川持之一个臣子怎么敢拿女皇来开玩笑？
众人纷纷看向韩度，难道这件事还是真的？
朱棣望着韩度的眼神异常明亮，“你不会是真的和她有一腿吧？”
“我当然没有！”韩度虽然话说得十分硬气，但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
面对众人直勾勾的眼神，韩度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我真的和她是清白的，你们要相信”
“呵呵”朱棣脸色一变，满脸都是玩味的神色，盯着韩度冷笑道“你觉得朕会相信吗？”
韩度无奈地看了朱棣一眼，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所以自己才这么难受。
低头沉吟一下，韩度决定还是把关于小松灵子的事情和朱棣说一下。至于朱棣信不信他爱信不信！
反正自己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松灵子的确是倭国公主”
听到韩度开始说起小松灵子，除了朱棣之外，众人纷纷凑上来把韩度团团围住，就怕离得远了一点漏过了什么。
二千一十九章抵赖
“小松灵子”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当中，韩度缓缓将当初自己如何灭倭国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小松灵子当时做的事情。
朱棣一开始还想看看韩度的笑话，可是随着他对小松灵子了解得越多，他的神色就越发地严肃。
“这个女人，十分不简单啊”
韩度看了朱棣一眼，冷笑道“这女人诡计多端，而且毫无底线可言！她要是简单，怎么会接连突破我海陆三道封锁，逃之夭夭的？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想不到，她究竟是怎么带着倭人逃到拉美的。”
这个世上虽然也充满了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但是大家都还是有底线的。谁会向小松灵子这样，什么好用简单直接，她就用什么？
出的计策全都是往下三路招呼的那种！小松灵子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她现在都是倭国女皇了，还是毫无顾忌地说韩度和他生孩子。
这也就是韩度才能够顶得住，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被小松灵子给逼疯了。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小觑”朱棣眼睛眯起，第一次在面对倭国的时候露出凝重的神色。
韩度也是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以前没有轻视过倭国，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灭掉倭国准备好几年。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让小松灵子给逃了。
甚至韩度都有一种怀疑，如果当时倭国是小松灵子做主，他还能不能把倭国灭掉都是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韩度猛地抬头看向朱棣提醒道“皇上，千万要小心小松灵子，要小心倭国”
“为什么？”朱棣脸色一沉，盯着韩度的眼睛问道。
韩度深吸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有听到的人都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纷纷惊诧地看向韩度。
朱棣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初倭国还不是小松灵子做主？”
“当然不是。”韩度连忙摇头，“她当初不过只是一个公主，能够说得上话的地方肯定不多。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她可是女皇了啊”
“你还真是”朱棣看着韩度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韩度。
韩度冷哼一声，盯着朱棣嗤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怪到我头上了？”
“公爷误会，父皇不是这个意思”朱高炽见韩度语气不满，连忙站出来安慰。
韩度看了朱棣一眼，呵呵笑道“你要搞清楚，是新明和倭国毗邻。这块宝地有多么让人眼红，显然你比我更加清楚。如果你觉得倭国能够和新明相安无事的话，那就随便你吧，当我没说！”
朱棣猛的一震，瞬间清醒过来。对啊，韩度可以完全不用理会这件事，拍拍屁股回大明。可是新明呢，难道还能够和倭国共处不成？
就算是别人这样说，朱棣都不会同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如此宝地拱手让人，那他朱棣就算是埋进土里都不得安生，要被后人骂死。
朱棣看了朱高炽一眼，沉声道“让细川持之回去告诉小松灵子，要么臣服，要么死！”
“儿臣遵旨。”朱高炽虽然是朝父皇拱手，但是目光却是看向韩度。
他也不知道此事对新明究竟是好是坏，但是他知道韩度的目的达到了。
会同馆。
细川持之只从把消息放出去之后，就一直都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当他看到众人对韩度的谣言越传越离谱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新明百姓好像对韩度有着不浅的恨意。
这个发现让细川持之欣喜若狂，他好像找到了对方韩度的办法。
可还没有等他想好，就看到会同馆的官员引着朱高炽朝他走过来。
“外臣拜见太子殿下。”细川持之中规中矩地朝朱高炽跪拜下去。
朱高炽比较胖，再加上他比较和善，所以平常的时候只要他微微一笑，都能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现在，朱高炽两眼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细川持之，丝毫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
细川持之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朱高炽的话，连忙抬头看向朱高炽。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朱高炽两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细川持之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朱高炽指的什么事情。他虽然知道此事不可能瞒得过朱高炽，但是他还是摇头，矢口否认“外臣不知道做过什么，还请殿下明言。”
见细川持之死鸭子嘴硬，朱高炽对他的厌恶更上一层，同时也对倭国没有丝毫好感。
“到现在你还心怀侥幸吗？”朱高炽盯着细川持之呵呵冷笑，“你敢说外面关于镇国公的流言，和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细川持之瞪大眼睛愤怒地吼道，甚至看他的样子，他比朱高炽都还要愤怒。
拱手朝朱高炽一拜，低头喝道“此事，事关我主的名声，还请太子殿下能够详查之后，给倭国一个交代！”
朱高炽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细川持之竟然能够如此诡辩。
明明是细川持之放出去的消息，现在竟然要新明给他交代？在此之前，朱高炽真的没有想过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
细川持之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装作十分气愤的样子，再次要求朱高炽给他一个交代。
“哼！”朱高炽直接被他气得愤怒挥袖，转身离开。
看着朱高炽离开，细川持之的脸色一变，立刻朝身后的下属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连忙走进房间里面关上门，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什么？倭国竟然敢把这件事扣在新明头上？”朱棣从朱高炽口中得知细川持之竟然会倒打一耙之后，十分恼怒。
“派人去查过没有，这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既然细川持之不肯承认，那朱棣就把这消息来源查出来，到时候铁证如山，看他如何抵赖。
朱高炽满脸难色地要头，叹了口气道“这消息已经传了十多日了，现在想要查来源，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二千二十章见面
朱棣十分恼怒，他没有想到细川持之丝毫不顾脸面，堂堂一国使者竟然会耍赖。
之前听韩度说倭人毫无底线背信弃义，朱棣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倭人比韩度说的还要不要脸。
不过也是，连自己家女皇和别人睡觉这样的流言都能够散播出来，恨不得全新明的人都知道，这些倭人还要什么脸啊！
朱高炽看了老爹一眼，小声问道：“爹，会同馆那边......细川持之不肯离开,这该如何是好？”
朱棣听了也是深感无奈，瞪了大儿子一眼叹道：“那就让他住着吧，一应用度都和以前一样。毕竟......天朝上国还没有把番属国使臣赶出去的先例......”
朱棣虽然被大哥流放到了美洲建立新明，但是他心里还是想要和大明一较高低的。大明现在如日中天，周围的番国纷纷入京拜见皇帝。每年都有次大陆和西洋的番国前往大明奉上国书，以示诚服！
真正做到了，目光所至，日月所及，皆为明土！
威服四海，万国来朝！
朱棣也想要像新明那样能够威服四方,可是他来到美洲这么久，却是连统一整个美洲都还没有做到。
现在，倭国更是冒出来，想要和新明分地而治。这是根本就没有把新明放在眼里啊，朱棣如此高傲的人怎么受得了？
朱棣自认新明将来一定会是天朝上国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哪怕一个番国向新明奉上国
书表示臣服，但是他认为将来一定会有的。
哦，不对，刚刚倭国就奉上国书向新明臣服！可是倭国想要独吞整个拉美土地，朱棣当然不会答应。
......
隔日，韩度悄然来到会同馆。
细川持之正在和属下商议该接下来做什么,就被礼部官员告知镇国公来访。
“韩度！”
听到韩度的名字，细川持之被吓得浑身一颤，猛地站起来。眼神里面似乎是有无数画面闪过，脑海里瞬间冒出当初倭国和大明厮杀的场景......
不！那都不是厮杀，那是大明对倭国一面倒的屠杀！
密集的军阵如同排山倒海一样，把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凶猛的子弹如同一道无形的死亡之幕，无论是多么勇敢的武士冲上去，顷刻间就会被撕成粉碎。
绝望、无助、歇斯底里的疯狂弥漫在整个倭国人心上，残肢断臂流血漂橹，整个倭国人好像都全部死在了那一场韩度带来的浩劫当中。
细川持之对韩度的恨意可谓是刻骨铭心，但是真要他面对韩度，心里的憎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无可言语的恐惧。
“细川持之......”梦魇一般的声音从细川持之耳边响起，让他瞳孔猛烈收缩。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呆立了多久，就连韩度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韩度抬步上前，两边的倭人看到韩度走过来，下意识就要挡在细川持之面前。
面对挡
住自己去路的人，韩度只是微微一笑，看了两人一眼，立刻就让两人瞬间低头推开。
走到细川持之面前，韩度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去。两手十指交叉放在前面，笑吟吟问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既然来了新明，也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来见上一面呢？”
细川持之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神色紧张地看着韩度。
韩度眉头一皱，沉声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能在这里杀了你不成？”
听到“杀”字，细川持之的两个下属立刻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
“住手！”细川持之及时反应，连忙伸手把两人拦住：“退下！”
面对细川持之的呵斥，两人不情不愿地后退两步。
韩度努了一下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的身型和倭国人差距有点大。细川持之在倭人当中就已经算是身型挺拔的了，可是这两人还要高出他一个头。
“这两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看样子不像是你们倭人啊！”
细川持之深吸口气，微微躬身低下头朝韩度回道：“他们的父亲是倭人。”
听到这话，韩度微微点头。既然细川持之只提了这两人的父亲，没有提他们的母亲，那很显然他看不起他们的母亲。
也就说，这两人都是倭人和土著女子生的。难怪刚才韩度就看这两人除了身形之外，连皮肤颜色也有些不对劲。
不过想到小松灵子顶多带着
几万人到拉美，在这几十年当中就能够重新恢复倭国，显然这种倭人和当地土著女人生孩子的事情，肯定是十分普遍。
要不然，就算是把倭人都当成母猪，倭人数量也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韩度笑吟吟地看了一眼细川持之，沉吟一下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我很好奇，当初小松灵子是怎么带着你们从海上逃脱的？”
细川持之心里一惊，盯着韩度的眼睛咽了咽唾沫。
“怎么？不肯说？”韩度微微一笑。
细川持之总算是缓过来了，勉强笑了一下，还是用力摇头：“公爷，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是公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会说的。”
韩度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如果本公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借着雾气掩饰逃走的吧？”
细川持之面色丝毫没变，顿了片刻之后，笑着回道：“公爷不用试探了，我说过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说的。”
“这不是试探。”韩度看了细川持之一眼，淡淡地说道：“起初我也很好奇你们究竟是如何在水师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的，直到后来水师禀报的时候说其中有接连几日的大雾笼罩海面，我才明白你们是怎么逃走的。”
“你不用否认！”见细川持之还想要开口狡辩，韩度直接摆手止住他的话，笑了笑道：“后来我还专门去那个地方看过，的确是经常会有雾气出现。只是这雾气平日里都很小
，根本不足以掩护大船离开。”
“既然公爷都说不可能，那为何还......”听了韩度的话，细川持之心里一松，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二千二十一章挨得太近了
韩度微微一笑，“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地方每到一个特定的时间，就会出现几日都散不去的浓雾。你们肯定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趁着爆发浓雾的机会逃走。”
细川持之看着韩度片刻，低下头无奈叹息“公爷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借着浓雾遮掩离开的。”
“你们当初离开的人应该不少吧？有多少人？”韩度好奇问道。
细川持之没有回答，抬头看了韩度一眼呵呵一笑“公爷是想要通过在下的口，打探出倭国的情况吗？”
“你们的情况本公还用得着打探吗？”韩度淡淡一笑，“虽然你们借着浓雾从倭岛逃离了，但是当时留给你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你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出太多的船只。而且船只越多，就越是容易被水师发现。”
“所以当时你们的船只肯定很少，能够离开倭岛的人顶多也就是万罢了。”
就这，都还是韩度按照一艘船完全被挤满能够装下的人来算的。
细川持之笑了一下，微微摇头，显然是不认为韩度的话是对的。
韩度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考虑到你们匆忙出海，准备上肯定不够充分。再加上海上各种病症和有可能遭遇的风暴”
最后，韩度做出总结“你们能够抵达拉美的人，顶多就只有两三万人，甚至很有可能都不足三万！”
细川持之看着韩度还是一言不发，但是他的眼睛却猛地睁大了一下。
韩度把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细川持之则低下头，满是委屈地说道“天下广大，大明也不可能占据天下每一寸土地，难道公爷就不能给我们留下尺寸之地吗？”
说到最后，细川持之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盯着韩度。他现在对韩度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畏惧，他心里所有对韩度的恐惧都转变成了愤怒。
韩度微微一笑，略微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叹道“你也说了，这天下土地多得很。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们每次非要选择和大明挨着呢？”
“什么叫我们非要和大明挨着？”细川持之瞬间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喝“倭国本来就和大明隔海相望，根本就没有挨着，可是你们却不惜大肆建造战船也要把倭国灭掉！”
“我们又躲到大洋彼岸，这距离大明够远了吧？可是你们却要分出一支来和我们凑在一起！现在，你竟然说是我们不应该和大明挨着？”
面对细川持之愤怒的指责，韩度只是平静以对。等他说完之后，韩度才淡淡的道“出征倭国，那是因为你们纵容倭国杀戮我大明子民！”
嗤笑着看了细川持之一眼，韩度冷笑道“不要把你们说得那么无辜，好像你们被欺负了一样。可是在大唐之年，倭国就和中原来往密切，以大唐的国力当时能够灭掉你们吗？但是结果呢？大唐还是选择了和你们友善相处。”
“到了大宋，同样也有足够的实力灭掉你们。可是大宋也没有这样做，而且还和你们加强通商，并且给你们带去文化和技艺。”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拿着中原的技艺，经过几百年发展，你们却反过来侵扰大明海疆，杀戮大明百姓。”
“你们被灭国纯属咎由自取，只能怪你们自己，怪不得任何人！”
细川持之被说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从历朝历代来看中原的确是没有亏待过倭国，但是
“侵扰大明的是浪人，不是倭人！既然如此，大明把浪人清剿完就行了，为何要把倭国都灭掉？”
“哈哈哈”韩度都被气得大笑起来，抬手指着细川持之“你也算是倭国高层，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浪人是怎么来大明的？还不是你们故意纵容的？”
“若是没有你们暗中为倭寇帮助，就凭他们那些穷逼，也能够驾船来到大明？”
“还有，这些倭寇从大明抢走的金银财宝和货物都去了哪里？还不是落入你们这些人的手中？”
“现在你和本公说倭国冤枉？你不觉得好笑吗？”
细川持之顿时哑口无言，他虽然没有亲自操作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也曾经听到家族里面的人提起过关于浪人的事。
“不管公爷信还是不信，浪人去侵扰大明真的不是我们纵容的。”
说着，细川持之深吸口气“当时倭国南北战乱，很多浪人都失去了领主，只能四处流浪”
“所以你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所有的倭寇都向大明引，是吧？”韩度盯着细川持之，冷冷地说道。
“这样既能够消除你们领地里面浪人太多带来的不安定，还能够通过浪人获取大明财富，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呢！”
细川持之沉默不语，深吸口气缓缓摇头“现在倭国已经被大明灭掉，当初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还请公爷高抬贵手，给女皇陛下一条生路。”
见细川持之把小松灵子搬出来，韩度眉头挑了挑“这次的流言是小松灵子让你散播出去的吧？”
细川持之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点头“是的。”
他不是不想隐瞒，只是他知道在韩度这样的聪明人面前，隐瞒除了激怒韩度之外，不会有丝毫用处。
就算是他不说，韩度也能够轻易把事实推测出来。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没有女皇陛下的首肯，他一个做臣子的怎么敢散播关于陛下的流言蜚语？
韩度看着细川持之，思绪却回到了见小松灵子最后一面的时候。
“当初她拿这件事来要挟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揭破她的阴谋了。怎么，现在她还想要在我面前再丢一次脸？”
“还说什么我和她有孩子？我特么都没有和她睡过，哪里来的孩子？”
细川持之脸上顿时露出焦急之色“公爷，那晚女皇陛下的确是和你在一个屋子里度过的，在下当时就守在门外，千真万确”
“少来！”韩度直接摆手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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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十二章给你们指个去处
“可是......”细川持之还是坚持他的看法：“当时公爷的确是和女皇陛下在屋子里待了一夜，直到天明公爷醒来......”
“切！”韩度嗤笑一声：“待了一夜又如何？待了一夜就能够说是我睡了她吗？”
韩度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点破细川持之那点心思：“当初明明就是小松灵子给我下药，要不然我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我还说，她把我迷晕之后，就只是在房间里坐了一夜，连挨都没有挨过我呢？”
“公爷......”细川持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韩度直接挥手打断。
“不要说了！”韩度眼神灼灼地盯着细川持之，“回去告诉小松灵子，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她和我待在一起的事情，更加别说是她给我生了孩子！”
“她若是真的生了孩子，那就让她把人带来，不要以为本公没有办法验证血脉！”
细川持之瞳孔猛地一缩，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把人带来。小松灵子当年告诉韩度和他有个孩子，那只是在整个倭国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小松灵子不得不出此下策想要博得韩度的同情放过倭国一马。
可是当年韩度就没有上当。
这一次小松灵子想要故技重施，没有想到韩度还是没有上当。
细川持之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韩度的孩子，见韩度要他把人来带，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连忙转移话题
：“难道公爷非要把倭国逼到绝路吗？”
韩度呵呵一笑，微微摇头：“本公说过，是你们待的地方不对，这不是本公在逼迫你们。”
细川持之双目通红，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可是不管他如何愤怒，坐在对面的韩度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细川持之忽然吐出一口气，两只肩膀都塌陷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被瞬间抽干。面色惨然地望着韩度，低声哀求：“还请公爷能够放倭国一条生路陛下定扫榻以待！”
“你把本公当成什么人了？”韩度冷冷地看着细川持之。
细川持之低下头，沉默不语。
韩度叹息了一声，沉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小松灵子的意思？”
细川持之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连忙点头：“陛下对公爷爱慕已久，想必公爷当初在倭岛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吧？”
韩度抿了一下嘴唇，他又不是初哥，更加不是直男，当然能够看得出小松灵子对他心意。可是他早就知道小松灵子和他只会是敌人，不会是朋友，从来都假装没有看到小松灵子心思。
“在下怎么敢替陛下做主？这当然是陛下的意思。”说完之后，细川持之便静静观察着韩度的反应。
见韩度沉默着许久没有开口，以为韩度动心了，连忙加了把火：“公爷在大明虽然贵为镇国公，位高权重。但是中原向来都有功高震主一说，想必现在的大明皇
帝对公爷也是多有猜忌吧？要不然，公爷也不会来到这几万里之外的美洲......”
“如果公爷愿意去倭国，陛下说了公爷就是倭国的天皇！”
韩度颇为意外地看了细川持之一眼，哑然笑了笑：“你当本公是白痴吗？”
“公爷何出此言？”细川持之连忙紧张地解释：“陛下是认真的啊！”
“认真个屁！”韩度毫不客气地骂道：“她小松灵子是什么人，我比你更加清楚。她这样的女人一旦把握住权力，那就绝对不会放手！别说是我了，现在就算是她爹来，她会心甘情愿地把位子让出去吗？”
细川持之顿时哑口无言，小松灵子是怎么当上女皇的？当然是亲手杀了她爹，
从她爹手里夺下来的。
把细川持之的反应看在眼里，韩度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就是小松灵子的诡计，这个女人真是没脸没皮。为了对付自己，她连自己的名声都还不在意，直接用来污蔑自己。
而且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全部都是朝着下三路招呼。
这要是换一个人，听到既能把小松灵子收入怀中，还能够独自霸占一个倭国这样的好事，早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迷迷糊糊的就被小松灵子利用完，再给卖了！
“再说了，大明现在的皇帝是本公的亲侄儿。就算是他对本公有意见，那也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血亲关系。本公在大明自在得很，疯了才会去你们那穷乡僻壤！
细川持之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地盯着韩度：“既然那是穷乡僻壤，那为何公爷连这点地方都不愿意给我们？”
“本公说了，你们不够资格！”韩度嗤之以鼻地摇头。
细川持之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好！倭国就没有怕死的人，既然大明要把倭国逼上绝路，那你们就等着倭国疯狂的报复吧！”
韩度嗤笑一声，摇头：“别说是大明了，就算是新明，你们也不是对手。你再愤怒，也是无能的嘶吼。”
细川持之当然知道现在的倭国不是新明的对手，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派他主动奉上国书向新明臣服。
看着细川持之惨白的脸色，韩度呵呵一笑：“本公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个去处。”
“什么？”细川持之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韩度，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度竟然会给他们指条明路？
“公爷莫不是在戏耍在下？”细川持之哪怕是心里十分不信韩度的话，但是他也不得不尝试问一下，因为此事对于倭国太过重要，现在对倭国来说简直就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韩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还请公爷明言，陛下定会对公爷感激不尽！”细川持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朝着韩度躬身一拜。
“其实你们可以去占据五大家的地方。”
韩度一出口，瞬间就让细川持之愣住，有些懵圈地看着韩度，嘴里吞吞吐吐地自言自语：
“什，什么？”
回过神来的细川持之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咬牙切齿地道：“公爷莫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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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十三章驱狼吞虎
“公爷如此驱狼吞虎，未免也太急迫了吧？”细川持之脸色十分难看。
韩东竟然能够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把他当成是傻子在玩吗？现在新明势大，他们不和五大家联合起来对付新明，还跑去抢五大家的地盘，这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我问你，新明、你们和五大家里面，孰强孰弱？”韩度伸出三根手指，只想对方。
细川持之看了韩度一眼，沉吟片刻不情不愿地开口：“当然是新明最强，五大家最弱。”
“你看看，连你都知道五大家最弱。”韩度呵呵一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五大家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抢下他们的地盘，轻而易举。”
细川持之听完都笑了，笑得前合后仰，笑得肆无忌惮......
好不容易笑完之后，眼神灼灼地盯着韩度，厉声喝道：“公爷是这是把我当傻子了吗？我细川持之虽然比不得公爷才智过人，但也是看过三国的。孙刘联合抗曹的典故，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
“怎么？难道你以为，你们联合起来就能够对抗新明？”韩度呵呵一笑。
细川持之似乎是抓住了要害，十分自信地朝韩度抬起下巴：“新明虽然强大，但是它四周树敌无数，若是再加上我们，新明只有覆灭一途。”
韩度笑吟吟地看着细川持之，轻轻拍了拍手：“说得好！但是毫无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难道这样的新明
，还能够打败我们联合？”细川持之眯起眼睛，十分不满地问道。
“呵呵......”韩度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首先，五大家不可能和你们完全联合，他们是什么人，本公也比你们更加清楚。”
“都是一些要钱不要命、无利不起早的货色，你还真敢把国运赌在他们身上？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敢这样说，如果你们和新明开战，他们绝对不会派出一兵一卒支援你们，只会在旁边看着你们和新明厮杀，甚至还有可能会背后捅你们一刀，把你们置于死地！”
细川持之脸色十分难看地盯着韩度，之前他们派人去和宗老会商量联合应对新明的事情，就被宗老会拒绝，只愿意给他们提供一些战船和物资，还必须要他们拿出真金白银来买。
从这一点来看，韩度的话不仅没错，甚至还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们和宗老会之间的关系。
“其次......”韩度伸出一根手指，笑吟吟地朝细川持之一指：“你别看周围的土著貌似和新明的仇怨很深，但是只要本公想，要不了几个月就足以化解这个问题。”
“到时候，你们面对的可就是整个新明全部的实力。”
看着细川持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韩度哈哈轻笑起来：“对了，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本公决定向皇上奏报新明的事情，相比大明是不会对新明不管不问的。”
“如果大明
水师来了，就算是你们联手，还有机会吗？”
大明水师！
细川持之瞳孔剧烈猛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扳倒在椅子上。如山一般大小的战船从滔天巨浪当中冲出来，漫天的炮火毁灭一切漂浮在海面上东西......如同梦魇一般的画面瞬间冲入细川持之的脑海，让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韩度耐心地等待着细川持之，见他眼睛重新有了神采，这才缓缓开口：“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最好是回去问问小松灵子，是选择与大明为敌，还是选择......”
细川持之深吸口气，坐直身躯满是绝望地看着韩度。
韩度呵呵一笑，朝细川持之调侃：“其实本公建议你们去攻打五大家......”
细川持之沉声道：“公爷恐怕还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吧？”
“哦？”韩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么些年不见，他们还有出息了？”
细川持之听着韩度一副对待小孩子的态度，用来对待宗老会，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不过韩度的确是有这个资格，宗老会自从和韩度照面之后，就被他见一次打一次，一直打一直输，直到被韩度赶到这边才消停下来。
微微摇头，细川持之把心里的杂念甩了出去，重重地叹息一声：“宗老会现在控制了数个国度，掌握数十万大军，数千艘战船，实力相当强大。”
“而且，就算是我们
打败了他们也一定会实力大损。到时候，新明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公爷真正的目的把？”
细川持之冷笑着看向韩度，似乎想要表示他已经把韩度的诡计给看破了，韩度骗不了他。
韩度呵呵一笑，抬手指着他：“如果你们能够占据五大家的地盘，新明是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
“这话由公爷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信吧？”细川持之心里微微一动，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见细川持之还是坚持新明到时候会坐收渔翁之利，韩度只好继续解释道：“新明现在连本大洲都还没有同意，你认为新明还有余力去管你们的死活吗？”
“是不远万里去和你们打一仗，占据一点点土地容易？还是直接在美洲和拉美上扩张更加容易？”
细川持之一愣，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连忙低下头沉思起来，越想便越是觉得韩度的话十分有道理。
新明若是想要土地，那只需要在美洲上不断推进就可以了。和这些土著开战，总要比和他们倭国开战要容易的多。
“既然如此，那新明为何不能与我们共处？”细川持之浑身一震，用力抓住椅子扶手，语速极快地问道：“我们在拉美也没有在美洲上啊，为何公爷就容不下我们？”
韩度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如果你们继续留在拉美，那将来一定会和新明短兵相接。但是你们去
对面就不一样了，那里大小国度众多足以让你们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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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十四章于谦认错
不得不说，韩度的话让细川持之有些心动。
毕竟他十分清楚，他们哪怕是和宗老会联合起来，也不会是新明的对手。因为新明的背后，还有着大明为后盾。
如果能够有胜算的话，那倭国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拉美。但现在的关键是，他们没有胜算啊。
这个时候，应该考虑的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而且本来倭国就有着吞并宗老会的打算，细川持之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之所以不敢答应韩度，那是因为他担心新明会驱狼吞虎。
若是新明趁着他们和宗老会厮杀的时候，背后捅他们一刀，那乐子可就大了。
细川持之冷眼盯着韩度，意味深长地摇头“可宗老会岂是好对付的？”
韩度微微摇头，叹道“你不要被他们给吓到了，别看他们似乎兵强马壮，但是他们毕竟之前只是商人，没有过掌控一国的能耐。”
“商人重利，只要你们以利诱之，便不难分化他们。”
细川持之顿时陷入沉默，因为小松灵子就是准备这么干的。
见对方一言不发，韩度知道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如此大事，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决定的。更何况，这件事细川持之还做不了主。
“你告诉小松灵子，让她好好想想吧。”韩度缓缓起身，微笑着叹了口气“本公真的是为了你们好。”
六月初六，黄道吉日。
拖了几个月的册封仪式，今日终于把礼仪走到了最后一步。
杨清为首，带着所有同窗整整齐齐地站在大殿内。
周围的官员纷纷朝他们投去艳羡的目光，虽然杨清等人只是被册封伯爵，但是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只是他们的
而已。
而且，杨清等人的，已经是绝大多数官员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终点了。
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侯爵会出现在眼前这些人当中，甚至公爵也不是不可能。
韩度看着站在大殿中间的众人，心情十分复杂。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韩度一开始是不准备来的，这种局面就好像是从小呵护有加的女儿，好不容易养大之后惊艳四座，却被一个小黄毛三言两语给骗走了一样。
朱棣在韩度眼里，就是可恶的小黄毛。
而且，还是一次性被骗走二十几个，这换成谁，谁不闹心？
但是后来，韩度想到若是自己不参加的话，杨清等人心里肯定也会有所遗憾，甚至他们还可能会产生出负罪感。
考虑到这一点，韩度今日才会来到这里，就是算是给杨清等人一个圆满的仪式，不要留下遗憾罢了。
“老师”看到老师心情不佳，于谦知道是怎么回事，愧疚地低下头。
“嗯？”韩度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于谦缓缓抬起头，盯着老师的眼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有些说不出口。
“老师，我错了吗？”
韩度听了一愣，随后淡淡摇头，“你认为你错了吗？”
“错了。”于谦发出一声长叹，转头看向
在大殿中间的众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当初我就不应该带他们来到美洲，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顿了一下，于谦十分愧疚地摇头“不！当初我就不应该来美洲”
说完，于谦侧头看向站在丹陛下的朱瞻基，他现在对朱瞻基有些怨愤。
明明大家说好的，只是来美洲看一看，多见一见不一样的风景。没有想到朱瞻基从一开始，就在打他们这些人的主意。
于谦觉得，他被
朱瞻基给骗了。
但是错了就认，于谦并没有把过错怪到朱瞻基头上。以前老师就提醒过人，让他不要相信朱瞻基的话，只是他当时没有听进去罢了。
现在看来，老师还真是有着先见之明。大家本来就是各为其主，将情谊也实在是可笑了一点。
于谦深吸口气，挺立得笔直，心里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韩度不知道于谦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就事论事地道“对于大明来说，你让大明流失了二十多个人杰，当然是错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人才，一下子被朱棣挖走二十几个，这损失让我都心痛不已。”
“可是对于杨清等人来说，你做的又是对的。”
“嗯？”于谦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韩度则没有理会他，继续自言自语“朱棣有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如果让杨清等人留在大明，他们倒死都不可能受封伯爵世袭罔替。”
“新明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比大明更好的选择。”
于谦沉默片刻，满是疑惑“
可是此例一开，将来书院的人都朝新明跑，那该怎么办？”
“怎么？你担心书院会垮了吗？”韩度呵呵一笑。
于谦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有着这种担心。
韩度微微摇头叹道“这你完全不用担心。”
说着，还朝满脸笑容坐在龙椅上的朱棣示意了一下，“别看朱棣现在十分高兴，那是因为他现在十分缺乏杨清他们这样的人才。你以为他千方百计也要把杨清等人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让他们做官吗？”于谦下意识回答。
韩度呵呵一笑，摇头叹息“做什么官啊，新明可不缺少做官的人。”
凑近于谦耳边，韩度继续说道“朱棣缺的是能够带领他的书院发展的人！韩曙虽然执掌新明书院这么多年，但是他本身的学问并不够，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书院发扬光大。朱棣也只是在矮个子里挑高的，这是他不得已的选择。”
“不信的话你看，恐怕过不了多久朱棣就会让杨清他们进入书院，并且逐渐取代现在的先生，带着书院起飞。”
“等到书院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出现的时候，你觉得朱棣还会再需要从大明吸引人才吗？”
于谦听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朱棣把杨清等人挖走，是挖到了一个金蛋。没有想到，朱棣可不准备吃蛋，他想要把这颗蛋孵化出来养大，把它变成一只可以下金蛋的鸡！
韩度抬眼看向朱棣，呵呵笑道“再说了，世袭罔替这样的爵位，不管是在大明，还是在新明都是十分稀缺的。你不会以为，朱棣会随时赐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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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十五章从我开始
于谦明白老师的意思，传国爵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肆意册封。就算是朱棣想要这样，那些有着传国爵位的勋贵也会把他劝住。
因为一旦这样的爵位泛滥，那他们自己的爵位就不值钱了。这世上人们什么都肯吃，但就是不愿意吃亏。
册封仪式结束，杨清还专程登门来拜见韩度。
“公爷......”杨清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毕竟他这件事做得的确是不够地道。
韩度没有怪他，反而满脸微笑地伸手示意他：“坐吧。”
“多谢公爷。”杨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下去。
韩度张了一下嘴，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
杨清十分贴心地点头，似乎是松了口气：“公爷想要问什么就问吧，学生知无不言。”
韩度微微点头，好奇问道：“你在来到美洲之前，有和朱瞻基见过面吗？”
“没有。”杨清看着韩度的眼睛，十分坦然地摇头。
韩度顿时有些想要笑，摇头叹息一声：“这么说，你是来到新明之后，才生出要留在这里的想法的？”
“是的。”杨清老老实实点头。
韩度连忙坐直了一点，满脸不解地看着杨清：“能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虽然你在这里的确是能够得到爵位，但是你在大明有着我帮你也可以得到......”
在韩度眼中，杨清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可是一院之主，不管他是想要做官，还是想要爵位，韩度都可以帮到他，
完全没有必要留在新明。
或许杨清留在这里，将来能够更进一步，甚至是两步，成为国公。但是新明的体量毕竟就摆在这里，比大明整整小了十倍不止。这爵位的含金量，自然也是跟着降低。
而且，新明还处于连年征战当中。这对于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对于杨清这种钻研学问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弊端。
想要钻研学问必须要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如果连安静都做不到，那还如何研究学问？
杨清淡淡一笑，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学生还记得，当初踏进书院的第一天公爷给学生说的话。”
“哦？”韩度皱了一下眉头，这每年书院招收学子的时候，他都会和新来的学子说一些勉励的话。
但是杨清刚进书院的时候，他究竟说过什么，韩度是真的不记得了。
杨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那时候公爷站在台上朝我们说，要让日月之光在大明的土地上永远也不要落下去。”
韩度眉头一挑，这的确是自己说过的话，但是说的次数也不少，他都有些记不得了。
杨清看了公爷一眼，眼神微动地说道：“那时候学生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公爷达成所愿。”
“新明在公爷眼里，或许处处都不如大明。但是它在学生的眼里，却是大明的土地。既然它现在还没有壮大起来，那学生为何不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
它长大？”
“等到新明长大之后，不也是沐浴的日月之光吗？”
韩度深吸口气，他算是明白杨清的打算了。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难道你就不会后悔吗？要知道......或许你这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看到这一天到来。而且就算是你看到了，那你这一生恐怕都要耗在这里。”
杨清淡淡一笑：“我知道，但是我愿意！而且，如果一定要有所牺牲的话，那就从我开始吧！”
韩度眼神呆滞地看着杨清，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微微朝他点头，算是明白了杨清的心思。
对于这样意志坚定的人，韩度也不会再劝说什么。
......
一个月之后，细川持之以新明京城待的时间太长为由，向朱棣请求返回。
朱棣有些气愤细川持之不肯低头，本来不想放他回去。可是朱高炽上奏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而且细川持之的理由十分正当，不能阻拦。”
于是，无奈之下，朱棣便不情不愿地放细川持之离开。
不过还没有等到细川持之离开，朱瞻基就鬼鬼祟祟地朝朱棣建议：“既然细川持之要回去，那正好可以派人跟在他后面，好好查探一番倭国的老巢究竟是在哪里。”
朱棣深以为然，立刻便向细川持之提出，为了他的安全，要派人保护他回去。
细川持之当然不肯，他又不傻，立刻就想到这是新明想要打探倭国的虚实，随即便义正言辞地拒绝
此事也让细川持之警觉起来，他不敢在新明继续停留，得到朱棣的允许之后立刻动身返回倭国。
......
拉美腹地，还是那处山谷的宫殿里面。
从新明返回的细川持之，再一次见到了他的女皇。
小松灵子坐在凸出的高台上，伸手捻起一粒紫红的葡萄放入小嘴当中。轻咬一下，让甘甜的汁水从嘴角流下。
微微一抬手，侍女立刻把丝帕递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小松灵子擦干净嘴角的汁水。
“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被新明的人跟踪？”
细川持之连忙躬身，笑了笑道：“有！不过我在西大陆上岸，然后从陆路赶回来。新明人根本不熟悉道路，恐怕现在还在丛林里面转圈吧......”
小松灵子听完也不由得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画面。
咳嗽一声，小松灵子回过神来，淡淡地问道：“那你这次去新明收获如何？朱棣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吗？”
“本来他是有些意动的......”细川持之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在直叹可惜。
真是可惜啊，明刚开始的时候朱棣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也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给新明一些商议的时间。
可是细川持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安心在会同馆里面等着消息的时候，竟然会半路杀出一个韩度来。
“嗯？”小松灵子脸色一变，刚才少
女般动人的娇媚瞬间消失不见，满脸阴沉：“这么说来，新明是不同意了？”
脸上的寒意让细川持之都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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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十七章小松灵子要去新明
“这不可能吧？”细川持之眼睛里面透出骇然之色。
如果新明真的能够很快就能够统一美洲的话，那光是土著人组成的大军就能够把他们倭国彻底淹没。
小松灵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慵懒地斜靠着，目光幽幽地道：“对于别人或许不可能做到，但是对于韩度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甚至我怀疑，韩度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去新明的。要不然他在大明好好的国公做着，没事去新明干什么？”
“这......”细川持之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他还以为当初在新明的时候，韩度说的话是在吓唬他。
听女皇陛下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韩度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在提醒他啊！、
“那咱们该怎么办？”细川持之六神无主，只能满眼期盼地望着小松灵子。
小松灵子沉默良久，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去新明！”
“什么？这，这不行！”细川持之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拒绝了。
担心小松灵子说的是真的，还连忙补充道：“陛下，现在倭国正是多事之秋。上下全都指望着您，若是你在新明出了事，那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现在新明和我们敌友未明，陛下肩负一国重任实在是不能轻易犯险啊！”
小松灵子侧头看了细川持之一眼，眼睛眨了一下，戏谑地开口：“我虽然说过要去新明，但又没有说要大张旗鼓地去。”
“嗯？”
细川持之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小松灵子，“陛下的意思是？”
小松灵子呵呵一笑，看向细川持之道：“你不是去过新明了吗？下次你以使臣的身份再去一次新明，我就跟在使团里面，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我会去新明。”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细川持之立刻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若是陛下跟着他去，万一出了事了,那他如何向倭国臣民交代？
他虽然是小松灵子面前的宠臣，但并不是说倭国就只有他一个臣子了。真出了事情，其他人一定会把过错都甩到他的头上，他的全族都要被赶尽杀绝。
“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小松灵子根本不听细川持之的劝告，直接摆手就要把他打发出去：“赶紧回去准备吧，我们尽快出发！”
“不行！”细川持之坚决的摇头。
小松灵子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你敢违抗我？”
细川持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劝谏：“还请陛下以倭国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你敢骂我意气用事？”小松灵子怒了，直接厉声喝道，站起来居居高临下眼神凶厉地盯着细川持之。
细川持之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可他还是坚持着说道：“陛下敢说，想要去新明是和韩度无关？”
小松灵子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又坐了回去，一摆手气呼呼地叹道：“就算是我去新明找
韩度，那也绝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度此人一日在新明，我就一日不能安生。即便是我去找他，那也是为了把他逼走！”
细川持之松了口气，重新站了起来，看向满脸不肯服软的小松灵子叹了口气。陛下越是这样说，他就感觉陛下就是因为韩度才会去新明的。
要不然，之前陛下也只是派他去新明联络而已，怎么没有说要自己去？
这才刚刚听到韩度在新明的消息，陛下就要迫不及待地去新明，其中原因怎么可能有陛下说的那么简单？
可同时细川持之也知道，有些事情堵是没有办法堵住的。他越是不肯让陛下去新明，陛下越是会坚持要去。
陛下做事从来都是乾纲独断，有几次听过他的劝说？
想到这里细川持之觉得既然陛下肯定会去找韩度，那还不如像陛下说的那样，让她以使团成员的身份去。这样有他在一旁看着，至少可以避免陛下做出一些傻事来。
“陛下真的要去见韩度？”
小松灵子抬起目光望着细川持之，一言不发。
细川持之忽然神色惨然地一笑，摇头叹息：“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韩度会不会见你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松灵子脸色一沉。
细川持之深吸口气，叹道：“之前韩度极力想要阻止新明接受咱们的国书，微臣为了让新明猜忌韩度，便将......”
“什么？”小松灵子眼神灼灼地盯着细川持之。
细川
持之一咬牙，低下头老老实实地交代：“微臣便把当年陛下和韩度有个孩子的流言，散播了出去......”
细川持之说完之后便抬头偷偷瞄了小松灵子一眼，想要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而小松灵子的反应出乎细川持之的意料，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低下头撇开目光不敢看向细川持之。
“陛下？”细川持之都惊呆了，下意识喊了一声。
“啊？哦......”小松灵子连忙捋了一下头发，咳嗽一声：“刚才你说到哪儿了？对了，韩度是什么反应？”
细川持之沉默有足足十秒，然后才重重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信，甚至他还很快就知道这是我故意散播的。找到我谈了一番，把我从新明逼走。”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如此快地回来......”
小松灵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两条细长的柳眉蹙在一起。平常弯月一样非常好看的眉毛，现在却拉地笔直，如同两根钢针一样。
“他敢不承认？”
细川持之微微一叹，想到之前韩度和他说的话。那岂是不肯承认啊，那几乎是指着小松灵子的脸骂她不要脸，用这种仙人跳的方式来给韩度下套。
看到细川持之吞吞吐吐地不吭声，小松灵子心里顿时一紧，立刻大声质问：“说，韩度究竟是怎么说的？”
细川持之没有办法，只好尽量委婉一点，把韩度当初的话说出来。
小松灵子听了气的大
口喘气，咬牙切齿的样子，如果韩度站在她面前的话，肯定会被她咬碎。
二千二十八章于谦的抱负
二千二十八章于谦的抱负韩度在书房里喝看茶水。
于谦自从看了封爵礼仪之后，便整天守在韩度身边，哪里都不去。
甚至就连朱瞻基亲自来找他，于谦也是避而不见。
看着抱着一本书，靠在窗边借着阳光静静看着的于谦，韩度轻轻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说道：“你还在责怪朱瞻基？”
于谦头都没有抬一下，淡然地回答：“我是在怪我自己。”
韩度呵呵一笑，想了一下说：“你没有必要这样，我早就和你说过朱瞻基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老师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于谦撇眼看了一眼：“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不会提前想到杨清他们来的美洲就不会再回大明去？明明知道还鼓动我把他们带来，这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我是不会想再见到这样的人！”
见于谦态度坚决，韩度也不好再劝说什么，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我不过是觉得毕竟你也不会留在新明，往后和他的交集也少，没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嘛。”
于谦抬起头，放下书本奇怪地看了老师一眼：“老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为朱瞻基说话？”
韩度低头呵呵一笑，长叹一声：“他是世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是新明皇帝。
你和他关系好一点，也能够为你自己将来多留下一路。”
“路？”
于谦不觉得他需要在新明留下后路，微微摇头不解地问道：“往后弟子就留在大明，又不会再来新明。”
韩度深吸口气，起身走到于谦面前，望看窗外的景色发出一声叹息：“将来的事情，谁能够说得清楚呢？现在你喜欢天明，但是将来的你不一定就会喜欢.....于谦站起来深深地看了老师一眼，沉声问道：“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啊？？”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韩度侧头看向于谦，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这么多年我也算是为大明做一不少事情，算起来我还是皇上的亲舅舅。
可是这样又如何？”
“当然，我也没有理怨的意思。
反正我已经老了，还能够活多少年都不知道。”
韩度顿秒，朝十谦语重心长地道：“口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心里还有着壮志豪情和远大抱负。”
“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你的抱负不为皇帝所容，你该怎么办？？”
于谦听了深深皱起眉头，迟疑看看了老师几眼：“这应该不会吧？皇上也算是明君，怎么会..……….韩度直接摆丰打断他的话，眼神购灼地看他：“你不要管皇上会不会，你就直接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那弟子当然会据理力争到底！”
于谦抬头挺胸，坦然无畏地望着老师。
韩度看看满脸正气的于谦，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大局上来说，有这样的于谦一定会是百姓之福，甚至有可能让大明更加昌盛。
可是从个人的感情上来说，韩度又不希望于谦这样。
这路太难太险，还对十谦没有一点好处。
他坚持争取来的好处或许会惠及关下人，但是唯独不会惠及到他头上。
更加让人憨屈的是，哪挪怕大下百姓都受到一十谦给他行带来的恩惠。
在于谦落难的时候，说不定反而会有大把的人站出来对他落并下石。
越是这样，韩度便越是为十谦感到不值。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韩度町看于谦的眼晴，语气严肃地问道。
“当然。”
于谦毫不犹豫回答。
韩度犹豫了一下，起眼睛町看他问道：“如果有一天，天下人都不理解你、都反对你、都污你呢？你又能如何？？”
于谦呵呵一笑，微微摇头：“老师知道弟子最喜欢老师的那句诗吗？“哪句？？“魏明好奇地看了于谦一眼，自己抄的诗可不少，他也不知道于谦说的是哪句。
十谦深吸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横眉冷对千关指，首甘为孺子牛。
世人我我污我毁我又如何？总有后人知我！”
总有后人知我？“好一个，总有后人知我！”
韩度都忍不住为于谦拍手称赞起来，他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弟子如同黑夜当中的星星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心暖的光芒。
“你放心，只要老夫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韩度神色严肃地点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便是老夫不在了，镇国公府也会保住你于家血脉不断。”
韩度本来是想要说自己保于谦一辈子的，可是考虑到天意无常。
自己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再加上自己活看的时候，朱充烨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于谦和自己翻脸，保住于谦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如果自己不在了，朱允烨恐怕对镇国公府就不会再看重。
甚至，那时候会有新兴的勋贵出现，说不定还要打压镇国公府也不一定。
所以，韩度只是保证自已不在的时候，会保住于谦的血脉而已。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于谦好奇地看了老师一眼，觉得今日老师的话十分怪异，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没什么，只是闲聊而已。
韩度哈哈一笑，便把这个沉重的话题揭过去。
于谦也是懂一些医术的，见老师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态，也把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再追问。
就在这个时候，韩曙站到口敲了两下。
韩度侧头看到弟弟来了，微笑看问道：“你今日不去书院吗？怎么来了？”
“拜见宁国公。”
于谦连忙朝韩曙拱手一礼。
韩曙连忙笑着朝于谦伸手示意：“免礼，快快免礼。”
他对于谦也是十分喜欢，为大哥能有这样的衣钵传人而高兴。
之前大哥和他谈过，镇国公府和宁国公府分别在大明和新明互为特角的事情，韩曙觉得十分有理。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单打独斗的豪杰？夏子才会相信这样的话，聪明人都是三人成众的抱团取暖。
而于谦作为天哥的衣钵传人，将来说不定他都还有需要于谦的地方，对于谦当然要更加亲近月显示本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