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九十三章初成
虽然钟表结构对现在的孙贤来说非常复杂，但是有着水运仪象台参照之后难度大幅度降低。
解决了动力问题，水运仪象台和钟表的差别就不大了。
甚至有人说过，钟表的诞生就是参照水运仪象台来的。比如说，钟表里面有一个零件叫做擒纵叉。
光看这名字是不是就十分奇怪？这东西主要的作用就是通过一收一放，来保持摆轮的运动。
是不是很有七擒孟获，一擒一纵的意思？
以机械作坊强大的制造能力，钟表的零件虽多但是也很快就全部造出来了。
同时，韩度也遇到了下一个难题，那就是计数问题。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那不如就把这圆盘分成十二份，每一份代表一个时辰。”孙贤建议道。.??
韩度见过的钟表虽然一圈是十二小时，也就是六个时辰。但是他觉得那是因为西方人计时习惯的缘故。
现在既然是大明人造钟表，那按照自己的习惯造成十二个时辰的样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岂料，于谦坚决反对。
“不行！”
“为什么不行？”孙贤不解地看向于谦。
于谦直接在图上画出一个圆圈，分别等分成十二份，看向孙贤道“孙师兄是想把计时盘造成这个样子吧？”
“没错。”孙贤连连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
“一日可以分成十二时辰，的确是可以这样分，但是每个时辰之间的时间，又该如何表示呢？”于谦机继续追问道。
这还不简单韩度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那就继续分下去，将每个时辰分成几份。甚至，每分之间的时间，都可以再分。”
于谦微微点头，笑着说道“老师这样连分三次，的确是可以得到一个毕竟精确的时间。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冒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韩度不认为自己的说法有问题，毕竟他的见过钟表的。
“问题就是，每个时辰之间该分成几份呢？”于谦意味深长地提出问题。
韩度听了微微皱眉，以他自己知道的当然是分成六十份。不过既然于谦提出这个问题，那么显然他是有着自己想法的。于是韩度没有开口，准备先看看于谦怎么说。
果然，于谦目光在老师和孙贤脸上扫了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把一个时辰分成十二份，每份又继续分成十二份的话，那恐怕还不足以标识精确的时间。想要得到一个精确的时间，还需要继续分下去。”
“这”孙贤听得连连摇头，叹了口气道“继续分肯定不行。”
面对先生和于谦的目光，孙贤语气肯定的道“每分一次，机械结构的复杂程度就会大幅度增加。三次已经是难度极高了，若是再分下去，哪怕是一次，我都有些担心根本造不出来。”
好吧，还没有解决于谦提出的问题，孙贤又把一条路堵死了。
于谦淡淡点头，无奈说道“既然只能分三次，那想要提高计时精准度，就只能够在每次分的时候，多分几份了。”
“那就分成六十份吧。”韩度不再等两人去想，直接说道，“一个时
辰等于一百二十分，一分等于六十息。”
孙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赞道“用分和息来计量的确不错，以往大家一直都说几息几息，但是从来没有人把它定量。”
于谦却摇着头反对“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韩度这就不解了，自己说的本来就是钟表上的计数时间，怎么就不对了？难道自己见过的钟表，都是假的？
于谦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拿起笔开始计算起来。
“一个时辰划分成一百二十分的话，那么每一分就是六十息。如果代表息的指针转一圈等于一分，那么整个圆盘上就只能够标出六十个点，那当一个时辰怎么表示？难道要让代表分的指针转两圈？”
“这样肯定不行，会出现混乱的。”
韩度皱了皱眉头，赞同于谦的看法。比例不一致，的确是会变得混乱。
“那你认为怎么办？”
于谦闻言说道“份数必须要一致，我认为都分成六十份最好。”
这样就能让计数保持一致
但是韩度心里也有着他的想法，他总觉得这样和他的习惯不符，十分别扭。
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这样的话，每一息时间还是有点长了”
这还长于谦和孙贤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啊，没有想到先生还是不满意。
韩度没有理会两人，继续说道“那干脆把每个时辰分成两份，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了？”
这样的确是可以，但是于谦心里又有了疑惑“老师，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把昼夜都分开？”
“那就分开。”韩度大手一挥道。
“可是这样一来，分出来的时辰，又该怎么办？”孙贤也不同意先生的办法，“总不能都用一个时辰表示吧？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混乱？”
“咳咳”于谦不等韩度开口，便提出他的想法“老师，不如将圆盘分成一百二十份，这样的话，不就可以了？”
韩度白了他一眼，“那每分怎么办？难道也改成一百二十息？”
“对啊！”于谦点头。
对个屁啊！
韩度越听越觉得别扭，摇头拒绝了于谦的意见“一个时辰分成两份，那就干脆叫时吧。以数字来区分，一时、二时、三时以此类推。”
“这”
于谦看向孙贤，两人都明白韩度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
“好吧，不过昼夜怎么区分呢？”
韩度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那就再加一个零件吧，用来表示昼夜。”
孙贤勉强点头赞同，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随着韩度拍板之后，三人立刻开始将零件逐一制造出来。
几天之后，一个三尺见方的大钟表出现在三人眼前。
它外壳是黄铜所造，表盘上是三根长短不一的指针。在韩度的极力要求下，和钟表的指针一模一样。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钥匙纽一样的转轴，右边用来拧紧发条，产生持续的动力。左边用来调节时间，以便对时。虽然钟表结构对现在的孙贤来说非常复杂，但是有着水运仪象台参照之后难度大幅度降低。
解决了动力问题，水运仪象台和钟表的差别就不大了。
甚至有人说过，钟表的诞生就是参照水运仪象台来的。比如说，钟表里面有一个零件叫做擒纵叉。
光看这名字是不是就十分奇怪？这东西主要的作用就是通过一收一放，来保持摆轮的运动。
是不是很有七擒孟获，一擒一纵的意思？
以机械作坊强大的制造能力，钟表的零件虽多但是也很快就全部造出来了。
同时，韩度也遇到了下一个难题，那就是计数问题。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那不如就把这圆盘分成十二份，每一份代表一个时辰。”孙贤建议道。
韩度见过的钟表虽然一圈是十二小时，也就是六个时辰。但是他觉得那是因为西方人计时习惯的缘故。
现在既然是大明人造钟表，那按照自己的习惯造成十二个时辰的样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岂料，于谦坚决反对。
“不行！”
“为什么不行？”孙贤不解地看向于谦。
于谦直接在图上画出一个圆圈，分别等分成十二份，看向孙贤道“孙师兄是想把计时盘造成这个样子吧？”
“没错。”孙贤连连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
“一日可以分成十二时辰，的确是可以这样分，但是每个时辰之间的时间，又该如何表示呢？”于谦机继续追问道。
这还不简单韩度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那就继续分下去，将每个时辰分成几份。甚至，每分之间的时间，都可以再分。”
于谦微微点头，笑着说道“老师这样连分三次，的确是可以得到一个毕竟精确的时间。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冒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韩度不认为自己的说法有问题，毕竟他的见过钟表的。
“问题就是，每个时辰之间该分成几份呢？”于谦意味深长地提出问题。
韩度听了微微皱眉，以他自己知道的当然是分成六十份。不过既然于谦提出这个问题，那么显然他是有着自己想法的。于是韩度没有开口，准备先看看于谦怎么说。
果然，于谦目光在老师和孙贤脸上扫了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把一个时辰分成十二份，每份又继续分成十二份的话，那恐怕还不足以标识精确的时间。想要得到一个精确的时间，还需要继续分下去。”
“这”孙贤听得连连摇头，叹了口气道“继续分肯定不行。”
面对先生和于谦的目光，孙贤语气肯定的道“每分一次，机械结构的复杂程度就会大幅度增加。三次已经是难度极高了，若是再分下去，哪怕是一次，我都有些担心根本造不出来。”
好吧，还没有解决于谦提出的问题，孙贤又把一条路堵死了。
于谦淡淡点头，无奈说道“既然只能分三次，那想要提高计时精准度，就只能够在每次分的时候，多分几份了。”
“那就分成六十份吧。”韩度不再等两人去想，直接说道，“一个时
辰等于一百二十分，一分等于六十息。”
孙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赞道“用分和息来计量的确不错，以往大家一直都说几息几息，但是从来没有人把它定量。”
于谦却摇着头反对“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韩度这就不解了，自己说的本来就是钟表上的计数时间，怎么就不对了？难道自己见过的钟表，都是假的？
于谦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拿起笔开始计算起来。
“一个时辰划分成一百二十分的话，那么每一分就是六十息。如果代表息的指针转一圈等于一分，那么整个圆盘上就只能够标出六十个点，那当一个时辰怎么表示？难道要让代表分的指针转两圈？”
“这样肯定不行，会出现混乱的。”
韩度皱了皱眉头，赞同于谦的看法。比例不一致，的确是会变得混乱。
“那你认为怎么办？”
于谦闻言说道“份数必须要一致，我认为都分成六十份最好。”
这样就能让计数保持一致
但是韩度心里也有着他的想法，他总觉得这样和他的习惯不符，十分别扭。
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这样的话，每一息时间还是有点长了”
这还长于谦和孙贤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啊，没有想到先生还是不满意。
韩度没有理会两人，继续说道“那干脆把每个时辰分成两份，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了？”
这样的确是可以，但是于谦心里又有了疑惑“老师，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把昼夜都分开？”
“那就分开。”韩度大手一挥道。
“可是这样一来，分出来的时辰，又该怎么办？”孙贤也不同意先生的办法，“总不能都用一个时辰表示吧？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混乱？”
“咳咳”于谦不等韩度开口，便提出他的想法“老师，不如将圆盘分成一百二十份，这样的话，不就可以了？”
韩度白了他一眼，“那每分怎么办？难道也改成一百二十息？”
“对啊！”于谦点头。
对个屁啊！
韩度越听越觉得别扭，摇头拒绝了于谦的意见“一个时辰分成两份，那就干脆叫时吧。以数字来区分，一时、二时、三时以此类推。”
“这”
于谦看向孙贤，两人都明白韩度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
“好吧，不过昼夜怎么区分呢？”
韩度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那就再加一个零件吧，用来表示昼夜。”
孙贤勉强点头赞同，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随着韩度拍板之后，三人立刻开始将零件逐一制造出来。
几天之后，一个三尺见方的大钟表出现在三人眼前。
它外壳是黄铜所造，表盘上是三根长短不一的指针。在韩度的极力要求下，和钟表的指针一模一样。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钥匙纽一样的转轴，右边用来拧紧发条，产生持续的动力。左边用来调节时间，以便对时。
一千八百九十四章再小一点
看着几乎占据一整张八仙桌面的巨大钟表，韩度不由得抬头望向孙贤和于谦。
满是希望地问道“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东西？”
孙贤和于谦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孙贤上前一步，点头道“是的。学生和于谦都是按照先生的指点做的。”
“试过了没有？”韩度现在全身心都在钟表上，完全没有发现孙贤和于谦两人脸上的不安神色。
“还还没有。”孙贤结结巴巴地回道。
韩度忽然抬头看向孙贤，诧异地问道“还没有试过？为何不先试试啊？”.??
“学生”孙贤一下子顿住，不得已之下只能侧头看向于谦。
于谦见此，只好上前解释“老师，是这样的，咱们实在是没有把握，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不能行”
听到这解释，韩度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担心试砸了，不好向自己交代。
这东西虽然是他们两个造出来的，但是毕竟自己也付出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血。
撇撇嘴，韩度淡定地说道“你们在怕什么？就算是失败了，那把失败的原因找出来，改正便好了。发明创造不就是一次次的试错，然后才有成功的机会吗？”
“老师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于谦笑眯眯地躬身点头，一副听从教诲的样子。
孙贤听到于谦的话，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说辞，只好跟着道“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学生也记住了。”
韩度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一动不动，不由得喝斥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试试能不能行啊！”
“这”
孙贤给于谦使眼色，示意他去试试，暗示他“你是先生亲传弟子，即便是出问题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同样的于谦也给孙贤使眼色，示意他“东西是你做的，即便是没有成功，那你再做一个便是。”
两人最后一合计，齐齐向韩度躬身拜下
“还请老师亲自启动。”
韩度看了两人一眼，以为他们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才让自己来启动。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桌子右边，抓住黄铜做成的钥匙柄用力旋转。
“嗒嗒嗒”随着接连三次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韩度便将发条完全拧紧。
孙贤和于谦都屏气凝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下一刻钟表的指针一动不动。
随着韩度放开手，钟表内部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黄铜钥匙柄开始慢慢旋转，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看不出移动的迹象，但是秒针却开始一下一下地抖动着旋转起来。
“嘶”孙贤深吸口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按照节奏抖动旋转起来的秒针，十几秒过后才抬头看向韩度。
“先生，这”
看着孙贤压抑着惊喜，又担心失败的眼神。韩度重重点头，笑着鼓励道“你做得很好，成了！”
孙贤一下子两手拳头紧握放在胸
口上，牙齿紧咬彰显出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不停地躬身感谢韩度，就好似他能够成功造出钟表，完全是因为韩度一样。
“恭喜老师，从此大明人可以把时间握在手里了。”于谦躬身道贺。
韩度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恭喜我干什么？这是你们两个的心血，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可是没有先生的指点，学生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孙贤说的是真心话，他起初只是想要仿造一个小一点的水运仪象台罢了。
而且如果没有先生的指点的话，他很快就会发现他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是啊老师。”于谦也笑着点头，“若是没有老师一路指点，就凭弟子和孙师兄根本不可能把这东西造出来。”
只有亲自经历过制造钟表的过程，于谦才明白想要制造出钟表究竟有多么困难。这些天他和孙贤遇到的难题无数，每一个都足以彻底断绝他们造出真正的钟表。
可是在老师的指引下，他们每次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正确的方法解决每一个问题。
仅凭这一点，说这钟表是老师造的都没有问题。他和孙贤两人顶多就是给老师打打下手，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度摇摇头，摆手打断他们的话“不用说了，功名利禄对现在的老夫来说不是荣耀，反而是一种负担。再说了老夫只是提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想法，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你们。你们就不要再谦虚了，该是你们的功劳便是你们的功劳，完全没有必要推脱什么。”
见老师说得如此坚决，于谦看了孙贤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有功劳，那也是对机械作坊的功劳。
韩度看了钟表一眼，只见秒针还在不断地走动，完全和刚才没有一般无二。
孙贤也笑着凑上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么久都没有问题，看来咱们是真正成功了。”
韩度却有不一样的看法，摇头道“现在说成功还尚早，还需要继续观察才行。”
“首先，你们要记录好发条能够带动钟表运转多长时间，这个很重要。其次，你们还要将钟表显示的时间和钦天监的水运仪象台对照一下，看看一日之内差错多少。最好是把时间拉长一点，这样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出两者之间的误差。”
“弟子记下了，这就派人守着钟表，看看它一次能够运转多久。”孙贤听从地点头应下。
于谦也点头，说道“弟子这就去钦天监问他们要水运仪象台记录。”
听到两人不用自己吩咐，就自行决定了分工，韩度露出欣慰的笑容，嘱咐道“还有一点，这东西还是有些大了，还是必须要做得更加小巧一点。”
这么大一个钟表，一个人要把双手完全张开才能够抱起。根本就不方便携带，只能放在家里。
“这个简单。”孙贤当先开口答应下来，“已经做出来大的了，学生再做小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看着几乎占据一整张八仙桌面的巨大钟表，韩度不由得抬头望向孙贤和于谦。
满是希望地问道“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东西？”
孙贤和于谦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孙贤上前一步，点头道“是的。学生和于谦都是按照先生的指点做的。”
“试过了没有？”韩度现在全身心都在钟表上，完全没有发现孙贤和于谦两人脸上的不安神色。
“还还没有。”孙贤结结巴巴地回道。
韩度忽然抬头看向孙贤，诧异地问道“还没有试过？为何不先试试啊？”
“学生”孙贤一下子顿住，不得已之下只能侧头看向于谦。
于谦见此，只好上前解释“老师，是这样的，咱们实在是没有把握，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不能行”
听到这解释，韩度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担心试砸了，不好向自己交代。
这东西虽然是他们两个造出来的，但是毕竟自己也付出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血。
撇撇嘴，韩度淡定地说道“你们在怕什么？就算是失败了，那把失败的原因找出来，改正便好了。发明创造不就是一次次的试错，然后才有成功的机会吗？”
“老师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于谦笑眯眯地躬身点头，一副听从教诲的样子。
孙贤听到于谦的话，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说辞，只好跟着道“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学生也记住了。”
韩度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一动不动，不由得喝斥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试试能不能行啊！”
“这”
孙贤给于谦使眼色，示意他去试试，暗示他“你是先生亲传弟子，即便是出问题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同样的于谦也给孙贤使眼色，示意他“东西是你做的，即便是没有成功，那你再做一个便是。”
两人最后一合计，齐齐向韩度躬身拜下
“还请老师亲自启动。”
韩度看了两人一眼，以为他们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才让自己来启动。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桌子右边，抓住黄铜做成的钥匙柄用力旋转。
“嗒嗒嗒”随着接连三次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韩度便将发条完全拧紧。
孙贤和于谦都屏气凝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下一刻钟表的指针一动不动。
随着韩度放开手，钟表内部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黄铜钥匙柄开始慢慢旋转，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看不出移动的迹象，但是秒针却开始一下一下地抖动着旋转起来。
“嘶”孙贤深吸口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按照节奏抖动旋转起来的秒针，十几秒过后才抬头看向韩度。
“先生，这”
看着孙贤压抑着惊喜，又担心
失败的眼神。韩度重重点头，笑着鼓励道“你做得很好，成了！”
孙贤一下子两手拳头紧握放在胸
口上，牙齿紧咬彰显出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不停地躬身感谢韩度，就好似他能够成功造出钟表，完全是因为韩度一样。
“恭喜老师，从此大明人可以把时间握在手里了。”于谦躬身道贺。
韩度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恭喜我干什么？这是你们两个的心血，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可是没有先生的指点，学生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孙贤说的是真心话，他起初只是想要仿造一个小一点的水运仪象台罢了。
而且如果没有先生的指点的话，他很快就会发现他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是啊老师。”于谦也笑着点头，“若是没有老师一路指点，就凭弟子和孙师兄根本不可能把这东西造出来。”
只有亲自经历过制造钟表的过程，于谦才明白想要制造出钟表究竟有多么困难。这些天他和孙贤遇到的难题无数，每一个都足以彻底断绝他们造出真正的钟表。
可是在老师的指引下，他们每次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正确的方法解决每一个问题。
仅凭这一点，说这钟表是老师造的都没有问题。他和孙贤两人顶多就是给老师打打下手，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度摇摇头，摆手打断他们的话“不用说了，功名利禄对现在的老夫来说不是荣耀，反而是一种负担。再说了老夫只是提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想法，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你们。你们就不要再谦虚了，该是你们的功劳便是你们的功劳，完全没有必要推脱什么。”
见老师说得如此坚决，于谦看了孙贤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有功劳，那也是对机械作坊的功劳。
韩度看了钟表一眼，只见秒针还在不断地走动，完全和刚才没有一般无二。
孙贤也笑着凑上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么久都没有问题，看来咱们是真正成功了。”
韩度却有不一样的看法，摇头道“现在说成功还尚早，还需要继续观察才行。”
“首先，你们要记录好发条能够带动钟表运转多长时间，这个很重要。其次，你们还要将钟表显示的时间和钦天监的水运仪象台对照一下，看看一日之内差错多少。最好是把时间拉长一点，这样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出两者之间的误差。”
“弟子记下了，这就派人守着钟表，看看它一次能够运转多久。”孙贤听从地点头应下。
于谦也点头，说道“弟子这就去钦天监问他们要水运仪象台记录。”
听到两人不用自己吩咐，就自行决定了分工，韩度露出欣慰的笑容，嘱咐道“还有一点，这东西还是有些大了，还是必须要做得更加小巧一点。”
这么大一个钟表，一个人要把双手完全张开才能够抱起。根本就不方便携带，只能放在家里。
“这个简单。”孙贤当先开口答应下来，“已经做出来大的了，学生再做小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千八百九十五章给朱允烨看看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孙贤很快就再次造出一个钟表来。而且这次的钟表要比第一个小一大截，只有两尺见方。
但韩度还是不满意，看了两眼之后摇头叹气。
孙贤原本是非常自得的，毕竟他耗费了不少心思才把钟表缩小到如此地步。起初他以为已经造过一个大的，这次只需要把每个零件都等比例缩小就可以了。
可是在他亲自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没有这么简单，遇到了不少问题，好在都被一一解决。
“先生还不满意？”
韩度微微点头，“还是太大了一点，只能够挂在墙上，并不是很方便。”
“那，学生再努力造小一点。”孙贤咬咬牙点头道。既然先生有要求，他这个做学生的哪怕是拼命也要办到。
这一次孙贤耗费的时间更长，不过效果也很显著。他拿着一个只有圆盘大小的钟表，越看越是喜爱。
可是当他交到韩度手里的时候，韩度淡淡摇头“还是有些大。”
不过当韩度抬头看见孙贤两眼黑眼圈浓厚，就好似熊猫一样，又连忙改口“算了，这样也差不多了”
“不。”孙贤态度坚决地摇头，满脸诚恳地朝韩度说道“先生有要求但说无妨，这些天虽然学生反反复复地造钟表的确是很累，但是学生也感觉到技艺进步很快。学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还请先生成全！”
呀！没有想到孙贤居然还有这样的体质，韩度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孙贤的感受应该是真实不虚的，毕竟钟表已经算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机械结构。里面有些零件的作用非常巧妙，能够给孙贤启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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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贤如此执着，韩度便决定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他。
韩度拿过一个茶杯盖，朝着孙贤说道“能够造这么小便算是可以了。”
“老师，真要造这么小？”于谦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不管大小表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咱们没有必要弄成这样吧？”
这些天于谦从头到尾跟着孙贤，他清楚地知道想要把钟表缩小究竟有多难。孙贤能够接连把钟表缩小两次，从原本的一张八仙桌大小，变成现在只有一个盘子大小，已经是让他钦佩不已了。
没有想到，即便是如此，老师仍然是不满意。甚至还提出让孙贤把钟表缩小至杯口大小，这在他看来是难以完成的事情。
韩度听明白了于谦的言外之意，他这是怪自己把孙贤逼迫得太紧了吗？
目光看向孙贤，韩度笑了笑解释道“咱们机械作坊既然做出了钟表，那就是要用来卖的。这样才能够赚钱，有了钱才能够继续投入到研究当中，才能做出更好的产品。如此，才可以形成良性循环，保证机械作坊生生不息。”
对于这一点，孙贤和于谦都掉头表示理解。
韩度拿起桌子上的钟表，朝着于谦举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钟表造成这个样子已经可以了，可以挂着墙上欣赏。就这样卖，肯定也会有人愿意买。”
“但咱们既然想要靠这个赚钱，那眼光就不能仅仅局限目前。比起把钟表挂在墙上，你们说
有没有人想要把它挂在身上？”
孙贤听完眼睛瞬间瞪大，盯着先生，紧张到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先生的意思意思是，把钟表做到杯口大小，就可以挂在身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孙贤的目光越发明亮，脑海里好似有无数灵光闪现。
其实当孙贤的话出口，他就明白他是在白问了。杯口大小的钟表，只要穿根绳子就可以随身携带。
能够精确掌握时间，的确是对人们的吸引力很大。但是比起来把时间随身带着的诱惑，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孙贤自己现在看向桌子上的钟表，都流露出一股嫌弃的神色。
明明在几分钟以前，都还是他的心头肉。结果只听了先生的描述，还没有真正把杯口大小的钟表造出来，原本的小甜甜就变成牛夫人了。
“先生安坐，学生先告辞了。”孙贤一刻也等不及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梦中情表造出来。甚至不等韩度同意，就直接转身离开。
于谦看着孙贤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他上一刻都还在为孙贤抱打不平。岂料下一刻孙贤就甘之如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自己打个招呼，就急冲冲地去造钟表了。
“老师，弟子去看看他。”于谦只好哭笑不得地朝韩度告辞。
韩度摆摆手，“去吧，不用管我，正好我也有事要离开了。”
说着，韩度朝外面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三个都给我装上带走。”
于谦满脸惊讶，“老师不是说这东西太大了吗？”
韩度施施然起身
，笑着说道“带在身上当然太大，不过挂在家里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咱们造出钟表对于大明也是一件好事，应该要向皇上报喜才对。”
什么报喜，不就是找皇上打秋风捞好处吗？这种事情，于谦见过不止一次，瞬间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哈哈一笑，躬身道“弟子祝愿老师此行顺利。”
“走了。”韩度点点头，挥手带着一行人朝着皇宫而去。
御花园里。
朱允烨身边跟着皇后和几个妃子，他正在考校三个儿子的学识。
朱允烨这三个儿子都不是一个嫔妃生的，长子是皇后所出，其他两个也各自是另外的嫔妃所出。但三个儿子统一的一点是，都不怎么聪明，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朱允烨记得他小时候就不太聪明，经常被母后骂他愚蠢如猪。甚至为此经常罚他打他的时候，也不少。
朱允烨觉得像他这样的就已经算是并不聪明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还能见到比他更加愚蠢的人。
而且还是他亲儿子，一来还是三个！
正当朱允烨喘气如牛，鼻孔里都冒着火星子的时候。
太监弯弯沿着曲曲的花园小径一路小跑过来，附耳低声说道“皇爷，镇国公求见。”
朱允烨明亮的眼睛里面露出一丝疑惑，自从韩度放弃官职之后，就很少主动进宫求见。而每一次，总能够给朱允烨带来一些惊喜。
“宣吧。”
“是。”太监领命行礼的同时，目光不禁朝皇后看过去。
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后宫嫔妃不能见外臣。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皇爷没有开口支开皇后和诸位妃子，但是太监却必须要提醒皇后娘娘。
皇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在看到太监的提醒后，笑着起身对皇帝说道“皇上，静淑妹妹早就想要去看看那株牡丹了。既然皇上有事，那就由臣妾陪妹妹去吧？”
淑妃闻言不由地瞪大眼睛看向皇后，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啊？啊，对对对，是的皇上，臣妾早就惦记着想要去看看。”
朱允烨看了淑妃一眼，又看向皇后，笑着摆摆手道“无妨，舅舅也不是外人，用不着回避。”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皇后也不再坚持，重新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太监更是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去传召镇国公。
朱允烨看着舅舅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宦官抱着大小不一的三个东西。
不等韩度行礼，便好奇问道“舅舅这是给朕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韩度就要躬身行礼，却被朱允烨无声地摆手，示意免了。
而韩度也不再啰嗦，直接侧开身位，让朱允烨看得更加清楚一点，指着钟表解释道“这是机械作坊刚刚造出来的时钟，臣拿来请皇上品鉴一二。”
说完，便挥手示意宦官将盖着的布揭开，将时钟展示出来。
皇后和妃嫔加上三个皇子都伸长脖子，好奇地注视着时钟。
看着造型精美的时钟，朱允烨忽然发出一声惊讶
“咦？这东西还能够自己动吗？”
朱允烨的话引起皇后等人的注意，当她们看到时钟上不断走动的指针后，纷纷发出惊叹不已的声音。
朱允烨站起来走到时钟面前，仔细地看着指针走动完一圈，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转动下去，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由得好奇指着时钟，回头好奇地问道“舅舅，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它可以一直动下去吗？”
韩度连忙解释“皇上，臣在里面安装了一个发条，发条转动发力可以让它长时间地走动下去。发条转完了，它自然就不会动了。不过可以在发条还没有转完之前，重新拧紧发条，这样的话它就可以一直动下去。”
“有点意思。”朱允烨分别看了三个时钟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最大的时钟上面，左右仔细看了一遍，越来越有兴趣地问道“这个发条是怎么拧的？不会就是拧动这个吧？”
说着，朱允烨手指朝着左边的黄铜钥匙柄。
“那是用来调整指针的。”韩度指着右边的解释道“右边的才是用来拧发条的。”
朱允烨听完，两手一抬把袖袍收拢，直接上手拧起来。
“嗒嗒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朱允烨听着觉得非常新奇。甚至有种把这盖子掀开，好好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很快，朱允烨便把发条拧到头，再也拧不动了。他看了一眼不断走动的指针，皱着眉头问道“这和刚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韩度认真解释“皇上，只要发条还在起作用，指针走的每一步都是一样的，当然不会
有区别。”
“哦，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用？”朱允烨不禁问道。
“皇上，这叫时钟，可以用来报时。”韩度笑着解释。
朱允烨眼睛瞪大，心里震惊比刚才第一次看到这东西还大。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东西可以用来报时？是和钦天监那样的报时吗？”
话语当中充满了不信的语气。
别看报时两个字十分简单，但是想要做到却极为不易，自古以来报时就只有钦天监才能够做到。
但是钦天监汇集了多少人才，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制造了那么多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器械，才能够做到报时。
水运仪象台的精密复杂程度，让第一次看到的朱允烨都叹为观止。
就凭这个小东西，就能够顶得上整个钦天监？
朱允烨摇头笑了笑，表示他不信。
“这东西倒是挺有趣的，但是报时应该还是靠钦天监的水运仪象台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朱允烨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反正钦天监肯定会第一个向他报时的，有没有这东西都是一样。
韩度微微摇头，笑道“皇上，这时钟就是一个水运仪象台。”
“你说什么？它能够比得上水运仪象台？”朱允烨根本不信。
水运仪象台足足有四层楼高，底座比四间房子还大。不管怎么看，朱允烨都觉得这东西和水运仪象台差得太远。
“当然。”韩度无比诚恳地点头。
“可是”朱允烨还是有些不信，摇着头叹道“这怎么可能？”
韩度淡淡笑道“水运仪象台之所以复杂，那是因为钦天监是对星象经常计算定位，以此来确定时间。但是这时钟不一样”
耐心地把时钟的原理给朱允烨解释了一番，显然朱允烨并没有完全听懂。
他迟疑着问道“所以这一个时辰就相当于两个小时？”
“是的。”韩度点了一下头。
朱允烨跟着笑了起来，微微点头道“看来这东西果然是能够报时。”
随即发出一声长叹，面带苦笑地道“这么小的东西就能够有和水运仪象台一样的作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是谁做出来的？”
“孙贤和于谦。”韩度没有提自己。
“他们两个？”朱允烨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人的形象，随后笑盈盈地看向韩度，“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舅舅吧？”
韩度淡定摇头，说道“孙贤在看到水运仪象台之后，便想着造一个和它一样作用，但是更小的机械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做出来了。”
看着舅舅笑眯眯的样子，朱允烨猜到这其中坑定有舅舅在一旁指点。要不然，即便是孙贤能够造出来，也不会这么快。
水运仪象台他亲眼见过，甚至还钻进去仔细观察过里面的结构。他现在想起当初看到的密密麻麻的机械结构，仅仅是回忆都能够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这东西如此之小，竟然有和水运仪象台一样的作用，可想而知其内部的复杂甚至会超过水运仪象台。后宫嫔妃不能见外臣。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皇爷没有开口支开皇后和诸位妃子，但是太监却必须要提醒皇后娘娘。
皇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在看到太监的提醒后，笑着起身对皇帝说道“皇上，静淑妹妹早就想要去看看那株牡丹了。既然皇上有事，那就由臣妾陪妹妹去吧？”
淑妃闻言不由地瞪大眼睛看向皇后，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啊？啊，对对对，是的皇上，臣妾早就惦记着想要去看看。”
朱允烨看了淑妃一眼，又看向皇后，笑着摆摆手道“无妨，舅舅也不是外人，用不着回避。”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皇后也不再坚持，重新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太监更是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去传召镇国公。
朱允烨看着舅舅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宦官抱着大小不一的三个东西。
不等韩度行礼，便好奇问道“舅舅这是给朕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韩度就要躬身行礼，却被朱允烨无声地摆手，示意免了。
而韩度也不再啰嗦，直接侧开身位，让朱允烨看得更加清楚一点，指着钟表解释道“这是机械作坊刚刚造出来的时钟，臣拿来请皇上品鉴一二。”
说完，便挥手示意宦官将盖着的布揭开，将时钟展示出来。
皇后和妃嫔加上三个皇子都伸长脖子，好奇地注视着时钟。
看着造型精美的时钟，朱允烨忽然发出一声惊讶
“咦？这东西还能够自己动吗？”
朱允烨的话引起皇后等人的注意，当她们看到时钟上不断走动的指针后，纷纷发出惊叹不已的声音。
朱允烨站起来走到时钟面前，仔细地看着指针走动完一圈，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转动下去，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由得好奇指着时钟，回头好奇地问道“舅舅，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它可以一直动下去吗？”
韩度连忙解释“皇上，臣在里面安装了一个发条，发条转动发力可以让它长时间地走动下去。发条转完了，它自然就不会动了。不过可以在发条还没有转完之前，重新拧紧发条，这样的话它就可以一直动下去。”
“有点意思。”朱允烨分别看了三个时钟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最大的时钟上面，左右仔细看了一遍，越来越有兴趣地问道“这个发条是怎么拧的？不会就是拧动这个吧？”
说着，朱允烨手指朝着左边的黄铜钥匙柄。
“那是用来调整指针的。”韩度指着右边
的解释道“右边的才是用来拧发条的。”
朱允烨听完，两手一抬把袖袍收拢，直接上手拧起来。
“嗒嗒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朱允烨听着觉得非常新奇。甚至有种把这盖子掀开，好好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很快，朱允烨便把发条拧到头，再也拧不动了。他看了一眼不断走动的指针，皱着眉头问道“这和刚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韩度认真解释“皇上，只要发条还在起作用，指针走的每一步都是一样的，当然不会
有区别。”
“哦，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用？”朱允烨不禁问道。
“皇上，这叫时钟，可以用来报时。”韩度笑着解释。
朱允烨眼睛瞪大，心里震惊比刚才第一次看到这东西还大。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东西可以用来报时？是和钦天监那样的报时吗？”
话语当中充满了不信的语气。
别看报时两个字十分简单，但是想要做到却极为不易，自古以来报时就只有钦天监才能够做到。
但是钦天监汇集了多少人才，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制造了那么多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器械，才能够做到报时。
水运仪象台的精密复杂程度，让第一次看到的朱允烨都叹为观止。
就凭这个小东西，就能够顶得上整个钦天监？
朱允烨摇头笑了笑，表示他不信。
“这东西倒是挺有趣的，但是报时应该还是靠钦天监的水运仪象台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朱允烨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反正钦天监肯定会第一个向他报时的，有没有这东西都是一样。
韩度微微摇头，笑道“皇上，这时钟就是一个水运仪象台。”
“你说什么？它能够比得上水运仪象台？”朱允烨根本不信。
水运仪象台足足有四层楼高，底座比四间房子还大。不管怎么看，朱允烨都觉得这东西和水运仪象台差得太远。
“当然。”韩度无比诚恳地点头。
“可是”朱允烨还是有些不信，摇着头叹道“这怎么可能？”
韩度淡淡笑道“水运仪象台之所以复杂，那是因为钦天监是对星象经常计算定位，以此来确定时间。但是这时钟不一样”
耐心地把时钟的原理给朱允烨解释了一番，显然朱允烨并没有完全听懂。
他迟疑着问道“所以这一个时辰就相当于两个小时？”
“是的。”韩度点了一下头。
朱允烨跟着笑了起来，微微点头道“看来这东西果然是能够报时。”
随即发出一声长叹，面带苦笑地道“这么小的东西就能够有和水运仪象台一样的作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是谁做出来的？”
“孙贤和于谦。”韩度没有提自己。
“他们两个？”朱允烨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人的形象，随后笑盈盈地看向韩度，“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舅舅吧？”
韩度淡定摇头，说道“孙贤在看到水运仪象台之后，便想着造一个和它一样作用，但是更小的机械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做出来了。”
看着舅舅笑眯眯的样子，朱允烨猜到这其中坑定有舅舅在一旁指点。要不然，即便是孙贤能够造出来，也不会这么快。
水运仪象台他亲眼见过，甚至还钻进去仔细观察过里面的结构。他现在想起当初看到的密密麻麻的机械结构，仅仅是回忆都能够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这东西如此之小，竟然有和水运仪象台一样的作用，可想而知其内部的复杂甚至会超过水运仪象台。
一千八百九十七章女人的战争
“可，为什么要造三个大小不一的？”朱允烨好奇问道，按照他的理解造成一样的不就好了？
韩度笑容可掬地解释“皇上有所不知，这最大的一个是孙贤他们最先造出来的。不过我觉得这个太大了，只能挂在墙上不方便，这才要求他们造小一点。”
“他们接连造了两次，才把它缩小到这种样子。”
朱允烨饶有兴趣地点头，不过他的关注点没有在最小的时钟上，反而对最大的一个很感兴趣。
抬手一指道“这个朕要了，正好可以挂在乾清宫的墙上。”
韩度愣住了，这是啥意思？
以为朱允烨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韩度再次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东西越小结构就越复杂，就越难造。当然，越小的也就越比大的要好。”
“哦？舅舅的意思是，最小的这个才是三个里面最好的？”朱允烨轻言浅笑问道。
“是的。”见朱允烨总算是听明白了，韩度低笑着点头。
“那朕还是选最大的这个。”朱允烨看都不看最小的那个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最大的时钟上面。
“啊？”韩度抬起头，眼神呆愣地望着朱允烨。
朱允烨侧头看向韩度，笑着说道“朕要这个，不可以吗？”
韩度顿时回过神来，神情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微微点头，叹道“当然可以，皇上想要那个就是那个。”
朱允烨这才满意地回过头去，朝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把东西送到乾清宫去挂起来。”
“是。”太监躬身回答。
韩度见此，不得不提醒太监一句“这东西比较精密，磕碰到就容易坏，挂的时候小心一点。”
太监听了朝韩度投来一个感谢的眼神，侧头朝着身边的宦官叮嘱。太监感谢韩度提醒是对的，若是没有提醒，也别想在皇上心里留下好印象。
“皇上，臣妾也想要一个。”一旁的淑妃开口。
其实从宦官抱着这三个东西进来开始，她就注意到了。等到看到时钟的样子，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只是当时皇上还没有开口，她不敢多说什么。还想着等皇上将这三个时钟收下，她怎么做才能从皇上手里得到一个呢。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只选了一个，还留下了两个。
她怕说晚了就被其他人给抢去，于是她在皇上选定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哦？爱妃也想要？”朱允烨笑嘻嘻地看着淑妃。
“咳！”淑妃还没有开口，一旁坐着的皇后就用力咳嗽出声。
淑妃侧目看着神色端庄的皇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向朱允烨娇声道“当然，这理应让皇后姐姐先选。不过在皇后姐姐选了之后，皇上可要把剩下的一个赐给臣妾。”
皇后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朝着淑妃投去一个“懂事”的眼神。淑妃也非常高兴，因为这里还有着两个嫔妃，若是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未必就能够争得过另外两个。
虽然她让皇后先选了，但是她也把皇后争取到她这一边了。如此一来，另外两人当然就不可能争过她。
“皇后也想要一个？”朱允烨笑盈盈地看向皇后。
皇后露出笑容，淡淡点头“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臣妾想着有一个放在坤宁宫也不错！”
“好。”朱允烨没有拒绝，直接挥手道“那皇后就选一个吧。”
皇后一双美目朝着两个时钟看了一眼，抬手一指“臣妾就要这个大点的吧。”
朱允烨一挥手，朝宦官吩咐道“给皇后送到宫里去。”
一旁的韩度神色有些古怪，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大的？要是早知道如此，那自己就不应该逼迫孙贤把时钟缩小。还免得他耗费不少精力，这也多好？
淑妃看着最后一个时钟，虽然这是最小的，但是她也很满足了，总比没有好吧？
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眼看着三个时钟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个，其他两位妃子也急了。
还不等淑妃开口，她们就齐齐站出来道“皇上，臣妾等也想要时钟。这最后一个，应该让淑妃妹妹和咱们一起商量着来，才算公平。”
淑妃气得跳脚，连忙转头看向朱允烨，眼泪汪汪地道“皇上，刚才可是臣妾先说要的。”
说完，还把目光看向皇后。她刚才提出让皇后先选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这个时候正是皇后应该还她人情的时候。
皇后也明白，她的身份的确不好开口说要，让淑妃帮忙也是她不得已之下的办法。现在淑妃有难，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但是她又不能全管。
思虑一下，皇后淡笑着点头说道“皇上，刚才的确是淑妃妹妹先开口要的。”
“皇上，你看，你看嘛”得到了皇后的支持，淑妃当然穷追不舍，连忙朝朱允烨撒起娇来。
“咳咳咳！”朱允烨接连咳嗽提醒，这里还有别人在呢，可不是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
甚至朱允烨心里都有些后悔，刚才就应该听从皇后的建议，让她们全都离开才好。这样也不会导致他此刻在舅舅面前，如此的尴尬。
“舅舅”朱允烨轻轻呼唤了一声。
“臣在。”韩度低着头掷地有声地回道。
从刚才几个女人撕逼开始，韩度就把头低下，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这东西应该还能够做出来吧？”朱允烨也顾不得尴尬了，他现在只想把三个妃子安抚好。
“回皇上，这就是机械作坊准备出售的。只是臣想和皇上分享这件喜事，才拿着这几个来觐见皇上。”韩度声音没有变化，语气平静地道。
机械作坊里面也有着朱允烨的股份，机械作坊赚钱他也能够得到分红，这时钟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朱允烨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他朝韩度吩咐道“那就再多做一批，送进宫来吧。”
“是，臣这就回去安排。”韩度直起身来。
“嗯，去吧。”朱允烨点头。
等韩度走了，他这才回头看向淑妃等人，笑着道“这样总行了吧？每人一个，你们也不用争了。”
皇上都这样安排了，另外两个妃子当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福了一礼“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只有淑妃，谢过皇上之后，她眼睛珠子转了两圈，起身冲上去把最后一个时钟抱在手里。
回头朝朱允烨道“皇上，那这个就归臣妾了！”
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时间过去半个多月，孙贤还是没有把韩度要的钟表做出来。
等不了了，韩度直接来到机械作坊找到孙贤。却看到他满脸憔悴地坐在实验室里，满地洒满了各种零件。
“这是怎么了？”
孙贤神情木然地扭头寻声望去，看到韩度的瞬间他立刻清醒过来。??
“先生来了？”
双手覆盖在脸上，孙贤用力搓了搓，连忙起身。
“等等你还是坐下吧。”韩度见他眼睛里面血丝密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由地关切问道“你这是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孙贤闻言尴尬一笑，他对机械极为痴迷，一旦钻研起来就废寝忘食，接连熬夜数日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钟表这种精密复杂的机械，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看到孙贤的神色，韩度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果然又是接连熬夜了。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熬夜吗？你不要命了？”
“先生，我”
不等孙贤解释，韩度立刻摆手打断他的话，斥责道“现在就去睡觉，立刻！马上！！！”
韩度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对于孙贤他是十分喜欢的，从来没有训斥过他，但是现在不教训不行了！
天天熬夜不睡觉，这是想要猝死吗？
“先生，您要的钟表还没有做出来呢”孙贤有些无地自容，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事情却还没有丝毫起色，这简直比他当初造三个时钟耗费的时间都还要多。
“你要是再这么熬下去，命都要没了，我还要什么钟表？”韩度推着孙贤出门，直接把他赶出实验室，“走，老夫盯着你睡！”
“不用。”孙贤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这样学生更加睡不着了”
“那老夫就在门口守着，你敢不睡觉再跑去实验室，腿给你打断！”韩度极为强硬，根本不给孙贤丝毫去实验室的机会。
孙贤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韩度也不可能一直在门口守着他，守了一段之后，确定孙贤睡着了。便叫其他人守着，自己找个屋子休息。
孙贤睁开眼睛，有一种神清气爽焕然一新的感觉。
“醒了？”韩度淳厚的声音在孙贤耳边响起。
孙贤看到老师坐在自己床边，不禁连忙坐起来，神情紧张地问道“学生睡了多久？先生一直守在这里？”
先生年纪大了，若是一直都守着自己，那孙贤心里真的十分过意不去。
韩度摆摆手，淡定地道“你想什么呢？我守了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便让其他人来守着。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精力能够一直守着你。”
“那”孙贤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学生现在可以去实验室了吗？”
见他这么着急，刚刚醒来就要去实验室，韩度也是非常无奈，叹了口气道“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至少你也要先把饭吃了再去吧？”
咕咕咕
孙贤肚子里正好传来一阵声响，颇为不好意思的点头
“好吧。”
韩度吩咐人把饭菜送过来，两人
一起吃了再去实验室。
来到实验室里，孙贤看着满地的零件油污，不由地面色腼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先生，这里”
“无妨，随意一些才好。”韩度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就是觉得他把这里弄得太乱了吗？
韩度知道对于钻研的人来说，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心里是极度烦躁的。这个时候别说是把东西乱丢了，就算是更加激烈的无端攻击别人，或者是自己折磨自己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看着桌子中间一大堆零件，圆形的黄铜外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韩度不由得地转头看向孙贤，诧异道“这些天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按照韩度的估计，虽然把钟表造这么小难道的确很大，但是孙贤已经熟悉钟表的所有结构了。现在就是把每个零件缩小，组装起来就行了。
有这么难吗？
孙贤眉头紧皱，心里丝毫底气都没有，神情大囧道“让先生失望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零件有问题吗？”韩度看了桌子上的零件一眼，眉头微微一挑。
孙贤神情有些落寞，摇着头解释道“零件虽然也难，但是问题不大，学生都解决了。不过把这些零件都造出来，开始组装的时候却出现了麻烦。”
“学生试过很多次了，但结果都组装不上！”
零件组装不上？这问题倒是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组装应该是制造钟表最简单的环节啊，怎么会出问题？
韩度看了片刻，看不出来问题，便对孙贤道“你组装给我看看。0”
“行！”
孙贤上前坐到椅子上，然后便拿起黄铜外壳，准备开始组装零件。
韩度看着他的动作，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不过出于不打扰孙贤的原因，没有出声。
孙贤用手一点一点地从大到小，把一个一个零件逐渐安装上去。越是到后面安装的零件越小，孙贤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孙贤在安装一个极小的零件的时候，整个组装起来的结构瞬间崩塌，所有零件散落在桌面上。
孙贤抬起头，一脸苦笑地看着韩度，叹道“每次都是这样，越是装到后面越是要小心，一旦有一丁点的失误，就要从头再来。”
“这次还算好的，能够多安装几个零件上去。”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零件，孙贤满是无奈地摇头“可惜还是不行！”
当韩度看到零件散落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曾经见到过修钟表的场景。一下子，韩度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孙贤竟然是用手去组装的手指头多大？那么小的零件用手怎么组装得上去？
说实话，当韩度看到孙贤竟然仅凭手就能够把钟表组装出来一大半的时候，满眼都是惊讶。
见韩度许久没有说话，孙贤还以为先生生气了，压低声音道“先生，是不是学生那里做错了？”
韩度抬头一双眸子看向孙贤，忽然笑了起来，摇头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先生不用安慰学生”孙贤低头满是惆怅地道“学生的确是才能不足。”时间过去半个多月，孙贤还是没有把韩度要的钟表做出来。
等不了了，韩度直接来到机械作坊找到孙贤。却看到他满脸憔悴地坐在实验室里，满地洒满了各种零件。
“这是怎么了？”
孙贤神情木然地扭头寻声望去，看到韩度的瞬间他立刻清醒过来。
“先生来了？”
双手覆盖在脸上，孙贤用力搓了搓，连忙起身。
“等等你还是坐下吧。”韩度见他眼睛里面血丝密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由地关切问道“你这是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孙贤闻言尴尬一笑，他对机械极为痴迷，一旦钻研起来就废寝忘食，接连熬夜数日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钟表这种精密复杂的机械，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看到孙贤的神色，韩度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果然又是接连熬夜了。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熬夜吗？你不要命了？”
“先生，我”
不等孙贤解释，韩度立刻摆手打断他的话，斥责道“现在就去睡觉，立刻！马上！！！”
韩度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对于孙贤他是十分喜欢的，从来没有训斥过他，但是现在不教训不行了！
天天熬夜不睡觉，这是想要猝死吗？
“先生，您要的钟表还没有做出来呢”孙贤有些无地自容，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事情却还没有丝毫起色，这简直比他当初造三个时钟耗费的时间都还要多。
“你要是再这么熬下去，命都要没了，我还要什么钟表？”韩度推着孙贤出门，直接把他赶出实验室，“走，老夫盯着你睡！”
“不用。”孙贤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这样学生更加睡不着了”
“那老夫就在门口守着，你敢不睡觉再跑去实验室，腿给你打断！”韩度极为强硬，根本不给孙贤丝毫去实验室的机会。
孙贤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韩度也不可能一直在门口守着他，守了一段之后，确定孙贤睡着了。便叫其他人守着，自己找个屋子休息。
孙贤睁开眼睛，有一种神清气爽焕然一新的感觉。
“醒了？”韩度淳厚的声音在孙贤耳边响起。
孙贤看到老师坐在自己床边，不禁连忙坐起来，神情紧张地问道“学生睡了多久？先生一直守在这里？”
先生年纪大了，若是一直都守着自己，那孙贤心里真的十分过意不去。
韩度摆
摆手，淡定地道“你想什么呢？我守了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便让其他人来守着。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精力能够一直守着你。”
“那”孙贤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学生现在可以去实验室了吗？”
见他这么着急，刚刚醒来就要去实验室，韩度也是非常无奈，叹了口气道“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至少你也要先把饭吃了再去吧？”
咕咕咕
孙贤肚子里正好传来一阵声响，颇为不好意思的点头
“好吧。”
韩度吩咐人把饭菜送过来，两人
一起吃了再去实验室。
来到实验室里，孙贤看着满地的零件油污，不由地面色腼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先生，这里”
“无妨，随意一些才好。”韩度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就是觉得他把这里弄得太乱了吗？
韩度知道对于钻研的人来说，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心里是极度烦躁的。这个时候别说是把东西乱丢了，就算是更加激烈的无端攻击别人，或者是自己折磨自己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看着桌子中间一大堆零件，圆形的黄铜外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韩度不由得地转头看向孙贤，诧异道“这些天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按照韩度的估计，虽然把钟表造这么小难道的确很大，但是孙贤已经熟悉钟表的所有结构了。现在就是把每个零件缩小，组装起来就行了。
有这么难吗？
孙贤眉头紧皱，心里丝毫底气都没有，神情大囧道“让先生失望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零件有问题吗？”韩度看了桌子上的零件一眼，眉头微微一挑。
孙贤神情有些落寞，摇着头解释道“零件虽然也难，但是问题不大，学生都解决了。不过把这些零件都造出来，开始组装的时候却出现了麻烦。”
“学生试过很多次了，但结果都组装不上！”
零件组装不上？这问题倒是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组装应该是制造钟表最简单的环节啊，怎么会出问题？
韩度看了片刻，看不出来问题，便对孙贤道“你组装给我看看。0”
“行！”
孙贤上前坐到椅子上，然后便拿起黄铜外壳，准备开始组装零件。
韩度看着他的动作，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不过出于不打扰孙贤的原因，没有出声。
孙贤用手一点一点地从大到小，把一个一个零件逐渐安装上去。越是到后面安装的零件越小，孙贤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孙贤在安装一个极小的零件的时候，整个组装起来的结构瞬间崩塌，所有零件散落在桌面上。
孙贤抬起头，一脸苦笑地看着韩度，叹道“每次都是这样，越是装到后面越是要小心，一旦有一丁点的失误，就要从头再来。”
“这次还算好的，能够多安装几个零件上去。”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零件，孙贤满是无奈地摇头“可惜还是不行！”
当韩度看到零件散落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曾经见到过修钟表的场景。一下子，韩度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孙贤竟然是用手去组装的手指头多大？那么小的零件用手怎么组装得上去？
说实话，当韩度看到孙贤竟然仅凭手就能够把钟表组装出来一大半的时候，满眼都是惊讶。
见韩度许久没有说话，孙贤还以为先生生气了，压低声音道“先生，是不是学生那里做错了？”
韩度抬头一双眸子看向孙贤，忽然笑了起来，摇头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先生不用安慰学生”孙贤低头满是惆怅地道“学生的确是才能不足。”
一千八百九十九章把握
“这真不是你的问题。”韩度总算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这是我的问题。”
“啊？”孙贤浑身一震，差点被惊掉下巴。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他还以为先生是在安慰他。可是听到后面，孙贤整个人都麻了。
“学生知道先生是在安慰我，不过先生也不用”
不等他说完，韩度淡淡摆手，侧头看向他道“的确是我的问题，只给你提了要求，却没有给你工具。”
“工具？什么工具？”孙贤这才明白，原来先生刚才真不是在安慰他。
韩度伸手拿起一个零件，叹道“这零件比指甲盖都小，光靠手怎么可能组装上去？”
“不靠手，那靠什么？”孙贤呆住了，他完全没有听明白先生的意思。
韩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左右看了一眼，目光聚集到一块两端尖细的钢片上。捡起来直接用力从中间折叠，随后像用筷子一样夹起一个极小的零件。
“看，这不是简单多了？”
孙贤从头看到尾，从一开始对先生的不解，到最后惊讶到合不拢嘴。
一伸手，就要从韩度手上把东西夺走。
韩度手指一松，东西就到了孙贤手里，无奈叹道“你小心点，这可是钢片。这么着急忙慌的，也不怕被割破手。”
孙贤这时候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话语，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小小的夹子上。他自己用夹子反复尝试了几下，每次都能够轻松切准确无误地夹起他想要的零件。
“好，真是太好用了。”说完，孙贤看向韩度。
先生总是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这些日子在组装钟表的时候碰壁无数次，每次他都只是想要下次再
小心一点，或许就能够把零件组装上去。
从来就没有想过，既然手指太大并不适合组装这些极小的零件，那有没有办法代替？
孙贤认为若是他当初能够多朝这方面想的话，多半也是能够想到用工具来代替手指的。
韩度伸手按住他，从他手上把钢片拿走随手扔掉。
“这东西太过锋利，容易划到手掌，还是重新做一个吧。”
孙贤浑身一震，他跃跃欲试地点头道“先生稍等，学生这就去做一个出来。”
我正想上手呢！孙贤略感兴奋地想道。
他现在已经到了看见一样机械，若是不能亲手造出来，他就觉得手痒的不行。这东西虽然只是一个工具，但是作用十分巧妙，他也非常感兴趣。
甚至孙贤脑海里已经有这东西的样子了，只要把边缘做得厚实就不用担心会割破手掌，尖端要做得更细更长，这样才能深入到钟表里面便于组装。
“不用着急。”韩度笑呵呵解释道“还差一个东西。”
“差什么？”孙贤不解。
韩度笑了笑，看着他问道“难道你组装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这些零件太小，不容易看清楚，看得十分劳累吗？”
孙贤想了一下，点头道“先生说的没错，是有这种感觉。学生每次组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感觉到眼睛酸涩的不行。有时候，甚至会痛到睁不开眼。”
“这就是了。”和韩度预料的差别不大，点
头说道“所以咱们想要真正把钟表组装起来，还需要弄个放大镜来把里面的结构放大才行。”
把钟表内部的结构放大之后再组装？孙贤眼睛一亮，他似乎瞬间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好办法！弟子这就去弄。”
“等等。”韩度拦住他，随后说道“你去弄夹子吧，放大镜的事情我来弄。”
这可不仅仅是弄来一个放大镜而已，还需要改装一下，才方便戴在眼睛上。
孙贤没有反对，点点头便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韩度来到书院玻璃作坊，按照望远镜的样子做了一个小的。
“先生，这东西这么小，也看不远，有什么用啊？”玻璃作坊作为书院的产业，除了制作匠人之外，还有着不少的学子在里面。
他们有些是研究玻璃的各种用处，有些是学子来这里挣饭票的。
和韩度说话的，就是一个学子。
韩度一边听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转动两下，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然后才抬头看向学子，笑着说道“这东西不是当望远镜用的，而是另有用处。以后，或许你们还要造不少呢。”
钟表一旦面世，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轰动。只要开始售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要购买。
那时候光靠孙贤一个人根本满足不了需求，肯定会把制造钟表的事情交给其他匠人。如此一来，这东西的需求可不小。
韩度拿着东西找到孙贤，这时候孙贤已经把夹子弄好了。
“先生，您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孙贤一眼就看到韩度手里的东西，这和他印
象中的放大镜完全不一样啊。
韩度笑着见把东西戴到孙贤头上，“现在你试试，能不能看清楚。”
眼睛上突然带着这么沉重的东西，让孙贤有些不习惯。他调整了两下，才把眼睛对准孔镜。
“有点模糊”孙贤眉头微微一皱。
其实他的眼睛只看到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还不如他不带的时候。
“啊，我忘记了，这个是可以调节焦距的，你试着调一下。”韩度拍了一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孙贤听完伸手慢慢调节起来，果然眼睛里的景象很快就从模糊变得清晰。
“咦？”
“怎么样？”韩度连忙问道。
孙贤摇晃几下脑袋，满脸惊喜地道“很清楚，这样看舒服多了。”
“那就好。”韩度松了口气，显然是成功了。
孙贤则把钟表和夹子放到物镜面前，很快就适应了景象放大带来的不适感。
“先生放心，学生一定把钟表造出来。”
韩度看着孙贤带上物镜就舍不得摘下，直接开始动手组装钟表。习惯了孙贤工作狂人本质的韩度，微微叹息一声“尽力就行，你也不用太过执着。若是遇到问题，提前告诉我。”
“放心吧，先生，今日学生一定能把他造出来。”孙贤哪里还在乎先生的规劝，他现在脑海里就一个念头。
立刻，马上把钟表造出来。否则，他念头不会通达！
“那你慢慢造，我回去得你的好消息。”韩度丢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开机械作坊回家。
一千九百章暴利
“先生。”一大早孙贤就欢天喜地跑来镇国公府。
韩度看着他双眼布满血丝，沉声问道：“你昨晚又熬夜了？”
“咳咳.”孙贤刚才的喜色顿时被打断，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低着头不说话，像个认错的孩子。
看着他这副样子，韩度也不忍心再骂他，叹了口气道：“算了，下不为例。”
“多谢先生。”孙贤脸色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笑嘻嘻地躬身行礼。
“少嬉皮笑脸！”韩度额头青筋直跳，呵斥道：“下次再敢熬夜，我打断你的腿！”
“不敢了，不敢了”孙贤可不敢拿先生的话不当回事。
先生铁了心要收拾他的话，整个大明恐怕没有人能救得了他。而且就算先生不会真的打断他的腿，让他吃些苦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先生好不容易消气，孙贤立刻将他的成果展示出来：“先生请看，您要的钟表学生造出来了。”
看在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先生应该会放自己一马。
果然，韩度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孙贤手上的钟表吸引过去。
黄铜外壳，巴掌大小，连着一根黄铜做的链子。
“为了方便携带，学生自作主张弄了根链子上去，先生看看合不合适.”孙贤点头哈腰地解释。
韩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淡淡一笑道：“合适，怎么不合适。”
说着便熟练地将链子挽在手上，把玩几秒，又打开链子戴在脖子上。随后，韩度见钟表别在腰上，将钟表放进里衣，链子挂在外面
展示各种不同的佩戴方式。
“怎么样？你觉得哪种方式合适？”
孙贤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小小一个钟表还能够玩出这么多样。关键是，这小东西一戴上还真的让他感觉到先生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之前截然不同。
“合适，都合适啊！”孙贤连连赞叹，两眼放光地道：“不瞒先生，学生都想立刻回去造一个来戴上了。”
韩度满意的点头，合适就行。只要这东西有足够的吸引力，那就不愁不能大卖特卖。
随手把钟表丢给孙贤，笑吟吟道：“喜欢就拿去戴上。”
孙贤下意识地接住钟表，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将钟表还给先生。
“不不不，先生喜欢，还是先生戴上的好。学生回去就可以做一个，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韩度伸手一挡，将他的手推了回去，含笑道：“虽然这东西不错，但是还不够完美。”
孙贤听了一呆，也顾不得推脱了，神色紧张地问道：“那里还有问题吗？？”
从孙贤自己心里来说，他觉得这东西已经十分完美了。这么小方便携带，还能够提升人的气质，报时也十分精准和大的时钟完全不差。
韩度没有立即回答，掀开表盖看了一眼，一块透明玻璃下秒针正在清楚地走动。
随手把盖子合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手指在黄铜外壳上点了点，笑眯眯地道：“这壳子不行，不应该用黄铜的，应该换成黄金。”
“用黄金来做壳子？”孙贤心里一惊，顿了片刻皱眉道：“若是用黄金的话，那造价就太高了。”
不是孙贤不能用黄金来造壳子，而是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外壳，用什么都大差不差，黄铜的价格要比黄金便宜太多。
“造价高怕什么？？”韩度大声道：“造价越高，咱们卖得越贵就行，难道还会亏本么？”
在机械制造上孙贤是高手，甚至可以说是大明
“先生您不是说要把这个卖到千家万户吗？若是咱们定价太高，恐怕没有多少人买得起吧？”孙贤有些担心。
韩度嗤笑一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这钟表卖入千家万户了？”
“啊？？先生，之前您明明就是”孙贤完全没有想到先生会这样信口雌黄，明明造钟表之前说过的话，现在就不认账了？
韩度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看着孙贤尤自不服气的样子，轻笑道：“我之前说的是把时钟卖到千家万户，是时钟，挂在墙上的那个！”
孙贤懵了，他以为先生说的一个东西，没有想到先生会将时钟和钟表分开来说。
“而且，即便是时钟也不可能卖得便宜。”韩度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买得起的，咱们需要瞄准的是那些颇有家资的客人。”
别看时钟有那么大，但是它的造价却很低很低，说白了就是一堆铜铁零件而已。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孙贤还是不明白，什么交颇有家资的客人？
韩度很直白地和他说道：“这么说吧，就是家财在一千贯以上，一万贯以下的人，他们才是咱们时钟的大主顾。”
见孙贤还是两眼蒙圈，韩度干脆举个例子说道：“就拿你自己来说，若是让你一百贯买一个时钟，你会买吗？”
“不会！！”孙贤坚决摇头拒绝，大声反驳道：“先生，咱们一个时钟的成本连一贯钱都不到，您就要卖一百贯？这是在干嘛，抢钱啊？”
“学生宁愿自己做一个，也不会这么多钱去买的！”孙贤一脸无奈地摇头，想要劝劝先生：“依学生看，咱们还是卖便宜点吧，卖这么贵是不会有人买的。”
哪怕是被孙贤给怼了，韩度也没有恼怒，反而非常有耐心地说道：“若是按照你这样卖那老夫这机械作坊也别开了，趁早关门算了。”
“更何况，有没有会买，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我说了算的。”
对于这一点，韩度非常有信心。人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都会向上追求他们认为美好的一切东西，包括生活体验。
只要自己写点小作文让说书人宣扬出去，把时钟和他们的生活品质挂上等号。只要他们家里有个时钟，他们就能高人一等，他们的身份就比其他人更加耀眼，他们阶层就要高于别人。
只要把这些东西输入他们的脑海，就不愁时钟会卖不出去。
而且，对于这一点韩度已经成功过好几次。再来一次完全就是轻车熟路，一点阻碍都没有。
一千九百零一章钟楼
面对先生的强硬要求，孙贤只能听从。
当他用黄金做出第一个钟表，拿给韩度看的时候。
韩度将钟表打开，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非常满意地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随后朝孙贤说道：“就照着这个样子，先做一批出来。”
“好的，先生。”孙贤淡淡点头，有了趁手的工具这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韩度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仅仅把外壳换成黄金就行了，里面的东西可千万不要换成黄金了。”
“明白。”孙贤无奈回道。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既然要把这钟表卖得比黄金还贵，那就应该用黄金来做。里面的零件虽然结构复杂小巧，但是用黄金也是可以做出来的，甚至还要好做一些。
但是先生坚决反对了他的想法，直接说把外壳做成黄金就行了，里面还是保持原样。只是在卖的时候，一定要当成黄金的价格来卖！
“老夫回去了。”韩度把帘子挂在胸口，金表揣进怀里,起身朝着书院走去。
有些事情，韩度想要和方孝孺商量一番。
来到方孝孺的书斋外面，把门推开一道缝隙看到他正待在里面。
韩度手上用力一下子把门推开，大踏步进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方孝孺对韩度把书院的事情全部抛给他感到不满，看到韩度进来他冷哼一声，侧身朝向一边，不看韩度
一眼。
韩度神色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嘛，这次我来找你是有好事情。”
“你有好事情的时候,什么时候想到过老夫？”方孝孺根本不信，嗤之以鼻地朝韩度冷笑一声。
韩度也不在乎方孝孺的冷嘲热讽了，反正他脸皮厚可以将这些当作不存在。连忙上前坐在方孝孺旁边，笑着说道：“这次是真的有好事情，而且还是书院的好事。”
听到这话，方孝孺转过身来看着韩度。
看到方孝孺的反应，韩度心里微微一笑。以他对方孝孺的了解，他把书院看得比他亲儿子还要重要。
若是自己说对他有好处，或许方孝孺根本就不会相信。但若是自己说对书院有好处，那么，哪怕方孝孺心里有所怀疑，他也会先听听自己怎么说。
“说说吧，究竟是什么好处？”方孝孺果然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咱们书院现在的威望怎么样？”韩度故意问道。
方孝孺一听，两条眉毛顿时欢快地飞舞起来，神色愉悦地道：“这还用说？书院现在是大明当之无愧的第一求学圣地，就连国子监也不能和咱们相提并论。”
“若是我有办法让书院的声望更上一层楼呢？”韩度笑吟吟地问道。
方孝孺瞪大眼睛，先生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度，连连摇头：“不可能！还能更进一步？这不可能吧......”
“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算了吧....
..”韩度撇撇嘴，做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方孝孺瞬间急了，抓住韩度的手臂，急切道：“快说，快说！究竟要怎么做？”
韩度很满意方孝孺的反应，笑眯眯地凑近他，说道：“很简单，咱们还缺一座地标性的建筑。只要咱们把这建筑立起来，书院的声望想要不提升都不行。”
“建筑？什么建筑能够有这样的作用？”方孝孺大感失望，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神色表明，他不怎么相信韩度的话。
如果一个建筑就能够提升书院声望的话，那么以前书院这么多建筑，也没有见声望一下子就超过国子监。不也是后来慢慢汇集英才，然后才取而代之的吗？
“当然不是普通的建筑。”韩度猜到方孝孺肯定会怀疑，连忙说道：“我想要在书院里建一座钟楼。”
“你的意思是，要在书院里修一座钟鼓楼？”方孝孺眉头皱得更紧，他越发觉得韩度是在胡闹，或者说是异想天开。
“差不多吧，钟楼也是用来报时的。”韩度笑着说道。
方孝孺瞬间失望透顶，连连摇头，一个字不说，抬手朝门外一指。
韩度顺着方孝孺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又回过头来，朝方孝孺问道：“什么？”
“出去！老夫不想见到你！”方孝孺怒了，他的时间多么宝贵，书院里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韩度竟然敢跑来消遣他。
韩度当然不会走，厚着
脸皮笑嘻嘻地道：“实话告诉你吧，孙贤把水运仪象台改造成了钟表。钟表同样可以如同水运仪象台那样精准记录时间，并且要比水运仪象台更加精巧。”
“有多精巧？”方孝孺皱着眉头问道。
水运仪象台他也是知道的，那东西比一座钟鼓楼还要巨大，再精巧能够精巧到什么地步？方孝孺不认为书院也需要一座水运仪象台，他已经在心里想着怎么打消韩度的念头。
“比如说，像这个一样。”韩度说着，伸手从怀里把金表拿了出来。
方孝孺看着这个圆圆的金饼子眉头深皱，不明白韩度给他看这个干什么。他刚才就看到韩度胸口上挂着的金链子了，不过韩度做事本来就天马行空，他也没有多想。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金链子上挂着这么一个东西。
韩度笑着轻轻咳嗽两声，然后朝方孝孺打开盖子。
“这是时针、这是分针、这是秒针......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时针转一圈就是一日，或者是一夜......”
方孝孺越听韩度解释，就越是心惊。到最后他心里简直是掀起滔天巨浪，“这，这东西竟然真的能够同水运仪象台一样准确报时？可是......可是个钟表才多大啊，水运仪象台可是......”
“那是当然，这东西我试过了，没有一丁点问题，报时的准确度和水运仪象台完全一样。”韩度见方孝
孺满脸震惊，翻来覆去地看着金表，似乎怎么也不相信这东西会如此地神奇。
感叹一番之后，方孝孺顿时疑惑大增，眉头深深皱起，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东西如此之小，用不着修什么钟楼吧？”
一千九百零二章
“做成这么小，是为了随身携带方便。”韩度笑着解释：“你不知道，孙贤刚做出来的钟表足足有一张桌子大小。还是我不断地逼迫他，才能够做到这么小的。”
方孝孺似乎看到了韩度逼迫孙贤的场景，笑了笑道：“这么说来，这东西做小很难，但是想要做大却很简单？”
“当然。”韩度笑着点头，指着金表说道：“这里面零件足足有上千个，你想一想，是把这些零件放在一间屋子大小的壳子里面容易,还是把它们放在这个里面容易？”
“老夫明白了。”方孝孺笑着淡淡点头，转而问道：“可就算是能够修建钟楼，那又有什么用？怎么也不能提升书院威望吧？”
“咱们在书院里建起钟楼为百姓报时，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们一抬头就看到准确的时间，久而久之下，你说他们会对书院报以好感么？”韩度嘿嘿地笑道。
方孝孺不由地点头，这道理其实和钟鼓楼是一样的。别看钟鼓楼孤零零的除了报时日圭和漏壶之外什么都没有，结果还是大把大把的人愿意去钟鼓楼看看。
“可是这建一座钟楼，花费不会小吧？”方孝孺想到当初杨清盖楼的花销，有些不愿意出钱了。
韩度摆摆手说道：“不用重新建,反正单摆楼上部分没有用处，咱们再把它加高一些，就可以用来当作钟楼了。”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方孝孺微微一愣
，没有想到韩度竟然这么好说话，而且还提出了解决办法。
忽然，方孝孺想到什么，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度。
韩度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干咳掩饰一下，不解地问道：“你看着***什么？”
“你这是准备用钟楼来推广钟表吧？”方孝孺语气十分笃定。
韩度干笑着摇头，“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方孝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表面上你建钟楼的确是为了方便百姓，可是实际上，你是为了卖你的钟表。”
“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韩度想要解释。
可是方孝孺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难道你费尽心思把这东西造出来，不是为了卖它？”
这个韩度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即便是狡辩也容易被方孝孺看出来，还不如闭口不言。
方孝孺继续说道：“你建钟楼除了给百姓报时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百姓习惯看钟表来知道时间。而一旦这种行为成了习惯，他们就应该会想着去买你的钟表了吧？”
“然后，你又会大赚一笔了吧？”
“什么大赚一笔......”韩度还想要解释一下，结果却被方孝孺狠狠地瞪了一眼。
“咳咳，好吧。”韩度见已经被方孝孺识破，只好承认道：“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也赚不了多少。这东西造起来极为麻烦，我都不赚钱的。”
“不赚钱？”方孝孺顿时发
出一阵大笑，指着韩度道：“你韩度什么时候做过不赚钱的买卖了？”
韩度干脆懒得装了，直接说道：“反正建钟楼对书院好处很大，其他的你就别管了。还有，把金表还给我。”
“这东西归我。”方孝孺理所当然地将金表揣进怀里，一副黑吃黑的样子。
韩度瞬间瞪大眼睛，上前一把抓去，想要把金表夺回来，却被方孝孺捂着金表躲开。
“快还给我，这是做出来的第一个。你想要，回头我让孙贤再给你做个便是。”
方孝孺却没有丝毫归还的意思，不依不饶地道：“老夫就要这个，既然孙贤能做，那你让他给你重新做一个。”
“你
！无耻！”韩度指着方孝孺的鼻子破口大骂。
方孝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昂首道：“彼此彼此！”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韩度满脸无奈地叹道。
以前的方孝孺多么惹人喜欢啊，除了说话冲了一点，脾气大了一点，并没有现在斤斤计较的毛病。
以前的方孝孺多可爱啊，什么利益都不要，什么都不争，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老无赖？
韩度不说还好，一说，方孝孺顿时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满脸懊悔道：“不要和老夫提以前！以前老夫想的太简单，被你欺负死，现在还想占老夫便宜，没门儿！”
“谁占你便宜？”韩度大喊冤枉，指着方孝孺怀里的金表
说道：“你从我手里把东西抢过去，谁在占谁的便宜？”
“一个破表能够值几个钱？”方孝孺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骂道：“以前你从老夫身上弄到的好处，买一千个金表也足够了！”
“那倒未必。”韩度嘿嘿一笑，摇着头说道：“这一个金表就是一千贯，这还是第一个价值会更高，少说也值几千贯，你可没有这东西值钱。”
“一千贯？”方孝孺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将金表拿出来反复看了一遍，他看不出来这东西哪里值一千贯。
“你不会是在诓老夫？就这东西值一千贯？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么多钱！”
韩度莞尔一笑，慢慢解释道：“这点黄金当然不值一千贯，但是你说一个水运仪象台，值多少钱？”
水运仪象台值多少钱？那东西根本就是无价，整个大明都只有钦天监有一个。
而且，修建一个水运仪象台的耗费，也远远不止一千贯。
“可你这毕竟不是水运仪象台......”方孝孺说话的底气，没有刚才那么充足。
韩度使劲摇头，扺掌大笑道：“可是它的功用却和水运仪象台是一样的啊，而且它还比水运仪象台更加直观，凭什么不能卖一千贯？”
凭什么......方孝孺没有办法反驳，他只是有些担心地道：“你卖这么贵，真的会有人买吗？”
韩度笑了笑，看来方孝孺虽然变得爱计较了，但是对于奢侈品还是
没有丝毫认识啊。不过也对，抠门的人才不会去买什么奢侈品。
“当然会有人买，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是也爱不释手吗？怎么会没有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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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零三章地标
方孝孺一听韩度提到金表，他的手瞬间紧紧抓紧。
韩度看到，颇为意外地问道：“怎么？怕我抢回来啊？？”
“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没有想到方孝孺不仅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还反过来怼韩度。
韩度瞪大眼睛，“哎这可是我的东西，是你刚刚从我手里抢走的，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毫不脸红的？”
“都是跟你学的。”方孝孺得意洋洋地笑道。
呃.韩度被噎得不轻，差点没有缓过气来。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和方孝孺说这些东西，让他一直保持着耿直多好？
方孝孺悠哉悠哉地收起金表，对于经营之道他不如韩度太多。既然韩度说能够赚钱，那他也不会和韩度争辩。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你要在杨清的单摆上建钟楼，要不还是告诉他一声吧？”
韩度一想也觉得方孝孺说得有道理，杨清现在是物理院主，是应该询问一下他的看法才是。
“来人，去把杨清叫来。”
杨清正好闲着，很快就来了。
“两位院判大人，不知道找学生何事？”
“来坐。”韩度朝着杨清招手。
方孝孺则把金表拿出来把玩着，淡淡笑着看着他。
杨清顿时明白，有事找他的是韩院判。
微笑着点头，杨清上前坐在韩度身边，笑吟吟问道：“不知道韩院判有何吩咐？”
韩度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要在书院里面建个钟楼。想来想去，只有你的单摆阁楼最为合适。”
“建钟楼？？”杨清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疑惑问道：“先生是想要建钟鼓楼吗？”
“不是钟鼓楼，是钟楼。”韩度解释了一下，见杨清还是满脸迷茫，于是便向方孝孺求助。
方孝孺看在金表的份上，和杨清解释钟楼是怎么回事。
杨清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方院判手上的东西了。以他对方院判的了解，对黄金这种东西方院判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刚才他都还在奇怪为什么方院判会拿着一块黄金爱不释手，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钟表。
“这么小的钟表，也能够做到和水运仪象台一样精准报时？？”杨清满脸惊奇地说着，下意识地朝着金表伸手过去。
方孝孺猛地一把收回去，眼神充满警惕地看着杨清。
杨清被方孝孺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只是想要拿过来看一眼。一向大方的方院判，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
韩度哈哈一笑，朝杨清解释道：“不用胡思乱想，他是怕你抢了不给他。”
“抢？杨清脸色一阵羞赧，低着头说道：“学生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结果这句话没有得到方孝孺的原谅，反而让方孝孺狠狠地瞪了杨清一眼。
这让杨清更加迷惑了，怎么难道是他的话有问题？
“哈哈哈”韩度再也忍不住，笑得前合后仰，一边叹气一边给杨清解释道：“知道他为什么对你的警惕心那么强吗？”
杨清迷茫地摇头。
“那是因为，这金表就是他刚刚从我手里抢过去的。”韩度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转头朝着方孝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看，做贼心虚的人，看谁都像是贼。”
杨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方院判听了他的话之后，要朝他瞪眼。现在看来他的那句话，明显有阴阳方院判的意思嘛
“咳咳。”杨清觉得不能再让两位院判争执下去，连忙出声打断，说道：
“那韩院判想要怎么修？”
杨清有些担心韩院判会不会把他的单摆楼给拆了，毕竟他虽然不知道钟楼是什么模样，但是用钟鼓楼来参照，肯定也不会少。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单摆楼改动太多的。”韩度笑吟吟说道：“只是在上面增加一点，不会影响到你的单摆的。”
说完，韩度仔细和杨清解释了一下他的想法。
听到韩院判的计划，杨清顿时放下心来。原来是在单摆楼的基础上修，而且钟楼虽然要修高，但是却不用太大，这对
“没有问题，学生同意。”杨清笑着点头。
韩度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今日请你过来，除了询问你的意见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先生请说。”杨清正色洗耳恭听。
“钟楼要建得很高，你的单摆楼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些重量？”
杨清心里飞快地默算了片刻，点头道：“没有问题。”
“那就好。”韩度抚掌一笑。
没过几天，书院里面便立起一座钟楼。就像一根桅杆一样笔直冲向天空，整个京城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极为醒目。
而随着钟楼上的钟表开始转动，人们的好奇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们目光呆滞地望着高高的钟楼。
“你们快看，那东西还能动呢.”有人看到指针在转动。
“是啊，的确在动，但是另外两根怎么不动？”有人提出新的问题。
可惜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众人面面相觑只能作罢。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说道：“不对，三根都在动，只是动的快慢不一样。”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刚才中等长度的那根现在明显也移动了一段距离，甚至就连最短的那根有眼尖的人也分辨出来的确移动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就这么抬头看着钟表的指针走动，时间很快来到整点。
当人们看到三根指针就快要重合的时候，一个个都莫名兴奋起来：
“要重合了，要重合了”
当三根指针完全重合的时候，“当当当”一阵悠扬的钟声传来。
“竟然还有钟声？”
正当众人惊讶莫名到时候，很巧合的钟鼓楼那边也传来打更的声音。
一瞬间有人恍然大悟，“这，这不会是和钟鼓楼一样，也是报时的吧？”
报时众人纷纷回忆起刚才钟楼传来的钟声。
“对！应该没错，这就是报时的。你们仔细想想，它传来的钟声次数和钟鼓楼一模一样。”
一千九百零四章开业
要不说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自从钟楼建好之后短短几天。书院都还没有教百姓怎么认钟表上的时间，百姓就通过各种手段打听到了。
一时辰两小时，一小时六十分，一分钟六十秒......
书院周围百姓每天最大的爱好便是抬头看看钟楼，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距离敲响钟声还有多久。
至于原本钟鼓楼的打更，再也没有人去在意了。
没有办法钟鼓楼只能显示整点的时间，而钟楼却能够精确到每一分钟。
就在人们对钟表热议的时候，一家卖钟表的店铺在长安右街上盛大开张。
高挂在楼上的钟表百姓见过,但是却没有见过放在铺子里卖的钟表。一时之间，无数人闻声蜂拥而至，店铺四间阔面的门面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人人都想要见识一下，这钟表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们这钟表，和书院楼上的那个是一样的吗？”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伙计笑意盈盈地回答。
“让我看看。”
“客官这边请。”伙计热情地把来人领进去。
只见铺子里面是一整排一整排的玻璃柜子，透明的柜面可以让人直接看到摆放在里面的钟表，好像触手可及。
“三百贯！这么贵？”来人没有了刚才豪气的神色，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压低声音。
伙计还是面带微笑，并没有因为来客嫌贵就看不起他,解释道：“我们这里最便宜的钟表
价格是一百贯，最贵的超过五千贯。客官你看中的这个，已经不算贵了。”
“呵呵，是吗？”来客干笑两声，不敢再多看，连忙走开道：“在看看，在看看......”
很快，钟表的高昂价格一下子就被人传了出去。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纷纷摇头，实在是太贵了，根本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买得起的。
于是乎，当场就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反正挤也挤不进去,干脆转身离开了。
傅雍今日正在和几个富商闲聊，拉进一下感情。突然听说有卖钟表的铺子，他不禁好奇起来，朝几人说道：“闲来无事，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傅员外有兴致，那咱们当然舍命陪君子啊，大家说是不是？”有人立刻笑着附和。
其他人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纷纷点头说他们愿意陪着傅雍去看看。
傅雍无奈地看了这几人一眼，笑骂道：“你们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偏偏却非要说是陪老夫，想要借此机会让老夫欠你们人情，门儿都没有！”
几人斗嘴间，便来到店铺外面。
这个时候铺子外面虽然还是被大量的百姓围着，但是门口处反而一片空旷，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钟表太贵了，根本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虽然店铺的伙计并不会因为不买，就不让人们进去看，但是百姓知道若是不买又进去，这就是在打扰别人做生意了，有些不好。
于是，人们便纷纷守在外面观
看。
傅雍等人很容易就挤到前面，朝着铺子走去。
旁边的人看到他们衣着不凡，顿时好奇问了起来：“这些人是谁啊？”
“京城首富都不认识？”
“京城首富傅雍？是哪一个？”问话的人顿时惊奇起来，瞪大眼睛朝着傅雍等人看去，想要把每个人的长相都记在心中。
“当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那就是傅雍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嘛。”问话的人看到一个清瘦的老头，根本一点富态都没有，这和他印象中有钱人都很胖，越有钱越胖的规律完全
不符。
“特别有钱，算不算特别？”旁人听到戏谑地调侃了他一句。
问话的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好几秒才憋出一个字，“算......”
“有好戏看了，你们说傅雍会买钟表吗？”话匣子一旦打开，人们的八卦之心便开始燃烧起来，纷纷开始胡乱猜测。
“只要他想买，什么钟表买不起？”有人满是羡慕地望着傅雍，心里想着自己若是像他那么有钱，那该多好啊？
炊饼一次买两个，吃一个，扔一个！
“那倒也是，现在就看傅雍会不会买了......”
傅雍走到店铺门口，伙计仍然是和照应百姓一样，笑着将他迎进去，并没有因为他特别有钱，而对他特别照顾。
傅雍看到整排的玻璃柜子和里面摆放的钟表之后，眼睛顿时一亮。长久以来的经商，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用这种货柜的好处。
这样不仅更加直观，而且也可以让买主近距离仔细把货看清楚。买卖这个东西，就是买卖一个喜欢。
有钱难买心喜欢。
客人越喜欢的东西，越容易卖出去，也更加容易卖出高价。
别的不说，就傅雍看到柜子的一瞬间，他就想要把这些柜子买回去，放进自己家的铺子里面。
“这就是钟表？”傅雍好奇凑近玻璃柜子，钟表上的细节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和书院钟楼上的钟表是一样的。”伙计仔细介绍道：“只是咱们的钟表要比钟楼上的更加小巧，更加适合摆放在屋内，或者是带在身上。”
和书院的一样......傅雍顿时就想到了韩度，眼神带着深意地问道：“这钟表是机械作坊的新品吗？”
伙计闻言一笑，他猜到傅雍买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没有瞒他。微微点头，说道：“是的，看来客官对机械作坊很是了解啊。”
“是不是孙贤大师的手笔？”傅雍语气急促地问道。
伙计也坦然点头，笑道：“钟表的确是孙贤大师发明的，不过这些钟表并不是孙贤大师亲手做的。咱们还有孙贤大师亲手做的钟表，更加精巧，客官需要看看吗？
“哦？还有孙贤大师亲手做的钟表？”傅雍有些吃惊，孙贤的在机械作坊的地位他是知道了，他想不到什么样的钟表需要孙贤亲自操刀，连忙点头说道：“快给我看看。”
“客官这边请。”伙计满脸笑容地将傅雍等人往里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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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零五章我要买十个！
伙计好歹也是在京城混商业圈的，对傅雍这样的首富大佬，他虽然没有机会见过，不过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谈论起傅雍的时候，他就专门注意到了。而能够跟着傅雍来的人，必定也是身家豪富。
伙计也不傻，刚才那么多百姓围在门口，也没有见他将人朝里面领。
傅雍等人也好奇孙贤大师亲手打造的钟表是什么模样，连忙跟着伙计进去。孙贤是享誉大明的机械大师，能够见到由他亲手打造的钟表，傅雍等人想想都非常激动。
走进铺子后面，一眼就看见一个小院，里面不仅宽敞明亮，还有着假山、流水、池鱼无所不包。所有位置依靠景物而设，有一种融入自然环境的雅趣。
“诸位客官，请先入座休息片刻，小的这就去将东西取来。”伙计朝着众人说道，然后示意一旁的侍女上茶。
“这里”有人惊讶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怎么和教坊司的小院有些像呢？”
“你去教坊司是打茶围，来这里也是看宝贝，都差不多”有人笑着打趣。
而傅雍比两人想的更多，既然书院能够出现钟楼，那就说明钟表和书院一定有关系，而钟表又是机械作坊造的傅雍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韩度的身影来。
听到两人的调侃，傅雍微微笑了一下，打断他们的话“好了，咱们今日是来看孙贤大师的宝贝的，其他的话最好别提。否则，若是被人知道，只会当咱们不懂得轻重。”
两人闻言顿时噤声，神色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胡言乱语。
这个时候，伙计也抱着一个雕花楠木盒子过来了。
盒子虽然非常精美，用料也十分考究，但是傅雍等人这样的东西见过太多了，因此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伙计将盒子放在石桌上，缓缓打开“诸位请看。”
一块巴掌大小，表面圆润，通体金黄的钟表出现在众人眼里。
“这叫怀表，诸位可以将它放在怀里。想要查看时间的时候，就拿出来，这样轻轻一扣打开平时的时候，也可以放进怀里揣着，这里有根金链子，可以挂在衣衫上，不用怕掉落，十分方便”
“这块怀表通体都是黄金的，而且还是孙贤大师亲手打造，十分符合诸位的身份。”
几人在伙计打开盒子的瞬间，看到怀表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富商巨贾就是喜欢金灿灿的东西，甚至连金色的颜色，他们都非常喜欢。
随着伙计一边介绍，一边给他们展示如何使用怀表，怀表上每根指针代表着什么，如何读数来确定时间等等
众人是越看越喜欢。
傅雍手心痒痒，问道“咱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伙计大大方方的把怀表递给傅雍。
傅雍学着刚才伙计展示的样子，自己亲自尝试了一遍。完了合上盖子，放在手上掂量一下，顿时皱起眉头。
“你这重量，应该不是黄金的吧？”
太轻了。
伙计呵呵一笑，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怀表并不是实心的，里面是非常复杂的机械结构，要不然这指针怎么会自己不停地转动？你可以放在耳边听一下，还能够听到里面机械碰撞的声音。”
傅雍听了，立刻把怀表放在耳边认真听了一下。果然能够非常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嘀嗒嘀嗒”十分有节奏的声响，满脸感叹地将怀表举起朝着阳光看了一眼又放下“果然不愧是孙大师的手笔，真是巧夺天工！”
“什么价？”傅雍抬头看向伙计。
伙计没有故弄玄虚，直接说道“一万贯！”
“一万贯？”
傅雍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商贾却惊叫起来。
指着金表说道“你这东西虽然是金的，但是哪怕这么大一块黄金，那也不可能值一万贯！你真当咱们都是傻子吗？敢这样胡乱开价。”
伙计面对商贾唾沫横飞的责骂，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等对方骂完了，他才继续说道“这位客官说得没错，就算是这么大块黄金，也不可能值一万贯。但是客官要明白，本店卖的可不是黄金，是金表。黄金可以计时吗？一块黄金，有资格让孙贤大师出手吗？”
“你即便是这样，那也不值一万贯吧”商贾被伙计反将一军，自知理亏的他有些底气不足。
“值不值一万贯，那要看客官您怎么想。”伙计眼睛眯起来，莞尔一笑道。
“怎么想？我怎么想，它也不值一万贯。”商贾眼睛一转，连忙唉声叹气地摇头。
伙计早有准备，说道“诸位可能也看见了，外面的钟表最高价也已经卖到五千贯了。若是这金表也卖五千贯，那和外面的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外面也有这种怀表啊。”商贾立刻反驳。
“但是没有孙贤大师亲手做的。”伙计寸步不让，立刻针锋相对地道，“别的不说，你们能够用一万贯请得到孙大师吗？而且，还让孙大师亲手给你们做金表？”
当然请不到傅雍脑海里第一个反应。
孙贤醉心于钻研机械，对于钱财他根本就不看重。而且他有着机械作坊的股子，每年都不知道要分到多少万贯，怎么可能为了一万贯而赴约？
听了伙计的话，众人忽然觉得，这一万贯好像也不贵啊。这就相当于只花了一万贯，便让孙大师亲手给他们做东西，不仅千值万值，还附带送了一只金表？
就在其他人商贾都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傅雍却猛地想明白了。
他朝伙计说道“这样看来一万贯的确不贵，我要十个。”
说着笑盈盈地看着伙计，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们掌柜，我买十个，回头给我送到家里去。”
一下子卖出去十个，伙计惊喜地回不过神来。当他听到傅雍的话之后，连忙躬身笑着拜道“当然，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傅雍傅员外吧？您放心，回头小的就告诉掌柜给您送到府上去。”
“真是巧了，这一批金表正好十个，多一个都没有。”
十只金表就是十万贯，光是奖励就能够让伙计一下子暴富。伙计欢天喜地进去通知掌柜了，他刚才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把金表卖出去，要不然早就去告诉掌柜有大主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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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零六章吵起来
“只有十个？你什么意思？”另外的商贾不答应了，立刻朝伙计喝道。
伙计正在高兴，陡然听到商贾的话也没有在意，随口说道“就是咱们店铺里，这样的金表只有十个，多一个都没有了。”
“你！你们不是做买卖的吗？怎么才只有十个？”商贾愣住了，他刚才还想着和伙计讨价还价，准备找借口压低价格。
想着听到金表一共就只有十个，而且都还被傅雍全部买走之后，顿时就着急了。
伙计倒是没有察觉到商贾的目的，他现在只为自己一下子就把金表卖完了而高兴。
展颜笑道“这位客官您说的是什么话？若是一般的钟表，外面还有很多，客官想要买多少都可以。但这可是孙贤大师亲手做的金表，孙贤大师的时间多宝贵想必客官也是听说过的吧。咱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过多地去打扰孙贤大师啊！”
“就这么十个金表，都是还是咱们掌柜的千求万求才求来的，多一个都没有！”
“这这这”商贾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连送上门的钱都不要。这世上竟然还有，拿着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时候。
傅雍听着很快就察觉出这里面的门道，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显然是在想着什么对策。“傅兄！”店铺里面的金表卖完了，商贾只好把目的打到傅雍身上。他也非常喜欢这个金表啊，刚才他就想要买了，本想着杀杀价格，没有想到竟然被傅雍抢先了。
傅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已经猜到对方想要干什么了，微微点头回道“姜兄有话请说。”
“不知道傅兄能否割爱？”姓姜的神色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一句“不瞒傅兄，这东西咱也喜欢。傅兄买十个也用不了，就让一个给在下，如何？”
傅雍听着脸上露出微笑。
正当他沉吟的时候，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就是啊傅兄，咱们可都是一起来的。现在你总不能一下子把金表全买了，连一个都不给咱们留下吧？”
“傅兄，也让一个给我，咱也喜欢这东西”
傅雍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叫着他把金表让给他们，顿时就有了主意。
“诸位稍安勿躁。”傅雍抬头压了压。
等众人都闭嘴安静下来之后，才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在下不割爱，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啊？”
“还是傅兄仁义”
“傅兄真是谦谦君子”
面对众人的吹捧，傅雍眼睛一眯起，笑道“不过咱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的规矩想必诸位都比在下清楚。”
“傅兄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顿时警惕起来，尤其是姜姓商贾更是满脸紧张地盯着傅雍的眼睛。
傅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道“没有什么意思，物以稀为贵罢了。诸位现在想要也不是不行，一只金表两万贯，在下立刻就成全诸位的美意，如何？”
“两万贯！你怎么不去抢？”姜姓商贾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傅雍的鼻子破口大骂，再也没有刚才兄长兄短的客套了。
“傅兄不行，你这太离谱了”
“就是傅兄，咱们都是一起来买金表的。你只是提前说要买而已，现在咱们也要买，你应该原价卖给咱们才是”
傅雍面对众人的指责丝毫不惧，淡淡地笑着道“是我求着你们买的吗？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安静下来。
傅雍继续说道“我买十个是有用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就只有十个啊。现在我买了，你们又说你们喜欢得很，想要从我手里买过去。我本着咱们都是朋友的好意卖给你们，你们却又嫌弃价高了？”
“看来，你们也并不是有多么
喜欢金表嘛。既然这样，那我不卖还不行吗？”傅雍淡笑着看向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们自己主动找傅雍买的，并不是傅雍在逼迫他们。
一瞬间，场面极度尴尬。
姜姓商贾低哼一声，说道“不卖就不卖，你把这次的金表全买了又如何？”
转头朝伙计问道“你们应该不会只卖这一次吧？”
伙计听了，连忙笑着说道“客官可真会说笑，咱们是开门做买卖的，当然不会只卖这一次。”“那下一次的金表什么时候到？咱全买了！”姜姓商贾这次变聪明了，立刻狮子大开口想要将金表全部吞下。
傅雍听到顿时笑着摇头，刚才还在责怪自己把金表都买了呢。现在轮到他了，他却也一个都没有留下。
其他人见此当然不肯答应，立刻齐齐围攻姜姓商贾，“好你个姓姜的，你以为就你买得起是吧？咱们也买得起！十个都卖给我！”
“卖给我！现在就结账！”
“我都买了！”
伙计看到众人快要为了买下次的金表，就要打起来，连忙大声喝道“停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伙计。
伙计深吸口气，说道“诸位想要买金表，可以！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货！”
“没有货？”众人纷纷一愣，齐齐喝道“你什么意思？”
伙计苦笑一下，连忙解释道“诸位，这金表可是孙贤大师亲手做的。有没有货，要看孙贤大师有没有时间来做这金表，若是孙贤大师没有时间，那恐怕”
虽然伙计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众人都是人精，自然能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如果孙贤大师不肯做的话，那恐怕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有金表了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众人纷纷不满地指责起伙计。
伙计两手摆了摆，说道“诸位若是真想买的话，可以留下姓名，等到货了本店会派人去通知诸位。其他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争执得脸红脖子粗，没有想到竟然全是白费功夫！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回到傅雍身上。现在只有傅雍手里的金表，才是他们的指望。
至于说等孙贤大师把金表再做出来孙贤大师的脾气大家都有所耳闻，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好，才会动手做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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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零七章营销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姜姓商贾不满喝道。
伙计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带着歉意说道：“真的没有办法，什么时候有货，这不是咱们铺子能够决定的，还要看孙贤大师的意思。”
“连什么时候会再有都不知道吗？”姜姓商贾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的确没有办法确定。”伙计也感到十分为难。
姜姓商贾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拿着钱还买不到货的时候。
他侧头看向傅雍，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气，谄笑道：“傅兄，不知道可否让一个与我？”
傅雍从刚才伙计说下一批货要等孙贤大师有空闲才能做出来的时候，就明白这些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买到了。
现在见他们重新把目光看向自己,傅雍笑了起来，大度地说道：“这有何难？还是我说的那个价格，两万贯一个，全让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傅雍会趁火打劫再次涨价呢。
“那我要五个。”姜姓商贾这次学聪明了，手快有手慢无，再拖沓一点，说不定就被别人一口气全买走了。
“凭什么你一下子就买五个？你这样让咱们怎么买？”其他商贾顿时朝着姓姜的口诛笔伐。
在场除了傅雍之外，还有五个人，姜姓商贾一口气就要走五个,这让其他人怎么分？
其他人当然不会答应。
不过有人在谴责姜姓商贾，有人却盯上了最后的五
个金表。
“我也要五个！”
“你！你们！想要独吞，没门儿！”
......
为了争夺金表的份额，几个人立刻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再也没有刚才指责傅雍的高高在上。
傅雍笑眯眯地品着茶，等几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了，才摆手打断：“诸位，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东西还是老夫的？老夫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可不是说你们商量着分一下，就把老夫的主做了吧？”
众人楞了一下,这臣反应过来，他们刚才争抢地面红耳赤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到最后，还是必须要傅雍点头。
“傅兄，以咱们的关系，你让五个给我，没有问题吧？”姜姓商贾急切地说道。
关系？傅雍笑呵呵地看了姜姓商贾一眼，刚才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老夫，现在想到和老夫拉进关系，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姓姜的，你休想多吃多占！”另外一个商贾顿时指着姜姓商贾的鼻子破口大骂，刚才就是他和姜姓商贾针锋相对，骂的最为激烈。
“够了！”傅雍懒得听他们争吵，直接摆手打断说道：“这批金表老夫要留一些，不过你们放心，毕竟咱们是一起来的，老夫也不会不近人情让你们空手而归。”
众人的心情跟着傅雍的话一波三折，直到傅雍明确答应会让给他们，他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老夫每人让给你们一个，谁也不能多吃多占，想必你们都没有意见吧？”
说
完，傅雍笑吟吟地看着几人。敢有意见？那就一个都别想得到。
众人显然听明白了傅雍的意思，纷纷低头对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傅兄公正！”
“就按照傅兄的意思。”
傅雍见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微微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头等老夫拿到金表，就通知你们前来。不过，你们可要提前把宝钞准备好。”
“傅兄放心，咱们省得。”
伙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傅雍从他这里买了十个金表，转手就以两万贯的价格
卖出去五个。
也就是说，一来一回傅雍一文钱都没有花，就白捡五个金表？还让五个大商贾欠了他人情？
要不说人家是京城首富呢，看看这生意做得，比空手套白狼都要厉害！
......
店铺后院。
韩度和孙贤两人坐在大堂里喝茶，韩度倒是有滋有味地慢慢细品。
孙贤心里却焦躁的很，根本静不下来。
“先生，不过是一个铺子开张，用不着学生过来吧？”
在孙贤看来，一个铺子而已，交给掌柜的处理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他亲自过来？
韩度淡淡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稍安勿躁嘛，你整天待在机械作坊里，听你的徒弟说你经常连门都不出。这样废寝忘食会出毛病的，正好今日新店开业，让你来放松一下心情。”
“哪个欺师灭祖的家伙敢告我的黑状？”孙贤听到他徒弟竟然在韩度面前出卖他，顿
时大声骂道。
“怎么？”韩度喝茶的动作顿时停住，看着孙贤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不敢，不敢......”孙贤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有故意骂先生的嫌疑，连忙解释道：“学生怎么敢骂先生，学生是在骂那些不成器的徒弟。”
见韩度没有生气了，孙贤这次才小声地说道：“先生，你就让我回去吧......”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出来放松一下。”韩度没有答应。
“我坐在这里心里总是烦躁紧张，倒是在机械作坊的时候最放松......”孙贤小声说道。
韩度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好歹是吧？我让你来放松，你告诉我你在机械作坊的时候最轻松。你是诚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没有......学生没有这个意思......”孙贤连忙摆手。
正在这个时候，掌柜匆匆地跑进来，满脸喜色地道：“拜见公爷，拜见孙大师......”
“你不在前面守着，跑过来干什么？”韩度不解地问道。
掌柜连忙说道：“喜事，喜事啊。”
“什么喜事？”孙贤好奇。
“孙大师的金表全都卖出去了。”掌柜语速极快地向两人报喜，他之所以这么急匆匆地赶来，就是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人。
“什么？都卖出去了？”孙贤简直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那可是一万贯一个，整整十万贯啊。
“哈哈，还不错，我就说过能卖出去的吧？”韩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虽然执意将价格定这么高，但是对能不能卖出去，其实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饥饿营销这种东西属于细糠，谁知道大明有没有山猪会品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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